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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女之下皆疯犬作者: 石头屋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12-05

骨节分明,指甲干净,越看越喜欢。
笃定了邓意清是个不会轻易拒绝别人之人,何楚云愈发放肆,抚摸他的虎口与指缝。
“够了。”邓意清冷涩地说道。
何楚云还以为他不快,正准备将其甩开,暗骂此人不知好歹,一抬头却见那人耳根子上的红色都染到了脸颊。
是以眼中笑意更深,明知故问道:“什么够了?”
“手,够暖了。”许是手暖了,声音都比方才柔了许多。
“哦。”何楚云敛下眸子,笑意未抿随口答了一句。
邓意清虽然迂腐呆板,但不是傻子,也清楚了何楚云似乎在拿他取乐。
不过他并不与她置气,轻声回道:“多谢小姐。”随后又捡了干枝添柴。
干柴被火烧得劈啪作响,好似某人剧烈的心跳。
不知方才她的举动对他造成了什么影响,又或是想避开她炙热的目光,邓意清不自在地扭过身想再拢些树枝。
这一动,扯得他皱起眉头‘嘶’了一声。
“怎地了?”看他面色顿时苍白,何楚云连忙问起。
邓意清转回身,伸手轻触腰后,摇摇头道:“醒来后便有些隐隐作痛,不打紧。”
何楚云转眸间想到了自己给他脱衣服时候手法算不得轻柔,没准是自己太过粗鲁,导致石头将他划伤也说不定。
不过调笑他实在有趣,何楚云紧着眉头,担忧道:“不如我给公子瞧瞧?若是伤得重了也好知道怎么回事。”
邓意清想了一会儿,或许还是担心自己的伤势,才像是下了个什么重大决定,吐了口气,说道:“那便麻烦小姐。”
他转过去背对着何楚云,外衫徐徐褪去,先是露出圆润的肩头,随后是光洁的背,最后是紧致的腰。
他虽然体弱,但也非窄肩瘦骨。比邓意潮是薄了些,可肩膀也算宽实。若没有生病,定和邓意潮一样健壮挺拔。
而他的腰又比邓意潮细上许多,曲线好看。
何楚云欣赏够了,往腰眼处一瞧,果真有一抹青紫。不过只露出丁点,余下的部分都被堆叠在腰处的上衫遮挡住了。 她没好意地伸手一搭,将上衫彻底按了下去,在他没反应过来时,道了句:“的确伤了。”随后手一松又坐回了原地,“许是摔下山时磕碰到了。”
好似只是为了看一眼伤势。
邓意清在她扒上来的那一刻胳膊上的汗毛瞬间立起,背脊也骤然挺直。
不过由于背对着,透过那看不见人脸的墙上影子,何楚云也不知道他作何表情。
他垂下头,颈后凸出几包不甚明显的骨头,默默地将上衫系好。
让何楚云想起了话本中要穿衣裳送嫖客的青楼伎子。
待他转回来,她又指着邓意清的胯说道:“我给公子换衣时,似乎瞧见这里也伤了,要不要再看看?”
这话对邓意清这样的老呆板来说实在浪荡。叫他脸上一直维持着的冰面终于裂开几道缝子。
他眼睛睁大几分,结巴道:“这,这于礼不和……”
何楚云掩着唇笑出了声:“我是叫公子自己瞧瞧。”
邓意清也顿时反应过来,腰后的伤自己看不到,腿上的伤却不是一低头便看见了?他怎地连这点也没想到。
何楚云打趣的模样直叫他无所适从,像颗慢慢变熟的纯涩青果。
不知道邓意清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守了后半夜, 反正何楚云是逗弄累安心睡去了。 待第二日起来,邓意清已经去河边梳洗好回来,准备等她起身后出去找些吃的。
何楚云躺在用他外衫铺好的石板上睡眼惺忪地‘唔’了一声便由他走了。
邓意清一走, 她的睡意就消散尽了, 荒山野岭, 身旁无人,还是需要些警觉。
今日雨下得比昨日大但比两人跌落山林的那日小。
何楚云早已想通,此处石硬土少, 完全没有山崩之势, 河水又涨不到两人躲避之处。再待个几日也是没问题的。
她撑着一片大叶子懒散地走到河边简单洗了洗, 又摘下几片清爽的草叶咀嚼净口。
不过这等境地之下, 还有闲心净身, 也是做作至极。可谁叫她即使死了也不想做个邋遢鬼。
好在还有邓意清那个同样喜洁的人陪着。
这幅优哉游哉的模样, 好似在山中隐居的世外仙子。
看来邓意清今日不大顺利, 过了午时也不见人回来。何楚云还想着去昨日他布置好的坑洞里瞧瞧有没有新捕到的野禽。
站起身未等离洞,便与一个跌跌撞撞身影迎面相碰。
“公子——”话未说完, 邓意清就一头跌进了何楚云的怀中。
“公子这是怎地了?”何楚云揽着他的肩膀忙问。
邓意清身子重, 倾斜着靠在她身上让她一个没站稳向后跌了两步, 正巧后脚撞到昨日睡着的石板,两人双双倒地。
“公子?”何楚云身上压着一个重物差点叫她喘不上气来, 皱眉头想将他推开。
可这侧头一看,邓意清脸色红涨,额头上尽是虚汗。
他似乎有些神志不清, 直到她又叫了几声才勉强睁开眼皮。
何楚云疑惑的模样映进瞳孔,邓意清眼中闪过一丝清明, 连忙翻身退到一盘,喘着粗气道:“抱, 抱歉。”
这是怎地了?又发烧了?
