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成熟时by雨后红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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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杭仰起脸看他,忍不住想骂:“你脑子没事吧?你的表我没看见,你要不信,就报警吧!”
许柏安朝她逼近,玩笑的话说得发誓一样认真:“等不到警察把你绳之以法,所以我亲自来逮。”
“……你可真闲。”把溜溜梅当饭吃了吧。
她说完要走,许柏安故意先她一步踏进院子。
温杭呆愣愣看他,跟上去:“你干嘛去。”
他回头,唇角下耷:“这地方只有你一个人能来?我也来度假的,不行?”
到前台找了老板,房源紧缺,许柏安匆匆就来了,没预订,肯定订不到房。
沟通过无果,他看眼一旁的温杭,语气难得放轻:“收留我?”
温杭别过头,“我管你。”
许柏安没走,一路跟着她回房间,目光漫不经心地在她身上移动,她穿了身民族服装,身形纤秾合度,耳饰随步调铃铛响,繁复绣纹的裙摆蹁跹轻晃,很漂亮,但在夜里碍眼,让人想撕开,去看她通体的白。
温杭走得太急,鹅卵石略滑,刚踉跄一步,许柏安立刻上前把人拉稳:“走那么快干嘛?”
呼吸交错,他的唇轻轻碰过她鬓角,嗅到一缕清橙的香,喉咙滚了滚问:“今天沟到仔了吗?”
温杭错开眼,眉梢一挑,从兜里翻出手机,点开私人微信,找到后扬起手机给他看。
密密麻麻的联系人挤在一个名为‘搭讪’的标签里,她有些烦恼说:“有点多啊,你指哪个?”表情像个渣女。
“……”
许柏安攥住她抬高的腕骨,有点恼:“你怎么能随随便便就给别人微信。”
“为什么不能,”她掰开他的手,皱眉:“我又没给你微信,你气什么?”
“我气什么你不知道,”许柏安垂眸看她,语气不快:“你稍微有点安全意识,好不好?”
温杭是懂气人的,脑袋一歪:“我这里面只是搭讪对象,又不是约炮对象,哪里不安全了。”
“……”
他下颌沉着,凉飕飕:“你最好别加些乱七八糟的野男人,我不是说了,你要约可以找我。”
“你以为全世界就你行?”
温杭无语,不理睬他,自顾往前走,找到房间,许柏安还跟着。
她开门,又挡在门口看他:“我都到了,你还不走?”
许柏安理直气壮:“我没地方去。”
温杭挑眉:“所以呢?”
他面不改色:“一起睡。”
“……”温杭瞪他:“你这是性骚扰。”
“又不是没睡过,静态的睡也不行?”他问。
温杭:“不行!”
没等说完,毫不留情地关了门。
温杭把买来的东西搁上桌,从衣柜里拿条睡裙去洗澡。
出来的时候不放心,去拉房间内的窗帘往外看,外面许柏安坐在台阶上玩手机,旁边是老板养的那条松狮犬,一人一狗并排坐。
不是,他还真打算在外面坐一夜吗?
视线又停在他单薄的大衣上,晚上的温度较低,风一吹,许柏安打了个喷嚏。
温杭心里两个小人打架,坐了好一会,最后还是开了门,对外面的人喊:“你要不要滚进来。”
第60章 桑格花
许柏安进去的时候, 温杭正打电话要毯子,民宿的老板娘早前说过,怕冷可以多要条毯子。
许柏安看了眼, 没管, 直接进浴室冲凉, 他来得匆急, 背包里只放了一套换洗衣物。
等他出来,地上的毯子已经铺好。
他站在灯光下笔直挺拔, 鬓发半湿, 一手叉腰看着地面, “什么意思?”
温杭指了指毯子:“你睡地上。”
“我不要。”他作势要上床。
温杭吓一跳,伸出脚踢他,却被反攥住脚跟,她挣了挣,语气不悦提醒:“你搞清楚了,这是我的房间。”
她的脚白皙纤细,涂着裸色的脚趾反透着光, 在灯光下有些性感。
他握得紧, 低头吻了吻踝根处, “是你放我进来的。”
触感温热,掠过酥软。
温杭小腿肚都软了下, 没想过他会亲自己的脚,震惊:“你是变态吗?”
又胡乱踢在他身上:“我让你滚进来,怎么没见你用滚的?”
