娇腴(重生)by桂花芋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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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叙了一会儿旧,虞氏似是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
“你那婚约怎么回事?我听父亲说你与刘氏太子的婚事取消了。”
虞婉儿及笄时曾与魏朝刘氏太子定了婚约,可上个月虞氏父亲来信时却说二人婚约已经取消了。
她记得,这门婚事可是虞婉儿之前一心所求,如今突然取消,倒是颇为蹊跷。
虞氏不是怕别的,就怕会是谢氏自立的缘故,毕竟她们家是定当支持公爹的,难不成叔父怕与她们家兵戎相见,所以才会放弃堂妹与刘氏太子的婚约?
虞婉儿闻言神色一怔,继而柔柔笑道:“是取消了,父亲觉得深宫难捱,太子也不算良配。”
“那你呢,你也觉得他不是良配?”虞氏自然是有些不太信虞婉儿的这番说辞的。
她比虞婉儿大三岁,两人自豆蔻年纪便被称为关东二姝,而虞婉儿生的比她更美,舞技更是超群,所以为关东二姝之首。
在虞氏十七岁时,刘氏就曾与父亲提过联姻一事,当时看中的人选是虞氏,但十四岁的虞婉儿立志要嫁给太子,在家中以死相逼,叔父便只能替她极力争取,恰巧虞氏也不愿嫁,所以与刘氏太子联姻的机会最终还是落到了虞婉儿的头上。
曾经以死相逼都要嫁到晋安,如今只一句轻飘飘的不是良配,虞氏她也是断然不信的。
听虞氏这般问,虞婉儿神色无奈,恍恍笑了笑,“曾经年幼不懂事,以为嫁给太子就能荣华一生,便自以为是地抢了姐姐的婚事,姐姐如今可还会怪我?”
虞氏摇头,眼底带着淡淡笑意,“你那时年岁小,我怎会怪你,更何况我也不愿嫁去晋安,我如今在谢家上下一切都好,夫君又与我和睦,日子自在又安稳。”
虞婉儿闻言也抿唇笑,环顾了一圈屋内后又笑道,“姐姐过得安稳便好,妹妹也安心了。”
见她神色似是艳羡,虞氏便问:
“你如今也十七了,既取消了与刘氏的婚约,叔父叔母可替你物色了别的人家?”
虞婉儿怔了,继而柔柔地笑,“如今乱世不太平,父亲母亲也不求什么荣华富贵了,只想着也如姐姐一般,替婉儿找个安稳可靠的人家。”
说罢那双美目带着些许不易察觉的试探,轻声道,“姐姐,你说若是我们做了亲妯娌,能日日这样闲聊该多好。”
虞氏闻言一怔,眼底划过一丝了然。
“这是叔父的意思?”
虞婉儿也不想隐瞒了,抬眸问她:“姐姐觉得如何呢。”
“你应当知道二郎他是有妾室的吧。”虞氏喝了口养身茶,眼底波澜不惊。
虞婉儿咬唇,她当然知晓,但那又如何呢,她扬眸看向虞氏,眼底划过一丝精光:
“可姐姐也知道,谢二郎只是有妾室,而并无正妻。”
虞婉儿这话说的笃定,心里也是颇为自信。
她其实藏着一个秘密,也是谁都不知道的秘密。
五个月前,她重生了。
