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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见冬日by面包有毒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12-06

爸也不知道你最近是遇到了什么难事,但应该是过得很辛苦吧,所以才会用这么极端的方式伤害自己,你不愿意说也没关系,但爸爸希望你健健康康的,等伤口好了,你也把那些不开心的事都忘了,好不好?”
表带刚摘下,覆在他手上还有余温,温礼昂眼眶霎时红了,嘴唇止不住地颤抖。
姜永晟的手轻轻搭在他的肩膀上,就像幼时那个雨天,姜永晟发现他手臂上有被舅舅打过的伤痕时,他也是像现在这样,右手搭在他的肩膀处,笑着弯腰问他愿不愿意离开这个地方。
“今年是你来这个家的第十六年,也不知道你有没有把我们当成是你的家人,但我和淑玢确实一直都把你当成自己的孩子,从听到你父亲在监狱里的死讯那天起,我就告诉小筠,以后你就是她哥哥了,以后我们全家福照片上就是四个人了……”
窗外的雪下了好几天,到现在都没有停,温礼昂躺在病床上,想起了去年他们拍的那张全家福。
不大的照相馆,邹淑玢和姜永晟站在前面,他和姜筠站在后排的阶梯上,那天姜筠心情格外好,笑得灿烂,比了个剪刀手,又频频抬头看他,他站在姜筠旁边,嘴角弯了弯。
耳边,似乎还能听到摄像师的声音——
“妹妹看镜头,别总是看着哥哥,对,就是这样,来,三、二、一!”
手腕处是姜永晟送他的手表,温礼昂静静地看了好一阵,这一刻,他忽然接受了那个事实——他和姜筠这辈子永远都只能是兄妹了。
叶弨久违地在他哥的生日宴上看到了陈琎。
彼时,宴会还没开始,宾客来得不多,落地窗外庭院里的树木还覆着积雪,他端着酒杯往门口瞥了一眼,然后视线立刻凝固。
他怎么来了?
实在太意外,以至于陈琎走进门时,叶弨差点被香槟呛了一口,大脑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往角落的方向躲了躲。
他背对着门口的方向,假装镇定地和朋友交谈起来,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但没什么用,陈琎似乎是冲着他来的,目标明确,径自走到他面前,和他碰了碰杯。
高脚杯相碰发出清脆的响声,陈琎挑了挑眉,看向他:“躲我?”
“哪有?”
此刻拔高的音调似乎更证明了这一点。
“做什么亏心事了?”陈琎本来只是来找他打声招呼,这下倒是觉得可疑了,“你又去骚扰姜筠了?”
叶弨这下是彻底被香槟呛到了,剧烈地咳嗽起来。
他吓得脸都红温了:“你别胡说,我都多久没和她联系了。再说了,你都和她在一起了,我像是这种会撬兄弟墙角的人吗?”
虽然后半句话存疑,但看他这反应不像是在说谎,陈琎抿了口红酒,暂时放过了他。
“最近怎么样?”他问。
叶弨耸了耸肩:“还行,就那样呗。”
这大半年,他生活没什么变化,在新加坡呆了三个月做所谓的考察和交流,上个月刚回国。
不过陈琎看上去也并不像是要关心,因为他紧接着说:“你怎么不问问我?”
看来这才是陈琎的目的。
叶弨极不情愿地配合,问了句:“你最近怎么样?”
“很好。”
陈琎回答得很快,上挑的桃花眼里尽是笑意。
叶弨一眼看穿。
这是来炫耀的。
虽然好奇,但他不打算问,就这样憋死他算了。
但陈琎根本没打算给他留悬念,下一秒就公布了答案。
“阿弨,我要结婚了。”
“什么?!”
这个消息无异于重磅炸弹,叶弨瞳孔放大,他等了两秒,陈琎都没辩解,看来不是在开玩笑。
“你认真的?”
叶弨确实被吓到了。
对他们这个圈子的人来说,谈恋爱是一回事,结婚又是另一回事,他还以为陈琎跟他那个小舅舅一样都是不婚主义,怎么这就要结婚了?
