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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崖三载后by月下蝶影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12-05

“四?更天了。”
帷帽人看着黑漆漆的窗外,问身?后的手下:“还没有消息传来?”
手下不敢说话,屋子里安静得可怕。
许久之后,终于有个人跑了进来:“主子,计划失败了。”
“整整五十名绝顶高?手,去杀一个娇生惯养的郡主,你跟我说,计划失败了?”帷帽人冲到来人面前,伸出犹如?枯树的手,紧紧拽住他的衣襟:“他们?人呢,计划失败难道不敢来见我?”
“全都是废物吗?”帷帽人气得扇了手下一巴掌,头上的帷帽被她?过于激动的动作晃落,露出一张扭曲的脸。
这张脸仿佛融化的面团,坑洼不平,几乎看不出人的模样。
手下不敢看她?的脸,曾经有一名丫鬟因为看到她的脸后露出恐惧神情,被主子凌迟,那个丫鬟整整哀嚎了三天三夜才咽气。
“主子,他们?大多都死了,活着的几人也被抓走。现在整个京城都在搜捕可疑之人,您暂时?先离开京城吧。”手下急切道:“现在我们?手上已无?可用之人,您不能再有闪失。”
“全都……没了?”帷帽人怔怔地松开手下的衣襟,不可置信地喃喃道:“难道云拂衣当?真是我的克星?”
云拂衣从充州回来不过半年,不仅她?藏于后宫与行宫的眼线被清理得干干净净,就连培养的杀手也折损得十不存一。
她?这么多年的隐忍与计划全都化作了乌有,这让她?有何面目回国?
“当?年若不是她?,我早就成了大隆皇后,我儿也会成为大隆的天子。而不是如?现在这般……”她?摸着自己满是沟壑的脸,恨得浑身?都在颤抖。
云拂衣的命,为何这么硬?!
片刻后,她?捡起地上的帷帽缓缓戴上,声音也恢复了平常:“记住,京城的刺杀与我们?没关系,你们?俩都下去,不要让京城衙门的人抓住把柄。”
不到半个时?辰,整个京城开始戒严,坊市府邸都开始清查人员,就连墙根角落里的乞丐,都被彻查了一番。
除了什么都不知道的普通老百姓睡了个安稳觉,朝中勋贵几乎紧张得一夜未睡。
京兆府地牢关押的犯人三教九流都有,有些牢房里关着好些犯人,吃喝拉撒又不讲究,味道难闻得京兆尹每次进来,都要皱一皱鼻子。
京兆尹偷偷看了眼走在前面的太子殿下,殿下神情冷漠,仿佛闻不到地牢的臭味似的。
脚下的通道刚被衙役冲洗过,踩在上面还有黏糊糊的水渍,京兆府摸了摸鼻子,殿下仙人之姿,站在这种地方实?在是有些格格不入。
刺客们?被关押在特殊的牢房里,京兆尹怕他们?自尽,就把他们?五花大绑着。
“你们?不必再问,我们?什么都不会说的!”
见有人进来,为首的刺客厉声道:“有本事就杀了我们?。”
岁庭衡看着这些身?上有鞭打痕迹的刺客,问京兆尹:“刺客的尸首上有什么发现?”
“刺客尸首上皆有旧伤,应该是从小学习杀人的本事。他们?膝盖上有厚茧,双腿微微外扩弯曲,平日应该有跪坐或是弓腿的习惯。”京兆尹道:“他们?肠腹中有肉食,主要是羊肉与鸡肉,食用的时?间大约在两到三个时?辰之前,微臣猜测他们?在出发以前已经知道了云郡主等人的踪迹,并?且主人还赏了他们?好菜。”
“几十人食用肉食?”岁庭衡开口:“夏日肉食不能存放太久,派人去查近两日京城里各家购买这两种肉食的情况。”
“是,殿下。”
有时?候死人比活人容易开口多了。
“殿下,这些刺客还要继续审讯吗?”
