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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升官路by参果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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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时?行深吸了一口气,目光中甚至有着他都不?知道的痛心疾首:“这是资敌啊!大明对蒙古一向严防死守到?如今还屡屡被蒙古人占掉许多便宜,若是大量铁器流入蒙古,不?用本官说你也知道,到?时?候蒙古族兵强马壮,大明可否抵挡得住?若是大明万里江山因你之过而生灵涂炭,你就算万死,都难辞其咎!”
申时?行奉行中庸之道,喜怒不?形于色,可是今日,他却全?部破功了。
他这个大明首辅是做的平凡,不?说前面厉害如张居正,就是再往前数,严嵩、徐阶、高拱几位,哪位不?比他更能名留青史?哪位不?比他行事作风更有个性??
申时?行内心也没有想和这些人比较过,他只是想安安稳稳地将大明这艘船给开下去而已。
这是一艘几十万吨重的巨轮,在?这艘大船上,有数不?清的万万百姓,有一众朝廷官员,有大明两百年的传承,他左支右绌,各处小心翼翼地缝补,就怕哪里出了大纰漏,让大船彻底沉了。
尽管只是缝缝补补,申时?行也是殚精竭虑,用尽了心神。
又要平衡朝堂和帝王的矛盾,又要让底下的官吏能够顺当地管理好地方,还要搞好左邻右舍之间?的关系,哪一个点疏漏了,都是万劫不?复的结果。
想要做这个庞大帝国的掌舵人,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而现在?,这个曾经被他寄予过厚望的年轻人,给了他措手不?及的一击!
就在?这时?,茶来了。
秦修文亲自奉了一杯茶给申时?行,赔罪道:“首辅大人,请恕下官的先?斩后?奏之罪,但是下官之所以这样做,绝对不?是为了资敌。”
看?着秦修文信誓旦旦的样子,申时?行冷“哼”了一声,但是却没有接那杯茶,只是目光灼灼地看?着秦修文一言不?发:看?你怎么编下去!
秦修文笑了一下,将茶盏放在?了申时?行的手旁,然后?才行了一礼,退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首辅大人,您有没有想过,到?底要如何?才能让蒙古真?正臣服,一劳永逸?”
秦修文这话问出来后?,申时?行忍不?住皱紧眉头:“秦修文,这世上不?是就你一个聪明人。”
申时?行这话说的十分?不?客气,但是却也是事实。
大明建国多久,就和蒙古闹了多久,整整两百年了,打也打了,赏也赏了,拉拢也拉拢了,就是弄不?好。
难不?成,就你秦修文两百年来,开天辟地第一人,能彻底解决这个问题?
申时?行甚至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也深刻思考过这个问题,而他得出的结论?是,蒙古的问题没法根本上解决,要解决可能得要改朝换代了。
这些想法当然不?能宣诸于口,只能自己心里琢磨。
所以秦修文的话,申时?行根本不?相信。
你秦修文再厉害,也不?可能比张居正更厉害吧?他活着的时?候都解决不?了的事情,你一个才入官场几年的后?生就能解决?
秦修文并没有因为申时?行的话而生气,相反,他终于从申时?行身上看?到?了一个大明首辅应有的忧国忧民之心。
这个朝堂,并非无可救药的。
“首辅大人,下官知道这话说了您不?爱听,但是您有没有想过,大明一向想要以武力征服蒙古的想法是不?切实际的。”
“所以你就准备养肥蒙古人,让敌人生活地更好?这就是你的解决办法?”
申时?行匪夷所思的看?着秦修文,简直不?理解他的脑回路。
武力征服不?了,那就最?多像现在?这样冷着他们,管控他们,怎么能资助他们呢?
