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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镜重圆文女主不想heby东家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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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姬赤野来寻他后,并未立刻离开,而是与他一起回了昆仑府邸。他们关系亲近,是自幼的交情, 平日相处自然没有多少拘束。
如在无暇峰时,姬赤野在这里也来去自由。
若是平常,不用姬赤野出声,蔺霜羿早便能发现他。但方才……他心思全在与乘袅的交谈中,根本没有注意到旁人。
思及此,蔺霜羿俊眉微蹙, 淡色的唇瓣平直。
姬赤野仿佛没察觉到他的不对劲,闻言,悠悠笑道:“今夜月色甚美, 我便出来逛一逛。看见你屋里亮着灯, 便过来瞧了一瞧。”
不等蔺霜羿开口, 他仿若不经意地问:“你平日最是勤勉,今晚怎得没有修炼?”
他的视线从蔺霜羿未来得及收起的鸳鸯佩和传音石上一扫而过, 目光微闪:“你方才在与人传音?”
姬赤野来得突然,蔺霜羿不想让他看出不对,顿了顿,把手里的鸳鸯佩放在了桌案上,淡淡嗯了一声道:“乘袅有些修炼上的问题请教。”
“原来如此。”姬赤野恍然大悟,“难怪我方才隐约听见了小帝女的声音。她倒是个勤勉好学的好学生,这般晚了,还来问你,也不怕打扰了你?”
蔺霜羿道:“你不也半夜而来。”
语气恍若带着微淡的不满。
姬赤野轻哼一声道:“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是我打扰你了。”
“你知道便好。”
姬赤野听得一睹,一句重色轻友差一点便脱口而出。幸而在最后一刻,他反应过来,忍了回去。
他垂首,看了一眼放在桌案上的鸳鸯佩,忽然伸手掌心一收,便把鸳鸯佩收入了掌心。
蔺霜羿猝然凝眉:“你作甚?”
姬赤野把鸳鸯佩收进了袖袍里,笑道:“你平常眼里除了修炼,便无其他,说不得什么时候便忘了。反正我是一个闲人,鸳鸯佩不如由我保管,待时候到了,能及时提醒你。”
蔺霜羿本能想摇头,然又想到方才自己心里陡生出来的念头,眸光微暗,又硬生生止住了。
沉默片刻,最终,他应了一声好。
或许这东西放在姬赤野那里更安全。
“那我便替你保管了。”姬赤野看了他一眼,笑着道,“你放心,大比一结束,我便提醒你,定不会让你忘了此事,耽误了小帝女的人生大事。”
解除情人咒而已,算什么人生大事?
蔺霜羿心底突然又生了一股戾气,丹田处的元婴动个不停,灵力仿若暴动一般在体内乱窜,带起一阵阵刺痛。
但他什么也没有说,只面色沉然,压住了这股疼痛。
“我要修炼了。”
他沉声下了逐客令。
“行,那我不打扰你了。”姬赤野摇了摇头,叹道,“可惜了今夜的好月色。”
蔺霜羿沉默不语。
姬赤野并未在他这里待多久,又说了几句话,便离开了。待他一走,屋里又恢复了静默。
蔺霜羿的心却静不下来。
体内不断地刺痛也让他无法静心,弄得心头烦闷。
这是道心不稳,无情道反噬的后果。
恰此时,传音石又亮了起来,下一瞬,女子熟悉的清软声音又传了出来。
“剑君,方才怎么突然断了?”乘袅的声音里带着担忧,“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我仿佛听见了姬公子的声音。”
蔺霜羿心头骤然一紧:“你听到什么了?”
那头,乘袅微顿片刻没有立时回答。
想到姬赤野方才说的话,蔺霜羿不确定乘袅听到了多少——如果乘袅全听见了,那她会要求立刻前去寻找卫九幽,解除情人咒吗?
想着,蔺霜羿薄唇紧抿,身体紧绷。
有那么一瞬间,他竟然后悔那片刻的犹豫……倘若鸳鸯佩毁了,即便他们寻到了卫九幽,但想必以卫九幽的性子以及与乘氏元祖的纠葛,想来也不会愿意解开这咒术。
思绪翻飞,胸腔里的心脏怦怦快跳。
“没听到什么。”沉默了几息后,乘袅终于开口,似带着两分委屈,“您都把传音断了,我能听到什么?”
