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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腴(重生)by桂花芋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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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要死了吗?
想必就算是她死了也不会有人在乎的吧………
小女郎眼皮越来越沉,就要昏睡过去时,耳边骤然一记撕裂般的吼声。
“尤今今!”
盥室的门在一声巨响中被破开。
尤今今挣扎着睁开了眼,只见一个熟悉的高大身影从浓烟中朝她飞奔而来。
犹如神祇。

梦里的她回到了小时候。
娘亲坐在院子里的大榕树下绣着手帕,她吃着娘亲给她买的麦芽糖,追着草丛里的小蝴蝶,笑得咯咯乐。
娘亲看着她露出温柔的笑意,她的心里暖洋洋的。
可小女郎还未开心多久,那个可怕的男人提着酒壶就这么摇摇晃晃地出现在了院子里。
伴随而来的还有争吵、怒骂、以及那沙包似的密集砸下来的拳头。
哭泣,疼痛,充斥着她的整个心脏。
而恍惚间娘亲,大榕树全部被风吹散,她又站在了城楼之上,四处弥漫着大火。
尤今今想要逃跑,可下一瞬却被那鬼魅似的梁珩也给一把抓住了胳膊。
“尤氏,你就和我一起下地狱吧!”梁珩也阴恻恻笑着,面目狰狞。
尤今今回首,只见城楼之下高马之上的谢之骁冷漠地朝她举起了弓箭。
利箭划破空气似又带着团团燃烧的火焰朝她的方向射了过来。
“不要!”
榻上的女郎惊叫了一声,正守在一侧的谢之骁听到立刻起身握住了她的手,眼底全是着急之色。
“今今!今今!你怎么了?”
小女郎似乎听到了声音,薄薄的眼皮终于动了动,最后惺忪睁开了眼。
而后落目便是谢之骁那张着急担忧的脸。
“今今!”谢之骁眼眶一红,尤今今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一把搂到了怀里。
“你终于醒了!”他有些哽咽,眼底又惊又喜。
“饿不饿?累不累?身上还有哪里疼吗?”
听着谢之骁急声问了好些话,小女郎都有些懵懵然。
谢之骁则是紧紧搂着怀里的女郎,失而复得一般,眼眶酸得厉害。
还好他及时赶回来了。
还好她没事。
颈项一阵濡湿,尤今今这才察觉一丝不对,忙抬头去看他,竟见他眼眶红红,眼角还带着泪痕。
谢之骁竟然哭了?
尤今今怔愣住了,有些不敢置信一般,抬手去摸他的眼角。
似是要确认一般,直到指腹真的被泪打湿,她才敢相信,谢之骁好像真的哭了。
“你、你怎么哭了?”女郎惊诧地问,
谢之骁闻言耳根一阵滚烫,将脸埋在了女郎的肩窝,语气喃喃,“我没哭,是你看错了。”
他嗓音闷闷的,听起来有些委屈。
尤今今才不信他,只轻轻推了推他的肩膀,“你让我瞧瞧嘛。”
谢之骁怎么可能拒绝得了尤今今呢,还是这般软言软语的尤今今。
他抬头,漆黑的眸子就这么直直地望着她。
尤今今这才看清了他的脸。
向来意气风发,恣意嚣张的年轻郎君,此刻却是眼底带着红血丝,眼下青黑,且下巴上还冒出了青青的胡茬。
她伸手去碰了碰谢之骁的下巴,有些粗糙,又看了看他眼睛里的红血丝,娥眉顿时一蹙。
“你几天没好好歇息了?”
谢之骁摇了摇头,握住她的手贴在唇侧吻了吻,“你饿不饿,我叫小厨房给你准备了你最喜欢的菜。”
虽是一脸倦容,漆黑的眸子却是晶晶发亮。
听他这么一问,女郎才觉得腹中确实空空,有些饥饿之感。
但还未等她说什么,谢之骁便立刻出了屋门叫人传膳。
而蒹葭此时进屋伺候她梳洗,哭得眼眶红红地将这两日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尤今今。
听完那日的事情,尤今今心口一阵阵地发酸
“那日所有人都以为女郎凶多吉少了,只有二郎君不管不顾地冲进了火场救出了女郎。”
“二郎君抱着昏迷的女郎回了宅子,叫了郎中后,便一直守在女郎跟前。”
“女郎昏迷了将近两日,二郎君守在窗边半步都没离开过。”
尤今今看着此时一直替她夹菜的谢之骁,脑海中回荡着蒹葭方才对她说的那些话。
那日的她没看错,真的是谢之骁冲进了火场救了她。
甚至是当着萧夫人的面说死也要和她死在一起。
他为了救她,竟是死也不犹豫。
人心都是肉长的,尤今今此刻不可能不动容。
谢之骁正替小女郎夹着菜,看她垂睫似乎是有些难过的模样,顿时眉头一拧,立刻捧起了她的脸。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疼?我去叫郎中!”
