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镜重圆文女主不想heby东家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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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霜羿没有出声,眉峰微蹙,明显是不满意这个日子。
乘袅没再逗他,温柔解释:“下个月十五固然是最近的日子,但未免仓促。这可是无暇剑君和帝女的结侣大典,一生只一次的结侣大典,自是不能马虎。”
一生只一次,这几个字明显取悦了蔺霜羿。
他绷紧的身体放松了几分,紧蹙的眉头也缓缓散开,沉声道:“那便定在两个月后,现在便把消息传下去,命他们明日便开始制作请柬,操办你我的结侣大典。”
说着,他已经拿出传音石联系了梅望雪,当着乘袅的面把事情吩咐了下去。做完,便看向乘袅。
真不好哄啊。
乘袅会意,也拿出传音石联系了曾祖,把此事告知。直到做完这一切,屋里凝滞的气氛才骤然散开。
冰雪消融,春风化雨。
“明日这消息便能传遍九胥。”
蔺霜羿终于满意了,唇角微微上翘,哑声道:“这是你给我的诚意,你答应我的。”
那黑袍人以为把情人咒已解开的秘密告诉他,他会愤怒会慌乱,但事实是,当得知情人咒已解的消息时,蔺霜羿起初的确震惊,但很快所有的震惊便化为了欢喜。
情人咒解开,乘袅却还愿意与他一起,欢喜又化为了狂喜。
情人咒乃卫九幽所种。
而他,于咒术上,可以说是一窍不通。他无法掌控它,正如当初被种下此咒一般,他也无法预料它什么时候便能被解开。
即便毁了卫九幽留下的所有遗地,蔺霜羿的心内依然充满了不确定和不安。
他无法掌控情人咒,却能掌控自己。
是利用又如何?
是看中了他的价值又如何?
只要他足够强大,一直强大,强大到无人取代,只要他永远是最有价值的那个人,乘袅便永远也无法离开他。
所以是假话又如何?他愿意听这些假话。
正如他心甘情愿被她利用。
“不许反悔。”
他声音沉沉地说。
乘袅叹气,在他唇上亲了一下,做下保证:“绝不反悔。”
都不用一日,翌日一早,各大世家宗门以及散修盟便得到了无暇剑君与帝女将于两月后的十五成亲的消息。
婚期定得这般近,任谁都看得出其中的急切。
但事已成定局,无论其他人心中如何想,都无法改变这个事实。正如无人能令无暇剑君改变主意。
蔺霜羿不是季烆。
他能有今日的地位和荣光,靠得全是自己,而非家族。所以,他不受任何人、任何势力的桎梏。
总而言之,消息一出,天下都震动了。
即便还未到结侣大典那一日,所有人都清楚,这一次的婚典势必要比上一次帝女与季烆的要隆重数倍。
昆仑和皇室都动了起来。
许是除去了那黑袍人,重创了盘龙教,九胥也迎来了难得平静。乘风一直在昆吾殿中闭关修炼,基本不出现在人前,便连乘袅的定亲礼,他也未曾参加。
这般态度,再一次说明了两人已无和解的可能。
乘袅也未再如曾经一般,时不时便去昆吾殿探望兄长。兄妹二人,已然是示对方于陌路人。
除此之外,一切顺利进行。
期间,他们又接连捣毁了几处盘龙教的分部,算下来,几乎快要把盘龙教连根挖起。
而今,只剩下盘龙教的总部。
待查清位置,必不会放过。
蔺霜羿已经常住在了皇宫,与乘袅朝夕相处。
在外人眼中,两人感情融洽,是天造地设的良配。已经没人再提季烆,当然也无人敢提。
曾经风光无限的季少主已然被慢慢遗忘了。
因着这桩喜事,皇室上下皆喜气洋洋,暂时压下了骨肉相争的晦暗和一切暗潮。这日,乘袅难得独自在扶凤殿。
蔺霜羿有事,暂时回了无暇峰。
备婚的这段日子,乘袅自然不会什么事都不做,相反她暗地里做了不少事。
首先便是去了藏书阁。
那黑袍人自称是中州卫王的后人,这一点,倒是与乘袅的猜测不谋而合。从一开始,她便不认为早被元祖击溃的盘龙教能够仅凭自己便死灰复燃。
这其中,定然有一个强势的人或者一股强大的势力领头。
卫氏虽是乘氏的手下败将,但它底蕴深厚,倒是符合这一点。卫九幽那么强大,他的后人和族人又岂是一般宵小?
