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升官路by参果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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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般瓮中捉鳖还是有效果的,不?过短短三日,就在一处农宅里面将这些贼寇一网打尽。
那些贼寇初九那日见事情已经败露,慌不?择路地四处逃散,死的死、抓的抓,还有几个因为伤情太过严重,各地的医馆又都被严密看守着,进出人员都要进盘查,压根没法得到有效的救治,很快又死了好几个。
最后只剩下了一个小头?目并六个小喽啰。
原本他?们是想逃进山里的,可?是奈何去往各个深山的路口也都有重兵把守,他?们根本就是插翅难飞!
直到此刻他?们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所?要劫杀的官员能量如?此之大,竟是布下了天?罗地网来抓捕他?们。
身上带的干粮也快耗尽了,无奈之下,他?们只能潜入一户农舍,原本是想将那家人给灭口后霸占了其屋子,等风声过了再说,也是那家人命不?该绝,正好夫妻两个携子女到淇县老丈人家过重阳,老丈人留宿了他?们一晚,到了第二天?却发现城门关了,不?许进出,才保全了性命!
当时官兵查抄过来的时候,原本见这家人家关门闭户,又听人说主家走亲戚去了,都差点疏漏了过去,还是有一个心细的邻居偷偷告了密,说自己偶然夜半起?来如?厕的时候,发现隔壁家烟囱里有烟冒出来。
夜半煮饭,必然有蹊跷,那帮官兵知?道对?方是穷凶极恶之徒,也没有掉以?轻心,假装在附近查抄了一遍后就散了开来,实?际上专门派人盯着此处,剩下的人立马集结队伍,等人手?到齐了,才将此处农家院子给冲了。
人捉到之后,就被压到了卫辉府的死牢里,只是无论他?们如?何审讯,那些人就是不?招,也有挨不?住打胡乱说的,但是将人抓了过来一问才发现时间人物根本对?不?上,显然不?是他?们要抓的人。
秦修文听闻此事后,假意说是想要认人,然后就拿到了周邦彦的批文,带着人进了死囚牢房。
古代的普通老百姓尚且吃不?饱穿不?暖,家境贫寒者不?知?凡几,对?待这帮必死无疑的死囚,更加没有什么?好待遇,牢房内阴森森的,地面湿滑黏腻,有几处都长着青苔,因为常年不?见天?日,又经常刑讯逼供,里面充斥着一股散不?去的血腥味,平常人一进这腌臢地,闻闻里面的气味都欲呕吐,尤其是听着里面那些囚犯的□□和哭喊之声,没有一个不?起?鸡皮疙瘩的。
张达看着走在自己前面,风光霁月的大人,实?在是觉得自家大人和这种地方格格不?入:“大人,您若是要有什么?办的,交代给小的们就是了,何必亲自过来?”
秦修文摆摆手?,示意张达不?用多言:“来都来了,本官还没会过他?们,见见想杀我的人长什么?样?子,也是人之常情。”
若不?是前面走的是自己一向敬重的秦大人,张达都差点要吐槽了——谁想要看要杀自己的人了?看了半夜不?会做噩梦么??
但是,好吧,大人岂是常人,肯定有他?自己的判断。
两人顺着台阶一路往下,越往里越阴森可?怖,打前头?掌灯的狱卒在一处牢房门口停了下来,将里面用铁链锁着的大门打开,见秦修文进去后,又立即叫人搬来了一把圈椅,请秦修文坐下。
张达见那个狱卒办事很是殷勤,从怀里掏出来一角银子往他?手?里一放,喜得那个狱卒眉开眼笑的,更加周到妥帖。
那名小头?目是匪徒里面的二当家,诨名铁头?,此刻被五花大绑在行刑架上,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的,显然是已经被拷打过了。
“大人,这人是个硬骨头?,用沾了盐水的鞭子打了一宿,还是咬紧牙关一声不?吭,都把他?大哥的头?颅丢给他?看了,还能面不?改色,甚至几次想咬舌自尽,要不?是现在嘴里堵着粗布,估计现在就是一具尸体了!”
