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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死对头听见心声后by风枕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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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没来得及传信告诉他小产一事,他怎么这么快便自己找上门来了?
沈砚确有公事寻她。
她在长公主府救下的那姑娘想要见她一面,他刚好借此机会登门,谁知人还未至,便听她在心中道:她不只有白衣男鬼,她还有小星星。
小~星~星~
也不嫌肉麻。
裴子星一大早便被他支走了,根本无暇理会她,也不知道她喊得哪门子小星星。
总不至于他前脚刚走,她后脚便又让子星入了梦吧?
还“他只是我认识的一个很体贴很负责的哥哥~”。
也不知道她究竟有几个好哥哥。
沈砚坐在正厅,一边拿茶盖撇着浮沫,一边克制不住地心烦。
宁国公见他面色不耐,还以为他等宁沅已然等疲了,便打算在宁沅露面时好好训斥她一番。
宁沅垂着脑袋缓步过来,心中想着昨夜的奇遇,正要迈进门槛,足下便踩到了自己的披帛,便生生绊了一下,整个人往前倒去。
沈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扶了她一下,令她稳住了身形。
“谢谢。”宁沅感激地看他一眼。
宁国公甚至都没看清他是何时起的身。
他正欲斥责宁沅不识礼数,瞥见沈砚的脸色,先前的阴霾已然云销雨霁。
他识相地闭了嘴。
看来小沈大人是因没见着她而心烦,不是因为等她等得不耐。
真不知道他这个女儿究竟有什么特别之处,竟惹得沈砚青睐至此。
沈砚转身对宁国公揖礼道:“国公爷,天黑之前,在下定会把宁小姐送回府上。”
他淡淡“嗯”了一声。
宁沅与沈砚一同上了马车。
“咱们是去哪儿呀?杨府吗?”
那日她救上来的姑娘是一个五品官家的庶女,姓杨,名唤知意。
“去司衙。”沈砚靠坐在车内,阖眼回答。
沈砚今日似乎懒得与她说话。
不对,他除了与她拌嘴的时候话多一些,一直都很言简意赅。
宁沅望向他,见他眼下隐隐有两团乌青,俨然一副没休息好的模样。
她再度想起了昨夜那只男鬼。
不会是他吧?
她盯住沈砚,试图从他的脸上寻一些破绽。
只可惜,那张冷峻的面容上并没有她昨夜压出来的指痕。
沈砚微微侧目,冷声道:“宁小姐,请不要随便偷看我。”
谁偷看了?
真不要脸。
“我明明看得很坦荡。”她抿唇道,“再说了,你不看我,你怎么知道我有没有看你啊?”
“那就请你不要理直气壮地看我,可以了吗?”
宁沅别开脸,不屑地哼了一声:“谁稀罕看你似的。”
就算他长了一副俊美容颜,但那白衣男鬼随随便便幻化一下,就比他要好上千百倍。
他这辈子都不会知道,他那张脸已然被她捏圆揉扁过好几回了。
沈砚今日并不想与她进行无谓的斗嘴,干脆出言终止了这个孩童吵架般的话题。
“宁小姐,我现在很困。”
言下之意是她可不可以安静一些,让他小憩片刻。
宁沅眼眸微眯。
他什么意思?
他真是愈发过分了,如今都已经到了让他干点什么,就得暗示她陪他睡觉的地步了吗?
“……这种事你以后想都别想。”
“我实话告诉你,我小产了,需要养好一段日子,这些天,你不许对我动手动脚,更不许勾引我。”
他勾引她?笑话。
“……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些什么。”
然而宁沅却会错了意。
“你不相信我小产了?”
“我真的没有骗你。”
“别看我还是坚持跟你出来了,其实我现在很虚弱。”
“宁小姐,你那是月……”
沈砚嗤笑一声,本想把“月信”二字说出口,但甫一想到她昨夜对“白衣男鬼”的不舍与遗憾,一时又把这话给收了回去。
他若是现下戳穿了这件事,不就意味着所谓男鬼也是假的了吗?