“天亮之前他们?若不愿意开口,赐腰斩。”岁庭衡冷漠开口:“拉到菜市口行刑,孤很想?知道,京城里到底藏着多少刺客。”
“是。”
京兆尹躬身?下拜,不敢去看太子。
究竟是谁说太子温和好相处处的,这杀伐果断的样子,他瞧着都犯怵。
林小五一觉睡醒,洗漱好去前厅用膳,见到膳桌旁还坐着一个太子殿下时?,雀跃的小步伐慢了下来。
太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臣女见过太子殿下。”
“不必多礼,坐下用膳。”岁庭衡温和颔首,低头在拂衣碗里放了一块金丝卷。
林小五沉默地坐在拂衣右手边,端起粥没滋没味地喝了一口。
“喏,你喜欢的糕点,特意给你留着呢。”拂衣把一盘点心放到她?面前。
林小五看了看拂衣,看了看太子,忍不住开口:“不知殿下是何时?赶回的京城?”
“昨天夜里。”岁庭衡放下筷子:“听闻你们?遇刺,孤不放心,就赶回来看看。”
“哦。”林小五咬着筷子不知道说什么,殿下不放心的人肯定是拂衣,行宫离京城那么远,殿下连夜赶回京城,说明他对拂衣还是有几分真心的。
这么想?着,林小五看太子殿下的眼神,也没那么排斥了。
“明日是安平郡主的生辰,等会你用完膳食就跟护卫军一起回行宫,顺便把我给郡主的贺礼也带上。”拂衣在林小五耳边小声道:“昨晚的刺杀案是冲着我来的,我恐怕还要在京城留两日。”
“你要单独跟太子住在理王府?”林小五瞪大眼睛,这下她?看太子其实?也没那么顺眼。
这样一来,拂衣岂不是成了默认的未来太子妃,以后她?万一不想?要太子,还怎么把他踹开?
两人姐妹多年,一个眼神就知道彼此在想?什么。
拂衣摸了摸她?脑袋上的发髻:“嗯,应该是就住理王府了。”
林小五深吸两口气,低头把点心咬得咯噔作响:“我知道了。”
“那你小心一点,出门多带些侍卫。”林小五气归气,但不会影响姐妹的好事:“我在行宫等你回来。”
没想?到,太子竟然勾得拂衣动了真心!
她?家拂衣从没对哪个男人这么好过!
她?偷偷瞥了一眼太子,对方正对着拂衣笑得满脸温柔,一缕头发垂在脸颊旁,无?端多了几分柔和。
呵,都是男人勾引女人的手段。
岁庭衡似乎并?未察觉到林小五的视线:“林县主出城你肯定不放心,等会我陪你一起送她?。”
拂衣:“殿下事忙,我送她?就好。”
岁庭衡为拂衣夹了一块牛乳糕,贴心极了:“她?是你最?好的姐妹,我跟你一起送送也是理所应当?,更何况这么一会儿也耽误不了什么。”
林小五:“……”
总觉得哪里有点奇怪,但是太子承认她?是拂衣最?好的姐妹哎。
嗯,如?果太子能一直得拂衣的欢心,也不是不行。
吃过早膳,拂衣把林小五送出城,回来的路上,马车不小心与另一辆马车撞上了。
“殿下,你先别出去。”拂衣按住岁庭衡的手臂:“我先去看看。”
“好。”岁庭衡知道她?行事谨慎,听她?的话乖乖坐好。
拂衣掀开帘子,看着从对面马车里一瘸一拐出来的南胥国王孙,眉梢微微上挑。
好家伙,碰瓷到她?头上了?