上辈子她以死相逼嫁给刘氏太子,就是为了最后做魏朝皇后,成为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结果她是如愿进了东宫,安稳当了几年太子妃后,也终于成了魏朝皇后,可这皇后的头衔还没戴稳几年,晋安城破,魏朝覆灭。
国破前夕,太子刘衡赐她毒酒说要保全皇室最后的颜面。
她不愿死,却被刘衡硬生生地给灌下了那杯毒酒,死不瞑目。
未曾想,她醒来竟是又回到了十六岁那年。
前世一切好似大梦一场,让她又惊又喜。
虞婉儿坚信这是老天爷怜她,给了她重来一次的机会。
前世最后谢氏入主中原,成了天下霸主。
她如今已知晓乱世赢家乃是谢氏。
而谢之骁不仅是谢成二子,更是谢成手下的得力干将。
他南征北伐,征战无数,从无败绩。
且他又是谢成之子,最有可能的权力继承者,若是她能嫁给她,定会安稳一生,成为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所以重生后,虞婉儿立刻找父亲哭诉,下定决心要拒绝与刘氏太子的婚事。
虞父一开始自是不同意,可架不住她以死相逼。
冬日严寒,虞婉儿硬是夜夜衣衫单薄赤脚走在雪地中,让自己染上了重风寒,两个月瘦了十多斤,形同枯槁。
虞父无法,只能对刘氏称病不能完婚,刘衡暴怒,派人来探,而在探子看到虞婉儿那副病入膏肓的模样才答应取消了婚事。
这自然是虞婉儿的计策。
重活一世,她怎会如此就让自己轻易病死,这般伤身的筹谋不过是为了拒掉与刘衡的婚事。
而婚事一拒,她便开始养好身子,且日日算计着如何嫁进谢府。
只是未料到,她重生后,谢家二郎竟是有了妾室。
虞婉儿很是意外,因为在前世的记忆里,谢之骁从未纳过妾。
及笄那年若不是她一心要做太子妃,萧夫人还曾暗示过她母亲,有替自家二郎求娶她的心思。
只是她一心要嫁进东宫,哪里看的上一个冀州刺史的儿子,当下便冲着萧夫人甩脸子。
然后便不了了之了。
后来还曾有谢之骁对她爱而不得的传言,她当时只觉厌烦,可如今却是庆幸。
若是谢之骁真的爱慕她,那她的机会可就来了。
而谢成如前世相同,正月自立于冀州,
于是她向父亲剖析,分析如今天下局势,让父亲投诚谢成。虞父虽半信半疑,但也未严词拒绝。毕竟如今她与刘衡的婚约毁了,刘氏那t边已对虞父心生芥蒂,而自家大哥又支持谢氏,虞父左右为难,最后还是虞婉儿说可靠与谢氏联姻巩固地位,虞父思量一番才点头答应。
最后便找了机会将虞婉儿送进谢府,而虞婉儿此行也只有一个目的,她要嫁到冀州,嫁给谢之骁!
听到虞婉儿说的妾室正妻那番话,虞氏摇头,淡淡看向她:“今儿如今虽只是二郎妾室,但日后有了孩子定是会扶为夫人的。”
虞氏知道谢家的祖训,男君只能一妻,绝不能拈花惹草,三心二意。
当初萧夫人替二郎纳妾也是没法子的事,本想直接替二郎娶个门当户对的妻子,可谁知消息放出,无一人敢嫁。
无奈只能纳个出身低些的妾室,说是他日有了二郎的孩子,扶正也是可以。
且如今萧夫人对今儿也是满意喜欢的不得了,由妾扶正,也是早晚的事。
虞婉儿听到虞氏这话微微一愣,似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
“姐姐,我听闻那妾室是国公府上管事婆子的女儿,如此低的身份岂能做正室?”
