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主母摆烂日常by越长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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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妇,你就是个不吉之人,自打你进府之后,便没好事。”
“怪我?”阮晓月心如刀割,倒不是因为对裴冲还有情,而是因为,她自己有眼无珠,为了这样一个无情无义之人,做了诸多错事。
“你的为人又何尝不肮脏丑陋呢。”阮晓月凄楚一笑:“你和嫂嫂暗中苟且,平日里借着当职流连青楼楚馆,还害了大伯一家的性命……”
“你做下这些,就不怕夜深人静时,有恶鬼前来索命吗?”
裴冲不以为意:“别废话了,你是自己跳下去,还是我送你一程。”
阮晓月闭眼,泪水落下的一刻,她心如死灰。
但再睁开时,却是泪眼含春:“裴冲,我们都是一样的人,所以我才会喜欢上你。”
说着一步步走向他:“我在离京之前,为你做了打算,我这次来,也是真心找你的,只可惜,被何鸿志坏了事,我再次落到了姐姐手里。”
“不过没关系,那两百万两不过是为了收买何鸿志的幌子,除此之外,我还为夫君准备了大惊喜。”
裴冲朝笑道:“你以为,我会信你?”
“信不信,我也到了江南,这里不是京都,你行动并不受限,派人查查不就知道了?”
“江南银号就那么几家,我以你的名字存一千万两银子。”眼见裴冲提起长剑抵在她颈间,阮晓月却并不躲闪:“不过,想取出那笔银子,需我的私章,如果我死了,你什么也得不到。”
“杀了你夺了私章,岂不更省事?”
“私章,我藏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你猜猜,会在哪儿呢?”阮晓月挑衅抬眼,缓缓挡下了脖子上那柄寒剑。
裴冲半信半疑,但一千万两不是小数目,他的确心动了。
“若是真的,我便留你一命,现在便回江南。”
他想伸手拉人,阮清欢却后退两步躲开:“别急啊,我如今既是罪臣之妻,又窃了阮家家财,日后断是不能再回去了,除非你答应我,身边只我一位正妻,此生不再娶,并将那小妾的孩子过继到我名下。”
裴冲的耐性在一点点流失,若非因为银子,她现在早见阎王了。
咬牙道:“好,都依你。”
且等拿到银子再说。
阮晓月满意的伸出自己的手,裴冲心中虽厌恶,但还是抬手去拉。
也许他此刻想的全是银子,以至于没注意到她虽面带笑意,眼底却藏着绝然之色。
起初的害怕已经消失了,既不能将他擒住押回京中,那便一起死在这悬崖之下吧,邪恶之人了断于此,也算是应得的下场。
就在阮晓月快拉住他的一刻,突然一道寒光直冲而来,将裴冲击出数米远停下。
“小娘子,你真有一千万两的话,不如咱们做个交易。”邪魅声音的主人回过头来,看她的眼神轻佻又暧昧:“我杀了他,你将那银子给我,如何?”
“这事跟你没关系,你快走吧。”阮晓月不想再有人为她受伤:“他是我夫君,我的银子只给他一人,到时候我们远走高飞,再也不回京城,过逍遥的日子。”
阮晓月极力安抚裴冲:“夫君,你说可好?”
裴冲此次带了近千人,并早就探查到,此次押送的人数不过五百,他有必胜之心。
裴冲冷睨了阮晓月一眼:“这该不会就是那个与你在府衙共处一夜的男人吧。”
阮晓月:“……”
他怎么会知道这事?
仔细想想便不难猜了,若何鸿志也是辰王的人,那她落在其手上消息,裴冲想必早就知道了。
他能知道这事无非两个原因。
一是何鸿志做下恶事,并不隐瞒,就是知道裴冲对她并无情义。
二嘛,这一切可能都是裴冲设计,就是为了要毁了她。
见她不说话,裴冲冷笑一声,也不再废话,便同那男子打了起来。
两人功夫都不低,裴冲毕竟做过护城军守将,武功上并非毫无是处的花架子,阮晓月不禁为那江二捏了把汗。
眼见两人越打越激烈,裴冲招招狠辣,将人逼到悬崖边上。
此刻,月光冲破云层,借着月华,阮晓月看着裴冲手中长剑落下,千钧之力凝聚,让人胆颤心惊。
而江二身在悬崖边上,若失了重心,便会跌入万丈深渊。
来不及多想,阮晓月飞奔上前,从侧方抓住裴冲的腰带,可裴冲志在要他性命,下意识挥手挡开阮晓月。
阮晓月飞身而起,跌落在地。
好在刚刚那一下为那男子争取了时间,反身一脚踹在裴冲肚子上,闪身躲过了那一剑。
明明危险至极,嘴里却说出不正经的话来,他快速将阮晓拉起来:“看吧,一夜夫妻百日恩,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死。”
阮晓月气极:“你打不过他,快走吧。”
“你怎么知道我打不过?”
