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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死对头听见心声后by风枕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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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时,衣裙就这样堆叠在了她的脚边。
她自身边的屏风望去漏进黑夜的房门,颤颤巍巍地提醒道:“房门没关严。”
藕粉的小衣敞露着,沈砚把玩着系带上的绳结,没有说话,仍在细细吻她。
宁沅推开他的手:“会被人瞧见的。”
他微微蹙眉,暂放开了她,回身去阖上房门。
宁沅赶忙趁他放开她的时机弯身去捡地上的衣裙,谁知她还来得及起身,便被人拦腰抱起来,往床榻处走去。
他究竟意欲何为实在太过明显。
沈砚把她压在床榻上,细细的衣带再度绕上他的手指。
因着情动,宁沅的眸中水雾弥漫,干脆阖上眼睛,默许了他的举动。
可半晌未见小衣散开。
她心中有些不解和急切,睁眼却见他深深地凝着她。
“……怎么不继续?”她道。
他的声音有些轻哑:“你再同我说一遍。”
宁沅不解,但又有些心痒难耐,她仰起头欲去吻他,谁料他却抬手钳制住了她的脖颈。
“再说一遍。”他重复道。
她的声音带着些颤:“……说什么呀?”
她抬手去解他的革带。
他任由她肆意妄为,却能按捺住自己不为所动,只静静地凝着她,好像是在告诉她装傻没用。
宁沅心想,这么能忍的人,一定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她把他的里衣丢在地上,终于无力地陷落在柔软的床榻里,认命般道:“喜欢你。”
他终于微扬唇角:“我也爱你。”
他轻轻一扯,轻薄柔软的衣料便被握在了掌心。
轻吻落在她的眼睛,鼻尖,下巴,脖颈。
而后慢慢往下。
像是一场用来试探的细雨,轻柔,连绵,不曾停歇,酝酿着一场更大的风暴。
漫天都是柔软的云,仿若伸手便能触及。
而她并不是那个伸手触碰的人,她是柔软的云朵,被人拨弄揉捏,好窥见天光。
直至云朵彻底化作一场酣畅淋漓的大雨。
他把她抱在怀中,久久不曾出声。
宁沅能够察觉他尚有些意犹未尽,只是想要暂歇,但他很快抽离开来,轻吻了吻她锁骨旁不知何时已经晕开来的红梅。
“好喜欢你。”
她淡淡笑了一下,伸出手臂抱住他,指尖摩挲着他的后背。
“不继续了吗?”
沈砚轻轻“嗯”了一声。
宁沅颇有些意外,他方才的势不可挡她还历历在目,而且她明明还可以再来。
她不甘问道:“为什么?”
“你难道还想上药吗?”他惦记着大夫的嘱咐。
“……”
宁沅也说不出是想还是不想,她觉得羞耻,又觉得舒服,次数多了虽有一点点不适,可过程之中的快乐要比那点不适多得多。
她本就没有很多快乐的事,所以习惯抓住不放。
“那总不能就这样去睡觉吧?”
沈砚若有所思:“那带你去沐浴?”
宁沅心中一喜,连忙应下:“好。”
她深知他其实不是什么特别正经之人,既提出要一起沐浴,多半还会发展成大婚当晚那样。
一刻钟后,宁沅干干净净清清爽爽地躺在了榻上。
没想到他真的只是帮她好好洗了个澡。
她此刻清醒无比,无论怎么克制,心绪都缓不下来,而身后圈着她的男人呼吸清浅平稳,仿佛下一瞬便能睡着。
可她分明能感受到他不可忽视的存在。
宁沅还是不甘心,她好声好气道:“要不我帮你?”
男子阖着眼问:“你想怎么帮?”
“你低下头。”
她转过身,眨了眨眼睛,暗自给自己鼓了鼓气,伸出舌尖舔了舔他的嘴唇,又用唇瓣包住,轻轻吮吸了一下。
“我想试试这样。”
视线下移,她打量着那处。
“但我只看过,没试过,不知道究竟能不能行。”
说完这个堪称大胆的提议后,她闭了嘴,静静地看着他。
屋内落针可闻。
良久,宁沅不满道:“你怎么不说话?”
他移开视线,拒绝道:“不行。”
宁沅没想到他居然会拒绝这个难得的请求,她追问道:“为什么?你之前不也这样对过我吗?”
