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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腴(重生)by桂花芋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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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之骁虽对尤今今这般了解梁珩也有些吃味,但他知道她定然是出于好心才会写信来提醒的。
既然她说这梁珩也不可信,那就必然不可信。
只是谢之骁将这信看完后又不甘心地翻来覆去,试图找出他想要的内容来,可信上除了那段提醒他的话外便再无其他了,他不信邪地继续将信封往外倒了倒,里头却是空空如也。
“就这一封信,没有其他了吗?”谢之骁看向那护卫,漆黑的眼底隐隐期待。
那护卫闻言摇了摇头,“小夫人只给了这一封,没有其他了。”
谢之骁顿时大失所望。
好不容易给他写一封信,竟然半句都不说想他。
怎么说他也离开一天了啊,她难道半点也不想他吗。
谢之骁难受了一会儿,又觉得肯定是小女郎太羞涩,不好意思在信上写,心里肯定特别想他。
没事,他不害羞,他来写就好了。
于是叫人拿来纸笔后,谢之骁便飞快回了两封信。
一封自然是给他爹娘,提醒那梁珩也不是个好东西,让他爹注意点。
而另一封则是单独给尤今今的了,除了让她对此事安心以外,信末谢之骁还写了三个大大的“想你”。
若不是那信纸后面的地方不够了,他还能再多写几个呢。
必须得让尤今今知道,他有多想她。
将两封信信交给护卫嘱咐了几句后,谢之骁便带着队伍立刻启程了。
而那厢梁珩也今日来了谢府的消息,也落入了虞婉儿的耳里。
至于如何得知,还是因为虞氏去东屋请安被管事婆子拦下了,回了院子便同她说了几嘴。
虞婉儿一听是来的客是青州的梁家,自然立刻知晓了来人很可能是昨日她在街上遇到的那两人中的醉汉。
昨日她随口试探了几句,虽从那女子的口中知晓了尤氏过往,不过空口无凭,她心中也是半信半疑。甚至那女子对她说自己身旁的醉汉是青州的梁州牧时,她也不敢太过相信。
回来只书信一封去兖州,让父亲去调查。
如今信才寄出,纵然快马加鞭,来回也得十余日了,所以虞婉儿也暂时不敢妄动。
可在听到青州州牧来了谢府后,虞婉儿便心思微起了。
若是今日来的青州州牧真是那日在街上的醉汉,那不就意味着那女子说的尤氏的事八九不离十吗?
更何况,那男人当时口中还分明叫着尤氏的名字,二人定是有瓜葛的。
难道今日,那梁州牧就是过来要人的?虞婉儿眼底划过一丝喜色。
若是由这人拆穿尤今今的身份,那自然再好不过了。
这样的好戏,她可不能错过。
和虞氏找了个借口后,虞婉儿便出了西院往东屋过去,找了处亭台,便落座喝茶静等,让跟前的婢女去打探消息。
而半晌后婢女回来,竟说东屋一片和谐安逸,并无大事发生。
虞婉儿顿时皱起自己细细娥眉,“怎么会?萧夫人没派人去找尤氏吗?”
婢女摇头。
怎么会呢?难道那梁州牧不是那日的醉汉?不然怎么亲自登门谢府,竟还不揭穿尤氏的身份呢。
“那来的梁州牧呢?他人还在东屋吗?”虞婉儿开始怀疑昨日街上的女子是不是在诓自己了。
婢女闻言继续摇头,“奴婢刚见君侯和夫人送他出了东屋,这会子想必已经出府了。”
虞婉儿一听人已经走了,顿时心中一急,朝婢女道,“快去备马,我要出府。”
梁珩也出了谢府后,便悠哉自得地躺在马车上。
虽然谢成那个老东西颇为难缠,对他依旧有所怀疑。但如今乱世,谢城才刚自立,正是缺人的时候,此时他带着整个青州的人力物力来投诚,他就不信谢成这个老东西会不心动。
关东其他州早就蠢蠢欲动,谢成当真不着急?
