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快乐by一零二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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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霜这才笑了起来:“对,就是这个。”
他们点了两杯,闻霜先做了一杯,剩下王牧池的还没做。
调酒里有一步是试酒,酒液滴在虎口上,举起抿一下味道尝尝味道合不合适再继续下一步。在这一步时,闻霜鬼使神差地将酒液滴在了王牧池手上。
她俯下身,舌尖舔过虎口。
动作转瞬即逝,触感却烙在了皮肤上。酒液微凉,舌尖湿热,两种感觉交织在一起混成酥麻的痒意,渗入心脏后蔓延至腰后。
好吧,闻霜承认自己是在邀请他。
她将酒液滴在他手上时脑子里闪过了点之前车里的画面。或者说,在看见王牧池的第一眼,那些画面就已在眼前浮现,久久不散。
甚至在他的手压在自己上面时,那团火愈烧愈旺,将理智全都引燃。
“好像差不多了。”
闻霜尽量让语气显得自然,起身继续自己的工作。
王牧池垂着眸,指尖曲起,盯着被她舔舐过的地方。
台风,即将登陆。
雨倾盆而下,猝不及防。
台风天还能聚在这儿喝酒消费的在闻霜看来都是疯子,当然,明知是台风天还出来兼职赚钱的她自然也好不到哪去。
所以当王牧池问要不要到他房间避雨时,疯子闻霜很快就应了下来。
闻霜没缺钱缺到大晚上必须得跑到北山打工,否则第二天就会饿死的程度。
事实上她家境还算不错,小时候跟着父母吃过一段时间的苦,长大后有钱了想要什么父母都会尽力满足。父母离婚后,她更是每月都能拿到两份生活费。
闻霜也讲不清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执着于打工赚钱。
或许是享受靠劳动赚取报酬的感觉,又或许是想证明自己。她没细想过原因,如果人的每种行为都能用简单明了的原因去解释概括,那活着也太轻松了。
王牧池这次住的不是之前闻霜去过的那间,换成了山庄里的别墅房型。落地窗外是一片圈起来的庭院,雨落在玻璃上,风声雨声皆被隔绝在外。
雨太大,借了吧台的伞也无济于事。
王牧池的外套披在她身上,单薄的白T被雨打湿,精壮的躯体一览无遗。
她曾在昏暗的车内窥见过衣物之下的全貌,肌肉饱满,用力时手臂乃至下腹的青筋会凸起,薄汗覆在上边会泛着晶莹的亮光。
闻霜以为那时的景象已经足够诱人,看见在明亮灯光下收拾沙发的人后,才意识到自己原先的想法并不正确。
项链坠在胸肌中间,样式夸张,闻霜第一眼注意到的却是两抹殷红。
衣服太薄了,淋雨后紧紧贴在身上。他似乎浑然不觉,继续在她面前晃着,弯腰从地上的行李箱里给她找换洗衣物。弯腰时臀肌也一同收紧,显出更为挺翘的形状。
外套盖在身上,闻霜攥住领口,下意识咽了下口水。
王牧池直起身,看见她呆呆站在门口:“干嘛在那傻站?”
闻霜回过神,慢悠悠朝他走去。
“你用那边的浴室,我到楼上洗。”
王牧池将衣服递到她面前,动作随意:“如果不想穿的话,浴室里也有浴袍。”
“既然如此,”闻霜接过衣服,抬起眼认真问道,“你为什么还要给我找衣服?”
“……我乐意。”
闻霜耸耸肩,拉长声道:“你乐意就好。”
淋雨后的姜汤似乎是必备品,但两人都不爱喝也不具备熬姜汤的条件,索性拿酒来替代。
冰箱里的酒备得很全,闻霜穿着他的衣服坐在沙发上,等着他拿酒。
王牧池没坐上沙发,盘腿在地上坐下。
倒酒的声音在室内响起,闻霜抱着膝盖晃了晃,问:“你很喜欢喝酒吗?”
