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相公在码头扛货by宋曼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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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是啊,是咱们锦宁县的头一份吧!”蔡广也点头道。
魏子?骞没接话?,眉眼却舒展开来。
“我听说媒婆能赚不少钱呢。阿骞,还是你有福气?。”方?兴业羡慕道。
“瞧阿骞这?张脸就知道了,合该他有福气?。”蔡广笑?得挤眉弄眼。
其余几人都跟着笑?了起来。
吃早饭的时间不会很长,没一会儿就又开始上工了。
魏子?骞肩膀上扛着两袋重?重?的布匹,头稍稍低着,只能看清脚下的路。
很快一滴汗水就从额头滑落,顺着眉骨,滴入眼睫。
魏子?骞快速眨了两下眼睛,腾出一只手来擦了擦汗水。
身?上的重?量让他有些喘不过气?,只能加快脚步,早些到仓库把东西放下。
仓库里堆满了货,魏子?骞寻了个地弯腰把肩上的布匹扔在小山堆里。
卸下重?物,这?才能好好地舒一口气?。
他望着如小山般堆砌着的货,这?些货,又能让江家?大赚一笔。
魏子?骞忍着酸痛的肩膀,又去搬下一趟。
就这?样无限的重?复,进进出出,一个上午过去了。
中午到了饭点,管事派人放饭。
魏子?骞随着人潮排着队领饭,两个木桶里,一桶是泛黄的米饭,一桶是水煮白菜,里面零星几点肥腻腻的肉片飘在上面。
清汤寡水的带几点油星子?,让人看了就反胃。
魏子?骞累了一上午,浑身?酸软,本就没有胃口,看着手里的饭菜,更加提不起食欲。
周围的人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响动很大,都赶着想去再盛一碗。
魏子?骞食指动了动,面无表情地把饭往嘴里送。
下午体?力不支晕倒了可没人管你。
不仅没人管你,还会被管事的责骂耽误卸货进程。
他坐在矮凳上,饭吃到一半,面前?突兀的投下一片阴影。
魏子?骞抬眼,就看见穿着一身?绫罗绸缎的江倩语站在他面前?,目光复杂地看着他。
他低下头来继续吃饭, 像是没看见她一般。
“阿骞,你怎的不理我?”江倩语坐在他身边,往他?碗里一瞧。
“这都是吃的什么呀?怎么看着?......”她想说有些恶心, 但好歹在关?键时候住了嘴。
江倩语细细打量了一下男人。
这是他?们退婚后第一次见面。
虽然?身上穿着?普通了,也没有佩戴玉器了, 贵公子的做派也没了。
但是那?张脸还?是让人看一眼就?心跳加速。
“阿骞,你别怪我, 我不想退婚的,是我爹逼我的。”江倩语带着?些委屈的解释道?。
她还?想说些什么, 被?魏子骞打断了。
“你出来找我你爹知道?吗?”他?头也没抬, 快速地吃完最后一口。
魏子骞站起身准备走, 江倩语也跟着?站起来叫住了他?:“阿骞,你别走,我还?有话想对你说。”
他?有些想笑,转过身看着?她:“说吧。”
江倩语被?他?看得心里发毛,想扯出一个笑, 却有些艰难:“你不是也一样?我家上门退亲, 你就?不能再坚持坚持?更何况, 你退了亲没多久就?成亲了,让我难堪。”
“你不喜欢那?个女子为什么还?要答应跟她成亲?”江倩语说着?也觉得自己有道?理。
虽然?是她江家先毁约,可魏家答应的那?么爽快,后来还?立即找了别人成亲。
这不也是在打江家的脸吗?
魏子骞心里毫无波澜,眸色漠然?,淡淡道?:“你要说的就?是这些?”
江倩语被?他?的冷淡吓到, 顿时眼圈发红, 语气放柔,伸出手想去拉他?的袖子:“阿骞, 你别生气了。是我错了,我不该在那?时候抛下你的。可我自己根本做不了主!”
魏子骞稍稍退后一步,避让开她的手,心里渐渐不耐:“江小姐,我没空陪你在这儿聊这些,以后别来找我了。”
“你不喜欢她对不对?”江倩语上前一步,对着?男人的背影道?。
魏子骞脚步都没停顿,径直往前面去了。
江倩语双目凝着?泪花,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里也有委屈。
自从?两人定亲以来,她一直把他?当做了夫君,可谁知会发生这样的事?