他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就要去找郎中,可下一瞬对面的小女郎便扑进了他的怀中。
谢t之骁一怔,立刻揽住了怀中的人。
尤今今埋在他的怀里,抱住了谢之骁那截劲瘦的腰,小脸埋在了他的怀里。
小女郎并未说话,只是流着眼泪。
她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觉得心口酸酸涩涩的,有些难受又有些感动。
她要说谢谢吗?亦或是说些什么别的好听的话来。
可是此时此刻,她却一句都说不出来。只能趴在谢之骁的怀里,任眼泪打湿的他胸口的衣襟。
若是以前,尤今今觉得自己定能说出一些讨谢之骁欢心的话。因为那时候的并未有几分真心,一切不过是为了在乱世求一方安稳罢了。
但是此刻,那些违心的话尤今今再也说不出来。
一个人真的会愿意为了另一个人去死吗?
谢之骁就如此在乎她吗?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疼了?”
谢之骁目光担忧,握着她的肩膀就急着去寻她是不是身上哪里疼。
怀里的女郎却是摇了摇头。
“谢之骁。”
她轻轻地唤他,嗓音温软,这还是她第一次叫他的全名。
谢之骁微怔,有些愣住。
而怀中的小女郎仰头看他,那双水润杏眼似是含着点点泪光。
“谢之骁,你为什么像个傻子一样?”
“如果因为我,你也死在了火场里,娘亲她要怎么办?君侯他又要怎么办?”
听着尤今今有些哽咽地质问,谢之骁回过神来,他眸色漆黑,眼圈也有些泛红,握住了小女郎的手,眼底全然认真之色。
“你就当我是傻子好了!”
那日他看到尤今今一人困在火中,简直心如刀绞,痛不欲生。
自责、懊恼、愤恨,通通只变成了一个念头。
救不出尤今今,那他死也要和她死在一起。
此刻看着泫然欲泣的小女郎,谢之骁心口泛酸,他抬手摸了摸她的脸颊,“你不记得除夕那晚放孔明灯,我对你说的话了吗?”
尤今今杏眼微眨,有些愣住。
“我早就说了,只要有我在,我一定让你岁岁平安。”谢之骁捧着她的脸,红红的眼眶脑瞳孔乌黑,神色却是格外认真。
女郎闻言眼眶猛地一酸,又落了一串泪珠。
那日大火肆虐,她责怪老天爷太残忍,就连平平安安这种小愿望都不愿赐给她。
可她没想到,谢之骁却一直记得她对着孔明灯许下的愿。
她一直以为谢之骁当时不过随口一说罢了,未曾奢望他竟真的将她的话牢牢记在了心中。
看着小姑娘哭得更厉害了,谢之骁以为自己动作太重弄疼她了,手忙脚乱地替她擦着脸颊上的泪。
“怎么了?怎么又哭了?我弄疼你了吗?”
