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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女之下皆疯犬作者: 石头屋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12-05

薛淳宽同曹途一样,性子里带着萧州人的耿直,“是道贺,不过匆匆赶回却是为了见小姐一面。”
他说得坦荡自然,毫无调笑之意,大方地表达着心意。
何楚云举起帕子掩到唇边轻笑了一声,“薛公子说笑了。”
薛淳宽则一嘴戳破了何楚云端起来的作态,“小姐不必拘谨。拜何兄赐教,小姐本性如何,宽已了然于心。”
何楚云笑容顿了片刻,随后轻声朝何度雨问道:“你还说了什么?”
何度雨本来还要责怪几句薛淳宽的见色忘义,一听这话屁也不放就跑开继续捕鱼去了。
他不喜欢曲水流觞那些高雅玩意,就喜欢如同平民子弟一般捉鱼捕兽,花天酒地,最是快活。
何楚云见那蠢弟弟进了河就如同回了家般自在,嬉笑打闹,十分欢畅的样子,心中也生了几分惬怀。
薛淳宽见何楚云心情不错,笑着问道:“小姐待何兄可真好。”
何楚云没有否认,“我就这么一个姊弟,自然要惯着些的。”
薛淳宽方才已经毫不吝啬地表达了心意,见何楚云没有尴尬扭捏,也确定了她就是心中期待的那般。
他接着何楚云的话道:“宽家中也有长姐,待我十分爱护。不过长姐十几岁便帮着料理家中事务,平日忙碌,见不到几面。” 何楚云眉头动了动,“哦?薛公子家中,竟由女子管理事务?”
薛淳宽理由当然地点点头,“是啊,长姐作为长女很是辛苦,自小就学着谈商论道,鲜少玩些孩童的幼稚把戏。”
何楚云听了这话怔愣一瞬,没想过他把女子管家从商的事说得这般理所应当。且她想问的重点也不是为何他长姐小小年纪就已经掌管家事,而是他家怎会容许一个女子经营。
薛淳宽虽耿直但心思也算敏感,不过由于自小就心中清明事事无愧,才将任何事说得那般自然。
他瞧出何楚云的意思,又补充道:“并非萧州风情如此,而是宽家中训教不同。母亲族中世代从商,十六岁时便将家中船舶生意经营得风生水起,外祖不愿埋没其才智,便一直容许母亲管着家中事务。”
“母亲与父亲成婚后,也未曾卸下手中的担子,一直与父亲一同料理薛家大小事宜。”
“家中子嗣只长姐与我二人,是以姐姐豆蔻年华便被唤离家中,承了母亲的业。”
何楚云了然颔首,原来是因家中渊源。
怪不得。
听了这一通,她心中不免顿生羡慕。若是祖父还在,她也定是想做什么便被容许做什么。
到了敏州多年,叫她都快忘了当年是何等肆意。
“薛公子不觉得……”她是想问他不觉得长姐掌管了家业而不悦嫉妒嘛?
她过去的身份已然高贵到与性别无干。这男女有差也是何家失了势,她来到敏州后才懂得。
虽说她并不觉得女子掌管家业无理,但毕竟世间人皆如此,哪有几个意外。
“小姐是想问宽是否觉得不甘?”薛淳宽摇头一笑,“自然是不会的。宽只是心疼长姐小小年纪就担上重责,不能似寻常小姐一样游山玩水,吟诗取乐。若能重来,我倒想做家中长兄,替姐姐分忧。”
他说得一点不似假话,真真儿地如此想着,便如此说了。
“薛公——”何楚云要讲些什么,被何度雨的呼唤声打断。
“薛兄快来!有条大鱼!”
