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abo文里当炮灰女配by对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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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包间内鸦雀无声,都看着郁瑟。
白棠梨想拦, 但嘟囔了几句也没敢上前说话。
池欲靠在沙发上, 冷冷出声:“喝不了就滚。”
半分情面都不留。
郁瑟弯腰拿起啤酒瓶, 她之前没有喝过酒,不知道自己酒量如何, 但应该不至于一杯就醉吧。
郁瑟喝酒是一口一口咽下去的,能明显感觉到她的生疏和不适。
特调酒味道刺激, 别说是刚喝酒的人了, 这场上除了池欲就没人喝得惯这种酒。
刚才说王梁没种的那个人推王梁,压低声音:“不是我艹你的得罪池哥了这你带来的你不替她喝”
王梁骂道:“你有病去治,我替她喝我敢吗?你有种你去!”
那这确实谁也没种,池欲那脾气不是说着玩的,他让人喝谁敢拦着,不想活了
郁瑟本来就喝得不快,喝了小半杯速度放缓, 郑姝音在池欲身边讲:“她喝不下了,这应该是她第一次喝酒,你那杯度数太高了。”
池欲似乎毫不在意,片刻后移开目光说:“让她接着喝,别惯着她。”
话虽然这样说,可是随着郁瑟的动作池欲嘴角本来的笑已经全没了,只剩下一个说不上是不是上扬的弧度。
郑姝音给他倒酒,还是特调酒,要倒在原先那个杯子里,池欲拦住,说:“换啤酒杯,我没有让人多敬酒的习惯。”
啤酒杯比池欲原来用的杯子大了三倍还多,用啤酒杯喝特调酒实在算得上挑战,换个酒量不行的这一杯就能喝倒。
而且按照池欲喝酒的习惯,就算用啤酒杯也照样是一口闷,他之前已经喝了不少了,再喝一杯实在多了。
白棠梨赶紧劝道:“池哥别喝了,要不然别让郁……这个谁喝了,你们俩都别喝,”她叫郁瑟:“你别——”
话还没说完,池欲再次不耐烦地说:“换大杯。”
白棠梨的话就咽回嗓子里。
郑姝音换了啤酒杯,然后递给池欲。
池欲喝酒才是真的像喝水,喉结顶着脖颈处薄薄的一层皮肤上下滚动,酒水辛辣,入口刺激,他比郁瑟后开始,但在她前面喝完。
池欲神色清明地放下酒杯,喉咙里上涌的辛辣被生生压下。
郁瑟却明显有点发懵,拿着玻璃杯神色茫然,先往王梁那边看了一眼。
王梁顿时浑身一僵,不过幸好郁瑟很快就转过头看池欲,王梁这才松了一口气。
郁瑟喝到这已经很勉强了,她第一次喝酒,大半杯下去明显觉得胃里有种不舒服的烧灼感,难受地喝不下去。
可是郁瑟没停。
她黑发散落在肩头,仰头的时候露出细白的脖颈,充满着奇怪压抑的美感。
一杯酒下肚没压住池欲的火气,他反而觉得有种无名之火在胃里烧灼。
池欲猛然踢了一下面前的桌子,大理石桌硬是被踢得偏移,桌沿几乎要撞到郁瑟的腿,他出声:“喝这么慢是让我等你吗?不能喝就滚。 ”
郁瑟似乎垂眼看了他一眼,加快了喝酒的速度。
但郁瑟实在没那么好的酒量,一喝快了冰凉的酒液呛入呼吸道,郁瑟突然猛烈地咳嗽一声。
她暂时放下酒杯,手背挡在唇边,不受控制地别过头咳嗽。
郁瑟难受地弯腰,薄薄的T恤布料贴合在脊背上,能隐约看出凸起的脊骨,单薄,纤细。
郁瑟咳嗽几声又回过头喝酒,她咳得厉害,因此眼周泛红,眼睛里也有泪光,似乎皮肤白的人身上的红色就会更加显眼瞩目,郁瑟也是如此。
看着挺可怜的,王梁旁边的人左思右想最后还是起身:“池哥,要不算了,我看她没喝过酒,还要上学呢,我…”
话还没有说完,池欲闻言转过头看他,他没什么特别的表情,但眼神明显透着一股森寒意味,那人意识到情况不对,瞬间闭嘴,老实坐下。
池欲声音也淡:“你要替她喝”
“不是,不是我就是说说……说说。”
池欲却好似没听见,他招手让人拿酒,一连开了好几瓶高度数的烈酒摆在桌上,随即手指轻点桌面,态度强硬:“你俩,滚过来喝完。”
这个你们俩显然指的还有一个王梁,王梁狠狠地踹了一脚对方,埋怨他拉自己下水。
对方也冤枉,就一个乖乖女beta谁能想到池欲会这样动怒
你怎么叫的朋友
怎么叫来了一个炸药包!还不是你先拖累我的!