就在阮晓月还要劝时,那人突然上前在她唇上啄了下:“若我赢了,你可得好好谢我,就……以身相许吧。”
阮晓月呆了,周围的人也呆了。
生死之际,这人……还有心思调情?
再次混战在一块,阮晓月的心提了起来,看得出来,裴冲的招势比刚刚还要狠辣,周旋之际,还不忘数落她:“水性扬花的女人,竟敢当着我的面卿卿我我,阮晓月,你刚刚说的话,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阮晓月:“……”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大家都知道对方在演戏,多说无益。
但她知道,裴冲一定在乎银子,辰王起势,最缺的就是银子:“裴冲,我只为自保,这些银子,换我们两个平安离开。”
“你可以活着,但他不行。”两人对峙之际,裴冲打量起对手,此人邪里邪气,与他对战如同疯子一般。
起初裴冲并未将他放在眼里,可打来打去,发现他非但没显露一丝疲累之相,反倒越打越来劲。
再看身后,自己的兵迟迟没有跟来,心中升出一丝不好的预感。
“何鸿志也是个没用的,竟让你在身边潜伏多年却不自知。”
“你也没好到哪去,在我眼里,杀你易如反掌。”
阮晓月叹气。
大话谁不会说,但裴冲此行带了大批人马,再打下去,只怕他逃的机会都没了。
裴冲不敢再耽搁时间,用尽全力与之对战,却在打得激烈时突然转身阮晓月。
此举一出,男人眸光一缩,急速挡了过来。
可毕竟慢了半分,只得以身去挡……
阮晓月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他扑到自己身前,接着便反身一掌,将裴冲震出老远。
也正是这一侧身,阮晓月看到了插入他肩胛处的长剑:“江江…………江二,你……”
片刻,身后传来动静,阮晓月急道:“怎么办,怎么办?”
“自己人,别怕。”
阮晓月:“……”
六神无主的她忙回过头去,见果真是身着盔甲的侍卫,当先之人,正是丞相大人的亲信江齐。
阮晓月顾不得其他,大喊道:“江大人……”
江齐目光落到剑上,幸运的是刺进去的不深:“阮姑娘不必担心,他……”
“咳咳咳……”连续咳嗽声打断了他的话:“江兄,我这次,只怕凶多吉少了。”
江齐默了默
阮晓月心下焦急:“没关系,你与我同乘马车,待到了前面的镇子,找个大夫看一看。”
江齐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拧巴着眉毛瞅着江臣,这货又在憋什么坏水。
和江齐一同将他扶上马车,阮晓月才问起林中的情况:“江大人,此次伤亡可严重?”
“此次还好,好在大人安排了后手,我们的人伤亡并不多。”
往车内看了眼:“大人的后手,说的可是他?”
江齐点了点头。
难怪,难怪他会在知府衙门时帮自己。
裴冲被人押入囚车,中途奋力挣扎想要挣脱,眼中满是不服,他明明做足了准备,带了千人前来,结果还是输了。
见到阮晓月,冷笑道:“你别太得意,你的小情郎就快给我陪葬了。”
此时再见,阮晓月心中再无波澜,淡淡道“裴冲,压根就没有那一千两银子。”
裴冲咬呀:“你居然又骗我?”