“还好。”王牧池将杯子推到她面前。
“感觉你总是在喝酒。”
“那是因为你总在吧台。”
王牧池说完才意识到这话有些歧义,顿了下想解释,又觉得解释起来容易越抹越黑。于是继续保持沉默,将话丢给闻霜去自行理解。
闻霜抿了口酒,琢磨着他这句话想表达的意思到底是什么。
因为她老是在吧台,所以他总是在喝酒。还是她在吧台工作,只能见到喝酒的人。
还没等闻霜琢磨明白,灯光骤然灭了。
她侧过身去按落地灯的开关,来回几下未果。
“好像停电了。”她含着酒,语句模糊不清。
王牧池打了个电话询问,是台风造成的区域性停电。
电话挂断后,两人在黑暗的环境里面面相觑。
闻霜笑了一声打破沉默,说:“小时候家里经常停电,每次停电我就在茶几上摸黑写作业。”
王牧池将手机放到茶几上,支着胳膊看向她:“黑着怎么写?”
“是那种抄写的作业,凭感觉写。”
闻霜从沙发上滑下,坐在茶几和沙发之间,向后仰靠举起酒杯晃了晃,语气很轻柔:“适应了黑暗后其实也能看见点,外面还有月光,是能写作业的。”
回忆完童年后,闻霜起了坏心,坐正身体喊他的名字。
“你知不知道那个雨天的传说?”
王牧池猜她或许是要讲鬼故事吓人,伸手越过茶几去捂她的嘴:“不知道,也不感兴趣。”
闻霜笑着往沙发的方向缩,话里都含着笑:“不是,你真怕这种啊?”
手里的酒杯被拿掉,王牧池坐到她身边,懒散道:“是啊,你要保护我吗?”
“怎么保护?”
闻霜半转过身,那双眼在昏暗的环境里依旧亮着光。像月亮。
肩膀相碰,王牧池低下头,彼此的呼吸撞在一起,暧昧的氛围在暴雨中滋生。
他一言不发地抬起闻霜的下巴,眸色与黑暗融为一体。眼底浓烈的欲念被长睫挡住,动作却完完全全将其展露。微凉的手指沿着颈侧扶在她脑后,喉结滚动了下,声音暗哑:“你想怎么保护?”
闻霜望回他的眼睛,满不在乎地用指节蹭了下他的喉结。手指向下,勾住垂落下的项链,扯着将人往自己的方向拽,然后迎上去碰他的嘴唇。
柔软的触感转瞬即逝,紧接着是细微的疼痛。她咬了下他的唇瓣,力道很轻,环住他后背的手使了点劲,压着他往自己身上靠。
王牧池揽住人的腰把人抱到沙发上,捧着她的脸加深先前那个浅尝辄止的吻。
舌头撬开齿关探入勾她的舌尖,接吻时的眩晕感蔓延开来,两人在逐渐变得沉重的呼吸声中较劲。
她身上穿着的是他的衣服,里头不着寸缕。
衣摆很长,王牧池用膝盖压着抵上去,不一会那处的布料就在缠绵的吻中濡湿开来。
黑暗之中,闻霜抓着他的手臂同他接吻。掌心下的肌肉紧绷有力,她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和喘息都在加速。窗外的雨水漫了进来,内心深处的欲望在此刻展露,闻霜忍不住挺起腰来回应。
滚烫的掌心覆上腿根,衣物摩挲的声音在昏暗的环境里被无限放大。
闻霜压着他的头,感受身下狎昵的、湿热的接触。
他的吻落在腿根,在最隐秘的角落留下连对方都看不见的印记。压抑不住的喘息和呻吟,被抓起的头发,发间陷入她的指根,随着动作带起细微的痛感。
王牧池扣住她的手握在自己掌心里,明明唇瓣和下巴都沾了水,喉咙却仍旧感到干哑,以至于念她的名字的声音都变得暗哑。
闻霜本能地抓了一把他的胸,摸索着向下抓住裤腰。
一切无需多言,同意的话语被含在舌头之间。
拥有丰富停电经验的闻霜很快就适应了黑暗,她看着那双漂亮的、指骨分明的手撕开包装袋,尺寸并不相符,艰难地包裹住欲望后总给人一种好似随时随地都会被撑爆开的感觉。