“大人,蒙古人是游牧民族,他们一生在?草原上流浪,哪里水草丰茂,就在?哪里安营扎寨,等到?这块土地上的牧草没了,那就继续迁徙到?另外一个地方去,对他们来讲,大漠地域辽阔,四?海为家已经成了习惯。也就是因为他们这样的特性?,所以他们部族里的男子个个以马背为家,艰苦的环境磨练了个人的体魄,骑射对他们来讲更是如同吃饭喝水一样,是本能而已。”
秦修文没有反驳申时?行的话,而是开始娓娓道来,申时?行听到?这里眉头依旧没有展开,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秦修文说的这些都是最?基本的对蒙古族的认识,他又哪里不?知道了。
“可以说,蒙古人艰苦的环境,造就了蒙古骑兵团的勇猛,下官敢说,就是将咱们中原人扔到?这个环境里,也是一样的,这就是物竞天择,没有办法的事情。”
申时?行听到?“物竞天择”的时?候,心下一动?,他隐隐好像知道秦修文要表达的是什么了。
等到?两人长谈完之后?,申时?行恍恍惚惚地没让上马车,马车夫和常随就这样担忧地跟在?申时?行后?面,看?着走路有些发飘的自家大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一向从容淡定的申首辅,怎么今日跟丢了魂似的。
他们不?知道,秦修文的话语一遍又一遍地回响在?申时?行的脑海中。
“为什么中原百姓向来臣服乖顺,那是因为中原百姓依靠土地种植生存,土地固定了他们的生存环境,也让他们有了立足的根本,同时?有了安土重迁的想法;若是有一天,蒙古人也开始固定下来了,是不?是动?乱对于他们的百姓来讲,也是那么难以忍受的了?”
“百姓的要求都是很?低的,只要有衣穿,有饭吃,谁想要打仗了?若是蒙古百姓也能做到?如此,就是蒙古上层非要打仗,下层百姓如何?去想?”
“纸币不?仅仅能让蒙古人交换到?盐铁,同时?也让蒙古人为我们大明饲养更多的牛羊马匹,他们收着我们大明的纸钞,又用纸钞在?马市换必需品,慢慢的,大明纸钞将会融入到?蒙古各部去,倘若有一天,蒙古人都习惯了用大明的纸钞,蒙古人的经济命脉就会被大明所掌控。”
“两族之间?必须加深融合,蒙古没有自己根深蒂固的文化,大明的文化是优于蒙古文化的,用文化作为武器来教化他们,侵蚀他们的思想,利用大明如今先?进的印刷技术,悄无声息地贩卖各种倾向大明的话本报刊书籍,他们为了更好的和大明沟通做买卖,自然要学习汉字,这样一来,就可以从上而下进行思想的掌控,只需三十年,新的一代蒙古人长成之后?,他们绝对会以成为大明人为荣!”
“若是蒙古人,变成了披着蒙古皮的大明人,彻底的臣服,不?过是时?间?问题,一代人不?行那就两代人,百年时?间?,足以改换天地,大明可以不?费一兵一卒,就可达到?目的!”
秦修文的每一个字句,他都能听得懂,可是放在?一起,勾勒出的一个跨越百年的宏观布局,纵使在?朝堂中沉浮数十载,狡猾多智如申时?行,此刻也失神了。

第176章
申时行回到主院的时候,吴氏吓了一跳,只见他双目有些发怔,口中也是念念有词,吴氏以为对方是喝了酒了,上前准备搀扶,却?被申时行伸手?挥退,自己一个人背着手往祠堂的方向走去。
吴氏有些不满地收回手?,询问底下随从怎么回事,那随从自己也不清楚,只道是和鸿胪寺的秦大人谈了一会儿公事,出来后就如此了。
确认了申时行没有饮酒,只是找人谈了事情,她也就将心?落回了肚子里?,看?申时行这副样子,今晚是不准备回来睡觉了,直接叫人锁了院门,洗漱一下准备回卧房休息了。
随从看?着院门被“碰”地一声关上后,当家主母连劝都没劝一声,也没管大人今夜有没有吃过晚饭,当真是……
随从知?道今夜是休息无?望了,只能无?奈跟着自家老爷的步伐,往申家祠堂方向走去。
