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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相公在码头扛货by宋曼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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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废话......”
“哪来的野狗跑到别人家里汪汪直叫。”
马铁的话还未说完,众人就听见一道清亮的女子声音从西边的屋子里传来,打断了马铁那粗鲁的声音。
紧接着西厢房的木门‘吱呀’一声开了。
出来一个花颜月貌,袅袅婷婷的年轻姑娘。
只是这姑娘双手抱臂,昂着白皙的脖颈,宛如一只高傲的白天鹅,葱白指尖轻轻捏着手帕捂着口鼻,柳眉倒竖,脸色难看。
蹙着的眉间浑然天成写着不好惹三个字。
特别是瞥向马铁三人的眼神,波光流转间像是看到了脏东西,又很快移开了目光。
院子里的人都被这突然出现的女子打断了争执,猴柴和刘三眼睛发直,魏香巧心里焦急,杨氏则是呵斥她进屋。
叶惜儿对众人的反应视若无睹,往前走了走,又在离人五步远站定。
“青天白日的,野狗就要有野狗的自觉,跑出来扰民算怎么回事?”叶惜儿眼皮都懒得抬,说出来的话却毫不留情。
只有这时候她才觉得自己跟她老弟是名副其实的亲姐弟,某种层面上都一样毒舌。
叶惜儿原本不想出来,奈何这些人迟迟不肯走,像苍蝇一般,嗡嗡嗡,实在惹人厌烦。
况且她今日心里正不舒爽,正找不到地儿发泄呢。
马铁方方正正的脸顿时变了,眼神凶狠:“你就是魏家的新媳妇?长得还挺水灵,我看倒是能卖个好价钱,正好抵了魏家的债。”
猴柴笑的一脸猥琐,眼神黏糊糊地盯着叶惜儿身上来回扫视。
“惜儿,进去,这没你的事!”杨氏回头警告。
“嫂子...”魏香巧眼里包着眼泪,唇色泛白。
“魏家欠你们多少银子?”叶惜儿不禁好奇,到底多少银子啊?值得这些人在这里吵闹不休。
刘三抢话道:“加上利息,一共二百两。赶紧拿出来,我们哥几个这就走。”
叶惜儿摸了摸袖中的五两银子,这点银子还不够零头的,而且她也不舍得。
面不改色地打开界面,找到面部扫描,对着中间那人一扫,人物信息就搜索了出来。
用意识点开生辰八字那一栏,就出现了详细的命格信息,叶惜儿一目十行的看完。
三人见叶惜儿不说话,显然也是还不上银子的主,彼此使了个眼色,都不想再耽误时间,猴柴跃跃欲试,率先动了,伸手就要去抓杨氏身后的魏香巧。
这次总归得带点东西回去交差。
杨氏竭力阻拦猴柴,魏香巧吓得尖叫出声,眼泪直掉。
就在场面混乱,三人拉扯之时。
“马铁,年二十二,锦宁人士,家里有个瞎眼的老母,一个瘸腿的弟弟,生于庆安年五年腊月十二丑时。”
叶惜儿的声音慵懒娇脆,语调平铺直叙,响在小院里却像是滴水入油锅,所有人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魏香巧趁机想拉回自己被抓住的手臂,却发现对方抓的死紧,怎么也动弹不了。
“还不放开?”叶惜儿淡淡扫一眼怔愣的四方脸马铁。
马铁露出这种神情并不意外,古代人迷信,生辰八字就是最为隐秘的东西,看得比什么都重。
她把八字说的这么详细,想让对方不震惊都难。
马铁瞪着眼睛,嘴唇颤抖地吩咐猴柴:“放开她们,回来。”眼睛却死死盯着拿着手帕装模作样在鼻尖前扇个不停地女子。
“你这是何意?”