他前段时间才听俞诗荞提起,原来姜筠和陈琎在大学那会就认识了。
那个赫赫有名的把陈琎甩了好几次的前女友,原来就是姜筠。
所以说,姜筠还是他的初恋,现在他还要和她结婚。
虽然姜筠他哥也算是事业有成,但两家经济条件对比起来,差距还是太大了。
叶弨难以置信地看向陈琎,这人还玩上纯爱那一套了。
回想起某人高中那会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现在的陈琎还真是让他感到陌生。
更离谱的还在后面,生日宴会快要结束,叶弨经过庭院,听见陈琎在和姜筠打电话。
今晚就喝了半杯红酒,眼神无比清明的陈琎正对着电话那头说:“老婆,我喝醉了,你来接我回家,好不好?”

叶弨端着高脚杯站在落地窗前看着陈琎在那演。
靠在沙发上的陈琎双眼迷离,右手支在脑袋上,俨然一副醉醺醺的样子, 姜筠半弯着腰对他嘘寒问暖的, 又帮他裹紧了颈间的围巾。
她太专注, 没发现陈琎嘴角挂着得意的属于胜利者的微笑。
瞧他这德性。
一看就是专门演给自己看的。
叶弨拧着眉, 频频摇头, 对他的行为嗤之以鼻。
完全没看出端倪的姜筠只闻到他身上萦绕的酒气,关心地问:“怎么喝了这么多?”
陈琎揉了揉太阳穴, 睁眼说起瞎话。
“叶弨给我灌酒了。”
此时, 站在对面落地窗前的叶弨不知为何, 感觉姜筠朝他这边看了一眼,以为在和自己打招呼, 他还咧开嘴笑了笑。
自作多情。
陈琎忍不住嗤笑了声。
姜筠扶着喝醉的陈琎上了车。
好不容易把他安置在后座,俯身凑近正要给他系上安全带,陈琎的手突然不规矩地从她衣摆下方钻了进去,又仰头吻上了她的唇,许是酒精作祟, 这吻带着点情欲的味道,他宽大的手掌按在她后腰处, 让她贴得更近,吻得更深入。
雪花落在玻璃上,这雪几乎下了一整夜,陈琎的手带着微微的凉意, 从下往上, 虎口卡在腰肢的位置,指腹在来回摩挲, 又痒又麻,姜筠忍不住发出低声的呜咽。
窗外传来脚步声,似乎有人走过,仅存的理智让她把陈琎推开,她胸腔起伏,喘着粗气,舌尖上还残留着淡淡的酒精的味道。
姜筠:“我们还在外面呢。”
庭院里随时都有人经过,虽然别人看不到车里的情形,但她还是觉得太羞耻了。
陈琎本就没想在这里发生什么,高挺的鼻梁在她颈侧蹭了蹭,轻声笑:“我没想做什么,还是……你想做些什么?”
真是诡辩高手。
姜筠忍不住瞪他,这人喝醉了还这么恶劣。
正要骂他,陈琎却靠在椅背闭上了眼睛,车里开了顶光,他皮肤细腻得看不到毛孔,本就立体的五官现在更是让人移不开眼,纤长的睫毛一动不动的,像是睡着了。
“真是的。”
看到这张脸,姜筠硬生生地把骂他的话咽了回去。
她决定了,下次吵架,首先要让他背过身去,这样她才能正常发挥。
给陈琎系好安全带,姜筠关上车门,下车往别墅的方向走。
她想着既然今天是叶弨他哥的生日宴,那她把人带走了,应该和主人打声招呼,免得待会他们待会到处找他。
只是走到主宴客厅,姜筠找了一圈都没看到叶弨他哥,反倒是撞见了叶弨。
叶弨看见她犹豫了几秒,才敢和她搭话:“你怎么又回来了?”
“阿琎喝醉了,我先带他回去,你帮忙和你哥说一声。”
叶弨笑道:“就为了这事儿专门跑一趟啊?”
“嗯,其实刚才就想和你说的,但你在和别人聊天就没过去打扰。”
说话时,叶弨一直盯着她看,只看到她嘴一张一合的,根本没细听她在说什么。
他也有段时间没看见姜筠了,也许是知道两人以后不会有什么可能了,此时竟然无由来地有些惆怅。
“你真的要和阿琎结婚了?”
“嗯。”姜筠点头。
“挺好,”叶弨抿了口香槟,望向别处,“婚礼是什么时候?日子定了吗?”
“下个月20号,”既然他提到,姜筠礼貌性地问了句,“你要来吗?”