绷紧的心弦瞬时放松。
蔺霜羿喉结滚动道:“你——”他想要理清杂乱的心绪,好好想一想,便欲开口结束传音。
只是不等他说完,乘袅忽而道:“对了,剑君您方才是要问我如果解不开情人咒会如何,是吗?”
蔺霜羿喉间的话倏然咽了回去。
顿了顿,他才轻嗯了一声:“此咒到底是卫九幽亲自种下,多年来都无人解开,所以我们要做好最坏的准备。”
他的声音如平常般平静淡然,可幽幽烛光下,黑深的眼眸却越发幽深,仿若深不见底的幽渊漩涡,令人不寒而栗。
乘袅闻言忽然笑了起来。笑声如银铃,悦耳动人。
“……你笑什么?”
蔺霜羿忍不住问。
情人咒解不开,她怎还笑得出来?
乘袅轻笑道:“我笑剑君太谦虚了。剑君那般厉害,世间无人相比,上次与卫九幽斗法,也未落下风。一个小小的情人咒而已,又怎能难到您?”
不等蔺霜羿开口,女子声音微沉,用无比认真又信赖的语气道:“我相信剑君定能解开此咒。”
蔺霜羿呼吸微滞。
乘袅一直都很信任他、崇拜他,这些话,也不是她第一次说,但唯有这一次,蔺霜羿竟无法面对。
她那般相信他,若知道他的隐瞒,知道他的心思,怕是会大失所望吧。
蔺霜羿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应。
“剑君,您怎么不说话?”那头,乘袅迟迟没听到他的声音,便问道,“是不是我打扰您了?”
她语气中带着几分失落。
但蔺霜羿清楚这份失落不是因情而起,而是因外力而生。
他回过神来,声音微凉:“我要修炼了。”
“好吧。”女子越发低落,“那我不打扰您了。”
“……嗯。”
“剑君,您明日会来看我比试吧?”不等蔺霜羿回答,便听乘袅低声道,“我想您了,真的很想见您,您来好不好?”
即便没有看到人,蔺霜羿也能想象出女孩此刻的模样。理智告诉他应该拒绝,然本能比理智反应更快。
在拒绝之前,他已经想也未想的应了一声:“好。”
一出口,他便后悔。他现在的情况应该离乘袅远一些,这样对他们彼此都好。可话已说出去,又岂有反悔的道理?
“太好了!”这声好一出,便听那头传来一声欢呼,“明日我等着剑君来。我不打扰您了。”
话落,传音便断了。
扶凤殿,乘袅把玩着手心里的传音石,若有所思。关于情人咒,蔺霜羿一直对她说的是必能解开,从来都极有自信,怎会突然说解不开?
其中必有蹊跷。
蔺霜羿动作得快,所以乘袅只知道姬赤野来了,但并未听清他说的话。不过结合蔺霜羿的态度和反应,不难猜出,应是与情人咒有关。
她能感受到蔺霜羿对她的重视和特殊,那蔺霜羿本心是想解还是不解?
乘袅不清楚。
那个男人藏得实在太好了。她有时觉得他对她不止于此,有时却又无法确定,但她敏锐的意识到这是一个好机会。
反正试一试也不亏。
不成,无甚损失。可倘若成了,她便大赚了。
一举两得的事,何乐而不为?
乘袅轻抚着白灵鞭,看着那纯白无暇的鞭身,仿佛看到了那俊美若仙的男人,她唇角一直挂着笑,神情温柔如春水。
今夜注定又是一个不眠夜。
季烆今夜没有回昆仑府邸,而是跟随季家老祖,回了季府。沉夜,季府灯火通明。
府中正堂。
季家老祖坐在主位,季长老和季父等人分坐两边,季烆和几个季家子弟站在中间。众人正在商谈接下来的比试安排。
季烆是代表昆仑参加比试,他赢了,虽能给季家带来荣光,但并不会得到多少实质好处,所以季家还派出了其他子女参加大比。
季家近年来发展得很不错,族中不缺资源,也不缺有天资的子女,虽比不得季烆耀眼,但也不差其他世家。
除去季烆,此次季家子弟也抢到了一面擂旗。以他们的实力,守住这面擂旗不算难。
总的说来,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
只皇室那边出了变数。
季长老道:“此次皇室得了两面擂旗,倒是出了好大一番风头。”大比影像会被留在留影石中,待结束后,这留影石便会传遍天下。
皇室此次表现得好,留影石影像传出,必能提升威望。而他们,倒成了陪衬。本来有夜家出手,皇室此回是要丢大脸的,结果谁也没想到出了乘袅这一个变数。
这当然不是季家想要看到的。
直至此刻,再也无人会质疑乘袅的能力。
无论是金丹比试上的碾压,以及今日的力挽狂澜,无一不证明此女的威胁。当然,他们也不认为乘袅在得了金丹第一后,还能在元婴比试上得第一。
毕竟他们还有季烆。
乘袅的确长进不少,可真论实力,他们不认为她能赢了季烆。
季烆没说话。
季家老祖看了他一眼,忽然道:“烆儿,你与帝女必有一战。战场之上无夫妻,所以绝不能有一丝心软,你可明白?”