还敢踹我!
两人过去,老实喝酒。连这两人劝阻都惹得池欲生气,其他人也不敢替郁瑟说话了,纷纷眼观鼻子鼻观心,只管自己喝酒。
郁瑟刚才呼吸还没顺过来,喝几口就要咳一声。
又是一声咳嗽之后池欲抬眼,声色俱厉:“你再咳一声试试”
郁瑟望他,睫毛如蝶翼般轻颤,她好像听话似的点头,接下来没有咳嗽一声。
等郁瑟好不容易喝完,白棠梨只觉得大刑已过,赶忙让郁瑟:“敬完了就回去坐着。”
但郁瑟却没听话,她低下头询问池欲:“我能坐在这里吗?”
众人又是一惊,池欲身边可不是那么好坐的,还没人如此直接地表示过想坐在池欲身旁。
就连郑姝音也从来没有这么说过吧
郑姝音端着酒杯目光从郁瑟身上转到池欲这。
池欲的手正要拿酒杯的手顿住,他看向郁瑟,轻颤的睫毛,泛红的眼圈,一眨不眨看着他的眼睛。
她很平静,没有一点被强迫的悲伤和愤怒,好像池欲加注在她身上的痛苦无关紧要。
不是逆来顺受,也不是刻意忍耐就只是单纯的平静,好像让人觉得她并不在乎这些,贬低他时也是这样的眼神,冷的,没什么感情的。
拒绝他,现在又忽然来讨好他,短短不过两周郁瑟对他能生出什么真情来,他还没自信到这种地步。
说什么因为口不择言觉得愧疚,这种拙劣的谎话也拿来骗他,当他是蠢货吗?
如果真的觉得愧疚当时会说这种话吗?还是第二次这么说。
明明不乐意又不肯走,目的不言而喻,他和郁瑟唯一的联系就是她那个表哥。
厉害,搞了半天这兄妹俩来他这演手足情深呢。
顾连云究竟给她下了什么迷魂汤,明明警告过她还偏偏往自己跟前凑,三番两次,是不怕死还是故意仗着自己不舍得对她下手才这样肆无忌惮
行,让他看看郁瑟究竟有什么手段能这么大胆。
池欲眼神阴鸷,发话:“行,来坐我身边。”
白棠梨往旁边挪,郁瑟坐下。
郑姝音察觉到郁瑟和池欲的关系应该没白棠梨说的那样简单。
郑姝音知道王梁和池欲多年朋友,越是朋友池欲越是宽容,但今天为了她连王梁都不放过,可见这个郁瑟不一般。
白棠梨让的位置小,郁瑟几乎是在挨着池欲坐,池欲表面冷淡,可似乎并不抗拒和郁瑟的接触。
郑姝音问池欲:“这是你朋友”
池欲点烟:“我可没这个福气。”
烟点了他抽了一口,就偏过头让郁瑟:“过来尝尝。”
郁瑟感觉自己有点晕,可能是酒劲上来了,但她没有说,按照池欲的指示往前靠。
这不是池欲第一次让她抽烟,在巷子里那次,郁瑟以为的两人第一次遇见的那次,池欲也是现在这样轻慢不悦地说:“要不你抽完这根烟,我放你走。”
关系似乎回到原点,就像郁瑟坐在考场上重新解那道化学题一样,比解题更糟糕的是她大脑在酒精作用下充满眩晕感。
郁瑟的嘴唇碰到他的手指,池欲没像第一次那样移开。
温热的手指和她唇上温度很相近,郁瑟的唇形比旁人要饱满些,但天生唇色就浅,平时只有一层淡淡的粉。