乘袅去藏书阁把有关卫氏和卫九幽的书全都找了出来。全部看完之后,她又去拜见了乘宿,先问了一个问题。
“曾祖,元祖当年当真未曾婚配吗?”
乘宿点头:“自然,这族谱上写得很清楚,你问这个作甚?”
乘袅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又问道:“那明祖的父亲是谁,可有记载或者猜测?”
明面上,元祖的确没有过正式的道侣。她在位多年,未立帝后,也未曾纳过妃,后宫中空无一人。
既如此,那明祖是从何而来?
留影石虽能记录影像,保存的时间却不长,所以历代帝君都会留下画像。从画像上看,明祖生得与元祖极为相似,两人之间的血缘关系无从质疑。
但明祖的父亲呢?
族谱上记载,明祖之父早亡,但具体是谁并未明确说明。倒是有些猜测,说是明祖之父乃元祖倾心所爱,两人少时相识,两情相悦,只可惜天不假年,明祖之父不幸死于战争。
这都是万年之前的事了,乘宿自然也不知。闻言,摇了摇头道:“族谱上并未有记载,元祖的遗物中也未曾留下相关之物。”
这便是最大的疑点了。
倘若真是深爱之人,他死了,元祖便应留下一些旧物,以作思念之用。
乘宿问:“你为何突然询问这些旧事?”
乘袅笑着道:“没什么,只是有些好奇罢了。”她没有多说,辞过曾祖后,便回了扶凤殿。
进了屋,屏退了伺候的人,拿出了在卫九幽遗地捡到的那对鸳鸯佩。
卫九幽,陈微云。
她用指腹轻轻摩挲着这两个名字,须臾,落定在陈微云三个字上。
乘袅想到了在仙人秘境时发生的事,当时她只觉是卫九幽深恨乘氏,所以留下的遗迹也要吸干乘氏子女的血。
可如果换一个角度来看,却又是另一个说法。
她当时未曾多想,如今才发现这处至今未解开的疑点——没有钥匙,她当时又是怎么进入卫九幽留下的传承之地的?
或者说——她本身就是开启传承之地的钥匙?
如不久前在卫九幽的遗地,当时剑君专心与温长荆等人斗法,而她启用了得来的那道秘技,调动了她的半身精血,那时,他们都没有时间和精力去寻找遗地的入口。
所有又是如何进入的?
沉思片刻,乘袅忽而咬破了自己的指尖,挤出了两滴血,分别落在了两块鸳鸯佩上。
血珠落在上面,竟是立刻就被玉佩吸收了。
这明显是不正常的。
但她却笑了,笑容里满是得意和开心。
“乘微,陈微云,原来如此。”她笑看着那对鸳鸯佩,心情甚好,“老祖宗,您这是送了我们一份大礼啊。”
两个月时间过得很快。
不知不觉,距离结侣大典只剩下三日。帝都又重新热闹了起来,皇宫内外也又一次张灯结彩,处处都透着喜气。
修士成婚与凡人不大相同。
凡人间,通常是女从男。女方出嫁,男方迎娶,若不是招赘,婚礼自是要在男方家中举办。
修士却不同。
修者向来是弱肉强食,无论男女,皆以强者为尊。乘袅与蔺霜羿,自然是蔺霜羿更强。
帝女与无暇剑君,若是皇室全盛之时,倒算得上是地位平等。
是以,按理来说,此次结侣大典该在昆仑举办。但让人意外的是,众人得到的消息却是在皇宫举行大典。
因此,收到请柬的各大世家宗门和散修都已经赶来了帝都,明显能察觉到此次皇室的不一样。
俗话说人逢喜事精神爽,乘氏族人皆是满面红光,修为几乎都有上涨,颇有些意气风发之态。
这也是正常。
不说帝女与无暇剑君结侣带来的好处,便是皇室连出两个绝世天才,也是令无数人羡慕的大喜事。
哪怕兄妹不合,也无法抹灭这一点。
前来参加结侣大典的众人,皆是心情复杂。有看不得皇室好的人,忍不住恶意道:“这结侣大典还没正式开始,便这般得意,怕是会像上一次那样乐极生悲。”
周围的人自都知道上一次指的是什么。
毕竟距离上一场结侣大典也不过才过了堪堪一年,修士记性都好,当然还记得清清楚楚。
当日,季烆是如何为了其他女子抛下帝女的一幕幕可还记忆犹新。
有人暗自附和,希望历史重演,当然也有人不赞同。
“剑君和季烆可不一样,可没有一个有救命之恩的师妹。”世人都知道,无暇剑君的师尊平生只收了他一个弟子,而剑君性子清冷,从未传出过任何桃色谣言。
修行百年,没有一个红颜知己。在与帝女定亲之前,剑君修得可是无情道。
这一点,世人皆知。
“呵,不到最后一刻,谁知道结果?”
