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腴(重生)by桂花芋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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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日上午,等尤今今到了济安寺前,倒是意外碰到了那位虞氏女郎。
虞婉儿自然也是知晓了谢之骁即将北伐的事,不然也不会特意出一趟门来这庙里。
只是……她美目微扬,目光落在了眼前那娇艳女郎的身上。
心中冷哼一声,还真是赶巧了,竟然想都想到一处去了。
尤今今自然也很诧异会在寺庙前遇到虞婉儿。
但既然碰都碰见了,碍着虞氏的面子,也不好一句话都不说。
所以尤今今便主动体面招呼了一声。
“虞二姑娘。”
而虞婉儿也笑了笑,只是那笑意不达眼底,比起之前冷淡了不少。
虞婉儿如今对尤今今当然没有好感。
起初时,她以为尤今今只是个低贱妾室不足为惧,可未曾想到这尤氏手段那般厉害,竟然笼络的那萧夫人连正室都愿意让她当。
所以此时此刻见到尤今今,虞婉儿自然无甚好脸色了。
萧夫人那条路走不通,那她便要换条路。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只光靠一身美艳皮囊,那可留不住一个男人的心的。
她必须要让谢之骁知道,她才是这个世上最懂他抱负的女人。
见虞婉儿神色淡淡,尤今今便也没多热络。反正她面子功夫已经做到位了,搭理不搭理那便是虞婉儿的事了。
见她进门后去了别处佛堂,尤今今便转道朝着一旁的百岁宫去了。
济安寺是冀州最灵的寺庙,有上下近百座佛堂,平日里也是香火鼎盛。
今日尤今今特意还起了个早,坐了马车到这儿,已经有不少香客在这里了。
和庙中师父说了自己是来求平安符的后,那师父便替尤今今折了一道符,而后便诵经加持。
蒹葭在外侯着,而尤今今在庙外的香炉里烧了三炷香后,便进了佛堂便跟着那些香客一般,跪在了佛像前的蒲墩上。
佛像庄严而又仁慈,眼眸低垂,似是含着几分笑意。
尤今今阖眸,双手合十放在了胸前。
前世她活得艰难坎坷,如履薄冰。那般惨烈地死在了城楼之下,她便向苍天哀悼,为何这般对待她。
而老天也似乎真的听到了她的哭诉,给了她重来一世的机会。
如今这般,尤今今还是很感念神佛的。
所以在知晓谢之骁要去出征,纵然知晓他前世是最后的赢家,她也想着诚心替他求一个平安符。
跪在蒲墩上替谢之骁求了平安后,女郎便起身将早已准备好的银两放到了功德箱中。
此时那师父也已替她求的那道平安符诵经完毕,尤今今接过后便轻轻道谢。
虞婉儿这厢则是先去了求姻缘处,捐了不少香火却只得了个下下签。
一张俏脸顿时就黑了。
“施主所求并非良配,及时回头才不虚此行。”解签的师父捏着那根签,看向虞婉儿的的目光有些意味深长。
但虞婉儿却是半分未听进去,只不甘回道,“世间诸事,皆是人为,一根签怎么就能做数了。”说着便将那签随手丢到了一边。
师父见状只笑着摇头,“天道轮回,人各有命,施主切不要不珍惜如今来之不易的机会啊。”
这番话虞婉儿自然听不进去。
她既然能重生,那便表示老天爷是站在她这一头的。