他把她按回软枕上,再度拒绝:“该睡了,明日你还要早起回门。”
“不早起的时候便可以了吗?”
“……也不行。”
她往他怀中缩了缩:“真的不要吗?”
他按住她,以防她乱动,道:“不要。”
“那好吧。”宁沅道。
想要亲密却始终无趣被拒,宁沅的旖旎心思渐渐散了,睡意袭来,她枕着他的胸膛沉沉睡去。
长夜漫漫,被她三言两语撩拨至脸红心跳的沈砚却再睡不着。
这样的滋味他的确不曾尝试过,可他本就因铭记着大夫的嘱托而克制着情欲,他知道,若是他松了口,那又会与她一发不可收拾。
现下提议之人已经进入梦乡,纤长的眼睫在眼下落了一片阴影,只有他燥热无比,心绪难安。
宁沅睡得迷迷糊糊,感觉身后的温暖缓缓抽离,不知过了多久,携着一身水汽而来,较先前带来不少凉意,重新环住了她。
好像是有人去洗了个冷水澡。
不对啊,他们之间不是一起沐浴过了吗?
睡梦中,她无心多想,只沉沉睡了过去。

第76章 马车
破晓时分,宁沅微微醒过来,惯没有睁眼,只是下意识往身旁探去,却摸了个空,只触到了尚有余温的床榻。
她翻过身,眯起眼睛,待适应晨光熹微时,见沈砚已然穿戴整齐,一旁已经放好了为她备下的衣裳。
他其实是一个很细心的人,惯会为她打理好这些琐事。
她裹着被褥,慢吞吞坐起来,声音带着些初醒的涩意:“你怎么起得这样早?”
其实沈砚昨夜根本没怎么睡,几乎称得上一夜无眠,自然算不得起得早,只是能熬罢了。
他走到床边坐下,抬手把她睡得凌乱的发丝绾至耳后,道:“时辰还早,你可以多睡一会儿,等我喊你再起来。”
“不睡了。”
宁沅径直自被子里探出身子去拿衣裳,毫不顾及他就在她旁边。
她睡觉的时候不大老实,寝衣到最后总是会歪歪斜斜地挂在身前,胸口上的风光就这样乍现在他眼中,昨夜留下的吻痕尚印在雪白的肌肤上,近似是一种挑衅。
那种难耐的感觉再次卷土重来,他自觉耳后很烫,便随意寻了个借口起身:“送来的邸报还没看完,我去外间等你。”
宁沅轻轻“嗯”了一声。
她坐在妆台前,阖着眼睛打瞌睡,任由揽星在她脸上涂弄,待听到揽星问她今日要用什么颜色的口脂时,她终于睁开眼睛,而后好巧不巧地自铜镜中与沈砚对视。
他手中拿着邸报,目光却没落在邸报上,只这一眼,他却赶忙垂下头来,当做什么都不曾发生过的模样。
他在偷看她?
宁沅心中有点想笑,但是终究按捺下来,对揽星道:“用这只绛色的吧。”
她故意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等着揽星为她挽发,直到再通过铜镜看向沈砚时,却发现男人的脸色不大好看,他微微蹙着眉,在书案上不耐得翻找些什么,看起来很不情愿。
……什么意思?
等不耐烦了是吧?
事实上,沈砚并没有不情愿,他只是因偷看被她发现而感到窘迫。
尤其是看见她了然得意的神情之后。
他想装作云淡风轻的模样干点什么,却觉得一书案的东西都了无意趣,越看越烦。
他想去看她上妆。
在未成婚以前,他很不理解为什么世间大多女子出门之前总要进行漫长的打扮,甚至确信自己定不会无聊到去等女子梳妆。
明明都是两只眼睛一张嘴的人,好看的人不上妆也很好看。
但他现在发现,等她的过程其实一点都不无聊。
看她乖乖地坐在镜子前,像是一只等候人打扮的布娃娃,那些瓶瓶罐罐里的东西在她的脸庞上奇妙又和谐地*铺开,是与不上妆的时候截然不同的美。
千娇百媚是她,出水芙蓉也是她。
自她融入到他的生活中来后,他的习惯正在潜移默化地改变,且快得简直不可思议。
而且他知道她后来又偷偷看了他好几眼,看他因着她窘迫,心里怕是已经乐开花了吧?
