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相公在码头扛货by宋曼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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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惜儿拿在手上比划了?一下,“这个怎么?卖?”
“这个便宜多了?,二十三两。”
叶惜儿:“......”
“那个呢。”她指了?指一个颜色优美,冰清玉润的镯子?。
“这个就十两。”
“行了?,就这个吧,包起来。”这个还算漂亮顺眼。
她买完了?一转眼才看见魏香巧坐在一边并?没有去选首饰。
“你坐着干嘛?看上哪个了??去选啊。”
“嫂子?,我就不买了?吧,我还有。”
叶惜儿把她拉起来:“快去选,说?了?一人一个,你想要金的还是玉的?”
最后魏香巧选了?一对玉兔捣药耳坠。
两人欢欢喜喜地拿着自己的东西出了?店铺。
“嫂子?,回家吧。”
叶惜儿都走到了?门口,忽然顿住脚步:“要不给娘买个戒指?”
“我们还有银子?吗?”
“还有,那两个荷包的银子?还没花完呢。我看了?,里面还有一些金瓜子?,不花白不花。”
“那要给我哥买点什?么?吗?”
“他?”叶惜儿本想说?他就算了?。
但她上次看见那人的鞋子?好像有些旧了?,应该也不保暖。
遂勉勉强强道:“给他买双鞋吧。”
两人回到魏家的时候,时辰已经不早了?。
晚上两人在厨房研究了?怎么?做水煮鱼,磕磕绊绊总算是做出来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给杨氏送了?一只金戒指,她今日?的脸色格外的缓和,还会主动关心叶惜儿了?。
叶惜儿有些想笑,她就知道,任何人都抵不住礼物的笼络。
晚上魏子?骞回来时,还没洗漱,就被魏香巧叫住了?。
魏香巧看了?看西厢房,压低声音道:“哥,你今日?在街上跟江姐姐说?话被嫂子?看见了?。”
魏子?骞眼里闪过一丝意外,随后不经意问:“她看了?什?么?反应?”
魏香巧想了?想当时的情形,回道:“好像挺生气的,脸色不大?高兴,我还有些怕呢。”
魏子?骞闻言,心脏莫名其妙地一跳,还隐隐有些雀跃。
“哥,你到底在与江姐姐说?什?么??你还是别跟她来往了?吧。”
“我知道了?,你回屋吧。”
魏子?骞洗漱完了?进屋时,以为叶惜儿会找他说?话。
结果?快到吹灯上床时,她都没跟他说?过一句话。
也不知是不是刻意忽视他,一直在书?桌前埋头?做自己的事。
在他第三次看过去时,终于出声道:“时辰不早了?,还不睡吗?”
“你先睡,别管我。”
魏子?骞听不出她是什?么?情绪,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在生气。
上床后原本应该早早入睡,却始终睡不着。
思绪繁杂,心里火烧火燎的。
以前从没有过这种?情况,他不知道怎么?处理?。
但是他清楚,若是换作以前的魏子?骞,肯定?比他现在强。
从前敢说?敢做,随心所欲的魏子?骞好像没有过这样纠结辗转的时刻。
叶惜儿今天休息放松了?一天,明天准备再接再厉。
明天她准备再去卢家看看,如果?再不行,她就要实行第二方案了?。
关闭透明界面,吹灭烛火,借着窗外的月光摸上床。
准备跨进里侧时,床上的人突然动了?,她吓了?一跳,摔在了?男人的身上。
隔着棉被,软绵绵的,倒是不疼,就是被吓着了?。
“你干嘛呀,怎么?还没睡?”叶惜儿捡回了?自己的魂,从他身上一滚就滚了?下去。
掀开被子?钻了?进去,一下就感受到了?被子?里的暖和。
这就是有人暖床的区别吗?
之前她先上床的时候,要睡一会儿才渐渐有了?热乎气。
“你没事怎么?乱动?吓到我了?。”她哼了?一声。
魏子?骞终于等到她上床了?,没回答她的话,而是反问道:“你....今日?生气了??”
“我生什?么?气?”叶惜儿奇怪道。
“看见我和江家小姐在一处。”
叶惜儿这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想起白天的事,点头?道:“生气,当然生气了?。”
魏子?骞呼吸都有些紧张,继续问道:“为何?”