梁珩也冷笑,他可是比这些人多活了一世,他就不信这一世,还能有人斗得过他。
届时江山,美人,他通通都要握在手中。
到那时,他的宠妾尤氏,他一定要亲自从谢之骁的手中抢过来。
梁珩也想到此处,嘴角噙笑,靠在车上,开始闭目养神起来。
不过还未养神多久,马车就突然停了下来。
梁珩也眼皮一掀,神色不满,“什么事?”
“大人,有辆车拦在了前面。”车夫答道。
梁珩t也闻言皱眉,立刻伸手掀开了车帘,看向车外,果见一辆马车拦在了前面。
他见状正要发作,只见前方的马车被婢女搀下来一位袅娜女郎。
青衣飘飘,姿态清丽,面上虽覆着一层白纱,但那双凤眼微微上挑,无尽风流,仍旧可窥其绝色容貌。
梁珩也愣住了,早就忘了什么发作之事。
而虞婉儿此刻自然也瞧清了梁珩也的容貌,看着眼前这张与昨日那醉汉一模一样的脸,顿时心中了然。
立刻上前开口道,“小女子乃兖州刺史之女,久仰梁州牧大名,可否请大人借一步说话。”
兖州刺史虞望之女,那不就是关东二姝之首的虞婉儿?
梁珩也瞬时怔住,目光在那婀娜女郎的身上久久落下,心思早就飘到九霄云外了,哪里还记得什么方才被拦车的恼怒。
茶楼雅间开着一扇小窗,视野倒是开阔的很。
在虞婉儿说了一番自己的来意后。
梁珩也喝了一口茶,面上已无方才的笑意。
“所以婉儿姑娘是如何得知此事的呢。”
梁珩也听到虞婉儿说出什么尤今今既曾为他妾室,为何他今日来谢府不在谢父和萧夫人的面前点明尤今今的真实身份后,神色顿时冷了下来。
连被如此绝色美人主动搭话的喜悦都冲淡了不少。
尤今今为他妾室那可是前世之事,虞婉儿又怎可能知道。
见梁珩也面色微沉,虞婉儿便开口解释道,“梁大人别误会,婉儿也是昨日在街上碰见了醉酒的大人和您身旁的一位女郎才知晓此事的,并无恶意。”
梁珩也顿时眉头紧拧。
昨日到了冀州,他想起前世之事便不由得多饮了几杯,难道是他酒醉之后说了些什么不该说的话吗?还是夏荷,同虞婉儿说了什么……
“她同你说什么了?”梁珩也嗓音微沉,眼底透着警惕。
“大人不必慌张,此事又不是您的错,若那尤氏曾经真的是大人的妾室,背叛您又擅自出逃又假借身份来了谢府,大人自当告诉谢侯和萧夫人,给她好生教训才是。”
虞婉儿见梁珩也这般神色,心中便认定了他与尤今今二人定然是有纠葛的,于是故意开口道。
可谁知她话方说完,男人就朝她看了过来,目光有些意味深长。
“且不说谢家二郎的妾室与我并无什么关系,单是婉儿姑娘这般为我这般打抱不平,实在有些让人不解,毕竟我与婉儿姑娘似乎并不相识。”
虞婉儿闻言一愣,继而笑道,“婉儿只是替大人不公罢了。”
梁珩也自然不是傻子,虞婉儿这番话明里暗里是让他去在谢成面前揭穿尤今今的身份。
可他虽喜爱尤氏,也想要将人给夺回来。但如今只为了一个女子就让他同谢家闹得不快,岂不是得不偿失。
更别提这一世尤今今同他之间还没有什么牵扯,他更无理由去戳破她的身份了。届时真借自己之口点破尤氏女闾女郎的身份,在外人面前下了谢家的面子,自己又能讨到什么好处呢。
倒是这个虞婉儿,一心煽动他去开口,目的绝不是想要帮他那般简单。
“醉酒之话怎能可信,我与谢家二郎的妾室并不相识,多谢婉儿姑娘好意了。”梁珩也淡淡开口,神色不惊不扰。
虞婉儿听到这番话顿时面色就变了,急声道:“大人醉酒,可大人身旁的女郎也并未饮酒,她昨日也是这般说,难道大人与那尤氏真无瓜葛吗?”