揽星出去之后,宁沅站起身。
他余光见她一步一步袅娜而来,偏偏等她走至面前才放下手中的纸页,佯装自若道:“好了?”
宁沅没有说话,微微翘起的唇瓣似乎在诉说着她的不悦。
他站起来,顿时高出她许多,便从仰视变成了俯视她,垂首道:“走吧。”
她仰起小脸:“你是不是不情愿等我?”
“……”
沈砚疑惑蹙眉。
宁沅不满更甚:“你看看你现在这个神情,分明就是等我等得不耐烦了。”
“没有。”他言简意赅道。
瞧瞧他这是什么态度。
这才刚成婚三日,他就开始言语冷漠,连几个字都不愿意同她多说。
她打算到宁府之前都不要和他说话了。
沈砚攥着她的手腕,打算往外走,她只一言不发地拖着身躯跟着。
“你生气了?”他驻足回身,耐心问道。
宁沅依旧没有说话,但是不开心就明明白白地写在脸上。
女人真的很麻烦这个念头再度浮现在沈砚心底。
他明明没有这样想,她却会瞎猜,猜又猜不对,还赖在他头上,然后自己去生闷气。
“……你别生气了。”他垂眸,试着哄她。
“你别和我说话,让我冷静一下。”她瞥他一眼。
沈砚:“……”
他觉得她的气简直来得莫名其妙,冷静一下也没什么大问题。
他“嗯”了一声,带着她继续往前走。
宁沅不可置信地望着他的背影。
她没听错吧?
他嗯了一声?
他居然只是嗯了一声?
果然男人得到了就不会珍惜了!
她咬了咬唇,心中愈发委屈。
他越走,越觉得掌中的人并不想跟着他,她努力拖着步子,走得很是拖拉。
沈砚觉得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怪异,他思考着先前发生的事情,试图找出哪里不对。
她说他不耐烦等他,他当即答复了没有,后来她说她想静静,他仍好脾气地答应了她。
非常尊重,非常理解,完全没有哪里不对。
他回过头去看她,却在瞥见她眼中包着的一汪泪时,当即慌了神。
“你怎么了?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叫个大夫?”
宁沅见他眸中满是忧虑,颇不争气地动摇了一下。
她可真好哄,沈砚甚至都没有哄她,只是因为一句关心,她就开始原谅他了。
她想,或许她不该生闷气。
他本来就不是极善言辞的人,直接把自己心中所想告诉他,会不会比较好?
她尝试着开口道:“我没有不舒服,我只是有点难过。”
“我们成婚才不过几日,你就开始待我冷淡了,那今后的几十年该怎么办?”
她抬眸望向他,眼尾有些红。
今后的几十年。
沈砚的心仿佛因为这句话而融化开来。
她总是想早晚要与他分开,可每次无意间流露出来的话语,分明是要好好与他在一起。
她常说他口是心非,她自己又何尝不是这般。
所以某种意义上,他们真的很配。
他把她往身前轻轻一带,搂入怀中道:“我没有对你冷淡。”
“你误会了……我是怕你发现我在偷看。”
“这么说你确实是在偷看我?”她的声音闷闷的,从身前传来。
“……是。”纵然沈砚很不想承认,可他还是应下了,“你很好看,我舍不得移开视线,但又怕太过直接,显得不大正经。”
他说罢,又苍白地补了一句:“如果你还需要静静的话,我也可以不打扰你的。”
宁沅抿住唇,轻嗔道:“你这个笨蛋。”
“我那时候说我想静静,其实只是想你哄哄我。”
“……”
难以理解。
沈砚觉得在夫妻相处上他要学习的还有很多很多。
“那你现在还生气吗?”
他的目光直直落在她的脸上。
宁沅摇了摇头:“不气了,咱们走吧。”
“等等。”他没有放开她,依然垂首望着她。
“怎么了?”她问。
“想亲亲你。”
他说罢,一个轻吻边落在了她的唇角,而后缓缓印上了她唇瓣上最为挺翘的部分,辗转缠绵许久。
一吻结束,她以很小很小的声音道:“其实你不大正经的样子,我很喜欢。”
等到宁沅和沈砚坐上马车的时候,旭日已然高升。
从前她和他坐在马车里都是相对而坐,如今却是并肩同行。
马车行驶的平稳,规律的颠簸令她生出些困意,她靠在车壁上小憩,却又觉得硌得她不大舒服。
沈砚敏锐地察觉了这点,干脆把她的脑袋按在了自己的肩上。
宁沅抵着他的肩,叫苦道:“你好硬啊。”
沈砚呼吸一滞,连心跳都停了一拍:“……你说的是哪儿?”
