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冬—— by陈倾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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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冬脸上笑容未变,依旧灿烂,“还能怎么办,你跟我混呗。”
她松开手,“我带着你,你带着碗,我负责哭,你负责喊。咱俩天天去天桥上要饭还能饿死不成?”
“我没开玩笑。”张星序说。
闻冬讪讪,“好吧,是我在开玩笑。”
“不过你这个问题问得有点多余。”闻冬说,“打一开始我就不知道你有钱。”
“虽然刚认识的时候你身上是有点少爷毛病,但你至少能跟我过这种乏味平淡的普通日子,我觉得就挺好的。”
她弯唇笑得开心,“要是你真破产了,那你就可以跟我一样天天盼望着发财了!”
她摇晃脑袋沾沾自信:“到时候你还得求着我把财神爷挂到客厅去。”
张星序俯身抱住她,“你那么想发财,我不会破产的。”
闻冬心尖一颤,无端慌了,“你……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不会要回去继承家产了吧?”
“你走了我怎么办?异地恋我不行的张星序!”闻冬要急哭了,“我就喜欢跟你黏在一起。”
“我不走。”
张星序看她,“我的意思是,我们找个日子结婚吧。”
张星序轻轻蹙眉,“等什么?”
“等结婚不要户口本那条草案实行了我们再去。”她歪了歪头,“还是说你户口本带在身上?”
“没有。”张星序垂眼拿出手机, “我这就让人送来。”
闻冬挽着他走, “我的还在莲山, 但我不想去找我妈。”
刚走出两步,闻冬抬头,“话说,你妈妈知道咱俩的事吗?”
张星序嗯声, 消息发完回答:“知道。”
闻冬倏尔紧张, 停步看他, “那她有没有问你什么?”
“问了。”张星序跟着停下, “但她不会管我恋爱的事。”
准确来说,是不会再管他任何事。
“是吗?”闻冬狐疑,“我还以为你们那个圈子的人都提前被父母安排好了联姻呢。”
话落双眸横扫,瞪着他:“你不会有什么娃娃亲、未婚妻之类的吧?”
张星序把她的头转了回去,“少看点小说。”
闻冬轻哼,“谅你也不敢!”
“我没什么圈子。”张星序牵起她的手, “我只和你在一起。”
闻冬弯唇, 整个人明显开心了,主动贴上他的手臂,“这还差不多。”
“你要是不急的话,咱们等过年吧, 要是草案还没实行, 我就把户口本带出来怎么样?”她顿了顿, “你过年应该也要回观花吧?”
大家庭向来看重礼节,过年这么大的日子, 他怎么着也得回去吧?
没想到张星序沉默了片刻,说:“看情况,可能不回。”
“你家里人这么好?”闻冬下意识误会,“过年都不回去。
说着,张星序推开咖啡厅门。
坐在窗边的李曼悦投来一眼,嘴角翘起细微弧度,举手轻动指尖,打了声招呼。
闻冬拉着张星序过去。
李曼悦问:“聊什么呢,刚才看你在对街脸都要笑烂了。”
“结婚啊。”闻冬端起自己那杯咖啡轻抿,有些凉了,苦涩在舌尖打转,她皱眉放回去,开始明目张胆敲诈李曼悦:“我俩结婚你随多少?”
李曼悦扬眉,目光落到张星序身上,“你跟他结婚还想着我的份子钱?”
闻冬嘻嘻一笑,“蚊子肉也是肉嘛,况且你又不是蚊子。”
转头跟张星序说,“我去那边拿点糖包。”
咖啡太苦了,倒掉她又心疼那几十块钱。
闻冬一走,李曼悦问:“想好了?”
张星序回头看了闻冬一眼,轻嗯,“想好了。”
“这可不是小事,你爸妈能同意?”
张星序不回答。
李曼悦话音轻飘,好似从舒缓的钢琴曲里流淌出来,汇成一道溪流,“冬宝哪里都好,就是太容易相信人了,你要是不能确定,就别给她这个希望。”
“我看得出你很喜欢她,但现实是你家里人接受吗?”李曼悦说,“她不说不代表什么都不知道。张星序,这些问题都要你去解决。”
闻冬转身,拎着一角摇了摇手里糖包,笑得高兴。
李曼悦和她对视,跟着笑笑,说出的话却不带一点温度,“我不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我劝你最好对她坦诚点。”
闻冬走近,发觉张星序脸色不对,问李曼悦:“我才过去多久,你说了什么把他惹成这样?”