季烆沉声道:“老祖放心,季烆分得清公私。”
“你明白便好。”季家老祖深深凝视他片刻,不疾不徐地说,“况且,以帝女之骄傲,想来也不愿意你让着她。烆儿,明日不必再留手。”
季烆抿了抿唇,沉声应:“是。”
比起其他人,他更了解乘袅,拿出全部的实力相对,这才是对她的尊重。
“当然,”看他干脆应是,季家老祖温和笑了笑,又道,“你与帝女到底是未婚夫妻,你也莫要让她输的太难看。”
季烆并未反驳这话,只点头道:“季烆明白。”不用老祖嘱咐,他也会这般做。
季家老祖面上越发满意,又叮嘱了几句,忽然想到什么,问道:“对了,明日是正式守擂,也不知剑君是否会来。”
“说起来,我也很是好奇,剑君向来对这些事不感兴趣,怎得此回竟愿意出席?烆儿,你是剑君唯一弟子,比我们接触得多,可知其中缘由?”
听到这话,季烆眸光微动。须臾,他才道:“师尊行事,向来随心所欲,或许只是一时兴起。”
顿了顿,他淡声补充:“于师尊而言,只是无关紧要的小事而已。”
话虽如此,但不知为何,季烆脑海里忽然闪过了师尊与乘袅在一起的画面,闪过了两人共御无暇剑的影像,真的只是一时兴起吗?
心头无端生起不安。
因着这股不安,他没在季府留宿,而是趁夜回了昆仑府邸。
此时,夜色朦胧,伺候的下人们早已休息,无忧苑清静无声。季烆方一进门,便瞧见了背对着他站在院中仰头望月似在欣赏月色的男人。
他着了一袭黑衣,浓烈的墨色似乎与夜色融为了一体,仿佛整个人都沉在了黑暗中。
无声无息,令人生寒。
不等季烆出声,男人忽然转头,目光如利剑直直刺向了他。
那一瞬间,季烆恍若以为被恶兽锁定。他身体骤然绷紧,下意识祭出了斩天剑。

“你这是作甚?”
蔺霜羿回头, 视线淡淡扫过季烆手中正蠢蠢欲动的斩天剑,目光冷淡,声音如玉石撞击冷泉, 透着从内而外的冷冽。
拔剑完全是本能行为, 直到蔺霜羿出声, 季烆才蓦然反应过来, 他竟然对自己的师尊拔剑相对,此乃大不敬。
他心头一凛,忙收起剑, 躬身告罪:“请师尊恕罪, 弟子无意冒犯。”
前方的男人面色淡漠如雪,气息飘渺又透着冷凝,看上去与平常无甚不同,方才仿佛被恶兽盯上的危险似乎只是他的错觉。
但季烆明白不是错觉。
剑修于危险的感知本就敏锐, 而季烆又是其中佼佼,这是他从成千上万次战斗中锻炼出的本能。
斩天剑乃是他的本命剑,只有在遇上强敌和感受到危险时,才会出鞘。
那一瞬,他清晰的感受到了一股敌意。
虽一闪而过,但绝不会弄错。可是这恶意来自何处?偌大的院中, 唯有他们师徒二人。
季烆低首垂眸,绷紧的身体并未放松。
虽努力掩饰,但这份紧张忐忑仍然被蔺霜羿察觉。于此, 他并不意外, 因为方才他本就是故意的。
而季烆也不负元婴第一之名, 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份威胁。
此前,蔺霜羿对季烆这个弟子无甚想法。季烆优秀与否, 他其实并不太在意。他们师徒有名有实,没有情。
季烆在他眼中,不过比其他人多一分熟悉而已。他的存在,于他而言,也可有可无。
除了尽师尊之责,再无其他。
而今,却是只觉碍眼。
只要一想到此人是乘袅心悦之人,是与她相知相许,几番生死与共,并定下婚约的未来道侣,心头竟陡然生起了一股妒嫉和敌意。
至此,再难把他当成一个无关紧要的弟子。
以他之能,若想不被季烆察觉,自是轻而易举。
蔺霜羿手指微微攥紧,收回视线,声音淡淡:“起来吧,不过是拔个剑而已,本君还不会放在心上。还是你以为,你能伤到本君?”