“何意?你惹不起的意思。”叶惜儿撇撇嘴,对这张方形脸不忍直视。
“你从哪儿知道的这些?”马铁上前两步,想要上手抓叶惜儿。
叶惜儿芊芊素手一指,眉毛一挑,语气嚣张:“你最好站那儿,你何时生的不要紧,难道不想知道你何时闭眼?”
马铁像是被一句话定住了般,僵住不动了。
生死,永远是人们关心的话题。死期是一种神秘而玄之又玄的东西。
院子里所有人看叶惜儿的眼神都有了变化,尤其是马铁,既畏惧又紧张,这女子能一字不落地说出他的生辰八字,是不是还知道点其他的?
现在在众人眼里,叶惜儿大概就是一个知晓天命的神婆。
“这位姑娘,恕我们粗鲁了,上门扰了清静,下次再也不敢了,还请姑娘仔细说说你的话是何意?”马铁抱拳一礼,后面的猴柴和刘三也跟着抱拳,做了一个不伦不类的礼。
“哼,你本该在出身之时被冻死,老天让你多活了这么久,还不知感恩。平日里最好是多积德,不然报应到自己身上!不然你以为你母亲怎么瞎眼的,你弟弟怎么断腿的?还在作死的干这种勾当,哪个姑娘愿意嫁给你这种祸害?还是嫌命太长?”
马铁回想起娘说过他出生时情景的话,瞳孔震颤,头上渗出冷汗,抖着唇道:“那姑娘的意思是,我...”
“你什么你,以后别再来魏家,欠的银子我们会还,再来催债,别怪我不客气,滚吧。”叶惜儿挥挥手,转身回了屋,留下一个不耐烦的背影,潇洒离去。
没过一会儿,小院里终于恢复平静。
叶惜儿出去吃晚饭时,假装没看到饭桌上两人频频看向她的眼神和欲言又止的神情。
强行咽下几根青菜和一碗清汤汤的粥,放下筷子就出了堂屋。
打水洗漱后,早早就躺上了床,这离谱的生活,只有睡觉能稍稍忘记身处古代的事实。
傍晚,魏子骞回来后,破天荒地被母亲叫进了屋子里。
杨氏神色复杂地说了今日白天所发生的事,望着站在眼前身量颀长,面无表情的儿子,心里发苦。
终究是变了,那个眼角眉梢总是飞扬着爱说爱笑的儿子,如今变成了麻木的木偶人。
杨氏看一次,心就痛一次。
“你明日跟赵管事请假,陪惜儿回门。”说着摸出一把铜板,递出去:“买些回门礼。”
“行了,出去吧。”杨氏闭上眼,似不欲再多说。
魏子骞握着一把冰凉的铜板出了正堂,向西厢房的方向看了看,房间里依然没有点灯。
魏子骞静默地站了一会儿,黑漆漆的眼珠都没动一下,不知在想什么。
当他洗漱好了进屋,脱了衣服上床躺下时,却不能像昨日那般很快入睡了。
他一半的感知力都放在背后那团隆起的被子上。
被子里是他刚过门的新婚妻子,却不是他想娶的,这门婚事是母亲自作主张执意要答应的。
进门两日了,两人一句话也不曾说过。
或许,这女子也是不愿的。
既是两厢不情愿,倒不如一张和离书,放她归家。
他魏子骞从小混账,却不屑于强迫女子,从前的魏子骞不是,现在的魏子骞虽落魄了,也不会强娶强卖。
打定了主意,意识渐渐沉入黑暗。
第二日一早,天光大亮,日光从窗户纸上倾洒进来,叶惜儿又睡到自然醒。坐起来穿衣时终于发现了来这里的第一个好处,那就是可以天天睡懒觉。
古代是一个没有早八课的世界,不用起床背单词,不用被语法折磨,叶惜儿还真有点窃喜。
正顶着鸡窝头发呆时,房间门突然‘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了。
她倏地瞪大眼睛惊悚转头,一个身量修长的年轻男子映入眼帘。
那男子站在门口处,挡住了大半天光。
叶惜儿猝不及防间不知作何反应,她没想到穿来两日都未碰过面的便宜相公今日这个时辰会突然出现在家。
同床共枕两日,这个时候才看清楚了便宜相公的长相。
男人长着一张看似风流的脸,肤色极白,嘴唇嫣红,黑玉般的眼睛眼尾微微上挑,高挺的鼻梁,面部线条干净利落。大冬天的还穿着一件单薄的秋衫,料子像是绸缎,却已经被洗得并不光滑细腻了。
难怪,锦宁县顶顶出名的纨绔之首魏子骞的名号都传到下面的百花镇去了。
叶惜儿当即了然,单这张脸就足够妖孽纨绔。
不过,这身娇肉贵的纨绔公子哥儿现下貌似在码头扛货?

