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abo文里当炮灰女配by对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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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欲咳了一声,说:“没事,感觉有人在看我。”
宋清讲得十分现实:“都在看你。”
池欲没多说,抬脚朝室内走去,衣角带过雪花,在黑色大衣上融化成一个又一个的小水珠。
雪色无边,这是三年中他们唯一一次有机会见面。
第140章
郁瑟决定回国的时候是一个下午,很平常的一天,她坐在门前的台阶上,看着夕阳落下,然后大脑里冒出了一个想法,我该回去,继续腺体的研究。
这个想法忽然闪现,随即就像是春天的草种在心里扎根发芽,悄无声息,一天比一天更加旺盛。
郁瑟揣测过原因,她像个旁观者那样分析自己,可是一无所获,这个决定从事实来看并不自私,当然也没有那么高尚,因为在出现这个念头的时候郁瑟最先想起的是池欲。
按理说用不着她去赌上前途继续困难的研究,但必须要找一个原因,郁瑟简单直白地觉得自己可能是因为太爱池欲了。
她并不高尚,说实在的, 在看到大多数的病人的时候郁瑟的内心只有一种无法喘息的痛苦。
郁瑟搞不清爱,她也无法理解大脑中这个多此一举的想法究竟是为什么,池欲已经和宋清订婚了,药物对他来说没那么有用。
回国继续研究的想法就好比是有一个无形的灵魂在指引着郁瑟这么做,不知道原因,不知道目的。
假期时,国内传来一条消息,说郁林风去世了,畏罪自杀,新闻对此的态度是大快人心,郁林风罪有应得。
消息传来是十二月底,这个国家还处于寒冷中,寒风凛冽,郁瑟坐在客厅,盯着窗外的日落,打电话问宋清,宋清轻声安慰:“郁部长是自杀,没有遗言,走的很安详。”
死亡不是安详的,郁瑟问:“爷爷当初推行科拓米是为了什么?”
宋清沉默几秒,在模棱两可之间选择回答道:“郁部长没有私心,他为联邦的健康做出了卓越无私的奉献,我想现在这个结果郁部长早已料到,他是我们联邦官员值得学习和敬重的榜样。”
“可是科拓米不是……”
宋清低声说:“没有更好的药物了,郁部长已经尽力了。”
就像当初为了更多人的健康他颁布了臭名昭著的禁止罢工法案,在联邦占据五分之二人口的Alpha和OMEGA陷入基因的枷锁时,为了大多数的人的利益,郁林风还是选择推行了不惜一切代价推行科拓米。
最开始在他成为挥斥方遒的内阁大臣时,郁林风只是一个地方的办公室文员,在寒冷的街道里清理过积雪,跟着去拜访过贫困家庭,他见过太多,在利益面前学会最大程度的满足大多数人。
他是联邦史的高材生,在政治学院和政坛上摸爬滚打数十年,他学习到的知识告诉他早晚有一天你郁林风也会因为别人的利益被淘汰,改革是联邦延续辉煌的第一步,同时也是政治家走向灭亡的第一步。
郁林风早已明了,但他不在乎。
郁瑟听懂了,她在这一刻终于明白为什么原主会留在国内。
爷爷未完成的遗愿,痛苦的病人,还有无望的爱人,如果郁瑟心想,如果我不回去你会怪我吗?
如果二十六岁的你回来,看到自己一事无成会痛苦吗?我把你的生活搞得一团糟了吗?还是说它本来就是如此。
郁瑟最后问,声音茫然:“小叔,我会成为很厉害的研究院吗?”