也不像……
何楚云撑着石板坐起,低头就瞧见了他脚腕处渗透出来的血迹。
“你受伤了?”
听到这话,邓意清微眯着眼,屈起流血的那条腿,似乎想遮挡伤势。
可他哪有那般的力气与神志,反倒一副欲望难忍的模样。
他喉咙上下动了动,抿了抿干涩的唇,哼道:“无,无事。”
这哪像没事的样子?
若是染了什么重病死了可如何是好,她可没有将野禽扒皮拆骨的能耐。他现在死了,何邓两家人又没能及时寻来,她就真要饿死了。
何楚云推了推他的手臂道:“这可不是嘴硬的时候,公子到底怎地了?”
不碰还好,这一碰直叫邓意潮用鼻子重重地闷哼一声。
石洞不大,这声闷哼清楚地进入两人耳中。
邓意清羞得咬住了自己的下唇,将唇咬得泛白欲破。
这?何楚云也不是无知的贞纯少女。病秧子分明就是情动正盛的表现。
她伸手掀开盖住下身的衣袍,果然见到亵裤被撑开一角。 邓意清立即轻颤一下,伸出漂亮的指头遮挡起来,“别……别看……”
“怎么回事?”何楚云冷着声音问道。
荒山野岭的,怎地还能中了青楼里常使的那种下作情药。
邓意清晃了晃头,费力地解释:“是,是春媚蛇。”
蛇?她怎地没听过还有能引起情欲的蛇毒?
邓意清说罢就抬手遮在眼上,掩耳盗铃试图阻挡何楚云打量的目光。
不用他说,何楚云也能读出他的意思。无非是不想在一个外人面前这般丢脸。
“那该如何是好?”
要不把他扔河水里泡一泡。可他现在不清醒,浑身无力站都站不起,放到河里还不被淹死?
放任不管?春媚蛇,她的确没听过,估摸也不是什么害人性命的毒蛇。
邓意清此人也好强争面,想来他也不愿意别人瞧见自己如此狼狈的模样。
何楚云自然不想多管闲事,便将石板让出给他,退到熄灭的火堆旁候着。
可等了近一刻钟这人也不见缓解,邓意清流出的汗都要比在外面淋的雨多。
而且,她不动声色地瞟了眼自己干瘪的肚子无声叹了口气。
在洞中老老实实等了一个上午,等来的不是果子野禽,而是一个发了春病的累赘。这叫谁能心情好得起来?
厨子倒了,哪还有主人家的活头?
无奈,何楚云试探问道:“邓公子,这毒如何能缓解?”
娇艳动听的声音如骤风席过,加重了燎原的火势。
邓意清仰起头,露出喉结,紧锁着眉头,没有言语。
但原本粉薄的下唇已经透出丝丝血迹。
可见其内心是何等欲躁不堪。
终于,他似是与自己做完了斗争,身子一瘫,转头朝向何楚云,“帮,帮我……”
帮他?怎么帮?
他中的可是情欲之毒,她拿什么解?
难道要叫她堂堂国公之后做人泄欲的解药?
不可能!