“今儿出身虽低,可为人端庄温柔,婆母又喜欢她,做正室有何不可?”虞氏对虞婉儿这番话颇有不满,她对尤今今很有好感,自是听不得他人诋毁。
虞婉儿见虞氏这幅模样,便知她二人应是关系不错,于是未再讥讽那妾室,而是斟酌一番开口,语气似是委屈。
“姐姐是不想同婉儿做妯娌吗?我们可是有血缘关系的亲姊妹啊。”
虞氏闻言一愣,她当然知晓她们是姊妹,可是正是因为姊妹,她才深知自己这个堂妹心思颇重,喜争强好胜。
昔日虞氏未出阁时,虞婉儿便总要在各处压她一头,可她年纪小,又偏生的一副柔弱模样,长辈都不信她会欺人,所以虞氏最初那几年倒是在她手中吃了不少亏。后两家逐渐疏远不来往,虞氏才渐渐淡忘了这事。
如今叔父提议虞婉儿来谢家暂住,虞氏起初心中还是有些不愿的,但父亲与叔父毕竟是亲兄弟,叔父如今也要投诚谢家,她自然不能介怀昔日闺阁中的那些小事。
可借住归借住,知晓叔父一家竟有将虞婉儿嫁进谢家的心思后,虞氏自然有些不喜了。
除了与尤今今交好外,虞氏自然也有自己的小私心。一来尤今今脾性好,自己与她相处融洽,二来尤今今出身低,娘家无所依傍,往后纵然成了二郎的正妻,地位也不会越过她去。
但若是虞婉儿嫁过来,那就可不一样了,按照她事事都要争一头的性格,指不定府里还要闹的鸡飞狗跳的。
但想归想,说自然不能这么说了。虞氏毕竟也为人妇几年了,自然再不会像当初那般直愣了。
于是在虞婉儿委屈时,便柔声宽慰:“婚姻大事可不是儿戏,女子嫁人可是要再三斟酌的,若你只是觉着能同我做妯娌便想着嫁到谢家,未免有些太过轻率了。”
虞氏看向她接着道,“更何况,谢家二郎是何人,在关东又是个什么名声,难道你未曾听闻过?那年你及笄,我婆母曾在叔母前提过一嘴,你可是当即便拒了,怎的如今就变了想法了?”
虞婉儿知晓这只是虞氏的委婉之辞,只能心中劝自己不急于一时,毕竟能否做谢之骁的正妻,又不在于她这个堂姊决定与否。
不过,现下她倒是有些好奇起谢之骁那个妾室了。
初听闻时只觉其身份低微,不值一提,未曾想她笼络人心的本事却是不错,一个小小妾室而已,竟还能与她堂姊交好,想必手段也是不可小觑的,改日定要好好会会她。
这厢虞婉儿心里一番算计,那厢北屋里也是颇为热闹。
谢之骁去了校场,萧夫人又去了附近庄子不在府里,而虞氏又在陪自家堂妹,尤今今无处可去便只能在院子里和汤圆一起玩毽子。
一人一猫,你来我往的,也是好不自在。
而长吉也刚去门口凑了接人的热闹,这会子回来便讨好似的往蒹葭这边凑。
蒹葭见状立刻笑着打趣他,“躲懒一上午,可是瞧见仙女了。”
长吉摸着脑袋,窘迫地笑了笑,又巴结似的答:“瞧是瞧见了,可我咋觉得,那仙女还没咱小夫人好看呢。”
长吉说的可不是违心话,虽说各人有各人的审美,但在他看来,虞夫人的妹妹和尤小夫人相比,那还是尤小夫人更胜一筹的。
说罢便看向了不远处欢快踢着毽子的少女,日光轻洒在她身上,雪肤花貌的小脸娇艳夺目。
蒹葭冷哼一声,语气得意,“那是自然,我家女郎的容貌谁也比不上。”
尤今今这边热火朝天地踢着毽子,那厢汤圆也跟在她后面追着毽子跑。一人一猫争前夺后的,一时之间院门口何时站了人都不知道。
长吉和蒹葭可是瞧见了的,刚想出声,便见那人食指抵唇嘘声状,霎时双双闭了嘴。