而薛淳宽则有些纠结,随后对何楚云道:“虽然宽很想再与小姐闲谈,但今日是友人生辰,宽毕竟不想驳了友人的兴致,小姐抱歉,宽去去便会。”
何楚云点点头,“公子且去。”
薛淳宽朝她倾身作礼,随后撸起袖子就跳到河里与何度雨几人嬉戏。
哪知那几人说有大鱼都是骗他的,只为将他唬到河里,往他身上淋水戏弄。
而薛淳宽也不生气,笑着挡住脸,缓过来后便立刻反击,几人玩得正开心。
没一会儿,倒是真叫他们逮住了几条鱼。何度雨的鱼篓里空空如也,他趁薛淳宽不备,将二人鱼篓调换,跑上岸嚷嚷说是自己逮的。
薛淳宽只要无奈笑笑,说着:“是是是,何兄本事堪比渔翁。”
何楚云看着这一幕若有所思。
今日薛淳宽一番话直接说到何楚云心里去了。
她与何度雨感情虽好,但那败家子始终不懂她的苦心,只知道拿些小惠来讨好逗她开心。
不过何楚云也能理解。她与何度雨的母亲是书香世家,自小受的是三从四德的训教,自然也生不起培养女儿的念头。
薛淳宽就不一样,他家中有女人掌事,又无后宅勾心斗角。是以他心思细腻,性子爽朗大方,也能受人打趣,心境稳定,从不崩溃失措。
活得坦坦荡荡。
何楚云莫名鼻子一酸,心情复杂。
是日, 薛淳宽在府中设了招待何度雨的生辰宴。 何楚云也快离开萧州,所以今日赴宴前就打定了主意,要与薛淳宽说了那件事。
本来还没有把握事情是否能办成, 如今看来想是轻而易举了。
没到晌午, 何楚云便与何度雨到了薛家。
这薛家在萧州也算顶顶的大户, 但家中布置却低调清净,毫无奢华之意。若是不说,还以为是个普通商贩之家。
薛家宅子是个三进宅院。前院厢房客堂, 二进水苑布着一口池塘, 最里面是薛家主人住的后院。
今日的生辰宴就布在前厅。
来之前她还以为是上百口人的大宴, 到了才知道这规格比之前日在郊外的简宴差不多少。
还叫她费了精力用心打扮好一会儿。
何度雨解释说, 这是因着薛家子嗣少, 只有薛淳宽与他长姐, 地方虽小但也够用。
薛父薛母爱财但不奢靡, 简入简出,向来不喜铺张浪费。
但薛淳宽对友人十分大度, 并不抠门。
何楚云了然, 怪不得她看薛淳宽穿着轻便简单, 整个人干净舒爽毫无奢靡之气,原是家中教诲。
薛淳宽早早便等在门口, 待何楚云来了,还十分认真地问了她会不会嫌弃家中简陋。
若是不喜,那便明日再在城中最大的酒楼重新设宴。
何度雨自然是不在乎这个。他虽有大少爷脾性, 但对友人却从不挑三拣四,好说话得很。
前厅开了两桌, 何楚云姐弟与薛淳宽同坐一桌。
萧州的吃食一年四季也少不了海里的鲜货。这一桌十几个菜,半数都是虾蟹鱼肉。
席间薛淳宽还有样学样地剥了虾放到一个空碗里给何楚云备着。
这些本应是下人该做的活儿, 但薛淳宽却说怕下人伺候不来,还是亲自做的放心些。
何楚云也不管谁做的,大庭广众她也吃不下什么,只是随意夹过几口便停了筷。
薛淳宽见她不吃了,小声问道:“小姐可是见人太多,不好意思吃?”
“要不待会儿席散了,我再让厨房重新弄几道菜来?”
何楚云见他问得十分真诚,禁不住轻笑了一下,随后摇了摇头,道:“只是吃不大惯萧州的吃食罢了,公子不必费心。”
薛淳宽抿嘴点点头,“好吧,那小姐饿了及时告诉我。”又低声道:“可我听何兄说过,小姐喜欢吃虾,儿时桌上若是有虾蟹,小姐必须第一个吃,待小姐吃饱后,剩下的才允了别人吃几口的。”
何楚云垂眸轻轻呼了一口气,心里已经把何度雨杀了三遍。
其实他说得没错,不过这么多年,她早就变了。一张面皮带得太久,再摘下时,就连自己都不晓得镜中的人是谁。
何楚云兴致缺缺,只等着寻个合适的时机与薛淳宽商议正事。
总算等其他人都走了,何度雨也喝了个迷迷糊糊,薛淳宽不放心,怕他这般回去路上出什么事,便让下人搀着他到后院先歇着醒醒酒。
如此前厅便只剩何楚云二人与一众下人。
“小姐可是有话要说。”薛淳宽闲下来,见何楚云似乎看了他几眼,便出声问道。
何楚云不禁感叹这人的心思细腻。
“确有一事。”
薛淳宽点点头,“小姐但说无妨。”
何楚云酝酿了一下,本想是要想些说辞委婉地说,可薛淳宽如此直接且细腻,定是能识出她话中真意,倒不如坦率些,直言与他。
“我想要几艘船。”
“要船?”薛淳宽有些惊讶。
“正是。半月之后,会从敏州送批货往外邦,届时还请薛公子帮忙。”
薛淳宽还以为什么事,原来只是替他们拉批货而已。
“此事好说,不成问题。我手上便有五十余大船,可随时调遣。”
何楚云摇摇头,“我要三艘大船,其中一艘只装些轻便之物,另外两艘多备上几条快船。”
“这是何意?”