“就随便聊了聊,看给你紧张的。”李曼悦提包起身,“时候不早了,我去公司了。”
“诶?”闻冬疑惑,“你不送我回去吗?”
“你身边不是站着个大活人?”
闻冬这才意识到——才不是什么凑巧,李曼悦就是故意把车停这儿送她来见张星序的。
回程路上闻冬抱着李曼悦那一纸袋护肤品挑选,张星序心事重重一言不发。
车开回敬安区,周围环境逐渐熟悉,闻冬试图逗他,均已失败告终,只好宽慰:“李曼悦就是嘴毒,人没什么恶意,她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张星序嗯声,闻冬双唇抿在一起,舔到一点咖啡,苦味化开,连着心脏一起钝涩。
“嗯嗯嗯,你就知道嗯。”她不满,“你老是这样,什么事都自己憋着,你可以跟我说啊,你现在又不是一个人了,搞得我这个女朋友可有可无一样……”
张星序侧眸看她,“你相信我吗?”
闻冬不假思索:“我当然信了,你这是什么话。”
“我们会结婚。”张星序笃定,“一定会。”
闻冬被他这突如其来一下搞懵了,干嘛突然说这个?不是说好等过年吗?”
张星序收回视线,点了点头,像在提醒自己般,应声说:“好。”
闻冬到家后把那一堆瓶瓶罐罐拍照挂了闲置,张星序说有事要出门,把她送回去连楼都没上直接走了。
晚饭是她下的厨,这段时间张星序在家,做饭的活儿几乎顿顿落到他身上,偶尔一次不在,闻冬连挥锅铲都生疏不少,炒了盘菜差点糊底,饭也煮软了,黏糊糊贴着锅底跟稀饭似的。
张星序回来时闻冬正煮好一锅紫菜汤。
两人坐在桌边吃饭,闻冬问他干嘛去了,张星序说随便逛了逛。
一看就是在胡诌。
她也没追问,随意扒了两口放下筷子。
张星序见她吃得少,问她怎么了。
闻冬嫌弃,“你不觉得这个菜难吃吗?”
刚问完,张星序的手机响了。
他正要挂断,闻冬微抬下巴,伸手:“我帮你接?”
张星序把手机给她。
闻冬右滑接起,应了对方两声,“你说什么?”
她放下电话,双眼睁大,“你真让人把迈巴赫开过来了?”
张星序抬眸,单侧眉尾轻挑:“到了?”
闻冬点头,指着阳台:“到了,就在楼下。”
闻冬一刻也等不及,让张星序快点吃,她想下去看。
张星序被她催着胡乱垫了两口,碗筷还没收,闻冬就急匆匆跑下楼。
通身磨砂漆黑的迈巴赫稳稳停在小区门口,线条顺滑流畅,超长车身然宛若一头伺机蛰伏在暗夜中的猎豹,蓄势待发准备冲刺。
车头立体三叉星辉车标,往后延伸的银光似划过夜幕的流星轨迹,双灯照射下的MAYBACH反而藏匿在夜色中看不明晰。
周围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些围观的人,纷纷举着手机在拍照。
这就是霸总小说里的豪车!!!
闻冬走不动路,心里惊涛骇浪翻滚着。
张星序刚到她身边,站在车边的人就过来送上钥匙。
“辛苦。”张星序微微颔首道谢。
来人弯得比他更下去,“应该的少爷。”
闻冬哪还有心思去管这个称呼,激动拽了拽张星序,“咱们去兜风吧?”
于是在众多双眼睛中,闻冬走到车边,一看人傻了。
她!不!会!开!车!门!
张星序抬手唤醒,门把手背光亮起缓缓从里推出。
闻冬暗暗咂舌,矮身坐了进去。
车内氛围灯亮起,沿着周身丝滑流转。
黑白内饰极简冷淡,水晶白皮革柔软亲肤,马海毛制成的脚垫踩上去仿佛令人跌进云端。
车顶装饰是细闪的星辉材质,背椅头枕也软得不像话,织物的凹凸肌理将无瑕平滑的面料与慵懒温润的触感妙叠加。
闻冬没忍住摸了一把,车门感应到手势,缓缓关闭。
安全带自动呈出,她默默咽下惊叹,拉过系上。
张星序打着方向盘倒车退回路上,原先行驶的车不禁放慢速度。
闻冬一脸兴奋,“这车好大!”
张星序轻笑,“想去哪?”
闻冬朝前指,下达命令:“先沿着敬安区逛一圈!”