今天也许是喝了酒,比往日要红些的嘴唇轻触池欲的手指,她抬眼看池欲,眼睛带着朦胧水雾。
在池欲看来这是刻意的亲近,他缓缓勾起笑,手指按压郁瑟的嘴唇,态度轻浮:“郁瑟,这是在干什么”
不是不喜欢和我亲近吗?不是骂我下贱吗?现在怎么往我身边靠
“以为这样能讨好我”
“有点高看自己了。”
不太能听清池欲再说些什么,声音像隔了一层厚厚的玻璃罩传到郁瑟的耳朵里,模糊不清,能抓住的词汇寥寥无几。
“讨好”,郁瑟知道自己要讨好池欲,但不应该在他面前承认吧,可是承认了似乎也没什么严重的后果。
郁瑟也不懂要怎么回答,她微张嘴唇,想说什么又没说出口,呼出去的湿热气息洒在池欲的手指上。
像烧开的滚烫开水放在室内蒸腾出来的湿润水汽,慢慢盈满了整个房间,白色的水汽让人看不清房间的布置,朦朦胧胧,暧昧不清。
池欲挑眉,比起愤怒他现在更觉得好玩,郁瑟这讨好人的招数实在烂透了,但她应该感谢自己有副好容貌,让这个招数有了些吸引力。
池欲玩味地想再给郁瑟教训之前应该好好享受她此时的乖巧讨好,就当是自己之前付出时间精力的报酬了。
从贬低到讨好,这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这种变化谁遇到了不觉得有趣。
明明不喜欢他,也不乐意和他有亲密接触,现在却要在他面前捏着鼻子装出一副乖巧的样子凑在他身边引诱他。
这个时候就不骂他下贱了。
若有若无的试探,暧昧不清的动作,郁瑟的这一面还真是让人始料不及,池欲承认,他有点兴趣。
郁瑟的这个手段不错,怪不得敢往他身边凑,不过……
池欲嘴角带上一抹讽刺的笑意,以前和她好好说话时爱搭不理,现在不理发又巴巴地往自己跟前凑,世上哪有这么多她想怎么样就能如意的事情。
池欲说:“够上道的。”
就是可惜这招只能让他有点兴趣,但是单凭这个想让池欲放了郁瑟和她表哥,想都别想。
郁瑟听不懂,她吸气似乎想抽烟,这个举动让池欲微微皱起眉,池欲抽出她嘴里的烟,手落在她的后腰上,完全出于暧昧。
郑姝音的眼神定在池欲这个动作上,片刻后她移开目光。
有些事,装聋作哑才是最优解。
池欲是从沙发里侧伸手,这边的灯光昏暗,如果不是刻意去注意,谁也看不清池欲这边在做什么。
他手往下移,摸到郁瑟的衣角,然后掀开,这个过程池欲做得很慢,慢悠悠地,像故意要郁瑟去感知这个过程。
郁瑟并没有什么反应,她安静地回望着池欲,没有拒绝,没有挣扎,她浅浅地微笑。
很快,池欲骨节分明的手指就探入衣内,一开始只有几根手指贴在郁瑟的背上,然后他慢慢往上移动。
细腻的皮肤带给人别样的感觉,比起两情相悦的亲密接触,谁说这不是另外一种刺激呢。
池欲皮肤上的温度很高,接触到后背时存在感很强,郁瑟下意识绷紧身体,她无法适应这种程度的接触。
