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制卡师/灵卡学院by龙柒

宁烛在心里偷笑：“果然是只猫猫。”
白泽舒服的呼噜一声。
宁烛嘴角的笑容却慢慢淡了，她手上没停，声音却冷静下来了：“你也看到了，我妈对灵卡有心理阴影，我既然答应了她不去了解这些，就会说到做到。”
白泽蹭地一下飞起来，小翅膀高速扇着，足以证明它的情绪起伏有多大：“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知道。”
“你根本不知道卡师有多厉害！”
“……”
“你这个蠢孩子，星神卡的威力你用了不足百分之一！好好好，星神卡对你来说太遥远了。你知不知道只要一张【盔甲卡】，就堪比防弹衣的效果？你知不知道只要一张【精准射击】，你就能轻松打个十环？你知不知道……”
“行行行，这些对你这未经世事的黄毛丫头也还是太远了。就你爱玩那个游戏，那个在峡谷里打打杀杀的……叫‘镜’是吧！你要是好好学习制卡，甚至能以她的技能做出对应的战斗卡片！”
宁烛眼睫微颤。
她总和小伙伴开玩笑说，如果游戏能成真就好了，她一定会要做最强大的刺客，冲进敌军阵营，七进七出，大杀四方！
可现在……
宁烛抿唇道：“这听着就很危险，我只是个普通人，只想和爸爸妈妈在一起。”
白泽不禁睁大了眼，它张张嘴道：“你……普通个锤子啊！”
它这百年来，其实醒了很多次。
只是持有人都无法看到它，他们也无法被星神卡认主，甚至因为贪心不足而死于非命。
这小姑娘不仅看到了它，还触发了两个神技。
时隔百年，星神卡再度认主后居然被狠狠嫌弃了。
她不要它！
她居然不要它！
这好比什么？
就好比雷神丢了锤子，蜘蛛侠拒绝蜘蛛，美国队长扔了盾牌，钢铁侠和蝙蝠侠抛弃亿万家财……
宁烛垂眸道：“丢掉你是我不对，所以这次……请你自己离开吧。”
白泽：“……………………”
宁烛将它抱到了打开的窗户前。
白泽有翅膀，哪怕在高层也没事，它能自己拍拍翅膀飞走。
白泽落到了窗台上，隔了好一会儿才道：“你会后悔的。”
宁烛：“……”
白泽：“你一定会后悔的！”
它眼巴巴看着她，希望她现在立刻马上后悔，只要她把它抱回去，它还是可以继续做她的卡灵……
宁烛：“再见。”
白泽气死了：“再也不见！”扔下这句话，它跃出窗户。
宁烛心一紧，她没看到它张开那对小翅膀。
她着急地向外张望，看到的却是毕生难忘的一幕。
哪有什么圆润胖呼的白猫，冲向天空的赫然是神兽白泽。
它高大威严，浑身毛发洁白无瑕，仿佛天地间最纯洁的冰雪雕塑而成。
翅膀应声展开，遮天蔽日。
淡淡的星芒闪烁其上，宛若划过天际的璀璨流星。
白泽越飞越高，矫健的身姿融入深深的夜色中，消失的那一刻，只留下空荡荡的夜幕和黯然失色的明月。
宁烛怔怔地站在窗边，像是欣赏了一场盛大的烟火。
灿烂美妙，却空留落寞。
眨眼功夫就到了八月下旬。
宁烛通过了国际高中的入学考试，将在两天后前往就读。
华瑞高中在郊区，驱车过去得一个多小时。
宁烛懒得折腾，选择了住校。
苗云已经恢复了，她这些天忙忙碌碌，为宁烛准备住校需要的东西。
国际高中在这些方面比较宽裕，甚至可以带电子产品入校，只是有规定的使用时间。
苗云向来疼女儿，这会儿更是带着一些奇怪的补偿心理，拼命买这买那，甚至带她去了一些高奢店。
“妈，我不爱穿这些！”
“不行，会被人瞧不起。”
“只要我瞧得起自己，就没人能瞧不起我。”
“那……那是妈妈怕被人瞧不起行吧！”
“他们敢！”
“好啦好啦，就买几件……嗯，两件行吧，再来双鞋子。”
宁烛拗不过老妈，眼看着苗女士花了近三万块钱，给她买了两件破T恤外加一双看着不错但绝对不值一万块钱的运动鞋。
其实没什么用。
宁烛很清楚自己去了新高中的处境。