第004章 回门
叶惜儿坐在床上好奇地打量着门口站着的男子,见对方不进来,似乎也没有开口的意思,她不由眨了眨眼,开口问道:“怎么了?”
潜台词,有事就说。
她还坐在床上呢,不尴尬吗?
静默几秒,男子才出声道:“今日回门,早些出发。”
声音不大不小,平铺直叙。
“哦。”叶惜儿愣了一下,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她明白了,今日是她的回门日,所以这人才在这个时辰还在家。
不过,这门到底要怎么回啊?
她都不是原身,也不是柳媒婆的女儿。
叶惜儿头疼地抓了抓乱遭遭的长发,一抬头才发现门口没人了,房门也合上了。
那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去了。
她穿好衣裙下床,随意拢了拢头发出门洗漱。
进厨房打热水时,发现锅里温着一碗稀粥。
叶惜儿一度想要昏厥过去。
稀粥,稀粥,又是稀粥!
这个家里的稀粥喝不完吗?
好歹也是曾经的锦宁县首富,再落魄,也不至于如此吧?
难道一点压箱底的老窖也没有?
叶惜儿有些不相信,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在一刻,她竟然莫名的与原身的娘亲柳媒婆达成了共识。
叶惜儿在厨房里喝着没滋没味的稀粥,凝眉思索。
要说魏家有压箱底,但从这两日她的观察来看,又不太像是还有存银的样子。
魏母和魏香巧都是过惯了锦衣玉食的人,这两日也是咸菜疙瘩配稀粥,没见她们开小灶。
况且,若是还有银子,昨日那些催债的都要拉她们去抵债了,那种情急之下,也没见魏母拿出银子来还债。
种种迹象表明,魏家也许真的彻底破败了。
就在叶惜儿在心里哀叹这稀粥要喝到何时的时候,忽听见院子门有响动。
她从厨房探出头一瞧,就见那个长了一张妖孽脸的男人从外面进来,手里还提着一些东西。
此时光线充足,看得更清晰了。
不得不说,就算叶惜儿在现代见惯了美男,这张脸也是足够让人惊艳的。
察觉那人似乎有向厨房看来的迹象,叶惜儿撇了撇嘴,赶紧缩回了头。
这种富二代纨绔她见得多了,通常都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她是一点也不感兴趣的。
魏子骞提着刚买的回门礼走进堂屋,魏母杨氏抬头瞥了一眼,又继续缝补手上的棉衣。
“买好了就赶紧带着你媳妇出门,眼看着就到正午了。”
魏子骞提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水,余光看着他娘手上熟练地走着针线,心里涩然。
记忆中,他娘有多久没有碰过这些针线活了?
