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镜重圆文女主不想heby东家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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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君无法再参加这一届的大比决赛了。
乘宿叹道:“去看看你兄长吧。”
乘袅没有说什么安慰或是激励的话,只是嗯了一声,便面沉如水的进了乘风的寝殿,蔺霜羿没有跟着进去。
偌大的寝殿安静至极,伺候的宫人屏息敛神,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乘袅径直走到了床榻边,垂眸看着榻上的青年。
乘风紧闭着双眼,面色苍白无血色,气息虚弱,一瞧便知伤势很重。所以即便用了极好的药,也不可能一夜恢复如初。
她定定看了一会儿。
乘风一直未醒。
半晌,乘袅坐在了床沿边,伸手仔细的为兄长碾了辗被角,又看了一眼,才站起身对旁边候着的宫人道:“好好照顾少君。”
宫人应声。
乘袅没再说什么,起身出了寝殿。
风平浪静已过,疾风骤雨终是来了。
蔺霜羿一直等在外面。
见她出来,什么也没说,只安静地伴在她的身边。感受着男人熟悉的气息,乘袅心中的沉郁和阴霾竟散去了许多。
须臾,蔺霜羿道:“今夜,我留在宫中。”
闻言,乘袅到底忍不住笑了,轻轻应了一声好。
蔺霜羿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你问我答案,你也不要忘了我的问题。”
噬魂藤一事并未过去。
其他人或许没有看出不对,但在乘袅祭出噬魂藤的刹那,蔺霜羿便一眼认出了。外人只知乘袅厉害,却无人知蔺霜羿当时的心惊肉跳。
他知道乘袅会赢。
但更清楚,这份胜利背后需要付出的代价。
契约噬魂藤,掌控它,哪是那般容易的事?蔺霜羿竟有些不敢去想失败的后果。他并非对乘袅没有信心,只是……原来由爱生忧,喜欢一个人,便是真的有了软肋。
乘袅一叹,好吧,看来剑君哪怕动了情,也还是那么心清目明。
她没糊弄过去。
这话并未避开众人,其他人自然也听见了。但没人傻到在此刻质疑什么,皆是当做没有听到,面色如常。
便是季家人,也没表现出什么不对劲。
这一夜,除了夜重光闹出的事,似乎一切都很和谐。
夜凉如水,轻风掠芽。
昆吾殿中守夜的宫人们忽觉一阵困意袭来,不知不觉间便睡了过去。殿中落针可闻。
榻上,昏睡不醒的乘风忽地睁开了眼睛。
一阵男人的笑意传来。
伴随而来的是一道若隐若现的黑影,一道沙哑的男音响起:“不愧是九胥少君,果真敏锐,竟然能抵挡睡玉香。”
睡玉香无色无味,无论凡人还是修士吸入,皆会陷入沉睡之中,唯有少数意志力强或者心神敏锐的人才能察觉抵挡。
乘风并未因此夸赞露出什么异色,他坐起身,看向那道黑银,冷淡道:“你来作甚?”
他受了重伤,便是这般简单的动作也做得有些艰难,引得胸腔处泛起一阵疼痛。
但乘风面上未曾露出半丝虚弱,只冷眼直视着那道黑影,眼中满是警惕。
见此,黑影又朝他走近了些许,似乎心情很好,依然笑道:“少君无需这般防备我,我虽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至于对朋友出手。”
“我们不是朋友。”
乘风冷着脸道。
黑影挑眉道:“那在少君心中,什么样的才算是朋友?我们到底合作过,有共同的敌人,难道还不算朋友?”
不等乘风回答,他便笑叹道:“少君对于朋友的要求着实高了一些,看来,我还得多多努力才行。”
乘风凝眉:“无需废话,你直说来意吧。”
他不想再提起过去的事。
黑影又是一声轻叹:“少君真是心硬如铁,今夜,我好歹也帮了你一回,竟连一声谢谢都未得到,实在是令人伤心啊。”
“若非有我相助,少君如何能顺利避开明日的决赛呢?”
心中的隐秘被戳中,乘风双手骤然紧握成拳,怒道:“你到底想说什么,不用再兜圈子!你特意来此一趟,冒着风险,难道便是特意来说这些废话的?”