他自己都乱糟糟的,还手忙脚乱地来哄她,尤今今抽噎了两声,去摸他下巴上青青的胡茬,睁着一双泪眼嗔他。
“傻子,真是个大傻子。”
谢之骁被骂了也不恼,见小女郎终于恢复了一点往日的生机,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一场大火,北院也被烧得七零八落。如今在外有了宅子,谢之骁带着尤今今干脆就住在了外面。
谢之骁衣不解带地照顾了她两日,夜里也是睡得格外沉,尤今今侧身躺在榻上,看着身旁纵然是睡着了也要将她搂在怀里的某人,心口扑通扑通跳着。
谢之骁虽生得一副俊朗皮囊,但一双狭长内双眼却常常显得有些不好惹。
尤其平日里他还极喜欢抬着眼皮睨着别人,眼皮总是半敛不敛的只露出半截黑瞳仁,越发一副凶巴巴的乖张模样了。
此刻阖眸睡着,鸦羽似的浓睫低垂,倒是有几分人畜无害了。
尤今今轻轻戳了戳他的脸颊,睡梦中的他似是有所察觉,只是对小女郎太无防备,又确实累了,只迷迷糊糊呢喃了两句“乖乖”后,便将人搂到怀里埋在她的肩窝里睡了。
小俩口在宅子里悠哉甜蜜地过了两日,这期间虞氏和萧夫人都来看了尤今今。
其实尤今今昏睡着的那两天,萧夫人就来看过,提了一堆补品燕窝,巴巴儿地盼着她醒。
如今见小女郎醒了,身子也恢复了,两人都在一旁抹着泪。
虞氏心里自然是格外愧疚,那日今儿若不是为了换她,后来也不会困在火场里。
萧夫人心里也愧,她作为一府主母,让小辈受此劫难,若是今儿真出了事,她这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
且这一场火灾,她瞧见自家二郎那般拼命,便知道如今儿在二郎心里有多重要了,今儿简直就是他的命。
听着虞氏和萧夫人的歉言,尤今今当然不会有怨怼。
一来,那么大的火,心中畏惧也是人之常情。毕竟这世上会有几个像谢之骁这般恨不得将自己的心剖开待她的人呢。
再者,尤今今始终觉得,这是梁珩也与她的纠葛,虞氏乃至谢府其他人,都是无辜的。
小女郎如此懂事乖巧,更叫萧夫人心疼地抹泪。
“此番你与骁儿的婚事,我定要好好给你们操持。”
萧夫人这话一出便让尤今今的心安了下来。
但谢之骁此番回来只是暂时歇脚,如今梁珩也这个祸害已死,兖州一些收尾的事情他还要去处理。
毕竟谢成负伤,不能继续操劳。
所以眼下司并二州的事情还得由谢之骁去出面。
谢之骁本想就这两天把婚事办了也好,但尤今今想着谢之祈这番过去的天数又不长,所觉得还是等他回来再重新商议一下婚事更妥当。
毕竟如今她的心境和昔日也不一样了,她想更真心一些对他。
两人还没黏糊几日,谢之骁便又要启程。
谢之骁走的时候心中自然也是百般不舍,在宅子里留下了左一层右一层的护卫才敢放心出发去兖州。
谢之骁走后,女郎便每日在宅子里看着话本子,逗逗汤圆打发时间。
萧夫人和虞氏也时常过来同她说话,几人商量着日后可购置一处离谢府近一点的宅子,这样走动也方便些。
而在谢之骁出发去兖州的第三日,谢成便归府了。
此前在兖州,谢成遭梁珩也暗算,所幸没伤及要害,只是肩膀被射中了一箭。
只是虞婉儿的父亲,兖州刺史虞岚宗便没那么幸运了,他当时也替谢成挡了一箭,箭矢直接从背后穿过胸膛,离心脏只有几寸距离。
如今虽保住了性命,可未脱离危险。
昏迷前只叫谢城照顾好他的家人,尤其是他的女儿虞婉儿,如今年纪尚小,还未婚配,只希望能嫁到谢府,得他们一家的庇佑。
虞岚宗当时性命攸关,又是替他挡的箭,谢成自然是一口答应。
但如今归家养伤,看到悉心照料自己的萧夫人,顿时心中犹豫,有口难言。
他这个夫人一向喜欢那尤氏,若是知晓他已经替二郎答应了虞岚宗会娶虞家二女为妻,肯定要同他闹上一番的。
不过,若是那尤氏心甘情愿地让出二郎正妻的位置,事情还是有回转的余地的。
谢成犹豫了几日,最后觉得此事还是得从尤氏那处下手。

昨日尤今今才收到了谢之骁从司州寄过来的信。
谢之骁在信中说,两地事宜他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再过七八日便能了结归家。
小女郎有了准信,心中也安心不少。
在宅中这期间尤今今也得知了谢父负伤的事,虽此前谢之骁因为她的缘故与谢父闹得不太体面。
但如今既经过兖州之战,父子二人的关系也缓和了不少。
尤今今毕竟也是小辈,如今长辈负伤歇息,亦曾数往府中拜谒,不过几次也只见到了萧夫人,萧夫人知她担心,便宽慰了几句,女郎这才放了心。
闲下来的其他日子,尤今今便在小院里的秋千上晒着太阳,撸着猫。
而今日也亦是如此。
本还晒着太阳昏昏欲睡之时,那厢听到长吉说谢成来了,顿时诚惶诚恐起来。
谢父怎会来此处呢?谢之骁又不在冀州,难道他是来找她的不成?