“还能为什?么?。你不答应跟我去三水巷,我还以为你没有时间,结果?却有时间跟别人逛街!”叶惜儿想起来还是很生气,她觉得自己被比下去了?。
“没有逛街。”魏子?骞下意识反驳道。
“我管你做了?什?么?,反正你就是拒绝了?我。”
“我今日?去了?三水巷。”
叶惜儿翻过身,好奇问他:“你去做什?么??”不愿意和她一起去,却自己一个人去?
魏子?骞犹豫几秒,还是如实道:“我以为你今日?会去,所以去看看。”
他今日?怎么?也不放心,所以跟管事请了?假,去三水巷走了?一趟,走了?个来回都没看见她的影子?。
也是在回来的时候在路上碰到了?江倩语,被她拦着质问为何不收她送的东西。
叶惜儿怔愣了?一秒,眼睫快速眨动了?几下,被这句话砸得有些晕乎。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自作多情,怎么?突然有种?被关心的错觉。
在现代时,给她献殷勤的人也不少,送花送礼物也有。
但叶惜儿还没跟谁近距离接触过。
现在和一个男人躺在一个被窝里,这个男人还可能有青睐自己的倾向。
她丝毫不怀疑自己的魅力,心里还有些得意,她认为一个人会对自己心动倒也是很正常的。
叶惜儿翘了?翘嘴角,难得有略微的害羞,问道:“你是不是在担心我?”
魏子?骞默了?默,是不是担心,他自己也分?不清。
但上工的时候,想到她要去那种?杂乱之地就心绪难宁,的确是怕她出什?么?事。
“没有,就是去看看罢了?。”他的声音在黑夜中有些闷,像是坠着心事。
听在叶惜儿耳中就是明晃晃的否认。
没有担心她,就等于不是喜欢她。
刚刚还翘起的唇角顿时就落了?下来,她怎么?忘记了?,这人喜欢的是那个青梅竹马的前未婚妻。
今天还看见了?两人当街谈情说?爱。
叶惜儿瞪了?他一眼就翻过了?身去,还顺便往自己这边扯了?扯被子?。
什?么?眼光?!
喜欢那个虚伪的女人都不喜欢她?
她这么?一个大?美女哪点比不上那个假惺惺的女人?
长得比她好看,身材比她好,还比她有才华有学识。
那个什?么?姓江的会说?韩语吗?会说?英语吗?会弹钢琴吗?
她叶惜儿在现代可是很受人欢迎的!被人排着队喜欢呢!
纨绔就是纨绔,没内涵,没眼光!
叶惜儿在心里吐槽半天,吐槽完就直接睡了?过去。
空气突然静谧了?下来,谁也没再说?话。
魏子?骞注意到旁边的人没了?动静,仔细听了?听,像是睡着了?。
漆黑的夜空,明月在天,周围几颗星子?闪烁着幽冷的点点光芒。
看来明日?不是一个下雪天。
叶惜儿这次去卢家?, 没有直接进去找卢母。
而是忽悠了一个小娃去把卢五姑娘卢小蝶叫了出来。
她想了想,这种事还是要听听当事人的想法。
上次在卢家?,这姑娘都没怎么说话, 全是那卢母在那东拉西扯。
所以她想和卢小蝶单独聊聊,或许还?能有不一样的收获。
叶惜儿在巷子口站着等, 没一会儿就看见?卢小蝶向她走来。
她对着她笑了笑,先问道:“你冷吗?冷的话我们去茶楼?”
卢小蝶像是有些放不开, 捏着双手?,摇摇头:“不冷, 就在这里说吧。”
“你的身体好些了吗?”小产对女人来说是一次不小的伤害, 不好好休养, 对身体不好。
“好了,好了。”卢小蝶低着头,不敢与?人对视。
“那我就直说了,上次我说的事,你们考虑好了吗?”
“他们不愿意。”
“他们是谁?不愿意什么?”
“我娘, 还?有....那个人, 不愿意和我断了来往。”
叶惜儿皱眉:“那你的想法呢?”
卢小蝶飞快抬头看了她一眼, 又立即低下了头。
看她半天不吭声,叶惜儿试着放缓了语气:“你抬起头来看着我说话。”
卢小蝶稍稍抬起了头,看着叶惜儿的脸和那双漂亮生辉的桃花眼,又有想躲开的冲动。
“你别怕,你大胆告诉我你心?里真实的想法,我才有办法帮你。”
“他们不让你断, 你自己想不想断?还?是跟他们的想法一样, 你也不想与?那人断了关?系?”