吴氏自从申兰若被申时行放跑之后,心?里?就怨怼上了申时行。
她前头几个儿女长大成人后,婚事都很顺,儿子们不管是科举进士,还是入朝为官,都很妥帖,没有让她再?操一份心?的。
就这个小女儿,从小身体不好,又当作男儿般养大,成人了后吴氏又要想办法把?她的左性扳回来,可是说花费了最多的心?思在这个女儿身上。
眼看?着女儿越长大越懂事,她也开始给女儿寻摸亲事了,结果倒好,突然说要去学医,然后就跟着李时珍跑了!哪怕对方是名医圣手?,吴氏也无?法接受。
她更加无?法接受的是申时行居然在没有和她商量过的情况下,就同意了这般如同玩笑般的请求。
而今申兰若已经外出学医小半年了,这小半年来,申兰若每个月都有寄家书?回来,家书?中详细描写了她一路上的所?见所?闻,以及她如何学医辩药,又如何跟着师父一起进出深山老林寻找药材,帮忙校对《本草纲目》,甚至于还有跟着师兄们一起行医,将一些疑难杂症也写了出来,当时自己的思考,师父、师兄们的论证,最后开方子、针灸,是否痊愈等?都一一道来。
申兰若并没有报喜不报忧,她的家书?就和一页页流水账似的,近乎是平铺直叙她所?经历的一切,每每派人送回申府,都不能算是一封家书?,而是厚厚的一个包裹。
这个包裹一旦到了申府,每次都是要先送到当家主母的手?上,吴氏一开始赌气,不想看?,对申兰若先斩后奏的行为实在是气不过。但是看?着放在桌上的厚厚一叠家书?,吴氏最后还是忍不住看?了。
看?了之后,吴氏就收不回自己的眼睛了,一直从早上看?到了晚上,那天?就连午膳都是匆匆吃了几口就让人收拾了下去,晚膳更是破天?荒的没有为全家人去准备,只推说自己身子不爽利,让仆妇们给申时行父子准备了,自己继续窝在主院看?申兰若的家书?。
吴氏一开始是痛心?疾首的,她看?到了申兰若一路上的不容易,通过她的文字描述,知?道了外头老百姓的艰难困苦,看?到申兰若旅途上因为马车坏了又偏逢大雨,被淋了个落汤鸡,只能冒着大雨和师兄施勤一起帮忙推陷在泥地?里?的马车,吴氏忍不住抹着眼泪骂了一声“该!”
好好的千金大小姐不做,非要跑出去学什么医,现?在吃尽苦头了吧?但是又在心?底暗骂李时珍和施勤两个大男人,居然好意思让个小姑娘家家做这种事,又是心?疼又是好气又是埋怨。
可是随着申兰若继续铺陈开来的文字,吴氏也看?入了神,仿佛她和申兰若一起,经历了旅途中的种种困难,看?到了许多困于后宅中从来不曾了解过的事情,尤其是看?到申兰若师徒救了一个被逼跳河的女子时,又是连连哀叹女子之多艰。
直到看?到最后一个字,申兰若终于顺利抵达了湖广黄州府,在李时珍所?开办的“东壁堂”正式落脚了。
等?看?完之后,吴氏整个人既是松了一口气,又是怅然若失,虽然已经有了女儿如今住所?的通信地?址,吴氏憋着一股气,还是没有给过回信。
然而,自她收了第一封信之后,吴氏的生活中每天?都有了一丝新的期盼,一直到吴氏收到了第二封信,这回她得了信就拿到自己卧房里?看?了起来,一看?就是一整日,等?看?完之后已经到了掌灯的时候,看?着满室的名贵古董字画、高床软枕,帐幔生香,吴氏生平第一次产生了一种意趣寥寥之感?。
她靠坐在床头,眼睛有些干涩,干脆闭目养神,脑海里?却?浮现?出女儿一手?拿着馒头,一手?奋笔疾书?的样子,房间不大,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一个衣柜,就连梳妆台都没有,但是她却?过的怡然自得。
女儿小的时候没有受过闺训,总是喜欢边吃边玩,有时候还会盘腿坐在椅子上,十分的没规矩,每次吴氏见了,总要念叨两句,而申兰若也会快速地?坐端正,低头认真挨训。