此言不妥。
“……越瞧越虚弱。”他敛住讥笑,肃然道,“你过来,我且看看是怎么一回事。”

但见他一本正经的模样,又觉得会不会是她多想。
最终,她还是不大情愿地挪了过去,纤柔的手仍捂在小腹上。
沈砚不知从何处翻出来一卷妇科医经,一目十行地翻至某页,若有所思道:“宁小姐,你瞧上面所述,小产后因个人体质不同,会见血七至十日不等,伴有疼痛等症状。”
“且小产的出血量比月信要多上不少,应当注意休息与保暖。”
他抬眸,淡淡瞥了她一眼:“与你可相同?”
宁沅凑过去细看,猛地点了点头。
简直与她一模一样!
她就知道她是小产!
“不过还好,你遇上了我。”
他说着,自宽袖中掏出一只暖呼呼的手炉,从容递过去。
“暖暖小腹罢。”
宁沅凝着手炉,愣了一瞬。
“如今可是盛夏,你出门……为何会带取暖之物?”
那自然是为了她。
他还记得昨夜见她时,她唇色苍白,满头薄汗的模样。
虽不知她究竟是真的难受,还是故作矫情,可他实在不忍再见,故而一大早便去问了母亲。
母亲当时很是惊讶,同身边的贴身女使道:“哟,今儿的太阳是打西边出来的?他怎么会来问这个?”
“夫人,咱们公子许是在替少夫人问呢!”
母亲听后,忙探过身来:“是沅沅吗?不过你俩最近何时见的?我怎么不知道?”
她仅困惑了一瞬,便恍然大悟:“噢!难怪昨日有人同我说,你居然带了府上的一个丫头去赴宴,我还寻思着是谁,该不会是你让沅沅扮成了咱们府里的女使吧?”
母亲望向他的视线变得有些意味深长。
“年轻人喜欢玩花样也实属正常,但为娘觉得你把她娶进门后再玩,更合情理些。”
“你明明很是在意她,却又迟迟不与她成婚……该不会你就喜欢这种不为人知的刺激吧?”
沈砚并没有不想娶她。
反之,他觉得如今是宁沅不愿被婚姻所缚更多一些。
他无语一瞬,面色平静道:“所以您背着父亲,私藏齐先生的画,也是喜欢这种不为人知的刺激吗?”
“胡……胡说!那,那是因为你爹惯会在心中藏事,他偷偷吃齐先生的醋,又不告诉我。”
“我那么心疼他,哪舍得他独自生闷气啊。”
她稍有些心虚道:“不过我默默为他付出就好,你可千万别多嘴告诉你爹啊!”
沈砚凝着母亲,神色淡然,并未言语。
“……好了好了,我不拿你们开玩笑了便是。”李汐月认输道,“女子来葵水时,十痛九寒,纵然天气暑热,小腹亦容易寒凉,血遇寒则凝,以至淤堵。你若心疼她,不妨想法子为她暖一暖。”
于是,他在车内藏了本妇科医经,拿了只烧得温热的手炉,又给座位铺上了层柔软绒毯,甚至还依着医书中所写,备下了红糖益母草。
万事俱备,才去往宁府。
可这些事情他才不会告诉她。
他只随便找了个借口道:“因为我生性畏寒。”
……好像男子肾虚者,暑天也会畏寒来着。
宁沅捧着手炉,陷入沉默,眼神不自觉地撇向某处。
“对,对不起啊。”
“你对不起我什么?”
听见她的心声,沈砚决定给她一个道歉的机会。
她怎么总觉得他那方面有毛病?
究竟是谁给她的错觉?
“肾气亏损的男子……似乎很难拥有健康的孩子。”
“难怪你这么在意,第二日便想让我吃安胎药。”
她抚了抚自己的小腹。
真是一双身子都不怎么样的爹娘,难怪她的宝宝如此脆弱。
“只可惜,阴差阳错,还是没能留住。”
旋即,她抬眼看向他,眸带安慰。
“你放心,思慕你的女子那样多,你断不会绝后的。”
沈砚:“……”
“谢谢你宁小姐,我不想别的女子思慕我,也不想与他们有孩子。”
马车稳稳驶去司衙,宁沅到时,杨知意已然在屋内等她。
她与那日所见的惊惧模样全然不同,挺拔笔直地站在烛台旁,眉眼含笑,令人见了便能生出几分亲切。
宁沅见杨知意手中紧紧握着一只小木盒。
见她来,杨知意眸中迸出些欣喜:“宁小姐?我本以为救我的那人是沈大人的女使,今日特来拜谢,却没曾想竟是你。”
她把那木盒递至她面前,显得有些拘谨:“为谢姑娘救命之恩,我备了些小小薄礼,或许入不了国公府的眼,但……但已是尽我所能了。”
说罢,她小心翼翼地瞥了眼沈砚。
宁沅接过,打开,赫然见是厚厚一叠银票。
小小薄礼?