尤今今动作灵巧,踢着毽子如同一只翩翩飞舞的蝴蝶。
谢之骁抱臂斜靠在门口,挑眉懒散地看着那女郎踢毽子,时间久了,渐渐地目光就移到了那翻飞的软玉温香处。
似是觉察到了那灼灼视线,尤今今回头,便对上了那人漆漆沉沉的眸子,里头似乎还燃着几簇小火苗。
尤今今顺着谢之骁的目光下移,意识到他在看她何处后,霎时脸蛋一红,毽子也不想踢了。
第63章 解馋
毽子从足尖落下,汤圆一个飞扑就用小爪子扑住了,圆乎乎的脑袋高高扬起,十分得意。
尤今今停下动作,掩住微微起伏的胸口,看向谢之骁的脸蛋红红。
“郎君今日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谢之骁大步朝她走过来,一口白牙笑的晃人,漆黑眼底全是灿烂笑意。
“事情都忙的差不多了,我和老头子告了两天假。”
“怎么不踢了?”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汤圆提溜起来,试图猫爪夺毽。
尤今今想到谢之骁刚刚的目光,知道他是什么小心思,没好气地剜了他一眼。
就是这一眼在谢之骁看起来轻飘飘软绵绵的,没什杀伤力,反而像柄小钩子在他心上挠啊挠的。
他眸色黑黑,一看就知道没想什么好事。
尤今今转身就往屋里走,谢之骁将肥猫放下,捏着毽子也大步跟了过去,气得汤圆只能“嗯嗯”叫着咬他的靴子。
长吉和蒹葭面面相觑,相视一笑,便也各自忙自己的去了。
见他也跟着进来,还将屋门栓上后,坐在软榻上的尤今今警觉地瞅他,“现在可是白天呢。”
谢之骁耳根烫归烫,但如今在她面前脸皮可是厚了许多。那双眸色漆黑,亮着蠢蠢欲动的光。
“我想看你踢毽子。”
此话一出,尤今今脖颈脸蛋一阵热潮,忍不住将手边软枕朝谢之骁丢了过去。
他哪是想看她踢毽子,他明明就是想看她那……!
尤今今羞恼,胸口愈发起伏连连了。
谢之骁被枕头砸了个正着,人也半点不恼,接过小枕头就往女郎这边靠。
一张张小小的榻,中间搁着一张小案几,一人坐一头正好,可他却偏偏往尤今今身边挤。
本就长得人高马大的,还故意挤她,尤今今忍不住推他,“好挤,你去那边坐。”
“不要,我就坐这儿。”他挑眉,一副无赖模样。
尤今今没好气地哼了一声,“那我去那头坐。”
可女郎刚起身还没走半步,就被他一把勾住腰往后一拽,直接横坐到了他的大腿上。
“好了,这下不挤了吧。”谢之骁在她耳边低笑,紧紧箍着她的腰,劲瘦的小臂横亘在她的小腹上,一阵阵的热意透过布料传到了肌肤上,烫的她发热。
“……”尤今今耳根微红,一时无言了,忍不住抬头瞪他,伸手去推他肩膀,“就不能好好说会儿话吗?”
谢之骁按住女郎那白玉似的小手,黑眸盯她,有些吊儿郎当的,“这样也能好好说话啊。”
“现下还是白天呢!”小女郎嚷完就拍掉了他那只不老实的手。
谢之骁抱着尤今今,埋在她的肩上咬她耳朵,压着嗓子委屈似的,“好多天了呀,你就不能可怜一下我。”
感受到他那蓬勃旺盛的精力,尤今今觉得自己才可怜呢。
她不理解,她真的不理解,为什么谢之骁每天在校场训练那么久,回来却还能有那么多的精力可折腾呢。
不像梁珩也,一个月来她院里三五次都算多了,且每次不到半刻钟都t会累得气喘吁吁。
