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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满逃婚记事by天下无病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12-09

“阿满姑娘放心,我们都是瑞清院的人。”经过数年谋划,世?子已?将瑞清院打造成铜墙铁壁,院中甚至有通往府外的地道,足以保证安全。
瑞清院的众人一致对外,认定老侯爷居心不良。后者顶着?秋阳,在瑞清院外坐足一个时辰,直至许清桉回来都没等到薛满现身。
许清桉早已?得到消息,见面时便开门见山,“祖父请回吧,阿满不会见您。”
“本侯等的是她,要你来多嘴多舌。”
“阿满是我的人,祖父想?见她,自然要先经过我的允许。”
“你的人?”恒安侯问:“那本侯问你,她姓甚名谁,芳龄几许,家住何处,有哪些亲人尚在?”
恒安侯仔细观察许清桉的神色,见他无话可说后得意一笑?,毛头小?子,还差得甚远!
“无论阿满是谁,她都是瑞清院的人。”许清桉道:“只要她在瑞清院一日,我便会保护她一日。”
恒安侯从鼻子哼出一声,“臭小?子,你当世?上只你一个好人?本侯也放话在这?里,无论阿满愿不愿意,本侯都会为她保驾护航,不许任何人欺侮她。”
欧阳管家、侯府护卫、仆从婢女们:……老侯爷,您是最有可能欺侮阿满姑娘的那位。
许清桉也在思考,祖父为何突然扭转脾性,对阿满从嗤之以鼻到关怀备至?是假装?不,祖父不屑于假装。那便是另一种可能,祖父他——
“老侯爷。”欧阳管家适时道:“天色不早,七表公子还在等您检阅功课,您不如?先回去休息。”
“成吧,我明日再来。”恒安侯起身松动筋骨,“记得将东西?送进瑞清院,席面也让阿满小?姐趁热吃。明日再去查查京城里有什么好吃的,给瑞清院全都送一份。”
阿满,小?姐。
欧阳管家恭敬道:“是,老奴遵命。”
恒安侯精神?奕奕地往外走,忽听孙子道:“祖父,我想?出府另住。”
恒安侯头也不回,“你可以走,阿满留下。”
许清桉目送他离去的背影,沉吟不语。祖父的种种异样,无不透露出一个信息:他已?知晓阿满的真实身份。
似祖父这?般看重门第之人,能入他眼的身份必是不可小?觑。皇亲国戚?达官贵人?名门世?族?
他招来蜚零,“去查本朝二品官级以上,家中有十八岁内女眷的人家,无论嫡庶,名中带‘满’字者优先。”
蜚零是个听话的下属,主子要他查,他便去查,哪怕京城权贵众多,调查起来耗时耗力。
许清桉进入瑞清院,刚过走廊,便见薛满迎在门外。
秋色庭院中,她朝他有模有样地作揖,“阿满恭迎许少?卿回府。”
她笑?容晏晏,似是从晚霞中挑落的一缕明煦,轻易点亮他的内心。
他走到她的面前,唇畔噙着?一抹真心实意地笑?,“阿满管家,今日一切可安好?”
阿满管家?这?个称呼好极!
薛满神?色雀跃,“我今日数礼数到手软,好得不能再好。你呢,几时去大理?寺报到?”
“三日后。”许清桉问:“想?好今晚去哪用膳没?”
“我听苏合他们说,近水楼是京城最好的酒楼,皇亲国戚们经常在那包场,但我只有一百两?银子……”不够花怎么办?
许清桉递给她一把钥匙,“这?是我库房的钥匙。”
“你要交给我管?”
“嗯。”
薛满不客气地收下,“也对,当管家的第一步得学习管理?库房,你放一万个心,我绝对有账必入,不贪污公家的一针一线。”
“不报假账了??”
“……”她嚷嚷:“几文钱而已?,不许旧事重提!”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你每日贪几文钱,数十年后也能腰缠万贯。”
“那钥匙还给你,你爱找谁便找谁管。”
“我还有话没说完。”
“我不乐意听了?!”