南淮身着紫袍,本就有几分?姿色的脸,因为受到惊吓多了几分?楚楚可怜。
他扶着随侍的手,因为不敢得罪大隆权贵,只能面色惶惶地站在路边。
看到马车里出?来的人是云拂衣后?,他明显放松了许多,松开扶着随侍的手,上?前作揖行礼:“小王见过云郡主。”
“王孙不必多礼。”拂衣回了半礼,她?的马车没有什么大碍,南淮的马车已经?歪歪斜斜,明显不能再乘坐:“真巧。”
大理寺门外的主动问路,彩音坊的巧遇,今日的马车相?撞。
若没有这些巧合,她?一个朝臣之女?,与南淮这个南胥国质子不可能有什么交集。
“王孙,您还要赶去崇文馆念书,现?在马车坏了怎么办?”随侍看着撞坏的马车,焦急道:“要不奴才替您给先生告假?”
“不行,先生最不喜懒惰的学?生,更何况能在大隆学?习是我们南胥无数人梦寐以求的事,我怎么能浪费这么好的机会?”南淮对拂衣歉然一笑:“云郡主,家仆无知,请您不要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嗯。”拂衣点头:“放心,我不会去告状。”
崇文馆的那些老头子看到她?都吹胡子瞪眼睛,她?才不会傻到去送骂。
“郡主,在下有个不情?之请。”南淮拽着身侧的袍角,既胆怯又可怜:“能不能……麻烦您送在下一程?”
说完,他似乎觉得自己提的请求有些冒昧,白嫩的脸与脖子顿时泛红,低着头不敢看拂衣。
“既然是不情?之请,王孙就不该开口。”岁庭衡掀开帘子,居高临下地冷眼打量这个搔首弄姿的南胥王孙:“王孙一心向学?,又怎能惧这条求学?之路?”
“拜见太子殿下。”南淮神情?惊惶地向岁庭衡行礼,下意识向拂衣投去求助的眼神。
“太子殿下说的是,是在下僭越。”南淮皱着眉:“只是在下的脚受了伤,若是一路走?到崇文馆,只怕走?到午时都赶不上?。”
岁庭衡见他这副模样,在心中冷笑,都是男人,谁看不出?他那点小心思。
他走?到拂衣身边站定,毫不掩饰他与拂衣之间的亲密:“南胥王孙,往你身后?左方看看。”
南淮闻言转身看去,几辆驴车停在旁边,驴车的主人正在路边邀客,一头驴子发出?粗噶难听?的叫声,蚊虫在它周身飞来飞去,即使看一眼都能想到它身上?有多脏多臭。
南淮抿着嘴没有说话,只是小心翼翼看了太子一眼,又偷偷看了拂衣一眼。
“殿下眼神真好。”拂衣似乎没有注意到南淮的眼神,笑着对南淮解释道:“王孙不用担心,这些驴车都在京兆府登记造册过,价格合理公道,童叟无欺,你放心乘坐,绝对不会诓骗你的银钱。”
“至于我的马车……”她?回头看了眼自己的马车,叹口气道:“看在你远赴异国他乡的份上?,就不用你赔偿了。”
“郡主心善。”理王府的太监瞥了眼南淮:“按照我们大隆的律法,马车不按道行驶,造成他人损伤,以下犯上?者不仅要赔偿车主损失,还要受杖责之刑。”
“王孙刚来大隆不久,不知道我朝律法也是情?有可原。”岁庭衡牵住拂衣的手:“既然云郡主不愿意追究,王孙就退下吧。”
“是。”南淮低头行礼:“多谢太子殿下与郡主对在下的宽恕。”
岁庭衡看着他低着的头,意味不明地轻笑一声,牵着拂衣回到了马车上?。
就这点手段也想勾引他家拂衣,真是可笑。
“王孙,太子与云郡主离开了。”等马车一走?,随侍立刻小声提醒:“我们现?在怎么办?”