雨越来越大,被填满的快感让人腰眼发麻。
王牧池俯身去吻她,直到彻底紧密相连。闻霜克制不住地痉挛起来,汗湿的黑发被他的手臂蹭乱。
闻霜抬起手将他的发向后捋,露出光洁额头。染了汗的面孔显得薄而锐利,带着沉重的爱欲。他显然是在忍耐着什么,连放在腰上的手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闻霜被体内的空虚折磨着,抬手去抱他:“动一下……”
“里面还很紧,等你适应了再动。”他声音压得很低,一下下亲着她的脸颊。
“适应了,快点……”闻霜呜咽着催促。
像是去海边玩一样,尝过海浪抚及脚踝的感觉就想向前迈步试下膝盖。愈是克制,就愈能勾起好奇,闻霜在车上那会本就幻想过此刻的场景,如今真真切切地发生,她已无法再等待。
王牧池抿了抿唇:“难受就告诉我,我会停的。”
还未等闻霜回话,他腰腹就开始发力。
小腿被抓住围在滚烫汗湿的结实后腰上,闻霜大脑一片混沌,耳边只剩下他的喘息。
沙发一片泥泞,闻霜的手垂在沙发外,在他身下化身成了海上颠簸的小舟。
好不容易结束一次风浪,闻霜连抬手的力气都没了,眼睁睁看着王牧池取来一枚新的套子。艰难地翻身想跑,脚腕被一把扣住。
“去哪?”
“喝水,喝水。”
王牧池伸手从茶几上拿过酒杯,闻霜躲过:“水,不是酒。”
王牧池把杯子放回原位,将人重新压在身下。
“你是不是想跑?”
耳边传来濡湿的触感,闻霜听见他低哑的声音:“不是说好了要保护我吗……”
“也不是……不是这么个,保护法。”闻霜话都说不清了,仰着头将脖颈送到他唇边。
窗外风声仿佛透明的水浸入房间,水声间,他吻过闻霜的心口。
倘若几个月前跟王牧池讲未来有一天他会甘愿俯在某人身前近乎虔诚地去用唇去感受心跳,抬起眸仰视对方的话,他绝对会嗤笑一声骂人有病。
爱情于王牧池而言可有可无,他身边的人开窍都很早,大部分人已确认好自己今后要跟谁共度一生。
说实话,王牧池不是很看好。
人生很长,未来无法预测。今天爱得死去活来,明天就有可能反目成仇,这在他们圈子里并不少见。
王牧池不相信爱情。
人的情感很复杂,但归类起来无外乎就那三样——亲情,友情,爱情。血脉相连的亲情难以斩断,朝夕相处的友情无法割舍,基于荷尔蒙的爱情处在其间便显得有些微不足道。
他不清楚自己对闻霜的感情算不算爱情。
喜欢与爱的界限总是模糊不清,他们的开始又太过特殊。欲望给情感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王牧池无法看清情感的底色。
阳光照进屋内,王牧池被亮醒。
松开怀里的枕头抬起手挡了下光,扭头望向身侧,那里已空无一人,但有余下的体温。
王牧池拿过床头的手机,发现电量告急。下床找充电器时踩到了塑料包装,脑海里不由自主浮现出昨夜旖旎的场景。
从脖颈后的骨节,再到背上的蝴蝶骨,甚至连腰后的凹陷他都没放过,用滚烫的唇舌不知餍足地描摹。
王牧池用冷水洗了把脸,那些画面依旧挥之不去。镜子里是从未见过的模样,耳廓泛红,像未经世事的纯情少年。
耳朵上的红怎么都消不掉,王牧池只好从房间里翻出蛇形耳钉,试图将其遮挡。
下楼后没在客厅看见人,王牧池转而拐进厨房。
闻霜穿着他的T恤坐在桌边,头发被随意扎成丸子束在脑后。她听见动静后转过身,嘴里塞满吐司,鼓着脸颊含糊道:
“……morning.”