不然为何她前世选错了路,老天又给了她重来一次的机会呢。
既然前途已知,她当然要选择那条最尊贵的路。
知道尤今今是来是替谢之骁求平安符的后,虞婉儿心底便隐隐不屑。
尤今今再怎么和她比,也永远比不过她的未卜先知。
这便是她的优势。
因为她知晓,前世的谢之骁幽州与北夷一战大获全胜,哪里需要什么根本就没有价值的平安符呢。
所以虞婉儿准备给谢之骁送一根箭矢。
而这箭矢自然是在半个月前她便开始着手准备了。
前世谢之骁便是因为幽州那一战而名声大噪。所以虞婉儿早就知晓这一世谢之骁也会去幽州,所以半个月前她便私下里偷偷找了一个冶金师,替她冶造了一根孔雀羽翎的箭矢。
传闻前朝名将段起,上阵杀敌最勇猛的武器便是一把孔雀弩,形如孔雀,而所放出来的箭矢也如孔雀羽翎。
虞婉儿前世便听说过谢之骁颇为欣赏段起,平日又最爱收藏各种兵器,她虽做不成真的孔雀弩,但却可以打造孔雀羽翎的箭矢好投其所好。
比起什么不起作用的平安符,还是她的东西才叫有价值。
所以在离开寺庙后,虞婉儿便去了冶金处取回那根箭矢。
镀金的箭头和碧绿幽蓝的孔雀翎,果真如传闻中一般,格外威风。
坐在马车上,女郎指尖摩梭着那锋利箭t头,一双美目全然的志在必得。
她虞婉儿,讨好男人便就从未失手过。前世她能从那堆美艳姬妾中将刘衡抢过来,这一世她也定能将谢之骁从那低微妾室的手上抢过来。
毕竟男人,不就那么回事。
虞婉儿这厢正沉浸在思绪之中,忽然马车一个趔趄,她顿时娥眉一蹙。
“怎么回事?”
“女郎,不知哪来的酒鬼挡在路中间了!”车夫无奈答道,他驾车驾的好好的,不知哪里跑来的酒鬼挡他的道。
虞婉儿闻言撩开了车帘,向外看去。
“郎君,小心些啊!”清秀女郎将那醉鬼扶起来,却被那醉鬼一把推开。
“别管我,我要去找今今,我要去找今今!”那醉鬼一手提着一壶酒,一边骂骂咧咧地喊,“你不是说今今就在这里吗!她在哪儿呢!你到底把她藏哪儿去了!”
“郎君,今今就在谢府,妾身待会儿就带你找她好吗?”夏荷心里憋气,但依旧要摆出一副强颜欢笑的模样。
今今,今今,就知道今今!那个女人就那么好吗?一个两个都惦记着她!
马车上本还有些不耐的女郎,在听到那醉鬼和女子的话后,顿时美目一诧,立刻叫车夫停了马。
尤今今这厢已经回了府中,萧夫人知她一大清早便去寺庙为二郎祈福,直夸她细心体贴。
谢之骁这几日都在为去幽州的事在校场忙的很,常常都是深夜才归。
明日他便要出发去幽州,所以尤今今便想着提前给他准备好衣裳和干粮。
所以在东屋陪萧夫人用完了午膳后,尤今今便回了自己的院子。
昨天她便让谢之骁将那艾草荷包给他,说要丢了再给他绣个新的,可他却说这个好,非不让她丢。
尤今今见他一脸不舍的样子,只能决定给荷包修补修补,毕竟那绣面已经磨损不少了,若是他日被旁人瞧见他堂堂一个谢府二郎君,竟随身带着一个破旧荷包,那就实在叫人笑话了。
所以小女郎今日便打算寻个时间将荷包补一补。
这会子回了北屋,便坐到了窗边趁着日头正盛,拿着针线开始绣。
明日就要出发,所以今日谢之骁便在校场将事情尽快处理了,争取早点回去和尤今今在一起说说话,且还能提前回去收拾一番。
所以忙的午膳都没吃,终于在酉时赶回了府。
而那厢刚刚匆匆下马,往北屋赶去,便被在门口早已等候多时的青衣女郎给拦住了。
谢之骁皱眉,冷睨了一眼面前的人,见是大嫂的堂妹,以为谢之祈有什么事,“你有事?”