南淮抬头望着远去的马车,脸上?的笑容与讨好没有半点变化,眼瞳黑压压沉了下来。
都说云拂衣虽行事嚣张,但?有怜贫惜弱之心,上?能与帝王共膳,下能与码头脚夫同行,京中好友无数。
他第一次向云拂衣问路时,她?对他的态度确实没有上?国勋贵的高傲。
她?也并不惧怕离岩国,可是离岩国使臣在彩音坊羞辱他时,不仅她?冷眼旁观,就连她?的那些所谓的友人们,也无一人前来相?助。
今天他精心打扮一番,本以为有机会靠近云拂衣,不曾想马车里还坐着一个太子。
身为太子,不坐自己的太子车驾彰显身份,反而挤在区区郡主车驾之中,隆朝太子难道不在乎自己尊贵的身份?
“去坐驴车。”南淮转身朝驴车走?去。
“可是王孙……”随侍抓着书袋跟在他身后?。
“隆朝太子好意指点,我既一心求学?,就不能拒绝这份好意。”南淮眼神越发阴冷:“上国太子的话,你我谁能违背?”
“可是若被其他几个国家的使者知道,他们会嘲笑您的。”
“都是质子,他们又有何资格瞧不起我。”南淮停下脚步,看着这个繁华的京城:“终有一日……”
就算再厉害的雄狮,也有老去倒下的一天。
即使再小的蚊蚁,也能在倒下的雄狮身上?咬下血肉。
“拂衣觉得南淮容貌如何?”踏进理王府大门,岁庭衡突然开口。
拂衣惦记着理王府厨娘给她?做的酥山,听?到岁庭衡乍然这么一问,想也不想便道:“南淮是谁?”
“南胥国的那位王孙。”
岁庭衡拉着拂衣在内殿坐下,屋内摆着冰盆,拂衣舒适地往椅子上?一仰:“我没怎么注意看,下次我认真看过后?,再回答殿下这个问题?”
岁庭衡打开折扇走?到她?身边坐下,似笑非笑地替她?摇着扇子:“当真没认真看?”
感受到凉风,拂衣把脑袋朝岁庭衡方向挪了挪:“嗯嗯。”
见她?主动亲近自己,岁庭衡笑了:“既然你未认真看他,说明他没有过人之处,下次也别看了。”
“殿下。”拂衣仰头看他:“难道你在吃醋?”
少女?上?扬的唇角,带着笑意的眼睛,都让岁庭衡忍不住心动。他伸手为她?理好鬓角处凌乱的发丝,情?不自禁俯身用唇角轻触她?的额头,低声道:“你说得对,我吃醋了。”
近在咫尺的俊美脸颊上?露出?委屈了表情?,拂衣心头酥酥麻麻,捧住他的脸在他脸颊边吧唧一口:“殿下仙人之姿,有你在我身边,我哪里还看得见其他儿?郎?”
被拂衣主动亲了一下,岁庭衡先是恍惚,随后?眼中迸出?灿烂的星光,他看着拂衣,浑身上?下的快乐几乎要凝结成形,化作快乐的麻雀,在整座京城里欢唱。
莫闻端着冒着寒气的酥山站在门外,瞧着太子殿下一边帮云郡主打扇子,一边笑得不值钱的模样,赶紧低下头:“殿下,膳房送来了酥山。”
“快呈上?来。”拂衣抬头看向门外,发现?他身后?还跟着好几个宫女?太监。
理王府的酥山,比民间卖的酥山讲究精致许多,就连碗都是晶莹剔透的琉璃盏。
“味道如何?”岁庭衡等拂衣吃下第一口酥山,开口问了起来。
“殿下,张嘴。”
说完,拂衣把一勺酥山喂进他嘴里:“好吃吗?”
这是……拂衣用过的勺子。
岁庭衡连口里的酥山是什么味儿?都感觉不到,只知道晕乎乎点头。
莫闻看着托盘里无人端起的那碗酥山,恨不得自己变成墙角的落地大花瓶。
“我知你夏日喜用凉食,只是外面鱼龙混杂,我担心你被人暗算,所以前些日子在王府安排了会做民间小食的厨娘。”岁庭衡不想拂衣误会他想控制她?,补充道:“你若是喜欢,等从?行宫回来,我就把她?们送到云府。”
“原来是殿下特意为我准备的。”拂衣这才明白,为何没有主人居住的理王府,还会有做小食的厨娘。
是上?次酥山里有毒的事情?,吓着他了吗?