“你的肩啊,不然还能是哪儿?”
这几日她已经发现了,他其实是一个颇为自律的人,纵然休着假,依旧雷打不动地读书练武,除却必要处理的正事以外,在府上的时候都陪着她。
难怪他是文臣,也能有这样一副好身形。
沈砚没回答她,只清了清嗓子,岔开了话题:“那你想睡哪里?”
她拉开他的手臂,把自己的脑袋枕在了他的腿上,然后用那只手臂圈住自己,又蹭了半晌,终于找到了一个舒适的姿势。
正要闭眼时,忽然发现衣袍早已被什么东西撑了起来。
她与它面面相觑片刻,佯装不知地阖了眼睛。
“等到了你记得喊我。”
沈砚靠坐在车厢,一双无处安放的长腿紧绷着,没有推开她,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抚着她的长发。
不知何时,手指绕进了乌缎般的青丝里。
他把玩着她的头发,一时有些心猿意马,垂首却见少女睁着一双清凌凌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你怎么不睡?”他哑声问道。
“你这样玩我,我怎么睡得着?”她调整了个姿势,仰面看着他。
隔着衣料,他觉得它都能感知到她的吐息。
沈砚的手指蜷了一下。
他不得不怀疑她就是故意这般的。
她离它很近,绛色的口脂染在饱满的唇瓣上,说话时红唇一开一合,抬着纤细雪白的脖颈。
他不由想起了昨夜她说的话,羞恼和蠢蠢欲动一同交织在心中。
到底是谁在玩谁?
沈砚目光不移,扶住她的手臂,垂首碰了一下她的唇,舌尖撬起她的牙关,与她唇齿交缠。
接吻间隙,她仰头仰得有些累,与他暂分开,坐起身来。
车内的空气有些燥热。
雪白的藕臂搭在他的脖颈上,黑白分明的眼眸情意绵绵,她正欲靠向他的怀中,打算继续这个吻时,忽然被他的手指挑起下巴。
比唇瓣稍粗的拇指抚摸着她的口脂,在她耳畔沉沉问道:“要不要坐上来?”

第77章 无声
透过马车帘子的缝隙,宁沅看着车窗外匆匆倒退的街景,已是她从前每回出门都会看见的风光。
她咬了咬唇道:“都快到了,这不好吧。”
沈砚只是注视着她,琥珀色的瞳仁坦荡,音色带着几分少见的柔软。
似是示弱般的恳求,又似不容拒绝的诱引,他道:“坐上来。”
宁沅自这张冷淡的面容上窥不见半分心虚。
她曾经觉得自己很了解他,知晓他心中虽然有许多大胆到堪称变态的念头,但行动上却终究是受礼仪规训。
在两人独处时,他或许会放得开一些,但在正经的场合从不会过分放肆。
可如今,马车眼见就要到宁府前……
难道他要在她家大门口与她欢好吗?
宁沅发现比起沈砚,她还是纯情太多了。
她仍未动,面上有些纠结。
沈砚似看透了她的心思一般,偏了偏头,对外面吩咐道:“到宁府前的巷口时,暂且停一停。”
而后他又柔软无害地看向她。
扣在她后腰上的手依旧未松,只把她往自己腿上带了带。
“现在可以了吗?”
他无赖说着,轻音里夹杂着某种克制的情绪,继而轻轻把玩着她的衣摆。
外面时不时传来行人路过马车时交谈的喧闹,车厢里却只剩一片寂静无声。
宁沅有些欲哭无泪,她说不好她是该答应,还是该拒绝。
她承认,最开始的时候她是想去撩拨他,可是她只想和他亲近亲近罢了,并没有打算与他做到这种地步。
但这个要求从他口中提出来的时候,自己心中没有怦然一动,那也是不可能的。
她觉得宽大的车厢愈来愈闷。
最终,羞耻心还是战胜了她的情欲。
她松开圈着他脖颈的手,飞快地想要抽离,却不想沈砚似乎已有所准备,不知何时早就捏住了她亵裤的系带。
她离开的同时,绳结迅速散开。
而后他解开自己繁琐的束缚,按住她的腰,让她重新坐了回来。
一瞬间,男子占据住她的全部,存在感实在太过强烈。
宁沅死死咬着嘴唇,并不敢惊呼出声,生怕惊动了旁人,只把手抵在他的胸膛上,惊慌地看着他。
有力的手臂像是一张暧昧至极的网,将她牢牢桎梏在当下。
“我们总不能在马车上……”宁沅眸中水波潋滟,软下嗓音,轻声哀求道,“我们待会儿再……好不好?”