那狱卒悄悄上前,将目前的情况给详细说了一番。
“泼醒!”秦修文眉目清隽,但是下达的命令却不?容置疑,狱卒是干惯了这种事情的,二话不?说就拿着一盆盐水往那铁头?身上泼去。
“唔!唔——”铁头?疼的浑身一个哆嗦,虬结的肌肉隆起?,手?臂上的青筋也一处处暴起?,显然是疼痛至极,但是又被堵着嘴巴,只能发出惨厉的呜咽之声。
等这阵子的疼痛感过去了一些,铁头?才抬起?脑袋,借着灯光看向了坐在自己正前方的人。
只见此人身着一身青色七品官服,头?戴双翅官帽,明明差不?多的官服,穿在他?身上便?显得气度无双,贵不?可?言,比他?在画像上看到的那张人像更加立体俊美。
一想到那张画像,铁头?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人就是那晚他?要劫杀的对?象,新乡县的县令秦修文!
其实?那晚月色虽明,但是一片刀光剑影之中,哪里来得及仔细端详这狗官长什么?样?子,只不?过看了画像知?道他?今日坐的哪辆马车、穿的什么?颜色的衣服,之后就是一通乱杀乱砍,根本来不?及仔细辨认,一直到现在,铁头?才终于真真切切地见到了真人。
见那铁头?双目圆睁,身体似有挣扎之意,秦修文冷笑了一声:“不?错,确实?是本官。”
“本官今日来,也不?要你狗命,也不?问你谁指使?的,只为一桩事,你们老大砍伤了我好兄弟的双手?,那么?今日,按照你们道上的规矩,我就要你的双手?来赔!”
那铁头?听秦修文说,不?要他?命,也不?是让他?松口的,头?一梗,大意有你要废了他?这双手?就废了,他?已经落到这般田地,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秦修文缓缓站起?身来,环顾了一下四周,如?今的刑讯工具无外乎就是鞭子,盐水加炮烙,看着也没什么?新意。
一个俊美无匹的清雅男子,在满是刑具的牢房里,看了一圈刑具后,居然还不?甚满意的摇摇头?,这样?的场景,莫名让铁头?看着不?寒而栗。
他?原本以?为秦修文要以?牙还牙,也用刀去砍他?的手?掌,或者干脆一点,直接砍断他?的双手?,没想到秦修文清冷的声音缓缓传入耳中:“本官在书?上看到过有一种刑罚,将人的指甲齐根拔断,会让人痛不?欲生,毕竟十指连心么?!不?知?道是真是假,要么?今日先试验一番吧。”
秦修文一声令下,纵使?那个狱卒听着也有些头?皮发麻,还是麻利地找出来一把工具,按住铁头?的手?,拉过他?的手?指,另外两个狱卒过来帮忙将人控制住,那个狱卒一狠心一用力,闭着眼睛将他?的大拇指的指甲盖直接连根拔掉!
“唔——————!!!”铁头?疼的整个人弓起?来,秦修文背过身去,没有理会。
上官没有喊停,狱卒是懂规矩的,虽然看着那血呼啦的手?指也是感觉眉心猛跳,但还是继续下一根手?指去拔。
捏着另外一根手?指的时候,那铁头?几乎想要跳起?来,可?奈何有三个人制着他?,他?自己又是被绑的严严实?实?的,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滴落,接着又是一阵剧烈的疼痛!
秦修文朝着张达使?了个眼色,张达走了过去,拿走了铁头?口中的粗布,嗤笑道:“不?是一个硬汉子吗?也不?过如?此么?!我告诉你,你以?为你不?招我们就不?知?道了吗?自以?为硬气是吗?为了保护你们还在其他?地方的那一群人?你硬骨头?,别人可?没这么?硬,我们这次就像篦子一样?全都要篦过去,谁都别想逃了!我劝你还是老实?点,为了几个商贾,不?值当!”
铁头?整个人都听傻了,再加上手?上不?时传来的剧痛,心理防线全部被击溃了,大声哭喊着:“我说!我说!我一人做事一人当,千万不?要祸及其他?人!他?们都不?知?道的!是余掌柜和马掌柜,是他?们两人要害大人啊!饶了我吧,给我一个痛快吧!”
秦修文来之前就和张达说过,这帮人虽然是流寇,但是嘴巴很硬,必定有软肋在别人手?中,像他?们这种人目无法纪、无法无天?,但是却天?天?在刀尖上舔血,唯有子嗣亲人或许很久不?曾联系过,但是还是挂心的,否则一群没有信仰的人,不?过是供出买凶杀人者,招了又何妨,何必多受皮肉之苦?
偏偏事情败露之后,就有人飞鸽传书?过来,说若他?们招了,他?们藏在山上的家人就别想活命了!