“骁哥哥,你且等一下。”虞婉儿上前一步,那双美眸在昏黄的日光下隐隐绰绰,“婉儿只是有话想对你说。”
其实原本今日虞婉儿只是想单纯将那孔雀箭矢送给谢之骁的。
可那路上所遇之事也是她始料未及的。
没想到,她只是去了一趟寺庙,老天便如此助她。
虞婉儿就知道,老天爷既然给了她重来一世的机会,就定然会助他一臂之力的。
只是她未曾想到,那尤氏竟然胆子那么大,竟敢捏造一个假身份进了谢家。
今日在听到那醉鬼和女子说什么“找今今”,“今今在谢府”的时候,虞婉儿便心中生疑。
下了马车旁敲侧击一番追问,才从那女子的口中得知,那尤今今根本就不是什么国公府管事老媪的女儿,而是晋安一所名唤胭脂楼里的琵琶女。
且那女子还说,尤今今昔日还曾做过那个醉鬼的妾室,而那醉鬼也非普通人,而是青州梁府的梁珩也。
虞婉儿当下便惊了。
回谢府后便立刻书信一封去兖州让父亲着手调查此事。
若此事是真,那尤今今还想做什么正妻?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一个低贱女闾出身的琵琶女,还竟妄想鱼跃龙门,成为谢府的少夫人。
这尤氏若是真有这般虚妄心思,那就别怪她将她踩到泥淖中了。
她就不信,难道谢之骁真的会爱一个妾室,爱到连最低贱的女闾女郎的身份都不在乎吗?
一个名门世家,又怎会接受身份如此卑微的正头夫人呢。
当然,如今还未有确实的证据在手,虞婉儿自然不会就这么在谢之骁面前说出今日发生的事情。
等证据确凿了,她再揭露那个琵琶女也不迟。
于是她抬头,美目半弯,嗓音格外轻柔。
“骁哥哥,听说你明日要去幽州了,婉儿便想将这个送给你。”说罢女郎便接过了身旁婢女递过来的木匣,然后便在谢之骁的面前打了开来。
“这是镶着孔雀翎羽的箭矢,一定能助骁哥哥凯旋的。”
谢之骁扫了一眼那木匣中的箭矢,又冷冷睨眼面前的虞婉儿,心中只觉莫名其妙。
这人谁以为她谁啊?他跟她很熟吗?要不是以为大哥有什么事,谢之骁压根都不会停下来浪费一丁点儿的时间。
真是晦气,耽误他回去见尤今今。
“你送错人了。”谢之骁冷冷甩了一句话后,便继续大步往北屋赶,他还急着回去和尤今今说话呢。
虞婉儿愣住了,待她反应过来时,谢之骁早已离了她一大截路了。
她看着木匣中未送出箭矢,有些不可置信,这是她生平第一次对自己的容貌产生了质疑。
作为关东二姝之首,不说前世如何,就是这一世,拜倒在她脚下的男人那也是数不胜数。
况且,前世虞婉儿也不是没听闻过,谢之骁爱慕她的传闻,怎么今日她如此主动了,他竟然是这般冷漠态度。
虞婉儿捏着拿箭矢,心里实在气堵憋闷。
她今日故意在门前候这么久,就是想让谢之骁收就她的礼物,好知晓她才是那个最懂他的人,谁知竟然这般冷冰冰的忽视她……
难道真是那个卑贱妾室,才会让这谢之骁这般冷淡吗?
好,当真是好极了,虞婉儿气笑。
等父亲查清楚,她一定要让谢府上下所有人都知晓,他们一直捧着的小夫人到底是个什么低贱东西!
谢之骁进院子的时候,便见自己心心念念的小女郎正坐在榻前,低眉绣着他的荷包,眼睫轻垂,恬静而又温柔。
他心头一热,大步就走到了窗边。
尤今今似有察觉,抬眸看过去便看到了他黑漆漆的眼,霎时杏眼弯弯,带着一丝惊喜。
“今日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谢之骁则是伸手去摸她的脸颊,“脸冰凉,怎么坐在风口吹风,冷吗?”
