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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abo文里当炮灰女配by对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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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宋清点了点头,他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到什么,说道:“很像,看见你我就能想起她。性格有时候也很像,见到我都会客气地称呼我,有时候也叫我的名字。不过她比你更不爱说话,不怎么爱搭理人,是个很固执的小孩,长得很漂亮,也很有本事。
“不过她很怕我,见到我就躲,这是我的错,我对她太坏了,可惜没对她说句抱歉。”
郁瑟听得有些发懵,从宋清的描述中她也猜不出来这个人究竟是谁,什么很漂亮不爱说话的亲戚,她在原书中从来没看到过宋清还有这样的一个亲戚。
而且他的描述很模糊,有些对长辈对晚辈的评价的意思,又有些难以言喻的情绪掺杂其中,郁瑟实在听不出来他想说什么。
晚上十点多,郁瑟有点困了,昨天晚上她失眠到深夜,几乎一夜未睡,但眼下还是强撑着精神,把宋清的话当成闲聊一样发问:“她做了什么错事吗还是小叔很不喜欢她?感觉小叔不是这样无缘无故就会为难别人的性格。”
“是吗?”宋清心脏猛然颤了一下,密密麻麻的酸楚顺着皮肤往上蔓延,他脑海中忽然闪过一句询问,也是郁瑟问他“小叔,你很讨厌我吗?”
那时候她问得没这么从容,好像事不关己,带着点谨慎和试探,当时郁瑟已经笃定自己不会喜欢她,因此这句话在当时听起来不像是询问,更像是一种愧疚悲伤的宣告。
绝大多数的人都讨厌她,连郁瑟自己都觉得是她做错了事。
可惜那时宋清没听懂这句话的含义,他一直刻板地认为这是一句挑衅,一句“就算你讨厌我又能怎么样,你除了在池欲背后搞这些小动作又能怎么样呢?”式的挑衅。
宋清大拇指紧紧抵在方向盘内侧,过了太久他终于理解郁瑟了,终于明白她当时说这话时的愧疚和无助了。
宋清摇头,他说得很果断:“她没有做错事,只是想家了而已。”
又太心软,爱上了她不该喜欢的人。
有些莫名其妙,郁瑟不明所以地发问:“她家在哪,是寄养在亲戚家吗?”
“嗯,她说她家在一个很远的地方,”宋清忽然想讲,便问道:“你想听听她的事吗?”
郁瑟其实不想听,她并不想了解宋清,也不想知道他的过去,和哪些人交好又参与了哪些复杂的纠葛,一旦了解就会难免受其影响,作为一个穿书者,过分地共情主角是一件相当可怕的事情。
但现下除了这个话题也没什么事好聊的了,郁瑟只好点头。
宋清的声音很适合讲故事,说话时声音像一壶清茶从清透的瓷壶中缓缓落下,温润动听。
“她第一次见我的时候很小,十六七八,和我打招呼也就只有一句话,别的什么也讲不出来。她有时候脾气很坏的,不喜欢喝牛奶,又不敢直说,就悄悄地倒掉,出来和我说喝完了。没人拆穿她。”
郁瑟问:“为什么,怕她尴尬吗?”
“不是因为这些,没人在乎。”
她那些小心翼翼的谎言其实根本没人在乎,没人关心,也懒得拆穿。
郁瑟于是一愣,片刻后又发问:“那为什么还要让她喝牛奶吗,不是都没人关心她吗?”