“在我的闺房也可以。”
沈砚微微动了动,将脸埋在了她的颈窝里,贪婪地汲取着她的香气。
“不想等了。”他沉声道。
“可——”
他紧紧抱着她,垂首咬开她的衣带,舌尖试探般划过锁骨,惹她倒吸一口凉气,咬住了未出口的话。
“你家有太多双眼睛盯着。”
他耐心地吻她,间隙间与她低语。
“想想你妹妹。”
说罢,他见她神情有些松动,又贴了贴她的唇道:“现下多好,绝不会有人来扰你我。”
宁沅蹙眉咬着唇,心尖儿颤了许久,最后垂首在他耳旁道:“那……那你小声点。”
起码不要被外间的明决和马夫听见。
沈砚低低“嗯”了一声,轻笑道:“你不要出声才是。”
“……”她的脸红了红。
他始终在盯着她看,把她那些挣扎害羞的小表情尽收眼底,补了句:“不过你的声音真的很好听,我很喜欢。”
“……”少女有些羞恼。
“但沅沅,你如今也不想被人听见吧?”
她恼羞成怒地抬手去捂他的唇。
沈砚心中甚是愉悦,大掌带着爱意缓缓上移,拨开她的手后,按住她的后脑吻了上去。
唇舌含吮厮磨。
他在她的软嫩里徘徊,似乎要将爱意尽数倾注。
马车辘辘压过青石板,停在了宁府前的巷口。
可沈砚却全然没有停下的意思,一贯清冷的梅香将她全然笼罩,盈满她的每一处感官。
他一下又一下地含咬这她的唇瓣,因没了马车平稳前行的声音作伴,车内细微的声响仿若被无限放大。
她带着些许喘不上气的迷离,“可以了……”
轻轻软软的嗓音却不像是叫停,倒像是燎原的火星。
沈砚的眸色微黯。
满室仅剩旖旎与潮热。
明决守在马车外,只牢牢盯着路过的每一个人,丝毫没有去打扰或是过问的念头。
在今日出发之前,他便挑了条行人较少的偏僻道路,如今看来,他当真是很有先见之明。
这样出色的下属,发财是应该的。
宁府门前,宁国公难得带着府中人在门前候着他们。
久久不见马车过来,他面上已有些许不耐,望向宁澧时道:“你说你,非要举家亲自等在门前做什么?这么大的阵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们高攀。”
“宁府在京城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倒不至于仰赖沈家的鼻息,更何况沈执玉他终究只是个晚辈。”
宁澧垂首不语。
她一贯不在乎父亲的数落,毕竟长辈发几句牢骚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她之所以想全家在门前亲迎,不过是听人传话说宁沅晨起与沈砚生了些龃龉,想着能赶在他们刚下马车,还未做好准备装和谐恩爱之前见缝插针罢了。
不过算算时间,也该到了呀?
怎么还没来?
宁澧往沈府方向眺望着,察觉街角似乎匿着沈府的马车。
该不会是停在那处争执吧?
宁沅的脾性她很清楚,看似平和安静,实则心中自有沟壑,绝不会轻易妥协。
落在男子眼中,便是不够柔顺。
而沈砚亦是一个颇有主见的男子。
两人针尖对麦芒,生出矛盾是早晚的事,总有一天,他能明白女子顺从听话的好处。
宁澧想着,打算带人过去瞧瞧。
她垂下眼睛,叫来身旁女使,对有些不耐的宁国公道:“爹,我去那边一趟。”
正当明决犹豫着该如何向沈砚提一提涨月银之事时,忽然看见宁府的二小姐带着女使缓缓走过来。
他忙上前几步,制止她靠近:“宁二小姐,请留步。”
宁澧好奇望向马车,见马车稳稳当当停在路边,里面也没有传来什么争执之声,不由好奇问道:“你们停在这儿做什么?为何不往府中去?”