许是她穷得令人发笑,没见过什么世面,但也知晓这所谓的小小薄礼,已然是杨知意那个五品父亲二十年的俸禄!
她阖上盒子道:“你哪来这么多银子?”
她瞥了眼云淡风轻的沈砚,用手掩唇,压低声线道:“你爹贪污的?”
杨知意愣了一瞬,红着脸解释道:“宁小姐,你误会了,这些……是我自己赚的私房钱。”
和沈大人给的。
不过他不让说罢了。
“你……你自己?”
宁沅看着这位柔柔弱弱的小姐,心中更是惊讶。
她点点头:“我外祖家是陇地富商,所以我从小就学着行商一道,在市价低时买进,市价高时卖出,久而久之,便攒了银子。”
她既这么说,宁沅便轻而易举地知晓她在家中过得亦是不好。
如若是一个坐在金银堆上,惯于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闺秀,是断不会绞尽脑汁地想要多存些钱财的。
因为她们有家中托底,并无后顾之忧。
让一个爱财之人拿这么多银子来酬谢自己,她定是带了十足十的诚意。
宁沅想起自己搁置在家的那盘金子。
越看眼前人,越觉得是救了个宝贝。
她把小木盒推了回去。
“你不必给我酬金,若想报答我的话,不如为我做事吧。”
……她居然不要银子?
沈砚有些意外。
“姑娘……想要我为您做什么?”杨知意试探问道。
她才没有那般短视,能一次性买断的恩情,远远不如细水长流的回报。
“我有一笔闲置的钱财,想雇你为我打理。”她认真望向她,“生丝,茶叶,布匹……只要你懂得行情,什么都可以。”
“我们可以签契书,本金我出,亏损我自负,利润五五分成,算作是你的辛苦费。”
“不必不必。”杨知意慌忙摆手,“您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怎好意思向您收取这么高的分成。”
“杨姑娘。”她轻声唤住她,“合作若想长久,总不能只仰赖这点人情,我不贪得无厌,而你有利可图,我们的关系才能更稳固,更长久,你说是不是?”
这杨知意,眉眼含笑,看上去一副和善的交际面孔,确有几分做生意的天赋。
可性子却还是有些怯懦,不敢替自己去合理地争取。
宁沅想到这儿,忽然愣了一愣。
不敢替自己合理地争取。
她从前不也是这样子的吗?
总是为了避开争端,而选择默不作声。
……是什么时候开始变了呢?
两人一拍即合,签了契书以后,宁沅便带着她回府上取银子。
明决望着宁沅的背影,只觉得原本很是虚弱的宁小姐如今走得意气风发,腰也不酸,腹也不痛,足下生风。
房间落入寂静。
他犹疑片刻,在公子坐在书案前时缓缓开口:“……您故意在杨小姐的酬金上添了两倍的银票,本就打算好了让宁小姐见钱眼开,却没曾想,她今儿居然不领情了。”
“她本就不是贪婪的性子,且杨小姐确有这个本事,受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沈砚揉了揉眉心,“学一学这些也好。”
明决站在他身旁,欲言又止,止又欲言:“……宁小姐日后身为沈家主母,是该学着打理家产。”
男子静静阖眼:“你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
明决斗胆接着道:“您就别嘴硬了。”
“放眼整个京城,宁小姐才是最适合嫁进咱们府上的人。”
“是吗?”他轻声道。
“那是自然!”明决偷偷瞥了眼主子,接着道,“她与您门当户对,家世却单纯。宁府不像咱们,并无错综复杂的旁支嫡系,宁国公纵然偏心倨傲,却也是清高的性子,您不必担心有人试图利用她来给沈家添麻烦。”
这倒是。
纵然明薇想拆散他与宁沅的这桩婚,也不过是为了圆她亲女儿的梦,并不是为了从沈家谋求什么利益。
“而宁小姐性子纯善,人又机灵,就算她有八百个心眼子,却也是藏不住的,全然挂在脸上,不会对您有什么算计之心,日后夫妻生活定然和睦又开心。”
那确实。
她的心眼子对他这个能听她心声的人来说,几乎是不存在的。
倒显得有点缺心眼子。
想到这儿,他唇角不自觉扬起了一抹浅笑。
明决顿了顿,打量着沈砚的脸色,小声道:“最重要的是,宁小姐这样好,日后喜欢她的人只会越来越多。”
沈砚当即表演了一下何为笑容消失术。
只是他的神情太过浅淡,很难被沉浸在自己思绪之中的明决察觉。
“若是您真与她错过,您就只能去娶旁人了。”
明决说完,已然做好了沈砚会驳斥他的打算。
可沈砚却久久没有回答。
他看着公子安静的侧脸,心想:他该不会睡着了吧?