许柏安眼神微沉:“我没睡过地上,我只睡床。”
温杭冷笑, “有得睡就不错了,你还好意思挑, 我可没说让你睡床。”
“没关系,”他打量了眼床身,轻飘飘:“大小刚好,够一起睡。”
“不行,”温杭又挣了下,觉得自己还是有底线的,强调:“我有男朋友的。”
“哦,你都能自己出来度假了,”许柏安盯着她,语气挑衅:“我还以为你男朋友早死了呢。”
“……”温杭发火:“许柏安!”他说话刻薄,但还是第一次这样差到没边。
温杭声音微恼:“你别以为我没脾气,安分点,否则就给我滚出去。”
“你是没脾气。”
他淡淡扯了下唇,松开手,坐到铺好的地铺里:“有的全对我发了。”
没再闹,关了灯各自躺下。
温杭阖着眼没睡着,多翻了两个身,底下传来许柏安的声音:“别翻了,又睡不着?”
温杭不回答,侧躺着,眼睛睁开一条缝,看地上的人,高耸鼻梁在黑暗中尤其显眼。
他倏忽也睁眼,逮到她偷窥的视线,眸色晦暝:“要不要我,上去睡?”
温杭心跳快了一拍,却很坚定,翻回身:“不要。”
睡了一夜,温杭第二天醒来许柏安不在房间里。
进了洗手间,镜子上许柏安贴了张便利贴。
「我出去一下,晚点回来,别乱跑。」
温杭可不管他说什么,撕下来丢进垃圾桶,洗漱完出去,松狮小白依旧在院子里冲她摇尾巴。
外面的太阳暖烘烘的,她到对面的餐厅吃了碗米线,一个红铜的锅端上来,里面有酸腌菜,肉沫,蔬菜,高汤煮得米线入味。
温杭吃完人也冒点细汗,拿手机看XHS上面的攻略,今天按照之前做的计划要去下一个景点。
今天天气好,街上行人也比之前多,都是两两结伴,温杭偶尔会多看两眼,但她有很多次独自的经历,并不觉得孤单。
路过小摊上,摊主穿着藏族服饰,用不太流利的普通话招揽客人,温杭挑了些钩织和手绳,里面有五彩桑格花的样式,双股彩色绳一层层交错,做工很精细,她买下来,别在自己的腰带上做饰品。
摊主的小孩嘴馋,盯着她手里刚买的牛轧糖,眼睛直发亮。
温杭微弯腰问:“想吃这个?”
小男孩点点头,又看眼大人摇摇头,温杭拿出一袋塞到手里,轻声细语:“姐姐吃不完,你帮我吃一些好吗?”
摊主跟她道谢,小男孩才双手接过去,很有礼貌。
温杭揉了揉他的头,拿好东西离开,走到半道,小男孩追了上来。
他手里抓着一朵樱红色的花,渐变色但有点焉巴巴,红着脸蛋说:“姐姐,送给你的。”
温杭不认识花的品种,道了谢问:“这是哪来的?”
小男孩指了一个方向:“前面的村里,有好多桑格花。”
又听见路人要去旁边一个小村采风,比起玩,温杭更喜欢看风景,临时改道,去了她们口中的小村。
是个生态园,抬头是蓝天白云,下面是桑格花海。
老板说,每年都种许多的花,今年天气暖,桑格花难得也开了。
旁边有供人休息的圆桌,有人在写生,也有人在野餐。
她在花海中坐了会,拍了几张照片,看眼时间得准备回去了,刚站起来,有个小伙子走了过来,手里捏着一张稿纸。
“你好,”他笑容阳光,看上去年纪还小,应该是学生。
“这是我画的,送给你。”
是一张素描,她在花海里拖着腮发呆,两缕头发飘在半空中,衬得面容寡淡,眸子发软。
画风细腻,笔触比她本人还更温柔些,温杭呆怔了下,“这也太好看了,谢谢。”
小伙子腼腆挠挠头,“你长得也很好看。”
“谢谢。”温杭又道了声,瞥过去,他的桌面上有个二维码,应该是学生出来摆摊赚外快的,“我太喜欢了,我付你钱吧。”
“不用,”他掏出手机问:“能加一个微信吗?”
温杭看出意图,还是走到摊位上扫码付了款,又说明情况:“我是来这里旅游的,很快就走了。”
男孩微微错愕,但还是想加,试探性伸出手机。
温杭笑了下,刚点开手机。
肩膀上一条手臂凭空压来,沉甸甸的,许柏安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她身后。
他装腔作势地清了清嗓:“找你不到,跑哪去了?”