女郎摇头,觉得他问的有些好笑:“都春天了,哪里还有那么冷啊。”
接着便将自己修补好的荷包举到谢之骁眼前晃了晃,唇角一弯,笑容很是甜蜜的样子。
“快看,我都把它补好了呢。”
第74章 不舍得
尤今今这次可是将这荷包上的绣面用淡黄色丝线又仔细补了一层,而那边边角角有磨损的地方也都绣上小朵桂花再滚了一道边。
这下远比之前要结实耐磨多了。
谢之骁自然也是喜欢的不得了,想到小女郎特意给他补了这么久,接过手之后更是小心翼翼地放回了怀里。
“等等。”尤今今拉住了他的手。
谢之骁微愣,只见女郎转身往屋里走,很快便拿着东西过来。
“这是今日在济安寺求的平安符,我把它一并放在荷包里吧。”
看着那枚小小的平安符,谢之骁眼底划过一丝诧异与惊喜。
“你替我求的?”
尤今今点头,接着便将荷包的系口打开,再将那枚小巧的平安符塞进了荷包的夹层里。
艾草荷包里塞的虽是艾草,但尤今今当初缝制的时候便特意留了一个小夹层用来放东西,没想到今日果然派上了用场了。
放好平安符后,尤今今便将荷包系紧递给了谢之骁。
“我听说济安寺很灵验的,这个平安符郎君可不要弄丢了,此番凶险,郎君一定要保重自己。”
女郎的嗓音轻软,水润的眼底柔光点点。
谢之骁接到手上,爱不释手地摩梭了一下,一颗心热潮澎湃的。
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有人给他求平安符。
昔日第一次随父出征的时候,他爹便告诉他,像他们这种杀孽太重的人,佛祖是不会保佑的,战场上刀剑无眼,要想活就得靠真本事。
所以他一刀刀的拼,一战又一战的胜,几年下来大大小小也受过不少伤,连他自己都快习以为常了。
可此时他心尖尖上的姑娘又是亲自替他去求平安符,又是替他补了一下午的荷包,谢之骁的心顿时软得稀巴烂。
“我一定好好护着它,绝对不把它弄丢。”谢之骁眸子漆黑,晶晶亮地看t着面前的女郎。
尤今今闻言杏眼弯弯,嗔了他一句,“真是的,这是用来护你的,又不是要你来护它。”
谢之骁也笑,将荷包塞到怀里后便直接撑在窗台上,一个翻身便直接利落地翻进了屋内。
看他有正门不走偏走窗户,尤今今顿时无言,想到他明日出发的衣裳还没收拾,她立刻开口说道。
“箱笼都拿出来了,本来打算荷包绣好后替你收拾衣裳的。”
谢之骁扯唇笑,“就放那儿吧,现在不着急,我想和你说说话,明天走了又得好长时间见不到。”
说罢便走到女郎身旁,眼巴巴地贴上来。
尤今今面颊微红,抬眸看他,“日日都说话,那里还有那么多的话要说啊。”
“当然有了,我想天天都和你说话,每天都有话要说。”谢之骁将小女郎的手拉住,顺势捏了捏她的手心,狭长如墨的墨子全然的不舍得。
谢之骁是真的不舍得啊。
这几年也出征了不少地方,可以前从未像如今这般也不舍得过。
他现在一日见不到尤今今都觉得思念,更别提接下来怕是十天半个月都见不到人了,真是想想都觉得难受。
尤今今见他这幅样子觉得有些好笑,水润杏眼轻剜他,“又不是以后见不到了。”说罢又记起什么似的,“你还没用过晚膳吧?”