“我允许你腰缠万贯。”
“……”
“本少?卿养得起你。”
按照约定,许清桉和?薛满前往近水楼庆祝升迁之喜。许清桉已?提前定好二楼的雅间,设大、小?两?桌,主仆们分开用膳。
许清桉与薛满坐在大桌,由薛满熟稔地点菜,“凤穿金衣、百花鸭舌、鸳鸯戏飞龙、翡翠豆腐盒、麒麟鲈鱼、杏仁酪、栗子桂花羹……”
她一口气点了?十二个菜,“每桌各上一份,对了?,再添两?壶琥珀蜜茶。”
小?二边记菜边道:“小?姐一看便是咱家常客,点的都是招牌菜,吃得绝对尽兴。”
薛满没将他的话当真,做生意嘛,嘴甜很正常。
等小?二离开,许清桉问:“阿满,凤穿金衣是什么菜?”
“炸鸭肉卷。”
“鸳鸯戏飞龙?”
“榛鸡肉。”
许清桉再一次肯定她是京城人士,至于具体身份是谁……他忽然想?叫停蜚零的任务,或许维持现状便很好,他会是她最信赖亲近的少?爷,会竭力给她世?上最好的一切。她的眼里只看得见他,不会有旁人的存在。
卑劣的念头转瞬即逝,他自嘲地想?:连祖父都能说出“无论阿满愿不愿意,本侯都会为她保驾护航,不许任何人欺侮她”的那番话,他既认定了?她,又有何可惧?
阿满并非他的所有物,相反,她对他有救命恩情,他有责任帮她找回家人和?记忆。
薛满没察觉到他的走神?,“少?爷,要是老侯爷明日还来,我能不能在瑞清院里见他一面?”
“你想?见他吗?”
“有点想?,毕竟阿大还在他手里。”
许清桉虚心求教,“阿大是谁?”
“我们的龟龟啊,你真是贵人多忘事。”薛满道:“本就是买阿大陪阿理?,买阿理?陪阿大,如?今阿大不在,阿理?一只龟多寂寞。”
阿大,阿理?。
许清桉有种不好的预感,随即推翻猜测,呵呵,应当只是巧合。
又听她道:“我想?再买三只长寿龟,凑齐五只,剩余的便叫阿寺、阿少?、阿卿,你觉得如?何?”
“……”许清桉忽然懂了?祖父被祝福长寿如?龟时的心情,“我拒绝。”
“给我个拒绝的理?由?”
“我不想?跟一群龟叫同个称谓。”
“分明不一样,他们是分开的,你是连着?的,旁人不会将你跟龟龟们联系在一起。”
“我会。”他道:“俊生他们也会。”
“你可以尽量往好处想?,往后你的为官生涯便会像乌龟的寿命一样长盛不衰。”
“……”为何非要像乌龟,像松柏之类的常青树不好吗?
“好了?,你的拒绝无效,改日再陪我去东市买龟。”
数墙之隔的雅间内,裴长旭正落座,看向对面醉醺醺的裴唯宁。
七公主午时“拜访”都察院的事情,很快便被有心人告知薛皇后,薛皇后立即召见裴唯宁,向她询问来龙去脉。
裴唯宁一五一十地说了?,薛皇后得知太子妃与刘五小?姐的密谋后,笑?容有些意味深长,“想?来是东宫清闲,太子妃才有空操心亲王的终身大事。”
裴唯宁不放过火上浇油的机会,“我看她就是嫉妒阿满,见不得几位皇兄待阿满亲近,母后,您一定要替阿满好好教训她们!”
“行了?,这?事本宫自有主张。”薛皇后道:“至于你去都察院一事,实在有失身份。”
“我哪知道是误会。”裴唯宁小?声嘟囔:“我以为许清桉朝秦暮楚,试图愚皇室呢。”
“糊涂,冲动!”薛皇后推她的额头,“便不能先来问问本宫,非要闹得许少?卿不得安宁?”