往常每月都有魏府的绣娘奉上精美的绣品,从衣物到鞋袜,样样妥帖精致。
“娘,这件棉衣旧了,买件新的吧。”
“这料子还行,哪就需要换了?”魏母挑了挑针线,头也不抬。
魏子骞抿唇不言了。
起身离开堂屋,轻轻吐了一口气,准备再去西厢房叫人。
却见厨房走出来一个女子,皮肤白皙似水仙,乌发红唇,长相艳丽,眉眼很有些侵略性的张扬,穿着一身红袄,身姿袅娜。
两人视线相碰,魏子骞一愣,旋即挪开目光,对女子道:“收拾好了就走吧。”
叶惜儿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到这里来又不需要化妆,她点点头:“走吧。”
魏子骞转身回堂屋拿上东西,跟魏母说了一声,两人就一前一后出了门。
扬氏透过堂屋正门,看向院子外两人离去的背影,心里轻叹一声。
她哪会不懂儿子的不愿?
这门亲事,她自己也是不满意的。
娶了一个镇里的小户女,这在以往,根本不可能。
但魏家遭难,江家在那样的时机来退亲,着实是在打魏家的脸。
她魏家虽落败了,却还不至于娶不上媳妇。
正好当时柳媒婆找上门,把她的小女儿夸得似天上的仙女,说是县令家的千金都比不上。
现下看来,柳媒婆虽有夸大,却也没说谎,单从容貌上来说,确实与骞儿般配。
不过这性格......
思及此,杨氏微不可察皱了皱眉。
这门亲事,还是定得仓促了些。
冬日空气湿寒,头顶的太阳空有日光,没有散发出一丝暖和气。
叶惜儿扯了扯脖颈处的衣领,呼出一团白雾,眯了眯水亮的眸子,看向走在前面迈着长腿大步流星的男人。
这才发现,男子的身量很高,按照现代说法的话,绝对超过了一米八五。
穿着一身月白色暗纹绸缎衣袍,虽显气质,但看着就冷。
叶惜儿摸了摸自己身上厚实的棉袄,偷偷腹诽,这人穿这么少,不冷吗?
小步跟在男子身后,总算不用自己吃力地认路,她便随心随所欲地欣赏起四周古朴的建筑和店铺。
转过头来就见那人停在了一个肉铺前,正在和圆滚滚的肉铺老板交谈。
叶惜儿加快走了两步,走到摊位前,便听见老板的大嗓门说道:“再来点猪肋骨?早上现杀的,可新鲜着呢。”
“不用。”
“好嘞,两斤猪五花,一共三十文。”
魏子骞递过去一把铜板,接过老板手上用草绳串起的猪肉。
古代的猪肉这么便宜的吗?才十几文一斤?
那她的嫁妆五两银子都可以买好多猪肉了。
街市上的人来来往往,买卖的人络绎不绝,叶惜儿跟着魏子骞走过几条街道,一路到了城门口。
就在叶惜儿以为要一直这样走去百花镇时,眼看着就要出城了,走在前面的男人突地又折返回来,在城门边叫了一辆牛车。
叶惜儿眼睛一亮,积极地小跑了几步,自觉地爬上了牛车。
待两人坐好后,赶牛车的老大爷一甩牛鞭,大黄牛慢悠悠地嘚嘚嘚动了起来。
锦宁县到百花镇要一个时辰,牛车离开了繁华的县城,驶向了官道。
周遭的风景逐渐好了起来,高山树木,田野小道,视野极好。
闹闹嚷嚷的市集之声随着牛车渐行渐远,空气安静了下来。
牛车上除了车夫老大爷,就只有叶惜儿和魏子骞。
两人相顾无言,各坐一边,谁也不挨着谁。
叶惜儿把头转向右边看风景,她这人在任何场合都不会觉得尴尬,即使现在气氛静默,没人说话。
对不感兴趣的人或事,她可不会是那个去调节气氛找话说的人。
路面被寒冷的天气冻得板结扎实,硬邦邦的。
牛车晃晃悠悠,有些颠簸。
行驶到半路,叶惜儿就被颠地屁股发麻。
她蹙起眉头,揉了揉腰,对赶车的老大爷道:“大爷,请问还有多久到百花镇?”