虞婉儿自然不信梁珩也的话,昨日她可是亲耳听到了他口中的“今今”二字,且若是只有他那般说她可能还并不会信,就连他身旁的女子也这般说,怎能不让人怀疑。
纵然美人再美,可一旦触及到自己的利益,梁珩也也是不留任何情面的。
“婉儿姑娘如此急切针对那尤氏,自己又有何不可告人的目的?”梁珩也神色讥讽,“想借梁某之手除人,婉儿姑娘的心思怕是要落空了。”
说罢人便拂袖离开,徒留下一脸苍白的美人。
夏荷正在客栈里候着,听到推门声后立刻笑意盈盈地上前去迎。
可人才刚走到梁珩也前,便被他冷着脸狠狠掌掴一下。
少女面上的笑意瞬时凝固,眼底微微惊愕,右脸立刻高高肿起,嘴角都渗出了一丝红艳艳的血丝。
“大人……”夏荷委屈地捂住了脸,不知梁珩也为何突然打她。
“是不是我最近太纵容你了,你竟然敢那般口无遮拦!”梁珩也面色黑沉,眼底全是怒意。
他此番来冀州可是有大事要办的,若是为了女人争风吃醋这点子小事坏了他的计划,那岂不是白费了他的苦心经营。
夏荷懵然,眼泪立刻流了下来,“妾不知大人说的何事?”
“尤今今的事是不是你昨日说出去的?”梁珩也捏住了夏荷的下巴,手劲大的似乎要将她的下颌骨捏碎。
夏荷痛得眼泪流得更狠了,想起了昨日在街上遇到的那个女子,顿时忍痛哀求道。
“昨日大人醉酒,在街上迟迟不走,口中一直唤着“今今”二字,妾身力气太小扶不住大人,被一女郎看见,叫了她的车夫来扶,妾一时感恩,才多说了几句……”
夏荷哭哭啼啼地解释,梁珩也见她神色痛苦,觉得教训的差不多了,这才松了手。

第78章 来信
“若是因为你口无遮拦坏了我的大事,你知道我的手段。”梁珩也冷声,看向她的眼神凌厉。
夏荷强忍着下巴上的痛意,连连点头。而心头对尤今今的恨意又添了几分。
旧恨未解,新仇又添。
她不明白,为何这些男人对尤今今都是这般趋之若鹜。
谢之骁如此,梁珩也竟也是如此。
可尤今今不过一个低贱的女闾女郎而已,难道就因为她那张狐狸精似的皮囊吗?