哪像谢之骁,若不是前段日子太忙,早出夜归的,他真的恨不得每天都缠着她做那事,若是他像梁珩也那样半刻钟不到尤今今也就忍了,可谢之骁就跟饿极了的狼犬见到肉骨头似的,最少也得一个时辰。
虽然个中滋味她也挺舒适,可是这么频繁折腾也是不利于养生之道的吧。
尤其是现在才是晌午,还没到歇息的时辰呢。
可女郎不知道的是,十八九的少年郎最是生龙活虎时候,尤其还是谢之骁这种从小练武,在刀剑场上摸爬滚打出来的生猛郎君,哪里是梁珩也那种先天不足,后天又放纵的所谓文人能比的。
晌午也没法,最后女郎还是应下。
仅着时辰允他一次,又闹到了许久。
馥郁的木犀桂香和那清冽的积雪松木香纠缠着盈满屋内,但遮不住那新鲜的石楠花气息。
院外的日光透光米黄色的窗纸洒入了榻上,照得她粉颊融融,愈发像剥了壳的荔枝一般,白嫩而又娇艳。
“好了没,想去盥室了。”尤今今推他肩膀,语气娇而懒散,只觉汗意潮潮。
谢之骁捏她柔软小手,犬牙微露,有些不满。
“我方才问你,你明明说很快——”
他的话未说完就被人捂住了嘴,漆黑瞳孔微缩,指尖甜腻香气充斥在鼻尖,耳根瞬时微微发烫。
“不许说!”尤今今面红耳赤地捂着谢之骁的嘴,生怕他又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
她方才那可是…那可是随便答的,岂能作数。
见女郎羞恼的脸颊红红,谢之骁也莫名有些脸热,可他又觉得这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便捏着她的手移开,看向她的漆墨色眸子晶晶亮。
“这有什么,快活就是快活。”谢之骁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我就觉得很快活。”
见他这般厚脸皮,尤今今只能气得拧他的腰。
可惜他肌肉硬邦邦的,她那点儿力气对他而言就跟挠痒痒似的。
最后实在怕女郎恼了不理他,谢之骁才抱着她一同进了盥室。
出来已是半个时辰后,尤今今瘫在那张宽敞的拔步床上,已经不想和他说一句话了。
是的,先前二人屋里的架子床已经换成了一张更大的拔步床。而床幔样式颜色皆是依照尤今今的喜好而来。
而换榻的原因有两个。
一来是尤今今曾说过那榻太硬,二来谢之骁嫌那榻太小,所以便换了一张更大雕花梨木的拔步床。
嫌硬是因为女郎那身子娇,而嫌小则是某人觉得夜里施展不开了。
所以此事被虞氏知晓后,私下闲聊的时,尤今今还被她给取笑了,直闹了个大红脸方才罢休。
此时尤今今软在被褥上,谢之骁背对着她,在榻前赤着上身用巾子大剌剌地擦着胸膛的水珠。
看着他劲健背上的好几道红痕,女郎脸皮微烫,小脸往被子里埋了埋,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你这要擦药吧。”
谢之骁正擦完上身,将那巾子往架子上随手一甩,没太听明白她的话,朝榻边走来。
“擦什么?”
见他一脸懵,尤今今脸蛋更红了,有些羞恼地冲他嚷,“我是说你的后背!”
要不是是她抓的,她才不管呢。
但罪魁祸首还是他,谁叫他蛮牛似的乱用力气。
尤今今气闷,反正都是怪他!