毕竟他是陈琎的好朋友,按理说也是该邀请他的。
叶弨彻底愣住,缓了一会才开口:“看情况吧,不一定有空。”
好歹他也喜欢过她呢,去参加这种婚礼还是需要一些心理准备的,不过如果她很诚心地邀请的话,他也是可以考虑考虑。
“哦,这样。”姜筠什么反应都没有,似乎也并不关心他的回答,“那我先走了。”
说完,她就转身准备离开。
叶弨咋舌:“你、你就不争取争取?”
哪怕你多问一句呢。
“啊?争取什么?”
姜筠没听懂他的意思。
“算了,没事了。”
被二次伤害的叶弨摇了摇头,正气着呢,又听见姜筠说:“对了,你下次别灌他喝那么多酒,他胃不好。”
“什么?!”
叶弨简直难以置信。
他指着自己,气得脖子上青筋直冒。
我特么的什么时候给他灌酒了?
姜筠回到车上,发现陈琎已经醒了。
他左手支在车窗上,眼睛半眯,他今天戴了黑色的耳钉,给这张本就张扬的脸增添了不少痞气。
“你刚才去哪了?”
“你醒了?”姜筠从后视镜里看他,顺势打转方向盘,“我刚才去和叶弨说了一声,免得他们找你。”
陈琎不满,神色冷了些:“没这必要。”
“啊?”
正在开车的姜筠彻底愣住,不是因为他说话的内容,而是声音。
此刻陈琎这声音听起来完全不像是喝醉的,连声线都和刚才不一样,刚才还黏黏糊糊的像是在撒娇,现在低沉又严肃,让人心里发毛。
正要开口质疑,下一秒,陈琎揉了揉太阳穴,倚在椅背,眼神迷离,又变成了刚才那醉醺醺的样子。
“没事了,宝宝,我再睡会。”
一直到晚上十点,他们才回到陈琎的公寓。
陈琎还是醉得厉害,姜筠去厨房给他冲蜂蜜水。
蜂蜜刚倒进杯子,姜筠还没来得及加入温水搅拌,身后就传来脚步声,她转过头,霎时惊呼了一声。
因为,陈琎把她抱起坐在厨房的大理石料理台上。
她今天穿的是长裙,裙摆上挑,冰凉的大理石接触着皮肤,她整个人都清醒了,陈琎的手卡在她的腿弯,低头帮她整理好裙子的褶皱。
“还冷不冷?”他问。
“还好。”
没有刚才那么冷了。
“那要不要开始?”
陈琎眼神炽热看着她,耳后根红了一片,也不知道是因为喝醉,还是其他的原因。
她紧张得咽了咽:“开始什么?”
陈琎嘴角勾了勾,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眼。
然后,行动代替了回答——
陈琎在她面前蹲下,钻进她的裙底。
“你干嘛!”
姜筠又尴尬又羞耻,隔着裙子推他的头,可他就是没动。
很快,快感袭来,身体一阵瘫软,她双手往后支撑,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姜筠喘着粗气,话语破碎:“陈琎,你根本没喝醉,对不对?”
陈琎这才停下了动作,终于起身,姜筠坐在料理台上,此时两人几乎一般高。
“醉了,现在还有些口渴。”
姜筠立刻捂住他的嘴,不让他说出接下来的话。
陈琎低声笑,把她裙摆推高,声音沙哑:“你.湿.了。”
姜筠脸霎时通红。
“那也不要在这里。”
“那去书房?还是影音室?”陈琎提议。
“陈琎,你变态!”
后半夜,结束的时候,陈琎裸着上身用纸巾帮她擦拭身体。
姜筠的指甲划过他的肌肉,又勾着他的脖子,提起正事:“我们婚礼的时候,请陶影当伴娘好不好?”
“好。”
“伴郎,其实我也有个人选,”姜筠很早之前就想过了,“就是陶影喜欢的那个大冰山,他和叶弨好像是大学同学,但是不知道他愿不愿意来?”
陈琎想了想:“许彦树?”
没想到他竟然知道,姜筠又惊又喜。
“你认识他?”
“见过。”
“那你去联系好不好?”
“好。”
姜筠激动得在他脸上亲了又亲。
“太好了。”
她又问:“那你爸爸妈妈会来吗?”