裴唯宁振振有词,“他见到我竟不起身行礼,我找他麻烦也是理?所应当。”
“那往后驸马见了?你,也得行大礼,供菩萨一样供着?你?”
“他又不会是我的驸马!”裴唯宁拢紧眉心,陡然高声喊道:“母后,许清桉已?经心有所属,麻烦您以后别将他跟我凑到一起,我觉得恶心!”
她憋着?气离开皇宫,去皇家马场骑了?半天马,仍觉得心烦意乱,干脆跑到近水楼喝起闷酒。
不识抬举的许清桉,他心有所属不想?当驸马,她还嫌弃他来路不明,徒有虚表,配不上驸马之位呢!
一杯、两?杯、三杯……她一杯接一杯地喝酒。
裴唯宁的酒量比薛满好上许多,但也禁不起无底洞一样地灌酒。林何举劝阻无效后,赶紧派人去通知端王殿下救场。
醉酒后的公主胡搅蛮缠,唯有圣上、皇后、薛小?姐和?端王能治得住。
不多时,裴长旭赶到近水楼,见到了?醉醺醺的裴唯宁。
她抱着?酒瓶,双颊通红,意识已?然迷离,“谁稀罕你……本公主才不稀罕……”
“一个外室子,还敢跟本公主摆架子,嗝,改日我便叫父皇革你的职……”
“我裴唯宁贵为公主,身边有大把的青年才俊任我挑选。我今日喜欢这?个,明日喜欢那个,日日都要选新鲜的……”
“对了?,差点忘记阿满,阿满喜欢三哥那样的男子。我便,我便照样给她多找几个,省得她死心眼,一辈子只认一个男子……”
裴长旭脸色倏沉,“你家公主疯了??”
我家公主可是您的亲妹子……林何举讪讪低头,“公主心情不好多喝了?几杯,酒后失言做不得真。”
“她口里的外室子是谁,怎么得罪她了??”
林何举便将许清桉一事详细道来,裴长旭听后了?然于心,凭许清桉的相貌气度,能吸引裴唯宁并不意外。
十七岁的皇家公主,自小?锦衣玉食,千娇万宠,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忽然遇到个不假辞色的青年才俊,心底便滋生出复杂的情感来。可惜不等这?种情感厚积薄发,许清桉便斩断可能性,使?她又恼又怒,耿耿于怀。
她口口声声地贬低许清桉,与其?说是介怀许清桉的冷淡,不如?说想?引起对方?的注意。
裴长旭闲暇时曾听薛满说过一些话本子,里头有种类型叫“欢喜冤家”,男女双方?从互看不顺眼到喜结连理?,放在现实中亦不乏真实案例。
但据他了?解,许清桉心高气傲,断不会回应贬低、压制他的女子。
“裴唯宁。”裴长旭道:“改改你的刁蛮性子,兴许他能认真瞧你几眼。”
既已?来了?,他便倒上酒与她共饮,区别是她吵吵嚷嚷,他沉默不语。
裴唯宁醉到一定程度,开始发起酒疯。忽要扑出窗户捉月亮,忽要钻进地里揪人参,忽要拆椅子点火取暖……
裴长旭星眸半阖,单手支着?额头,“送她回宫。”
裴唯宁当然不肯就范,甩开林何举和?宫女的手,双手在虚空中乱拨,“本公主不要回宫,本公主还要去湖里抓鱼,抓很多很多的鱼。一条给本公主,另一条给阿满,再一条给本公主,再一条给阿满……”
难为她心心念念阿满。
裴长旭走到她身前,直视着?她的眼睛,“小?宁,看清楚我是谁。”
“你……嗝……”裴唯宁道:“你是许清桉那个外室子?”
“我是你三哥。”
“三、三哥?”