呸,这么不认真听,活该没老婆。
他刚腹诽罢,却听男子靠在椅背上,缓缓道:“你说得或许有点道理。”
沈砚只是蓦地发现了一个事实。
他可以接受迎娶宁沅,却很抗拒娶别人。
下一刻,明决便从这个几乎无所不知的男人口中听见了一个令他匪夷所思的问题。
“你说她怎么才会愿意嫁给我?”
明决沉吟片刻,道:“摆在您面前的只有两条路。”
“第一条,不由分说地径直往宁府去,而后把她强娶回府中。”
“……这怎么行?”沈砚微微蹙眉。
这也太罔顾对方意愿了。
“那就只剩第二条了。”
“放下您的架子和脸面,哄着她,陪着她,然后狠狠宠着她。”
“……这怎么行?”沈砚眉头蹙得更深。
他这辈子就不曾在人前低过头,更别提放低姿态,去为一个小笨蛋折腰。
明决定定凝了他半晌,很是恨铁不成钢。
不过沈砚想到了另一个法子。
这笨蛋觉得那男鬼待她很是不错。
如若他继续以男鬼的身份哄着她,陪着她,然后狠狠宠着她,待她对自己情深难抑,恨不得以身相许时,再与她坦白这一切……是不是就能顺理成章地与她成婚了?

第47章 小粉
送走杨知意时已是傍晚,宁沅托着下巴,望着窗外逐渐黯淡下去的天光,感慨人生真是前所未有的广阔。
就在数月以前,她还被困在究竟是赖在家中还是嫁给沈砚的僵局里左右为难,甚至两边都不大想选。
后来,她得了一笔赏银,又阴差阳错地怀了一个不可为人所知的孩子,这才被迫生出了那个想要与孩子相依为命,换个地方生活下去的念头。
结果没想到,孩子竟半路夭折了。
或许是她对沈砚没有十分深刻的感情,故而对这个孩子未能降世的遗憾远远大于难过,并未不可自拔。
毕竟沈砚于她而言,只是从一个十分讨厌的男人,变成了一个嘴硬心软的大好人。
可她却在这个过程里,逐渐看见了一种可能。
一种她自己也可以撑起一片天的可能。
今日见了杨知意后,这个可能得到了验证。
杨知意告诉她,她手下有些铺子,亦有些房产,即便那日长公主计谋得逞,她也断不会嫁与赵之桓。
大不了就是被杨家扫地出门。
反正杨大人也无谓她这个庶女的死活,只要无碍他的仕途便是。
宁沅不由去想,她从前不敢这么硬气,大抵就是她不知道她离了宁府,还能怎么办。
对于一个世家闺秀而言,在家从父,出嫁从夫,老来从子,是再寻常不过的事。
她所能接触到的女人,亦都是这样过来的。
即便自在优秀如皇后沈蘅,能与沈砚一同扶持当今陛下稳坐皇位,还是逃不过嫁人生子的命运。
她从前只是唏嘘感慨,如今却明白了,有些女子在世上活过一遭,一辈子只为嫁人,有些则是历尽千帆之后的一种选择。
而沈蘅姐姐俨然是后者。
女子不论婚嫁与否,需得把选择的权力全然握在自己手中,这才不会被动一生。
而这一切最大的底气便是银钱。
倘若她有自己的府宅,便也不用瞧明薇的脸色;倘若她足够自给自足地安稳一生,便也不必在乎世家闺秀的声名;倘若她能够不受任何桎梏,只问自己的心,便能去无所顾忌地爱与恨,而不是忍让与权衡。
昨夜那被洗净的床褥仍在院内飘摇着,勾勒出风的形状,丝丝缕缕的凉意把她激动的心绪稍稍抚平些。
小腹依旧在隐隐作痛。
宁沅这才反应过来她是个刚小产了的虚弱女子,不应该这么激情澎湃。
柳眉微蹙,她虚虚枕上了搁在书案的手臂。
她好柔弱啊……
快入夜了。
那只白衣长发鬼还会来吗?