他?们魏家为什么就?会沦落成这样?
害得她不能嫁给魏子骞。
江倩语心里郁郁,吩咐站在一旁的采兰道?:“去酒楼买些好吃的给他?送去,你看他?现在吃的什么呀。”
“对了,再买两件上好的衣裳,他?哪里能穿成那?样?”
采兰有些迟疑:“万一魏公子不收怎么办?”
“我送的东西,他?一定会收的。”
顿了顿,眼神变得晦暗:“除非他?那?个乡下来的娘子不让他?收。”
“你打听清楚了?那?个女人真是个媒婆?”
“打听到了,是在替人说媒,没事就?到处乱窜,最近去城北比较多。”采兰立即回道?。
“还?真不怕丢人。”江倩语语气嘲讽,很是看不上眼。
阿骞怎么娶了一个这样的女人?上不得台面。
“既然?那?么喜欢替人说媒,那?就?给她介绍介绍生意。”江倩语转头对着?采兰说完这句话就?离开了码头。
叶惜儿再次来到长石巷的时候,可是胸有成竹多了。
抬头挺胸地再次敲开了飘着?药味的小院。
开门的还?是那?个老妇人,这次叶惜儿不废话,只说了一句话:“婶子,你让我进屋,我有办法救你儿子的命。”
语气诚恳,只差对天?发誓。
老妇人脸上的皱纹不浅,苍老的眼睛看着?这个睁眼说瞎话的年轻姑娘,扶着?木门的手微微松开了些,暮气沉沉道?:“进来吧。”
叶惜儿吁了一口气,终于踏进来了。
进门一打量,就?觉得有些违和。
明?明?整个小院不大,却显得很空旷。
家物什少得可怜。
叶惜儿乖乖地跟在老妇人的背后进了堂屋。
一进屋,苦药味更浓厚了,一阵一阵的,密不透风的往鼻子里钻,侵占了鼻尖所有的呼吸。
她猛地吸入肺腑,差点?儿背过气去。
叶惜儿竭力控制住自己的手,才没有当着?老妇人的面捂住鼻子。
“要不,咱们还?是去院子里说吧,婶子。”她宁愿受冷。
老妇人看她一眼,什么也没说,搬了凳子出去。
叶惜儿见她搬凳子的动作都吃力,连忙上前帮忙。
在院子里坐下后,叶惜儿直接开门见山道?:“我昨日也来过了,不瞒您说,我本是媒婆,想给您家说亲也不是戏弄人。”
“我说的能保住您儿子的命也不是信口开河。”
“但我不是大夫,办法也不是治病救人。”
“我略懂一些命格之术,我算出来,您的儿子还?有救。”
叶惜儿捡着?重点?说,尽量简洁地说明?自己的来意。
她也希望对方能快速接受自己的用意。
昨日她又重新整理了一遍这家人的信息,发现真的不是没有办法的。
这家人姓陶,夫妻两人结婚十年都未有身孕,原本想着?这辈子再无希望。
就?在他?们已经放弃这个念头,准备领养个孩子时,陶婶子却突然?怀孕了。
盼了十年的孩子来了,遭受了周围各种闲言碎语的日子结束了。
陶家夫妻喜极而泣,认为苦尽甘来。
孩子生下来后,一家三口过得平淡又幸福。
可就?在陶家孩子陶康安十岁的时候,突然?开始生病。
先是小病,看了大夫吃了药就?好了。
后来却一直断断续续的不停生病,随着?年龄越大,病越来越重,花得药钱也越贵。
陶父为了医药钱,去采石场挖石,不幸意外?殒命。
在儿子病重时,陶父丧命,给了这个家沉重的一击。
这些年,都是陶婶子咬牙在苦苦支撑着?给儿子吊着?一口气。
周围雪花似的闲言碎语如当初她生不出孩子那?般再次席卷而来。
陶家去不得了,他?家风水不好!
陶家上辈子是不是做了什么恶,这辈子才这样受罚!