他家那点钱，在真正的有钱人面前啥也不是。
回去的路上，宁烛神态倦倦的。
苗云看见女儿这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她道：“小烛，你如果不喜欢华瑞，我们去普高好不好。”
宁烛：“不会啊，华瑞挺好的，他们的食堂堪比自助餐厅。”
苗云：“……”
宁烛又道：“华瑞还让拿手机和平板，周末还双休……咳，我初中同学都快羡慕死啦。”
苗云知道女儿是在安慰自己，也知道她为什么打不起精神……
可是，不行的，绝对不行！
她已经失去了父亲和弟弟，无法接受失去唯一的女儿。
快到家的时候，宁烛忽地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她心猛地提起，脸色瞬间苍白。
——星引前路，破雾见真。
这八个字极具震撼力地浮现在她脑海中。
怎么回事？
白泽明明已经走了……
为什么她又触发了【预见未来】！
宁烛有过一次经验，她精神高度紧绷，全神贯注地看着即将发生的一切。
顾不上想为什么了。
上次的预言是爸爸出车祸，这次又是什么？
宁烛有预感，即将有很可怕的事发生。
所以她才会触发【预见未来】。
苗云察觉到女儿的不对劲：“小烛，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白，哪儿不舒服吗？”
宁烛一把握住妈妈的手，道：“没事。”
这很明显是有事的，苗云的心脏也莫名加速。
汽车到了小区门口，眼看着要去地下停车场。
宁烛看了看手表，先把时间点确定好了，才问：“妈，我爸是不是回家了？”
她话音刚落，苗云的手机响了，她接通了电话，电话那头是宁泉仁。
宁泉仁：“你俩回来了吧，我要下锅炒菜啦。”
苗云：“下停车场了，马上上楼。”
“给我买酒了吗？”
“买了！”
“嘿，谢谢老婆。”
电话漏音，汽车里又很安静，当着司机和女儿的面，苗云匆匆挂了电话。
她刚才那莫名紧绷的情绪放缓，对女儿说道：“你爸在家，做了你爱吃的糖醋排骨。”
宁烛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她现在看到的都是【预言】，她必须尽可能记清楚时间、地点和事件。
上次的预言时间段很长，足足有三四个小时。
这一次呢？
也许没有那么长。
宁烛总觉得自己比上次要疲倦得多。
车子停稳，宁烛和妈妈一起拎着大包小包下车，下车时她忍不住四下看了看。
停车场很安静。
他们家的车位离着入户楼梯很近，走几步就到了。
宁烛强装镇定，和平常一样跟妈妈说说笑笑。
两人进了电梯，没一会儿就到家了。
宁泉仁正在哼着小曲炒菜，饭菜的香味从厨房传出来，铺满了客厅。
他们家有保姆，但宁泉仁有几道拿手好菜，是她们母女二人都爱吃的。
自从上次差点出车祸后，宁泉仁就没那么醉心于工作了。
他放手了不少项目，有了更多空闲时间，时不时就回家做饭，想着在女儿开学前，让她多吃几顿自己的糖醋排骨。
什么都没发生。
反倒显得宁烛有些神经兮兮了。
“小烛这是怎么了？”端菜上桌的宁泉仁察觉到了。
宁烛立马打个哈欠道：“累死了，咱们苗姐逛街，堪比马拉松。”
苗云掐她耳朵：“没大没小！”
宁烛：“怪我咯，谁让你这么年轻漂亮，咱俩走一起人家都以为你是我姐。”
苗云喜滋滋的：“就你嘴甜！”
一家人坐上餐桌，桌上摆了六道菜，都是他们爱吃的。
宁泉仁解了围裙，看着妻子女儿道：“快尝尝，我感觉收汁的火候急了些……”
他话没说完，门外传来咚的一声。
宁泉仁蹙眉：“这么晚了，是谁？”
他走出餐厅，宁烛蹭地一下跳起来，跟着出来。
从客厅看过去，他们的防盗门正在被腐蚀。
砰地一声，房门应声倒地，而后咻地火光一闪，宁泉仁惨叫出声。
他浑身是火，面上尽是惊恐之色：“跑……快跑……”