所?以?秦修文和张达唱了歌双簧,铁头?又是被身体的剧痛摧残,又是被击溃了心理防线,这才说了实?话,就怕此刻再不?说,藏在山里的家人也要被这些人一网打尽。
原来那铁头?有一门本事,走起?路来脚步声音极轻,又速度很快,余掌柜派了一个小厮过来和铁头?老大接洽,言明了要杀秦修文,谈好了价格就迅速离开了。他?们也不?是第一遭干这种事了,总要留个后手?,见那人走了之后铁头?就一路跟随,哪怕那个小厮几次换路换车都没有甩掉铁头?,最后还是让他?看到了背后的主使?人。
他?们做这一行的也很小心,又派人打听了秦修文的底细,发现虽然这人是个七品知?县,但是刚入官场,家中更无甚根基,就是宰了也不?会引起?什么?大麻烦,这才接下来这桩买卖。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最后他?们却是被一开始小瞧了的秦修文一网打尽,无一幸免!
等到铁头?按了手?印画押之后,秦修文立马站起?身来,一步不?停地走了出去,等上了马车,他?才快速喝了一杯清茶,好悬没有呕吐出来。
第41章
费了这么大的心力,总算是有?了确切的头绪,并且矛头的指向?也和?自己心中圈定的人有重合之处。
马掌柜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最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
其实那天回去之后,虽然马掌柜心中是存了报复的想法,但是也只是想要在商场上给秦修文使绊子,联合其他几家扰乱新码头的建设,再找找自己在道上的关系,恐吓恐吓秦修文。
但是没想到回去之后,淇县的余掌柜就找上了他,给他献了一个毒计。
余掌柜是同样在那场粮价风波中受了较大的波及,但是和?马掌柜不同的是,他也应约去参加了“招商会”,同时也提交了申请书。
当时马掌柜就不解,问他既然也看好新码头的修建,也愿意?提交申请书,没有?被秦修文拒之门外,为什么还要找人直接杀了秦修文。
余掌柜给了他一个没有?办法拒绝的理由。
余掌柜告诉他,如果将秦修文杀了,那么修建新码头的事宜将会重新被讨论,他有?办法到时候由他们淇县商会的人来接手此事,到时候他们就不仅仅是分一杯羹的事情?了,其间之利,大到难以想象!
余掌柜细细和?他说了到时候会产生哪些?利益,每说一处,马掌柜的呼吸就重一分,等说到了最后,马掌柜忍不住站起?身?来,涨红了脸就道:“老子干了!”
马掌柜走南闯北那么多年,虽然说如今已经是金盆洗手不干了,但是早些?年也是干过一些?见不得人的买卖,因此颇认识一些?道上的人,很快他就瞄准了一伙人,并且告诉余掌柜,这帮子人虽然说是穷凶极恶,但是父母家人有?些?都在,自己有?一次机缘巧合之下发现了那处地?方?,就算这些?人被抓了,如果知道他知晓那处地?方?的所在,想必就是知道了什么,也不敢轻举妄动?。
余掌柜当即拍手称好,两人筹集了银两就派人找上了他们,余掌柜和?马掌柜出手阔绰,两方?一拍即合。
只是万万没想到,他们以为自己没有?露了真身?,还想要探查别人的底细,对方?也不是吃素的,跟着走了一圈也了解到了幕后指使人。
没有?谁棋高一着,只有?最后关头狗咬狗,一嘴毛。
周邦彦也同样认为此事过于恶劣,对于卫辉所有?官员都是一种威胁,所以下令将人抓捕起?来后就从严、从重处置!