看着他被侍卫推进囚车的一刻,她的心情无比轻松:“是啊,我也想让你尝尝被骗的滋味,别外,我还有一件事没告诉你,这次回京,还有个大惊喜等着你呢。”
阮晓月走到近前:“你知道吗,大伯哥还活着,听说已经面圣了。”
裴冲面上困兽一般的凶狠在听了阮晓月的话后,终于有所动容,不停摇头:“不可能,绝不可能……”
齐州一动,尽管消息全面封锁,还是很快传到阮清欢耳中。
昨晚鹤安还回来送信,想必是送过信后便直接带兵出征了。
江南百姓并不知道要打仗的事,楚离气鼓鼓的赶来时,周家正在筹备周霜儿的亲事。
“嫂嫂,季凌川那个混蛋,和我说有要事去府衙处理,我刚去找他,差役却说他们昨晚便出城了。”
阮清欢同样心情沉重:“看来,辰王最终的决定并未改变。”
楚离生气归生气,但也是担心的:“一夜过去,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
“他们定是以临江河为界,只要辰王的人过不了临江河,江南几州便不会有事。”
“那万一……”楚离咽下不吉利的话,恨不得长对翅膀飞到前线去。
次日,报平安的信如期而至时,阮清欢才知道阮晓月所遇的危险,得知人没事,又顺利拿下了裴冲,好在是有惊无险。
如此一来,回京面圣便有了筹码。
楚离心绪难安,便留在周府,陪着阮清欢一起等消息。
回京这一路,江臣一直昏迷,找了几个大夫都连连摇头,让阮晓月越发担心。
在入京前两日,歇息之际,阮晓月来找江齐:“江侍卫,几天过去了,他依旧没醒,要不还是快马将人先送回京中医治吧,万一耽搁了病情……”
“没事,他就这么睡着挺好,当养伤了。”
“啊?”阮晓月一怔:“可他这么昏迷不醒的,真要有个万一……”
人都昏迷不醒了,这怎么能和睡觉一样?
在阮晓月看来,人是为了救她才受的伤,她总不能看着他伤重不治,最后再丢了性命吧?
“还是先送他回京吧……”阮晓月坚持之际,马车内突然传出咳嗽声,忙转身前去查看。
身后,江齐一脸无语。
这小子装了一路了,每到一处集镇,阮姑娘都要请大夫看一看,之所以摇头,是因为根本看不出昏迷的病因。
见他终于睁眼了,阮晓月如释重负:“你怎么样了?”
“怎么,怕我死了,让你守寡吗?”
笑意僵在脸上,庆幸转化成无语,阮晓月冷下脸来:“你还真是伤的不轻,莫不是连脑袋都不好使了吗?”
“你看,我还记得你呢,说明脑子没什么大事。”
阮晓月倒了杯温水端来,想将人扶起,却见他轻而易举坐起身,挪到了马车内的长椅上。
这一幕,看得阮晓月无比震惊:“你……”
这才刚醒来,就恢复得如此之快?
江臣接过她手中的水杯,一口喝了:“阮姑娘放心,我可没那么容易死,这些天劳烦您精心照顾,我还真不太想这么快醒过来。”
阮晓月:“……”
感情他早就醒了?
亏得她又是着急又是愧疚,所到一处必会请医者查看,却一直找不出昏迷的原因,现在看来,并非医者之术不足,他分明就是在装病。
“你记好了,就下车吧。”
“哪里好了,你看看,我这伤口还没结痂呢。”
江臣边说边解衣衫,阮晓月气得涨红了脸:“你干嘛?”
“我想证明,我还没好啊。”
阮晓月没见过这样的无赖:“行了,你没好就没好,脱衣服干嘛?”
“那……夫人还赶我下去吗?”
阮晓月:“……”
临江河上,辰王的军队直奔江南,之所以走水路,就是故意将鹤安和季凌川引到此处。
到那时,他安排的人马便可从陆路直取江南中州。
一艘小船快速行来,侍卫回道:“王爷,是裴冲的人。”
辰王敛眉。
应该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传来好消息。
待小船靠近,才看清那人身受重伤,辰王敛眉。
那人跪在辰王面前:“王爷,裴将军日前偷袭押送罪犯的队伍,失败了?”
“偷袭?”辰王抖了抖宽袖:“偷袭他那个正妻?”
“正是。”
辰王闻言,气得一撑拍在栏杆上,压着心中火气:“损失了多少人?”
“除去少数逃掉的,损失近千人。”
“那他手上的军队呢?”