可是在这厚厚的家书?背后,吴氏第一次跟着女儿一起,感?受到了自由的味道,外边天?地?广阔,事情忙忙碌碌,生活艰苦朴素,却?每日充实且开心?,为每日学习了更多的知?识,认识了更多的人,做了更多有意义的事情而开心?。
申兰若在信里?写道:以前女儿不懂,为什么圣人每日需要三?省吾身,我在家中每日无?所?事事,根本省不出什么名堂,可是到了外边才?知?道,每日要经历的事情太多,要反省的事情也太多,倘若不去反省自身,那么同一个错误就会明日再?犯,我就永远都长进不了。而女儿要是在外边长进不了,那么就不能长本事继续行医,就永远也不会成为一个受人尊敬的医者。
吴氏看?到这段话的时候,颇有感?触。
在后宅内院,一切都围绕着夫君和儿女打?转,一切以他们为先,而她自己能为自己多想什么?仿佛是个提线木偶似的,她只是吴氏,早就不是那个云英未嫁的吴碧婉了。
女儿的任性妄为吴氏慢慢地?还是原谅了,可是面对申时行,吴氏却?时不时地?没有了好脸色,不知?道是受女儿影响还是怎么的,吴氏有时候看?到这位申首辅,心?里?的火气就不打?一处来,但是又要克制住自己内心?的火气,继续做一个端着的申府主母。
只是到底,没有再?像以往一样对着申时行各种嘘寒问暖,落的脸子比以往多多了。
好在,申时行自知?理亏,一幅大人不记小人过的样子,却?让吴氏看?了更加气结。
吴氏没去过问申时行到底怎么了,此刻的申时行也不需要任何人在自己身边影响自己的思考。
他有些踉跄地?命人将祠堂的门关上,自己跪在了当中一处的蒲团上,望着那一排排牌位,有些迷茫,又有些不知?所?措。
迷茫、不知?所?措这些词,不应该出现?在一国首辅身上,但是如今却?真实的表露出来了。
申时行的脑海里?一遍又遍地?分析着秦修文的话,他说大国斗争,不应该只考虑武力的高低,武力是最基本的保障,更漫长的是和平时期的斗争。在和平时期时,需要通过经济、文化、政治不同的方面对蒙古部?落发起进攻,这些进攻是春风化雨似的,甚至还要在一开始让对方感?觉占了大便宜,只有这样,才?能在悄无?声息之中改变一个民族的灵魂和根基。
申时行作为大明最实际的掌权人之一,他的眼界、他的思想,绝对不是一个庸庸碌碌之辈,他必须具有纵览全局的能力,才?能看?清远方的航线,才?能不至于让大明这艘巨轮触礁搁浅。
所?以,当他深刻思索了秦修文的话之后,他发现?,这个方法是切实可行的。
武力或许不是大明最擅长的,但是文化、经济、政治思想方面,他们中原人上千年的沉淀,一脉相承的底蕴,源远流长至今,蒙古人何以匹敌?否则大明也不会称呼蒙古人为蛮夷之辈了,就是因为不开化,才?成为蛮夷。
而秦修文就用这些为刀剑,为武器,用百年时间为跨度,对他们进行攻城掠地?,这实在是开无?人能创之先河!
何人,目光长远到可以以百年为尺度?到那个时候,别说自己早就灰飞烟灭了,就是年轻如秦修文,也早就入土了。
胜利或许是属于未来的大明人的,而起初制定策略的人,却?在百年之前!
光是想到这里?,申时行背后就一层一层地?冒鸡皮疙瘩,麻意从手?臂一直蔓延到脸颊,双目直直地?盯着列祖列宗的牌位,但是看?过去的却?是一片虚无?。
秦修文的计策,不仅仅宏大,他后面每一步,都有更加详细的计划,一环扣一环,只要蒙古人答应了这个契约,签下了这个帮扶协议,申时行就知?道,蒙古人已经跳进了秦修文挖的巨坑里?,再?也出不来了。
而蒙古人会跳进去吗?这是毋庸置疑的,若不是秦修文掰开了揉碎了和他讲明白,就连申时行都看?不懂里?面的门道。
申时行一向是知?道秦修文有本事的,甚至可以说是个天?才?,但是申时行从来不认为自己掌控不了秦修文,在申时行看?来,一切的一切都有迹可循,就算是张公在世,自己也能揣度出他几分心?意,秦修文再?天?才?,那也是个人,而人,总是有许多缺陷的。
但是今晚的一场谈话,让他彻底重新审视了秦修文此人,这人不仅仅是个天?才?,还是个鬼才?!