比起这个,何楚云甚至觉得自己出去找果子来吃更容易接受得多。
邓意清被情欲控制,可也并非全无理智。他压低嗓音又道:“求你,帮我。”
何楚云蹙了蹙眉,空口求她两句有什么用?一句不轻不重的乞求连邓意潮随手送她的摆件都不值。
两人到此洞中,除了何楚云凭借良心将人拖到洞里,又为他宽衣消热之外,邓意清醒来后则一直对她加以照料。寻食物,找火石,样样竭力,受她倚靠。
如今他受了伤又一次瘫倒在地,倒叫何楚云心生异念。
她轻柔地笑了一声,随后道:“邓公子,我可以帮你。”
邓意清也有些难堪,听了她的话稍稍松了口气,道:“多谢。”
“但我有个条件。”
他没想到面前的女子会有提出条件这一说,不过身上欲念实在难忍,缓缓点了下头道:“你说。”
“我要城北千华街。”何楚云面上表情未变,眼睛弯弯地,饱含笑意。
千华街,虽不如长华街那般繁华喧嚣,但也算敏州城北一块价值不小的商用地,千华街上每家铺子都是价值千金。
城内百姓皆知这千华街独属邓家,她自然也知晓。
是以才开了这个口。
如果她拿到了千华街,手上有了聊以度日的盈益,便不用再为了钱财考虑什么商贾之家出嫁。
届时招个饱读诗书、文质彬彬的读书人作上门婿,再找个健硕魁梧的武夫做闺中侍也不是将养不起。
“小姐还真是,真是……”邓意清眼神复杂,一句话未讲完整又被呻吟声吞没。
“我如何?公子只说答不答应?”
邓意清煎熬太久,红晕褪去只剩惨白,碎发被汗水贴在额头。
他沉默一会儿,阖上眼道:“我应。”
何楚云笑道:“好。”
“不过空口无凭。”
说罢,她便从邓意清本就破烂的外衫上撕下一条,又从炭灰中取出一块黑木炭,在锦布上划写了什么。
写好后,举起布示意邓意清确证。
可他已难受得头脑发昏,哪里来的力气看清字迹。
何楚云点点头,善解人意地读出声来:“今邓家嫡长子邓意清情欲缠身,难以自解,乞求何家小姐楚云大发慈悲屈尊玩弄。呈城北千华街众商铺地契以达歉意,不得作假。凌元一十五年五月初一。”
“可好?”
邓意清方才应了她的要求已是破罐破摔,现在哪还会计较她如何遣词造句。
“好。”
何楚云走到他近前,拉过他纤长的手,在那被啃咬出血滴的唇上抿了一下,又捏着食指在字据上重重一按。
“好了。”
其实何楚云并不是怕他翻脸不认人,只是想到了为何度雨挡酒而同样中了这下等招数的俞文锦。
凭什么眼前这病秧子可以得自己帮助,俞文锦却……
她心中不平,总想着要变着法折磨旁人才能痛快些。
对于邓意清这等顾及颜面自洁自重的人来讲,这张字据无异于是难以承受的欺侮凌辱。
或许是在得知俞文锦的死因后,她那如儿时一般狠劣的面皮又被掀了出来。
那股无名的怒火冲上心头时,便总想着以折磨羞辱旁人的手段来消解。
说是要帮他,却也不是要与之近身交欢。情药她不是没见过,男子舒泄之后便得解。
她握住了邓意清失力垂落的手让他自食其力。
他的手漂亮,她很喜欢。
别的地方却不行。
若是她孤独寂寥想亲近,与邓意清共眠一夜都可以,可如今这情况并非她所愿,她怎能甘心行那以身助人之举。
握着他的手,也是因着她看上了那双手心中不甚抵触而已。
邓意清闭着眼咬唇侧头,何楚云偶尔扶一下他垂落的手,慢慢地缓解着毒性。
不亏他喜洁的癖好,虽是中了蛇毒情欲浓重,可依旧浑身散着青草的幽芳,一举一动都十分拙涩。
何楚云从上方向下倪了他一眼,冷嘲道:“你很干净。”
不知他听没听清,又继续道:“可你不该这般干净。”
邓意清的头转过一边,汗液顺着脖子落到石板。
终于,在邓意清无尽的羞恼中,结束了折磨。
“多,多谢小姐。”歇息片刻,得了力气,他还出言答谢。
不过声音充满冷意,冰寒冻人。好似前几日两人友人般的熟稔亲近再不复存在。
何楚云自是不介意。
她早就想好了。
如今她所求不多,千华一整条街,足以够她肆意后半生。
至于何度雨,留在侯府领例钱拮据度日才好。否则那败家子还不是给多少就挥霍多少。
何楚云不管在地上那个对她怨怒至极的病秧子,起身塞好字据便出去洞外净起手来。
毫不顾忌邓意清的想法。
净完手,回了洞中,还满眼期待地朝他问道:“邓公子,今晚有肉吃吗?”