池欲明显感受到了郁瑟心口不一的抗拒,他挑眉,恶劣地说:“要不然你现在就走”
郁瑟只抓住了一个“走”字,她摇摇头。
但她并未放松,池欲的手摩挲着她的脊骨,隔着皮肤感受她后背的脊骨起伏,轻微酥麻的电流从脊骨蔓延到后背。
郁瑟抓住了他伸过来的另一只手——这只手本来是要勾起郁瑟的下巴。
池欲的烟叼在嘴里,燃烧殆尽的香烟在他的裤子上落下一节烟灰。
池欲看了一眼被郁瑟抓住的手,模糊不清地笑了两声:“抬头。”
郁瑟听话地抬头,池欲的手沿着脊骨往上,越往上似乎代表着越放纵,连带着池欲都不得不产生一种隐秘晦涩的快感。
郁瑟眨了一下眼,慢慢地说了一句话,声音很小,池欲没听清。
“什么”
郁瑟就再次重复了一遍,池欲的手停下,他附耳在郁瑟的嘴边,不可置信:“你再说一遍。”
郁瑟说:“你要往上摸吗,我没穿内衣。”
这下池欲听清了,他粗暴地抽回手,隔着衣服去摸郁瑟后背,除了
脊骨的起伏一片平坦。
池欲瞬间变了脸色,他扣住郁瑟的下巴,一字一顿,怒不可遏:“谁教你的”
第51章
郁瑟一个beta高中生,又不是身处西坞这种乌七八糟的环境,身边的同学因为自身性别的原因早早就了解隐晦的□□。
她所在的三中能接触到的学生都一心只为学习,平时同学聊天也很少涉及这个话题, 就算偶尔谈到也是蜻蜓点水.,郁瑟她没理由会这样卑劣的引诱。
这种明目张胆地充满情/色意味的行为不是她应该做出来的事情。
郁瑟青涩懵懂,一向把自己想要什么都有写在脸上,她最大胆的行为也不过是亲密的碰触他手指,其中的引诱意味需要刻意的解读,不然只能被当做一个无关痛痒,无伤大雅的小动作。
含蓄委婉,保持着一个好学生在不擅长的领域会有的简单稚拙,这才是郁瑟会有的反应。
谁教她做这样的事情,教她不要自尊的放低身段过来讨好他,把自己放在一个廉价低俗的地位。
大胆轻浮, 完全把自己当成交易筹码来达到目的。
郁瑟也真是听话,放着好学生不做去学这些东西,还用到他身上了!
把他当什么了,真以为他下贱到来者不拒,连这种手段都能接受!
池欲压低声音,怒火中烧:“谁教你学这些的你还是学生自己不知道么!”
其实当时郁瑟也只是一时脑热,要她找出为什么要这样做,她自己也不知道,也许是觉得这样做会让池欲有一些特别的反应。
可能池欲会喜欢吧,或者是觉得她诚意十足,总之她也不太理解为什么要这样做,只是下意识地想到,然后尝试。
他捏着郁瑟下巴的手很用力,郁瑟觉得疼,但她没说让池欲轻一点。
混沌的大脑无法处理太多信息,而且这件事似乎也有点超越郁瑟的认知,她也觉得这样做并不算光明磊落,因此不愿意多想,郁瑟含糊地回答:“没人教。”
“没人教你会这些!”
池欲这句话声音饱含怒气,旁边的人都往这边看过来。
白棠梨硬着头皮说:“池哥怎么了?”