卢小蝶立即摇头:“不,我不想再与?邱公子有什么瓜葛了。”
“邱公子?”
“嗯, 他是邱家?的三?少爷。”
“哪个邱家??叫什么名字?”
“邱明远,他家?在城西的玉林街开布庄的。”
叶惜儿快速地搜了一下邱明远这个名字,没搜索到。
“他成亲了?”
卢小蝶咬了咬嘴唇,点点头。
“成亲了,还?有一个两岁的儿子。”
“那你知道他有妻有子了,还?和他....”
“他骗了我,他说他没成亲....后来我知道了,他说会纳我进门。”
卢小蝶突然有些激动:“可后来我怀孕了,他却?给了银子叫我灌了药把孩子打掉。”
叶惜儿伸出手?拍拍她的背:“好了,你别动气,对身体不好。”
“现在你也看清楚了这人的真面目,不打算离开他吗?”
“我不想再见?他,可娘说只要他肯继续给银子......而?且邱公子说他不会放手?。”
叶惜儿心?里升起一股愤怒,这什么人渣?
“这太?过分了,他既然不愿意负责,就不该再纠缠你。”
“你这样只能被他拖死。”
“那该怎么办?叶媒婆。”卢小蝶唇色苍白,她从小到大就没自己做过主,整个人仓皇不安。
“那我问你几个问题。”
“你问吧。”
“如果我有办法让那个邱什么再也不来纠缠你,你愿意让我帮你说一门亲事吗?”
“我这样的还?有谁肯愿意要我?”
“你就先回?答我。”
卢小蝶使劲点点头:“我答应。”
“如果是男方家?的条件也不是很好,他还?生着重病,你会嫌弃吗?”
卢小蝶诧异地看着叶惜儿:“这是....?”
“但他的病会好的,只是需要点时间。”
卢小蝶低下了头,看着脚尖,沉默半晌才道:“只要能嫁出去,什么人家?都可以。”
“诶,你别这样,别灰心?。只要你过去好好过日子,你们的日子会越过越好的。”真的,她都算过了。
“可是我娘.....肯定不会同?意。”
“你娘那边我去说,只要你愿意就行。”
叶惜儿想了想又说道:“我会想办法,让那个邱公子不会再来找你。”
“然后我再去男方家?一趟,说说你的情况。”
“如果他们接受,我就安排你们见?一面。若是他们不接受也没事,你放心?,我会另外再给你找一门亲事。”
卢小蝶面色有些惊慌:“你....你要跟他们说我....”
“你别慌,我必须得把实情告诉他们,然后让他们来抉择。这对你有好处,如果对他们隐瞒了,你嫁过去被发现了,那才是为你今后的生活埋下了一个雷。”
“这是我说媒的准则,绝不相互隐瞒。你们彼此都有知情权,才好根据自己的需求做选择。”
“如果男方因为你这一点而?不愿意,那也没什么,说明你们没有缘分。”
卢小蝶滚下一滴泪,后退一步:“没有人家?会愿意,他们若是知道了我怀过孩子,都会嫌弃我。”
叶惜儿也不知该怎么说了,抿了抿唇,柔声道:“小蝶,不一定的,每个人的需求一样。”
“就像我要给你说媒的那户人家?,那男子已经病了很久了,大夫断言已经是无药可救,命不久矣。”
“他和他的母亲现在最在意的就是能够活下去。如果你嫁进去,他的病情慢慢好转了,他们家?人只会把你当做是福星。”
“那万一他的病情不会好转,我嫁过去,他就咽气了,我就是扫把星了。”
叶惜儿一噎,这人的脑子还?是挺清晰的嘛。
“我保证,他不会死的。他不仅不会死,还?会和你过上好日子。”
“再说了,你只是被坏人骗了,这也不是你的错,你不需要有什么沉重的包袱。”
叶惜儿从来没有这样苦口婆心?过,她觉得这个职业真繁琐。
不仅要不断跑来跑去的上人家?的门,还?要兼顾客户的心?里疏导,还?要去游说客户家?人的同?意,同?时还?会增加帮忙赶走渣男的业务。
她说了这么多话,实在是想歇歇。
“今日就先这样,你回?去吧,外面冷。有消息了我再来找你。”叶惜儿拍了拍她的肩膀,与?她道别。
跟卢小蝶分开后,叶惜儿哪儿也没去,直接回?了魏家?。
她现在就想躺着,什么也不想说,什么也不想做。
自己出来赚钱后,才知道这钱真不是那么好赚的。
她以前看她爸妈,还?以为赚钱很容易呢。
随便一个项目就能有大把银钱进账。
魏子骞昨日回?来的晚,没发现屋里有一双崭新的鞋子。
今日回?来时天还?没黑,进屋就看见?屋里摆放着一双男人的新鞋。
他拿起来看了看,是他的尺码。
魏子骞转头看了眼在梳妆台前描眉的女人,心?里有个猜测,却?又不敢肯定。
“这是你给我买的鞋?”