何楚云没有再解释,只说船上不要载太多薛家船工便可。
薛淳宽见何楚云意味深长的表情,也知道事情似乎没那么简单。不过他并没有多问,而是嘱咐了几句,无论做什么都要小心自身。不可以身犯险。
何楚云不知道他看透了什么,到最后也没有解释,只是诚心地道了一句:“多谢薛公子关心。”
薛淳宽笑道:“我既帮了小姐一忙,小姐是否能应了宽一个要求?”
何楚云听罢心中略略不悦,她是不想和这人弯弯绕绕才直言道明了请求,却叫他借机提了要求。
早知如此,还不如设个话套让他主动帮忙。
可话已经说了,如今也不好拒绝,便先听听他是什么意思。
“公子请说。”
薛淳宽凑上前,比她稍矮几寸,歪头看着何楚云,“恕宽失礼,日后我叫小姐作小云姐姐可好?”
两人距离很近,近得叫何楚云清清楚楚地瞧见了他那根根分明的睫毛。
萧州水土好,他肤色算不得多白,但却瑕疵全无,干净得像个剥了壳的鸡蛋。
晃神一瞬,何楚云才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
就只是如此?只是换个称呼而已?
她没并没有讲心中所想道出,薛淳宽却像会读心一般,接了她心中的话,回道:“宽就这一个请求,可以嘛?”
何楚云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人,他明明知道此事应当不小,若是狮子大开口要些为难人的东西,估计都会受她考虑考虑。
还没等答话,薛淳宽直起身子退开,自言自语道:“也是,我是个浪荡子弟,若是随意称呼小姐,免不得叫小姐名誉受损。”他点点头又道:“不若有人在时,我唤小姐作小云姐姐,若有外人在场,宽还是同从前一样。这般如何?”
他说得快,叫她都寻不到打断的时机。
小云姐姐……他说起这几个字来毫无调戏轻浮之意,好似只是为了与她拉近关系。 “为何?”
为何不借机要她的人情,为何只是一个称呼?
薛淳宽低头看着她的眼睛,认真道:“宽听何兄讲过,小姐怀念京城,并不喜欢现在的日子。”
“宽不是皇家贵胄,没法再给小姐那般尊贵的身份。我只是想,你与我相处时,能忘了外面那些虚的,忘了身上的担子与责任。”
“还有就是,”他转了转眼睛,不再看她,表情灵动,“旁人都叫你小姐,宽想着,定没人如此称呼过你。我想做个对你来说同旁人不一样的人,叫你记住我。”
少年人的小心思就是这般纯洁简单。
她真想见见薛家父母和他姐姐,是怎么将他教导得如此纯善。事事为他人着想,知世故而又不世故。
何楚云淡淡一笑,“你话可真多。”
薛淳宽‘唉呀’叹了一句,“好不容易见着小姐了,免不得啰嗦了些!实在抱歉。”
“小姐这是,同意了?”