那些?流寇全部被处以死刑,菜市口杀的人头滚滚,还将头颅挂在了城墙上,以震慑可?能还潜伏在其他地?方?的同伴。
而马掌柜和?余掌柜两人,是此次案件的主使人,胆敢谋杀朝廷命官,已经不是简单的雇凶杀人案件了,这两人的案子已经上报天听,移交给大理寺处置。
这是秦修文出的主意?。
一开?始周邦彦是不同意?的,虽然说此事算是大案件,也可?以移交给大理寺审理,但是大理寺卿毕竟就是周邦彦的父亲,秦修文只是遭到刺杀,但是实际上并没有?受多大的伤,且逃犯都已伏诛,主要的雇凶者也都抓捕归案,案情?十分明了,没必要再去惊动?上面。
但是秦修文的一席话打消了周邦彦一开?始的想法。
秦修文说,虽然此次劫杀之事是冲着他来的,但是难保贼人没有?其他的想法,毕竟葛郎中刚刚被调离了中枢,一贬三?千里,他的上官常侍郎因为渎职之罪,也被贬黜,按理说这也没什么,可?是和?周邦彦的情?况一对比,别人就品出味道来了。
当时周邦彦听罢,眉心一跳,沉吟了许久后,听从了秦修文的建议。
秦修文点到即止,那是因为他明白?,周邦彦是个聪明人。
聪明人共同的优点是多思,共同的缺点就是多虑。
如果按照排兵布阵来讲的话,葛郎中对上的是李明义,如今葛郎中算是政治前途尽毁,李明义更是投缳自尽,背着骂名死去,从这上面来说,李明义这边付出的代价还更大。
但是到了他们的上峰这边,葛郎中上峰常侍郎,一开?始是革职查办,后来也一同被踢出中枢,官职级别没变但是权利一落千丈,如今被扫到陪都南京养老。而同样有?管教下属不严的周邦彦呢?不过是被皇帝训斥加罚俸,高高举起?、轻轻放下,如今还好端端地?坐着卫辉府的知府大人,甚至周家还有?旁枝被提拔了几个。
可?谓是明贬实褒,单个看不明显,和?常侍郎一对比,就显眼了。
周邦彦这段时间一路顺风顺水,上有?皇帝支持,背后靠着周家,下有?秦修文替他打通各路环节,确实有?点自鸣得意?,觉得自己果然是天眷之人,官运亨通。
可?是如今被秦修文这样一提醒,顿时冷汗涔涔,觉得秦修文说的万分有?道理。
如果对方?的目标不仅仅是冲着秦修文呢?说不定劫杀秦修文只是投石问路,真正的目标是他自己呢?
毕竟他比秦修文更看的明白?,自己动?了某些?人的利益,对方?到现在都没什么动?静。甚至他仔细又将事情?串联了一下,确实觉得如果对方?只是冲着秦修文来的,那这个场面是不是搞得太大了?
人总是会下意?识的觉得自己比别人要重要,周邦彦也是如此,不管是出身?、官职、影响力,自己都要比秦修文大得多,所以秦修文一旦将事件往他身?上扯,他非但没觉得有?什么违和?,反而是越想越有?道理。
如果事情?只关系到秦修文,那么他可?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做好一个做长官的本分,帮着秦修文在自己的职权范围里彻查到底,已经是十分给面子了;但是事情?关系自身?,那么一切就没有?那么轻松了。
移交,必须移交!
他的权利目前只在卫辉,但是如果将人移交到了他父亲那边,想必肯定会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事情?的走向?终于和?秦修文想要的重合,秦修文就是要借力打力,让老周大人动?用大理寺的权利再次彻查!
大理寺是大明的最高法院,所有?的要案、重案尤其是关于官员的案件,都要经过大理寺的手,秦修文这个案子送交上去,合乎规矩。
然而,将马掌柜和?余掌柜送交大理寺不久,周邦彦和?秦修文就接到了消息:两人在狱中不堪刑罚,还没问出什么,都死在了狱中!
秦修文和?周邦彦心中都是一寒,大理寺是周家的地?盘,老周大人掌刑狱多年,又是涉及到周家最有?出息的下一代,这点轻重都没有??这显然不符合常理。
然而,更让周邦彦感觉到森森冷意?的是接到他父亲的密信,信中只一句话:事不可?为,不必再查。
事情?到了这里,所有?线索都斩断了,这个案件只能匆匆结案。
秦修文从周邦彦那边知道了答案出来后,望着京城的方?向?,负手而立了很久,才喃喃道:“京城么?看来以后必须得往那里走一遭!”
京城一家富贵别院深处,两个身?着锦缎的男子在一棵松树下对弈,其中一人在听到小厮耳语后,挥手让他退下,这才笑道:“看来咱们可?以放下心了,尾巴都已经扫干净了。”
另一年轻些?的男子闻言,去拿黑子的手一顿,眉毛一挑,冷笑道:“不就一个区区七品小官吗?何至于如此兴师动?众?在大理寺出手,也不怕周老匹夫拔了你的爪牙。”
藏青色衣男子摇了摇头,摆下一颗白?子道:“几个爪牙舍了也就舍了,但是千万别小看别人,你看我手中这颗白?子,看着也平平无奇吧?但是我若下到这里,你再看看如何?”
对面的男子低头一看,便见自己的黑子突然之间被吃了一大片,刚刚白?子不显山露水,突然一子下活了整盘棋,堪为神来之笔。
那人倨傲地?“哼”了一声,将黑子扔回棋盒内,此盘棋局他已经是输了:“若是如此,那这人更要除之!”