邓意清恢复力气之后便起身去了河边梳洗, 再未与何楚云说过一句话。 何楚云无所谓地撇撇嘴,只要这病秧子不要为了毁约在这荒郊野岭将她杀了就好。
但她知道根本不可能。邓意清他连个兔子都慈悲发作不忍吃,哪敢将她一个大活人杀死。
人善被人欺。
邓意清越退缩忍让, 她便越得寸进尺。
不过正当她想着要不要讲几句好话, 哄这病秧子出去弄些吃的回来时, 便听得远处隐约传来呼喊声。
何楚云眼睛一亮,轻呼:“邓公子,是喜灵!”
而那邓意清却将她的话置若罔闻, 甚至还砸擦火石准备生火。
何楚云倪了一眼, 病秧子莫不是因着与她置气, 当她骗人呢不成?他没听到?
眼见能出去, 她也顾不得那么多, 连忙出去循着声音回喊:“喜灵!”
平日里喜灵叽叽喳喳扰人得紧, 今日听来却如同仙乐。
那边的人自然也听到了她的喊声, 便见十几人拨开丛丛杂草出现在她眼前。
喜灵如同一头撞上崖壁的鸟儿,‘嘭’地砸在何楚云的怀中。叫她退了好几步才堪堪接住。
“小姐!”喜灵靠在何楚云怀中嚎啕痛哭, 声泪俱下地哭诉这两天有多担心她。
何楚云浅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 “没事了, 这不是好好的嘛!”
她看了看喜灵身后跟着的满脸担忧却又欲言又止的邓家下人,翘起根指头指了指被草藤遮盖住的石洞, 道:“你家公子在那边。”
下人们面上的担忧齐刷刷地转为惊喜,冲向石洞。
何楚云挑了挑眉,暗道这邓意清倒是挺懂得驭家之术, 下人们竟都如此忠心耿耿。
而邓意清却脸色阴沉地在众人的围捧下从洞中走出,眼色晦暗不明。
瞧上去似是受了许多苦。
至于受了什么苦, 何楚云这个罪魁祸首自然不会说的。
见他走来,何楚云莞尔, 在众人面前朝他屈身行礼道了声谢。
“多谢邓公子几日来对云的照顾,大恩大德,云没齿难忘。”
邓意清垂着眸,好半晌才回过一句:“无妨。”
两人回归后,整个商队才似活了过来。这两日他们百余人顶着风雨在山林中四处寻找二人踪迹。
在一处河滩寻到已经坏损的马车后,喜灵差点哭昏了过去。被旁人劝说未见到尸体不得放弃,才挺起精神继续找。
好在人已平安寻到,在驿馆里收拾过一番后,一行人这才再度整装齐发。
喜灵爱主,已两日未合眼。何楚云看着车内呼呼大睡的俏女郎无奈地摇了摇头。
本来喜灵心有余悸,提议说与邓家人就此分别回敏州去,却被何楚云拒绝了。
这躺萧州之行,她必须去。不说她那个浅薄的计划,单论这路上遭受的辛苦,若现在回去那罪不都白受了。
“咚咚!”
“小姐。”
如今正值五月阳春,越往萧州走也约暖和些。马车的外帘子被撤下,只余两扇雕着云纹的薄门板。
是以雪来的声音虽小,也清楚地传进了何楚云耳中。
“怎地了?”喜灵睡得熟没有醒,何楚云只得自己回应。
门外的雪来不知究竟何事,吞吐半天也没说出什么,何楚云正巧也无聊,正想出声唤他进去说,而一旁的夏满扬声说道:“小姐,雪来似是有事要说!”
他声音不小,叫这两马车附近的几个邓家下人都听得一清二楚,雪来见有人注意,连忙转过头驾马。
喜灵也被夏满的声音叫醒,揉揉眼睛,迷迷糊糊对外面问道:“什么事?”
雪来听见是喜灵回了话后更是不再言语,再没了声音。
何楚云厌恶啰嗦之人,何况雪来这个连人都算不得的奴隶。
这蠢货在这逗弄她玩?