当初若不是她落井下石,在萧夫人面前揭穿那香囊的事情,她说不定都不会被赶出谢府。
虽然萧夫人遣走她和祖母时给了不少银子,可回扬州的路上,被人给抢的一干二净。本以为只是一般的强盗,谁知竟是谢家二郎手底下的人,对她和祖母好一顿恐吓威胁,为的就是那香囊的事替尤今今解恨。
夏荷当即便认为定是那尤氏在谢二郎身边吹了枕边风,心里更是恨极了她。
害得她和祖母只能一路流浪,如同乞丐一般,最后还是有好心妇人见她们祖孙可怜,给了她们一些干粮,她们才得以回到了扬州。
所幸老天怜她,她们前脚刚到扬州便在街头看见了那副寻人画像。
一见画上那人酷似尤今今,祖孙二人顿时大喜过望。
带着画像找上梁珩也后,夏荷才得知,原来尤今今的真实身份不是国公府管事老媪的女儿,竟是晋安一所名叫胭脂楼的女闾中的琵琶女。
夏荷心中顿时愤然。
原先她便瞧不起尤今今奴婢之女的身份,没曾想她竟连奴婢之女都不如,竟然是最低贱的女闾女郎。
而这样低贱的身份,还能在谢府如鱼得水,得到谢二郎的宠爱,夏荷实在有些气不过。
虽然她家已经没落,可她好歹是个清白人家的姑娘,比那尤今今岂不是强上百倍千倍。
而梁珩也从她和祖母口中知道尤今今的下落后,便打算用银子打发她们。
夏荷见梁珩也出手阔绰,觉得这人定是富贵人家,当下便决定搭上他。
梁珩也也确实比谢之骁和谢之祈好勾搭多了,她不过小意温柔了几次,梁珩也便将她收在了身边。
至于尤今今的事,她也是偶然一次在梁珩也醉酒的时候,听他自己说的。
那日夜里,梁珩也喝得一番醉醺醺回来,嘴里念叨着什么谢之骁抢了他的女人,尤今今本是她的爱妾之类的话。
夏荷听到这些后顿时便惊了,她没想到尤今今竟然那般胆大,不仅出身女闾也就罢了,竟然还做过旁人的妾。
甚至胆大包天到捏造身份进了谢府的门。
这样的女人在谢府还那般受宠得意,实在叫人生恨。
所以在梁珩也决定去冀州的时候,夏荷便下意识以为他是要去找尤今今的。
夏荷对此心中可是复杂多了。
一来,她也想看到尤今今在谢府身份被拆穿,众人唾弃她的模样。
可是二来,她能看出梁珩也依旧对尤今今t念念不忘。毕竟多次酒醉时,仍还口中痴喊着尤氏的名讳。
若是尤今今身份败露,被谢家人赶出家门,届时再对梁珩也施展些狐媚手段,说不定梁珩也又要被她勾了去。那到那时,她夏荷好不容易找的靠山又要被尤氏给抢去了。
所以她便常在梁珩也的面前,说尤今今在谢府是如何如何趋炎附势的,只希望梁珩也对这个女人愈发嫌恶。
可未曾想来冀州的第一日,梁珩也又在酒楼喝的酩酊大醉。嚷嚷着去找尤今今,又赖在在半路不走,而恰巧遇到一个主动帮忙的贵族女郎,夏荷便诉苦似地同她说了一些话。
夏荷是全然没想到梁珩也会因此事而大发雷霆,甚至还掌掴了她。
她只能跪地求饶,而心中对尤今今的恨意愈发浓烈。
尤今今这边收到谢之骁的回信后,已是第二日的傍晚。
打开信前,尤今今心中可是忐忑的厉害。
毕竟写这封信前,女郎也是犹豫不决。而之所以犹豫自然也是顾虑到谢之骁在看到信后,定会猜忌起她和梁珩也的关系。
若她不认识梁珩也,又怎会提醒他梁珩也人有问题呢。
可事态紧急,她若不说,那便是眼睁睁地看着谢家往火坑走,尤今今自然不会坐的住。
但至于谢之骁看到信后会是何反应,尤今今就不敢多想了。
是质疑?是猜忌?亦或是不屑?