“快了,再有半个时辰。”
啥?还有一个小时?这叫快了?
叶惜儿听闻此,犹如听到了什么噩耗。
这牛车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坐的,前面还能忍,坐久了骨头像是要散架了。
“那您能慢点吗?这太颠了。”
“嘿,你这姑娘,老头儿我的驾车技术在车行那可是排得上号的。”老大爷语气透着不满。
“您的技术是好,架不住这土路不平啊。”叶惜儿赶紧找补一句。
“牛车都这样,要想稳稳当当的,得坐马车。”
叶惜儿怀疑这老大爷一定在内涵什么。
画外音很有可能是——想图便宜,就得受着。
叶惜儿看了一眼一路沉默不语的男人,心下也觉得坐马车肯定比这好。
这人也是富贵窝里出来的,怎么就能面不改色地忍受牛车的摧残?
“喂,要不我们下去走吧?”叶惜儿靠近了些,用气音对男人小声说道。
她仿佛戴上了痛苦面具,眉眼都皱巴在了一起。
魏子骞终于肯施舍她一个眼神,抬眼看她,黑眸里隐含着两分戏谑,扯了扯唇角:“还得走半个多时辰,你能走?”
这神情,倒有两分传言中的纨绔气质了。
她就觉得之前看这人有哪里不对劲,不是头号纨绔公子哥吗?怎么看着死气沉沉,面无表情的?
“你还能坐得住?反正我是不行了。”
末了又补了一句,要求道:“下次能不能坐马车?这牛车太伤身了。”
......下次?
魏子骞暗想,哪还有下次?
叶惜儿见他不应声,以为他不同意。
“你是不是没银子?我有啊,下次我出银子租马车。”她说的理所当然,花点钱对她来说不是事儿,舒服最重要。
魏子骞眉梢好看地扬起:“你有多少?”
“五两。”
叶惜儿伸出一只手,白嫩嫩的五指张开,下巴微抬,神情自得。
买猪肉可以买一大堆。
“那是挺多。”男人点头肯定。
叶惜儿不确定对方是不是在说反话,用狐疑的眼神瞅着他。
魏子骞笑了笑,不再说话。
牛车上的时间仿佛按了慢速键,叶惜儿坐在上面备受煎熬。
终于在她要抑制不住自己的大小姐脾气时,隐约看见了前方百花镇的城楼。
“停车,大爷,停车。”她急急喊出声,觉得这距离也不远了,可以走着进去。
“姑娘,前面就是青石路了,我给你们送进镇口。”
老大爷摇摇头,颇为看不上的道:“你这闺女,忒娇气了些。”
“诶,你......”叶惜儿秀眉都挑了起来,差点脱口而出,又看见对方的根根白发和弯曲的背脊而堪堪刹住了车。
叶惜儿被这匆忙收进去的话呛得咳嗽起来。
肺部冷不丁吸进去一口冷空气,憋得她瓷白的小脸晕出一层淡淡的胭脂色。
叶惜儿觉得,再也没有比她更尊老爱幼的了。

第005章 叶家
百花镇到了,进了镇子口,叶惜儿立马跳下牛车,扬着灿烂的笑脸对着老大爷挥挥手:“再见。”
再见了,您嘞。
老大爷扯着绳索,脸上沟壑纵生,咧嘴笑道:“你这闺女,娇气归娇气,笑起来还真喜庆。”
叶惜儿笑容裂了裂,招呼上在提牛车上东西的魏子骞,潇洒利落的先一步转身走了。
若是她的大波浪卷还在,估计还得甩甩发尾,划出一个漂亮的弧线。
老大爷笑眯眯地看着她的背影,对着魏子骞道:“后生,你这个媳妇,脾性可不得了。”
魏子骞没接话,掏出铜板付了车资,跟上了前面的女人。
叶惜儿凭着记忆穿梭在街道。
百花镇并不小,但比起锦宁县来,还是逊色一筹。
从街道两边的店铺和路面的宽度就能看得出来,这里没有锦宁县繁华。
店面也没有锦宁县的大气宽阔。
不过烟火气息倒是很浓厚。
因着离下面的村子较近,所以时常可以看见穿着粗布或麻布衣,挑着担子进城来卖农作物的庄稼人。
柳媒婆的家住在城东的桂花巷。
叶惜儿拐过几条街就到了,进了巷子口,渐渐碰上了几位相熟的邻里。
“惜儿回来了?”