说罢,不等季烆回答,他已不由蹙眉。
季烆顿了顿,抬首,回道:“弟子如今不过元婴,当然不是师尊的对手,不敢以卵击石。”
现在不是对手,但不代表以后。
蔺霜羿听懂了他的意思,抬眸看了他一眼,片刻,属于大乘期的威压骤然释放。
季烆下颌绷紧,面色微微有些发白,额头汗水沁出,明显感受到了这份恐怖威压,但他眉目沉然平静,背脊挺直,身姿如松挺拔而立,不躲不避,任由他打量。纵观天下,光是这份胆识便已令人刮目相看。
师徒二人,相对而立,谁也没有退让避开。
时间一点点过去,季烆额间汗水大滴大滴朝下掉,身上的衣衫几乎都被汗水侵湿了。饶是如此,他也没有吭一声,更未求饶,仍然笔直的站在蔺霜羿面前。
心性毅力皆远超常人。
得此佳徒,于师者而言,该是幸事。
蔺霜羿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他猛然收回了威压,面色冷淡道:“既知识以卵击石,那便更该努力。”
季烆喘了口气,声音微哑:“请师尊放心,弟子定会加倍努力,绝不辜负师尊教导。”
话落,微顿片刻,他又道:“这般时候,师尊怎独自站在院里?”
两人之间似乎又恢复了平常相处,虽不甚亲近,但与寻常师徒也无多大不同。
蔺霜羿平静地说:“闲来无事,随便看看。”
可在季烆记忆中,他这位师尊是从不会浪费修行时间。以蔺霜羿的习惯,此刻该在屋中清修才是。
那种违和感越发深了。
“原是如此。”季烆眸光渐深,眼前闪过了乘袅与师尊相处的一幅幅画面,脱口问道,“师尊教导了袅袅多日,您觉得她如何?”
不等蔺霜羿回答,季烆忽然单膝跪在地上:“弟子看得出袅袅很是崇拜敬仰师尊,此前便羡慕弟子能拜在您门下。她天资不在我之下,悟性极佳,心性善良坚毅,所以弟子斗胆恳请师尊,可否把袅袅也收入门下?”
此话一出,气息骤凝。
院中落针可闻。
季烆叩首继续道:“弟子知师尊说过不再收徒,所以愿把自己的名额让与袅袅。”
话音落下,院中更是安静得吓人,除了呼吸声,便只剩冷驰而过的风声。许久,蔺霜羿才忽然笑了一声。
他很少笑,何况还是发出笑声。
这声笑听不出多少暖意,反倒有一种令人心惊肉跳之感。
“你不想做本君的弟子了?”
季烆撑在地上的手指不由缩了缩,他垂首道:“能成为师尊的弟子,是季烆一生之幸。但袅袅乃我心中挚爱,我也想成全她的愿望。”
“她的愿望?”蔺霜羿的语气听不出喜怒,“你以为她想要做本君的弟子?”
没等季烆回答,他已经先道:“季烆,你莫忘了,乘袅如今种了情人咒。想来,现在的她也不想做本君的弟子。”
当然不是。
在季烆之前,乘袅便已经提过想要做他的弟子。
不愧是两情相悦的青梅竹马,果真了解对方。他倒是成了棒打鸳鸯的坏人。
才刚压下的妒嫉又如烈火般生起,蔺霜羿握紧了拢在袖袍中的手掌,面色冷沉:“只要你能说服她,再解除情人咒,本君成全你。”
季烆抬首,直视着他,沉声应道:“多谢师尊成全,弟子定会竭尽全力。”
温凉夜色如水,夜风轻扬,明明风平浪静,却莫名有一种风雨欲来的紧绷隐隐生起。
院里院外,皆是如此。
翌日一早,乘袅便起了身。昨夜,她并未修炼,而是难得睡了一觉,而今精神和心情都极好。
出发去斗战台之前,她先拿出传音石联系了蔺霜羿。喝了杯水,又轻了轻嗓子,才软着声音道:“剑君,您起了吗?”