身量高,眉眼锐利,声音也不悦。
气场慑人,男孩咽了咽嗓,忙说:“不好意思,我先走了。”
转眼就走了,温杭看他:“你什么态度?”
温杭觉得许柏安不礼貌,男孩刚还想送画给她。
许柏安冷着脸:“他想撬墙角,抢我的人,我还得对他礼貌?”
温杭抬眼,忍不住剜他:“谁抢谁啊,你讲道理,你才是小三!”
“所以呢?”刚才对着别的男人和颜悦色,对他就凶神恶煞?
许柏安搭她肩的手顺势捏了捏她鼓鼓的脸颊,皮笑肉不笑:“你是想找个小四?”
温杭勾了勾唇,“我博爱,到时候小五小六小七,我一周换一个。”
“……”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她突然想起来。
许柏安抽走她手上的画看,“你发了朋友圈。”
温杭有疑惑,“就发的桑格花的,你也能定位到?”
许柏安视线从画移动到她脸上,对比着相似度:“这个季节桑格花不常有。”
温杭点点头,看向那片花海,目光虚虚的:“那我运气还挺好的。”
他倏忽笑了下,去牵她的手:“是我运气好。”
温杭被他拉着往前走,一时间没反抗,大概是氛围太好,两个人都没说话,在花海中走了一圈,头顶上通红一片的火烧云蔓延到天际。
灿金色的余晖也染在他们眉眼上,许柏安垂眼看她:“温杭,我得回去了。”
温杭点头:“嗯。”
他牵着她的手,轻捏了捏手背,低声警告:“不要找小五,知道吗?”
“……”温杭懒得理他。
许柏安突然停下脚步,盯着她。
她身上沾着余晖的颜色,身后是花海,胜过鲜花着锦。
他听见浮震的心跳声,低头问:“我想你的时候,可以来找你吗?”
温杭抬眸一怔,没说话,在他幽深的眼眸里看见陷入不明情绪的自己。
下一秒,他俯身,干燥温热的唇印在她眉心上,声音轻懒:“我听见了。”
送走许柏安,温杭在小院里住快半个月。
后面几天也不出门了,坐在小院的秋千架上喝茶,感受岁月静好,但突然电话被打爆。
某个系统同步数据出错,运维组拿不定主意,只能找她来,做她们这行的,笔记本电脑是随身带的,她当场就掏出笔记本电脑工作。
事情棘手,她还是退了房回去,开了会,两天时间敲定程序升级,忙完后,昆分还在实行居家办公。
刚整理完数据,还没阖上电脑,邮箱里弹出一封公事邮件,来自总部。
温杭一只手按着酸疼的颈,另一只去滑动鼠标。
邮件标题写着:关于开展易速宝项目的通知。
内容是立项书和计划。
百航决定今年进攻该行业市场,温杭是这个项目的发起人,任为项目主负责人。
她有些发懵,先前一点消息也没有,突然就来了通知,赶紧上线去问刘嘉。
刘嘉今年升了主管,总部的消息多少知道一些。
刘嘉:「你不知道吗?评审的资料还是许柏安亲自递上去的。」
温杭:「他什么意思?」
刘嘉:「你也别想太多,市场对这类系统的需求越来越高,你不知道吧,有几家小公司在风口时抢先上线,现在混得风生水起,百航肯定提上日程了。」
温杭:「错失先机,用户有操作习惯,做出来也不一定能占市场。」
有难度,要不要接下她需要思考。
刘嘉:「所以找你来做啊,你是第一批发起人,做好了昆分今年的业绩稳了。」
机遇与风险永远并存,她可以选择四平八稳渡过,但这个时代,机会是压缩的,温杭心里有跟根弹起拉扯的橡皮筋,不明极限。
她考虑了一晚上,第二天资料转发到群里,跟团队开视频会议,把好坏都说清,让大家按照意愿报名,如果赞成票数够组建整个项目开展,她就接下。
决定是在一周后做下的,何思慧把报名名单发来时,温杭迟迟不敢看。
心里还是跃跃欲试,与其说挑战,不如说弥补遗憾,是不是人总有一些‘从哪里摔倒就从哪里爬起来’的孤勇。
名单打开,发现昆分团队所有人都报上了名。
程宗在群里说,“我们相信温总的眼光,你说干我们就干!”