她看刚才两人相处的也挺好的,池哥都笑出来了,看着心情也不错,怎么一转眼又发起火了
好像每次池哥一牵扯上关于郁瑟的话题就变得十分喜怒无常,也不知道这两人究竟是什么孽缘。
池欲的手环搭在郁瑟的背上,几乎要把郁瑟搂进怀里,姿态亲密无间,但他面色仍然阴沉,和行为明显不相符。
白棠梨又纳闷了,这是个什么情况
郁瑟轻声说:“自己想的……”
池欲不信,欺骗让旖旎消失得无影无踪,池欲让白棠梨:“把外套递过来。”
池欲的外套顺手搭在门口的空沙发上,白棠梨赶紧过去递给他。
池欲把黑色外套披在郁瑟身上,随即松手,转过身喝酒,酒喝得很快,一杯酒不过几秒喝完,架势骇人。
郑姝音边倒酒边笑着说:“学什么了,让你这么生气”
池欲不答,郑姝音又问了一遍,池欲才说:“没什么,她不懂事。”
这句话说得很怪,有点像大人对小孩顽皮时的一句评价,好像下一秒就要冒出来一句:“教她下次不许这样了。”
可是池欲并不是什么好为人师的好心人,别人懂不懂事在他这实在不关紧要,不知死活的人他向来不会投给他们一个眼神,更别提是去指导他们如何做事,池欲没这个耐心。
池欲喝了几圈酒,这场子就算散了,王梁临走眼神往这边瞟,看郁瑟明显喝醉了,狠不下心,问:“池哥要不我送她回去”
旁边的人推他,隐晦地说:“待会还去玩呢。”
“顺路顺路。”
池欲声音冷淡,说:“行。”
但王梁没送,他一听池欲同意马上改口:“我还有事,都等着呢,送不过去。”
白棠梨接了一句话:“在这待着都比让王梁送安全,他待会能记得送郁瑟”
等王梁走了,池欲也起身,他没看郁瑟,自己往前走。白棠梨忙不叠地问:“池哥,郁瑟……”
不会真让她一个人留在这吧
池欲瞥了她一眼,刻意拧着股劲:“不行”
白棠梨也委屈,不是你们俩有矛盾拿我撒什么气,行当然是行了,就是不知道你狠不狠下心。
一个喝醉的beta在这沙发上睡一晚,明天指定要头疼腰酸。
当然这话她没问,白棠梨跟着池欲出去,池欲自始至终都没回头看,直到走到门口,郁瑟忽然在后面叫了一声:“池欲。”
她的音色本来就甜软,好像是刻意要池欲留下,声音少了几分平淡,压得比往日更甜,像含了一大口浓稠的蜂蜜,听得白棠梨都为之一颤。
她情不自禁地回头。
包间的桌上散落着凌乱的酒瓶,烟灰缸里满是烟头,筹码和骰子在沙发上和地上散落一地,一股子腐朽的纸醉金迷味。
郁瑟就坐在里面,散场时明亮灯光把她的面容照得清楚明白,眨动的纤长睫毛,泛红的嘴唇,过分细白的皮肤以及认真的眼神。
池欲的外套对她来说有些大,穿在她身上衬得她格外显小,身上的气质也和这里格格不入,像误入歧途却深陷其中不得不留下的局外人。
可这一声没叫池欲回头,他脚步一顿,也不像是为了郁瑟停的,侧过脸就着郑姝音的手看打车信息。
白棠梨莫名地心想,幸好池哥没有回头。
白棠梨略带恻隐地说:“你在这待一会,醒了酒就自己回家哈。”
也许是知道他们要走,郁瑟兀自点点头,镇定地说:“那你们先走吧。”
这句“你们”就划分出泾渭分明的一条线。
郑姝音回过去望了一眼,又不咸不淡地移开,对着池欲说了句什么话,池欲往回看,说:“不用管她。”
门被关上,房间里的灯又暗下去,郁瑟的眼前有些模糊,不甚清晰和重影混合着室内难闻的烟酒味,让昏沉的大脑更加迟钝。
不应该这样做,但除此之外也想不出别的主意了。
上衣自带一层垫层,其实不会有什么问题,但并没有让池欲原谅她,也许是不在易感期其实很难对她提起兴趣吧,不太清楚。
哪里学会的招数,不清楚,也许她本来就会一点吧,很难解释的清,一切就像泡在水里一样,捞出来带着湿漉漉的水。
总之算她运气不太好吧。
池欲的衣服带着他身上那种淡淡的烟草味,不难闻反而有种干燥温暖的感觉,也许还会带着梅子酒的味道,不过郁瑟闻不到。
池欲走到时候将近十一点,到酒店就洗澡睡觉,说起来也奇怪,往常喝了这么多,怎么着都该有些晕沉的困意了。
偏偏今天没有,可能最近一段时间喝得太多了,酒量提高了。
池欲在床上躺了半天,睡不着,他打开手机,发现才过了一刻钟。
房间的灯还亮着,池欲除非醉酒倒头就睡,不然一向开着灯睡觉,一个人安静地待在黑暗的房间他撑不住,觉得难熬。
睡不着就干脆起床抽烟,结果翻遍了房间没找着烟和打火机,才想起来东西都在那件外套里。
于是免不了想起郁瑟,挺没趣的,这样做成功又能怎么样,能让他放过她表哥么?