谢父进了院子,小女郎立刻福身行礼,
“今今见过君侯。”
谢父看着那精心布置的小院,眉头微拧,面色有些不好意思。
二人坐在院中的石桌前,周媪立刻将茶水送上。
谢成看着眼前的小女郎,欲言又止,似是难以开口。
“君侯可是有事要问?”尤今今问道。
谢成闻言叹了一口气。
他此番出来也是瞒着萧夫人的,昨日听到自家夫人提及二郎和尤今今的婚事,心中便有些着急。
虞岚宗替他挡了那一箭,如今还是性命攸关,他既t答应了他的请求,自然不能再违背誓言与良心。
但此刻看着二郎和尤氏的温馨小院,心中也实在难捱,悄然生出了些许愧疚之意。
不过大事在前,这点愧疚也不算什么了。
“我今日过来确有一事。”谢成最终还是说出了口。
女郎闻言微怔,心中有些惴惴,不知谢成要说什么。
“我听阿骁他娘说了,等阿骁回来,你们就要成婚是吗?”
尤今今点头。
谢成闻言叹了一口气,“今今,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但事已至此,我也不想和你兜圈子了。”
说罢他抬眼看正色看向尤今今,神色有些肃然。
“阿骁的正妻只能是虞氏二女。”
虞氏二女,虞婉儿……
尤今今愣住,不知谢成为何会突然提起让虞婉儿做谢之骁的妻子。
而谢成似乎也看出了女郎的疑惑,缓缓开口道:“兖州一役,婉儿的父亲替我挡了一箭,如今身负重伤,昏迷不醒,他将婉儿托付给我谢家,我自然不能叫他失望。”
说到这里谢成顿了一下,面色微难,仍继续:“我知晓你与阿骁的感情甚笃,我也不会拆散你和二郎,你往后依旧是二郎的妾室,婉儿有个正妻之位足以。”
“今今,你是个懂事的姑娘,你也知晓仅凭你过往的身份是不足以做二郎的妻子的。”
见尤今今默然,他只能开口继续劝:
“婉儿品性高洁,你也不必担忧往后她会容不下你,你依旧是阿骁的妾室,这点并无任何改变。”
尤今今闻言抬眼看向谢成,嗓音轻轻:“君侯说了这般多,今今也明白君侯的意思,可二郎也是君侯这般想的吗?”
她知道谢父嫌弃她的身世低微,不配做谢之骁的正室。
若是以往谢父这样说,她定然要诚惶诚恐,心中百般怀疑。
可是如今经历了火场一事,她知晓了谢之骁的真心,自然也不会轻易被这些话说动。
而谢成闻言一噎,只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姻大事自然是父母做主。”
“况且你们难道要这样在外面过一辈子吗?二郎他始终是谢家的人,早晚还要回归谢家的。”
“你如此聪慧,岂会不明何为家族联姻。二郎如今方未及冠,便有如此成就,未来前途更是不可估量,倘若他朝荣登霸主之位,你自忖可堪主母之重任?”
“婉儿声名在外,又背靠虞氏一族,往后定能助骁儿一臂之力。”谢成说罢又看向尤今今,眉头紧拧着,“婚姻者,乃人生大事,绝非儿戏。时有成于一婚者,不在二人情意深浅,而系于两族之合作,这个道理你应当懂得。”
“二郎现今正值年少气盛,最易为这般所谓情爱蔽心迷窍,然待十年、二十年之后,他所求者只会是能与他并肩而立的夫人,而非只能依附于他的娇弱女子。”
谢成语重心长,字字珠玑。
尤今今当然懂此道理。
她就是太过明白,所以当初虞婉儿出现时,她才那般忌惮。
前世皆传闻谢之骁心慕虞婉儿,所以才会冲冠一怒为红颜,南下攻打晋安。
可是如今,她知晓了谢之骁的真心,也知晓他对虞婉儿并无感情。
谢之骁喜欢她。
如今更是待她更是极好。
她也愿意交付自己的真心,今后试着去真心待他。
可谢父说的亦无错,谢之骁如今正值年少,先前也未曾有过心悦女郎,对她或许只是一时沉迷。待激情褪去,她作为依附于他的菟丝子,两人的感情又能维持多久呢。
“所以君侯的意思是希望我自己同二郎说,我不愿做他的正妻吗?”尤今今看向谢父,语气淡然。
见小女郎神色郁郁,谢成终究是有些于心不忍。
“你纵然没有正妻之位,但往后的吃穿用度和正妻也不会有丝毫不同,婉儿要的不过是一个正妻的名分,其实于你而言,只是名义上有所不同罢了。”
尤今今闻言心中轻笑。
如今只是给了一个正妻之位,那日后呢。是不是还要谢之骁给虞婉儿一个孩子,好让她稳坐主母的位置。
谢父如今来意,尤今今此番也是看明白了。他不过是想让她退让一步,自愿为妾罢了。由她来说,他便不用同谢之骁撕破脸皮,
但尤今今当然无权去左右谢之骁的决定,也不甘愿自己同他说她不愿做正妻,要将正妻之位让给虞婉儿。
“若二郎愿娶虞二姑娘为妻,今今自不敢有丝毫怨尤。然君侯令今今做主此事,今今恐力不能及,实难奉命,万望君侯恕罪。”小女郎嗓音温润,面色不怒不悲。
谢成听罢面色沉沉,看向尤今今的目光带着微微肃色,“正是因为你比阿骁更懂事,我今日才会来找你,你也知晓如今我们父子关系不睦,其间大半缘由也是因你而起。”
“今今,从你入府来,我与夫人自认待你不薄,你真要让骁儿因为你同我们家断绝关系,永不来往吗?”