这几日谢之骁都忙到深夜回来,所以小厨房都没有备上许多菜,今日又不知他提前回来,还没吩咐下去要加菜呢。
“那我去吩咐一声,让小厨房今天多做些菜。”尤今今说罢就要往屋外走,却被他拉住了手。
“不用,长吉方才看到我回来了,自会去安排的。”谢之骁嗓音轻快,反正是半点都不想和面前的女郎分开。
尤今今没法,只能同他一道坐在了窗边的小榻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小话,二人黏糊了一阵,小厨房的晚膳也做好了。
待用完了晚膳,窗外天色也已经黑的差不多了。
尤今今看着他空空的箱笼忍不住催促,“你明日几时出发呀,这会子也该收拾了吧。”
谢之骁见她一脸比他还着急的模样,挑眉笑了笑,起身捏了一把小女郎的软腮,“明早卯时走,不用急。”
虽然说着不用急,但怕尤今今怨他,谢之骁还是往柜子那头去了。
小女郎嗔他,语气却有些娇,“卯时那么早,当然得着急了。”
说罢便托腮看着谢之骁收拾衣裳的背影。
少年身材劲瘦挺拔,宽肩窄腰,一双长腿也是格外有力。尤今今看着他矫健背影,不知想到了什么,莫名脸蛋微红,生怕被他察觉,立刻抬手轻轻给脸颊扇着风祛热。
路上也没办法太讲究,谢之骁便如往常一般随意塞了几件衣裳和袜子、靴子,看了柜子一圈觉得没什么好收拾的后就准备合上箱笼大功告成了。
尤今今见他如此粗糙,终于坐不住了,立刻又上前打开柜子给他拿了不少巾子。
“带多些,有水的时候还能擦擦身子。”
说着便又给他拿了一罐子她自己平日里擦身子的香膏往他箱笼里塞。
谢之骁见状,瞳孔一怔,连忙拦住她,“给我这个干嘛?”
尤今今抬眸,那双杏眼水润润地瞅着他,“如今正是干燥时节,若是身上有哪处干裂了,郎君就用这香膏抹一抹,会好受些的。”
小女郎一番温声软语,听得谢之骁的心扑通扑通跳。
尤今今说这话当然是有道理的。这些时日子与谢之骁日渐亲密,所以每次沐浴后他替她抹完香膏,尤今今看着他有些干的嘴唇个脸颊,也会仔细替他抹上。
虽然一开始谢之骁抗拒的很,说什么男子汉大丈夫,谁会抹这些女人家的东西啊,可拗不过尤今今的撒娇以及嫌弃他粗糙,最后只能任由小女郎对他上下其手地抹了。
后来抹了一次后,小女郎温香软玉的小手轻轻替他揉捏抹脸,谢之骁便不由得心神荡漾,欲罢不能了。
但在屋里替他抹,和他自己拿着那香膏在外头抹可不一样啊。
这要让秦言和孙逊那两个家伙看到,那不得笑死他啊。
可小女郎水汪汪的眼神实在叫人难以拒绝,且她又是真的关切担忧,谢之骁便没将那香膏拿出来了。
带着也好,反正都是尤今今的东西,想她的时候拿出来看看也挺好。
谢之骁迅速收拾了一番,尤今今便在一旁仔细检查,看他有没有漏带什么,最后确认无误后,两人方才歇息。
看着小女郎那温柔认真的模样,谢之骁忍不住将人捞到怀里一顿狠亲。
若是以前,有人在谢之骁面前说什么,男人除了在外打拼,还得有媳妇孩子热炕头才好,有了媳妇才是有了家这种话,谢之骁定会不屑一顾。
女人那种矫情麻烦的物种,他才不需要。
所以他十九岁前的那些日子,对什么男欢女爱压根都没有兴趣。
他更不会觉得,自己往后会对一个女子日日牵肠挂肚。
要是当时有人对谢之骁说什么他日后一定会对某个女郎死心塌地,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给那人一脚。