士兵支支吾吾道:“剩余三千兵士,闻听将领出了事,军心大乱,因为害怕担上谋逆之罪,逃的逃散的散,剩下的,不足八百人。”
辰王身形一晃,裴冲这个蠢货。
他说过多少遍,绝不可为阮家女冒险,要大局为重,他竟敢抗命而为。
不止如此,陆路之战怕是指望不上了。
如此一来,临江河这一战,势必越发艰难,只盼着江南守军中安排那些人,万不能再出差错才好。
战船靠岸,辰王的军队迅速集结,与鹤安的军队遥遥相望。
辰王换上战甲,与鹤安相对而立:“鹤安,本王向来是惜才之人,若你此刻归于本王麾下,本王愿同你共享江南这半壁江山。”
“王爷此话差矣,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何来共享一说。”
辰王:“看来,你是打算不识抬举了?”
大战一触即发,辰王将领率先出击,季凌川翻了个白眼,就这货色,还用不着他亲自出手:“阮清舟,两将对战,智勇缺一不可,这便当是你上的第一课吧。”
一听让他迎敌,阮清舟兴奋不已:“多谢将军,末将定不负所望。”
阮清舟从前走的是江湖路,功夫招式并非军中那般一板一眼,虽说此类不适合群起激战,但一对一的打却极有优势。
没一会便将辰王将领击下马背,拖了回来。
重重挫了对方的锐气。
辰王原想以陆路的军力从后方偷袭,那样他便可借着鹤安分身乏术时大举进犯,如今没了退路,便只能动用他的后招了。
辰王军中,一枚烟火弹飞出,蓝色烟雾直冲而上。
辰王敛眉,他倒想看看,等着江南守军军中大乱,鹤安是否还能如此淡定。
可等了半天,对面依旧没有动静,辰王脸色沉了下来。
鹤安:“王爷可是在等那些人?”
辰王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从军后押出一群人来,不下两三百。
鹤安:“王爷精心谋划多年,养这些心腹想必耗费了不少时间吧?”
辰王:“……”
看来,他提前命人偷偷送去的那些火雷,只怕此刻已经全落到了鹤安手上。
第164章 有个词叫什么来着,心知肚明?
江南动荡的同时,京中暗流更加汹涌,一夜之间,数名官员都被下旨禁足府中,辰王府也在其中。
而执行这一命令的,正是刑部侍郎江杰。
深夜,辰王府内灯火通明,辰王妃坐于院中椅子上,神色不卑不亢:“江大人,父皇的旨意是封府,你这是做什么?”
“回王妃,其他官员的确只是封府,但辰王府上下,皆由刑部看管保护。”
言下之意,辰王府已经被看管了。
官兵入府,火光冲天,后院的女眷吓得不敢出来。
辰王妃面上虽凝重,但心中却早已乱作一团,原本他奉辰王之命赶往何家,可她终归不是真的何氏女,不能露面。
后来辰王计划有变,又命人将她送回京中,说白了,就是放在皇上眼皮子底下做人质,好为他争取更多时间。
今日这一幕,她早前便想到过,一旦辰王事败,绝不是封府这么简单。
门口侍卫来报:“禀大人,城门口传信,说是押送裴冲的人马已经入京了。”
“嗯,知道了。”
辰王妃闻言,握着帕子的手一紧,辰王之所以留着裴冲的性命,就是看中他还有几分领兵的才能。
如今他被擒,那辰王的状况……只怕不容乐观。
阮晓月入京后,便迫不及待的回了阮家,阮府上下见她平安回来,欣慰不已。
周云芝握住她的手:“孩子,这一路你受苦了。”
“大伯母,晓月犯下的错,自当赎罪,好在这次将裴冲擒住,这一劫好歹是过去了。”阮晓月擦了擦眼泪:“大伯母放心,姐姐在江南外祖父家中,周家小姐和冯家公子订了亲事,想来应该在她们成亲后回来。”
周云芝已经收到了娘家的信,侄女嫁人,是喜事,她心里高兴。
郑巧慧站在人群后面,不敢上前,两母女四目相对,即像是有千言万语,又似乎隔着千山万水般疏远。
入夜,回了二房的院子,阮晓月来到爹娘门前,踌躇片刻才敲响了房门。
郑巧慧将房门打开,见是女儿,眼眶一红,将人拉进屋来:“快进来,让娘看看。”
裴家干的是谋反的勾当,可见裴冲以往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实则就是个心狠手辣之人,女儿此去江南,郑巧慧拦也拦不下,只得任由她去。
自打她走后,她便没睡过一个安稳觉,哪怕睡着了,也会做噩梦。
梦中,全是她自尽时,苍白憔悴的模样。
阮承林叹了口气:“回来就好。”
“娘,晓月和清弛呢?”