为什么要让她喝牛奶,这是个好问题,为了惩罚,一杯温牛奶,这是惩罚开始的前兆。
没有人关心她是不是真喝了那杯牛奶,但有人想看她因为不想喝牛奶而到处寻找办法的样子,也想看她接过这杯带着预言意味的牛奶而战战兢兢惶然等待的摸样。
最好的惩罚在惩罚到来之前,宋清明白这个道理,他对郁瑟也是这个办法,比起一些直截了当的惩罚,宋清更擅长给别人精神上的压力和折磨。
对郁瑟也是这样,她不喜欢喝牛奶,但这件事宋清并不确定,也许只是不喜欢他递过去的东西。
这种惩罚往往开始于晚上,在吃过晚饭之后,池雅和郁明经常不在家,而池欲的工作很忙,他鲜少在餐桌面前久留,往往是吃完饭就走,这时候郁瑟就会被留下来。
她吃饭很慢,等池欲吃完饭时也才吃了几口,但池欲走她也想走,郁瑟不愿意和宋清待在一起,她自己也能预感到和宋清待在一起不会有什么好事。
池欲自然无所谓,事实上他清楚宋清对郁瑟言论的恼怒,也约莫是清楚宋清对郁瑟做的事情,但是他懒得管,池欲没这个精力也没这个兴趣去管。
喜欢池欲的太多了,多到池欲完全把这当成理所当然,别人在背后因为他而争风吃醋,大动干戈的行为他一概视而不见,就连发生在自己眼皮底下的事情也是如此。
即使这两个人一个是他名义上的继妹,一个是自己的未婚夫。
池欲就像是一位稳握住权势的皇帝,他心情好就赏脸从底下的臣民里挑选一个人回复两句,心情不好就立马翻脸,反正无论如何大家都总是对他忠心耿耿,对他俯首称臣。
宋清从前是这样以为的,至少是在遇见郁瑟之前。
宋清虽然是池欲名义上的未婚夫,在外人面前他们还算相爱,他,百分之九十的高匹配度,再加上一直以来的同进同出,相互扶持对方的事业,在家庭上,在事业上他们都堪称天生一对。
尽管客观来看池欲对他的态度也并未对其他人好到哪里去,池欲很少和他聊天,甚至在宋清的回忆里,池欲对他从没有过任何出于暧昧或者是爱意的言论。
吩咐,回应,这是他们交流的常态。
和池欲的订婚是一场联姻,但出于某种目的,宋清经常性地会送礼物给他,池欲逢年过节也会回赠,但宋清总觉得缺少了什么。
或许是因为他从来对这些东西没上过心,挑选的礼物都是助手去做的,甚至就连订婚典礼上支持人念出的那句誓言,池欲也没有赞同地回应,他给司仪递了眼神,示意可以开始下一环节了。
回想起来,池欲对他的态度更多的是出于oemga腺体的选择,尽管大部分人都说池欲喜欢他。
确实,对比起其他人,宋清的处境和地位已经够好的了。他是池欲的高匹配对象,有了这层羁绊的加持,池欲再怎么样也需要给宋清留个地位。
池欲对他足够尊重,他从不对外隐瞒自己有个未婚夫,当然,也许是这个前缀对于池欲来说无所谓,他要是想绕过宋清和别人发展地下情,多的是人心甘情愿。
池欲的魅力无法用语言描述,宋清一生只对和两个人的初遇记忆犹新,一个是郁瑟,另外一个就是池欲。
前者是当时只道是寻常,后来却越回想越觉得毕生难忘,后者则是第一面就如同拨云见日,令人眼前一亮,刻骨铭心。
池欲这个人太瞩目了,只要他站在那,人群中绝不会有除他之外的第二个中心。
比起第一次见郁瑟是赵锦拉郁瑟出来和他打招呼,见池欲则是反过来,是宋清去见他。
当时是七月底,夏天正热,池欲那会刚到京城,刚好是学校的校友开放日,他到以前的学校参观,在球场二楼看台的阴凉处看球赛。
开放日好多之前的校友都到了,有陈骏其,还有其他的一些家族二代,不知道谁闹起来,说要打场友谊赛,都聚在球场上。
池雅告诉宋清池欲在二楼,说池欲已经知道了他的存在,池欲并没有多抵触这件事,让宋清去找他聊聊。
见与不见这些不是宋清能决定的事情,既然池雅说了要见,那宋清就不能拒绝。
暑气闷热,蝉鸣一阵接着一阵,宋清沿着楼梯往二楼去。
严格来说这不是宋清第一次见到池欲,但从前大部分见到的都是他的背影,或者是远远的一瞥,他没什么机会能直接见到池欲。
宋清自从初中开始就在京城,按理说家里都是从政了,宋清应该能在一些宴会上见到池欲,可宋清是心照不宣的私生子,大部分时候他甚至都无法光明正大地出现。
陈骏其又经常陪在池欲身边,有他在的场合宋清自然要避嫌。所以即便在同一个人城市他也从未正式和池欲见过面。
不过宋清听到过他,这也许是一句废话,因为在京城但凡是混政商圈子的没有人没听过这个名字。
灵觉寺的千层白玉台阶,那是他祖父为他祈福捐赠的,中心商场的豪华流水宴只是他满月时最不值得提的一点,金柱垂花门回廊,掐丝珐琅楠木门,千金万玉金玉砌,千娇万宠娇宠养,池欲这个名字就代表了一个阶层。
但没有谁的人生是顺风顺水的,船到静处突遇险,池欲也是一样,他人生的转折点在分化之后,池欲分化成了omega,而且和家里的关系急转直下,甚至一度传出决裂。
表面上没人说什么,都讲omega和alpha都一样,都是人还能有什么不同吗?