“再耍酒疯,我会将你扔进河里好好清醒。”
“……”
“我说得出做得到。”
混沌中的裴唯宁感受到了?危险气息,胡乱地狂点头,“好的三哥,我……我回宫,马上回宫。”
裴唯宁一行人走后,裴长旭没有离开,在窗边独酌许久。思绪随着?酒意逐渐蔓延:若阿满似小?宁这?般肆意妄为,有气便撒,在发现江书韵的存在时能找他对峙,他们是否便不用分离?
酒过三巡,街上人声渐息。裴长旭坐上马车回府,正闭目养神?时,听见雨打车篷的哔剥声。
下雨了??
他掀开车帘,往外扫了?一眼,见仅有的几名路人正在街铺的屋檐下躲雨,其?中一人眼熟至极。
许清桉。
他下意识地观察,见许清桉正举着?宽袖为身后的人遮雨。那人的上半身被遮得严实,但从黛色的裙摆来看,显然是名女子。
心有所属,无意驸马之位?
雨点倏密,接连不断地落在裴长旭的指尖。他放帘重新坐好,漫不经心地想?:他连自己的婚事都管不好,又有什么精力去考虑小?宁的亲事?
姻缘天注定,该有的总会有,不该有的也无法强求。

第62章
突如其来的秋雨打乱薛满的消食计划,她从许清桉身后探出?手,感受雨点跳跃在掌心,冰凉瞬间袭上心头。
她微缩肩膀,悄悄拽上许清桉的袖子,顺便将湿意抹干净。
许清桉低眸看她,她便快速松手,露出?无辜的笑容,“少爷,再有几日便是立冬,天?气越来越冷了。”
许清桉瞥向褶皱的袖口,“嗯,明日我?叫人上门给你量身做些冬装。”
少爷真是个?大?善人。
薛满替他掸掸袖口,努力给它掸平整咯,“你自己也做几套。”
“我?有不少新衣裳。”
“那?我?给你绣块新帕子?”
“加上你之前答应我?的那?块,应该是两块。”
“两块便两块,我?有的是时间。”她道:“老样子,你画图样,我?照着绣?”
虽然图样对她的参考意义不大?,他仍配合地?道:“诺。”
“正所谓竹色君子德,这?回便绣竹子吧,我?就不信连竹子都绣不好……”
空青赶着马车前来接他们,隔着两丈距离,许清桉朝他比了个?停的手势。
屋檐的雨珠敲打着青石砖,滴滴答答。
他遮雨的袖子未放,空余的手却握向她细软的手掌,待两只手紧密地?牵住后,果断拉着她冒雨前行。
薛满先是一愣,随即学他那?般用另一只手遮雨,边跑边喊:“你急什么?,淋秋雨容易着凉,等空青给我?们送伞多好……”
待上了马车,薛满本以?为重获自由,不料许清桉松开手,又探上她的后脑,轻声问:“这?里还疼吗?”
车内昏暗,没有点烛,他坐在她的右侧。
她估不清他们离得有多近,但彼此?的呼吸相融,鼻息间俱是琥珀蜜茶的香甜气息。
扑通,扑通,扑通。
这?次她听得分明,是自己的心跳如雷。但为何?心跳如雷?她稍显迟钝地?想,约莫是因为秋燥?冬乏?春困?夏打盹?
许清桉像是知道她乱七八糟的想法,低低笑了一声,“摸着没有血块,应当是好了不少。”
需要这?么?近的对话吗?
薛满脸颊发热,忍不住推了推他,可惜他纹丝不动,“我?本来好得很,但你抢了我?的位置,你该坐到对面去。”
“没有点蜡烛,我?看不见,怕踢到案几。”
“我?来点蜡烛!”