黑影道:“少君不必动怒,我来此,自是为了少君。”
“其实少君实在不必伤害自身,您若是想要赢了帝女,想要赢这场比赛,其实容易得很,何必费这些力气。”
没等乘风开口,他补充道:“便是这次躲过去,那下一次呢?九胥大比过了,但少君之争可并未结束。”
“说起来,斗战台上的帝女可真是风华绝代,让人移不开眼呢。”
“那一往无前的勇猛,那对敌人的狠辣,对权力的渴望,真是一点也没有掩饰。”
“先是夜明晟,再是季烆。虽然决赛还未开始,但结果其实并不难猜。少君觉得,帝女与季少主谁会赢?”
袅袅会赢。
哪怕那么多的人都更看好季烆,哪怕明面上看去季烆修为和战力都更高,但乘风就是笃定,最后的胜利者只会是乘袅。
季烆算什么东西?
他根本不配与乘袅相比!
但这话,乘风并未说出来,只是面色很暗。
“看来少君心里也很清楚答案。既如此,您觉得季烆之后,下一个手下败将,又会是谁?”
黑影忽而如一阵风一般飞至榻前,弯腰,凑到乘风耳畔,轻笑道:“少君不想输给自己的妹妹吧?”
夜很深,风很凉。
“少君天赋那般高,半点也不弱于帝女,何至于要避开她的锋芒?胜利,您明明唾手可得,还犹豫什么?”
那沙哑的男音像是魔的低语,充满了诱惑。
乘风绷紧了身躯。
深夜,季家老祖带着人从宫中回来。刚入正厅,季烆便迎了上来,语气有些急迫问道:“老祖,袅袅如何了?”
宫中出事,季烆本是想跟着一起去查看,却被老祖拦了回去。
甚至未免他不服管教,还下了禁制,把他关了起来。既不让他去皇宫,也不让他回无忧苑,只把他禁锢在了季府。季烆知道季家老祖为什么要这么做,无非是怕他冲动惹怒师尊。
无非是因为他太弱了。
比之无暇剑君,他弱到不堪一击。
“哼,有九胥第一保护,她能出什么事?”季家老祖冷哼,脸色明显不好,“你倒是担心她,岂知她有没有惦记你?”
季烆眸色如墨,声音微哑:“老祖分明知道,袅袅是中了情人咒才如此。当日问情台的一幕幕,您难道忘了吗?”
这话,不知是在提醒季家老祖,还是在提醒他自己。
季家老祖哼了一声,却是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只道:“放心吧,她没事。这次出事的是乘风。乘风重伤,不能再参加接下来的决赛了。皇室损失惨重。看来,天命当真不在乘氏了。”
说到最后一句,他心情忽然就好了起来。
比起日薄西山的乘氏,当然是他们季家更甚一筹。
“……她没事便好。”
季烆低喃了一句。
“接下来的决赛你要上心,莫要感情用事。”想到什么,瞧着他心神有些恍惚的模样,季家老祖心有不满,带着一丝警告“斗战台上不能有私情,季烆,你要明白。”
“即便你再喜欢帝女,也不能让她。”
季烆回过神来,蹙眉,沉声道:“老祖不用特意叮嘱,我都明白。大比第一,我不会让给任何人。”
听到这话,季家老祖才满意了一些,他的确怕季烆因为私情误了正事,好在季烆并非那般糊涂的人。他又看了季烆一眼,忽然道:“蛊师那边传话过来,说是同命蛊的解决之法已有了。烆儿,你是要现在便让他们来禀,还是过了决赛再谈此事?”
季烆蓦然抬首。
辗转数月,终于有了一个结果。
等了这么久, 季烆几乎每时每刻都在等着好消息传来。
而今同命蛊终于了解决的法子,他心中一喜,自是立刻便要知道结果。他甚至等不及唤人来汇报, 便想要亲自前去。
不过蛊师们并不在帝都, 而是在季家本家。这番赶去, 怕是来不及在明早赶回来。便是唤人来, 怕是也要等到明日了。
倒是能直接传音,不过季家老祖说具体比较复杂,怕是传音解释不清楚。季烆便只能无奈作罢。
季家老祖道:“反正法子已有了, 你也不用太过着急。这同命蛊早晚会解开。”
季烆自是知道这个道理, 只他实在太想要与乘袅回到从前,所以才失了平常的冷静。
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告诉袅袅这个好消息了。
“多谢老祖告知孙儿这个好消息。”季烆一扫之前的阴霾,面上久违的露出了一抹笑意,“待明日见着袅袅, 我便把这好消息告知她。”
只要解了同命蛊,她便能原谅他了,他们便还能回到从前!