不过何楚云才从险境脱离,现在也没完全恢复精神,拿不出闲心思来罚他欺他,且事小也不值得她上心关注,便就此揭过。
这也是几日来雪来第一次主动找她说话,也是未来几天唯一的一次。队伍邓家人众多,他身为一个低贱奴隶,自然不敢轻易与主子说闲话招惹别人注意。
马车颠簸,就在何楚云浑身都要被颠散架时,一行人终于赶到了萧州。
邓意清带领的邓家商队与何楚云四人所将下榻的客栈较远,遂刚入了城就分开别过。
两家分开时,邓意清也只是冷冷地过来与她简单道了别,再未说其他关切之言。
何楚云瞧他那一脸冰冷似是不快的样子,心中反倒生了几分喜悦。于是还好生好气、笑意盈盈地应了话,作礼道别。
萧州不同与四季分明的敏州。这里地势平坦临靠海岸,常年春意盎然,冬不冷夏不热。人也随着气候一般,说起话来自然坦荡,从不吵闹赤脸。
何楚云掀开帘子,但见街宽人和,叫卖的小贩皆是笑意洋洋。
而那些摊位上摆的东西也叫她十分新鲜,与糕点面食铺子琳琅满目的敏州不一样,这儿多的是虾蟹鱼蚌,绿藻青带。
深吸口气,一股夹着清咸的海风顺着鼻尖冲入颅内,还未见海便已闻到海,心旷神怡。
马车最后停在何度雨信上所指的缘汐客栈。
萧州人长相与敏州亦有不同,路上行时她便发现了。这里的人多是丹凤眼,眼形细长眉尾上翘,直鼻梁,脸型略长,气质随和自在。
而像何楚云这种眸清炯炯,圆眼翘鼻,端庄贵气,仪态举止出众拔萃的少之又少。 是以何楚云一踏进客栈便得了许多注目。好几桌食客都小声讨论着和这个一眼便知是外乡人的绝色女子。
她见多了比这大上百倍千倍的场合,自然没有扭捏拘谨。缓步走到柜前,侧目给了喜灵一个眼神。
喜灵接到示意脆生生地问道:“掌柜的,这里可有一个何姓住客,是个年约十五六的男子。”
她今日系了两个包子头,上边各绑两条红绳,瞧上去俏丽可爱。
掌柜的是个身材略胖一脸福相的中年男子。客栈经营多年,也是见多了南来北往的住客,一听她说便知两人所寻何人。
“哎,有!想必这位就是何公子的长姐了吧!”
“公子先前留了话,说这几日家里人要来此处寻他,若是到了将人引到客房便可。”
何楚云点点头,暗道何度雨还算懂事,还知道事先为她们留好客房。
掌柜从柜台走出,欲将两人带去二楼客房。何楚云尾随其后边走边随口问:“他人呢?”
掌柜伸手示意何楚云上台阶,“小姐当心。”
“今早儿听小公子的话,似是又去了茂巷。”
其实若是路上没出意外,何楚云本应三日前就到了萧州。
此前何度雨一直估算着她来的时间,那几天日日去写茶楼诗社,装装样子,还告诉掌柜若是他家里人来了大可如实告知下落。
可谁成想她晚来了几日。何度雨还以为她被什么事耽搁不来萧州,前日等了一日也没见来信,便打定了主意出门潇洒去了。也忘了再嘱咐掌柜。
是以她问起什么,这掌柜也就告知什么。
何楚云顿在原地,“茂巷?那是何处?”怎么听起来像是风尘之所。
掌柜答道:“姑娘刚来萧州城有所不知,这茂巷乃萧州城最大的销金窟,赌坊数十所,一般人家可是去不得。”
听了这话,何楚云的声音也冷了下来,“何度雨常去?”
掌柜顿时知道说错了话,连忙找补,“倒也并非日日,何公子向来有度,也从不行那滥赌之事,在城内的贵公子哥儿里口誉相当好。”
何楚云听后只是轻哼一声,名声不错?他才来了多久便已经在那些公子哥儿里混出名堂了?
这个混账东西,还学会去赌坊挥霍!她看那何度雨就是上辈子的冤家来寻仇给她找不痛快的。
罢了,反正这败家子花的银子估计大半都是邓家的,她倒也不心疼。
正要抬脚继续与掌柜上楼,门外进来一个蓝衣少年,扬声将掌柜叫住。
“彭掌柜!”
彭掌柜回过头见来人是个脸熟的,立刻扬起讨好的笑容,“是薛公子!”
“今儿个来小店何事?”