她赶忙自告奋勇,正要弯身去案几下方取火折子,腰间却忽然一麻,整个?人扑向坚硬的案几——
不等她哀嚎出?声,许清桉已敏捷地?勾着她的腰进怀,与她四?目相对,“阿满,毛毛躁躁可当不好侯府管家。”
管家不管家的……
隔着朦胧的黑,她仿佛见到他潋滟的眸,含笑的唇,那?样好看的唇,假使碰上去……亲一下……何?等滋味……
零星的画面浮现?脑海,她被少爷扣在怀里,与他十指交缠,唇齿相依,气喘吁吁。
薛满呼吸一滞,震惊到说不出?话。不可理喻!成何?体统!没天?理了!她竟然敢肖想少爷!肖想她孤苦无依、愤世嫉俗的少爷!
她疯狂地?眨眼?,眨掉无耻的想法后,用力推开他的脸,“少爷,你踩到我?的脚了,麻烦你坐到对面去!”
老恒安侯得知薛满无视他的讨好后,破天?荒的没有生气。
对此?,他解释如下:“本侯都六十三了,跟个?小?小?辈生气,说出?去也不嫌丢人。”
欧阳管家心道:老侯爷,您找世子茬时可不是这?么?说的。难道世子不是真世子,阿满姑娘才是您的亲孙女?
鉴于世子的相貌与前世子一脉相承,欧阳管家丢弃揣摩,笑着附和:“您说得对,阿满姑娘还小?,对您又不熟悉,等过?段时间便好了。”
恒安侯琢磨着问:“你觉得,她大?概多久后能唤我?一声祖父?”
疯了,侯爷真疯了。
欧阳管家昧着良心道:“依老奴之见,老侯爷若努力不懈,半个?月即可。”
恒安侯摩挲着下巴,据探子们的消息,薛老匹夫三日前离开白鹿城,正动身前往京城。怎么?,孙女失踪半年?,终于知道着急了?可惜为时已晚,阿满阴差阳错进入恒安侯府,便是老天?爷给他的可乘之机。
若薛老匹夫听见阿满恭敬叫他一声祖父,那?脸色定然精彩纷呈。
恒安侯越想越期待,吩咐道:“去开兵器房,本侯要亲自挑几样适合阿满的兵器!”
欧阳管家小?心提醒:“阿满姑娘身娇体贵,瞧着不像会武功的样子。”
“不会便不会,拿去放在房里当摆设也挺好!”
那?可是老侯爷纵横沙场三十载积攒,平时不许旁人碰,连七表公子都舍不得给的大?宝贝们!阿满姑娘到底什么?身份,能让老侯爷抛弃原则,成为一名普通的慈祥老头?
也有可能是中邪。
欧阳管家盘算着得请个?道士偷偷来府中驱邪,“好的侯爷,老奴马上去开兵器房。”
恒安侯认真挑了几样好东西,兴致勃勃地?前往瑞清院,不出?所料又被苏合等人拦下。
“老侯爷,抱歉。”苏合恭敬地拒绝了他。
欧阳管家甚有经验地准备好交椅,又命人替恒安侯撑好伞,刚坐下不久,便见三名中年?妇人提着木箱、长盒进入瑞清院。
“她们是谁,凭什么?能进去?”恒安侯问。
“她们是锦绣坊的裁缝,世子请她们来为阿满姑娘量制冬装。”
臭小?子,想得还挺周到。
恒安侯接过?管家递来的茶盏,气定神闲,“去告诉阿满,本侯为她准备了一些罕见的宝贝。”
苏合转身进院,不多时又返回,“老侯爷,阿满姑娘说无功不受禄,她只要您归还她的东西便可。”
“她有什么?东西在本侯这??”
“一只乌龟。”
那?只飞来攻击他的乌龟?他丢哪了来着?
老恒安侯看向管家,“乌龟何?在?”
欧阳管家茫然片刻,乌龟……乌龟……他一拍脑门,“老奴叫人丢湖里了。”
“还不赶紧去捞!”