可如今,他就是喜欢尤今今,喜欢到她的矫情麻烦他也喜欢。
喜欢到就算尤今今扇他的巴掌赶他走,他也要死乞白赖地缠着她。
被谢之骁亲得晕晕乎乎,尤今今觉得身子有些发软,直到有些呼吸不过来了,她才推了推他的肩膀。
谢之骁察觉到后,恋恋不舍地松了口,耳尖红红地怀住女郎,俯身低下头埋在了她的肩窝里不愿放手。
不舍得,一丁点也不舍得。
被他缠得身子都有些热了,尤今今无奈,“沐浴歇息吧,明日你还要早起呢。”
听到沐浴两个字,谢之骁顿时黑眸亮了,一个拦腰便是将小女郎打横抱起朝盥室走,扯唇冲她笑得恣意妄为。
“那就一起吧,更省功夫。”
尤今今都要被他的厚脸皮给惊呆了。
而事实也证明,两个人一起沐浴,并不会更省功夫。反而比一个一个地去洗,多费了将近一个时辰。
如若最后不是尤今今撒娇累了要歇息,那怕是谢之骁还得多闹腾一个时辰。
躺在榻上的一团软被里的时候,尤今今觉得全身都泛着酸,而罪魁祸首则殷切地给她捏着腰。
小女郎懒得理他,若不是看在他明日就要出发的份上,她方才才不会任由他胡闹呢。
不过今日他回来的早,现下也才是戌时,纵然明日卯时出发,还是能睡上不少时辰的。
似乎是想到了,尤今今翻身朝向他,因着方才在盥室的春情,衣衫微乱,此刻桃腮还泛着红潮,一双剪瞳也蕴着点点水光,瞧着便好不惹人怜爱。
“明日你出发前记得一定要叫我,不许又不叫我。”女郎嗓音温软,清凌眸子神色认真。
上次谢之骁去兖州,她明明都说了记得早上喊她,可他偏偏不喊,让她好生生气的。
谢之骁弯眸,漆黑的眼底点点发亮,故意笑她,“卯时那么早,你那时候可是睡得正香呢。”
“那又怎样,你就得叫我。”小女郎嗔他,扬起美目剜他,“这次再不叫我,你回来也不要同我说话了。”
看女郎这幅爱娇模样,谢之骁又忍不住亲了亲她的脸颊,“这次肯定叫你,不叫你我就是小狗。”
尤今今忍不住抿唇笑了笑,心里却想着谢之骁本来就是狗。
这么想当然不会这么说,可谢之骁似乎看出来了小女郎在想什么,立刻便将替她正在揉腰的手,转捏为挠。
“尤今今,你又在心里骂我是吧!”他扬声,故意挠着她的痒。
尤今今顿时被挠得笑得花枝乱颤,想要躲却被他箍得死死的,没办法,只好向他嘤嘤讨饶。
“郎君、郎君,快些饶命,我知错了呀!”
第75章 乖乖
见小女郎嘤嘤撒娇叫他郎君,谢之骁本想就此放过,而后似乎想到了什么,耳尖一红,将人压在了榻上。
“叫我夫君,我就不挠了。”谢之骁压低身子,那双黑漆漆的眼睛直直盯着女郎,
尤今今一怔,有些羞恼。
“才不要……”小女郎扭头,白嫩脸蛋瞬间浮上了两抹红霞。
虽最近二人情事频繁,再亲密的事也都做过了,可在称呼上也没什么额外的变化。尤今今平日里总唤他“郎君”,那事上被折腾狠了气不过便叫他“谢之骁”。倒是谢之骁为了她尽兴,死乞白赖缠着她的时候,倒是“宝宝”“乖乖”“娇娇”地乱叫。
此时乍然让她叫夫君,尤今今倒是真有些叫不出口了。
见小女郎不依,谢之骁便又多施了几分力气,直挠t得她笑的眼泪都快出来。
“叫不叫,叫不叫。”他捏着女郎的那截小腰,漆黑眸子就这么看着他,不依不饶的。
尤今今实在觉得痒,见谢之骁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模样,只能盈着水漾漾的眼儿连唤了几声求他。
“夫君,夫君,夫君!”