“多谢殿下,等我们从?行宫回来,我就把厨娘带走?啦。”
“好。”岁庭衡看着拂衣手中的勺子,希望拂衣再喂自己一勺。
他精心的安排,没有被拂衣嫌弃。
看懂了岁庭衡的眼神,拂衣又舀了一勺喂到他嘴边。
她?家殿下这么好,她?哄哄他又怎么了?
“哈!”即将抵达行宫时,林小五终于反应过来,太子殿下这是借着她?的名义,向拂衣示好呢!
男女?同行赠行友人,大多是什么关系?
夫妻或是兄妹。
城门口那么多人看到太子与拂衣送她?,谁见了不说太子与拂衣感情?好?
真没想到,往日里瞧着完美无缺的太子殿下,也会用这种手段。
林小五皱着眉在马车里换了几个坐姿,脸色渐渐好转过来。
太子身份贵重,他肯为拂衣花心思,说明他对拂衣确实真心一片啊。
他明明可以用权势压人,却从?有过这种举动,反而处处体贴,甚至待她?们这些拂衣的朋友,都比往日温和?。
这样一想,也挺好。
“八百里加急,前方避让!”
“八百里加急!”
林小五一行赶紧把官道让了出?来,她?掀起帘子看着奔向行宫方向的骏马,皱起了眉头。
发生了什么事?
“离岩国使臣团在离岩与我朝交界处遇刺,六皇子断了一条手臂?”皇帝看完这封八百里加急的信件:“既然是两国交界处,跟我们隆国有什么关系,说不定是他们自家人内斗暗箭伤人。”
“陛下,离岩国恐怕不会善罢甘休。”杜太师忧心忡忡道:“若是起了战事……”
“若是离岩国敢如此?不讲理,那便留太子监国,朕去前线御驾亲征。”皇帝把信放到桌上?,神情?凛冽:“朕为天子,自当为天下百姓守国门,护天下山河。”
众臣欲劝,可是面对帝王如此?坚毅的表情?,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陛下。”最后?还是杜太师开了口:“离岩国态度不明,我们暂且等等。”
“陛下放心,户部一定会作好战前准备。”云望归道:“若离岩国讲理自然是好事,若他们仍如往常狂妄无礼,那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
众人扭头看云望归,不是,你怎么都不劝劝的?
太子与拂衣听?闻此?事后?,也都赶回了行宫。他们刚回到行宫,就传回了离岩国的最新消息。
离岩国传来国书,大意是相?信此?事与大隆无关,定是周边宵小挑拨离间,所以他们要对周边小国一个教训,希望大隆不要误解他们。
“陛下态度强硬以后?,离岩国反而变得讲理起来。”拂衣越发觉得先帝软弱无能得可笑。
“离岩狼子野心,我们还是要加强戒备,不能放松警惕。”皇帝有些失望,把国书塞到岁庭衡手里:“朕还是比较欣赏离岩以前桀骜不驯的样子。”
离岩国行事张狂多年,听?闻自家王子断了条胳膊,气不气?
可是隆朝的现?任国君明显与前任皇帝不一样,动不动就想御驾亲征,他们离岩连续两年粮食欠收,拿什么跟隆朝打?
可若是不做出?点反应,其他国家怎么看他们,天下百姓怎么看他们?!
离岩国皇帝想了半夜,连夜找来堪舆图,在上?面指指点点,那就在周边挑个不顺眼的国家打吧。
打不了隆朝,还打不了你吗?
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南胥?

第65章 妖女惑心
南胥国的国主一夜醒来,就听到?了离岩发兵十万,打得自家官兵连连后退的消息。
“又?打我们?”南胥国主吓得坐不稳,召来臣子问:“离岩前段时间向我们发兵,我们已经签了十年的进贡文书,他们怎么又?来打我们?”