大晚上所有人都冒出来,什么话都聊,说一开始如何不看好她,又说两年前昆分是怎么在唏嘘一片中冲出来的,接着大家疯狂刷屏那句‘你说干我们就干!’。
明明这两年,眼泪已经成了绝版记忆,但被支持的感觉太好,温杭盯着电脑屏幕流鼻涕擦眼泪。
她回了邮件,用大半个月的时间了解,调研市场需求。
三月中旬时,带着何思慧和程宗回总部开会,飞机落地时,是何静诗来接的机。
何静诗小跑过来跟她拥抱,没个轻重地拍她的肩,眼睛有点红,“多久了,还知道回来啊你。”
温杭抱住她,任她出气:“这不是没办法嘛,得回来开会。”
又手忙脚乱抽纸巾替她擦眼泪:“别哭了,妆掉了。”
何静诗噗嗤一声,她今天可没化妆:“皇帝的新妆吗?”
往外走,温杭回头看,何静诗身后跟着个高大身影,像保镖一样的气势,但长相俊俏。
温杭问:“这谁啊?”
何静诗慢半拍,脸上有些不太习惯,男人重重清了清嗓。
她走过去挽他手臂,介绍说:“我老公。”
“……!”
温杭吓死了都, 瞠目结舌:“你逗我的吧?”
上个月还在吹单身万岁,转眼就把自己嫁了?广州的天都没她变得快。
“真的,”何静诗掏出手机, 给她看自己红本本的照片, 日期新鲜出炉, 没领多久。
温杭瞥了眼男人, 站姿笔直,长得不赖。
她指指何静诗脑门, 压低声说:“你上哪找的对象, 没被骗婚吧。”
“怎么可能, ”何静诗挽她胳膊,比她更小声说:“我骗他还差不多。”
“……”
正说着,远远看见张浩,他也来接机。
何思慧立刻走过去,瞪他一眼:“你怎么来了!”
张浩挠挠头,接过何思慧的行李箱:“这不是着急见你吗?”
他看见温杭打招呼:“好久不见,现在该叫温总了?”
都是熟人, 温杭笑了下:“你什么时候那么客气了?”
何思慧舔了舔唇, 不太好意思说:“温杭姐, 一直没跟你说,其实我们在谈恋爱。”
温杭早看出来了, “知道,给你假期,周三开会到就行,其他时间你随意安排。”
何思慧眼睛微亮:“我可当真了。”
温杭点头莞尔:“真的, 好好拍个拖,手机别关机就行。”
在机场道别, 温杭订了酒店,何静诗抛下纪扬,晚上陪温杭去住酒店。
纪扬送他们到酒店,何静诗拉开车门下去,临走前不忘敲车窗跟他说声谢谢,对方也点头,回句不客气,相处模式礼貌得不像夫妻。
一进去,两个人坐在地上聊天,温杭靠在何静诗肩上玩手机。
何静诗捏她脸:“你这次要呆多久。”
“半个月吧,看工作进度。”主要到总部开会,昆分现在是自由办公模式,在哪都一样。
刚说完,叫的烧烤和啤酒到了,温杭爬起来下去拿外卖,何静诗不减肥了,两个人敞开了肚子吃。
温杭被辣得脸颊通红,她连菠萝啤都不喝,改喝可乐。
何静诗纳闷:“不喝酒吗?你以前很能喝的。”
温杭摇头,摸摸肚子:“前两年喝伤了,现在不敢了,能不喝就不喝。”
何静诗有点心疼她,“很辛苦吧。”
温杭微顿,呼出口气,点了点头,好像时常被结果论困缚,觉得没有成绩的辛苦上不了台面,不敢宣之于口。
“赢了才敢说辛苦。”
又不愿苦大仇深的回顾辛苦,撞了撞何静诗胳膊转移话题:“别说我了,你呢,怎么好好的,学人闪婚?”
何静诗摊手:“还不是被我爸逼烦了,我呢,就是找个婚搭过日子,和和气气,相敬如宾。”
看刚才两人的模式,确实挺像的。
“你现在真是强得可怕,”婚搭的事何静诗以前没少大放厥词,温杭以为她就是口嗨,“也不怕是骗子。”
何静诗颔首,得意洋洋:“他长得帅,活还好,睡他我不亏!”
“……”温杭笑死了,好奇问:“但你们看起来不熟啊,不熟怎么睡?”