何楚云敛了眸子,道:“随你。”
薛淳宽立即喜笑颜开,一双漂亮的丹凤眼甚至都圆了一圈,“太好了。”
“小云姐姐。”
何楚云见他如此高兴,也受了几分感染,眼角挂上一丝笑意。
他嘴唇张张合合,盯着她,轻声道了一句:“小云姐姐,我心悦你。”
这话说得突然,何楚云回避了他的视线。
薛家若在敏州便好了。听闻薛淳宽叔伯在开州为官,家中也不算单薄商贾之户。
哪里都合适。
可欣赏他,却对他生不出情欲的念头。
许是他太坦荡了。叫她不忍破坏,又觉得若将自己彻彻底底暴露在外人面前会十分不适。
与人相处,还是要有所保留。她并不喜欢这世上有一个如同了解自己一般了解她。
会叫她感到无所适从。
“你很聪明,但又过于聪明。”
半晌,何楚云道了句没头没尾的话。
可薛淳宽听得懂,方才扬起的笑容缓缓落下,喉咙动了动,思索了片刻,又开心起来。
“没关系,小云姐姐,我是表明自己的心意。”
“我二人相识甚短,贸然讲这种话不免有些冒犯。宽只是抑制不住内心的欢喜,便说了出来。”
“小云姐姐不必为此介怀,只当宽没有说过。小云姐姐若是将宽当作弟弟,那便是弟弟,若想把宽当作未来择婿人选,宽自然也高兴。”
这人坦荡得过分,又十分聪慧,她想说的话都不必讲尽。
虽然待他没有欲念,但至少与他相处还算省力气。
“你确实啰嗦。”最后何楚云只是笑着调侃了一句。 她只当与他的相逢是段露水情缘。其实若是俞文锦没有死,说不准她真会嫁与他,可那人带给她的刺激过大,她无法再给第二人伤她的机会。
俞文锦那般纯良的人,却被玷污侮辱,落得一身肮脏离世。她每每想起此事就愤懑不平,总想着羞辱旁人撒气。
即便将来她真的找夫婿,也不能找薛淳宽这种良善人。
至少现在她的想法是这样。若他有本事让俞文锦重来一世重获清白,解了她心中的结,她便再考虑二人的关系。
可俞文锦之事已成定局,薛淳宽又不是大罗神仙,哪来的本事还他清白。
薛淳宽是聪慧,但俞文锦的事他毫不知情,是以他只是看出了何楚云情绪骤然低落,却又不知为何。
想了想,以为是自己冒犯了她,又满脸担忧地道了几次歉。
何楚云这人吃软不吃硬,被他扰得烦了,也不再费心去想俞文锦的事。听他讲了几桩趣闻杂谈后也又了几分笑模样。
直到日头西下,何度雨才龇牙咧嘴揉着脑袋从后院出来。
“长姐!痛死了,再也不喝这么多酒了!”一见着何楚云,他就开始哼哼唧唧道着委屈。
何楚云伸出一根手指戳上他的头将他推开,淡淡道:“谁叫你没记性,酒量差还偏要逞能。”
薛淳宽看着何楚云十分自在地与何度雨相处,眼里还生了几分羡慕。
将两人送到门口,何楚云将上马车,他又将人喊住,无声地道了一句:“小云姐姐,再会!”
何楚云没有再无视他,轻笑着点点头上了马车。
两人才回客栈不久,何楚云便令喜灵收拾东西,明日动身离开。
薛淳宽得知了路上的事后十分担心,派了几十个薛家护卫护送她离开。
如此也算安心。
何楚云躺在床上,脑中思虑万千。
一会儿想到了俞文锦,一会儿又想到邓意潮,杂乱不堪。
最后又想到广荣,她闭上眼,牙齿上下搓了两下,愤恨难消。
心中波动甚大,便想着为自己的怒气寻个出口,正要命喜灵将雪来唤过来,又想起喜灵刚将她房间收拾好回了自个儿屋子歇着。
客栈不比家里,她要是唤人还得再起身出去,麻烦得很。
巧的是,房门突然被叩响。
何楚云以为是喜灵哪里没有收拾妥当过来再瞧瞧。
正好趁此让人去叫雪来,便轻声道:“进来吧。”
房门‘咯吱’一声被打开,又‘嘭’地合上。
力道不算轻,惊扰了床上的何楚云。
她抬起头,见到来人后眼中闪过惊色,“你来做什么?”
邓意清面色潮红, 腿微微弯曲,靠在门板上喘息。 何楚云坐起身,将胸前的头发拨弄到后面去, 冷声道:“你在这做什么?”
邓意清听言晃了晃头, 踉跄着走到桌子旁, 双手撑着桌面,断断续续道:“我,毒……”
他声音太小, 何楚云没有听清, 但看那样子, 不用他多说也知道是那春什么蛇的余毒未清。
那他大晚上寻到这来的理由便不言而明。
何楚云正愁一心的愤恨无处消解, 他就自己找上门了。 可他身子骨不好, 能经受得住她折磨?
她不敢确定。
何楚云穿着亵衣亵裤, 将双腿耷拉在床边, 眼中满是调笑之意:“邓公子这么晚闯我卧房,不大规矩吧?”