她有些后悔那时被恐惧所战胜,以至于没敢好好多看两眼他的真身,便把头蒙进了被子里。
再看见他的时候,他就已然化形成沈砚的模样。
宁沅转念一想,他其实是一只善鬼。
若是他真的长得像鬼怪话本中所述那般,小脸煞白,眼神空洞,还淌着两行艳红的血泪,定会把她吓个半死。
她还是不要强鬼所难了。
月明星稀。
沈砚此时正一身黑衣劲装,坐在她院中那棵比院墙还要高的榕树上,思忖着该如何实施他的计划。
且不提他并不是什么白衣长发鬼。
他惯穿至纯的白没错,可也知道在黑夜里隐蔽出行,最好是得换上夜行服。
就比如现在。
昨夜事急从权,他才一袭白衣出现在她眼前。
更何况,他是人,食五谷,知冷暖,偶然熬夜至天边初泛鱼肚白可以,但断不能长期不眠不休。
其实他今日就很疲累,但他知道现下是接近宁沅的最好时机。
她还未将那夜的奇遇忘至脑后,自她的心声里甚至可见感激。
可她的嘴一向很严,不会事无巨细地同周遭人提起,如若他此时不来,周围又没人与她分享,再过些时日,她便会彻底让这件事在回忆里蒙尘。
那他就更不知该如何与她顺利成婚了。
他思来想去,想到了挂在驴子前的小苹果。
驴子之所以会努力地跑,皆因那颗苹果就吊在眼前,却触碰不到。
如若宁沅便是那头小驴子……
不对,她看上去总是娇软白嫩,楚楚可怜,不似小驴子,若非要类比,大概也是小兔子或是小猫儿。
沈砚漫无目的地想着,最后做出结论:他如今需要做的,便是不在她面前出现,却又让她知晓自己来过。
他垂眸望着眼下灯火通明的清简院落,后背倚靠在树干上,暂阖了双眼,打算小寐片刻,待夜深人静后再作行动。
再睁眼时,已是夜深人静。
沈砚自树上轻手轻脚地飞身下来,照例检查了一遍院中下人是否睡熟,继而推开了她的房门。
见她在床榻上弓着身子,已然睡熟了。
她睡得不大安稳,眉心微蹙,蜷成一团,把被褥卷在身前,似乎是想用什么抵住小腹,来抑住葵水的疼。
被褥下,只得赫然露出一双纤细莹白的小腿。
月光透过纱帐洒下来,衬得那一片雪白愈发地诱人。
沈砚的呼吸早已放得很轻,可还是抑制不住地乱了一瞬。
他红着耳根,轻扯开她压作一团的被褥。
只见少女一袭藕粉寝衣,领口微低,尽显窈窕。
他瞥开眼睛,不敢再往下看,只隔着薄衫,大掌轻覆上了她的小腹。
掌下触感柔软,却稍有些寒凉。
其实他并不是一个恪守规矩的人,很多时候,规矩于他而言,更像是一种可以利用的框架与准则。
在不必刻意维持时,他往往会想使用更为高效的方式。
而宁沅早晚会是他的夫人,他自然而然地早已把她从“旁人”的范畴内划去,不想与她因着所谓“礼数”,平添许多麻烦。
他昨夜便想用手为她渡些内力,暖上一暖。
他很清楚,他不会对她做越界的事,但并非人人都能理解他的想法。
那时她神志尚且清醒,他贸然这样做,可以称得上为冒犯。
他总不能先问一句:“宁小姐,我可以摸一摸你的小腹吗?”