何静诗摸摸鼻子:“不熟,就客气点呗,谢谢了麻烦了常挂嘴上就行。”
温杭在脑子里模拟场景对话,一本正经问:“难道做的时候他得问‘请问我可以进去吗?’,你回‘谢谢’,动的时候得问‘这个力道可以吗’,你回‘麻烦再用力一点’。”
不常脸红的何静诗脑袋嗡了一下,整个脸红透,又诧异问:“你是怎么知道的?”那眼神就差说‘你在我家装监控了?’
“不是,”温杭快要笑倒了:“我开玩笑的,你们来真的啊!”
“那结束了,岂不是得说‘很舒服,能劳累你再做一次吗’。”她居然能把虎狼之词说得那么清新脱俗。
“……!”何静诗斜睨她一下,上手拍她,“你现在这张小嘴比我还厉害,就看谁能治治你。”
聊了整晚,第二天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到楼下吃肠粉。
温杭抬头看这座城市,云层重叠,往昔的熟悉感扑面而来,眉眼舒展,回头跟何静诗说:“我想买房。”
何静诗问:“在广州吗?”
温杭点头,这件事她考虑过了,最终还是决定在广州,她在这里生活多年,最适应这里的节奏,也最舍不得这里。
“你帮我留意一下,我手里的积蓄付个首付应该没问题,不够的话我再把理财和金条卖了。”
何静诗二话不说应下:“行啊,正好最近房价降了,不过你不是都在昆明生活吗?”
“以后休假可以回来,”温杭想了想,唇角轻勾:“有个落脚点也挺好的。”她很早就想有属于自己的房子,不必寄人篱下,不用到处搬家。
定下后温杭看了两天房,对比价格和地带,以及补充房贷知识。
周三回了百航开会,这是她第一次回去开会,温杭没像以前,这次穿得稍正式。
刚到楼下,刘嘉就拿着杯咖啡来接她。
“多久没回来了,还记得信息技术在几楼?”
温杭接过咖啡喝一口:“在这做了几年牢,真是到死都忘不掉。”
“……”她瞳色干净,看起来没太大变化,就是说话更直接,以前的嘴多少会斟酌修饰,现在犀利起来,有种不顾别人死活的疯感。
没聊多久,上楼进了会议室。
项目技术部现在是张嘉俊在管,能参会大多是老员工,温杭看了一圈都是熟悉的面孔。
程宗是会议主持,早在昆明就做好了准备,这次是立项会,电脑开了远程会议,所有分公司都有代表在听,场面隆重。
温杭不占主导,只有在提出质疑性问题时才会控场发言,会议开了三个多钟,人都听疲了。
中途休息,刘嘉拉她出去透气,在走廊遇见方新秋,跟她打招呼,有人路过,认识她的,直接喊她名字的,也有新人上来,客客气气喊温总的。
温杭有些恍惚,想起早前有人说她雷厉风行,她觉得自己越来越像许柏安。
刘嘉手握成拳,装话筒似地推到她嘴边:“发表一下感想。”
温杭简单粗暴:“赢了真好。”
她说完,三个人都大声笑了。
方新秋又问:“你们开大会,许总没来吗?”
刘嘉:“还挺巧的,好几天没见到他了。”
说完两个人的视线齐齐打到温杭身上,有些心照不宣,温杭也不奇怪,耸肩说:“所以,我们在这里坐牢,他在外面逍遥?”一句玩笑话掩了过去。
等到会议快收尾,张耀进来了,聊了两句,说晚上约了个饭局。
温杭以为只是简单吃餐饭,进了包厢才发现是个应酬局。
这趟总部之旅,除了昆分,还有两家子公司的主管经理也来培训,就坐在右侧,温杭见过证件照,能认出来,还有两位是客户,温杭挑了个位置坐下,跟一圈人点头示意。
张耀坐在主位,点菜的时候问询了一圈。
旁边华东华中大区的负责人,姓林,看上去年纪也不大,标准的青年才俊,正找话跟她聊天,“温总很少到总部培训吗?很少见到你。”
温杭解释:“我是总部派过去,前两年都没回来。”
对方:“听说昆分去年提了85%,真厉害。”
温杭笑了笑:“运气好,赶上跟两家集团合作,林总你们近期推出什么新产品了?”