她语调懒散,含着东西又口齿不清,王牧池凭着尾音大概猜出她在说早上好。打招呼时还轻挥了挥手中的吐司,素净的脸蛋稚气未脱,睡饱后整个人都精神饱满起来。
王牧池盯着她看了会,莫名觉得闻霜被食物塞得鼓起脸颊还要继续吃的模样很像仓鼠。
“你要吃吗?还有几片。”
闻霜将口中的食物咽下,咬字稍微清晰了些:“还好翻出了这个,不然我就要饿死了。”
“可以打电话让他们送餐。”
王牧池绕过餐桌走向岛台,边拿杯子边问:“咖啡你喝吗?”
“不用,谢谢,我已经快饱了。”
闻霜说完,捂着嘴很小声地打了个嗝。
王牧池又看了她一眼。
闻霜误以为他是在嫌弃自己,放下手故意模仿打嗝的声音,完了还挑眉对着他挑衅道:“干嘛,没见过打嗝么?”
王牧池垂下眼,将手柄扣入咖啡机,语气自然道:“没见过仓鼠打嗝。”
“说谁仓鼠呢。”闻霜撑着下巴,不满道。
王牧池没搭腔,望着她笑了下。
这个笑跟之前以往她见到的笑不同,先前王牧池的笑像是蒙了层纱,出于礼貌的笑总让人觉得不真切。这回他的唇角勾起的弧度要大些,薄唇的冷冽被抹去,显得生动起来。
闻霜忽然觉得喉间有些滞涩,清清嗓子后捏着衣领,随口找了个话题:“看不出来啊,你睡觉居然会抱枕头。”
王牧池端起咖啡喝了口,慢悠悠回话:“我也没看出来你身上有功夫,昨晚差点把我踹下床。”
从小到大闻霜都是一个人睡,还真不知道自己睡相如何。听到他这话,闻霜愣了会,怀疑道:“我睡相有那么糟糕吗?”
王牧池不置可否:“你酒品挺烂的。”
“你床品也好不到哪去。”闻霜下意识反击,埋怨道,“我现在腰还酸着呢。”
提起这个,闻霜的话匣子就打开了:
“昨晚都说不要了你还一直磨,边说你边顶,只有嘴上应得好听。还有耳朵,不让舔你就咬,跟狗一样。”
她叽里咕噜埋怨着,没注意到王牧池逐渐沉下的眸色。话语如同场景播放键,她每说一句,王牧池眼前就会浮现相应的场景。
“确实是我的错。”
王牧池放下杯子,一步一步挪近餐桌:“随你处置。”
他突然靠近,那股木质香的味道,混着清新的须后水钻入鼻尖。闻霜听懂了他的话,耳朵染上绯红,眼神飘忽。
“机不可失。”
王牧池蹲下身,抓起她的手放到唇上,含糊道。
气息洒在指尖,闻霜咽了咽口水,压在唇上的指腹缓缓滑弄。她声音变得暗哑起来,指尖随着字句按压揉捻:“大早上的,不好吧。”
舌尖舔过指节,小腹处瞬间聚起一团温热的火。闻霜呼吸变得有些重,控制不住地想要并上膝盖。大腿被压着,身体面向王牧池。他的手抚上膝盖,一点点分开。
空虚痒意在他的动作下迅速蔓延至全身,衣摆被挑起堆到胯间,手指划过,明明是微凉的,小腹的火却越烧越烈。指尖缓缓摩挲过腿心,闻霜触电似的抖了下,手下意识抓紧桌沿。
被卷进欲望的波涛里,底裤很快被流出的水浸透,紧紧贴着,形状一清二楚。滚烫的唇轻轻蹭过布料,接下来的时间里本就酸软的腰被酥麻感侵袭,腿根止不住地发抖。