开到商场附近,闻冬下车去买奶茶,眼眸一转,问张星序想不想看夜景。
张星序说知道了,取了奶茶带她走。
迈巴赫急速行驶在城郊大路,强劲的风从窗外灌入,闻冬骨头都要被吹散了,刺激争先恐后涌上头皮,起先那股惊恐被亢奋所代替,她双手扩在嘴边高呼。
乐知山海拔不高,但地势险要。
环山公路七拐八绕,张星序却依旧高速行驶。
闻冬这会儿是真有点慌了,问他要不要慢点。
张星序看她一眼,挑起一抹顽劣的笑,“慢不了。”
闻冬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这种表情,不由愣了愣。
她一颗心跳明明都蹦到了嗓子眼,被他这么一看,顿时不知哪来的勇气,一把松了抓在车顶的前扶手,感受风在耳边贯穿呼啸。
她还穿着上午那身卫衣,车窗大开,山风带着雾气的湿润,猛然袭来只剩凛冽寒意。
几次她觉得要撞上护栏,紧要关头又总是险处逢生,转脸一看,张星序神色淡然,游刃有余把着方向盘,闻冬索性偏头闭上眼。
开到顶,张星序熄火停车。
闻冬还是第一次在他的车上受紧急刹车惯性前倾,又被安全带扯回。
他这人向来不紧不慢,哪怕停车也会考虑她的感受,今晚实在太过反常。
闻冬细眉微拧,一声细微轻响,她刚要问他是不是到了,刚转过头去,张星序毫无征兆扣住她吻了过来。
微凉的唇瓣相贴,椰香浓郁甘甜,他又吸又咬,亲得以往每次都要凶。
闻冬吃疼想要推开,他却趁机撬开唇舌掠走空气。
呼吸勾缠交织,粗重的喘息随着体温上升蔓开,像黑夜里放纵野性生长的植物,肆意攀附汲取养分。
“不是说信我?”张星序微微撤离,大掌缓缓向下握住她的脚踝,脱掉鞋,握膝往上一顶,虎口卡住她的腿,指尖揉按里侧柔腴,一下一下磨着她,“你在怕什么?”
闻冬觉得自己快疯了,身后是靠背,身前是他。
避无可避。
况且她还被安全带绑着,白裙褪至大腿堆叠,仿若一团簇拥盛开的白牡丹。
“张星序!”她来了火气,抬腿踹他,脚下落空,触感柔软的羊毛扫到脚心,痒得她浑身酥软,喘息加重。
张星序停下手下动作,捧住她的脸轻吻。
紧接着下车绕过车前,弯身将她抱起,低声耳语:“去后面。”
后座空间极大, 闻冬被他抱上座椅,软枕垫在后腰,舒缓了她的不适。
张星序抬手轻挥, 车门自动合上, 遮阳帘将窗外挡了个严实, 只剩车顶静谧的星空洒下一片银辉。
张星序下调座椅,脚托缓缓升起,闻冬心脏一紧,落空的小腿抬起, 她刚要说点什么, 话到唇边却被湿热吻堵了回去。
他一手扶着她的后颈, 一手在中控平板上轻触, 舒缓的音乐盖过了亲吻的黏腻声,成为氛围的主旋律。
手再收回来时,穿过卫衣衣摆握住她的腰。
裙身面料光滑,摩挲蹭痒,闻冬没忍住扭了扭腰,想躲。
他却沿着裙身往上, 勾下她肩上的吊带, 唇瓣微微分离,哑声:“冬宝,别躲我。”
他的掌心如火,落在她的身上宛若烙印深刻, 颈侧细密的吻却像春日微雨降临。
耳尖酥麻涌遍全身, 腰眼酸软, 抓着他的手指禁不住蜷缩,难忍仰起脖颈。
耳垂红得快要滴血, 他吻过的地方野火焚烬,烧得她眼眶发烫。
“对不起……”张星序呢喃道歉,“是我冲动了。”
指腹抵着她的脊骨描摹往下,吻落到锁骨上停住,微凉的鼻尖蹭到闻冬,下一秒湿润坠落颈间,滚烫的温度令她倏然一愣,在暗光中捧起张星序的脸。
她喉间涩然,心脏微微揪起:“你怎么了?怎么哭了?”
侧颈潮湿,吻中带着眼泪的湿咸,张星序声音细微:“对不起……”
那一刻闻冬才明白,最赤|裸的原来不是脱下衣服,而是他在她面前掉下泪的一瞬间。
他双手收紧,将她拥进怀里。
似乎要将她揉进自己身体一般,她回抱住他,没再继续问,轻声哄着说没事。
抱了一会儿,闻冬肩膀隐隐发酸,想让他换个姿势。
“你爱我吗?”黑暗中,张星序问她,“闻冬,你爱我吗?”