叶惜儿自从?有了这个媒婆系统,能看见别人的命格信息时,才知道?原来这世?上竟然?有这么多花样百出的不幸。
苦难并不公平,不会均匀的分?摊到谁家。
陶婶子松弛耷拉的眼皮听完这几句话,忽地抬了抬。
“命格之术?”干瘦的身体从?椅子上坐直了些,直直地看向叶惜儿。
“是的。”
陶婶子灰蒙蒙的眼睛又暗了下去。
之前也不是没有找过那?些什么大师,巫婆来看过。
甚至在走投无路时还?真的找人来看过风水。
事实证明?,不仅银子花了,还?没任何作用。
她摆摆手,低哑道?:“回去吧,姑娘,回去吧。”
叶惜儿见她又要起身离开,赶紧拿出实力说话:“陶康安生于庆安三年冬月十八卯时,生下来时白白胖胖,十年来都无病无灾。”
“过了十岁就?突然?大病小病不断,所有大夫都断言其命不久矣。”
“可我却算出陶康安的命数还?远远不到气绝的时候,他?至少还?能活三四十年,能够怡享晚年!”
最后一句话没有加重音,却是重重砸在老妇人的心窝子。
从?来没有一个人跟她说过她的儿子能够平安活到晚年。
这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人人都说她的康安是个短命相?。
陶婶子的眼泪哗地一下就?落了下来,就?算这姑娘是来骗人的,那?她也愿意听。
“当初,我们给儿子取名康安,就?是希望他?一生平安康健,无病无灾。其余也并无他?求,可老天?爷连这点?请求都不愿意答应!”她声音带着?哽咽和不甘。
似乎是很久没有与人倾述过了,陶婶子一下子有些失控。
叶惜儿看着?她老泪纵横的脸也有些替她难过。
世?间的痛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
“我的康安一生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为何老天?待他?这样不公?”
“婶子,你若是信我,我一定给陶公子找一门命格相?合的姑娘,这样不仅有希望病情好转,还?能和和美美过日子。”
老妇人泣声渐小,问道?:“你是说冲喜?”
叶惜儿连忙摇头:“不是冲喜,你儿子可不需要冲喜。就?是正常的谈婚论嫁。”
冲喜?开什么玩笑。封建迷信要不得。
冲喜是有一方作为牺牲的前提,她这可是有把握的保媒拉线。
“只要你能保我儿子的命,我这把老骨头可以给你做牛做马。”陶婶子低低喃喃道?。
“好,我尽力。”其实叶惜儿已经有人选了。
早在她来陶家之前就?已经看好了适合陶康安的姑娘,不然?也不会贸贸然?的上门。
只不过她还?没问过女方的意思,所以也不好现在就?说出来给陶婶子听。
免得若是女方那?边不同意,让她空欢喜一场。
叶惜儿在陶家待了近半个时辰,终于说服了陶婶子。
出了陶家的门时,她都觉得自己身上染上了隐隐的药味。
陶婶子在人走后,颤抖着?手推开了儿子的房门。
坐在床沿边,看着?脸颊苍白消瘦,终日昏昏欲睡的儿子。
眼里含着?泪,嘴上却带着?一丝喜气道?:“康安,能活了,你能活了。”
尽管她自己心里也是不相?信那?所谓的找门亲事,病情就?能好转的话。
可她愿意说给儿子听。
原本她打算在儿子咽气的那?日,她也跟着?去的。
这一日复一日的难熬日子,突然?照进来了一束光亮,也是件喜事。
叶惜儿回到家时,发现门口站着?两个人。
走进一看,是魏子骞和一个陌生男子。
“魏公子,您就?收下吧,这是小姐的一番心意......”那?男子看穿着?像是小厮,手里拿着?大堆东西,似乎在央求着?魏子骞收下。
“我说话你听不懂?”魏子骞脸色不耐,看着?像要发火了。
叶惜儿走到了两人身边,好奇问道?:“怎么回事呀?”
魏子骞见她回来了,抿抿唇没说话。
倒是那?个小厮很积极:“我们小姐买了些吃的穿的给魏公子送过来。”
“你们小姐是谁?”
“江家的大小姐。”说着?,眼睛还?悄悄瞟着?叶惜儿的反应。
“哦。”叶惜儿一声哦转了个音,显得意味深长。
她看了一眼魏子骞,那?人神色不虞,也不知道?是想收还?是不想收。
不过这可不关?她的事,她没做停留,直接推开院子门进去了。
没想到魏子骞也跟在她后面进来了。
那?小厮还?想把东西塞进来,被?魏子骞一脚给踢了个倒仰。
‘嘭’地一声,连人带着?那?堆东西都摔在了地上。
叶惜儿吓了一跳,一回头,见此场景有些讶异,转眼去看魏子骞。
至于嘛,发这么大的火?