我会成功吗?在二十六岁之前。
宋清敏锐地察觉到什么,劝道:“想继续生物研究吗,郁瑟,让自己快乐,做你想做的,你不做的事情会有其他人去做,你只需要让自己快乐。 ”
郁瑟轻嗯了一声,可是心中回国的念头却如雨后春笋般日日攀升。
选择那条路是很痛苦,可是如果注定痛苦,那就让我在痛苦结束一切。
一月份学校的课程结束,那天晚上郁瑟又做了一个梦。
是外公。
他太老了,手背上有深褐色的斑点,脸上很多皱纹,皮肤松弛,他在路口张望着,大概是在等会谁回来。
郁瑟立马落泪,她奔跑着走过去,但没能有任何实质性的接触,外公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他虚虚地拉着谁的手,手指之间形成一个空隙,郁瑟把自己的手放进去。
跟着外公走到的却是一处灵堂,郁瑟猛然一震,墙壁上挂着日历,那是十年之后。
郁瑟懵了,她不能自已地哭喊着试图和外公握手,她询问外公我是不是再也见不到你了,外公没说话,他把郁瑟带进灵堂,然后走进去。
在白色和花圈之间,只有黑色的日历最显眼。
郁瑟茫然转身,转身之后场景立马出现了变化,灰色的房间,穿着水蓝色的原主,她在日记本上写着什么,郁瑟走过去她,可是刚好,这个时候原主却起身,那是一张和郁瑟一模一样的脸。
眼镜很大,很瘦,下巴尖细。
郁瑟后退了一步,但原主却消失在原地,取之而代是穿着同样衣服的郁瑟,她坐下,然后情不自禁地拿起笔。
在桌上有一部手机,郁瑟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那是她联系系统的手机。
日记本上的字在快速地消失,郁瑟赶紧低头去看。
“我愿意就这样消失,宁愿回去.......”
“他送我一束花,性甘,味苦,重瓣,叶片尖细有棱。”
等日记本上所有的字都消失之后,郁瑟拿起手机,相同的时间,但没有前期任务系统成功的标志,这不是她的手机。
在页面上只有一个进度99%的“配角提升计划”
郁瑟点开,手机页面弹出一项介绍:“——任务成功你将脱离剧情,获得完成奖励。”
什么意思,这是原主的手机吗?
郁瑟紧张的不安地点开,但是就当她点击屏幕的时候,上方的进度条突然从99%跳到了百分百。
然后屏幕上探出一句“恭喜宿主获得全部剧情,请查看。”
陈旧的枷锁忽然转动,郁瑟想起了很多往事,像是属于她但又很陌生。
郁瑟坐在桌前,阅读这原主的过去,好比翻开一本早就知道结局的故事书,遗憾远大于好奇。
那些解释不了的事情此刻也有原因了。
她揣测许久,但真到知道的时候才知道这是一个很简单的故事,几个词语就能全部概括。
单方面相识,爱大于恨,一时兴趣和分道扬镳。
在父母订婚前原主就认识池欲,但池欲并不记得她,游乐场的那一晚是池欲的好心,后来他们在一起也是利益的交换。
池欲对她有兴趣,而郁瑟也需要他的保护,后来家里知道了他们的事情,池欲就和她分开了。
故事并没有到这里结束,正如现在郁瑟面临的抉择一样,在几重压力下,原主选择了接着从事腺体研究工作。
很巧,她的导师是周干。
周干那个时候是特殊身份,他因为研究违规的罪名被判了刑期,后来被特别保释在外面进行接着进行科研工作。
郁瑟选择导师这件事也在家里引起过波澜,不过因为她早就和池欲分手了,也很少回家,所以也没人管她。
两人再次见面是在新药物研制结束之后,郁瑟向郁明传达了自己想结婚的念头,但联系她的人是池欲。
他们几年没见面,池欲的嗓音有点沙哑,问她结婚对象是谁。
郁瑟说:“爸爸朋友的儿子。”
“在做什么工作。”
“飞行教练。”
“你喜欢他?”
郁瑟停了一秒说:“嗯。”
电话那头池欲也静了几秒,随即说道:“行,婚礼我来帮你办。”
随即挂点电话,后面的故事和郁瑟从系统和梦里知道的差不多,郁瑟和一个beta结婚,唯一疑惑的是所有的记忆在二十六岁那年就戛然而止。
二十六岁那年的五月十九,恰好是郁瑟办婚礼的那一天,也正是系统给她规定的离开的时间。
冥冥之中,似乎注定着什么。
梦醒之后,郁瑟开始为回国做准备。
她打算提前写了几篇论文,但因为太多知识点的欠缺,郁瑟不得不终日奔走在实验室和图书馆之间。幸好学校里有位教授很欣赏郁瑟这种跨学科的勇气,不辞辛苦地指导她的论文。
时间紧张,郁瑟的打算是在假期结束前回国,因此论文除了一篇真正涉及到了腺体研究,其他几篇都是人文社科一类的。
开学第一周,论文被刊物接收,郁瑟准备回国。
把之前他在餐桌上提出的那两个问题的答案发给他,论述清晰明了,发过去的当天周干就回消息了:“很好,参加我的团队吗?”