闻冬点头,松开怀抱,“我当然爱你。”
这时候的她还没意识到这个答案会是即将触发一切的开关。
张星序抬膝抵在她身侧,俯身低乞:“说你爱我。”
他声线低沉,仿佛被山雾浸染,裹着消弭不散的湿意抵达闻冬耳畔,让她想到观星庙的钟声,随风飘扬的红色流苏,以及树下打转的祈福牌。
心中轰然倒塌。
她怎么会不爱他。
她主动吻上他的唇角,“我爱你。”
“张星序,我爱你。”她重复着说,抬头轻抚他的眉眼,“这是我目前唯一确定的事,我们在相爱。”
回答她的是张星序狂风骤雨般的湿吻。
唇舌吸吮勾缠,胸口一紧,张星序抓住她的心跳,撩起衣摆亲吻。
闻冬勾着他的脖子,身上软得不像话,热意源源不断传到汇聚升腾,悉数化作喘息从喉咙溢出,转瞬就被低缓缱绻的歌声淹没。
他太有耐心,磨得她浑身轻颤,下唇咬出牙印,小声叫他名字。
张星序置若罔闻,衔住腰侧软肉,舌尖轻抵吸吮。
酥痒汇聚,她泄力瘫倒,情绪濒临崩溃,几乎带着哭腔喊他:“你进来。”
吻痕弥留,张星序抬眼,对上她水雾般的眼眸,轻声诱哄:“说你爱我。”
“我爱你……”闻冬讨好似抬腿蹭他,灼人的温度透过布料传来,他明明忍得难受,却还在耐着性子等她开口。
闻冬忍不住往他口袋去摸,被他按住,“车里有。”
白裙在身下压出褶皱,低缓慵懒的女声拖着调子吟唱,气氛旖旎到极点。
If you want it baby
[如果你渴望着]
Right now is the prefect time to prove it
[现在就是证明它的完美时机]
被情|欲裹挟的人抵死相拥。
汗水顺着额角滑下,张星序下颌紧绷,臂膀穿过她的膝弯,越过阻塞艰涩缓行。
裙子洇湿一团,两人似无所觉。
迈巴赫的柏林之声立体环绕音仿佛围着颅内萦绕,座椅靠背在音乐的鼓点下微微振动,将颤抖一并融化吞噬。
他扣着她的腰抱得很紧。
反复要闻冬说爱他。
固执地听她一遍遍的肯定。
他没想到自己会失控,力道未敛,在她身上留下红痕,三个字还未成形就碎成断断续续的细语。
闻冬咬着自己手背,牙龈发酸,眼泪都要出来了,被他十指相扣倾身吻住。
唇齿磕碰,猩甜蔓延。
张星序缠着她不放。
枕垫上的发丝松散漫开,似微风吹过湖面泛起的道道水波,几缕碎发被汗意沾湿,蜿蜒缠绕贴在皮肤,像勾人心魄的弦。
视野中银色星光弥漫摇晃,虚成一团模糊的光晕,她眨了好几次眼都看不清楚,车帘尾端在这股动静下来回轻扫。
Imm grind it up
[让我掌控上下]
Dip it dowm
[浸下去]
Swich it round
[转过来]
Flip it and repeat
[反复如此]
“说你爱我。”
她喉咙干哑,“我爱你。”
“你爱谁?”他有意钓着她,“闻冬,你爱谁。”
“我爱……”
意识模糊之际,她听见自己说,“我爱张星序。”
闻冬精疲力竭醒来时,整个人还靠在张星序怀里。
他抱着她换到了另一边,昏黄暖灯照着他的侧脸,轮廓线条精致流畅,眼尾潮红未褪,连着耳根也是红的。
腿上一凉,他正垂眸替她清理。
闻冬没忍住一缩,张星序抬眼,“醒了?”
闻冬面颊一热,“我来吧。”
张星序没给她,握住腿重新低头,“快好了。”
闻冬猛地拉下裙子盖住,“不用,反正回去也要洗澡。”
她恰好摸到沁湿的裙角,顿时皱眉。
张星序拉过她的手指细细擦拭,“车上忘了备衣服,只能将就穿。”
又问:“你来还是我帮你?”