那?小厮起来后不敢再说什么,提起大包小包拍拍屁股跑了。
两人回屋后也没说话,不知是不是叶惜儿的错觉,魏子骞似乎有意在躲着?她似的。
她原本想跟他?说说今天?去陶家的进展,结果这人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莫名其妙。
叶惜儿不是那?热脸贴冷屁股的人,别人不理她,她也不去讨那?个嫌。
西厢房里,明?明?是两个人的屋子,却没有交流声,静悄悄的。
躺在床上时,叶惜儿翻来翻去,越想越不得劲。
憋了一个晚上没说话她有些难受,她就?不是一个能憋住话不讲的人。
之前还?不觉得,今天?才发现,她已经习惯了每天?晚上在睡前跟魏子骞说说这一天?发生了什么。
现在这算什么?冷战?她根本就?不是一个适合冷战的人,她宁愿有架就?吵出来。
可她也没惹到他?啊!
叶惜儿借着?烛火的光亮去看那?个还?未上床的男人。
心里悄悄希望,这人也像往常那?样,上床时忘记灭灯。
这样她就?有个契机可以跟他?说话,还?不显得生硬。
睁着?眼睛等了一会儿,‘啪’的一声。
突然?眼前一黑,光灭了。
耳边传来男人上床的声音。
叶惜儿撇了撇嘴,真无趣。
明?明?每次都不记得,偏偏这时候就?记得。
“咳....咳咳......”她捂着?嘴装模作样咳嗽两声。
旁边的人竟然?还?是没理她。
“咳咳......”她咳得更大声。
旁边的人无动于衷。
“我是不是感冒了?”叶惜儿踢了踢他?:“怎么有点?冷呢。”
魏子骞终于动了,却不是说话,而是翻身下了床,开门出去了。
“欸......你去哪?”这什么人啊!
她快被?气死了,不理她就?不理她,她再理他?就?是狗!
叶惜儿卷吧卷吧被?子裹着?准备睡觉。
还?没睡着?,就?听见那?人回来的动静。
她原本不想理会,奈何压不住心里的好奇。
悄咪咪地睁开一条缝隙看过去,男人手里似乎端着?一个碗?
“起来,喝热水。”声音不高不低,也没什么情绪。
这人终于跟她说话了!
原来是出去倒热水了。
叶惜儿一时间有些脸热,看了他?两眼,她坐起来假装虚咳两声,接过了热水。
喝完了水,灯再次一灭,空气又陷入了沉静。
“魏子骞, 你干嘛怪怪的。”她觉得她不问出来都睡不着觉。
“是不是你觉得你的前未婚妻给你送东西伤着你自尊了?”
那也没必要不理她呀,她又没惹他。
良久,才传来魏子骞的声音:“与她无关。”
“那你干嘛了?被管事骂了?”
“你想说什么??”
“你为什么?莫名其妙的不理我了?”
叶惜儿竖起耳朵等答案, 那人却又不说话了。
“喂,你说话啊。”
“我困了。”魏子骞的嗓音又低又闷, 似乎情绪不高。
叶惜儿最讨厌这样说话说一半了,简直能憋死个人。
她故意在被窝里拱来拱去?, 时?不时?拿屁股撞一下他的后背,拿脚丫蹬一下他的小腿。
害她睡不着, 他也别想睡觉。
闹腾了一会儿, 她自己都累了, 闭上眼?睛就睡着了。
旁边的女人终于消停了,魏子骞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他盯着在夜色里看?不出颜色的帐幔,怔怔出神。
心?里的乱麻犹如一团理不清的丝线,根根缠绕,没有?头绪。
冬日的夜晚漫长无比, 寒冷与黑暗吞噬着天际, 久久才迎来破晓的那一丝曙光。
叶惜儿次日吃过早饭, 准备去?女方家走一趟。
还没出门,竟然有?人敲门。
她开门一看?,是个陌生的大婶。
“请问找谁?”
大婶一身打扮很普通,长得也没有?记忆点,笑着说:“这里是不是小叶媒婆的住处?”
叶惜儿眼?睛亮了亮,难道有?客户上门?!
“是啊, 我就是, 找我做什么??”
“哎呀,可算找着你了叶媒婆。我是受人之托, 来替人给你说一声的,城北的三水巷有?户人家要说媒,托我来叫你去?一趟呢。”
叶惜儿心?里一喜,果真?是有?上门客户了!