叶惜儿拿着新买的眉笔,仔细地对着镜子画眉,头也没回?:“是啊,我买的,你的鞋子也太?旧了。”
随即想到,这人又不喜欢她,她还?给他买鞋,简直就是真善美的化身。
画好了眉,叶惜儿把玉镯戴在左手?腕上,举着手?左瞧右瞧,心?情很是愉悦。
自己选的就是好看。
她一定要努力?赚钱,争取把那个一百五十两的玉镯给拿下!
魏子骞穿上鞋子试了试,大小合适,柔软舒适。
他天天搬货走路多,穿上这个走路会舒服许多。
魏子骞盯着脚上的鞋,觉得比他之前任何一双魏府绣娘定制的鞋都好看。
“你....怎的想起来给我买鞋了?”他状似不经意般问道。
“我给娘和巧儿都买了首饰,又不是单独给你买的。”叶惜儿想起买这些东西的银子是从哪里来的就想笑。
“诶,我跟你说,你知道买东西的银子是从哪儿来的吗?”她眼里隐藏不住的是嘚瑟之意。
“你看,我这玉镯,十两银子呢。”叶惜儿把手?上的镯子给他看。
“哪来的?”
“说来你可能不信,大街上捡的。”这不就相当于?是在大街上捡的钱吗?
“捡的?在哪?”
“我和巧儿出去买鱼的时候,碰到了两个姑娘,她们欺负巧儿。”
“我一看,这可不行,上去三?两句话就给她们唬住了,最后不仅道了歉还?赔了钱呢。这不就是白得的银子嘛,简直比我出去说媒容易多了。”
叶惜儿感叹,顺带把自己夸了一番。
“我看以后谁还?上赶着给我们送银子花。当我们魏家?是吃素的?谁都能来踩两脚?”叶惜儿扬扬下巴,表情傲娇。
魏子骞脱鞋的手?一顿,眼睫轻颤,抬眼去看她,嘴里重复她的话:“我们......魏家??”
叶惜儿瞥他一眼,不满道:“怎么?不承认我是魏家?人?”
“哼,不管你承不承认,我现在都是魏家?的人,这里就是我的家?!”
叶惜儿知道,无论到了哪里,都得让自己有归属感,才会获得幸福感。
这是一种生存法则。
他们叶家?教给小辈们的第一课就是无论身处何地,处在什么境遇,都要懂得变通和要有强大的适应能力?。
尽管是穿到古代这么荒谬的事,尽管要从一个大学生转变为一个媒婆。
她叶惜儿都尽量去做了。
尽快地融入到当下的环境中,才不会觉得处处痛苦。
魏子骞听她说的这么理?直气壮,低头间眉眼不禁弯了弯,琥珀色的眸子里浮动着柔和的波光。
不知怎的,他喜欢听她说这样的话。
这日,魏子骞穿着新鞋子去码头。
牛平看见?他就凑了上来,搓着双手?期待地问:“哥,你跟嫂子说了没?她同?意帮我说媒不?”
魏子骞一愣,这事都被他忘在脑后了。
最近回?家?,每天想着要面对她,都有点期待,还?有点紧张,其他的事是一点儿想不起来。
“这几日她很忙,我再找个时间跟她说说你的事。”
“哥,你可别把我忘了。这可是我的终身大事呢。”
“行了,我知道了。”魏子骞应道。
“哥,你的手?变好了?抹了药膏?”
魏子骞垂眸看了看自己的手?指,红肿不见?了,伤口也没了。
骨节分明,修长白皙,虽多了些粗糙,看着不似以前那般光洁如玉,养尊处优了。
但恢复成这样他就觉得很好了,至少不痛不痒了。
“是啊,这段时日都在用?护手?膏。”
牛平笑得贼兮兮的:“是嫂子给你买的?”