他的思想仿佛没有禁锢之地?,能够在天?地?间任意遨游,神鬼莫测。
这样的人,不是普通的利益可以交换、不是普通的党争可以倾轧,他早就跳出京城朝堂的樊笼,如同一个巨人一般看?向整个大明,抬手?间欣然放下一子,就可动山河。
如此可怕,又如此,幸运。
此人生在大明,应当是所?有大明百姓之幸。
有这个人在,大明的前方,就连申时行都开始有些看?不清楚了。
他本应该是大明的领路人,而现?在,居然出现?了一个比他更合适的领路人。
在秦修文面前,申时行以往的殚精竭虑、蝇营狗苟显得如此可笑和不值一提。
若这个人只是比自己强一点,申时行会想要毁灭他;但是如果这个人比自己强太多,申时行也感?觉到了自惭形秽。
申时行跪在列祖列宗的牌位之前,沉沉地?磕下了一个头,心?中的想法渐渐清晰,面容再?次肃穆坚毅起来。

蒙古人欢天喜地走了,走之前,东瀛使团的人把他们喊过去?,组局把酒言欢了一场。
若是?在秦修文许诺的好处之前,东瀛人说?的那些,蒙古使团的人肯定会连连点头附和,认为这次大明做的太过高调嚣张了,但是?怀里收着?新鲜出炉的契约,蒙古使团的人回去?反复商量了,觉得还是大明人担心他们会发怒的安抚,心安理得地就接受了。
已经收下了契约,答应了大明人的帮扶,现在再回头和东瀛人搞在一起,蒙古使团的人不傻,这样蛇鼠两端,到最后翻船的还是他们自己。
所以这场聚会上,大家吃好喝好玩好,就是一句实话都没和东瀛使团的人讲。
在蒙古人心里,东瀛人和他们可?隔着?茫茫大海呢!他们蒙古人在草原陆地上那是?战无敌手,可?是?隔了大海那就不行?了,和东瀛人更?加没有什么交情?可?言。
若是?大家联手,一起搞一搞大明要点好处,那是?可?以暂时合作的,但是?大明已经给了巨额好处了,他们也就见好就收了。
至于和东瀛人其他的合作?他们那点地方能有什么好东西?给他们弄点海里的东西吃,他们都嫌腥。
所以到底,东瀛使团没拿到一个准信。
蒙古使团高高兴兴地回去?了,而东瀛使团的人这次奸计未成,又在枪炮上被大明上了一课,只能是?铩羽而归,秦修文知道?,东瀛人这次应该能安分?个两年。
秦修文制定策略的时候,不仅仅是?从目前的局势出发?,更?是?从历史以及各个民族的特性出发?,蒙古族可?以拉拢,而东瀛人只能震慑!
如今的大明刚刚焕发?出了一点生机,正是?需要韬光养晦的时候,大规模的战争无人可?以承受的起,就算是?造枪造炮,也需要大量的金银投入、人才培养、军队培养,绝非一朝一夕之事。
布了这么大一个局,秦修文想要换取的,就是?时间?。
大明的后期风起云涌,每一个微小的变化,都会让时局瞬息万变,秦修文身在其中,也必须万分?小心,才能在迷雾重重中,走出属于他自己的道?路。
而心腹大患,女真族的努尔哈赤,秦修文曾想过通过暗杀的手段将其扼杀。
但是?历史并不是?杀一人,就可?以改变的。或许没有了努尔哈赤,还有其他女真族人会站出来,而此刻努尔哈赤还在为一统女真各部而努力,四处征伐,各部落之间?的征战,让大明的东北边出现了片刻的宁静,若是?在这个时候打破了这种微妙的平衡,或许更?是?一场灾难。
此人又极度危险,若是?就此放虎归山,秦修文实在心中难安。
必须将此人拿捏在自己手中。
秦修文想到的是?安插奸细,这是?自古有之的法?子,但是?要将奸细安插的够隐秘,又要够接近努尔哈赤,这里面的人选实在太难。
秦修文手里头没有合适的人选,所以这件事只能交给万历去?办。
这事,早在半年前就开始筹谋,当时万历认为秦修文实在是?太过小题大做了,要在努尔哈赤身边安插一名奸细。
在万历眼中,努尔哈赤虽然是?异族人,但是?他确确实实是?臣服于大明的部下。
努尔哈赤的六世祖当年应明成祖朱棣的招抚,成了建州卫指挥使,这个职位是?世袭罔替的,一直传到了努尔哈赤的父亲手里。
万历刚刚登基的时候,那个时候李成梁的军队是?东北地区实力最为强大的队伍,明军利用女真各部之间?的矛盾,到处煽风点火、掌控局势,没有一家独大之说?,都得在李成梁的鼻息下讨生活。
万历二年,李成梁率领部队攻占了建州部酋王杲之寨,将里面的人杀掠干净,就此与王杲之子阿台结下了仇怨。
等到万历十一年的时候,阿台开始向明军复仇,屡屡袭扰明军,最后被明军包围在了古勒城。
原本这事和努尔哈赤一家子没关系,但是?巧就巧在阿台的妻子就是?努尔哈赤的堂妹,努尔哈赤的祖父不想让亲孙女一起死在古勒城,就带着?努尔哈赤的父亲一起去?劝降。