藏青色衣服年纪稍长,闻言暗自叹息:“你啊,就是性子太急了!那人虽是接二连三?坏了我们的好事,但是也不过是阵营不同?你安知许他些?好处他不会改弦易辙?他如今选择周邦彦,也不过是他只能选择周邦彦罢了。如今你这样一搅局倒好,日?后断然再无招揽的可?能。”
年轻男子不以为然:“事情?既已做下,就不用再瞻前顾后了,我知道您老惜才,但是不为我们所用、坏我等好事的有?才者,更应该在他微末之时碾死,以绝后患!”
确实,若是此子不为我们所用,还是趁早除之,只是如今他们在卫辉府的爪牙都被砍断,一时之间到不能再贸然出手了。
秦修文知道危机来源之处,也知道因为自己的行事惹恼了一些?人,但是他这个人是绝对不会被人打了就怕了、不反抗了,别看前世今生秦修文都是一个文人,但是骨子里,他有?着宁死不屈的血性,从不畏惧命运、在困境中也要迎难而上!
只是委屈了季方?和?和?因他而死的人,暂不能帮他们彻底把仇给报了!
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季方?和?的双手没有?伤到手筋,崔大夫用了最好的金创药给他治伤,又开?了一些?内服的药剂给他调理,一个月内手上不能使力,等到结痂后就能行动?自如,唯一没发祛除的,是季方?和?手上的伤疤。
季方?和?当时闻言哈哈大笑,再三?确认自己的手还能用后,才彻底松了口气,见秦修文立在一旁眉头紧皱,还有?心情?开?玩笑:“大人,我这疤痕不得了,以后够我吹一辈子牛了!等到我以后有?了孩儿,我可?要好好地?和?他们说一番,当年他们爹是怎么勇斗贼寇,空手接白?刃,保护了大人!”
秦修文上下打量了一番季方?和?,看的季方?和?毛毛的,这才一巴掌拍到了季方?和?单薄的肩膀上,拍的季方?和?差点就躺倒在床上了。
“你这也不算吹牛,说的本就是事实,不过最好还是把身?板子练一练,否则就算我给你作证,我小侄子小侄女也不敢信啊!”
季方?和?双手被裹成了粽子,抬起?手想揉揉肩膀,又想起?了崔大夫说不能使力,只能将粽子手呆呆地?举在前面,没法进行下一步的动?作,哀怨地?看了秦修文一眼。
两人对视间,不知道是谁先?笑了起?来,金秋的斜阳从窗口照入屋内,细细碎碎洒满一屋子金色,爽朗的秋风卷起?笑声送至远方?,仿佛两人又回到了当年那个茅草屋搭建起?来的学堂,同窗而坐,读书读乏了,你取笑我一下,我捉弄你一番,不是血缘至亲,却一直是艰难路上互相搀扶的同行者。
科举之路上一路同行,官场之路也不离不弃。
微斯人,吾谁与?归?
第42章
等到秦修文被刺杀的案件告一段落,卫辉府总算放开了戒严的状态,所有人心中?都为之一松。
其他县的人只希望事?情快点?结束,但是新乡县的一众老百姓也好还是原本投奔过来的流民也罢,在此次戒严过程中?,要么关门闭户不出,不给捕快衙役们再造成困扰,要么自发?地组织起巡逻队伍,每日三班倒,一有任何风吹草动就上报,绝不错过任何可疑之处。
在戒严的那五天?里,新?乡县上?下无人抱怨,都是发?自内心地想要帮着一起将那伙贼人揪出来!
这么好的官,要是被杀了,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更有像陈大山那样给?秦修文供奉长?生牌位的人,那几天?更是天?天?磕头上?香,祷告上?苍和满天?神佛保佑秦修文,不要再受到任何伤害。
流言传的就?是快,很多人宛若亲临似的,将那晚的事?情讲的绘声绘色,秦修文如何数次死里逃生,又如何镇定自如、英勇无畏地指挥衙役捕快们杀敌,简直将秦修文描绘得如军神降临似的,新?乡县老百姓对秦修文的吹捧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甚至有人说,这个长?生牌位绝对是有效果的,否则面对以少胜多、险之又险的境地,秦大人如何能全身而退?一定是有苍天?保佑的!