尤今今闻言,眼底怔然。
心中顿时如乱麻纠葛,怅然失措。
谢父说的没错,谢之骁若是因她而断亲,她心中也是亦然有愧。
尤其是对萧夫人。
萧夫人对她那般好,定然是不希望看到谢家家宅不宁,父子不和的景象。
“婉儿嫁给阿骁,于他自己,于我们谢家都有好处,况且虞刺史已将他唯一的女儿托付给我,我们谢家自然不能当那不义之人,你若对谢家,对阿骁他娘尚有一丝感怀,还请体谅我们这些做父母的苦心。”
尤今今怔怔,“萧夫人也是这般所想吗?”
谢成微微迟疑,继而点头。
“自然,她是阿骁的娘亲,与我定是一般想法。”
女郎那颗心瞬时动摇了。
就连萧夫人都弃了她了吗?
她回想起前几日萧夫人明明还同她说替她操持二人婚事的事,心中不免有些难受。
所以有了虞婉儿这样的高门贵女做选择后,她这样的低微女郎确实入不了众人的眼了。
就如谢父方才所说,于谢之骁自身,于他们谢家,唯有虞婉儿这样的贵族女郎做正室,才能予以助力。
见女郎似是动容纠结,谢成突然起身,俯身朝她拱手,言辞恳切。
“今今,今日算是我求你,我谢成腆着老脸求你了,你就还我们谢家一个安宁吧。”
还他们一家安宁。
听到这句话后,尤今今霎时眼眶一酸。
从父亲眼里的“赔钱货”到前世在梁府被潘兰儿看作的“红颜祸水”,她这一生总是会被归咎成“祸害”。
来到谢府诸多日子,她那般如履薄冰,小心翼翼,可如今却依旧成了谢家家宅不宁的罪魁祸首。
尤今今垂睫,泪珠在眸中打转。
被一个年近半百的长辈,还是一地之君侯这般恳求,她自然不敢受他这一揖礼,立刻就起身跪在了这谢成的面前。
谢成也是眼底一震,立刻就要扶她起来。
女郎却不起身,“君侯今日之言,今今已经知晓。”说罢便抬头看着面前人,湿润的眼底神色坚决。
“既做不了谢之骁的正妻,那我也不要做他的妾室。”
身份低微的妾室犹如飘萍,任人拿捏。
尤今今前世受过潘兰儿的磋磨,她知晓那种苦楚有多不好受。
待来日虞婉儿嫁与谢之骁为妻,纵然此刻言辞动听,说她除了名分之外,一切与往日一样,但日后景况着实难料,尤今今自然是不敢赌的。
她若真似菟丝子般,将往后命运全然系于谢之骁一身,仅凭其宠爱以度日月,十载、二十载而后,一朝失了他的宠爱,她又当何以自处呢。
谢之骁这厢在司州忙完了那些事,早就归心似箭。
听说司州最盛行的小吃是一种叫山楂金糕的点心,而这种点心在冀州有钱也买不到。
山楂金糕,是以新鲜山楂为主要用料,辅以糖浆,经“洗”“蒸”“滤”“凝”诸般工序而成的甜糕。其入口时,软硬度恰到好处,且颇具弹性,滋味酸甜相融,食之生津,而无腻感。
想着尤今今最爱吃这些甜糕点心,所以临行前,谢之骁便特意骑马去司州的街市买了好几袋这种山楂金糕。
于是快马加鞭好几日,刚到冀州的宅邸,谢之骁便兴冲冲地提着甜糕大步跑向了院子。
见院子里无人,没听长吉的惊呼声,谢之骁便笑着径直快步走进了屋内。
“今今,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小郎君扯着犬牙笑得灿烂,而看到空空如也的屋子后,笑意瞬时僵在了嘴角。
门口t的长吉见状心里顿时“咯噔”一声。
床榻、衣柜、还有那总是被女郎塞的满满当当的书架此刻全部空空如也。
他们的寝屋,如今却只留下了他一人的东西。
谢之骁身形一滞,顿觉心间一紧。
他看向四周,却只窥见长吉一人的身影,顿神情有些惶然:“夫人呢?”