明决只拦着她道:“不好意思,宁二小姐,这是我们公子之命,我们只需听从,不问缘由。”
车内,听见两人对话的宁沅顿时掐紧了沈砚的手臂。
她眼尾红红,稍有些慌张:“她怎么来了?”
他抱着她,将她颊边被汗浸湿的碎发绾至耳后:“你管她做什么?”
“不想被她知道。”她小声道。
沈砚微怔:“为什么?”
“就是不想。”宁沅垂下头去。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大抵就是你知道你讨厌的人喜欢什么,便会连带着一起瞧不上,就好像和她喜欢同一样东西,也是一种耻辱。
可沈砚的想法与她全然不同。
面对曾属意于他的女人时,他很愿意彰显他独属于宁沅的身份,且对宁沅这种藏着掖着自己的行为颇有些不满。
好像他拿不出手一般。
他恶作剧般地猛地一用力。
宁沅下意识惊呼一声,在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后,赶忙紧咬住唇,嗔怪地看着他。
可沈砚偏偏更为得寸进尺。
宁澧在车外,留意到车前悬挂着的两只微微晃动的竹灯笼不知何时竟愈发激烈起来。
她虽不懂究竟是为什么,但愈发笃定他们之间并没有表面看上去那般风平浪静。
过了许久,终于云销雨霁。
宁沅已经彻底没了力气,只能软软地窝在他怀里。
他圈着她,眼底透着一丝餍足,修长的手指替她打理着衣衫:“累不累?”
宁沅眸中的水雾仍未褪去,嗔瞪他一眼,实在没力气张口,也懒得同他说话。
这个人真的很过分。
她觉得她嫁给他,很是上当受骗。
他根本就是想把她吃干抹净。
他为她擦干净腿,轻吻了吻她的脸颊道:“要不要叫她上来?”
“你……你敢!”
“好好好,不叫,就让她等在下面。”
沈砚一贯淡漠的脸上难得笑容愉悦,他吻了吻她半阖着的眼睛,本想等她稍缓一缓再走,谁料她窝在他怀中,就这么睡了过去。
看来是真的累坏了。
她身子还是太弱,回府后要多补一补。
眸色渐沉,他隐去眸底的宠溺之色,对外面吩咐道:“明决,让她上来,咱们一同往宁府去。”
宁澧坐上马车,只觉得车厢内有些说不出的暧昧气息,让人闻着有些脸红。
抬眼看过去,却见沈砚正抱着熟睡的宁沅,亲昵的姿势很是熟稔,看起来并没有什么隔阂。
难道是她想错了?
她有些不解。
可早上传信的是她母亲留给她的心腹,自然不会骗她。
“你怎么会来?”沈砚淡声道。
“哦……我和父亲他们等在府前,久久不见你们过来,想着这么长时间也该到了,怕你们出什么事,便想着来找一找。”
“久久不见?”沈砚敏锐捕捉到这几个字,冰冷的眸子望向她,“宁二小姐是如何知晓我们何时出府?”
“我……”宁澧一时语塞,想了半晌,终于憋出一个借口道:“我见旁人回门时差不多都是那个时辰——”
她话音未落,沈砚道:“宁二小姐,我劝你还是把心思放在别人身上吧。”
他望向她:“我不似岳丈,不喜欢处心积虑之人。”
宁澧第一次在沈砚面前蹙起眉。
她细声细语道:“沈大人,无论如何,我的母亲也是您的岳母,您不应该这样说她。”
他讨厌她也就罢了,反正喜欢他,只是她一厢情愿的事情。
可母亲再怎么处心积虑,也只是在为她打算,为了她今后能幸福顺遂。
况且上回那药不是也没对他造成什么后果吗?
他至于这样说母亲吗?
“她究竟是不是我的岳母,要看沅沅认不认她这个母亲。”他靠在车厢上,阖了眼睛。
宁澧沉默须臾:“难道姐姐不懂事,您也不懂事吗?”
他睁开眼,平静地望向她:“她不喜欢一个害了她亲生母亲的凶手,也能被称作不懂事吗?”
宁沅陡然睁开眼睛,自他怀中坐起来,眸中满是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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