早上起来只喝了半瓶矿泉水,经此一遭后等于白喝。椅子和地板湿得不能看,身下一摸也是满手的水。王牧池贴着她的肚子向上,借她身上的T恤擦干湿漉漉的下巴,隔着布料含住顶端。
闻霜哼了声,眼泪挂在睫毛上,语句破碎:“怎么感觉,像是在,在惩罚我……”
“你想多了。”
王牧池喘着声,手顺着向上摸去,满手滑腻。
他握着揉捏,起身用虎口抬起闻霜的下巴。唇瓣相贴,闻霜的话被堵在吻里,任由他将姿势调整到彼此感到舒适的位置。
餐桌很大,大到闻霜半压在上面后还能有地方放盘子。身前是带着凉意的桌面,背后却紧贴着滚烫的胸膛,闻霜抬起手去抓他的发,碰到银质的物体。
“这是什么……”
背对着看不见,闻霜转过身想看,扭腰间纳入得更深,两个人的呼吸皆骤然停滞。
王牧池缓了口气,将人抱起放到桌上:“耳钉。”
“重吗?”闻霜抬手摸了下。
王牧池吻住她的肩膀,重新埋进去:“有点。”
“那你还戴。”
闻霜舒服得哼了声,学着他的样子也用唇贴了下他的肩膀。
“不好看吗?”王牧池扶住她的头,撑着桌子挺进几分,颇有点威胁的意思。
闻霜再次抬手去摸他的耳饰:“好看啊,很酷。”
说完,闻霜把脸埋在他肩上,低声揶揄道:“我发现你好装啊,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你还戴这种耳钉,戴来干嘛,耍酷?”
王牧池掰起她的脸,咬住她下唇,气息混杂到一起,勾得闻霜忍不住倾身向前。
王牧池向后躲了下,见她发愣,忍不住勾勾嘴角,鼻尖相蹭着回答了她的问题:
“戴来勾引你。”
早餐吃了近两个小时,结束的时候餐桌和沙发已经不成样子。
闻霜抱着靠枕挡在身前,说要去洗澡,让王牧池给她找件衣服。
王牧池正给她找衣服,突然听见她嘶了声,立刻转身看去。
“怎么了?”
“嘶……”闻霜吸着气,含糊不清道,“咬到舌头了。”
她说话瓮里瓮气,有些大舌头,跟先前的模样反差很大。
王牧池忍不住勾起嘴角,扶着她的膝盖凑过去看,指尖压在她唇角。
“我都这样了你还笑。”
闻霜皱起眉,握拳抵住他的肩把人往外推,骂道:“有没有良心啊。”
她说话说不清楚,尾音语气比起生气倒更像是在撒娇,勾人得很。
“张开,我看看。”
王牧池敛起脸上的笑,眼中笑意却怎么都藏不住。
阳光下,他眼里盈着光,闻霜下意识听了他的话乖乖张开嘴。
下一瞬,温热的舌尖探了进来。
闻霜呜咽了声,感受到他在舌头上舔过所带来的酥麻感,整个人忍不住发颤。
接吻的水声在静谧的室内漫开,闻霜扶着他的肩,在不断加深的吻中背靠上沙发。他的手指仍贴在下巴上,引线被点燃,一片火迅速蔓延开来。
“你好像很喜欢接吻。”
王牧池摩挲着她略微发肿的唇,目光落在上边久久无法离开。
闻霜也垂下眼,盯着他的手背:“第一次的时候…其实还好,你那时候吻得很烂。”
“不过刚刚那个吻,很不错。”
闻霜张开口,咬住他的指尖。
牙印留在指尖,王牧池忍不住凑过去。
手指刚一挪开,又被闻霜牵着重新放了回去。另只手顺着他肩膀向上摸,移到喉结,曲指勾蹭了两下:“接吻很有意思。”