他太过高兴,以至于没有看见一旁的季家老祖陡然暗沉的双眸。待把季烆打发回去休息为明日决赛养精蓄锐,季家老祖却未曾回屋,而是召了季长老和季父季母过来。
“烆儿和乘袅已经不合适了。”
季家老祖面色冷厉, 眼里冷光闪烁,冷冷道:“不计代价,乘袅必须死。”若说之前他们还觉得能勉强继续这桩婚约, 而今, 却万万不能了。
且不说季烆对乘袅的情根深种, 如今不仅乘袅不受控制,最重要的是无暇剑君对其的态度实在令他们不安。
既如此, 这祸害那便尽早除去吧!
许是得了等待许久的好消息,心神激荡,季烆根本无法静下心来,只觉得这一夜的时间太长了一些。
他在屋里坐了一会儿,一直无法入定,干脆便出了门。
因已入夜,季家老祖没有再派人看着他,所以季烆顺利出了季府。
虽然知道明日便能见到袅袅,但心里的迫切非但没有减弱,反而越来越强。强到让他想要即刻便见到心心念念的那个人。
但夜深,宫门早关。
当然,便是宫门未关,以他现在在皇室等人心中的形象,也是无法进宫的。
季烆知道自己见不到人,他只是想要靠近她一点。
在宫门守一夜也好。
待到明日袅袅出来,便可第一时间把好消息告诉她。
这般想着,出了季府,季烆便要朝着宫门走。只是走了一会儿,他忽然停了下来,沉声道:“出来。”
话音落下,便见一道清瘦的身影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是文喜。
只不过此刻的她,看上去有些狼狈。身上的衣衫破了好几道口子,面色苍白,唇角还有未曾擦干的血迹。
看到她这番模样,季烆皱眉:“你怎么在这里?”
文喜忙道:“季师兄,我不是故意跟着你的。我只是——”她神色有些黯淡,顿了顿,才继续道:“我只是出来走走,没想到会遇到你。”
她的确不是有意跟着季烆。
与人打了一架,她受了一些伤,心情低落,不知不觉间竟就走到了季府附近。反应过来后,文喜本欲离开,不想便看到了半夜出来的季烆。
“季师兄是要去皇宫吗?”文喜垂眸道,“我听说今夜皇宫出了事。”
季烆面无表情道:“与你无关。你有这个时间出来,关心他事,不如修炼。”他的视线从她身上的狼藉一扫而过。
话落,转身便继续朝前走。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文喜心里忽然生了一股冲动,脱口道:“季师兄是要去看殿下吧?我想你不用担心,殿下有剑君保护,自是安全无比。”
此话一出,季烆蓦然顿住了脚步,转身,目光冷冷地看向文喜。
文喜咬了咬唇,哑声道:“季师兄不觉得剑君对殿下的态度有点奇怪吗?未免太过亲近在乎了一些。”
季烆目光冰冷:“袅袅是我未来的妻子,便也是师尊的弟子,有何不妥?至于袅袅,她只是中了情人咒而已。”
不等文喜再说,他冷声道:“我不想再听到这些话。若有下次,休怪我不客气。”说话间,斩天剑发出了一阵嗡鸣,杀气四溢。
文喜僵立在原地。
季师兄是想要杀了她吗?
因为她揣测殿下和剑君,所以他想要杀了她吧。
心神剧痛。
文喜忽地呕了一声,猛然喷出了一口血,身体眼见着朝地上倒去。
季烆眉头一紧,飞身过来,及时接住了人。
“文喜。”
他冷冷唤了一声。
然文喜已经晕了过去,再无回应,身体滚烫无比,明显是受了不轻的伤。
季烆朝皇宫的方向看了一眼,最终提着人转身快速朝回走。
“夜重光真是该死,他怎么这么恶毒啊!”自从知道乘风被夜重光自曝重伤后,回天珠就忍不住骂骂咧咧,“他绝对是故意的,就是不想乘风参加决赛。”
因为愤怒,它都顾不上抨击乘袅移情别恋、见异思迁了。
乘袅语气平静:“这不是很明显的事实吗?”
她望着平和如水的夜空,声音淡淡:“只不过这一切也太巧了一些,你说是不是?”
回天珠一顿:“你什么意思?”