空气突然安静了下来,陈琎陷入沉默,眼睑低垂。
姜筠意识到她好像提到了一些不该提的事情。
其实大学的时候,她就在网上搜索过关于他家的新闻,花边小报都用了一整页的篇幅才把人物关系捋清楚,实在太错综复杂,她根本没有耐心看完,前几天她又上网查了一遍,似乎又有所更新。
名义上陈琎是独生子,但传闻他父亲好像在外面有不少私生子,只是不被承认。
沉默了很久,陈琎才开口:“如果不来,你会觉得失望吗?”
其实他根本不希望他们出现。
姜筠立刻摇头:“不会啊,我只是担心你爸妈会不喜欢我。”
“他们的意见不重要,我也不允许他们插手我的人生,”陈琎不想破坏此刻的气氛,很快转移了话题,“不过可以确定的是,我舅舅会来。”
“舅舅?”姜筠努力回忆起报纸上那复杂的人物关系图,她对这个小舅舅有些印象,因为长得过分英俊,她还特意多看了几眼,不过名字倒是有些忘了,“是叫陈宴——”
陈琎补充完整:“陈宴理。”
姜筠眼睛亮了亮:“最帅的那个。”
在那港城的人物关系图里,帅得最突出的就是他了。
“什么?”陈琎疑惑。
“没什么,”姜筠摇头,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没什么,他和你关系很好?”
“嗯,他是——”陈琎似乎想起了什么,眸中情绪翻涌,拉长了尾音,“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
姜筠仰头,顺势问他:“那我呢?我是什么?”
陈琎竟然又沉默了,像是在思考。
姜筠不满:“这么难想吗?”
这么简单的问题,竟然需要想这么久。
过了好一会,姜筠几乎都要睡着了,才听见陈琎的声音。
他表情认真,说:“因为没有办法定义。”
他很难用三言两语去定义姜筠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他只知道‘幸福’这个词在他大脑里从抽象变得具象,是从遇见她开始。
她完整了他对幸福的所有想象。

婚礼定在春分那天, 日子临近,邹淑玢在拟定邀请名单。
这么大的喜事,无论多远的亲戚也得通知到位了, 还有一些以前在单位要好的同事, 她逐个打电话过去, 问他们有没有空。
这天, 姜筠下班回来, 看到邹淑玢正戴着老花镜坐在书桌前写着什么,一会打圈一会打叉的。
她凑近看了眼, 指着婚礼拟邀名单上的某个名字, 疑惑地问:“妈, 我怎么记得你和这个阿姨关系一般?”
“这你就不懂了,这吴净英以前可喜欢炫耀了, 她女儿嫁了个五十多岁的老头,还天天在单位里炫耀,这也就算了,还非要挤兑我一下,说你家姜筠长那么漂亮, 还不是没人要,差点没把我气死, 这回怎么我也得出口气……”
姜筠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站在后面给邹淑玢捏肩膀,又开起玩笑。
“妈,那我要是真一辈子不结婚, 你会不会觉得丢脸?”
邹淑玢摘下老花镜, 回头看她:“怎么会呢,我女儿只要开开心心的, 比什么都重要,当然妈肯定希望你能有个好归宿,但要是没遇到喜欢的,也不能随便找个男人稀里糊涂地将就过一辈子。”
“妈,你真好。”姜筠像小时候一样趴在她肩膀撒起娇来。
邹淑玢拍拍她的手背,忽然又想到了什么:“不过你哥最近工作忙,你别怪他,听他说公司最近在转型,我也不懂是什么意思,可能你的婚礼他也不一定能参加。”
姜筠摇头:“没事的,我怎么会怪他?”
说起来,姜筠已经有好一段时间没见过温礼昂了。
上一次见他还是春节的时候,他们同坐在一张桌子上吃团圆饭,餐桌上,两人相邻而坐,没有太多言语上的交谈,眼神短暂交汇又错开,不太像是兄妹之间的距离,反而像是陌生人。
第二日她刚起床就听说温礼昂已经离开了。
“以我们的关系,一年见一次就够了,要不是春节实在没办法避免,最好五年、十年都不用见。”
她忽然意识到,温礼昂也许是在履行她曾经说过的话。
后来,她偶尔会从邹淑玢口中听到他的消息。
他去了西班牙出差,在那里呆了一个月,又辗转去了意大利参加科技峰会,他在北城停留的时间越来越少,那栋公寓几乎相当于闲置。
晚些时候,温礼昂打了电话回来,邹淑玢忙着做饭,把手机递给了她。
“小筠,你和你哥聊一会。”
姜筠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温礼昂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他并不知道手机那头换了人,还在说起今日在佛罗伦萨街头发生的趣事。
等他说完,她提醒了句:“妈去做饭了。”
电话那头,如她所想的,陷入了沉默。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姜筠捏着手机的右手快洇出了汗,如今两人确实已经到了无话可说的境地。
正要把电话挂断,温礼昂突然开了口,他顺着刚才的话往下说,语气客套:“今天这么晚么?”