但背地里的流言蜚语就没有散过,幸灾乐祸的有,落井下石的有,沾沾自喜以为终于能这位大人物扯上关系的也有,池欲到哪总少不了叽叽喳喳的议论声。
他无与伦比的容貌,他显赫的家世好像都是在为另外一个人做嫁衣,似乎自从池欲分化成为omega之后他身上的光环就陡然变了味道。
变成了一种粘稠的,带着恶意的淤泥。
宋清比池欲大几岁,池欲还在读初中的时候宋清已经上大学了,两人没相同的朋友圈,但他也从别人口中听到了这桩豪门秘闻,讲述者夸张地说池欲要丢掉继承人的位置了,要怎么怎么样了,不知道哪个alpha会有这样的好福气。
在之后池欲就去了苏城,流言暂告一段落。
这次宋清终于能直接见到这种有着无数传闻的omega了。
和池欲的见面是一场利益勾结的联姻,池欲需要人来稳定他的腺体激素,而宋清就是那个被池家选中的幸运儿,他无比清楚自己面临着一个多么难得的机会。宋清足够客观冷静,抓住池欲,那么母亲死亡,父亲的冷血,二十多年来的暗处生存都会有出头之日。
当然,前提是抓住池欲,让他同意订婚。
这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根据传闻池欲肆意洒脱,暴戾恣睢。
但那一刻好奇大过于忐忑,仿佛他这一去不是为了见一个能决定他接下来命运的人,而是去见一个早就注定好的爱人。
宋清登上二楼的台阶,池欲站在不远处,白衣黑裤,一身桀骜不驯,手里夹着烟 ,依在栏杆上看下面的人打球赛。
学校里禁烟,但谁也管不到池欲的头上。
他听见声音也没有回头,宋清识趣地没开口,过了一会他抽完最后一口烟,烟蒂在栏杆上灭了,但没地扔。
这地没垃圾桶。
宋清便摊开手掌去接,池欲这时笑了一声,听不出来是什么意思,他避过去,才开口问:“会点烟吗?”
“会,”宋清回答。
池欲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他微微低头。
宋清掏出打火机给他点烟,火光顺着烟纸一燎,点燃了烟丝,红光点点。
池欲表情未变,抽了几口烟指着陈骏其问宋清:“这是你弟弟”
论年纪陈骏其确实要比宋清小,但外面一直称呼陈骏其为大少,是陈少将第一个儿子。
宋清便说:“算不上是我弟弟,我姓宋。”
池欲点点头,他侧脸轮廓堪称完美,比起之前的富贵懒散,现如今的他更多是肆意狂妄。
只一个照面,宋清就能确定他和池欲的相处模式,服从与主导,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人与人的见面就是这样,一眼定终生,从生到死。
他们在这说话,下面的陈骏其注意到了,刚打完球气喘吁吁地往这跑,叫池欲:“池哥。”
又看见宋清,胡乱点点头就算打招呼了。
池欲转过脸,宋清这才看清他的样貌,从眉眼到嘴唇,无一不精致,真人比照片来得更有冲击力,是一眼就能镇住人的美貌,确实担当得起那些绯色传闻。
池欲给陈骏其介绍宋清,语气轻佻:“这位,我将来的未婚夫。”
七月酷暑,陈骏其的脸唰一下全白了,他不敢置信地指着宋清:“池哥,你说他”
池欲嗯了一声,看他脸色惨白,忽然轻笑,对着陈骏其说:“你也就这样了。”
直至今日宋清都没完全明白池欲当时为什么要说这句话,但他轻佻的微笑,游刃有余的态度让宋清无法拒绝他的任何吩咐。
这甚至不完全是出于爱意,池欲有这种本事。宋清以为自己会遇到以为桀骜麻烦的订婚对象,但事实上他拥有了一位轻佻随意,美丽年轻的订婚对象。
他心甘情愿,以为人生将这样注定。
直到有一天,郁瑟出现了。

第112章