“嗯。”
蔺霜羿一夜未休,也未曾修炼,而是睁眼过了一夜。当然,于大乘修士而言,这不算什么。没人知道,这一夜,他经历了什么。
闭眼睁眼,都是那一人。
心里的火身体的火,汇聚在一起,烈火焚身。
他没想到乘袅这么早便给他传音,在听到那声清甜温软的声音时,心跳有一刹那的停滞。
“找我何事?”
他尽量用冷淡的语气回应。
但乘袅似乎没听出他的冷淡,声音依然欢快:“当然是提醒您,今天不要忘了来我看比试。”
不等蔺霜羿开口,乘袅便快速道:“您昨晚应了我的,可不能反悔。剑君,我想您了,我好想见您。”
明明听了好几次了,但仍然心乱如麻。
急跳的心脏便如手腕上不断发烫的佛珠一般,提醒着他,另一头的人于他的特殊。一切都在告诉他一个事实,他对乘袅动了情。
只是一丝心动而已,便当是修行路上的一道坎坷,当做修炼无情道的一次考验,逃避解决不了问题,反而会让情况变得更糟糕。
蔺霜羿这般告诉自己。
恰时,外面传来了开门声。
应是季烆出来了。
蔺霜羿唇角轻抿:“以后不要再说这些话了。”
顿了顿,他又说了一句:“我来接你。”
一刻钟后,蔺霜羿出现在了宫门口。乘袅恰好与乘宿等人出来,一眼便瞧见了站在那里的男人,她眼睛一亮,立刻迎了过去,开心地道:“剑君!”
蔺霜羿垂首便对上了女子满是喜悦的清亮眼睛,他的目光在她翘起的红唇上停顿了几息。
许是太开心了,她伸手便要如在无暇峰时拉住他的衣袖。
他其实不喜欢太粘人的人,但乘袅不一样,她的靠近并不让他反感。他的视线下移,落在了她纤白柔软的手上。
有一刹那,对美丑无感的他竟觉得那灵动玉白的手指尤为漂亮。
蔺霜羿还记得那双手的触感,像是雪蚕织成的最好的雪绸,他喉结动了动,手臂反射性动了一下。
他任她抓住了自己的衣袖。
乘宿等人也瞧见了他,忙上前见礼,蔺霜羿维持着平常的神情朝他点了点头,淡声道:“时辰不早了,走吧。”
说着,他率先带着乘袅朝前走。
身后乘宿等人看着这一幕,都忍不住惊讶。
耀火长老向来口快,脱口道:“剑君竟亲自来接袅袅,这……不是我的错觉吧?”实在是蔺霜羿不食人间烟火的形象深入人心,所以才让他们难以置信。
瞧着那一高一矮的两道身影,他低声咕哝:“还别说,这从后面看去,袅袅和剑君还挺般配。”
乘宿瞪了他一眼,忙低声斥道:“阿火,休要胡言!莫要坏了剑君声誉。”
耀火长老也意识到自己失言,忙道:“是我说错话了。”
虽则他们刻意压低了声音,但修士耳力极好,走在前方的乘袅和蔺霜羿自是听了个清楚。
“剑君,耀火长老不是故意失言,还请您不要怪罪他。”乘袅瞧了身旁沉默的男人一眼,眸光流转道,“要不我还是与您分开走吧?免得人误会,影响您的声誉。”
蔺霜羿没看她,只声音低低道:“无碍,本君不在意这些。”
“真的?”乘袅眨了眨眼,抓住他衣袖的手忽然松开,并朝下移,“那我现在牵您的手,您也不在意吗?”