“嗯,刚才妈在给朋友打电话。”
“是在忙婚礼的事情吧。”他声音低了些。
“嗯。”
“婚礼准备得怎么样了?”
“挺好的,”姜筠想了想,又说,“听妈妈说,你工作很忙,如果实在抽不开身,可以不用回来的。”
又是一阵沉默,姜筠走到阳台,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花盆里的月季,今天北城出了太阳,花开得正好。
好一阵,电话那头的温礼昂开了口,她捏着枝叶的手顿了顿。
他问她:“那……你希望见到我吗?”
夕阳西沉,姜筠望着月季在地上的倒影,视线失焦了片刻,随后点了点头。
“当然,你可是我哥。”
手臂上的伤口留了疤,长长的一条蜿蜒在上臂中间,狰狞、可怖,温礼昂每次看到镜中的自己都会愣一愣神。
医生曾建议他去做修复手术,他拒绝了。
就当是纪念。
他从来没为姜筠付出过什么,这道伤口算是他留给这段感情最后的纪念。
时时刻刻提醒着他的自私、愚蠢、懦弱和胆怯。
皮肤上的伤口终有一天会结疤、会愈合,但心里的伤口呢?
如果可以等价交换,他愿意付出比这还要重十倍百倍的代价,可是没有用。
他们回不到过去了,姜筠也不会回来了。
这段时间,温礼昂刻意忽略了很多消息,他把自己扔进工作,身体超负荷地运转,忙碌得像一架经过精密运算的仪器,出差成为常态,他连轴转地开会、应酬,时常喝得烂醉,他在尼古丁和酒精里消耗生命,昼与夜的边界变得模糊,他常常在飞机上度过一天。
工作成为暂缓的止痛药,他不能停下来,因为一旦停下来,大脑就会无法抑制地想到一些让他感到痛苦的画面,如同绵长尖细的针突然扎进皮肤,没有任何预感,心脏开始发麻、刺痛。
他几乎无法离开安眠药入睡,可是在飞往圣列纳海岛的航班上他却睡着了,还做了一个梦。
很真实的梦。
梦里又回到了姜筠十八岁生日那天,在家里的小阁楼,姜筠踮起脚在他脸上印下一吻。
怔愣的瞬间,听到少女羞怯却坚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温礼昂,我喜欢你。我知道我们如果在一起一定会面对很多问题,可能未来会很辛苦,但不管以后要付出什么代价,也不管别人怎么看我,只要你也喜欢我,我就什么都不怕。”
梦里的他没有说出那句伤人的话,而是低头吻住了她。
没有一秒的犹豫,他就吻上了她的唇。
极其青涩,两人的手都紧张得不知道要往哪里放,楼下还能听到邹淑玢和姜永晟说话的声音,但他没有停下来,吻得更深。
九月份,姜筠去了他所在的学校报道,他刚从教学楼出来,就收到她的消息。
满满一页。
【温礼昂,你还没忙完吗?】
【导师和你聊什么了?这不是才刚开学吗?】
【温礼昂,你再不来,你女朋友就被别人搭讪走了。[哼][发怒]】
等他赶到学校门口,姜筠拉着粉色的行李箱,一脸委屈地看着自己。
“温礼昂,你女朋友这么漂亮,你都没有危机感的吗?已经有三个师兄来找我搭讪了。”
他没好气地笑,立刻牵上她的手。
“那我现在宣誓主权,还来得及吗?”
姜筠大二那年,他们在学校外面租了一个小房子,不大,只有二三十平,但布置得很温馨,姜筠把这个地方叫做他们的“家”。
每个周末他们都会呆在一起,完成她恋爱清单里的种种项目:
一起去山顶看日出;
一起去看话剧;
一起去玩密室逃脱;
一起去郊区春游……
当那一百件事完成的时候,姜筠勾着他的脖子说:“温礼昂,现在可以解锁第二个进程了。”
“什么?”
她眼神炽热望着自己,伸出手指:“向我求婚。”
“什么?”