在没和池欲订婚之前宋清就见过郁瑟, 他早早地就了解过池欲,自然也知道郁瑟父亲和池雅的事情,知道郁瑟是池欲的继妹。
但没人会觉得郁瑟和池欲之间能有什么联系,甚至连包括赵锦,池雅在内的大部分人都认为这俩人完全不会有任何交流,就算同住在一个屋檐下也会跟陌生人一样。
他们之间的差距太大了,从性别到脾气再到为人处事, 两人都没有任何共同或者互补之处。一个是天之骄子, 一个则是平平无奇的beta,天南海北, 迥然不同。
郁瑟性格沉闷,在最开始,她还没有显露她那些糟糕的品行时, 在家里基本就是一个透明人。
郁明虽然不工作,但他的人生目标是做一个无所事事的富二代,因此生活的重心在池雅和吃喝玩乐上,到哪都是一堆好友等着约他。
他不重视郁瑟, 只是偶尔会和她说几句话。
池雅公务繁忙,连家都不经常回, 自然也不会有精力经常关心郁瑟, 抽出的时间大部分也分给池欲了,至于郁瑟,那是次要的,是非必须的。
没人会指责她, 因为这本来就不是她的责任, 按身份,池雅只是郁瑟一个不熟的继母, 郁瑟自己的亲生父母都不管她,池雅又何必操这份心。
再说了,池雅身为一党之首,她的公务不比郁瑟要重要得多。
而池欲和宋清也不会在意自己隔壁还住着一个继妹。
宋清很忙,那时候刚订婚,陈家的权力纠葛,工作上的升迁,母亲的死,他蛰伏二十多年才得到了一展身手的机会,又怎么会把精力放在郁瑟这个学生身上。
池欲也一样,他更忙碌,偌大的集团需要领头人,可池欲的年纪坐上这个位置显然不足以服众,底下的合伙人虎视眈眈,都想借着这个机会从中分一杯羹,他忙着收购,忙着合作案,忙着给这个老迈磅礴的集团寻找出路,忙着在各式各样的酒会上周旋敲打。
除此之外池欲还需要弥补他从前丢失掉的时间,双修学位几乎占据了他所有的空余时间。他有时候睡在公司,有时候在书房待到天亮,他那时才二十二岁,没比郁瑟大几岁,也没工夫照顾郁瑟。
每个人都有正当的理由忙碌,只剩下郁瑟。
郁瑟参与不进他们的话题,也没法像同龄人那样享受生活。
她的人生轨迹和别人截然不同,因此几乎没什么朋友。高中早早休学,高考之后就和高中同学没联系了,大学在京城,但郁明没同意让她住校,这也是她自己的意思。
大学的同学来自天南海北,大家在一个宿舍里增进感情,而郁瑟参与不进这些友谊集体,宋清很少见有同学约她出去,也从没见过她的同学到家里做客。
她不爱说话,也没有很多话想说。无论上学有没有课,郁瑟都会在周一到周五的七点钟背着她的书包去上学,直到晚上六点半才回来。
有时早有时晚,但固定在那几个时间。
郁瑟的脚步很轻,有时很难察觉到她的动作,她的房间在三楼,如果从学校回来碰到郁明他们在会客厅聊天,郁瑟就会绕过客厅,从偏门进入房间。
她的人生好像总是和这些词语联系在一起,次要的,偏僻的,像一个透明的幽灵终日徘徊在角落里。
宋清对她的印象始终如一,即使是后来宋清知道她的糟糕品行后这个印象也没有被抹去。
池欲和郁瑟后来的相处也符合大家的猜测。
起码宋清看到的是这样。
最开始的时候他们的交际如同蜻蜓点水般,池欲偶尔会问几句话,问学业成绩,问她她在学校过得怎么样,郁瑟回答地很简短,说学习还可以,在学校过得也不错。
池欲喜欢在早上嚼干麦片,这是他在苏城的习惯,改不过来了。
郁瑟边说话边把桌上的果酱递给他。
池欲不知为何愣了一下,大概是没想到郁瑟会有这么个动作。
他愣的一秒让郁瑟笑了一下,那是第一次宋清看见郁瑟这样笑,她把果酱往前送送,微微带笑:“很好吃的。”
池欲便接过果酱撕开倒进麦片里搅拌,舀了一勺尝。
从他的表情里看不出这样的搭配好不好吃,但味道应该不错,池欲吃了几口忽然放下勺子问道:“你怎么知道这样会好吃?”