魏子骞眉心?微微动了动,眼角微挑,脸上的表情鲜活,又像是有了以往风流公子哥的影子。
“那是自然,哪个男子会买这些玩意儿?”他嗓音轻扬,勾着笑意。
牛平见?他这副模样,有些看愣了。
这人怎的散发出一种妖精的味道?
他挠了挠头,有些不解,一个货真价实的男人怎的可能有这种女人才有的东西?
牛平不确定地又看了魏子骞几眼,他双眼目视着前方,好好的在走路,虽脸蛋是比他们要出挑些,但方才那股子妖精般勾人的气息好像没了。
最后牛平摇了摇头,归结为是自己眼花,一定是看错了。
他把这些乱七八糟的甩在脑后,继续接话道:“那看来嫂子还?挺稀罕你的。”
魏子骞唇角的笑意滞了滞,睨了一眼比他矮半个头的牛平。
这小子,不会说话就别说话。
他没接这话,而?是反问道:“你说,若是对一个人既期待见?到,又害怕见?到。这是为何?”
“啊?”
“还?有,她不跟你说话吧,你觉得难受。她靠你太?近吧,你又觉得心?慌。”
“哥,你在说什么?”他咋听不懂?
魏子骞见?他满脸迷茫的样子,抿了抿唇,最终不再说话,默不作声地往前走。
江家?。
江倩语刚从大哥的院子里回?来,就听丫鬟禀报道:“小姐,叶姑娘没去。”
“没去?去传话的人没说清楚吗?”
她喝了一口采兰递过来的热茶,把手?放在火盆上方烤着。
丫鬟竹子摇头道:“说清楚了,麻关?亲自去交代的。不会有错。”
“那怎么没动静?按道理?来说,那个女人是刚从镇上来的,应该不知道咱们县三?水巷的情况才对。”江倩语抬头看向竹子,有些困惑道。
“是啊,她现在只是名不见?经传的小媒婆,最缺的就是生意。有人找上门应该是很乐意去的。”采兰也在一旁说道。
江倩语想了一会儿,吩咐道:“这样,竹子,你再去叫麻关?过来一趟。”
“顺便叫人去三?水巷的那户人家?通知一声,就说人不来了,把另一半银子给他们结了。”
“好的小姐。”
等竹子出去了,采兰给江倩语剥橘子,试探道:“小姐,这样做行吗?我看那个叶姑娘也不是好惹的,万一她知道了,反过来缠上咱们......”
“况且她现在毕竟是魏公子的妻子,魏公子的脾气......”
“你放心?,阿骞不会知道的,就算知道了也不会把我怎么样的。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是她一个半路来的村姑能比的?”
“至于?那个姓叶的,更不可能把我怎样了。在锦宁这个地方,她还?没那个能耐敢惹江家?。”
江倩语把一颗橘子瓣放进嘴里,脸上挂着笑。
敢骂她的人,她怎么可能让她好过?
这种乡下人,口齿再伶俐,也就只能在嘴上逞逞能罢了。
整条街有两?三家布庄,可挂着邱氏招牌的就这一家。
叶惜儿站在店铺前望着牌匾,心道, 应该就是这里了。
她抬步进去,立即就有伙计迎上来。
“姑娘, 要?买点什么?”
“不买什么,我要?见你们掌柜的。”她道明来意。
“掌柜的今日还没来, 您有何事?”伙计询问道
“你们的掌柜是不是邱家老爷?”
“是,一直是我们老爷在管铺子, 都几十年了。”
“那行, 我就在这里等?他。”
伙计将叶惜儿带进后院:“那您上后院等?着, 掌柜来了我立即告诉他。”
叶惜儿进了布庄的后院,本想就在院子里坐着等?。
伙计十分热心肠,说道:“您进屋吧,屋里暖和些,我再倒杯热茶进来。”
“那就多谢了。”叶惜儿笑着道谢。
什么样的东家, 就有什么样的伙计。
看着这个伙计的样子, 叶惜儿对?此行的目的更有信心了些。
她坐在厢房, 大概过?了半盏茶的时间,就有一个穿绸缎衣,戴着羊皮帽子,蓄着胡子的老者推门进来。
叶惜儿站了起来,笑问道:“是邱老爷?”