恒安侯府的湖可不小?,但老侯爷发了话,欧阳管家不敢敷衍,认命地?带着一大?群仆从去捞乌龟,总算赶在日落前捞出?那?糟心的小?乌龟。
看在阿大?的份上,薛满勉强接受恒安侯的诚意,请他进了瑞清院。
恒安侯打量着许久未进过?的庭院,此?地?幽静雅致,自成一派,不复初时的萧冷空寂。
将四?岁的小?世子丢进此?地?,任由旁人欺侮,是冷血苛待吗?
恒安侯不这?样认为,他不过?希望侯府的继承人足够优秀,经得住尔虞我?诈,最后方能百炼成钢。
……别再像那?小?子,耽于情感,丢弃家门荣耀,轻而易举地?送掉性命。
见到阿满后,恒安侯收起眼?中寒意,笑得和蔼可亲,“阿满,本侯来归还你的乌龟。你看,它被照顾得很好。”
巴掌大?的乌龟卧在恒安侯的掌心,薛满确认它毫发无伤后,语气渐霁,“老侯爷,您别费劲了,我?不可能离开少爷。”
“好,不离开,永远待在恒安侯府最好。”
“……”
“瑞清院有些小?,不如我?将旁边的院子收拾出?来,跟瑞清院打通做个?大?院?”
“……”
“或者我?再给你买间府邸,全部按你喜欢的装,你想住哪里住哪里。”
“……”
“对了,这?些是本侯为你挑的礼物,有虎皮弓箭,峨眉金刺,蟒纹细鞭,还有刀枪不入的金丝软甲……”
薛满眯起眼?,这?已经不是奇怪,而是可疑的程度了。老恒安侯为何?要殷勤地?讨好自己?
正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
薛满忽然问:“老侯爷,您还记得少爷的娘亲吗?”
恒安侯面色一僵,“你知道她?”
“大?概知道一些。”薛满道:“您不喜欢她,连带也不喜欢少爷,这?么?多年?来,您待少爷一直轻视打压。”
“你要为那?小?子鸣不平?”
“不,我?只是想跟您强调,他讨厌您,我?便讨厌您。”
恒安侯脸色一黑,臭小?子对阿满便那?么?重要吗?难不成他要拉下脸去讨好臭小?子?不可能,压根不可能!
“你是你,他是他,本侯不会将你们混为一谈。”
“不,您该混为一谈,毕竟没有少爷便没有我?,没有我?也不会有少爷。”薛满认真强调:“我?与他主仆一心,荣辱与共。”
……那?是因为你脑子糊涂了,等你恢复记忆,有你的端王殿下表哥,还有臭小?子什么?事。
恒安侯回过?神想,端王也是薛家血脉,与其让她嫁给端王,不如跟臭小?子凑成一对,总归不能让薛老匹夫称心如意。
至于婚约?能推迟便也能毁!
“你……”恒安侯负手踱步,“那?往后本侯看在你的面子上,对臭小?子好一些,你意下如何??”
薛满闻言愕然,看向旁边的苏合,苏合也是难掩震惊。
阿满姑娘有那?么?大?的脸,能改变老侯爷对世子十几年?来的敌视?
“你没骗人?”薛满问。
“我?许荣轩顶天?立地?,不屑骗人。”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薛满故作深沉,“那?我?便拭目以?待。”
待许清桉下衙回来,薛满忙跟他转述恒安侯的一言一行,“少爷,凭你对他的了解,他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许清桉意识到事情比他想的还要复杂,祖父能为阿满做到这?一步,显然不是单纯的看重身份,或许还有更深层次,类似情感上的羁绊。
能叫祖父铁汉柔情的情感羁绊?
他行若无事,“可能是祖父幡然醒悟,捡回所剩无几的良心,却羞于向我?认错,便只能借你来缓和关系。”
薛满认为合理,“你愿意给他赎罪的机会吗?”
许清桉避而不答,“听说他给你带了好东西?”