“等着看吧。”
到底是在帝都,在皇室眼皮子底下,又摄于无暇剑君的威严,那人也不敢说得太过分。
其他人也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三日时间,一晃而过。
转眼便到了结侣大典当日。
乘袅已换好了婚服,虽时间紧张,但这套婚服比之曾经的那作废的一套还要华贵美丽,几乎是上身的刹那便引得宫人惊呼吸气。
“好美。”
这套婚服乃是用最上等的蚕丝和鲛纱一同织就,无论是用料还是做工都是最好的,是蔺霜羿花了不少时间特意寻来的材料,再亲自炼制而成。
不仅美丽夺目,还是一件极品灵器,其中加入了他的一道剑意,不仅能承受大乘修士的全力攻击,还能反击。
乃是可攻可守的至宝。
红衣胜火,肤白胜雪,如诗如画。
乘袅戴上凤冠,更是美得不似凡人,仿若是九天神女下凡,令人目眩神迷。宫人几乎看呆了,直到一声钟响,才回过神来。
“时辰到了,殿下。”
乘袅抬步往外走,结果刚一出门,便看到了门口等待许久的男人。他亦是一身华丽至极的婚服,衬得他面如冠玉,俊美逼人。
“我们一起。”
看见她,他唇瓣上扬,罕见的露出了一抹笑意。
眉目间的冷峻和冷漠早就散去,薄唇仿佛染了血,红得妖异却美丽。
这本是不合规矩的,按照流程,在拜堂之前,新郎和新娘不该见面。但蔺霜羿从不是一个规规矩矩的人。
乘袅亦不是。
她看着他,笑着把手递了过去。
蔺霜羿紧紧握住。
两人携手,步伐一致的朝正殿走去。
殿中已经坐满了宾客,无论心中如何想,所有人脸上都挂着笑,欢迎这对新人。
蔺霜羿一直没有放开乘袅的手,他们长长的婚服交织在一起,如他们同样乌黑的发丝交缠。
“吉时已到,行正礼——”
“轰——!”
乘宿居于上首,起身正要开口,一道震耳欲聋的巨响却是猛地传来,霎时地动山摇!
整座宫殿都在颤动。
四周的红绸和红灯在这场震动中摇摇晃晃,一个接一个的砸在了地上。
顷刻间,喜气洋洋的正殿已是一片狼藉。
“怎么了?”
“发生什么事了?!”
这番动静实在太大了,众人都大惊失色。是谁,竟敢在无暇剑君和帝女的婚典上作乱?
不对,这里可是皇宫正殿,便是大乘修士想要弄出这番动静都不容易吧?
正在众人揣测时,有宫人侍卫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大喊道:“不好了,有人强闯皇宫!”
话音未落,一道陌生又熟悉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殿门前。
说是熟悉是因那人曾是九胥的风云人物,在场之人都认识他,说是陌生,却是因他身上那恐怖的气息。
季烆提着剑一步一步走了过来。
众人骇然的看着他。
“——大乘巅峰?!”
第104章
季烆的出现让所有人都震惊不已, 尤其是当发现他竟已是大乘巅峰修为时,更是难以置信。
须知,四个月前, 他亲手捏碎自己的元婴, 修为全废。
短短四个月, 竟成就大乘巅峰, 这实在是不合常理,骇人听闻。便是惊世之才如无暇剑君,或是近来风头正盛的乘氏兄妹, 也只是连跃两个大境界。
虽则也令人震惊艳羡, 但还算是在可控范围。
季烆的飞跃却是令人心惊不安。
他一个字也未说,周身的气势却似乎能碾压全场。斩天剑轻颤着,发出了刺耳的嗡鸣声,携带着刺骨噬人的冰冷煞气。
一时间, 全场僵滞。
能够进入正殿的宾客无一不是修为深厚,感受自是越发深刻,随着季烆一步步靠近,他们清楚的感受到了那股恐怖的几乎能压碎在场所有人的威压。
心中俱是惊骇不已。
“这……真是季烆?”