苗云惊叫出声：“不……不！”
破空声袭来，子弹射中了她的额头。
宁烛手脚冰凉，整个人都凝固了。
白光倏地一闪，宁烛回到了行驶中的车子上。
苗云的声音传来：“小烛！小烛你怎么了！你别吓妈妈！”
宁烛浑身颤抖，她一把握住妈妈的胳膊道：“有人……有人要杀我们！”
灵卡学院。
黄教授猛地起身道：“找到了！这次是精准定位，在……在H省Z市凤山区88号，蓝城公馆！”
杨怀周也听到了钟声，他分辨出来了：“这是【预见未来】，有致命危险才会凭本能触发……黄道社！”
黄道社的人行事不择手段。
他们一来对星神卡密切关注，二来会不惜一切代价来使用禁卡。
所以先一步找到了星神卡主！
这些天，实战系的教授都去了H省。
但H省很大，特殊事务局那里也没有任何相关消息。
挨个排查并不容易，如今锁定了位置，最近的卡修想要抵达目的地也需要一个小时。
“黎今。”杨怀周之前就觉得这个地址耳熟，现在才想起来，黎今就住在那个小区。
黄教授道：“他才刚持有‘天秤卡’，能……”
杨怀周身上红光一闪，已经原地消失，他同时用了张加密通讯卡，将消息递给了在蓝城公馆的二年级学生黎今。

“你……又看到了……”苗云用惊恐的声音问道。
不等宁烛开口，苗云一把抱住了她，对前排的司机说道：“小李，你先把车停下去吧，我和小烛在小区里走一走。”
李司机担忧地从后视镜看过来：“要不要去医院？”
苗云立刻道：“不用！”
李司机刚停稳车，苗云就带着宁烛下车了。
蓝城公馆的绿化很好，入门就是一片干净的草坪，草坪上有中式风格的小亭子，旁边还有个假山林立的人工湖。
苗云带着宁烛坐到了亭子里。
亭子里没人，四周又很空旷，她们说什么也不会被人听见。
“怎么回事，你不是把那东西扔了吗！”
“它是离开了。”
“那你怎么又……”
宁烛哪还有心情说这些，急声道：“妈！我们有危险，有人要杀我们！”
苗云厉声道：“这是法治社会！只要我们不去碰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没人会……会……”
“可是我看到了！他们腐蚀了防盗门，他们烧死了爸爸，他们还有枪……他们会杀了我们！”
苗云听得脸色惨白，她坐在硬邦邦的石凳子上，神态恍惚地喃喃着：“为什么，为什么不肯放过我们……”
宁烛见妈妈这样子，又很是心疼，她放缓语气道：“妈你别怕，我已经看到了，我可以……对，我可以用【因果重塑】，上次我就是这样让爸爸避免车祸的！”
听到【因果重塑】四个字，苗云又哆嗦了一下。
她不知道这是什么，但只是听着便心生恐惧。
宁烛慢慢冷静下来，她轻声唤道：“白泽，你在吗？”
一阵沁凉自口袋处袭来，她感受到了那张冰冰凉凉的雪白卡片，同时一阵薄雾轻闪，白绒绒的猫猫飞在了半空中。
白泽幽幽看着她。
宁烛张张嘴，半晌道：“我以为你走了。”
白泽冷声道：“我倒是想走，但走不了。”
“为什么？”
“这可是星神卡，你以为它是什么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流浪猫吗！它一旦认主，终生绑定，除非你死了，否则你永远都是星神卡主。”
宁烛愣了愣，又问：“那你这半个月……”
白泽道：“你都把我赶走了，我才不要见你！”
宁烛心里很不是滋味，道：“对不起。”
白泽：“……”
她一道歉，它就心软了。
每一任星神卡主都自视甚高，像她这样接二连三对卡灵道歉的，绝无仅有。
白泽扬了扬下巴，不自在地说道：“原谅你了，但是你不能再赶我走了。”
宁烛保证道：“不会的，我之前不知道是你不能走……”
白泽怼她：“像你这样什么都不知道的星神卡主，也是独一份了。”偏偏还一口气触发了两个神技，上一个有这天赋的还是百年前了。
宁烛眼看白泽心情平缓，才赶紧问它：“那个【预言】你也看到了是吗？”