郁瑟说好,但还需要老师的帮助。
周干困惑不解地问:“什么帮助,你尽管说,你爷爷是我多年好友,你有困难我自然愿意帮忙。”
郁瑟顿了几秒讲:“我可能会特别保释。”
周干愣住:“你犯罪了”
郁瑟“嗯”了一声,周干问:“犯了什么事情”
郁瑟张张嘴,她隐瞒了这个秘密这么久,到了需要说出口的时候似乎也并不难,郁瑟说:“我违规拿了诱导试剂。”
“哦,”周干没当一回事,在他眼里这是小事,连坐牢都没必要去,他说道:“哦这些事不要紧,你不必在意,你在什么地方上大学,回来直接来我的研究所,我给你安排工作。”
“不是的,”郁瑟轻轻呼了一口气,又说:“诱导试剂用在了池欲身上,之前我认识他。”
“啊,”周干怔愣,他静了几瞬,正色道:“池欲知道这件事吗?”
“他知道,但不知道我回国了,”郁瑟没说完,讲:“老师,您能先别说出去吗,他知道之后不会放过我。”
“这个,”周干应声,他迟疑着拿不定主意, :“我看你先别着急做决定——”
话还没说话像是想起来什么又一转态度:“好好,你什么时候回来,需要老师给你找律师吗?你保释最好提前准备论文充当成果,我会联系研究所准备保释资料……一定要回来加入我们的团队!”
郁瑟点头,说了声好。
三月末郁瑟结束国外的学习回国,来审判案件的是两位资深法官,充分考虑了郁瑟的年纪的身份,对案件做出了不公开审理的决定。
此外郁瑟找的律师翻遍了法律条款,终于在《联邦omega保护法》中翻到了这件事应该由检方提起公诉,在刑期结束后告知当事人,以免在过程中对当事人造成二次心理伤害。
这条法律最初是针对alpha的,只要是防止被意外标记和伤害的omega因为生理本能对这些罪犯产生同情而不忍责罚。
但因为法律上并未详细规定该细则只适用于alpha ,法院在律师的据理力争之下也同意了郁瑟的申请。
法官对郁瑟说:“鉴于你的自首情节,我们会酌情量刑。”
另外一位说:“我们将严肃考虑您是否有行贿情节。”
最后量刑结果出来,一年三个月的刑期。
周干很快托联邦研究所进行特殊保释,在外服刑并不轻松,法院规定了郁瑟行动范围,并需要她在规定的时间内上报自己的情况。
同时郁瑟必须佩戴电子脚铐,上面装有定位,一点服刑人员越过可行动范围脚铐就会自动上报给监狱。
郁瑟的行动范围很小,局限在研究所附近,但这对她来说也够用了。
郁瑟更担心是她的工作,周干和其他人都说她很有天赋,但郁瑟很难觉得自己有什么天赋,她越学越觉得自己需要了解的东西很多,因此越发不安。
急迫感和恐慌远大于研究时获得的喜悦,郁瑟很少觉得快乐,她很少睡觉,用勤奋补足天赋上的欠缺,别的小组最多进行三组实验,而郁瑟可把这个次数翻倍。
她每天会看新闻,接收稀少的外界消息,不过因为身份的特殊她很少和别人交谈实验外的事情,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郁瑟不知道池欲的消息,周干也同样也不清楚,他早就和家里断了联系,联系池欲的消息发出去就石沉大海。
两人都不过问对方在池欲的生活中扮演的角色,彼此有点心知肚明的感觉。
刑期的最后一年,郁瑟在成百上千组的实验中敲定了某种酚类物质可能对腺体有较大的作用。
此外她在腺体工作机制的研究中发现了一种隐秘的蛋白分子在转运和接受药物的过程起到了重大的作用。
这两点可以确定前行计划研发的科拓米在一定程度上对腺体是有积极作用的,但关于这方面郁瑟只写了一个简短的备忘录。
刑期结束的那天郁瑟回到监狱,工作人员办完手续给她解开脚铐,她跟郁瑟说你自由了,恭喜。
郁瑟笑了笑,说谢谢。
郁瑟在街上逛了一圈,不知道要做什么。
研究所所在的地方的是个陌生的城市,白天阳光很充足,行道树的树叶宽大茂盛,这里很少下雨,据说离研究所五公里外有个广场,每年跨年的时候都很热闹,去年还放了烟花气球。
郁瑟走了一会也没买什么东西,她打车回研究所收拾东西——下周是池雅的订婚,郁瑟准备回去。
郁瑟从研究所做高铁到京城,路过苏城,两旁的风景飞速略过,有那么几秒,郁瑟觉得一切好像都还是从前。
五月十五号,池欲被池雅从公司里叫回家,让他好歹试试礼服合不合身。
池欲昨天刚忙完一个合同,回到家困得不行,斜倚在沙发上懒散地问:“到底叫我什么事”
衣服都是订做的,百分百合身,池雅叫他回来自然也不可能是为了这点小事。
池雅手往他额头上一伸,一片滚烫,立马动了火气:“你易感期快到了你不知道”
池欲哦了一声,不以为然:“没事,习惯了。”
“宋清呢,这个时候他怎么不在”
“有个项目考察,刚好他出差,就让他去了。”
池雅冷哼了一声:“我怎么就不明白了,每次你易感期他都正好有事”
池欲摁了摁眉心,说道:“巧合吧,你没事我回公司了。”
池雅说道:“你苏阿姨今天从国外回来,晚上要我叫上你一起去吃顿饭,还能去吗?”