谢之骁这下听懂了,笑得肆意,“又不疼,擦什么药啊。”
被她抓那么多次了,小猫挠人似的,哪回擦过药。
他大刀金马地坐到小女郎的身边,见她头发还半湿着便将人捞了起来,“头发湿着就睡,回头又说头疼。”
谢之骁这么个糙人,头发湿了也就湿了,可她可不一样,上次偷懒不擦头发,第二天吹了冷风就说头痛。
这次见尤今今还不改,谢之骁便将人捞起来替她用干巾子绞头发。
见他愿意帮忙,尤今今自然乐得享受。
二人也确实好久没闲下来说过话,才回来就只知折腾了。
“我看街上新开了间甜汤铺子,听说味道不错,这两天我正好告假,你要不要和我出府?”谢之骁一边替她擦着头发,一边提议。
尤今今本就喜欢甜汤,自然一口答应,而后又问谢之骁那铺子里都有些什么样式的,听他说得齐全,又听冀州的百姓连夜排队都要去买,小女郎不由得食指大动,恨不得立刻飞过去买。
见她一脸期待之色,谢之骁也高兴,扬声道:“那我先找人买回府里来,你尝尝看,若是好吃,我直接将那厨子雇回来了,天天给你做。”
尤今今闻言连忙摇头,“可不能如此。”
“为何?”谢之骁眉头微拧,有些不解。
既是喜欢,那雇回来不是更方便。
尤今今心想,若是到时候那厨子不愿意,谢之骁连逼带吓的将人给雇回来了,一来对他名声不好,二来对她名声更不好啊。
若是让那些百姓知晓,谢之骁是为了她强权压欺压百姓的话。
到时候她成什么了,真叫红颜祸水了。
“好东西大家都喜欢,若是独占岂不是太自私。”尤今今抬眸看他,嗓音轻轻,“既然这家铺子的生意这般好,那便表示百姓们都喜欢吃,郎君若只因为我一人爱吃便把人雇来独享,未免太过贪心了。”
若是以前有人谢之骁说这番话,他定然是不屑一顾的,阶层就是阶层,他们谢家庇护冀州百姓多年,作为掌权者当然得用最好的。
可现如今说这话的是尤今今,他倒是全听进去了。
“那若你爱吃,我们就经常过去好了。”
尤今今这才点头。
替她绞干头发后也差不多到了用晚膳的时辰。
二人正在屋中用膳的时候,那厢东屋便来了人。
来的是萧夫人身边的郑媪,还带了封请柬过来。
尤今今接过请柬后便细细看了。
原是前乔州牧的夫人要办赏花宴,邀了谢府的所有女眷前去。
这些贵妇人和贵族女郎的宴会,尤今今不陌生。毕竟前世潘兰儿也曾在府中办了不少。但让尤今今诧异的是,她如今不过一小小妾室,这位前州牧夫人竟还邀上了她。
回想前世,她们这些妾可是无赴宴资格的。
见她神色懵然,谢之骁便开口道:
“想去吗?不想去的话,我直接替你回了。”
尤今今闻言摇头。
不论想去与否,贸然拒绝这位州牧夫人也实在不好,且到时候她过去也是跟在萧夫人和虞氏的身边,应当没什么不妥之处。
第64章 梳头
谢之骁告假这两日,除了陪尤今今到街市溜了一圈陪她东买买,西吃吃,要不就待在北屋黏着女郎哪也不去,死乞白赖地哄着她研究了小半本秘戏图。
当初大哥给的那本被火烧的差不多了后,谢之骁找到那东西的来路后便私下偷偷买了一堆。
未圆房前可是连夜恶补了一堆知识,如今次数多了,脸皮厚了,便求着女郎同他一起看了。
尤今今虽嫌谢之骁缠人,可与他确实比前世同梁珩也要舒慰多了,且毕竟她前世也不过活到了十八,也正是好奇之龄。
正是蓬勃年纪的少年少女契合之极,二人皆是快乐无比。
不过他实在精力旺盛,尤今今不过一个娇柔女郎,那里能及得上他的百般体力,后面只能任他揉圆搓扁了,如何撒娇埋怨也不管用。
其中香艳自然不足为外人道也。
后来两天假结束,谢之骁还有些恋恋不舍,但尤今今则是庆幸,庆幸他只告假两日。
二月底三月初,正是初春花开之季,尤其中间还有个花朝节。
此时办赏花宴再合适不过。
赏花宴定在二月廿五,这日也正是冀州的花朝节。
如今谢成自立,虽还称乔用为一声州牧,但乔用手上的实权早已交付。