白泽：“当然。”
“他们是谁？”
“不知道。”白泽想了下道，“我睡了一百年，不清楚现在的情况，不过……自古至今，星神卡现世都伴随着腥风血雨。”
白泽顿了下，认真看向宁烛道：“你们人类有句话叫……”
宁烛知道它要说什么：“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苗云是看不到白泽的，也听不到它在说什么。
她看到的只有宁烛在自言自语，而这无疑放大了她心底的恐惧。
“小烛……”她轻轻唤她。
宁烛看向妈妈，神态越发坚定了，她道：“妈妈，我这次没法听你的话了。”
她答应过妈妈，不会再碰卡片，也不会去了解这些东西。
她也答应了妈妈，普普通通上学，普普通通长大，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就好。
可是她已经持有了星神卡，早就没有退路。
苗云的眼泪夺眶而出：“为什么？”
宁烛把白泽的话一五一十告诉她：“想要解除绑定，除非我死……”
苗云尖声打断她：“不要说这样的话！”
宁烛道：“我已经和它绑定了，即便我不用它，那些觊觎星神卡的人也不会放过我们！”
苗云知道宁烛说得对。
可是她惧怕那些人，她知道他们有多丧心病狂！
他们目无法治，他们草芥人命，他们根本就不是人！
苗云无法接受，她已经因为这些东西失去了父亲和弟弟，为什么又缠上她的女儿。
她忍不住崩溃道：“你为什么要捡它，为什么要和它绑定，为什么不离这东西远一些……”
“妈！”宁烛打断了苗云的话，硬声道：“如果再来一次，我还是会和它绑定！”
苗云盯着她，像是头一次见到女儿。
宁烛望进她眼中，沉声道：“如果不是星神卡，爸爸已经死了！”
苗云如遭雷击。
宁烛从不后悔捡到星神卡，也不后悔和它绑定。
如果不是这张卡，她无法预言到父亲的车祸，更不要提帮他避免了。
因为星神卡的存在，她才能救下爸爸。
如果眼下的险境是代价的话，她愿意承受。
她能救一次，就能救第二次。
已经直视过最糟糕的未来，那么当下发生的一切，她都会坦然接受！
“对不起……”
苗云清醒过来了，她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她居然在失态地指责女儿。
宁烛什么都没做错。
她不像苗风。
她用这张卡片救了自己的父亲。
宁烛见妈妈冷静下来，才松了口气道：“妈，我知道你有心结，但已经发生了，我们只能面对。我又看到【预言】了，接下来我们会回家，爸爸做了一桌子菜，在我们吃饭的时候，他们会突然袭击，他们的能力很可怕，我们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苗云低头坐在那儿，她喉结滚动，像是做了一个巨大的决定一般，道：“我知道怎么联系他们。”
宁烛诧异反问：“他们？”
苗云：“特殊事务局，他们专门负责处理这些特殊事件。”
宁烛眼前一亮，立刻道：“怎么联系？打电话吗？号码是多少？”
这时白泽忽然开口：“别急，你还没发动【因果重塑】。”
宁烛看向白泽，困惑地问道：“只要能联系上卡师，他们就会来保护我们，这不就改变了‘果’吗？”
白泽上次没说的事，这次告诉她了：“如果这么简单就能改变的话，还叫什么‘未来’？”
“我不明白。”
“你触发了【预见未来】，而这个预见是基于未来一定会发生的前提下，如果你预见后轻易就能改变那个未来，那你的预见就成了悖论。
“为了不让悖论诞生，不管你提前做什么，都会被强行导向那个未来，即便你现在联系了特殊事务局，他们都没法过来支援。”
宁烛还是不明白。
白泽打了个比方道：“好比前方有个苹果，你远远看到了。你看到了那个苹果，那个苹果就注定存在了，如果不存在的话，你的看见就成了悖论，懂吗？”