“能去,”池欲起身:“我先回房间,晚上叫我。”
晚上七点。
池欲睡了一个多小时,又去公司开了个会,到晚上还是困。
苏阿姨是池雅多年的好友,一直定居在国外,这次特意为了池雅的婚礼才回来的。
餐桌上苏阿姨一直说池欲人帅做事也成熟,实在难得,又谈起他的婚事,池欲实在没耐心听,找了个借口出门去露台抽烟。
池欲的腺体上传来轻微的肿胀感,他点了根烟,一边抽烟一边看着下面的车辆经过。
池雅订的餐厅在市中心,露台对面是个大型商场,商场门口人来人往,不断有车辆经过,汽笛声,人群声混在一起喧闹无比。
突然,池欲的目光定住了。
商场门口站着一个穿着灰色短袖的女生,中长发,戴着口罩,看着背很薄。
池欲全身的血液霎时倒流,抵在唇边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大脑深处宛如有烟花炸开,一瞬间,他似乎什么也听不到,视线里只剩下一抹灰色。
池欲烟都没灭,推门就往外跑,撞到谁也不管,匆匆一句道谢就往前跑。
但到了楼下,商场门口却再也没那抹身影,他茫然地在原地转了几圈,却仍然没有找到刚才的人影,好像一切都是他刚才的错觉。
路过的行人用困惑地目光打量着这个衣着考究,神情落魄的男子,过了几分钟池欲慢慢冷静下来,又往回走。
他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从怨恨到接受,每次午夜惊醒池欲都有一种郁瑟来过的错觉。
池欲不紧不慢地走回包间,池雅在走廊上等他问:“你刚才去哪了,弄出这么大动静?”
“没去哪,”池欲说:“去楼下看看。”
“是吗?” 池雅不信,问道:“池欲,你和我说实话,你是不是还盼着郁瑟回来”
池欲脚步一顿,没立即回答,像是仔细想才能回想起来这人是谁,他微扬嘴角:“没,早忘了。”
到订婚宴的前两个小时池欲才赶到,换了西装在宴会厅里一边陪客人一边等着走过场。
这次订婚宴池雅邀请了京城大部分主要的官员和企业家,宴会厅里交谈声不绝于耳,再加上玻璃杯碟碰撞时清脆的“咔嚓”声,斛光交错,热闹非凡。池欲同几桌客人碰了杯,那几桌全是做生意的,灌起酒丝毫不含糊,宋清替他挡了几杯也无济于事,人主要就是冲着池欲来的,还是池欲挨个喝了一遍才脱身。
这边一敬酒,那边里面就有人等着,今天的场合池欲不好拒绝,连连举杯,因此等到了他上台的时候池欲已经有点醉意了
司仪宣读了一句话, 池欲恰好没听清了, 但四周的宾客安静下来了,周遭只听得见乐团雀跃的钢琴声在室内流转, 约莫是一句很重要的话。
池欲等了一会司仪没有进一步的动作,池欲的目光扫过池雅,注意到她挽着郁明的手臂,嘴唇紧抿,似乎很紧张。
而司仪和宾客都在看着从后台通向会场的花拱门,像是在等人。
这个环节池欲事先不知道,但他突然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
久等没人来, 底下有窃窃私语声, 宋清便起身朝后台走去。
大概过了十多分钟,一抹粉色身影出现在花拱门的尽头, 合身精致的粉色吊带裙,头发被妥帖地挽成一个发髻,碎发微散,珍珠发饰衬得她脸庞恬静无比。
比大脑更快反应的是池欲猛烈跳动的心脏,一下比一下激烈,似乎即将要蹦出他的胸膛。
池欲身体蓦然绷紧,极力克制着自己,他紧紧地盯着那抹身影一步步朝他走来,整个世界里只剩下她的身影,舒缓的钢琴曲悠扬动听,郁瑟伸手,还是以往甜蜜的嗓音,说:“哥哥,好久不见。”
池欲回握住她的手,握得非常用力,他仔细打量着郁瑟,目光森寒,回应道:“是好久不见,在外面过得好吗?”