“不可能,才四个月而已,怎会成就大乘?!”
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蔺霜羿与乘袅反应最快, 几乎在季烆出现的同时,两人脸上的笑意便倏然散去。蔺霜羿上前一步,挡在了乘袅的身前, 眸如寒光利剑射向季烆。
属于大乘期的威压顷刻间释放开来, 季烆却丝毫不受影响, 行动间不见半点凝滞。
他也冷冷看向蔺霜羿,四目相对, 剑弩拔张。
四个月前,季烆还只能被压在地上,仰头望着那高高在上的师尊,而今却是能与他旗鼓相当。
两人脸色俱都犹若寒霜,两股庞大的威压碰撞在一起,即便还未动手,却已掀起了巨大的气流,震得四周的人和物东摇西摆。
围在季烆周围的许多金甲卫甚至无法靠近半步,全都被挡在灵墙之外。还能安稳站定的,唯有修为深厚的数人而已。
那些修为稍低一点的修士与宫人侍卫,已是面色煞白,跪倒在地。这便是顶尖大能之间的战斗,修为不济甚至连旁观也做不到。
蔺霜羿已经祭出了无暇剑,银白的剑身微微颤动,那是遇到强敌才会有的反应。
是兴奋,是激动,也是戒备。
季烆手中的斩天剑也发出阵阵嗡鸣,似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冲向敌人。
曾经的师徒而今却是恨不得置对方于死地的死敌。
“袅袅。”
季烆的视线越过蔺霜羿,直直看向了乘袅。目光落在那身艳丽的婚服时,仿若被烫到了一般,眸色急速晦暗沉滞。
他一手握紧了手中的斩天剑,另一只手却是朝乘袅伸了出去,掌心朝上,在等待期望着另一人的回应。
“跟我走,好吗?”
乘袅还未回应,无暇剑便如闪电一般射向了季烆。
斩天剑紧跟着出手。
砰——!
两道剑光猛地撞在一起,发出了一声震耳的声响,尖锐的响声犹如利针刺进人的耳膜,修为稍低的人甚至被震得耳间流血,竟是受了不小的内伤。
狂风乱石,混乱无比。
乘宿当即就开启了正殿的防御阵法,暂时护住了众人。他看着与无暇剑君斗得几乎不相上下的季烆,面色极为凝重。
便是那几位大乘期老祖竟也被这一击震得气血震涌,下意识退后了两步。除了蔺霜羿和季烆,在场唯一不受影响的便是乘袅。
她被蔺霜羿牢牢护在身后,完全没有遭受到一点伤害。
或者该说,两人都刻意避开了她。
所以乘袅安安稳稳的站在原地,只华丽的裙摆在狂风中飞扬,显得越发绚丽,并无任何狼狈之色。
但她的脸色却是从未有过的难看冰冷。
“他是我的妻,一个修行魔功的肮脏魔头而已,”在她开口之前,蔺霜羿已经率先出声,声音满含冷厉,“你凭何资格让她跟你走?”
“我的妻子绝不会跟一个魔头走。”
他一字一句的说着,语气冰凉又镇定,面上也无惊惶之色,唯有轻蔑和冷嘲。
站在他身后的乘袅却察觉到了他的骤然紧绷和微不可查的颤抖。
他并未如表面上那般镇定自若。
事实上,自季烆出现后,他就已经进入了极度戒备和紧张之中。情人咒已解,乘袅会忘了对他的虚假情谊,也会重新想起与季烆的深情。
哪怕只有一丝一毫的不确定,他也不敢去赌。
乘袅满心的愤怒忽而便散去了大半,她上前一步,与蔺霜羿并肩。蔺霜羿身体微僵,下意识想要再次把她挡住。
“没关系的。”乘袅却握紧了他的手,向他安抚的笑了笑,随即便面向季烆,笑意散去,只余冷淡,“今日是我的结侣大典,我凭什么跟你走?”