按理面对乘风重伤,皇室被袭,乘袅该气愤才是,但回天珠这才发现乘袅似乎平静的过了头。
但此刻,她面上非但没有任何愤怒怨怼之色,反而勾起了一抹似有若无的浅淡笑意。
“夜重光不是夜明晟。”乘袅没有正面回答回天珠的问题,只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他算不得老狐狸,但也没那么蠢。”
乖乖认错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越狱只会死路一条。
以夜重光贪生怕死的性子,哪里来的胆子自曝?当然如今夜重光已死,死无对证,没有证据,一切都只能是猜测。
这一回,回天珠总算听懂了:“你是说有人暗中控制夜重光?是谁?”
不等乘袅回答,回天珠发现了漏洞:“可不对啊,皇宫开启了防护大阵,便是蔺霜羿也无法无声无息的突破阵法,背后的人又怎么进的来?”
是啊,连九胥第一都无法轻易破除的大阵,背后之人又是如何进来的?
乘袅没有再说话,只是望着夜空,眸如幽海。
喧嚣过后,宫中恢复了平静。
乘袅回了扶凤殿,蔺霜羿住进了扶凤殿旁边的小殿。他们到底没有什么关系,即便他打着保护的名义,他一个大男人也不好住进她的寝殿。
今夜闹了这事,宫中的守卫更加森严。乘宿等几位长老更是打定主意一夜不睡,坚守一夜。
幕后之人但凡不傻,想来也不会再闹出什么事来。
乘袅明日还有比赛,倒是被打发回去歇息了。
她的确有些累了。
今日动用了噬魂藤,实际上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轻松,不仅极耗心神,而且也废了不少灵力,身体亏空不少。
能撑到现在,全靠她意志力强大。
以乘宿和蔺霜羿的眼力,想来早就看出了她的强撑。想到今夜蔺霜羿的举动,乘袅身体虽累,精神却还有些亢奋。
便连心底的那些阴郁和烦闷都消散了不少。
不过她到底不是只顾着儿女私情的性子,思及明日的决赛,乘袅便念了好几遍清心咒,慢慢睡了过去。
——以她现在的状态,也不适合再修炼。
旁边的小殿中,蔺霜羿没有睡,而是盘腿坐在榻上,闭着眼睛,手上一颗一颗的拨弄着冰凉的佛珠,仿佛已经入了定。
一切如常。
只除了耳根深处的那抹浅淡的微红,像是一簇火焰,点燃了幽宁的夜。
一夜很快过去。
天际亮白,凉夜结束,朝阳缓缓生起。橘红色的朝霞透过窗扉映入了屋里,胡乱的洒落在地上,为天地增添了一抹温暖。
休息了一夜,乘袅已恢复了精神,换好衣裳,刚出门,传音石便响了起来。
“醒了吗?”
男人的声音从那头传来,有些低哑,却不掩起优美悦耳的音色。这般好听的声音落入耳间,令人身心似乎都愉快了起来。
乘袅扬唇。笑着回了一句:“醒了,剑君您呢?”
她一边说着,一边出了院门,刚打开,便瞧见了站在门口安静等候的男人。他今日换了一身青衣,少了平常的距离感,仿佛还添了一些罕见的温柔。
见到乘袅,他便把手上捧着的一个食盒递了过去。
还未打开,便嗅到了一股霸道的香气,令人食欲大增,精神一振。
蔺霜羿解释道:“这是鲛鱼肉,蕴含的药性和灵力平和,适合你现在吃。”他说得轻描淡写,仿佛鲛鱼不过是寻常食材。
但事实上,鲛鱼极其珍贵,不仅味甚美,最重要的是乃是滋补气血,清心凝气的极品好东西。
尤其适合契约了噬魂藤的乘袅。
多多食用鲛鱼肉,不仅能让她强身健体,还能压制噬魂藤的凶性,有助于她彻底掌握它。
当年元祖能成功压制噬魂藤,其中一个原因,便是有幸抓到了不少鲛鱼。
只是鲛鱼长在深海,数量稀少,速度极快,而且它们还能隐身闭息,极难捕捉,所以向来是有价无市。因此,即便乘袅知道这东西于她极有用处,但也不能想吃就吃。
瞧着食盒中香喷喷的鲛鱼肉,乘袅也没客气,直接接了过来,笑问:“这是剑君特意为我准备的吗?”