郁明和池雅从楼上下来,郁瑟垂头,好像刚才的笑只是一个恍惚的错觉,声音也淡,说道:“我猜的。”
有些事只能等到知道真相时再回想才能发现蛛丝马迹,比如郁瑟的笃定,再比如池欲罕见的关切和对她若有如无的好奇。
宋清还记得他们第一次碰面是在池雅和郁明的婚礼上。
婚礼办得很低调,只借用了一个宴会厅,但人来的不少,除了主人公的至交好友之外还有一些是官场上的朋友,池欲当天倒是没什么事情,端着酒杯偶尔和来宾客气几句。
婚礼上赵锦和宋时安也来了,他们俩早就结婚了,现下是作为朋友的身份来的。
赵锦热情客气地说着吉利话,宋时安在她身旁偶尔补充几句,恩爱无双,桌上的人喝酒的喝酒,说话的说话,斛光交错,上万朵洒了金粉的红玫瑰在环形吊灯的照射下烨烨生辉,三座香槟塔互相映照,酒液澄澈。
司仪让池欲和郁瑟上台,池欲上去了,但郁瑟却久等不来。
左右都在问,四周响起细碎的议论声,宋清离席去问,后台工作人员神色匆匆,说是衣服出了问题,前几天试衣服的时候还好好的,今天穿的时候不知道怎么了拉链坏掉了,拉不下来也提不上去。
工作室的衣服是借品牌的,一件几百万,因此工作人员不敢乱动,慌忙去问经理和服装师的意见。
服装师给出的意见是临时改衣服,去掉拉链,用别针固定,搭配一件外套,但这样预算就会加大,因为改动会损伤衣服。
团队派人去和负责人沟通,但几个负责人都在前面忙,电话一时半会打不通,后台这边举棋不定,见到宋清如临大赦,赶紧询问要如何办。
宋清一边派人去前面提醒司仪控场一边说就按服装师的方案来。
他倚靠在更衣室门外的桌沿等了一会,担心再出什么状况也好快速处理。
也巧,他正抬眼去看,服装师也开门进去,短暂一瞥,门内闪过一个莹白的背影。
渐变粉的鱼尾长裙沿着腰身渐深,拉不上的拉链恰好卡在腰线下一点,露出上方大片白皙的脊背。
珍珠苏托尔长链尾端垂下一颗夺目璀璨的水滴型粉钻,随着她的动作在微微下凹的脊线上晃悠。
粉钻白肤,肩胛骨蹁跹欲飞。
宋清猛然垂眼,他视线在地面上恍惚一会才聚焦,光可鉴人的瓷砖地砖清晰倒映着水晶灯。
水晶闪烁不定,颗颗都是粉色的水滴型粉晶。
门被“啪”得一声关上,宋清别过脸,他神情紧绷,理智上想的是幸好没人看见,不然解释起来太麻烦。
但大脑中一个微弱的念头却从理智中钻出来,让宋清没法忽视。
“她真适合戴粉钻。”
这个念头让宋清微微皱眉,他直起身,朝前面的宴会厅走去。
郁瑟姗姗来迟,但似乎也不是按照服装师的设想改的衣服,而是重新换的一件。
一身粉色吊带裙,裙身应该特殊的面料,在灯光的映照下如同镶满了碎钻一样粼粼闪光。
郁瑟的皮肤很白,粉色与她相得益彰,既不会抢风头又让人移不开视线。
在司仪的引导下郁瑟和池欲握手,池欲也伸手和她回握,但不是池欲惯常的一触即离,而是一个正常的握手。
因为郁瑟迟到了记忆课中,司仪有意识地想加快这个环节,因此没给他们留太多寒暄的事件,而且台下的鼓掌声让宋清没听清他们说了什么。
等下了台,郁瑟和他们坐在一桌。
池欲最近几天都没怎么睡好觉,坐下之后也不断的有人从他身边经过,弯下腰小声地和他打招呼寒暄。
宋清把靠里的位置留给他,让他能够安生吃顿饭。
台上正在交换戒指,场内绝大部分的人都在看着台上,但宋清却注意到池欲视线一直在凝在坐在他身旁的郁瑟身上。
他看的很仔细,带着点审视和不解。
宋清之前也没和郁瑟和池欲相处过,摸不准池欲对这个继妹的态度,也许是不喜欢,毕竟池欲的眼神太过严肃。
宋清正想着如若池欲发作该如何解决,但片刻之后却听见一旁的池欲忽然发问道:“你叫郁瑟?”