“季烆,这是第二次了。”她红唇微勾,似笑,眼里却毫无笑意,“你又一次毁了我的婚礼。”
她看着他,既冷且厌。
被那双冷漠的眼睛看着,季烆不由朝后退了半步,高涨的气势也跟着下落。他不由扫了周围一眼,只见现场一片狼藉,他微微抿了抿唇。
他想说自己不是故意的,他只是太生气太慌张了。
甫一出关,便得知了她将与其他男人成婚的消息,他几乎失去了所有理智和冷静,想也没想便冲了过来。
无人知道,得知消息的那一刻,他的心有多么的慌乱惊惶。满心恐惧几乎要溢了出来,他无法想象她与另一人成婚的场面,更无法接受梦境成真。
所以他必须要阻止这场婚礼。
在此之前,即便他们解除了婚约,但季烆仍然抱有希望。他与她一同经历过那么多事,他们曾经那么相爱,甚至愿意为对方付出性命,怎么可能因为一点事,便彻底结束?
他还爱着她,一直爱着她,从未停止过,所以他不信乘袅对他没有一丝留恋。
他们之间的爱意不可能消失。
她只是生他的气,她只是对他有一点失望而已,他可以认错,可以挽回的。
然而此刻,看着对面那对并肩而立的新人,刺眼的红,同款的婚服,十指相扣的手,都是那般的扎眼,快要碾碎他最后的理智。
季烆的眼睛猝然红了,血色几乎爬满了他的瞳眸。
“……袅袅,跟我走。”
话到嘴边,最后只剩下了一句沙哑的祈求,“跟我走吧。”
乘袅只觉得烦,再看着一片狼藉,满心的好心情已经消失无踪,冷冷道:“季烆,你是听不懂人话吗?我说了,这是我的结侣大典,我就要成婚了,我有自己的道侣,为什么要跟你走?”
她越发收紧了与蔺霜羿交握的手,毫不掩饰与他的亲密关系。
“我的道侣是蔺霜羿,是这世间独一无二的、最好的人。”
听到这话,季烆脸色苍白,蔺霜羿紧绷的身体却是陡然放松了几分,唇角微微上翘,扬起了一抹堪称灿烂又得意的微笑。
那是属于胜利者的笑容。
这笑容刺痛了季烆的眼睛,也终于令他理智全失,再无法维持强装出来的镇定,满心只剩下滔天的愤怒和汹涌的嫉妒。
“你以为他是什么好人吗?”季烆急切地道,“袅袅,你被蔺霜羿骗了他,他就是一个伪君子。他早就——”
“他是什么样的人,作为妻子,我比你更清楚。”然不等他说完,乘袅便冷冷打断了他的话,坚定地道,“我爱他,在我心里,他就是最好的存在。”
那一刻,季烆的心仿若被利剑击穿了。
他怔怔地看着面前口口声声对另一个男人倾吐着爱语的乘袅,竟觉得无比陌生,心口仿佛破了一个大洞,又冷又痛。
茫然又无措。
不过一年时间而已,怎会变成这样?
曾几何时,这些爱语全都只属于他一个人,她的爱也只给他一人。
她爱得直白又热烈,从不屑于去掩饰,而是大大方方的表现出来。对于其他男人,无论那人多么优秀,她从不会多看一眼。
她的眼里只有他。
只装着他一人。
这四个月来,他便是靠着这点希望坚持下来。他要变得强大,比蔺霜羿还要强大,然后戳穿蔺霜羿的假面,把她抢回来!
“我会杀了他。”他眼睛猩红,竟像是入了魔一般,喃喃道,“只要我杀了他,你就会跟我走了。”
“对了,你中了情人咒,这不是你的真心话,你只是中了情人咒而已。”
他像是终于找到了一个合理的理由来解释她对他的拒绝,又重新拥有了勇气。
方才平静的斩天剑终于再也按耐不住,毫不留情的朝着蔺霜羿攻了过去。
见他动了杀招,乘宿也立刻命令领金甲卫上去擒他。
蔺霜羿也面色沉肃,立时放开乘袅的手,便要回击。然而就在这时,一股浓烟忽然急速飘散,如迷雾一般充斥了整座宫殿。
这股迷烟来得太迅速,让人防不胜防,立时便有许多人中了招。一旦吸入了迷烟,身体里的灵力便变得凝滞,暂时无法调动。
当然,这点影响对在场众人并不严重,只几个呼吸便能迅速恢复。
他们都身经百战,自然不会被这点小伎俩控制。
对于蔺霜羿来说,这迷烟更是没有任何作用。然在雾起的刹那,他却是心头一沉,立刻想要朝乘袅奔去。
然而季烆猛烈的攻击如期而至,挡住了他一瞬间。
而就是这一瞬间。
文喜竟忽然落至乘袅身边,抓住她的胳膊,便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跑:“殿下,对不住了!”