邓意清此事还有些理智, 他撑着桌面, 抬起头, 看着床上那个拿他取笑的娇媚女子,沉声道:“帮, 帮我。”
何楚云侧过头,把弄着床边的穗子,随意道:“唔, 你我情谊匪浅,有忙我自是要帮的。”
“不过老规矩, 你知道的。”
邓意清早就想到了此事,没多做思索便道:“什么条件, 你说便是。”
“肖英宅。”
何楚云毫不留情。这肖英乃是前朝第一富商,百十年前在敏州置办的一处极度奢靡的宅子,名声大得曾叫京中的贵人都寻来此处避暑游玩。
不过后人落没,邓家起势后便拿下了这处宅子。
“此事甚大,我一时做不得主,不过我保证,待我做了家主,便将宅子过给你。”邓意清按着额头,好歹是尽力把话说全乎了。
何楚云笑道:“好,不成问题。”然后眉头一挑,示意他看向墙角桌上的纸笔。
邓意清苦笑一声,还是踉跄着去了。哆嗦着手臂写下了如那天在山洞中一般的话。不过将千华街换成了肖英宅。
他捧着写好的字据向何楚云走来,险些栽倒在地,好在人已经到了床边,倒在了何楚云脚旁。
她接过字据,上下瞧了两遍,见没什么差错才点点头将其收好。
而邓意清已经彻底失了力气,瘫靠在床沿。
不知怎地,明明这病秧子也并不坏心,为何给她的感觉却与薛淳宽天差地别。
若叫她如此侮辱薛淳宽,她想应是做不来的。
可面对这个外冷内柔嘴硬心软的邓意清,为何她却总是想破坏他绷紧的假面,将他亵弄凌毁。
她伸出脚背将邓意清的下巴勾起,低着头,冷哼一声:“求我。”
邓意清自觉侮辱,可又不能躲开惹她不快。毕竟除了她也寻不到其他女子相帮。
他一副自暴自弃的破碎样子,颤着声音道:“求求你。”
何楚云已经在萧州游玩几日,早就不同那日在山洞里的疲累不适,再加上许久未曾与邓意潮同塌而眠,也生了几分乱心思。
不若就试试?
她倒想看看这病秧子伺候人的本事如何。
最后,她准许了邓意清上了榻。
而出乎意料的是,邓意清虽看着柔弱,力气竟不逊于邓意潮那个蛮子。
折腾了她好半夜才消静下来。
何楚云累极,睡眼朦胧间感受到自己被沾着温水的湿帕擦了个遍。
也不知是喜灵还是那个病秧子。
邓意清脚步虚浮,强挺着回到了下榻的客栈。 回房后没一会儿,焦恒便端着一晚补药进来。
“公子,药熬好了。”
邓意清接过药,嗅到一股浓厚的苦味后眉头微皱,随后深吸一口气还是将药喝下。
“公子……”焦恒在屁旁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邓意清抬手阻止了他接下来的话。
“我知道,你不用劝我。”
焦恒轻叹了一声,最后端着一滴不剩的药碗离开了公子卧房。
邓意清喝完药好半晌才觉得恢复了精神,终于不再浑身无力,站都站不稳。
其实今日他本不想去缘汐客栈寻何楚云,可不知为何,她与那个薛家次子相处的画面总是在他脑中盘旋,消散不去。
他知道何楚云不会爱上旁人,可还是怕她冲动之下真嫁与旁人。
不行的,他无法接受。
他是她一个人的猎物,就算死了也要葬在她的墓穴里,绝不容许别人将她抢去。
她还没有将他这条大鱼钓走,怎能提前收回钩子。
于是他出现在了缘汐客栈。
并且为了怕她无法满意,去之前,还喝了一大碗壮阳的汤药。那种药极度消耗精气,喝一次几乎就将人掏干,需得休养半月。
可他不在乎。他不在乎是否伤身,活得是否长久。
人总是要死的。
被人杀死,患病而亡,意外死去,都是死。
他何不将这一身病弱的皮囊物尽其用。
无能的男子,永远得不到青睐。
还好,她今日应该还算满意。
离开时他上上下下又嗅个遍,感到她身上都是自己的味道,才安心离开。
他是在暗处潜伏的毒蛇,他没有脚跑不快,只能用阴险的诡计去捉住自己的‘许仙’。
翌日,何楚云与何度雨在薛家护卫的护送下返往敏州。 薛家护卫比薛淳宽应允她的来得还要多。一行数十人,浩浩汤汤回了敏州。
领头的直到亲眼见何楚云进了何府才放下心回去复命。匆匆便走,连顿热乎饭都没吃。 何楚云这一趟惊险,路上遭了匪,又跌落山林,差点丢了性命。
好在这事并没有将她吓住,若是寻常小姐经历此事,还不要落得个一病不起。