大不了睡一晚还指望他睡出什么别样的感情?
犯不着自降身价用这样的手段来引诱他。
池欲把没点燃的烟咬在嘴里,一边觉着没意思透了一边想起她咬烟时候的眼神。
湿漉漉地好似被人丢弃的小动物,巴巴地望着他,小心翼翼地讨好他。
郁瑟的皮肤白,手指也细长,好似没有骨头般攥着他的手,攥紧了觉得难受会自己松开一点,一下又一下,好像在玩玩具一样。
对着他献殷勤时也存着几分心不在焉,还是没上心。
想着想着觉得热,可空调开的低,怎么会热,池欲扯动嘴角,无声地笑了一下,空气中有淡淡的梅子酒味。
他仰躺在床上,略感烦躁,但没那么想去纾解,漫长不规则的易感期拖长了他对快感的忍耐度。
粘稠和酥麻慢慢地钻进血液里,像触摸郁瑟后背时感受到的细小颤抖。
“池欲,”大脑冒出来的声音是郁瑟喊他的名字。
这两个音被她发得很软,甜到发腻。
池欲走了之后也没有服务员过来收拾,郁瑟昏沉地想着事情,醉酒不知不觉睡过去了。
醒来的时候空气里的酒味好像散去了,她感受到身上盖了一件薄被子。
有人进来过么
郁瑟睁开眼,然后听见熟悉的声音响起:“醒了”
郁瑟慌忙望过去,池欲正坐在一侧的沙发上,手里把玩着一个打火机,见她醒来,下巴微抬示意她桌子。
“蛋糕,尝尝。”
第52章
蛋糕很大,比较适合在聚餐的时候吃,郁瑟一个吃的话感觉很奇怪,为什么会突然买蛋糕,又为什么要买这么大的蛋糕
蛋糕的包装很精美,上面有个丝绸缎面蝴蝶结装饰,郁瑟觉得有点眼熟。
睡了一觉起来大脑清醒不少,可是还是没想起来为什么会有熟悉感。
房间里已经有人来收拾过了,整洁的桌面上放着一个蛋糕。
郁瑟在池欲的注视下弯着腰拆蛋糕,蛋糕外包装里夹带着一张小纸条,是店家用飘逸的手写花体写着:“摽有梅,其实七兮。”
是一句古诗。
贺卡上面粘这一朵粉红色的干花,做得很精美。
——“这是什么花”
——“朱砂梅,梅花的一种。”
郁瑟想起来了,她曾经替顾连云买过蛋糕,当时很晚了,郁瑟找遍大街就这一家蛋糕店还开着门。
蛋糕店的老板是个年轻的女性omega,喜欢送给顾客一些小浪漫, 比如用漂亮的手写体写贺卡,比如在卡片上固定一朵来自早春的梅花。
当时她问郁瑟贺卡上要写什么内容,郁瑟说随便吧,店长轻柔地笑:“过生日可不能随便,”她当时写得是一句生日祝福:
“生日快乐!岁岁平安!”