蔺霜羿心跳一乱,视线下移,眼见着那只嫩白的手要覆上了他的手背,瞳眸幽深,手指动了动。
“你——”
“剑君放心吧,我才不会这般不懂规矩呢。”乘袅轻笑一声,“我不会越矩。”
女子温软的指尖从他手背上一滑而过,犹如蚂蚁侵蚀,带起了一阵细微的痒意和酥麻,又在瞬间消失。
蔺霜羿的心空了一下。
有些莫名的难受。
他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不等他开口,耳边便传来了女孩轻快的声音:“剑君,我们到了。”
蔺霜羿蓦然抬眸,这才发现,他们已经到了斗战台。
此时,台上台下已经来了不少人。见到他与乘袅并肩而来,几乎所有人都看了过来,带着惊讶和狐疑。虽则都知道情人咒一事,但在外,蔺霜羿与乘袅其实保持了距离,并未有甚亲密之举。
如今陡然瞧见,两人并肩行来,自然令人讶异。
众人神色各异。
在众人看过来的瞬间,乘袅便道:“剑君,我不打扰您了,我先离开。您放心,我不会让人误会您。”说着,她便要朝旁边退走。
属于另一个人的温度和气息在远离。
蔺霜羿骤然伸手,抓住了那只纤细的手腕,掌心的细腻令他不不自觉收紧手掌。神色平静,语气轻淡地说:“误会便罢,我也说了,我不在意。”

第65章
手腕被另一只大手抓住的刹那, 乘袅差一点没控制好自己的表情,笑出来。幸而在最后一刻,生生忍住了。
好不容易成功了一步, 可不能搞砸了。
她故作惊讶地看向蔺霜羿, 一双清澈的眼睛微微睁圆:“剑君……大家都看着在, 这样对您不好。”她说着, 便要抽回自己的手。
蔺霜羿没放。
到底是对他不好,还是她很介意被人误会,被季烆看到?
他们两人本就是万众瞩目之人, 这一番动作自是被其他人看在了眼里, 已经有人忍不住低声议论。
“……想不到剑君与帝女的关系这般亲近。”
“剑君是不是要收帝女为徒?”
“我瞧着应该是。”
又是收徒!
为何这些人都只这般想?
但碍于他,那些议论颇为克制。或许心中也有疑虑,但此时此刻,暂时无人会光明正大的怀疑他对乘袅起了心思。
蔺霜羿心中滞闷, 视线一扫,却没再任何人身上停留。
“有什么不好?”蔺霜羿唇角紧抿,“我说了不在意。”他的确不在意别人怎么看他,于他而言,别人会不会误会、外人的评价并不重要。从始至终,在意的人都是她。
如果没了情人咒, 她怕是恨不得离他远远的。
思及此,他不由加重了力道,越发攥紧了掌心的手腕。方才是一时冲动, 可此刻冷静下来, 却也不想放手。
蔺霜羿声音微哑道:“我们上去吧。”
话音未落, 他手上微微一用力,便带着乘袅直接飞身上了观战台的最上首。
他的动作太快, 待乘袅回神,已然与他一起站在了最上方。这个世界本质上终究还是奉行弱肉强食。
所以即便蔺霜羿没有高贵优越的家世,但只要他足够强大厉害,仍然能够站在万万人之上,傲视所有人。
正如万年前的元祖。
这个位置,不是属于身份高贵的帝君的,而是属于至强者。
乘袅站在上方,俯视而下,看着下方众人意味不明的神色和目光,缓缓翘起了唇角。
那些人会羡慕、嫉妒、崇拜,甚至恐惧,唯独不敢表现出不服。
那一刻,乘袅忽然明白了元祖设立九胥大比的意义。纵使那时的元祖已站在了至高之位上,完全可以用自己手中的权力赋予后代权力地位财富以及数不清的资源,但也仅此而已。
因为元祖终有一日会离去,而待她离开,她的后人能得到什么,凭借的不是祖上荣光荫庇,而是自己的力量。
没有绝对的力量,便是勉强坐在了这个位置上,也不会令人心服口服,甚至会引来更多的魑魅魍魉。
便如此刻。
下方那些人无论心中如何想,面上绝不敢对无暇剑君有丝毫不敬不服,可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便没有那么多顾忌了。
烈日缓缓升起,炽烈的风扫过,吹得她乌发飞扬,乘袅仰头看了天空一眼,唇角的弧度更深了几许,最顶端的风更烈了一些,但——她喜欢。
她吸了口气,转头看向旁边的男人,面上笑容灿烂:“剑君,比试马上要开始了,我先下去了。”
终有一日,她会凭借自己的力量,名正言顺的坐在这个位置上。
她抽出了自己的手腕。
蔺霜羿掌心空空,却没有理由留她。
接下来是为期十日的守擂。这期间,但凡有人挑战,都不得拒绝。挑战之人赢了,那便成为新的擂主。
待到十日后,还留在擂台上的才是真正的擂主,才能进入最后的决赛。决赛时,十个擂主互相挑战,赢了将得到对方的擂旗。
决赛一共持续三日,三日后,以得到的擂旗数量排名。
比起抢擂旗,自然是守擂更加艰难。
因着要持续十日,消耗甚多,所以通常情况下,除了散修,凡有底蕴的各方势力都不会立刻派出最厉害的弟子。
当然,为了守住擂旗,也不会滥竽充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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