尤今今更怕是谢之骁会因此对她心生芥蒂,毕竟如今二人情在浓时,若是因此而生出嫌隙,只怕会日久离心。
但写都写了,信也回了,再不想看也得接受事实。
尤今今坐在床边的小榻上,将信慢慢拆开,米黄的信纸抽出来时,入目便是谢之骁那狗爬似的字迹,虽潦草不工整,但倒是规规矩矩写的满满当当。
小女郎起初黛眉还轻轻拧着,可再看完信后,眉头顿时舒展开来,目光落到信末那几个大大的“想你”之后,更是弯着杏眼轻轻笑出了声。
谢之骁在信里非但没有质疑她如何那般了解梁珩也,而且还说自己已经回信给了谢父和萧夫人,让她不要担心。当然信中还着重埋怨了一番尤今今,说为何她的信里只说这些事,半句都不说想他,然后继续用那螃蟹爬似的字迹说自己多么多么想她,看到她写信来又有多么多么的高兴。
信末几个大大的“想你”,更是被他写得张牙舞爪的。
小女郎闭着眼都能想象到他那副死乞白赖贴上来的模样。
不过看完信后,尤今今心中的愁绪确实被冲散了不少,继而还生出了点点雀跃。
谢之骁似乎总有一种能让她瞬间轻松下来的能力,每次她提心吊胆的事情到他那里,总会只是小事一桩。
而谢父和萧夫人那边自然也收到了谢之骁的信。
谢成一向心大,收到信也不怀疑自家二儿子才刚出门怎么就知道梁珩也来府上的消息。看他在信中提醒梁珩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后,虽觉得小孩年轻气盛,有些太过自以为是,但心中也多多少少对梁珩也有些芥蒂的,毕竟他自己本来就对梁珩也半信半疑。
但如今他们谢家才刚自立,这送上门的人马自然不要白不要,不过心中有个度便好。
日子倒是过得快,自谢之骁走后,已匆匆过了十余日。
这些日子,尤今今闲在北屋,倒是收到了谢之骁两封信,一封是回的她在他出征前偷偷塞在他那堆衣裳里的信,另一封则是他在在幽州初战初捷的捷报。
两封信的内容都不少,尤今今总觉得谢之骁仿佛有说不完的话似的,不是问她在家干嘛,就是问汤圆最近有没有变肥,最后说了杂七杂八的近况后,总要说上一堆想她的酸话。
不过尤今今自己在家待着也确实无趣的很。每日除了去东屋和萧夫人,虞氏二人说说话外,回到院子里便是看话本子以及逗汤圆玩儿。日子一天天地过倒是慢,却也极其乏味的很。
而谢之骁的这两封信倒是给小女郎添了不少乐趣。
只是尤今今心头依旧有一桩事堵着,每日总是不踏实。虽然梁珩也那事暂时先搁置了一旁,可她如今心中依旧有些惴惴的。
毕竟她身份的事一日不解决,便一日不能彻底安心。
她那女闾女郎的身份就宛如一块巨石悬于头顶之上,随时都会落下。
尤今今这几日一直都想着是不是要趁她的身份还未败露前,自己直接同萧夫人说清楚算了。
毕竟她入府这些时日,萧夫人对她那般好,那般疼爱有加,尤今今自己常常都觉得心中愧疚。
若是往后被旁人拆穿身份,萧夫人再从别人口中得知她一直在骗她,定然会更伤心的。
只是……女郎垂睫看着窗台上不知从哪儿飘来的花瓣,伸手拾起,那双好看的眸子隐隐担忧。
尤今今自然是害怕说出来的后果。
君侯和萧夫人都是好人,尤其是萧夫人,对她那般疼爱亲切,但若是知晓她只是一个出身低微的女闾女郎后,萧夫人还会对她像如今这样吗?