五月四季天气最好。何楚云打萧州回来一趟,也不常常出去与那些大家小姐游玩交往了。
她手上有邓意清的字据,将来不怕没有钱财,心中有了底,便懈怠起来。
待人接物都敛了端庄柔意,多了几分以往的王室傲气。
早知如此,她何须委屈憋瑟这么多年,倒不如一开始就设计得些银子。
小姐脾性改了,府中下人也未作他想,只以为是小姐经历一遭生死,被惊得丢了魂。
中旬,在家待得乏了,被何度雨好说歹说总算是出了门。
五月敏州热闹极了。
何楚云也想去那将来属于自己的千华街瞧瞧,规算如何经营,探探店铺营收怎样。
这般好心情又轻松的日子,的确好些日子都没有过了。
现在也只等那个最后的消息传来,若是成功,她便执念全无了。
今日倒是凑巧,她刚到长华街不久,便在一处瓷器铺子瞧见了被四五人围在中央的邓意清。
远远看去,那些人态度谄媚至极,听不到声音,光瞧口型也知道在说着阿谀吹捧之言。
不过于众人中央的那个病秧子似乎起色不大好,甚至比起她与他失落山林时还要弱上一些。
可她管他康健与否。
何楚云巴不得他病入膏肓,自己嫁过去直接做寡妇拿了邓家家产。
她没有刻意避开,而是视若无睹地欲从几人身旁走过。
但刚刚那一瞟,邓意清也望了过来。
何楚云轻笑着点了点头作招呼,未多做理会。
而那病秧子却率先回避了视线,面色稍显不自然,似乎想到了什么无法明言的事情。
那还能是什么事?
何楚云这人也有些倔,他越是不理,越是装傻,她就越来劲。
她缓步上前微微低了下头,“邓公子。”
人已经上前打了招呼,自然不能再当做没看见。于是邓意清也只好作揖拘礼,正声道:“原来是何小姐,失礼。”
何楚云将帕子掩上唇边,眼中含笑,“的确失礼,这礼数,还失得不轻。”
邓意清听出她在说什么,一时不知如何接话。
他哪能想到这名门出身的侯府小姐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这等污言秽语。
可她的话他能听懂,别人又听不懂。
何楚云向来极要面子,又不是卖弄风骚的妓子,再想调笑他也不会当着众人的面耍秽气。
她一瞧邓意清这略显僵色的神情便知他在想什么,于是更加畅快了点,又道:“公子怎地了?几日不见起色逊了这些,可是身体不适?”
邓意清轻咳一声,酝酿一番,接着她的话道:“前日里着了凉,近来不大爽利。”
受了凉?他可真能编。
“那公子的病,可好些了?”
她言下之意则是:你那劳什子蛇毒解了吗?
邓意清藏在袖中的手动了动,垂眸颔首,“好些了,多谢小姐关心。”
何楚云在心中冷哼一声:谁关心你!
她是怕他暴毙,没人给她兑现承诺,也无人受她折磨。
“若是没好全,家里有些治凉病的良药,公子可派人随时来拿。”
邓意清还未等回话,旁边那几个拍马屁的商户便争先捧起两人来。
“何小姐对邓老板真是细心体贴,早闻二人年后定亲的事,这都五月了,想必好事将近,届时还望老板莫要忘了邀我们几个去吃喜酒啊!”
何楚云听言眸中笑意淡了两分。她还不知家里是何态度,若是在那件事落定之前便要与邓家结亲,那她是万万不会同意的。
不过浅拖几日还是不难,毕竟这病秧子甚好拿捏。
大街上被人议论婚事怎么说也有些不妥,而何楚云毫无羞色,面上淡淡地,像是在听旁人的事。
招呼也打了,该说的话也说了,她便作礼道别离开此处继续向前逛玩。
而邓意清则不好不回应,他若是太过冷淡,便会叫人觉得他不喜这桩婚事从而议论何家小姐。
天潢贵胄还是皇室姻亲,何家人如今连个做官的都没有,哪里还会叫这些重利的商人忌惮讨好。
他难得地笑了笑,道:“届时诸位定要来吃邓某喜宴。”
“那是一定,那是一定!”原本这几个商户是没有去邓家参加喜宴的资格。也好在今日碰巧遇上了何家小姐,顺口提了此事才能得了邀请。
此事说罢,又回了正题谈起生意之事。一行人远去,还能隐约听见众人对邓意清的殷勤求好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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