这太绕了，宁烛缓了好一会儿，才有点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这个【预见】反而让【未来】成了注定要发生的？”
白泽顿了顿，道：“可以这么理解。”
宁烛道：“那这【预见未来】岂不是很糟糕的能力！”
白泽认真道：“任何超凡能力，都很糟糕。”
宁烛只觉脑子嗡嗡的，她现在没空去梳理这些，只道：“【预见未来】不能改变未来，但【因果重塑】可以是吧？”
白泽：“没错，所以你要先触发【因果重塑】，这样才能让你不至于困在【预见未来】的死循环中。”
宁烛轻吁口气，将那个简短的咒语念出口：“因果之线，破碎……”
她没说完，白泽立刻打断：“等一下！”
宁烛看向它。
白泽道：“你现在的灵能不够。”
“可我上次……”
“不一样，这次的因果之线更加复杂，尤其还牵扯到了卡师，以你现在的情况强行触动，会造成不可逆的反噬……嗯，你也许会少根胳膊什么的。”
宁烛当机立断道：“顾不上这些了，再耽误下去，连命都没了！”
苗云留意到宁烛的话，问道：“怎么回事？”
她听不到白泽的话，只能问宁烛：“你不要冲动，告诉妈妈它说了什么！”
宁烛：“……”
白泽还在说着：“不难的，你只需要一张灵能卡，这卡片很好做，我教你……啊，你没有制卡材料。”
苗云焦急问道：“告诉我，它说什么了！”
宁烛心里知道自己说了也没用，但还是把白泽的话转述给她。
她不习惯瞒着爸妈，就像爸妈什么事都不瞒着她一样。
谁知苗云竟立刻道：“家里有！”
宁烛愣住了，道：“妈，你知道什么是制卡材料？”
苗云嘴唇颤抖着，咬牙说道：“我不知道，但苗风的东西，我……我一直没扔，都放在地下室了。”
白泽“啊”了一声，道：“你小舅舅是个灵卡师！他没准就有现成的灵能卡！”
宁烛起身道：“走，我们回家！”
时间紧迫，她必须赶紧找到灵能卡，使用【因果重塑】，这样再去联系特殊事务局，才能改变未来！
杨怀周收到了黎今的回复。
“校长，我在蓝城公馆。”说话的人声线极好，有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沉稳持重。
杨怀周问道：“能靠近吗？”
黎今回答得很精准：“我尝试了三次，分别用电梯、楼梯和飞行卡，都无法靠近二十六楼。”
他们已经定位到了星神卡主的精准位置，连楼层和房号都知道，可那里被诡异的力量笼罩，生成了一个强大的场域，让人无法靠近。
这是【预见未来】的代价。
一旦预见，必然发生。
除非有其它神技将其扭曲，比如【因果重塑】。
杨怀周道：“我在路上了！”
灵卡学院没有【因果重塑】，但他们有【命运转换】，也可以改变已定的命运。

宁烛匆匆和妈妈上楼。
宁泉仁的声音从厨房传出来：“回来啦？我给糖醋排骨收个汁，再把菜心下锅炒一下……马上就好！”
母女二人胡乱应了一声，拿了地下室的钥匙又匆匆出门。
宁泉仁听到关门声，好奇地探出头来：“忘拿东西了，咋两个一起下去了？”
他又惊呼一声：“排骨！”这稍不留神，收汁过火就不美味了！
宁烛很少来地下室。
这是小区送的附房，一般用来放些多年不用的杂物。
他们一家人是两年前搬来这个小区的。
蓝城公馆的房价很高，也是老宁这几年赚到钱了，才能在这里安家。
宁烛记得很清楚，他们搬家的时候妈妈带了不少以前的旧物件过来，因为和楼上的装修格格不入，就都放到了地下室。
钥匙入锁，咔哒一声开了门。
宁烛一进地下室就看到了自己小时候骑过的自行车，爸爸给她买的“保时捷”，妈妈试图把她培养成淑女而买的古筝——她只碰过一次就割破了手指，后来不了了之，没想到妈妈还留着。
东西很多，摆得却很有章程。
别看苗云外表光鲜亮丽，很是都市丽人，其实骨子里很念旧。
她珍惜着所爱之人的点点滴滴，也容易把自己困在回忆中。