这不就是第一个找上门的客户吗!
可她陶家的亲事还没说成啊,名声还没打出去?,就有?人上门来找她了?
她还以为得搞定陶家的亲事才会渐渐有?人主动来找她说媒。
那婶子留了个具体的地址就走了。
还催促叶惜儿尽量要早些?去?。
“巧儿,我有?生意上门了!”叶惜儿喜滋滋地蹦进屋里,立马把这个好消息分享了出去?。
魏香巧见嫂子这么?高兴,也跟着开心?:“嫂子,我晚上做些?好吃的,添添喜气。”
“好,做红烧肉。是得庆祝庆祝。”
叶惜儿高高兴兴地出门了。
魏香巧回屋对魏母杨氏说:“娘,嫂子可真?厉害!”
能自己出去?接触那么?多人,还能赚银子。
反正她是没那个本事的。
杨氏对着窗户描花样子,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戏水图的帕子绣完了吗?绣完了就给绣楼拿过去?。”
“差不多了,还差个荷叶边。”
“那还不抓紧?还有?功夫在这儿闲聊?”
魏香巧嘟了嘟嘴,退出了魏母的屋子。
叶惜儿站在一户人家前,深深吸了一口气。
对她来说,今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她看?过了,这家人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特别难应付。
要成功的把陶家与这家人结为亲家,应该很不容易。
但是她也没办法。
找了这么?多人,只有?卢家五姑娘的生辰八字与陶康安的八字比较相配。
他们的结合,能够让两人都相辅相成。
陶康安的命,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挽回的。
找到一个与他八字匹配的人着实不易。
卢五姑娘卢小蝶今年十七,从这十几年的人生轨迹来看?,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
但这姑娘的生辰八字上显示,卢小蝶的姻缘坎坷,在婚姻线这条道路上境遇艰难,尽遇渣男。
叶惜儿在现代的网络上听过一个词叫吸渣男体质,意思?就是比别人遇到渣男的概率要大很多。
她估计这卢小蝶就是这种?体质。
叶惜儿抬手敲门。
卢家的人口很多,是她最不愿意应付的场面。
她还是只能硬着头皮上。
没等多久,开门的是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
在现代,十岁还是天天闹着要吃辣条的小学生。
在古代,十岁却能当半个劳动力使了,再过三五几年就能谈婚论嫁,生儿育女了。
能算是半个大人了。
然而开门的这个女孩却连基本的卫生都不顾及,鼻子下面横着的鼻涕让叶惜儿看?了头皮发麻。
衣服黑得简直看?不出原本布料的颜色。
叶惜儿的瞳孔忍不住的震颤。
真?的要为了说媒做到这般地步吗?
她只用?余光扫了扫,就能窥见卢家的小院里脏乱程度。
确定要踏进这家人的门去?说亲吗?
她还没想好进还是不进。
那个小女孩却开口了:“你找谁?”边说还边用?棉衣袖子擦了一下鼻涕。
叶惜儿被她的动作吓得后退半步,把目光死死锁住在女孩黑溜溜的大眼?睛上,坚决不挪到其它地方。
根据资料显示,这女孩应该就是卢家的七姑娘卢小红。
“我找......找你娘和你五姐。她们在家吗?”
“在家,进来吧。”
卢小红给她开了门让她进去?。
叶惜儿觉得自己的脚从来没有?这么?沉重过。
重地仿佛抬都抬不起来。
她这是给自己找的什么?罪受啊?!
想着将要面临的环境和人,她迈着蜗牛步子,终于挪进了卢家的院门。
“姐姐,你的腿有?毛病吗?怎的走得这么?慢?”卢小红仰着头问,她还等着关门呢。
“没......没毛病。”你别再仰着头用?鼻子对着我了!
卢小红一关上门,就蹭蹭蹭地往屋里跑:“娘,来客人了!”
叶惜儿站在院子里,算是看?清楚了卢家院子的全貌。
这......确定能在这样的环境里生活?
“谁来了?哟,姑娘,你....”卢母从屋里出来,就看?见自家的院子里站着一位标志可人儿的女子。
她也形容不出这是什么?画面,就是总觉得这姑娘站在那里,与她家院子的背景有?些?不相符。
“你是卢婶子?我是来替你女儿说媒的。”
叶惜儿现在的心?情很不好,对着卢母连‘您’都不想用?了。
虽说她是很希望说成这门婚事,对陶家,对卢家,对她来说,都是好事。
可要让她来面对这些?,真?的是个心?理挑战。
“说媒?你是媒婆?”