“王上,离岩国的理由是他们的六皇子在离岩与大隆交界处遇刺。”
“在他们与大隆交界处遇刺,为何要打我们?”
“离岩国说……我们小人行径,派杀手?暗算离岩王子,妄图挑拨两国感?情,其心可诛。”
老迈的南胥国主听到?这话,吓得面如土色,从?王座上跌落下来。
他们做得如此隐蔽,甚至连那些杀手?都是大隆人士,离岩国究竟是怎么查出来的?
“报,王上!离岩已经连破我们五城,不到?十日就能?攻入王城。”
完了,全完了。
他就不该听信贱妇所生之女的话!
“王上,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向上国大隆送求救书。”南胥国主已经吓得慌了神,离岩已经知道是他们南胥在背后动手?脚,以离岩的行事作风,等他们攻进王城,他这个国主必定性命不保。
“只要大隆愿意派兵帮我们抵御离岩,我南胥愿向大隆俯首称臣,岁岁纳贡!”南胥国主老迈的眼睛里满是对死亡的恐惧:“立刻飞书传讯,不得有半点延误!”
他还不想死!
面对离岩迅猛的攻势,南胥毫无反抗之力,连递三道降书给离岩统帅,都没有得到?离岩的回应。
捷报频频传回离岩,离岩百姓因为皇子遇刺的怒火终于降了下去,京城里四处流传着南胥的笑?话。
南胥的求救国书传到?长央行宫时,拂衣正在陪皇后娘娘挑衣料,皇帝与岁庭衡在院子里练箭。
皇帝穿着一身?劲衣,不像是皇帝,更像是上阵杀敌的将军。
他接过?礼部呈上来的国书,看完以后递给岁庭衡:“衡儿,你?怎么看?”
“儿臣以为,我们是仁义之国,怎好轻易起兵戈?”岁庭衡见拂衣对国书好奇,轻笑?一声,把?国书递到?她面前。
“这个给臣女看,是不是有些不合适?”拂衣不好意思地朝皇帝与皇后笑?了笑?。
“这有什么不合适的。”皇帝大手?一挥:“随便看。”
“那臣女就大胆一观。”拂衣接过?国书一看,里面对大隆极尽阿谀逢迎,但也掩盖不了南胥想要大隆与离岩打起来的小心思。
什么唇亡齿寒,什么离岩行事嚣张,历年对大隆也多有冒犯,最后还要表达自己对大隆的无比忠心。
“南胥是善变的小人,臣女以为,若我大隆的将士们真?为了他们与离岩兵戎相向,南胥也不会真?的奉我们为主。”拂衣把?国书递还给岁庭衡:“离岩没有向我们发兵,而是攻打南胥,本就是为自己搭台阶,我们无需在此时与离岩闹得不愉快。”
“我大隆是礼仪之邦,怎好打打杀杀。”岁庭衡笑?了:“不如父皇写信劝说两国坐下来好好谈谈,他们若是不愿意听,那我们也没办法?。”
更何况现在还不是向离岩发兵的最佳时机。
“我儿说得对,咱们大隆是礼仪之邦,喊打喊杀不合适。”
“启禀陛下,南胥国王孙在行宫外跪拜求见。”禁卫军统领匆匆进来汇报。
“南胥国王孙?”皇帝问岁庭衡:“还有使臣没走?”
“父皇,这是南胥留在我朝学习的王孙。”岁庭衡解释:“还有好几个国家都送来了王子或是王孙来求学。”
“哦。”皇帝反应过?来,这些是各国主动送来的质子。
他皱了皱眉:“我与你?母后回屋休息,你?留下来宣见他。”
一个他国的王孙,跪在行宫外面也不像样,而他又?懒得应付,想也不想便把?事情扔给了岁庭衡。
拂衣起身?准备陪皇后同行,被皇后留了下来:“你?留在此处与衡儿一起看看那南胥王孙怀着什么心思,不必陪我。”
“对,陪着我们老头老太太有什么意思。”皇帝爽朗一笑?:“你?们年轻人自己玩。”
拂衣:“……”
她一个外臣女陪太子殿下接见他国王孙,是什么好玩的事吗?