她仰头笑看着眼前的男人,那双漂亮的眼睛仿若漩涡,引得人不自觉沉沦。
蔺霜羿捏了捏指腹,低低嗯了一声:“不用多想,这东西并不难得,我这里还有不少。”
他是个少言寡语之人,很少会直白的表达自己的情绪,而今,竟像是在极力的表现自己。
乘袅唇角的弧度又深了一些,她没有再刻意去抵抗情人咒的影响。
也或许已经不仅是情人咒的原因。
她忽地朝男人扑了过去,双手抱住了蔺霜羿的胳膊,甜甜道:“我喜欢这份礼物。剑君,您真好。”
虽然她要他主动朝她走来,但是偶尔也可以有点小福利。
况且,她喜欢看他为她纠结难耐的模样。
那双眼睛清澈纯净,清晰的映出了他的面庞。
蔺霜羿压下心里的躁动,抽出了自己的手,如平常一般冷静地说:“光天化日之下,莫要胡闹。”
顿了顿,他又补充了一句:“有人。”
乘袅眨了眨眼,哦了一声,乖顺的收回了自己的手,当真规矩极了。
除了乘风除了意外,进入决赛的另外九人今日都安安稳稳地到了决赛场。
决赛的规则并不复杂。
九人可以任意挑战对手,挑战次数不限,但拒绝挑战的次数每日只有一次。挑战胜利者,将赢得输家的擂旗。
挑战时间,一共三日。这期间,输了擂旗的人也可以朝他人挑战。
最后以擂旗的数量排名。
得擂旗最多者,便是本次九胥元婴大比的第一名。
这规则看似简单,其实全面的考验了参赛者的各项能力。想要得到第一,不仅需要强大的武力和坚韧的心性,还需要耐力,也不能缺了才智。
相比之前,今日决赛场上的气氛更是严肃。前来观战的人比之前更多。
主持比赛的修者并未废话,待到时辰一到便直接敲响了战鼓,大声宣布:“比赛开始!”
话音一落,斗战台上气氛顿时变得凌厉。
当即便有人向对手发起了挑战。
按理,这只是决赛第一日,大家应需谨慎一些。所以,通常只会挑选自己有一定把握赢的对手。否则,若是第一日便重伤,那便没了反败为胜的机会。
有季烆在,其他人其实基本都没了夺第一的奢望。
“季师兄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了吧。”
“我估摸着前两日怕是无人向季少主下挑战书了,想看到季少主的英姿,想来得等到最后一日了。”
最后一日,即便其他人不来挑战,为了夺得擂旗,季烆也会主动挑战他人。
斗战台上,季烆仿若未曾听到这些话语,只身躯笔直的立在台上。气势凌厉,容颜俊美,明明什么也没有做,仍然耀眼的令人移不开目光。
像是一团光,吸引着无数人的瞩目。
他似乎已成了斗战台上最耀眼的存在。
其他八人全都淹没在了他的光辉之下。
包括乘袅。
文喜隐没在人群之中,望着台上的人,心中怦然。想到昨夜,她本以为季师兄不会再管她,没想到他又一次救了她。
那一刻,生起了数不清的向往。
台下,观战的人议论纷纷。
便是观战台上的大能们大都也是这般想的。
听着大家的夸赞,季家人只觉面上有光,季家老祖脸上一直维持着和煦沉稳的笑容:“诸位过誉了,季烆不过一小辈,小小元婴罢了,哪当得这般赞誉?”
话虽这般说,但他眉眼间不乏骄傲自豪。
即便名声有遐又如何?
他们季氏麒麟子仍然是年轻一辈的第一,碾压在场无数人。那些世家宗门所谓的优秀后辈,在季烆的面前,都不过尔尔。
就在众人以为,决赛第一日,将没有人敢挑战季烆时,却听得一声熟悉的清悦女声响起。
一道轻盈的丽影轻跃而起,落在了季烆面前。
“季少主,乘氏女乘袅请战。”
季烆沉静的面容微变,猛然抬头,便看到了对面笑意盈盈的女子。她今日着了一身红衣,鲜烈如火,熠熠生光。
台上台下,霎时鸦雀无声。
“袅袅……”季烆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乘袅,须臾,才凝眉道,“你要和我打?”