邱德润脱下皮帽子,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姑娘, 点头道:“就是你找我?”
“是我找您。”
“坐吧, 何事?”邱德润坐下,伸手?一引。
叶惜儿也?不客气, 直接坐下说话:“我先自我介绍一下。”
“我姓叶,夫家姓魏。您可以称呼我叶媒婆。”
“哦?媒婆?我们家可没叫媒婆上门。”邱德润喝了一口茶。
“我来不是要?说媒的,是想跟您谈谈关于邱三公子的事。”
邱德润微微诧异,放下茶盏:“明远?他怎么了?”
“不知?您是否知?情邱三公子在外面欺负小姑娘的事?”
“你这是何意?”
“具体的我就不细说了,大概就是邱三公子隐瞒已婚的身份,欺骗小姑娘感情,致使人家怀孕,还不负责任的打发对?方打掉孩子的事情。”
“且还极其不知?廉耻、不知?悔改的想继续纠缠对?方,耽误人的一生?。”
“这是想做什么?当外室养着吗?”
叶惜儿正色道:“邱老爷,恕我直言,子不教父之?过?。”
“邱三公子做出这样的混账事,您该好好管管了!”
一番话下来,言辞犀利,简明扼要?。
听得邱德润面皮发紧,只觉得丢尽了老脸。
他不想相信,也?不想承认自己有这么个混账儿子。
可眼?前的姑娘神?情严肃,说话有条有理,容不得他不信。
邱德润这辈子也?没想到会?在一个丫头面前羞愧地抬不起头,他险些拼凑不齐一句完整的话,艰难道:“是,这些年我的心思和精力都放在了铺子和生?意上,家里的几个孩子都疏忽了。”
“我回家会?好好问问明远这件事的始末,一定好好约束他不再犯浑。”
“至于那个姑娘,邱家也?会?做出补偿,并且保证不会?再去打扰姑娘的生?活。”
叶惜儿心里暗自点头,还算满意这老头子的态度。
看来她猜的没错,邱明远是个人渣,但这个老爷是个讲理的人。
不过?她嘴上却道:“都说自己的孩子若是教不好,就得交给?外界来教他如何做人。”
“外面的人可不会?像自己家人那般温和,别到时候跌了大跟头才?知?道醒悟。”
“您若是管教不好邱三公子,再让他去纠缠着那姑娘不放......”说到这里,她语气顿了顿。
片刻又接着道:“您也?知?晓我是做什么的......”
“听说邱家还有一个在读书且未娶妻的四公子?”叶惜儿笑着做问询状,说话不紧不慢,声音也?很柔和,话里却透着一股任谁都听得出来的威胁之?意。
有的人是讲理之?人,却不一定能?管理好家事。
可不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他会?约束好那种混蛋上,适当的敲打还是有必要?的。
人有了忌惮,才?会?引起重视。
“叶姑娘....你这是?”邱德润眼?睛微微眯了眯,脸上的神?情在听到对?方提到四儿子时变了变。
四儿子是他的小儿子,是最聪慧、也?是他最寄予厚望的儿子。
可以说,前面的几个儿子,他都因为忙着打理铺子而有所疏忽。
这个小儿子是他的老来子,也?是生?意逐步稳固时出生?的。
他自然有更多的精力和心思花在培养小儿子身上。
“邱老爷,别为了一个儿子的污糟事毁了另一个儿子,这不划算。”叶惜儿笑眯眯,像是朋友般提醒道。
说着她站起了身,觉得今日话已经带到了,就不再多留:“您好好琢磨琢磨,我就告辞了。”
“小平,送送叶姑娘。”邱德润朝外高声喊着伙计,他坐在椅子上却丝毫未动。
叶惜儿也?不在意这些作态,自己一个人出了邱氏布庄。
抬头望了望天边白胖胖的云朵,心下知?道,这件事八成已经成了。
不是她有多信任这个邱老爷的人品,是她相信邱三公子和邱四公子在邱老爷心中的分量有明显的差距。
这个差距会?使他做出正确的选择。
叶惜儿刚要?迈步走,后面就有伙计叫住了她。
“这位姑娘,这是我们东家给?您的,说是给?的赔偿。”伙计把一个荷包递给?了她。
叶惜儿毫不犹豫地接了过?来,点点头就走了。
她本想直接回家,现在看看手?上的钱袋子,还是先去了卢家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