看出来自家女郎忧心忡忡,一旁的蒹葭也忍不住关心道。
“女郎可是还在为身份的事情忧心。”
尤今今点头,有些发愁,“蒹葭,你觉得我要不要自己同萧夫人说呢?省得整日这般提心吊胆,生怕被旁人拆穿。”
与其这样日日心情焦灼,倒不如一了百了,豁出去算了。
萧夫人那样心善,就算因此而对她心生芥蒂,想必也不会故意苛责了她去。
蒹葭闻言立刻回道,“女郎如此担忧,倒不如写信给二郎君,看看二郎君如何说。”
如今女郎与二郎君算是夫妻同心,凡事有商有量才妥当。
如此大的事情,二人自然要商量一番。
尤今今听完蒹葭的话,目光落在了那两封信上,想到谢之骁信里的那些“想你”,少女心头微触。
蒹葭说的没错,她应当将此事告诉谢之骁,他一定会有法子的。
自谢之骁率军抵达抵达幽州之后,一直在幽州边境不断骚扰的铁弗部果然耐不住了,直接朝幽州进攻。
铁弗部乃是匈奴族的一支后羿部落,人也不多,几千而已。中原多称其杂胡,他们盘踞北地,所占土地虽不大,但铁弗部落习性野蛮,极善骑射,是有名的好斗之族,人人皆兵,因其蛮横霸道的性子,北地边境之区的百姓常常不堪其扰。
谢之骁一年前随谢父剿敌时就与铁弗部的首领交手过,对方虽生的一副高大粗犷的狰狞模样,但却是他的手下败将。
所以这次谢之骁自然也没将人放在心上,出战第三日便生擒了那铁弗部首领托驳。
首领一擒,自然军心大乱。
几场仗打下来,冀州军倒是拿下了不少俘虏。
幽州百姓也是喜气洋洋,前州牧在时,他们幽州便一直受到这个铁弗部的骚扰,未曾想如今归谢成统领,竟是直接给他们将整个铁弗部给除了,这下生活安定,自然愈发对谢成这个新君侯心生爱戴了。
当然,对谢之骁这个北上伐敌的少年将军也更加钦佩。
冀州军也是一番士气高振,军营里那些兵将们也纷纷往家中寄信。
谢之骁前头便寄了两封,日日都在等着回信。结果就连秦言和孙逊这两个家伙都收到了冀州来的信,他依旧什么也无。
秦言是前阵子在冀州说的亲,如今和那姑娘正是蜜里调油似的亲热,这会子拿了信便躲到一旁看去了。
而孙逊收到的也是自个儿亲娘的信,也算是有人关心的。
不过没收到信的除了他,还有此番作为军师随军一道来幽州的阮裕。
谢之骁看到一旁也两手空空的阮裕,本还失望的心顿时平衡了些。
看吧,不止他没有。
就连风靡扬州,所有女郎春闺梦里人的阮郎君也没有。
说明收没收到信根本没什么大不了的,尤今今可是在出征前就给他写了呢信,肯定是将他放在心上的。
所以正当谢之骁已经将自己安慰了好后,那厢便见军营信使抱着一沓子信件匆匆朝这边跑了过来。
“军师大人,你的信!”
谢之骁看着那信使直接将一沓子的信件往阮裕的怀里塞,漆黑瞳孔顿时震了震,有些不可置信。
“全是他的?”
信使闻言连连点头,“是的将军,这些信都是军师大人的!”
谢之骁将将才安慰好的心脏顿时又破碎了。
他看着阮裕手忙脚乱地接过信,眉头一拧,继续看向那信使,极其怀疑。
“难道就没我的信?”
信使闻言尴尬地t挠了挠后脑勺,看了看阮裕,又看了看谢之骁,不好意思道,“许、许是还未送到,将军莫急!将军莫急!”
看着那跑的比兔子还快的信使,谢之骁难受了。
为何人人都有,就他没有!
谢之骁咬牙,嫉妒地看了阮裕,愤而离去。
而人才失魂落魄走到帐篷门口,便听身后马蹄疾驰而来。
“二郎君!你的信!”