结果谁知道?李成梁这边也买通了图伦城城主,趁最乱的时候发?布流言,说?谁杀了阿台,谁就能做古勒城的城主!这一下子很?多人的心思就活络起来了,战火一触即发?,明军也跟着?大举入城围剿,最后努尔哈赤的祖父、父亲都死在了这次战乱之中。
努尔哈赤接到消息后悲痛难当,回到建州质问明朝廷,当时东北一切的对外事物都是?李成梁说?算,万历作为最高统治者,其实根本没有掌控力去?控制东北的情?况,李成梁轻飘飘地将努尔哈赤祖父和父亲的尸首归还,同时还向朝廷要了补贴:敕书?三?十道?,马三?十匹,封龙虎将军,复给都督敕书?。(注1)
梁子就是?在这个时候结下的。
秦修文估计,努尔哈赤没有一刻是?不想向大明复仇的。
甚至于,站在努尔哈赤的角度,秦修文十分?能够理解他,设身处地的想,若他是?努尔哈赤,或许他会做的更?加疯狂。
但是?,在一个真正的政客眼里,个人的情?感?比不上大义,政治上的正确是?最重要的,在让一个国家走向繁荣昌盛的过程中,总要牺牲掉许多的东西,或许里面就包含的一些世俗意义上的道?德与情?感?。
在其位,谋其政。
秦修文在这么些年的官场生涯中,已经练就了一颗更?加冷硬的心。
努尔哈赤的经历纵然令人唏嘘,当时李成梁部队的行?为也确实有不妥当之处,但是?这些都不是?他改变目前策略的理由。
当时的这些难堪,努尔哈赤接受下来了,成了大明的龙虎将军,表面上是?乖顺的。
在万历心中,杀几个异族人,再给他们一些封赏招安,这样的戏码时时发?生,并不值得他引起重视。
包括如今努尔哈赤统一了建州女真各部,这也不过是?一小块地盘而已,兵力又如何比得过大明?
这人还不配成为万历的对手,所以万历并没有对此人投注过过多的目光。
哪怕知道?努尔哈赤对大明心中有恨,那又如何?对大明心中有恨的异族人多了去?了,这个世界说?到底就是?弱肉强食,不服?憋着?!
秦修文不能告诉万历此人将会是?颠覆大明的奠基石,但是?秦修文有自己的办法?。
他告诉万历,他要打通东北地区到朝鲜以及罗刹国(俄罗斯)的商道?,如今努尔哈赤统一了建州女真各部,算是?势大,但是?东北地区依旧有东海女真、海西女真,各部之间?又有纷争,势力太过错综复杂,他们需要布置一些奸细探子,长期监控那边的局势,同时秦修文也点出了努尔哈赤的野心勃勃,在他身边,必要放置重要探子。
对努尔哈赤,万历没太大的兴趣,但是?万历对赚钱,很?有兴趣。
自从占了吕宋一岛,就确实如秦修文所言,源源不断的金银涌入他的内帑,这次葡萄牙人借着?朝贡的名义,将上个季度的吕宋岛之利交了上来,这里面光白银都有三?百万两,而这,才只是?个开始。
所以秦修文一说?还可?以将贸易之路往东北地区扩展,万历自然是?心动了。
不过就是?安插一些探子,这些事情?是?东厂和锦衣卫做熟的,秦修文没人,万历手底下可?是?养了一大帮子人,到时候派出去?一队人,散落在东北各地,同时万历还有自己的心思:监控李成梁。
如今万历羽翼渐丰,早就不是?刚刚登基的小皇帝了,同时他对这个一向以大明的功臣自居的李成梁也开始有了不满之心。
李成梁在辽东镇守三?十年,屡立奇功,世所罕见,但是?再高的功绩,也不是?他骄傲自矜的理由。
万历手中弹劾李成梁的奏折不少,藐视朝廷、奢靡无度、谎报军功,万历压下来也不少,那是?因为万历知道?自己缺不了李成梁,而不是?因为他真的如此信任李成梁。
万历之所以不把努尔哈赤放在眼里,那也是?因为李成梁还在辽东,有他在一天,辽东就乱不了。
但是?,李成梁已经老了,如今也已经六十几许,和他同辈的戚继光已经离开了,武将不是?文臣,年龄极大地限制了他在军事上的发?挥,同时猜疑之心早就在万历心中形成,有了秦修文的提议,万历是?顺水推舟,派人去?关注辽东的局势,但是?要在努尔哈赤身边安插奸细,那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明面上若是?赏赐什么人,必然会引起对方的疑心,同时一个大明人跟在他身边,更?加不会受到重用,那么也就不会接触到核心信息。
最后,还是?潞王送来一个人,密信给万历,信中只有一句话:温柔乡,英雄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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