屋内静谧无声,他感受着她的温度,听着自己的心跳,一下,又一下。
这一切的一切,无不在昭示着宁沅对他而言很是特别。
他原以为,自己不会对什么人动情,原以为他端庄自持,无欲无求,从不会对女子起念。
直到他遇见了宁沅。
可他始终觉得,他动心起念,定是因为宁沅比旁人更会勾引。
而此刻的她,只静静躺在床榻上,什么也没做。
他便再无往日那些她勾引他的借口可言。
在床榻上搔首弄姿的女人,他不是不曾见过。
从前,陛下与瑄王争夺皇位时,瑄王为拉拢他,曾给他送过不少美人,无一不被他拒之门外。
见此路行不通,瑄王便想了个更为直接的招式。
他不知怎么买通了他府上的人,每日他忙碌回府,掀开床帐欲歇息时,便能赫然看见一个靠在他枕席上欲语还休的女人。
美人的声音亦比宁沅掐得娇媚:“大人辛劳一天,不如让妾身为您放松放松……”
那时,他为之烦忧的政事很多,亦根本不知连他都棘手的问题她们又能如何解决,只知道他自己本就烦躁的心绪更添烦躁,也懒得同她们废话,随手用床褥一裹,便连人带被一同丢了出去。
可送上门的美人仍是一茬接着一茬。
那段日子,他的床榻之物购置得愈发频繁。
后来,他终于没了耐心,让明决为他寻来了一位一心想攀上权贵高枝的少年。
少年眉若远山,眼若秋波,乍一看比美人还要柔弱娇美几分。
第二日,柔弱的少年便出现在了一向好色的瑄王床榻上。
之后的事情他不清楚,只知此后瑄王便视他和太子为死敌,再也没动过想要拉拢他的心思。
记忆袭来,又随着宁沅小腹上的寒凉一同缓缓褪去。
思绪拉回现实,沈砚垂眸望着她,见她原本紧绷着的身子稍稍松缓下来,不知梦见了什么好事,微蹙的眉眼终于舒展。
沈砚拿出暖腹的手炉,代替了他的大掌,为她轻轻盖好被褥,转身离开。
翌日,宁沅醒来时,望着不知何时多出来的手炉若有所思。
……那只鬼……他有再来过吗?
又至夜晚,她特意熄了烛火躺在床上,心想,她今日假寐,守株待兔,定能把那只鬼给抓个现行!
榕树上的沈砚从容地听着她迭起的心声,直至彻底停息,才不疾不徐地推开了她的房门。
宁沅再醒来时,依旧是那只暖腹的手炉。
她心下甚笃:他定是来过!
……不过她怎么又睡着了?
她望向温馨的屋内。
定是他要做的事不太多,所以来得快,去得也快,她还没来得及惊醒,他便已然走了。
这鬼既然会为她浆洗衣物,定也会帮她做些别的活计。
这一晚,她学机灵了些,把房间内弄得乱作一团,照例熄了烛火假寐,硬等至三更也不见其踪影,实在熬不住,只得又睡了过去。
醒来,依然是一只手炉和干净整洁的屋子。
宁沅不解。
心想,他怎么不来见她啊?
她决心今夜不睡觉了,誓要等到那只鬼。
沈砚见宁沅被吊足了好奇心,便知时机已到。
他今夜出现,她定会十分开怀。
沈砚始终觉得,只要他想,这世上就没有他做不成的事。
他虽不擅长追求讨好一个姑娘,但他见过太多官场之上的巴结拉拢,也见过不少秦楼楚馆里的阿谀献媚,深知“投其所好”四字的含金量。
他站在铜镜前,把腰上的革带束得更紧些。
他记得,宁沅喜欢肩宽腰窄的男子。
衣衫不要太过宽松,却又必须要穿得严严实实,显得既稳重又透出力量,万不可显得轻浮。
“不能睡……不能睡……好困啊……”
少女的心声传过来时,他最后检查了一番*自己的仪容。
衣冠楚楚。
这不得迷死那女人?
宁沅努力用手指撑开眼皮,强迫着自己不可入睡,誓要等他前来。
当听见房门响动时,她的心顿时滞了半拍,自床榻上跳起。
“小白!”
话音刚落,她的笑容便凝在唇边。
入眼是沈砚的脸没错,却不是经常见到的白衣,而是一袭颇有些肃杀的如墨劲装。
他的腰很薄,却并不瘦弱,反而更显肩臂以及胸膛的宽阔。
她赤着脚站在地上,慌乱地收回目光。
“……小,小黑?”她试探唤道。
……沈砚的身材有这么好吗?
她每每见沈砚时,他都是一袭交领宽袖的长袍,与他的行事作风一般无二地从容不迫、风轻云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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