“惜儿这是和夫婿回门了?”
她毫不怯场地一一点头打招呼叫人。
“哟,嫁去县城的惜儿回来了?你娘这几日可是高兴坏了。逢人就说惜儿有出息了。”
就在叶惜儿快到家门口时,隔壁的张大婶捧着瓜子倚在自家门框上,眼神在这对小夫妻身上来回打量。
视线尤其在魏子骞身上明晃晃的停留,当看到他手上提着的东西时,嘴角向下一撇,法令纹更加深刻了。
叶惜儿知道,这是与原身的娘柳媒婆十分不对付的一个大娘。
两人从年轻的时候就掐架,后来嫁人了,好巧不巧的还做了邻居。
但张大婶的日子过得可没有柳媒婆舒心,因为柳媒婆大小也有个正当职业,周围的人哪家不嫁娶?少不得要求上门。
邻里邻居的都会给柳媒婆两分面子。
外面能挣两分脸面,还能给家里挣来谢媒钱补贴家用,家庭地位可谓是稳拿把抓。
“张婶,这都快正午了,还嗑瓜子呢,午饭做了吗?张大叔回来没吃的会不会饿地发脾气?”
叶惜儿笑脸相迎,论挖苦人的功力,她自认只输过给她那个人精又毒舌的弟弟。
“你这丫头,怎的嫁了人,嘴皮子还利索了呢。都快赶上你那个嘴里含了鞭炮的娘了。”
叶惜儿意兴阑珊,这种大妈式吵架法,她还真的不是很想应战。
况且,对于这一块,她也不是很熟练,以前她碰到的都是有素质有文化,骂人都不带脏字的年轻人。
正想忽视她,去敲自家的大门,门‘吱呀’一声从里面开了。
接着就是一个中气十足的女高音传了出来。
“好你个张红花,说谁嘴里含鞭炮呢?”
话音还未落,只见门里突然冲出来一个穿着花花碌碌,盘着髻的中年妇人。
妇人身材丰腴,不高不矮,圆盘脸,胜在比一般人白净,所以穿着那样鲜艳的玫红色加草绿色,也没有让人想要狠狠闭眼的冲动。
“你一天闲得打屁,家务不收拾,张瘸子回来不打你难道打我?你们厨下的粗瓷碗还够张瘸子摔不?这又要去买新的了吧?”
柳媒婆一出马,跟点燃的木柴似的,烧得噼里啪啦的。
叶惜儿偷偷捂嘴,这还真有些像嘴里含了鞭炮。
张大婶被这一句话刺地心口疼,指着柳媒婆连说好几个你。
柳媒婆却没空搭理她,转头就换了一张春风拂面的笑脸看向站在一边的魏子骞。
“女婿来了?快快快,快进门,饭菜都烧好了。”
“哟,还带这么多东西,这一路上没累着你吧。”
“快,惜儿,帮着拎进屋。”
柳媒婆的嘴,快得马车都赶不上。
旁人简直插不上嘴。
不过,叶惜儿悄悄松了一口气,忽略她好呀,最好是一直把她当空气。
叶惜儿跟在后面进了院子,环视一圈,发现比现在魏家住的院子还要大还要好。
光是房屋都多了几间。
看来这个家的光景真的不错,不是富户那也是小康之家。
柳媒婆热情地招呼魏子骞进堂屋坐下,烤烤火盆,喝杯热茶缓和一下。
室内果真比室外暖和许多,一踏进来就感觉到一阵热气扑面。
没人搭理叶惜儿,她也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
挑了一个看起来比较顺眼的茶杯,茶水冒出缕缕热气,送到嘴边还没挨着嘴唇,就被柳媒婆一巴掌拍在后背,茶水险些晃荡出来。
“你去看你爹回来没?这个死人,叫他今日早些关门早些关门,耳朵似被泥水灌住了,听不到人言。”
叶惜儿眨巴眨巴眼睛,瞬间有些怔愣住了,这...这......