闻冬看着他,不知道怎么来了气,双手用力一推,把他按到座椅欺身而上。
先前怕她感冒,做的时候开了座椅加热,这会儿膝盖温热一片,她撑在他身上二话没说开始解他的扣子,“你出门带了几个?”
张星序捉住她的手,眸子一沉,“想做什么?”
闻冬说:“我刚才在下面躺得不舒服,换你试试。”
张星序略微意外,“你不累?”
闻冬反呛:“你行不行啊?”
张星序打开储物箱,整齐堆叠的避孕套映入眼帘,闻冬呼吸一窒,听见他说:“你要用完我都行。”
口嗨都是有下场的。
闻冬用自身行动亲自应验了这句话。
后腰没了落处,酸得她直不起身,双腿下压折在一起,大汗淋漓靠到张星序身上,硬是憋着一口气一声不吭。
张星序挺腰轻笑,“要换吗?”
闻冬瞪他一眼,只是这眼有气无力,又娇又软,看得张星序心念一动,圈住她的腰往下按。
闻冬头皮发麻,深深吸了口气,半句字说不出来。
脑袋有轻微的晕眩感。
还未反应过来,一抹冰凉倏尔窜上指尖。
闻冬低头,银色钻戒晃了她的眼。
灯光下圆形切割的钻石折射出细碎光芒,荧光点点落在指根。
那颗她只在网上里看到过的钻石沉甸甸戴在手上,她一时愣神,心脏疯狂跳动。
“我等不了过年了。”张星序看着她,“我们结婚吧。”
闻冬鼻尖一酸,打了他一下,“哪有人现在求婚的?”
“不好吗?”张星序眼睫下扫,“有什么比我们在一起更适合说这句话。”
她能感受到他,他同样。
两个彼此都能感应的人本该在一起。
“不答应也没没关系,我能等到——”
闻冬捂住他的嘴,“我愿意。”
她真挚地看着他,“张星序,我愿意。”
张星序怔愣一刹。
没忍住射了。
车内弥漫着一股纵欲后的味道,疾风呼啸而过,吹散些许。
闻冬举着手打量手上的钻戒,压不住笑问他:“你什么时候买的?”
难怪先前不让她摸他口袋,敢情是偷偷摸摸买了钻戒。
“下午出门的时候。”张星序偏头看她,“拿不准你喜欢什么款式,就拿了现货里最大的。”
顿了顿,问她:“你喜欢吗?要不要重新买?”
“没事呀,很漂亮!”闻冬左右摇晃手指,“它也太闪吧!”
她笑嘻嘻掏出手机拍照,接着编辑了一条简短的朋友圈,正要点击发送,张星序问:“你会不会更喜欢浪漫一点的求婚方式?”
他自我复盘反省:“今天太仓促了。”
闻冬指尖轻点发送朋友圈,想了想才说:“虽然我的确幻想向往过那种人尽皆知轰轰隆隆的求婚方式,但是现在觉得也没那么重要?”
“如果一个人没那么爱我,我可能会很在意他向外界传达爱我的方式;但如果一个人非常非常爱我,那我会觉得他很重要,其次都是其次。”
“张星序,你就是那个非常非常爱我的人。”
“快说是不是?”
今晚顶着她说了那么多次,他是一句也没说过。
闻冬暗暗记仇。
“是。”张星序失笑,“我非常非常非常爱闻冬。”
他说:“全世界我只爱她。”
全世界也只有她爱他。
他不喜生活,认为其平庸无意义。
可她喜欢,他会试着站在她的角度去重新认识这个世界。
他排斥跟人打交道。
闻冬却跟街坊邻居关系都好,他就学着她的方式去和他们拉近关系。
在她的世界里勇敢很重要,可也允许软弱的存在。
独立很棒,找人帮忙也并不可耻。
她让他看到了另一种可能性。
即他也有获得尘世幸福的资格。
生是低处仰望,爱是尘世幻想。
他会活下去,他也会得到爱。
后面几天闻冬房间的窗户修好了。
上门安装的师傅走时留下一张名片, 上面写着好几个电话,闻冬一眼扫到家居,想起张星序上次问她要不要换沙发。
她扭头看了眼。
三人坐的素色棉麻沙发不大, 她平时躺上面追剧一个人就能占去大半位置, 虽说张星序不爱坐, 但偶尔她拉着他一起追剧,两人窝在一起总伸不开腿。
正想着,她朝着洗手间的方向喊了他一声,趿着拖鞋走过去, “咱们要不要换个新沙发啊?”