郁瑟甚至没试图抽手,毫无波澜地回复:“很好,谢谢哥哥关心。”
她越这样叫池欲的神色越冷,他没有半点松手的意思,司仪还以为是两个人叙旧忘记了,赶紧控场提醒道:“池女士和郁先生在家人的支持和陪伴下情定三生,接下来有请我们两位交换订婚戒指。”
池欲才终于松手,他往前走,郁瑟跟在他身后。
下了台,郁瑟和他坐在一桌,宋清提前从赵锦那里知道今天郁瑟会过来,动作之间少了几分诧异,特意让池欲和她隔开一个座位。
但他刚想让位,池欲一把拉着郁瑟坐下:“你就坐在这里。”
订婚宴上一部分来宾是知道郁明有个女儿,但属于只闻其名不见其人,这次郁瑟刚一露面,就有人借着敬酒的机会和池欲这位名义上的继妹打好关系。
来的池欲之前的一位生意伙伴,约莫也有讨好池欲的想法,没聊两句就笑着给池欲敬酒:“您们兄妹二人感情真好,天生的一家人。”
也不知道哪里看出来的。
池欲倒是应了这句生意场的鬼话,他语焉不详,说道:“嗯,感情特别好,这几年没见她。”
那人一见池欲应声,以为自己讨着池欲欢心了,也从一些别人七嘴八舌说的杂闻中得知郁瑟之前去国外学习了,连忙讲:“去国外学习嘛,都是这样,妹妹也不是故意的,是不是妹妹?”
郁瑟牵强地扯出一个微笑。
她的手很疼,手上一片红肿。
池欲会生气,郁瑟早就知道,她对此也有准备,反正原主之前在池雅订婚之后和池欲的关系也不算太好,最惨不过是像原主当初那样被忽视,然后偶尔被教训一次,因此现下也只是轻声符合,礼貌的一声:“嗯。”
池欲猛然把酒杯往桌上一放,冷不丁“砰”的一声。
这桌上坐的都是亲属,除了宋清也没人知道俩人之间的关系,听到这一声不明所以地询问一句,池欲面不改色,顶着众人的目光讲:“手滑了。”
宋清起身替他倒酒,酒液澄澈,然后再递给他,声音轻柔,说:“当心点。”
刚才来敬酒的人也没当一回事,继续往雷点上使劲讨好,说:“您妹妹真是才貌双全,这么优秀在大学肯定有很多人追吧?有没有挑个好的谈谈,就当是学习之余的放松了。”
池欲勾起嘴角笑了一下。
桌上没人接话,宋清也没讲话,那人大概是真不会看脸色,估计是觉得池欲这个笑是在认可他的话,再次说道:“你看,你哥哥也这样觉得,真好一家人,大学有没有遇见喜欢的人,没有叔叔给你介绍几个,保证优秀!”
后两句是问郁瑟的。
郁瑟点点头,说:“有,不用了,谢谢叔叔。”
宋清的手一停。
那人和郁瑟聊了几句,最后回归正题,跟池欲说:“池总,我敬你一杯!”
池欲没举杯,不仅没举杯,还视若罔闻。
他比三年前变得太多了,眉目冷峻,五官俊美,身上压迫感十足,不笑的时候更是如此。
那人被他晾着,神色有几分难堪,宋清出来打圆场,举起杯说道:“池总刚才喝了不少酒,这杯我替,陈总别介意。”
陈总当然不敢介意,连忙把这杯酒喝了,赶紧溜了。
这桌上还有池欲的祖母,看看郁瑟,问:“什么时候回来的,听你爸说联系不到你?”