谢之骁眸子一亮,瞬时就转过了身。便见他院中护卫飞快下了马朝他奔来,手里拿着一封厚厚的信件。
“二郎君,这是小夫人给你的信。”
谢之骁听到“小夫人”几个字,就立刻迫不及待地将信抢到了手,而一旁的阮裕听到是尤今今的信,也轻轻抬眸看了过来。
“我就知道她心里一定有我!”谢之骁低头,摸着手里那沉甸甸的信件,心口滚烫滚烫的。
这么厚,她肯定写了很久吧,手一定都写酸了。

这可是他媳妇给他写的信,谁来也比不上。
拿到信后,谢之骁就飞快钻进了营帐内,用热水洗了三遍手才坐在了桌案前小心翼翼拆了那信封。
将里头那厚厚的信纸拿出来,霎时一股淡淡的木犀桂香浮到了他的鼻尖。
谢之骁耳根微红,小女郎巧笑倩兮的模样立刻在脑海中浮现。
心口顿时砰砰跳着。
极为珍惜地摸了摸那一张张信纸后,谢之骁才低头仔细看了起来。
女郎的簪花小楷写得极其漂亮,想到自己先前几封信那狗爬似的字迹,谢之骁不由得耳根发热,有些自惭形秽。
虽然谢之骁不太通那些诗书,但他也知道尤今今的这封信写得是极好的。纵然只是写一些闲居院子里的小事,也让他读得津津有味。
看到尤今今说那只肥猫又胖了二两后,谢之骁漆黑眼底划过了点点笑意。
而写到此处时,小女郎说汤圆也想他了,还让那只肥猫在纸上摁了几个梅花爪印。
接着她便写自己每日在谢府的起居日常,谢之骁自然也是一个字不落的都看了,生怕错漏一句话,可是看了半天除了说汤圆想他以外,尤今今竟是未写半句她也想他的话。
谢之骁有些难过,也有些微微失望,接着去翻下一张。
在看到小女郎说心里有些烦忧后,他顿时眉头一拧,漆黑眸子全是关切。
而接着往下看才知晓了尤今今如今还是一直在为身份的事情焦灼,心中实在害怕某日被人揭露会让他娘伤心失望。
所以此时便在信中问他,若是她提前同他娘说清事实,结果会不会好些。
谢之骁见尤今今提心吊胆的,顿时眉头一皱,自己也是心疼的很。他就该早点察觉尤今今对此事的担忧,当时在府上的时候就好好同她说,替她解决这桩事。
先不说他根本不在乎尤今今是什么身份,纵然尤今今身份真的被他爹娘知道了又如何?他才不管他们怎么想以及能不能接受。谁若是真的因此在府上给尤今今气受,他就带着尤今今自行出去立府,到时候谁也管不到他们。
所以此刻见女郎在信上小心翼翼发问,谢之骁就忍不住心刺喇喇的疼,总觉得是他让她受委屈了。
接着往下翻信纸,已无其他内容,倒是有一枚晒干了的枫叶夹在其中,枫叶上的正面还写着一句诗。
“瞻彼日月,悠悠我思。道之云远,曷云能来。
谢之骁默念了一声,字虽都认识,可连在一起,他便没读太懂了,顿时漆黑眉头一皱。
他怕尤今今是出了什么事,所以故意写上这一句诗来暗示他,可凭他的水平,压根看不明白这诗的含义。
从前的谢之骁从未觉得自己读书甚少,可如今看着这句诗一头雾水后,当真是后悔死了,他当初就该多读点书才对。
看着那句诗,谢之骁又琢磨了一会儿,可琢磨了半晌还是没能够明白。
但又怕因为这句诗错过了尤今今想要说的东西,谢之骁便举着那枚枫叶,左看右看地研究,就要想破了头时,脑海中突然久想到了阮裕,顿时心下一喜。
阮裕可是个君子文人,他定然知晓。
于是拿着枫叶便掀帘而出,大步朝着阮裕的营帐奔去。
“世修,你快帮我看看这句诗是什么意思!”谢之骁大剌剌进了营帐,见到阮裕正坐在案几旁,立刻将枫叶递到了他跟前。
青衣郎君正在处理那堆信件,抬头便见谢之骁递过来的枫叶。
“瞻彼日月,悠悠我思。道之云远,曷云能来。‘’
几列簪花小楷,十分娟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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