“对,你看这?些。”薛满指着地?上大?大?小?小?的红木盒子,“虎皮弓箭,峨眉金刺,蟒纹细鞭,金丝软甲……我?不要,但他非要送。”
“你收着,无须跟他客气。”
许清桉安抚过?薛满,趁着天?色未暗,去振霆院向恒安侯请安。
恒安侯正在观摩院中少年?打拳,冷笑道:“旁人请安是每日晨昏定省,他倒好,隔三岔五来一趟,怎么?,本侯稀罕吗?”
欧阳管家问:“那?老奴去回绝世子?”
恒安侯不耐地?挥手,“让他滚。”滚得越远越好,眼?不见为净。
打拳的少年?缓缓收势,唇角若有似无地?抿起,“外祖父,您别跟表兄计较,他惯是这?样的性子,此?番升职得到圣上重用,难免心浮气躁,失了分寸。”
恒安侯瞥他一眼?,气不打一处来,“打拳就打拳,少跟你娘学些歪门邪道。”尽将后宅那?些不入流的斗法传给儿子,难怪得不到夫君看重!
少年?立时闭嘴,老老实实地?继续打拳。
“慢着。”恒安侯喊住欧阳管家,“臭小?子有没有说为何?事而来?”
欧阳管家道:“没,但老奴以?为,应当是为了阿满姑娘。”毕竟您白天?那?么?大?的阵仗,世子来也很正常。
臭小?子还敢质问他不成?
恒安侯哼道:“走,本侯倒要看看他能说什么?。”
到了正厅,恒安侯坐在上座,捧着一盏茶,摆足长辈的姿态。
许清桉跨过?门槛,朝他略显敷衍地?拱手,“祖父。”
恒安侯已懒得计较他的无礼,“有话直说,别浪费本侯的时间。”
他本以?为臭小?子要追问阿满之事,问他为何?对阿满殷勤,问他是否包藏祸心,再愚蠢点,干脆顺势表明要纳阿满进房……
岂料他说的是,“祖父可听说荣国公世子一事?”
荣国公世子,那?个?年?近四?十还只知道吃喝嫖赌的废物?
恒安侯忽然想起,他之前跟荣国公商量好了,要将荣国公家嫡出?的五小?姐说给臭小?子,而刘五小?姐似乎正是废物中年?世子的嫡次女?
他有种不好的预感,“你对他做了什么?手脚?”
“祖父何?出?此?言?”许清桉讶异,“荣国公世子乃孙儿的长辈,孙儿对他敬重有加,何?至于对他做手脚?”
臭小?子对亲祖父尚且无理至此?,对个?废物中年?世子还能高看几眼??真他娘的虚伪,可耻,有心计!
恒安侯深吸一口气,“别挑战本侯的耐心,有话赶紧直说!”
“看来祖父仍不知情。”许清桉慢吞吞地?道:“也是,两个?时辰前刚发生的事,想来要到明日才能传开。”
“许清桉!”
“圣上解除太子的禁足后,前户部侍郎受贿一案被重启,短短几日便有了重大?进展。原来荣国公世子暗中与前户部侍郎来往频繁,许多行贿者便是通过?荣国公世子牵线搭桥,过?去两年?内,三方瞒天?过?海,从国库骗领白银五十万两。”
看不出?来,那?废物竟有这?般能耐和胆量!
恒安侯马上回神,“是你向太子提供的线索。”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恒安侯肯定这?臭小?子参与其中,否则怎会第一时间前来告知?
“孙儿不过?小?小?监察御史,忠于圣上,与太子从无来往。”
“你不满意跟荣国公府的婚事,于是便设计荣国公世子倒台。”
“祖父此?言差矣。”许清桉道:“荣国公府早已千疮百孔,荣国公世子名声在外,人尽皆知,加之罪证确凿,着实无可推诿。”
“好,很好。”恒安侯怒极反笑,“我?问你,圣上要怎么?处置荣国公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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