见此,季烆也紧随其后,先是朝着追击的蔺霜羿和其他人扔下数个法器,阻挡了他们前进,随即便飞身而起,与文喜一道,很快不见了踪影。
蔺霜羿只来得及抓住乘袅的一片衣角,只听一声撕裂声,手中便只剩下了一小块碎步。
这一切分明是早有准备。
季烆和文喜勾结在一起,相互配合,甚至是里应外合,目的只是为了掳走乘袅。
“不好,帝女不见了!”
待到迷雾散去,参加结侣大典的人都还在,只少了最重要的新娘。
乘袅已经不见了。
“季烆,文喜。”
蔺霜羿面罩寒霜,哑声念着这两个名字,骤然攥紧了手心里那块红色碎步,如惊涛一般的杀气倾泻而出。
下一瞬,他身形一闪,立时消失在了原地。
“殿下,抱歉。”
文喜带着乘袅一路疾飞,最后进了一个山洞。山洞里早布有阵法,可以隐匿声息,便是大乘修士也难以发觉。
她并未绑缚乘袅,把人带进山洞后,便立刻放开,甚至还朝她弯腰道歉。
短短时间不见,不仅季烆修为大涨,文喜竟也不弱多少,而今竟已是大乘初期,足足比乘袅高了两个大境界。
便是文喜不绑住她,乘袅一时也无法挣脱她的禁锢。
有这般修为,也难怪她敢与季烆去抢亲。
“你若真觉得对我不起,那便不该助纣为虐。”乘袅面色冷漠,再无往日的半点温和,“文喜,今日是我的结侣大典。你该知道的,这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刻之一。”
“你与季烆坏了一次不够,还要坏第二次,我不知,我到底是哪里对不住你们了。”
文喜面色苍白,却只是低着头,哑声说着:“对不起。”
乘袅冷笑了一声。
文喜不敢抬头看,她知道,自己又一次让殿下失望了。她咬了咬唇,低声道:“殿下,无暇剑君并不似表面上那般光风霁月,他不是一个好人。您中了情人咒,所以才被他蛊惑,其实你真正爱的是季师兄。”
乘袅只冷冷看着她,并未说话。
这时,一道急速的脚步声传来,正是匆匆赶来的季烆。看见乘袅,季烆的眼睛亮的吓人,越过文喜,直奔她而来。
“袅袅,我——”
“季烆,我真后悔认识你。”不等他说完,乘袅忽然出声,出口的话犹如利刃,一寸寸刮着季烆的身心,“更后悔曾经爱过你。”
季烆脸色煞白。
文喜脸色也大变。
“没关系的,我知道你只是中了情人咒。”季烆很快恢复过来,甚至扯了扯唇角,露出了一抹笑。
“情人咒已经解了。”乘袅声音淡淡,冷静陈述事实,“没有情人咒,我也想与他成婚。”
季烆刚恢复一点血色的脸色又急速变得苍白。
不等他说话,乘袅继续道:“你要说我是被蔺霜羿蛊惑了是吗?你要说他不是一个好人是吗?”
“身为师尊,却暗地里觊觎徒弟的未婚妻子,并且不择手段,根本是个虚伪的小人。他不但打压你,还故意设计你,用尽了小人手段。”
“你放走文喜的留影石影像,便是他故意散出去的,目的便是为了让你身败名裂。”
“他不是一个好人,相反,还是一个怀着卑劣心思的强盗。”
乘袅每说一句,季烆的脸色便白一分。
“这些我全都知道。”
说到此,乘袅翘起唇角,勾勒出一抹极美的笑,声音悠悠:“那又如何呢?”
她还穿着那身艳丽夺目的婚服,即便是在昏暗的山洞里,她也是那般的耀眼,仿若最璀璨的星辰。
“很多你不知道的事,我也知道。比如,那夜你放走文喜时,我就在旁边,目睹了全程。当时的那场面,当真十分感人。”
季烆和文喜都仓皇抬眸看着她。
乘袅轻笑一声,却没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话锋一转:“你知道当初是谁把你与文喜同种同命蛊的影像散播出去的吗?”
“阿烆,”她忽然靠近他,温柔又亲昵的唤了一声他的名字,语气轻快地说,“是我哦。”
她朝他柔柔一笑,微微歪头,颊边露出小梨涡,娇俏又可爱,纯真又无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