很甜,唇瓣软得像果冻。
一旦相触,脑袋就开始放空,耳朵里只剩黏湿的水声和无规律的心跳。
“是么,那下次见面先接吻好了。”
王牧池不经意间提到下次会面,闻霜沉默几秒后,抿唇笑了笑。
“再说吧。”她态度敷衍,带着点漠然。
王牧池敏锐地察觉到她话里的意思。
她对于下次见面并不期待,甚至是一种无所谓的态度,以至于语气能如此漫不经心。
其实闻霜很聪明,王牧池想。
闻霜总能领会他的意思,然后露出个很浅的微笑。
王牧池是乐意被她看穿心思的,也不曾掩饰自己对她的好感。
徒劳无功。
一切或许始于走廊的那次碰撞。
闻霜身上传来的冷意清香,干净好闻,如同冬日拂过的风。然后王牧池看见了她的熊猫发绳,与味道主人所带来的感觉完全不搭的物件,就这么明晃晃地出现在她身上。
或许是始于那日清晨,闻霜双手合十喊他菩萨。
眼睛很亮,态度真诚,仿佛真把他当做什么好心大善人似的。
又或许,始于此刻。
两个人吃完饭走在海边,王牧池回头发现她正踩在他的脚印上。
这片沙滩上存放着许多与朋友们的回忆,出国前夕曾围坐成圈等待日出。此刻闻霜低垂着头,沙滩在她脚下延伸,世间一切纷扰被埋藏在沙子之下。
她的衣摆被海风吹起,察觉到他的视线后抬起头,问他在看什么。
王牧池摇摇头,压下心底涌起的异样情绪。
雨后的海边显得异常沉静,如同闻霜的目光。
那天的日落很漂亮,直到王牧池坐到飞机上后,脑海里仍旧忍不住浮现日落的场景。
王牧池回到在学校附近租住的公寓时是傍晚,白椿旅游归来行李大包小包堆在地上,被叶子揪着骂。
叶子说王牧池回国一趟后,人就变了。
他问变在哪,叶子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但就是感觉不太一样了。
有天清晨梦到闻霜,醒来后下意识拿起手机,又放了回去。
是压倒性的欲望在带动一切,影响着爱,所以改变才会在他身上发生。
王牧池抬起手臂遮住眼。
那是他离开国内后第一次梦到闻霜,也是最后一次。
此后一切恢复原状。
暑假,王牧池一回国就被扔进家里公司历练。
刚上手很多事都不太会,得耗费周末时间去学习处理。
高中那会他学习喜欢在桌上摆瓶气泡水,思路卡住时转转瓶身喝两口,现在也差不多。
家里的气泡水喝完了,王牧池看电脑看久了也觉得难受,换了身外出的衣服到小区门口的便利店买水顺便透透气。
选气泡水的时候脑子里还在想着工作,拿着三瓶水到前台结账时才发现收银员有些眼熟。
她的长发被随意挽在脑后,两侧的碎发被一旁的风扇吹起,刚刚做题拿在手里的笔还没放下,指间夹着笔去拿水扫码。
闻霜余光扫着阅读题,将三瓶水扫完码后才抬起头报了价格,指了指机器:“这边扫您。”
说这话时她的眼睛也没从试卷上离开,直到王牧池叫了她的名字。
闻霜这才抬起头,盯着对方迷茫地看了会才认出对方是之前在北山跟自己做过几次的人。
“是你啊,戴眼镜我都没认出来。”
闻霜说完又扫了眼他的发尾:“新发型吗?”