乔用如今年近七十,膝下本有一女,年十七时,乔用为其择婿。女婿虽是寒门,但文采斐然,品行高洁,乔女与夫婿恩爱三年,却因病早逝,女婿一时受不了打击,一年之后也随妻而去,只给这对老夫妻留下了一个嗷嗷待哺的孙子。
而如今孙子乔程也年将二十,虽院里已有了两个通房,但还未有正头夫人,现下快要及冠,乔老夫人便生了几分为其娶正妻的心思。
所以此番借着赏花宴,乔老夫人便想提前相看相看这些世家女郎,若是相中合适的,便早些为自己这孙子定下婚事。
尤其是她还听闻关东二姝之首的虞婉儿近日来了冀州,知其才貌双全,便动了些心思。
若是t自家孙子能娶到这虞氏女,那可真是一桩美事了。
花朝节,又称花神节,自前朝就有。
不过南边北边花朝节的日子也略有不同。尤今今幼时在扬州,在晋安时,花朝节都是二月初二,而冀州这边却是二月廿五。
不过日子虽不同,习俗倒是差不多。
女子在花朝节这日要祭花神、赏红、扑蝶、挑菜、踏青,为新一年的自己祈求好运。
所以花朝节同乞巧节一般也为女子之节。
二月廿五这日,谢之骁告假结束,又得早起去校场操练。
不过这天尤今今要随萧夫人早起祭完花神再去赴赏花宴,所以也比平日起的早。
醒来时,谢之骁已穿好衣裳,在铜镜前替自己束发,黑而长的马尾,用红绳绑之,动作格外熟练。
梳得还怪好的。
尤今今好奇地盯了一会儿,心里也是觉得有些稀奇。
想当初她在青州,梁珩也可是穿衣梳发沐浴都要婢女伺候的,哪像谢之骁这般,竟是事事都是自己来。
似是觉察到女郎的目光,他偏头瞧过来,见她醒了,那双漆黑眸子顿时一亮。
“还有半刻钟才到时辰呢,你怎么醒的这般早,是不是我动静太大了?”谢之骁以为自己今日动作太沉吵醒了他。
尤今今摇头,一头青丝散乱,看向他已经束好的头发,有些好奇。
“郎君的头发一直都是自己束的吗?”
见她目光灿灿,谢之骁突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耳根微红,又偏过头去。
“你问这个做什么。”说罢便想岔开话头,开始说什么早膳备了她喜欢的玫瑰香露。
尤今今偏不搭话,依旧看他头发,“我只是有些好奇而已,好像旁的郎君都是婢女伺候梳洗更衣,怎么北屋这边好像没什么婢女一样。”
谢之骁听到这话顿时眉头一拧,“什么旁的郎君?”
尤今今被他问的一噎,抿唇嘟囔,“我只是听闻过而已……”
谢之骁霎时心中一阵酸溜溜,想到了阮裕。
“梳洗更衣这种小事还让人伺候的男人定是靠不住的!”说罢他又用那双黑漆漆的眼看她,意有所指似的,“只有那些酸唧唧的文人还有酒囊饭袋的废物才会如此。”
谢之骁幼时跟着外祖父,稍大一些又跟着谢父在军队里混,日子也就粗糙着过,再加上平日里又不喜人近身,所以在尤今今来府里前,院里根本就没有婢女伺候。
至于梳头束发什么的,谢之骁耳根一红。
自从七岁的时候外祖母教会他后,他便再也没让旁人替他梳过头了。
所以谢之骁还挺瞧不上那些院里一堆仆役跟着伺候,恨不得吃饭都要别人嚼碎喂的世家子弟们。
一个个的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跟个废物似的。
但谢之骁又怕尤今今嫌他太过得太糙,所以此话一出又有些惴惴,便看向她,眸子黑而亮。
“你觉得呢?”见她不搭话,谢之骁更紧张了,生怕她会对他露出一丝嫌恶的神情。
谢之骁这话虽粗糙了些,但尤今今听着还是颇为赞同的。
毕竟前呼后拥让婢女伺候的梁珩也确实是个酒囊饭袋,且还是个好色之徒,于是轻轻点头。
“我觉得郎君说的有理。”尤今今说罢,目光在又他的发上微微停留,杏眼弯弯,“不过郎君倒是颇会束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