一样的花体。
池欲买这个蛋糕是有什么特殊的含义么?
好像当时顾连云要她买这个蛋糕店时候和池欲还没分手吧,难道当时池欲在场吗?
不记得了,当时她困得不行,带着帽子和口罩迟疑着要不要敲门,正好门前一个人经过,门口一个人接下了蛋糕,她着急回去,转身就走。
连门都没进去,就算当时池欲在场也不会知道是她送过去的蛋糕吧
可是这样一个一模一样的蛋糕明显彰示着池欲知道些什么。
他知道郁瑟从前在顾连云身边见过他,那么也就清楚郁瑟之前说不知道他和顾连云谈过是在撒谎。
郁瑟拆开包装,店家体贴地配了刀叉,郁瑟切了一小块蛋糕,略显僵硬地吃了一口。
奶油很甜,郁瑟却食之无味,这个时刻被池欲知道她在说谎会有什么结果呢,让本就困难的任务雪上加霜。
讨好池欲太困难了,郁瑟力不从心。她承认自己并不了解池欲,他不在易感期的时候总是很难相处,不懂他喜欢什么,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和他建立一段亲密关系。
比起愧疚更多的是像气泡一样绵密的无力感,脆弱的气泡上浮,然后破裂,细微的水珠溅到血液里。
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从池欲的敲山震虎到他的刻意提点,迫切的任务让她赶鸭子上架,像学艺不精的喜剧演员被迫上台表演。
拙劣的演技没法让任何一个观众满意,只有台上的人还强装体面的微笑,作为一个喜剧演员承受不苟言笑的观众沉默的打量。
蛋糕吃在嘴里味同嚼蜡,只是机械地一口接着一口往嘴里填,池欲不说停她只好接着吃下去。
她不打算说话。
郁瑟明显已经想到了些什么,但她不说,拖延这点时间有什么用,池欲也不是没时间和她耗着。
池欲从烟盒里抽了一支烟,一只手拿烟,一只手拿着打火机点烟,他不太想抽烟,出于一种没事干找点事做的心理点烟。
看着烟丝在火上燃烧,池欲“咔哒”一声关上打火机,问郁瑟:“好吃么”
郁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点点头。
池欲说:“那多吃点,”他的目光移到蛋糕旁边的贺卡上,耐人寻味地读:“摽有梅,其实七兮。”
这是一句不常见的古诗,郁瑟最初读到她是在原来的世界,她当时上小学,学校里有一棵梅子树开了很漂亮的梅子花,每次上课同学都会往外看,老师说他们不专心,就读了这句诗
“摽有梅,其实七兮……同学们,树上的梅子还有七成呢,什么时候都能看。你们也还小,往后能看很多次梅花盛开。梅子就像你们的人生,迨其吉兮,现在应该趁着年轻,把握好时辰多学习才是,不然等梅子落完了,青春年华过去了,摽有梅,顷筐塈之,再后悔没有好好学习,就晚啦孩子们!”
当时老师用这首诗来劝学,郁瑟似懂非懂,后来回想起来才恍觉这恐怕是一首爱情诗。
“摽有梅,其实七兮。求我庶士,迨其吉兮。”
树上的梅子还有很多,追求我的人请等待一个吉日向我求亲。
委婉的告白,怪不得那个店家要写这样一句诗,可能池欲去买蛋糕的时候没说要过生日还是什么。
店家也是omega也许是闻到了他身上寡淡的梅子酒味,就意味深长地写下了这么一句诗。
郁瑟的心里涌出一股别扭的怪异感,每次她在书中遇到和原本世界相关的事情,都有种分不清哪一个才是真实世界的错乱感。
池欲读了一遍,明明是一句不常见的古诗他却像听了无数遍一样兴致缺缺地说:“写了多少遍了。”
也是,以池欲的受欢迎程度,总有大把大把的人绞尽脑汁地想些新颖的手段去讨好他,一句能和他信息素味道带上点联系的诗句不知道被从角落里翻出来用了多少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