“晓月近来在帮你大伯母打理家中生意,有时会回来的晚一些。至于清弛,三天有两天都赖在相府,与子墨越发亲近,都到了分不开的地步。”
阮晓月点头:“晓月心细,同大伯母学习经营也好。”
郑巧慧:“你放心,你大伯母说,裴冲抓回来,咱们家便能免受牵连,日后你就留在家中,同你大伯母一起学习经营,待将来若遇到合适的,再……”
“娘,我就是过来看看你和爹爹,眼下虽说裴冲已经抓到,江南的情况依旧不明,在事情尘埃落定之前,我不想想其他事。”
阮承林喝道:“孩子刚回来,你说这些干什么?”
又陪着她们说了会儿话,阮晓月便回了房间。
江侍郎自打成亲休沐的假期之后,一改之前轻拿轻放的态度,对谋逆一案亲力亲为,大刀阔斧,惹得京城风声鹤唳,朝臣心惊胆战。
裴冲下了大狱,众人都觉得这是块难啃的骨头。
可在江杰的审问之下,第三天便撬开了裴冲的嘴。
裴冲虽说官职不高,但曾经也是军中硬汉,拼得就是一个狠字。
可在江杰这个清瘦的文官面前,却没能挺过三审,可见其手段何等狠毒。
牢中,受刑后的裴冲满身鲜血,头发披散而下,两肩上的琵琶骨被穿透,疼得晕了过去。
江杰耐心的看着记录官呈上的证词。
记录官擦了擦汗:“大人,这些都够他死十次了。”
“不够,还有齐州肃州之事未交代。”说完给了行刑官使个眼色。
记录官:“……”
这是还要继续动刑啊!
一盆冷水浇下,裴冲醒了过来,刺骨的疼痛让他一动不敢动,狼狈的模样哪还看得出往日的风光?
说话的声音虚弱而沙哑:“江杰,我知道的……都说了,你给我个痛快。”
江杰起身,掸了掸官服,缓步走到他身前,伸手扯住琵琶骨的锁链:“想死啊,裴将军是何等人物,本官怎么能让你轻易就死呢?”
说完用力一扯,裴冲痛苦的嘶吼声在牢内回荡 ,让人心惊胆颤。
一旁的记录官冷汗直流,握着笔的手忍不住发抖,不敢落下。
这一句,还是别记了吧。
从前就知刑部侍郎行事狠辣,却从未亲眼见过。
因为他终归是个文官,多是属下行刑讯之事,他最多也就动动嘴而已。
可今日一见,再没了往日那些想法。
他岂止是狠辣,简直是狠毒啊!
裴冲自打入狱,便陷入醒了晕,晕了醒的循环之中,先挑手筋脚筋、烙铁之刑,甚至是下琵琶骨,这一样样的刑具,全是侍郎大人亲手所为。
裴冲疼得大口呼气:“我别的……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江杰点了点头:“既然这样,那就让本官好提醒提醒你,如何?”
说完拍了拍手。
两个差役押着个妇人走了进来,那妇人挺着大肚子,吓得六神无主,在见到被绑在刑讯架上的裴冲时,差点当场晕倒。
“夫君……夫君救我……”
这一声夫君让裴冲清醒过来,惊诧抬头:“你怎么……在这……”
他明明将人安排在齐州,之所以不肯供出辰王,就是怕她会受到牵连。
那女子扶着肚子,脸色苍白:“齐王,败了。”
裴冲:“……”
江杰转身,路过刑具台时,拿起一条长鞭朝她走去。
裴冲见状急吼:“江杰,她什么都不知道,你冲我来啊……”
她肚子是裴家最后的血脉,裴冲急火攻心,吐出一口血来。
江杰冷笑,鞭子在她肚子上划动:“有个词叫什么来着,心知肚明?”
“本官想剥开她的肚子看看,是不是真的藏着什么东西。”
啪的一声,记录官的笔掉到了地上。
裴冲怕了:“我说,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不过你得放了她。”
江杰邪笑道:“那就看裴大人的表现了。”
第165章 怕东窗事发,被你夫君发现?