郁瑟抬起头,轻轻嗯了一声。
她抬起头,露出姣好的脸。
化妆师给她画了淡妆,桃粉色的腮红扫在眼下,眼皮褶皱处的细腻轻薄的闪粉为她增添了几抹奇异的色彩,郁瑟的头发低挽,脸侧散落着几绺卷曲的碎发,珍珠和宝石发饰在发间点缀着,煌煌烨烨,令人挪不开目光。
池欲重复了一遍郁瑟的名字,问道:“我从前认识你?这名字很耳熟。”
“不认识,”郁瑟回答地极快,她重新垂眼:“不知道。”
池欲没再接话,他转而望向台上。
再接着是他和池欲正式的订婚仪式。
之前订婚之前办过一场,但参与的人不多,邀请的都是长辈亲戚,像宋清的大哥宋时安,养母,奶奶这些人,池欲这边只有池雅和他的外公外婆到了。
按理说不应该办第二场,宋清本来筹划的是婚礼,但池欲说不必了,再对外办个订婚就行了。
宋清就按照他的吩咐办了一个正式的订婚。
订婚仪式请的团队请的是池雅的朋友,特意保留了宣誓的环节。
那个时候郁瑟的坏脾气已经初见端倪,她对池欲尤其地不尊重,经常出言不逊,家里对这件事本来颇有微词,池欲的长辈也因此不喜欢这个名义上的外孙女,本来订婚仪式没想叫她参加,但考虑到场面问题还是让她来了。
可是不巧,订婚前一天郁瑟半夜发高烧,没法参加订婚仪式。
池欲订婚前的几小时才出差回来,从试衣服到看订婚流程,一直到订婚仪式开始,他换好衣服,视线在屋里扫了一圈,忽然问道:“郁瑟呢?怎么没看到她,又耍脾气了?”
旁边的人一边替他整理衣服一边回答道:“发烧了,来不了。”
“发烧了?”池欲一愣:“什么时候的事,严不严重,叫医生看过了吗?”
旁边的人对此不慎在意,敷衍道:“发烧又不是什么大事,过一两天就好了。”
宋清则接话:“昨天晚上下雨,她出去了一趟,可能是着凉了,早上她自己去医院了,我也让黄医生在家里守着,十分钟前我打电话问他,黄医生说郁瑟刚吃了药现在睡下了。”
“早上什么时候去的?”
宋清如实说:“大概六点多一点,早上我敲门时她就不在。”
池欲点点头,没有接着说什么,像他只是随口一问。
订婚结束后已经晚上九点多了,回到家快十一点,家里的管家和阿姨都放假,黄医生几个小时前就走了,房子里灯光灰暗。
其实宋清在这附近另买了一套房,但池欲没说搬谁也不敢提。
上楼的时候遇见郁瑟了,她端着水杯出来接水,脸上有明显因为高烧导致的红晕,头发披散,见到宋清和池欲时眨了一下眼,似乎有些发懵。
水杯从右手换到左手,郁瑟和他们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没有开口说话。
郁瑟好像不知道要说什么,停了一会才懵懵懂懂地讲了一句恭喜。
池欲没接这一句话,而是问她:“昨天去哪了,吃药了吗?”
“吃过了,”郁瑟反应过来了,她后退半步,非常不高兴地讲:“关你什么事,假惺惺的。”
池雅从楼下上来正好听见这一句,她手指敲了敲扶手,叫住郁瑟,把池欲的问题又问了一遍:“昨天去哪了,吃过药了吗?”
郁瑟不敢不答池雅的问话,她站定转过身说:“吃过药了池阿姨,昨天晚上去学校了。”
池雅点点头,她冷着脸讲道:“都是一家人了,不喜欢归不喜欢,礼貌还是要讲。池欲今天刚订婚,也忙,回来关心你几句也是关心你。要是真假惺惺的犯不着亲自问。”
郁瑟踌躇不安,应了句好。
等郁瑟回房间,池雅扭脸训斥池欲:“知道不待见你还非要问这几句,你真想关心就好好教教她,改改她这个脾气。”
池欲含着笑:“她爸妈都不教,我教什么,脾气坏就脾气坏呗,和我没关系。”
“和你没关系就不要再问些没用的,省得落一句编排。”
池雅还想再说什么,池欲赶紧举手投降,抢先一步堵她的话:“得,算我今天多嘴问这一句,您去睡吧,别训我了。”
回到房间池欲坐在椅子上抽烟,他还穿着仪式上的西装,剪裁利落的白色西装上布满了暗纹,衬得他面如冠玉。
他坐在那抽了一会烟,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宋清和他聊了几句工作上的事情,他也心不在焉,不停地弹着烟灰。
宋清把话题转到郁瑟上,说:“郁叔前几天跟夫人说,让郁瑟去学校附近租房,省得在家添麻烦,她最近说话实在过分,郁叔也管不了了。”
池欲问:“她从前也这副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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