宁烛心中难掩酸涩。
她知道的，小舅舅的事对妈妈冲击很大，大到这么多年来，她都没法对他们提起哪怕一个字。
苗云很快就从角落中搬出了一个纸箱子，她只有很清楚东西在哪儿，才能在这塞满物件的地下室中快速将其找出来。
纸箱子上铺满了灰尘，苗云被呛得咳嗽了几声，宁烛赶紧上前接了过来。
苗云：“他走的时候放了把火，只有这些东西没有被烧坏。”
宁烛：“……”她心中好奇，却不忍心多问了。
白泽敏锐地感知到了，道：“纸箱子里有卡片！”
宁烛精神一震，道：“你来分辨，然后告诉我那些卡片要怎么用。”
白泽斟酌了一下：“可惜你没有卡环。”
“卡环是什么？”
“无所谓了，你都是星神卡主了，无卡环的情况下放几张基础卡不成问题！”
宁烛将纸箱子放在空地上，拂去上面的灰尘后小心打开了。
苗云别过头去。
她知道里面有什么，那些东西都是她从废墟中一点点捡出来的。
纸箱子不大，毕竟一把火后，屋子里能留下的东西也很有限了。
最显眼的是一个羊驼摆件，它是黄铜制成的，并没有被烧坏，只是上面漂亮的白漆斑驳了。
宁烛被勾起了回忆。
这是妈妈出去玩后，回来给小舅舅带的礼物。
那时六岁的宁烛很想要，但妈妈没有给他，小舅舅抱着她举高高道：“等小烛长到舅舅这么高，舅舅给你买个超大羊驼。”
宁烛开心了：“超大超大的。”
苗风笑着道：“咱们养只活的好不好？”
宁烛更开心了：“活的！要活的！”
宁烛都能想起的事，更是瞬间充满了苗云的脑海，她紧抿着下唇，道：“那个牛皮袋子里，都是……都是那东西。”
她始终无法直面卡片。
那些诡异的，由特殊材质制成，有着奇妙花纹的卡片。
它们对她来说，就像吐着信子的毒蛇。
宁烛打开了牛皮袋，将里面的卡片一股脑倒了出来。
白泽已经趴在纸箱上了，万万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对着一堆普通卡眼睛放光，它惊喜道：“可以可以，有五张灵能卡，你把它翻过来，我看看是几星的。”
宁烛并不分清这些卡片中哪个是灵能卡。
白泽的小猫爪已经按了上去。
宁烛看到了那几张卡片，它们不同于星神卡，质地要更加粗糙一些，背面的花纹却莫名的繁琐，斑斓的线条交叉在一起，隐隐能看到一些光点在流动。
这就是灵能卡吗？
要怎么区分？
靠这些乱七八糟的线条吗？
宁烛按下心中疑惑，将卡片翻了过来，正面的图案让宁烛轻吸口气。
苗云虽不想看卡片，却时刻关注着女儿，紧张道：“有什么问题吗？”
宁烛问苗云：“妈，你……”
白泽道：“感知力不够的人是看不了这么清楚的。”
宁烛明白了。
卡片的正面很有纵深感，像那些立体画一般。
雪白的卡片上是一个可爱的小羊驼，它眼睛乌黑透亮，眼睫弯弯翘起，茸茸的耳朵也在笔挺挺立着，模样憨态可掬。
羊驼很可爱。
只是无害的外表下却有着庞大的身躯。
宁烛看得五味杂陈，问白泽：“为什么会是这个？”她没点明羊驼二字，是不想让妈妈伤心。
白泽道：“每个制卡师都有自己的‘信物’，你以后也得设计一个，这不只是标明卡片出处，更是加强感应……这些太复杂，以后再说吧！”
时间太紧，他们的确耽误不起，宁烛又问：“我用一张灵能卡就行吗？”
白泽道：“这卡是二星的，你先用三张吧。”
宁烛又问：“怎么用？”
“没有卡环可真麻烦……”白泽吐槽了一句，又道，“这样，你把它们放到星神卡上，然后闭目感应，我知道你能听到‘声音’，跟着念就行。”
宁烛：“好。”
她拿起三张二星灵能卡，将其放在了雪白的星神卡上。
几张卡放在一起，越发显得星神卡瑰丽神秘。
无论是质感、图案甚至是无形中的气场，都截然不同。
宁烛甚至能隐约感觉到，这几张二星灵能卡在瑟缩。
卡片怎么会瑟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