皇帝与皇后拍拍屁股就走,留下了神情尴尬的禁卫军统领还有送国书的礼部官员。
虽然他们早就听闻皇家想娶云郡主为太子妃,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陛下与娘娘如此看重云郡主。
连三书六聘的流程还没定下来,就提前让云郡主拥有太子妃的权利,显得太子不太值钱的样子。
“莫闻,再搬一把金丝楠木椅来。”岁庭衡指着自己的椅子旁边:“就放在孤的旁边。”
金丝楠木,非天家不可用。
拂衣看着四个太监抬着金丝楠木椅放在太子座椅旁,再看了眼低眉顺眼的礼部官员。
礼部官员把?头埋得更低,别看我昂,我只是礼部的官员,不是监督太子有没有守礼的官员。
不过?是把?金丝楠木椅,又?不是九龙椅,他们天?家自愿的事,跟他有什么干系?
“两位大人也请入座。”岁庭衡牵着拂衣的手?,让她坐到?了金丝楠木椅上。
他略有些嫌弃地看了眼拂衣身?下的椅子,还是素了一些,比不上母后的龙凤祥纹椅,既华贵又?大气?。
两炷香后,有人领着南胥王孙走了进来。
距离上次撞车,已经过?去了近二?十日。南淮看起来比上次憔悴了许多,身?上穿着素衣,看起来落魄极了。
“南胥国王孙南淮拜见尊贵的上国太子殿下,郡主娘娘。”南淮走进来,就磕头行了一个大礼:“愿太子殿下长乐无忧,祝郡主娘娘身?体康健。”
他的头抵在地上,姿态卑微无比。
“王孙快快请起。”莫闻上前扶起了南淮。
“王孙为何行如此大礼,更何况我大隆与南胥交好多年,你?若称我朝为上国,倒是显得生分了。”岁庭衡淡淡一笑?:“来人,给王孙赐座。”
“谢太子殿下。”
南淮低着头,只堪堪坐了半边凳子。
礼部官员与禁卫军统领都皱起了眉头,这个南胥王孙该不会是厚着脸皮来求他们隆朝发兵吧?
“南淮王孙。”拂衣一副仗着太子宠爱骄纵无礼的模样:“你?是来为母国请罪的?”
“难道你?也知道贵国挑拨我朝与离岩,想做收渔翁之利的事?”拂衣把?玩着手?腕上的玉镯,歪歪斜斜地靠着椅背,抬起下巴轻哼一声:“要我说,你?们南胥实在胆大包天?,竟然敢算计我们大隆。”
“郡主,鄙国对大隆向来友好和睦,岂敢又?如此此举,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求您明鉴。”南淮连忙起身?跪下:“离岩行事张狂,今日发兵这锅,明日攻打那国,我等小国日日生活在离岩淫威之下,苦不堪言啊!”
“你?这话的意思是,离岩故意拿我们隆朝的名义来冤枉贵国?”拂衣作势大怒,拍着桌子道:“殿下,臣女最见不得别人拿我们作筏子。”
听到?这里,南淮心中一喜。
“殿下你?写信去骂离岩的人,让他们知道南淮王孙已经告诉了我们真?相,他们就是拿我们作筏子。”拂衣抱住岁庭衡的胳膊,横蛮不讲理道:“现在就写,臣女一刻也等不了!”
“好好好。”岁庭衡轻笑?一声:“都依你?。”
南淮被这席话惊得头皮都在发麻,若是离岩国收到?这样一封信,岂不是要把?南胥打得更狠?
“郡、郡主。”南淮赶紧开口:“在下的意思是说,这其中或许有什么误会,也许离岩也是被别人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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