“战书已下,众人见证,难道还有假?”俏丽的姑娘秀眉微挑,甩了甩白灵鞭,灵光流转,轻笑,“时间宝贵,季少主动手吧。”
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踏在敌人的肩膀上了。
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
第75章
决赛三日, 自然不可能没有人上前挑战季烆。但几乎所有人都没想到,第一个上去挑战季烆的竟是帝女乘袅。
而且还是在决赛开始的第一日。
本届大比,季烆之强, 无人质疑。乘袅此前的表现也的确很是出彩, 先是拿下金丹第一, 又当众进阶, 并且还越级胜了已是化神的夜明晟。
倘若没有季烆,那乘袅无疑是此界大比当之无愧的第一。
但时间没有如果。
事实就是,即便此前乘袅表现得再好, 但在绝大多数人的心中, 她仍然不是季烆的对手。
这到底是自信,还是狂妄?
“……我没看错吧?帝女竟敢上去挑战季少主?”
“有何不敢?修士修行本就是逆天而行,季烆是强,但连挑战强者的勇气都没有, 这修行之路又能走多远?”
“他们可是未婚夫妻啊,竟是要兵戎相见么?”
“未婚夫妻又如何?比试台上只有输赢。”
“帝女胆子也未免太大了一些。”
“有勇气是好,但也不能不自量力吧。”
“帝女厉害,可也才晋级元婴不久,季少主可是剑君高徒,成名已久, 一柄斩天剑傲视九胥新一辈,堪称元婴第一。很明显帝女的胜算不高。”
“你们可别忘了,昨日帝女才越级斩杀了一个化神期。”
“那夜明晟本就境界不稳, 算不上真正的化神期。何况, 他怎能与季少主比?”
“总之, 我觉得帝女这回怕是要丢丑了。”
“我倒是以为不一定。”
自乘袅向季烆发出挑战后,台上台下静默一瞬, 便瞬间热闹了起来。观战台上的大能们自有矜持,便是心中惊讶疑惑,也不会太多的表现出来。
再是震惊不解,也不能失了身份。
台下观战的年轻修士们却是没有这般顾虑,所以讨论得很激烈,算是分成了两派。支持季烆和乘袅的都有,不过总得来说,约莫九成以上的人还是更看好季烆。
毕竟季烆的名头实在太响亮了。
这些年来,更有数不清的漂亮战绩。
而乘袅,她沉寂的太久了,久到快要被人遗忘。
观战台上,季家老祖脸上的笑意微不可查的僵了一瞬,但很快就恢复了平常,笑道:“不愧是帝女,果真出人意料,令人佩服。”
这话明褒实贬。
乘宿仿佛没听懂他话里的嘲讽,轻笑道:“季尊过誉了,小孩子心高气傲,自是不甘屈与人下。这第一之名,谁会不想要呢?”
其实乘宿也没想到乘袅竟然在第一日就挑战季烆,虽对自家姑娘有信心,但身为长者,心里难免会有些担心。
不过无论心中如何想,他面上都未曾表现出来,反倒一派沉稳平静,像是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季家老祖看到他这番模样,心底却是生了一丝莫名的不安。
乘袅挑战季烆,他先是被挑衅的愤怒,随即便是觉得此女不知天高地厚,最终不过是自取其辱。即便乘袅斩杀了夜明晟,但他也不觉得乘袅会是季烆的对手。
作为季烆的长辈,他比外人更清楚季烆的实力。
所以这乘宿缘何这般镇定?
莫不是有什么后手不成?
季家老祖眸底微暗,忽地看向上首一直关注着斗战台却一言不发的蔺霜羿,忽而问道:“烆儿与帝女都有幸受过剑君的教导,不知剑君如何看待这场比试?”
虽没有直问,但在场之人都听懂了他的意思。
这实际上是在问无暇剑君,两人谁能赢?
相似的问题,此前也有人试探过,但那次,蔺霜羿并未直面回答。这一回,他们可能听到一个答案?
在场大部分人都觉得剑君定然会更看好自己弟子。
其实不用明说答案,结果也不言而喻。
乘宿眉峰微一凝,便要开口。
然没等他出声,便听上首传来了男人轻淡的声音,一个熟悉的名字从他的嘴里说了出来。
“乘袅。”
声音不大,却能让在场所有人都听到。
这出乎意料的答案令人惊讶不已,不说其他人猝不及防,季家人面色难看,便是乘宿也为此怔了怔。袅袅的确受了剑君教导,但也不过数月而已,季烆却在剑君膝下受教二十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