等到戒严结束后,新?乡县城内又掀起了一股做秦修文长?生牌位的热度,几个老木匠忙的热火朝天?,好几天?都来不及好好睡觉,就?为了赶制那长?生牌位。
新?乡县的老百姓以前并没有对这个新?上?任的知?县有什么感觉特别之处,只觉得这个官老爷和以往的那些并没有什么不同,日子还是照样的难过,有理无钱的还是照样不敢去见官,甚至也有风声说这个秦知?县贪污受贿,不过这倒也不算什么,哪个当官的不贪呢?
所以在最开始新?乡县老百姓的认知?里,这知?县不管是姓秦还是姓李,都是差不多的,坐在上?面高位上?的是谁,其实老百姓并不关心,在他们眼里,这就?是一个脸谱化?的人物,只是一个官,代号为知?县老爷。
可是现在,所有人的想?法?变了。
他们需要秦知?县,秦知?县是真正的父母官,他是绝对无法?替代的!
远的不说,受灾之后,谁家的知?县会叫人来帮忙免费修缮房屋?谁家的知?县会派人来将自己门口道路上?的淤泥清理干净?谁家的知?县还要将受灾的土地都登记好,免费分发?棉花种子,免费租借农具,免了他们来年的税赋,只要求所种之棉花的一成免费交给?县衙,剩下的只要愿意,县衙也愿意按照市价收购。
原本还有人对县衙要求统一种植棉花有微词,毕竟有些地之前都是种植粮食的,种了棉花之后若是卖不出去,那棉花可是填不饱肚子的。
但是县衙打了包票收购就?不同了,只要好好伺候了庄稼,不怕拿不到银子!
更何况,这次遭灾严重的人家,是真的分到了粮食过冬。按照一家几口人数,每人都能分到粮食,有些人口多的人家,还分到了几麻袋的粮食,只要不是那等没成算的,吃到来年开春是断然没问题的。
所以新?乡县的老百姓如今对官府的人很是信赖,因为有秦大人在,他们有饱饭吃,有屋舍住,有暖衣穿,秦大人让干啥就?干啥,不去好好做那就?是你这个人思想?不对!
原本这种情绪就?已经在民间?慢慢发?酵了,再由秦修文差点?被刺杀一事?一激,民间?议论沸反盈天?,对秦修文的推崇和爱戴又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当然,此间?也有秦修文自己的推波助澜,毕竟有时候掌握舆论就?是掌握了民心,一个不得民心的官就?算是殚精竭虑到死,也不会是个百姓口中?的好官。
他秦修文要权也要名,绝对不是那等默默无闻做好事?的人。
想?要将整个卫辉打造成他的后花园,那他在卫辉的名声就?绝对不能是一个贪官污吏。
紧接着,新?乡县又被一条新?的政令弄沸腾了——新?乡县中?年满十六岁的年轻男子,可以参与新?码头的建设,总共招募力夫一万五千人,只要家世清白者,俱可报名,做工一日可得三十文,每天?都可结钱,做满几日就?拿几天?的钱!
尤其是新?乡县附近的村民,更是催促着村中?里正到县衙问个清楚明白,生怕传闻有误!
三十文工钱一天?啊!一个月就?是九百文,俭省些一家三口都够吃了!如今这年月,谁家不是几个孩子,尤其家中?有那些十几岁男孩的,那吃饭胃口可是吓死人,偏生今年光景不好,虽然有官府接济,但是也只能说是混个温饱,地里的庄稼已经种下,原本好多人都打算等秋季的地种完,节省些体力猫冬了,等到来年再说,没想?到这天?上?就?掉下馅饼了。
往常时候,去镇上?或者其他府县做工,也能得个三四十文一天?,手艺好些的有五六十文,但是一来,人家都要的是手艺人,干手艺活,就?是不要求手艺的,钱给?的少点?,但是这活不是一直有,一听?说哪家富户要修建什么东西,还不是个个铆足了劲通关系,才能得到这个差事??
但是就?是最大的富户,这活能做多久呢?了不起三五个月就?结束,总不可能做一年半载的。
然而,新?乡县下的政令里面说了,目前第一批计划是一年,让大家有空闲人手的踊跃报名!
一时之间?,新?乡县衙门屋槛都要被踏平了,汪县丞无法?,只能找人现支了一个长?棚立在衙门口,专门接待来报名的乡众。
其他县的人听?说了这个消息,羡慕地眼睛都要绿了,当地的知?县也坐不住了,有些人还跑到周邦彦面前,旁敲侧击地询问新?建码头的力夫还够不够,自己县里也有不少年轻力壮的人可供挑选,但是都被周邦彦三言两语挡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