被唤作薛公子的走上前来,叫何楚云看清了他的模样。
此人身形高挑,约莫十七八岁,身上穿着鱼纹锦袍,白色登云靴,一头及肩黑发利落地被条蓝色绸子束于脑后。
长得是萧州人特有的丹凤眼高鼻梁,虽说人人皆如此,但这人却极受老天眷顾,生得五官和谐俊俏英朗,比之寻常萧州百姓出众许多。
此时正值午后,日头当中,少年额头浮起一层薄汗。
他两步便走到柜台面前,一股夹着海风的清爽气息迎面扑来,宛若海中自在悠游的青鲲。
他擦了擦额上的薄汗,爽朗笑道:“我来寻何兄,他可在店中歇着?”
掌柜遗憾一笑,“正是不巧,何公子今儿早便出门去了。”
“那掌柜可知他何时回来?”
“这个何公子走时未曾交代。”
那青衣少年鼓了下嘴,眉头微微上扬眉尾下压,叹道:“白跑一趟。”
随后啧了一下,从怀中掏出一个精白玉簪递到掌柜手中,“这是赠与何兄的,还请掌柜代为转交。我明日有事需离开城内去渔村一趟,不知几日能回,怕错过了何兄生辰,今日便提前将这生辰贺礼送来。烦请掌柜替我道声贺。”
掌柜小心接过,“还请薛公子放心。”但这簪子连个像样的盒子都没有,他也怕出了问题,余光瞧到一旁的何楚云,生了主意,“小姐是何公子的长姐,不若您先替何公子保管着?”
她今日身着赤红褙子,墨色襦裙,千缕墨丝流在身后,妍丽娇秀。
那蓝衣男子这才瞧见了掌柜后方的何楚云,眼睛霎时一亮闪过一丝惊艳。
恍然道:“小姐可是何兄口中所说的家中长姐?看来何兄所言非虚。”又拱手作礼,身后的短马尾也跟着晃了晃,“在下薛氏二子薛淳宽,见过小姐。”
何楚云则微微屈身端正回礼,眼眸微垂未与他对视,“公子有礼了。”
倒是巧了。一来便见到了想见之人。
薛淳宽则扬唇大方一笑:“掌柜说得对。”随即拿回玉簪递向何楚云身旁的喜灵,又瞧着何楚云道:“这支玉簪是何兄向淳宽所求,说是要带回给家中姐姐,如今可巧,碰上了簪子主人。”
“既如此,那云也不便推辞。”
喜灵听言伸手接过玉簪。
这时门口又来了一伙住宿客人,掌柜见此处无事便先去招呼。
薛淳宽又道:“何小姐,宽明日有事,若是能赶上两日后何兄的生辰宴,便劳烦小姐一件事可好?”
何楚云眸光微动,这是何意?
薛淳宽眼睛一弯,面上羞涩却又不扭捏,笑道:“宽仰慕小姐已久,但眼下突然,宽不好意思直言!”
何楚云还没来得及回话,他又道:“宽会尽力赶回,小姐,两日后见!”
说罢,便转过身欲离开客栈,走到门口时还朝她招手拜别。
这风风火火的行事风格倒与邓意潮装出来的模样有些相似。
薛淳宽的事她没少从何度雨口中听说。
这人家中掌管一方航运,与外邦生意往来甚密。附近几个州县的货物都是通过他家的船队出往海外。
其中也包括毗邻萧州的敏州。
何楚云知道若想彻底让广家爬不起来,这薛家就是不可缺少的一环。
那边掌柜也招呼好了新客,带着何楚云上了二楼。
她在房中用了膳重新梳洗,申时已过,却还不见何度雨回来。
何楚云不想再等,朝掌柜的打听了茂巷所在,带上喜灵又唤来正在马厩喂马的雪来去了茂巷。
何楚云站在茂巷的一家赌坊门口, 与周围吵闹的环境格格不入。 正在玩得兴致勃勃的众人不禁分了心思望向门口那个温和贵气的女子。
何度雨见对面的人还不下注,忙催:“快点啊!”
却见那人直勾勾地盯着门口,于是顺势回头——
这一眼吓得他三魂差点离体。
“长, 长姐?”
何度雨连忙将筹码推离自己手边, 然后一脸不自然地走到门口, 强颜欢笑道:“长姐,你怎么来这儿了?”
“你能来,我如何就来不得?”她看上去并不生气, 叫何度雨也拿不准她是什么态度。
他见长姐这幅悠然和气的样子, 反倒心中慌乱更甚。
无声的怒火才最吓人。
他现在倒是希望长姐能横眉冷对骂他几句。
赌桌上的几个萧州纨绔可没见过何度雨这幅小心翼翼畏畏缩缩的样子。今日何度雨输了不少, 这局也才刚开始, 若是继续定能接着赢他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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