张星序正在洗手, 闻言偏头。
闻冬又说:“还是等月湖湾那边交房了再说?”
热水源源流出, 热气升腾雾湿了镜子, 他关掉水龙抽纸擦掉手上水珠,“都可以。不过交房估计要到明年二月了。”
“也行,反正没多久了,我先把家具看上。”
她折返捡起矮桌上的平板,“你把那个户型的尺寸再发我一份,我摸个草稿出来你看看。”
她先前就画了好几稿装修设计图, 一直存着舍不得删, 这会儿翻出来给张星序看,拍着胸脯保证:“你放心,咱们家的装修包在我身上!”
张星序轻笑,“都听你的。”
双十一来临, 闻冬在网上凑满减大大小小买了一堆东西, 给张星序的占去大半, 那几天驿站天天都能看到她。
玻璃窗修好后两人只字不提分开睡的事,每天晚上心照不宣相拥入眠。
有时候做完张星序会抱着她换房间, 夜里冷风一吹,她双脚交叉叠在一起,让张星序给她穿睡眠袜。
没过几天,张星序又开始往家里带传单了。
闻冬歪着头瞟了眼,是写字楼的出租广告,她边择菜边问:“这是你们单位的拓展业务啊?租房。”
张星序嗯声,脱下外衣问:“你看看哪个好?”
他自从当了房产销售,几乎天天穿正装出门,也不知道这事是不是全国统一。以往他都穿休闲装,突然换上正装,给闻冬新鲜得不行,一个劲地夸他帅。
但那身衣服中看不中用,加上入冬降温,最高气温只有七八度,闻冬看不下去,拽着他去买了两件加长的羽绒服套外面。
“看这个干嘛?”闻冬掐掉黄叶,“我又不租这个。”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还是腾出手去翻介绍页。
闻冬大致过了眼,“面积这么小?适合个人工作室。”
她抬眸看张星序,他的耳朵和鼻尖被冻得微微泛红,眼眸泛着琥珀色的光泽,弯唇莞尔,“你也觉得?”
闻冬点头,把菜头黄叶用口袋包好丢进垃圾桶,“大型公司肯定不行,能放几个工位啊,而且这地段在城郊,地铁过去还要转公交,通勤一点都不方便。”
她打开水龙头洗菜,转头问:“真会有人租?”
张星序抬步过去,挽起袖子帮她淘菜,“价格开得低。”
冷水沁骨,闻冬加了点热水中和,往旁边一站让出位置,掰了两瓣蒜开始剥。
她问:“多少?”
张星序:“年租一万出头。”
“多少?!”闻冬错愕,“比这房子还便宜?”
她回头去找传单,“这可是两百平,没弄错吧?”
“房东不在乐城定居,出得便宜。”
闻冬抓起手机拍照,“那我问问李曼悦,她兴许可以拿去当仓库囤货用。”
她随手发完,压根没多想。
李曼悦晚上回消息说可以,让她拉个群。
一进群,李曼悦发了串省略号。
【Cranberry】:你俩的情头有点碍眼。
【金鱼狂吃蛋糕】:哪有!不可爱吗?
【1874】:可爱。
【Cranberry】:谁问你了?
他俩的头像分别是一左一右两只白兔子手套。
米色手套顶端竖着两只兔耳朵,手指轻动耳朵会跟着晃,脸颊两侧的绯红晕染自然,看起来尤其可爱。
她戴上手让张星序也试试,两人伸手拍了几张照片当卖家秀,后来闻冬拿这照片当头像,张星序也跟着她换了。
【Cranberry】:你俩看着像卖手套的。
闻冬顺杆爬:那你要吗?我把链接发给你,这个特别暖和!
切出去正要给李曼悦复制链接,转念一想,直接给她买了,让她记得收货。
虽然李曼悦不一定会用,但好看嘛,不戴挂着看也可爱啊。
【Cranberry】:……
后来两人在群里聊场地问题,闻冬没再看消息,抱着板子继续画画。
张星序生日那几幅小漫画本来是她的练笔之作,结果发出去还挺多人喜欢,蹭到了一次周热门的尾巴,这个系列就一直在画,时不时发一点鸡毛蒜皮的日常。
回莲山那半个月她停更了,回来忙过后才想起更新。
她什么都画,看到什么画什么,也画Q.Q人,但画着画着发现她笔下的女孩子可爱漂亮,怎么都好看,但一画男生,脸就全变成了张星序,认清这一现实后遂放弃,除了更新‘鸡毛蒜皮的日常’外,开始学画小动物和静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