“夫人……夫人……”长吉面露犹疑之色,双唇微颤,似不敢开口。
“快说啊!她人呢!”
看他这般迟疑,谢之骁立觉不安,心急如焚,语气更是几近癫狂。
长吉一咬牙,心下横了一横,有些哽咽:“夫人、夫人她已经走了!”

“夫人五天前就走了!”长吉一边抹着泪,一边哽咽着说。
“走了?她去哪儿了呢?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谢之骁一把握住了长吉的肩膀,眉头紧拧,眼底全是希冀。
长吉闻言只能摇头,眼眶一红,“夫人说她不回来了,让郎君不要找她了。”
接着长吉便将谢成来过宅子的事和谢之骁一五一十地说了。
谢之骁听罢面色遽然一沉,将手中的两袋子山楂糕就这么往旁边一砸,大步就朝屋外走去
而萧夫人这厢在谢府才刚得知了尤今今已经离开冀州的事,当下便和谢执争得面红耳赤。
“谢成!这么大的事你竟然瞒着我!我看你根本就没把我当回事!”
一想到谢成竟然瞒着她去将尤今今逼走,萧夫人便气得捂住了胸口,抬眸狠狠瞪他。
“今儿到底去哪儿了,你赶紧给我把她找回来!必须马上给我把她找回来!”
谢成闻言叹气,立刻上前替萧夫人拍着背,安抚道:“你先先消消气,婉儿与嬏儿一般,俱出自名门,若为二郎正室,实乃门当户对,于二郎日后仕途,也必大有裨益,我也是一心为二郎着想啊。”
“况且今今那里我也不是未留余地,我都同她说了,只要将正妻之位让给虞家就行了,往后她依旧可以做二郎的妾室,但她自己不愿意,一心要走,我也实在没办法。”
萧夫人听到这话更是怒气上涌,“什么叫依旧可以做妾室,今今和二郎的婚事都要办了,如今你把人给逼走了,等二郎回来,我看你怎么和他交代!”
谢成听到这话后顿时来气了,吹胡子瞪眼,“婚姻大事本就是父母做主!他难道还想反了天不成!”
而谢成这厢话音方落,那厢便听院门“砰”的一声巨响。
随即便传来院中仆役慌慌张张的惊呼声。
“二郎君!二郎君!”
夫妇二人听到动静,便立刻起身出了屋子,院子里正站着目光沉沉的谢之骁。
“二郎,你回来了?”萧夫人惊诧道。
谢成见状,面色一沉,“你回来的正好,我也正好有事要同你说。”
既然谢之骁已经归家,谢成便打算和他商量一番同虞家的婚事。
毕竟如今虞岚宗重伤未醒,二郎和虞氏二女的婚事也该提上日程了。
而面前的少年仿佛没听到一般,只抬眼看向谢成,漆沉眼底黑压压一片。
“尤今今呢?”
谢成闻言一愣,萧夫人也当即知道事情怕是不妙。
“我问你,尤今今呢?”谢之骁眼皮半掀,看向谢成的漆黑瞳孔厉色尽显,一字一句皆是咬牙切齿。
看到他这幅目无尊长的样子,谢成顿时怒了。
“你这是特意过来质问我?”
谢之骁只抽出长刀,刀尖“唰”得一下便指向了他,目眦欲裂。
“我只问你一句,尤今今呢!”
谢成愕然怔住了,似是不可置信一般看着那把指过来的长刀,随即怒起于胸,怒目圆睁:
“谢之骁!你敢拿刀对着我!你简直是大逆不道!”
萧夫人见到谢之骁拔刀相向,也是骇然一震,立刻上前去劝。
“阿骁你冷静些,有话好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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