姜筠努嘴:“别装了,我昨晚都看到你抽屉里的求婚戒指了。”
他没有说话,神色变得紧张。
“怎么,这戒指不是给我准备的?”姜筠生气。
“如果爸妈不同意呢?”
其实那个戒指已经准备了许久,只是他心里还有难以跨越的难关,以至于他迟迟没有做出行动。
“那我们就私奔,你去哪,我就去哪。”
“飞机已经安全抵达圣列纳海岛,当地地表温度为23摄氏度,华氏73.4度,下机时请带好全部随身行李物品,您的托运行李请到候机楼行李提取处领取…… ”
温礼昂被飞机航班播报的声音吵醒。
大脑一片混沌,还没从梦境中彻底抽离,以至于他有片刻的恍惚。
手机开机,邹淑玢的消息紧接着弹了出来。
【阿礼,你到哪里了?小筠的婚礼快要开始了,你航班没有延误吧。】
温礼昂盯着这条消息看了好一会,随后回复。
【没有,我现在过去。】
姜筠的婚礼是在海边举办的,蓝天白云,海风拂面,梦幻又盛大。
温礼昂走进会场时,还是陶影先发现他的。
她热情地朝他招手:“哥,你可算来了!叔叔阿姨刚才还在念叨你呢。”
陶影今天化了精致的妆,身上穿着香槟色的缎面礼服,和平时很不一样,温礼昂不知想到什么,愣了愣,问道:“你是伴娘?”
“对啊,”海风吹起裙摆,黏在腿上,陶影一边整理一边问他,“那伴郎,你猜猜是谁?”
“大冰山?”
陶影惊讶得不行:“你怎么知道的?”
他竟然还知道她给许彦树取的外号。
温礼昂但笑不语,只是眼神暗了暗。
“温礼昂,如果以后我们结了婚,婚礼一定要在海边举办,不用请太多人,简单一点就好,伴娘我已经有人选了,你应该猜到了吧,就是陶影,伴郎就选陶影喜欢的那个大冰山怎么样,不过和他不熟,他不一定答应就是了,你能不能和他做好朋友,让他到时候不好意思拒绝。
还有,婚纱我要选那种鱼尾的款式,最好是一字肩的,因为我锁骨比较好看……我还没看你的西装,但你穿什么都好看,不要紧。不过目前最重要的任务就是你先答应做我男朋友。”
这是姜筠曾和他提过的关于婚礼的想象。
什么都没有变,变的只有他。
时隔多年,她终于完成了她梦想中的婚礼,只是新郎换了一个人。
陶影催促他:“叔叔阿姨在楼上呢,姜筠这会应该也换好婚纱了,你快去看看。”
温礼昂点头,应了声好。
欧式建筑,旋转楼梯,高级皮鞋踩上阶梯,一步一步,看似他离姜筠越来越近,其实每走一步,就意味着他们之间离得越来越远。
他很清楚,过了今天,他们之间已经再无可能。
一路上,遇到了许久未见的亲戚,他一一打招呼,颔首微笑。
邹淑玢关上房间的门走出来,一转身就看到了站在楼梯转角的温礼昂,眼睛登时亮了。
“快过来让妈看看,”温礼昂刚走近,邹淑玢就上下打量了一遍,语气里尽是心疼,“在国外呆了那么久,整个人都瘦了,肯定没好好吃饭。”
不愿让她担心,温礼昂解释:“只是那里的食物不合胃口。”
“那这次回家多待几天,妈给你做些好吃的,还有你爸,这几天一直念叨你呢。”
家人的关心让他感到温暖,温礼昂微笑点头:“好,那我多休息几天再走。”
邹淑玢这下满意了:“对了,小筠就在屋里呢,刚换好婚纱,你进去和她聊会,她肯定也想你了。”
温礼昂还没应下,邹淑玢就被亲戚喊走,而他站在那扇棕色的木门前,右手指节半屈,但却迟迟没有扣响那扇门。
飞机上那个梦仍留有余温,心脏跳动的速度变快,那个梦就像是另一种可能,他和姜筠之间本来还可以有另一个结局。
原来他们本来可以那么幸福,没有伤害和谎言,没有第三者的介入。
犹豫了许久,他还是放下了手。
他担心打开门,此刻看到姜筠穿婚纱的样子,他会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
下楼时,走到拐角处,他听到邹淑玢在二楼和人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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