“不是媒婆我上你家来干嘛?”
“哈,我还真?是开了眼?了,活这么?久,还是头一次看?见你这样的媒婆!”卢母看?稀奇似的围着叶惜儿转圈圈,把她全身上下都打量了个遍。
“啧啧啧,这身段,比我那大女儿也不差了。瞧瞧这胸脯....”边看?还边这咂舌的评价。
叶惜儿顿时?心?里冒火,别以为她不知道,这老妖婆把她的大女儿卖去?给了青楼。
现在都还在青楼里接客,给这老妖婆赚了不少钱。
不过如今年岁渐渐大了,赚不到什么?钱了,她的重心?已经转移到别的女儿身上了。
她冷下脸来,眼?神都不想装了:“你到底还想不想给你的女儿说媒?”
“哪个女儿?”
“五姑娘。”
“这四姑娘还没嫁出去?呢,怎的就轮到五姑娘了?先说四姑娘吧。我丑话说在前头啊,家里穷的免谈。”
叶惜儿态度强硬:“我只给卢五姑娘说媒,你爱说不说。把五姑娘叫出来,我跟你俩一起谈谈。”
若不是因为这个八字,当她愿意上卢家的门?
“哎哟,我说你这人怎么?当媒婆的?我家的女儿可不缺媒人上门,那可都是抢着踏我家的门槛呢。”卢母翻个白?眼?,扭着腰身进屋,嘴上喊道:“小红,送客。”
叶惜儿不紧不慢,语气轻飘飘地飘进卢母的耳朵:“是吗?踏破你家门槛?”
“若是让别人知道卢五姑娘一个黄花大闺女刚刚小产,你猜还有?没有?人肯上门?”
她双手抱臂,站姿闲适。
若是手里没握着点底牌,她拿什么?上门跟这老妖婆谈?
卢母一听就立马回转了身,险些?闪着了老腰:“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管我怎么?知道的?”
“进屋,您请进屋,坐下喝杯茶。”卢母的态度一下子就变了,脸上挂着笑,客气地请她进屋。
叶惜儿眉头轻皱,脸上做出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勉强地抬脚进屋。
刚进了屋,她立马就想退出来。
堂屋的饭桌上竟然还摆着各种?剩菜盘子和叠摞在一起的饭碗,脏兮兮油腻腻的,味道也有?些?发馊。
有?没有?搞错?这么?会有?这样的人家?
“算了,你把卢五姑娘叫出来,我们就在外面说。”
“姑娘们,出来了,有?客人。”没想到卢母喊了一嗓子,几个屋子的门都开了,相继出来了几个年轻的姑娘。
“娘,什么?事呀?”
叶惜儿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一幕,同?时?出来了几个姑娘,令原本还有?些?空旷的小院里显得有?些?拥挤。
卢母笑着介绍道:“这是媒婆,来我们家说媒,敢问姑娘姓...?”
“我姓叶,叫我叶媒婆吧,我只想与五姑娘谈谈,其余的人回避一下吧。”叶惜儿见所有?人都在打量她,眼?里的神情像是在看?什么?热闹。
“行,小蝶留下,小红去?把饭桌收拾了。小梅,你去?看?看?宝儿醒了没?帮宝儿穿衣服。其他人都回屋吧。”卢母转着圈的一通吩咐。
不一会儿,众人散去?,院子里突然又安静了下来。
只剩下了叶惜儿,卢母、和一个看?起来怯懦瘦弱的姑娘。
“叶媒婆,请坐。”卢母搬来了两把凳子,拍了拍凳子上的灰,让她坐。
叶惜儿看?了一眼?凳子,拿出自己的手帕又拍了拍,这才坐下。
实在是,对这家人有?了阴影。
待两人都坐下后,叶惜儿才发现卢小蝶还站着,她看?了眼?卢母,对她道:“卢姑娘,你也坐吧。”
卢小蝶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身子也很单薄,她自己去?搬了一个凳子,在卢母旁边坐下了。
“是这样的,我今日来的目的就是给卢五姑娘说亲的。但在说亲之前,必须要跟卢家确认一下,五姑娘是否能与先前的男人断了联系?”
“若如不能做到,那就当我今日白?跑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