还从没有人这样不客气地使唤她,更遑论对她动手动脚。
这样的状况,她头一次见,有些懵懵地看向柳媒婆。
“愣着干什么?快去!”
叶惜儿被吼得一激灵,反应过来,嚯地一下站起来,重重撂下茶杯。
小脸一板,谁也别劝!
她家高高在上的老祖宗都没有这样对她大呼小叫的,只会心肝肉的给她塞珠宝玉镯。
“怎的?还使唤不动你了?别以为嫁人了就有人撑腰,就可以不听老娘使唤了。”
“岳母,我去吧。”
魏子骞看了半晌戏,他觉得自己再不开口,这两人能打起来。
打起来他还得拉架。
他站起来就往外走,出了堂屋,回头一看,里面柳媒婆已经伸出了手往他那个新婚妻子身上招呼了。
魏子骞琥珀色的瞳仁里划过一丝意外,这还真上手啊?
这家人....
......还挺一言难尽?
他突然想到,若是他给出一纸和离书,这彪悍的岳母会不会提着扫帚打上门?
叶惜儿被柳媒婆追着围着桌子转圈,她觉得自己头发都快炸起来了。
有生之年,还没碰到过如此地狱级的对付场面。
活到这么大,没有人敢动她一根汗毛,她从来没遇到过有动手的人。
撞上这个原身的娘,嘴里有鞭炮的柳媒婆。
她的骄傲,她的毒舌,她的自信从容,她的恣意妄为,她的张扬跋扈,她的嚣张气焰,她的难缠作精,好像通通都不管用了,全部集体失灵。
“娘,别打了,我今日回门。我嫁人了,你不能再这样随便打我,我相公会笑话我的!”
叶惜儿边跑边喊,花容失色。
“死丫头,嫁了人性子还变了?我跟你说,你休想跳出我的手掌心。”
谁来告诉她,这世界上还能有这样的长辈?
叶惜儿欲哭无泪,相比之下,她天下第一讨人厌的弟弟都可爱了许多。
柳媒婆跑累了,停下来喘气,眼睛瞪得老大,活像是要吃了叶惜儿这个如蒲柳般娇弱的小白花。
“娘,您这是又在干什么?就不能消停一日?”
“今日是三妹回门,要教训她也得等过了今日再说。”
门外走进来一个抱着奶娃娃的年轻妇人,相貌与柳媒婆有六分像,圆盘脸,菩萨眉,阎王嘴。
这是柳媒婆的二女儿,叶惜儿的二姐,叶玉儿。
她是叶家三姐妹中最像柳媒婆的一个,不仅样貌相似,就连性子也是柳媒婆的翻版。
据说,二姐夫当时就是被叶玉儿这张慈眉善目的脸给骗了的。
娶回家后,被吃得死死的,苦不堪言。
叶惜儿扶着堂屋里的八仙桌摇摇欲坠,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小口小口地喘气。
原本一朵傲然挺立的娇艳牡丹,现下倒成了一株弱柳扶风雨打芭蕉的海棠。
“惜儿,怎的不叫二姐?”叶玉儿抱着在啃手的儿子坐下,斜了一眼胸脯上下起伏的三妹。
“你别说,你三妹啊,嫁了人胆子倒长了起来。”柳媒婆也坐下,倒了一杯茶往嘴里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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