深夜,江杰回府,侍从担心:“大人,裴冲所供之事,真要呈给圣上吗?”
“自是要呈的,不过不是现在。”皇上对辰王一直狠不下心,所以这一次,他要耗尽皇上对辰王最后一点父子之情。
不止辰王,还有齐贵妃,只有断了齐贵妃这条后路,辰王便彻底没了倚仗。
但眼下江南的消息还未传来,之所以让裴氏小妾说辰王败了,就是为了击溃裴冲心里的最后一道防线,毁了他的希望,也消除了他的忌惮。
“夫人这几天在干什么?”
“大人,夫人几乎不出院子,只对着窗子失神。”侍从问道:“可要将您回府的消息通知夫人?”
江杰眸光微抬,她在这府中住的倒还真是惬意:“不必了,你下去吧。”
“夫人,天色晚了,您先歇着吧。”云衣忧心劝道。
自打夫人嫁入江府,整个人越发清瘦了,一天下来也说不了几句话,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像是与世隔绝一般。
“你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夫人……”云衣还想再劝,对上齐思薇的眸子,只得将话咽了回去:“奴婢告退。”
一晃父亲入狱一个多月了,京中看似平静,但往往平静表象下的暗流才更加可怕。
江杰几日未归,齐思薇也没机会向他打听父亲的事。
事关皇室,当中的复杂程度可想而知。
房中的灯忽的熄了,原本萎靡的齐思薇忽然警觉起身,房中的黑暗让她一时间什么也看不见,但手里却紧紧握着那把事先藏好的剪刀。
是他吗?
自从江杰忙碌几日未归以来,齐思薇日日提心吊胆,但那恶人却一直没再出现过。
腰间一紧,不知何时,那人已经到了身边,齐思薇举起手中的剪刀刺去,却被对方握住了手腕:“你真是会给我惊喜,也实在是不够听话。”
手腕一扭,剪刀应声落地。
因为紧张和愤怒,她的身体微微颤抖:“大人快回来了,如果你不想死的太难看,我劝你还是快点离开。”
那人抬手抚过她的额头、脸颊,最后停留在她唇边:“来都来了,你舍得我什么都不做就离开?”
话落,房间的窗瞬时关上,遮挡了衣衫被撕裂的声音。
齐思薇并未挣扎,因为知道挣扎也是无用。
可今晚这人似乎格外疯狂,眼看快一个时辰,依旧没有离开的意思。
说出的话更是对她百般折辱:“看吧,你表面装得清冷高贵,但骨子里还是肮脏的。”
“呕……”齐思薇忍不住干呕的反应终于让那人停下动作,周围的气氛也骤然冷了下来。
这不是她第一次有这种反应,真没想到竟对他厌恶至此。
“你是觉得,你的肮脏是我造成的吗?”那人冷冷道:“因为你姓齐,你生在齐家,就注定不可能清清白白, 就该为齐家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齐思薇的状态越发不好,加上他今晚的掠夺,有些迷迷糊糊的感觉。
有时候,她觉得自己已经麻木了,麻木到恨也恨不动,怨也怨不起的程度。
但这个人对她和对齐家的恨却一直如此强烈:“我……齐家,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让你如此作践我?”
“看来你什么都不记得了,那就慢慢想,总有一天你会想起来的。”
一切结束时,天边快要泛白,齐思薇等了片刻,他这次却并未急着离开。
侧过头,黑暗之中看不清他的容貌,齐思薇担心道:“你还不走吗?”
“怎么,怕东窗事发,被你夫君发现?”
齐思薇:“……”
是啊,她现在是怕的,至少在救出父亲之前,她必须守好这个秘密。
否则,依江杰的个性,若知晓此事,别说救父亲了,到那时,只怕他会落井下石也说不定。
此人太阴郁了,让人无法从表面窥探出一丝心迹,是那种一看便让人心生忌惮的人。
床边窸窣的声音传来,如鹰的眼侧过头,看着她下床后,将撕烂的衣裙一点点整理起来,藏到了床边箱子里。
而后迈进了浴桶之中。
他这才发现,每回来她房里,屋中都摆放着一个浴桶,只是放了一夜,桶里的水该是早就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