林总摇头:“市场不景气,等你们易速宝发展起来了。”
对面两位老总加入话题,互相吹捧的套路,还不忘敬温杭酒,她推拒着喝了两杯。
正聊着,包厢的门一开,以为是服务员上菜,结果走进来个许柏安。
包厢内闷,他脱了大衣,跟众人打过招呼后,坐到张耀旁边,眼神朝温杭的位置瞟了过来。
有客户敬酒,温杭喝了口酒,林总给她碗里夹菜,“吃点东西垫垫先。”
这位绅士客气,温杭颔首:“谢谢林总,我自己来,您也吃。”
一桌子男女都有,有男生犯烟瘾,饭桌上打火机点了烟,烟雾缭绕,呛得人难受。
许柏安一晚上不怎么说话,倏忽皱了皱眉:“要抽出去抽。”
那人是百航员工,赶紧掐灭,低声说了句不好意思。
插曲揭过,侧前方有人跟她搭话:“温总,成家了没有?”
温杭抬起头,辨认眼前这位,是深圳的陈总,“还没。”
陈总摇摇头:“我记得温总也快三十了?该谈的恋爱也得,女人过了三十就难找对象了,人老珠黄的,不像男人,四十岁才刚刚开始。”
温杭扯了扯嘴角,看眼他的啤酒肚,“都说男的二十五以后能力下降,陈总怎么着,刚开始就陨落了?”
“你这小姑娘怎么说话的,眼睛该治治了,我没四十,三十六!”
同个职级,平时也不常见,温杭不怕得罪他。
“我眼睛是该治,我看您居然像六十三。”
“……”一桌子的人被逗笑。
都是玩笑语气,那位陈总气得脖子红,又不好发作。
程宗见状,赶紧搭话:“其实我们温总是不婚主义。”
林总:“那还挺巧,好像许总也是。”
这话一出,两个人视线在空中撞了撞,许柏安带懒倦地倚着,眉眼疏离,喝了口酒。
“是么?”他目光明晃晃落在她身上,直白且意味深长:“是挺巧的。”
这一眼牵出些别的情绪,现场有在总部工龄长的同事,表面风平浪静,内心八卦波涛汹涌。
张耀见火势不够旺,添油加醋:“都不婚多适合啊,干脆凑合一下。”
温杭面色如常,半真半假的语气,“张总可能不了解我,我只跟25岁以下的谈,其他的……”
她摇摇头,神色慢冷:“我不喜欢。”
这话够狠,张耀尴尬地笑了两声。
旁边的林总好奇:“温总之前是总部出去的,那不是在许总手下工作过?”
有人开了个头,陈总继续点火:“在许总手下工作,温总学到不少吧,影响大,升得也快,我们实名羡慕。”
说得阴阳怪气的,温杭不恼,半点不避嫌,坦然大方说:“那可不,老板就是老师,我的人生致谢里肯定有许总的位置。”
把他捧为高峰,也撇清关系。
张耀看眼许柏安,他一脸淡漠,忽而笑了下,酒杯搁到桌面,发出点不大不小的声响。
看得出来不悦,在场有眼力见的不敢再问。
酒过三巡,温杭看眼时间,拿着手机出去,喝了酒,她脸色不太好,在洗手间洗了把脸清醒。
走廊静谧无声,她低头看手机消息,正打字回复,没注意看路。
听见脚步声,没来得及抬头,手腕一紧,被人扯进旁边的空包厢。
挺拔的阴影笼罩而来,温杭往后退,包厢内没开灯,窗外凉淡的月光照清两人的脸,她神色错愕。
许柏安长腿勾了把椅子坐下,又把她拉到腿上。
紧实的腿部肌肉灼热,透过轻薄西裤,传感到她臀部,激得温杭一惊,咽喉:“你干什么?”
她脸还没完全擦干,细密的水滴黏在她脑门上,许柏安用唇碰了碰,气音极低:“只跟25岁以下的谈?”
他也喝了酒,两个人身上都有微醺酒气,温杭手撑在他胸膛,把他隔开距离:“不行吗?”
许柏安扯了下唇:“我记得你那位男朋友不是吧?”
他又不傻,肯定早猜出李凯业不是,温杭勾了勾唇:“我换了弟弟,你不知道吗?”
许柏安微滞,盯着她脸在辨认真假,“你最好是在开玩笑。”
温杭眨了下眼,看他眼底有醉意:“你是不是管得太宽了?”
他冷峻眉眼往下锁住她,温杭被视线刺得心脏狂跳,要从他腿上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