女郎绵软声调在耳边响起,妥协似的叫了他好几声,谢之骁瞳孔微缩,耳尖红的要滴出血来。
胸膛下的那颗心扑通扑通猛烈跳着,热腾腾地沸腾了似的。
谢之骁以前从未觉得“夫君”这两个字这么动听过。可尤今今叫的就是不一般,就是好听,就是让他高兴死了。
看着女郎娇羞欲滴的模样,谢之骁忍不住压着她猛亲了几口,墨色的眸子全是亮晶晶的星星,最后埋在了小女郎的肩窝,嗓音低低的。
“乖乖,你真好。”
尤今今耳根一热,忍不住抬着水润眸子剜他。
在冀州,“乖乖”有大致有两种含义,一是上扬语调时,表示语气惊叹,常有不可置信,惊叹之意。而两字都读平调时,便通常是长辈对小辈,或者男子对女子的亲昵称呼。而男子这样称呼女子的情形,也只在夫妻之间,通常是夫妻感情甚笃,丈夫对妻子极为疼爱时才会这般称呼。
谢之骁小的时候,听过外祖父对外祖母这样叫,再大一些的时候听过他爹对他娘这样叫。
他当时纵然听到便也只是耳朵一过,倍觉肉麻。
男子汉大丈夫,竟然还会说这般酸话,简直就是丢人!
当时嫌丢人,现在倒是一点儿不觉得丢人了。
尤今今就是他的乖乖,叫自己家媳妇“乖乖”怎么就丢人了!那是天经地义,理所应当,就该如此!
而尤今今之所以耳热,倒不是因为谢之骁这么叫他,他之前也叫过,不过都是两人在榻上情难自已的时候“宝宝”“乖乖”的瞎叫。
这会子一本正经的,还真有些让女郎不好意思了。
毕竟尤今今在虞氏那里听过,知晓这含义,所以此刻听到谢之骁这么喊她,不由得有些耳热。
你一句夫君,我一句“乖乖”,小夫妻离别的前夜里也格外甜蜜。
点着蜡烛,窝在被子里,咬着耳朵说小话,仿佛有说不完的话似的。
最后还是尤今今见夜太深,怕明日起不来,催促着他,谢之骁才依依不舍睡了。
翌日天还未亮,尤今今便自然醒了。
醒的时候,谢之骁正在穿外衣,她撑起身,也准备下榻。
正背过去穿衣裳的郎君,听到动静后,立刻回头看人,见尤今今不仅醒了,竟然一副还要起身的模样,便立刻伸手按住了她。
“怎么醒的这般早,再睡会儿吧。”谢之骁知道她爱睡觉,怕她逞能没睡够就起来送他。
小女郎闻言果然没好气瞪他一眼,她就知道,她若是自己不醒,谢之骁绝对又不叫醒她。
“又不叫我。”尤今今嗔他一句,刚睡醒的白嫩小脸一副既惺忪又不高兴的模样,扬着眼儿指责他,“不是说了今天必须得叫我吗?”
谢之骁有些不好意思,起床时还想着依她的话,叫她起来,可见小女郎睡得红扑扑的脸蛋,实在睡得太熟太香,便没忍心叫人。
反正他以前哪次不是自己一个人走,吵醒她干嘛呢,所以便没打算继续叫她。
这会子小女郎自己醒来,面对她的娇声质问,顿时有些过意不去了。
“不叫我,又要偷偷离开,明明昨晚都说了的。”尤今今也觉得委屈,她知道谢之骁是好意,想让她多睡儿。可她也是真心想起来送送他的呀。
见女郎眼眶红红,委屈极了,而谢之骁也当真是后悔死了。
“对不起,我往后再也不这样了,我要是在如此,你就扇我,狠狠扇我。”谢之骁捏了捏她的手,漆沉瞳孔全是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