郁瑟搬出之前的说辞,讲道:“最近才回来,出国是爷爷安排的,怕爸爸担心,就没有告诉他。”
一提到郁林风桌上又静了片刻,郁家父子俩早就可以说是断绝关系了,郁林风不承认自己有这个儿子,郁明也从来不提。
祖母闻言颔首:“你爷爷的安排自然是妥帖的,在哪里读书,接下里是打算回国念书还是接着在国外,让你这位哥哥,”她指指宋清:“让他安排,好好的读书。”
郁瑟没有多说什么,她点点头,祖母又问:“回家了就干脆在家里住,你一个人住在外面不安全。”
郁瑟道谢,但说:“不用了,我在外面租了房子,离这里不远,房租还没过期,等租期结束再搬。”
祖母倒也没多说:“也好,多回家。”
台上结束,郁明应付一圈过来坐在郁瑟左手边。
池雅还是老话题,问郁瑟在国外学习怎么样,回来之后还打算回国外读书吗?
郁瑟按照刚才的回答又回复了一遍,然后池雅问她要不要回家住,她没像祖母邀请郁瑟,说道:“你要是想回来住,就在家里挑个房间。”
郁瑟摇头:“在外面租好房子了,接下来可能要去别的地方读书,就不麻烦了阿姨了。”
“哦,还是要走?”
“嗯,”郁瑟说:“想去别的地方上大学。”
“我还说呢,你要是留下来可以和池欲一起上学,他现在在读京大的硕士,可惜了。”
郁瑟说:“那很不错。”
别的什么也不说。
桌上有另外一个家长讲:“也不要走太远,还是和家人待在一起好,读不读书的,没什么要紧的,你看,你哥哥订婚,你都没赶上。”
郁瑟适当的露出一个惊讶地表情,她祝福道:“恭喜,礼物我随后补上。”
还有人要说话,池欲不耐烦地讲:“行了,我不在乎。”
宋清便识趣地应付了几句,把话题引到无关的事情上,他目光略过池欲,很轻易地就发现了池欲的手正紧紧地扣着桌沿,似乎在极力克制着什么。
订婚快结束时,郁明可能是良心发现,也可能是想到池欲和郁瑟之前的事情有心要提醒郁瑟,叫她出来谈话。
郁瑟跟着他到走廊上,外面天已经黑了,墨色天空下霓虹灯闪烁,城市灯火通明,路灯犹如长龙般蔓延到远处。
郁明的风格直接很多,他讲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直入正题:“既然你回来,就把池欲当你哥哥,也不要不好意思,过去的事就过去了。”
郁瑟在心里想了一下,说道:“好。”
“他现在已经和宋清订婚了,你也不要有心理负担,过去的事情怪不了你,现在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就行。”
郁瑟又嗯了一声。
她没什么要和郁明说的,郁明大概也能感觉出来郁瑟的冷淡,三年不联系,就算是再亲近的父女也会疏远,更何况郁瑟一开始就和郁明不亲近。
郁明略显尴尬说:“行,那先这样,你这几天住外面也行。”
他没提郁林风的事情,郁瑟也不和他转弯子,问:“爷爷的墓地在哪,我想去看看。”
郁明更尴尬了,他咕哝几句,伸手拍拍郁瑟的肩膀:“别问这么多,以后好好生活。”
郁瑟愣了一下,她猜到了,问:“你不知道在哪吗?”
郁明压根不在乎郁林风,他们父子二人从年轻时关系就不好,郁明出生的时候郁林风正忙着政务和升迁,郁明则留在苏城由母亲照顾,后来郁瑟的祖母去世,郁林风就给郁明找了一个寄宿制的学校,直到郁明大学了才和郁林风见几次面。
原主那次也是这样,郁林风去世之后郁明从来没去祭奠过一次,连火化当天也是郁瑟独自去的京城。
她这样一问,郁明终究还是要脸,不好直接说自己不知道,讲道:“过几天我去问问,你放心,你爷爷那边有他的老部下安排着,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郁瑟应声,目光虚虚地略过郁明看向远处,没再多说什么。
郁明说:“进去一起拍个照?今天日子特殊,做个纪念。”
郁瑟拒绝,她退后一步说:“我要回去了,就不去了。”
刚才那两句话着实问地郁明太尴尬,他见状也不好意思再劝,久违地顺着郁瑟的意思说:“好好,那你先回去。”
郁瑟要回去把衣服换了,她从偏门进去大厅,刚进去,猝不及防撞上一个人,郁瑟急忙说对不起:“不好意思,我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