王牧池抬手摸到后颈的发:“也不算,没去剪而已。”
“不热吗?”闻霜转着笔,问。
王牧池调出付款码:“还好。”
闻霜用笔指了下自己的头发:“我已经要热死了。”
抱怨的语气像是在跟朋友聊天,可实际上他俩并不算是朋友。联系方式存在手机里却并未联系,不清楚对方的现状,只知道个名字。
北山那些夜晚好像是场梦,王牧池在国外偶尔会想起这些旖旎的梦,想到闻霜调完酒在他虎口处舔走酒液尝味道时的感觉。
王牧池喉结滑动,抬手扶了下眼眼镜:“请你吃冰淇淋,要吗?”
“啊?”
突如其来的提议使得闻霜微愣了下,瞥见他架在高挺鼻梁上的黑框眼镜,喉咙莫名干涩。他鼻子生得很好,脸埋在腿心时会压到肿胀的地方,很爽。
黑笔在指尖转了两圈,闻霜抬表看时间,垂着眸随意道:“可以啊,不过我还有十分钟下班,你能等吗?”
闻霜说完抬起眼。
视线交汇,于目光中达成共识。
“可以。”
王牧池搭在收银台上的手轻轻敲了下台面:“刚好昨天朋友过来带了半冰箱雪糕,靠你解决了。”
闻霜默了默,道:“我最多只解决两根。”
王牧池不说话,镜片后那双桃花眼直直望着她,唇角微微勾起看着她笑。
闻霜顿了几秒,改口:“最多四次,不能再多了。”
王牧池开始装:“什么四次?我们不是在谈雪糕吗?”
“不是在谈约泡次数?”
闻霜说得很认真,王牧池被她逗乐,偏过头憋笑。
闻霜瘪瘪嘴:“想笑就笑吧,别把自己憋死了。”
话音刚落,王牧池就放声笑了出来。
等他笑完,闻霜盯着他道:“你笑声还挺好听。”
晚霞满天,王牧池愣了会,抬手揉上泛红的耳根。
他试探道:“谢谢?”
闻霜轻笑了声:“不客气。”
无意间的相遇有些像电影里命中注定的情节,两人却都不觉得关系的本质会因此发生改变。
夏天相识,又于第二个夏天重逢。
这期间发生了很多事,闻霜都快忘记自己曾在月光下拉着他的项链,将彼此间的距离缩短。甚至在对上视线的瞬间,还需要根据他的面部特征判定自己是否认识这张脸,从而回忆起他的名字。
好在王牧池的脸帅得很有辨识度,闻霜没费多少功夫就想起了他。随着名字浮现在脑海里的,还有旖旎的夜晚和潮湿的吻。
闻霜想起他之前还说过下次见面要先接吻。
可直到进他家,接过他拧开的气泡水时,闻霜还是没等到他说的那个吻。
闻霜委婉提醒:“感觉你记忆力好像不太好。”
“或许吧,但应该要比起需要想一会才能记起我名字的人好。”王牧池散漫地开口,阴阳怪气的功力不输闻霜。他可忘不了这人刚见面的迷茫神情,似乎全然将自己遗忘。
闻霜自知理亏,转移话题道:“你近视?”
“没有,这平面镜。”王牧池推了下眼镜。
“戴着挺帅。”
闻霜伸手碰了碰他的镜框,难得直率夸人。
她并不是坦率直爽的性子,更多时候为了避免麻烦总将话总憋在心里。但到了王牧池跟前,一切似乎都变了。
身后是岛台,闻霜收回手靠在上面,等他拿冰淇淋。
王牧池盯着她看了会,突然把人抱到台面上。
手扣着她的腿根往两边分开,半跪在地上,侧过脸在她腿根亲了下。微凉的镜框碰到肌肤,闻霜抓住他的发,柔顺的黑发溢满指缝隙。
王牧池很喜欢在床上看闻霜的反应,经常问有没有不舒服还可不可以满不满意之类的问题。其实他做挺好,但闻霜本身就不太会夸人,在这方面更是开不了口,每次都含含糊糊说还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