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相公在码头扛货by宋曼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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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咬牙切齿,这个?死鳖孙!
还管事呢,格局针尖大,是?只?管去死吧?
她就等?着这人走?霉运的那一年?!
叶惜儿?返回?到了刚才的地方,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就这样?看着魏子骞在那边干活,从飘小?雪干到了飘大雪,从下午干到了黄昏。
时间静静流逝,漫天的雪花飞舞,坐在屋檐下一动不动的叶惜儿?好似与周遭来去忙碌的人们形成了两个?不相通的世界。
就在她即将枯坐成了一幅画时,终于看到了魏子骞与几个?男子在风雪中结伴往这边走?来。
看来是?下工了。
方才的雪逐渐大了,原本乌云笼罩着天空,雾沉沉的,仿佛天黑下来了一般,显得厚重压抑。
但此刻正黄昏,却因着下雪让天空明亮了起来。
夕阳的余晖透过铅灰色的云,在薄薄的雪地上投了一条长长的金线,美?得宁静而萧索。
叶惜儿?见魏子骞走?近了,眨了眨染上雾气的眼睛,纤长眼睫湿润润的,黑色瞳仁像是?浸润在冰雪里的水晶,澄澈剔透。
只?轻轻一笑,清冷眸子便潋滟生光,漾起灼灼光华。
“魏子骞——”
她站了起来,跺了跺冻得僵硬地脚,高兴地直挥手,音调都带着雀跃。
刚才那副静止不动、格格不入,仿若疏远抽离于世间的人像画,在这一刻,好似活了过来。
与听到喊声走?过来的男人有了奇妙的连接,让她与这个?陌生遥远的世界打通了一丝缝隙。
魏子骞快步走?到近前,看着俏生生立在眼前这个?冻得鼻尖通红却笑得璀璨明亮的女子,心尖震动,不敢确认,只?觉眼睛被纷飞的雪花迷了眼,出现了幻觉。
叶惜儿?见这人似被点穴般,怔愣地站在跟前看着她,不眨眼,也?不说话。
“喂,魏子骞,你傻了吗?干嘛不说话?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多久?”
“我?还是?第一次这样?等?一个?人!还是?这么恶劣的天气,差点没?被冻成冰棍!”
女子连珠炮似的抱怨声,透过扑簌簌下落的雪粒子接连传入耳中,娇蛮又跋扈,鲜活极了。
魏子骞此刻才恍若回?过了神,微微动了动唇,问?了一句:“你怎的来码头了?”
声音很轻,像是?羽毛飘在半空,轻飘飘的,听在耳里有些不真实。
叶惜儿?差点没?听清他在说什么,以为这人累到没?了力气说话。
“我?来接你......”话还没?说完,旁边突然围了过来几个?大汉。
各个?表情精彩纷呈,眼里俱都冒着八卦的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打量。
“阿骞,这谁啊?”
“不会是?你媳妇儿?吧?”
“不是?媳妇难不成是?相好的?”
“你小?子......”
“你媳妇来接你了!”
蔡广、高浩几人激动极了,个?个?也?不急着赶回?家了。
心里皆在惊叹,阿骞的媳妇儿?竟然如?此貌美?,这比宫里的娘娘都好看三分吧!与他站在一起简直郎才女貌,像一道风景,让人移不开眼!
叶惜儿?一脸莫名,这些人兴奋啥?咋突然感觉自己变成了猴子。
把她当稀奇围观呢?
魏子骞轻咳一声,不着痕迹往叶惜儿?身?边站了站,面上风轻云淡介绍道:“我?娘子,叶氏。”
几人齐齐惊呼一声,纷纷咧嘴热情地对着叶惜儿?打招呼:“原来是?魏家小?娘子......”
“魏娘子,这是?专程来接阿骞下工?”
“真贴心啊....”
“阿骞,你可真有福气。”
叶惜儿?:“......”
没?听见她姓叶吗?什么魏娘子?!
魏子骞见她淡抿唇瓣,似有些不高兴的样?子,连忙又向她简单道:“他们几人都是?我?工友。”
她点点头,正想礼貌地打招呼。
不料其中一名男子激动地挤开其他人,兴奋地脸色通红,满脸带着期待之色,说话都带着磕巴:“魏...魏家娘子....”
“我?叫牛平,阿骞是?我?哥,你就是?我?嫂子,这...这....你亲自来码头跑一趟,是?不是?我?的亲事有眉目了?”
说完还略带些不好意思地眼巴巴看着叶惜儿?。
叶惜儿?:“......”一头雾水。
字是?都听懂了,就是?这连起来啥意思?
面对这人满含期许的目光,她两眼一抹黑,默默地移开视线,挪到了魏子骞身?上。
对上魏子骞的眼睛,她清楚地看到了里面划过了一丝尴尬。
魏子骞率先开口,吸引走?了牛平的注意力与火热的视线。
“阿牛,这事儿?我?跟你嫂子刚说完没?多久,前些日?子太忙了,还没?顾得上,现下腾出空就帮你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姑娘。”
一边说还一边留意叶惜儿?的脸色,生怕她不高兴他擅自应承了下来。
叶惜儿?算是?听懂了,这是?个?单身?狗,要她帮忙找老婆的。
她没?拒绝,点点头应了下来,生意来了还能往外推吗?
利索地打开透明面板,扫了扫这位激动的小?哥,得到了他的一系列信息。
粗粗一扫,牛平,男,年?二十一,锦宁县人士......
倏地,她目光一滞,神情呆住了。
叶惜儿?脑瓜子嗡嗡作响,头晕目眩,不可置信地把视线重新落在一旁拉着魏子骞乐呵呵说着话的年?轻男子身?上。
他五官方正,个?子中等?,皮肤黝黑粗糙,身?形壮实,面色虽带着疲惫,却因为高兴有些泛红。
乍一看,是?个?憨直老实的人,与其余的工人毫无?差别,并无?什么不妥之处。
可......
“叶惜儿?,怎么了?”
耳边传来低低的询问?声,靠得很近,热气打在耳尖上,痒痒的。
魏子骞与他人说着话,余光瞄到女人的神色不对劲,方才被寒风吹得红扑扑的小?脸现下竟隐隐有些发白。
“是?不是?冷了?”
叶惜儿?收回?目光,视线下垂,没?反驳,点了点头。
“那就回?家了。”
魏子骞当即就与几人告辞,打发了拉着他不停叮嘱的牛平。
自觉接过叶惜儿?带来的油纸伞,撑在两人头上就踏进了漫天的风雪里。
叶惜儿?浑浑沌沌地跟着男人的脚步,招呼都忘记了与众人打一声就走?了。
蔡广几人不约而同看着两人并肩同行,同撑一伞离去的背影,嘴上啧啧啧地议论开了。
“阿骞还真是?好命啊!”
“瞧瞧这两人般配的。”
“他从哪儿?娶来的这么漂亮的媳妇?”方兴业语带不平衡。
“你要是?能长成骞子那样?,你也?能找着仙女似的媳妇。”一人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牛平最是?激动:“若是?嫂子能给我?找个?像她那样?的姑娘娶回?家,我?这辈子当牛做马地报答她。”
“你牛小?子青天白日?地做什么梦呢?”立时就有人嘲笑出声。
“可真敢想啊!长成那般天仙似的人,能有几个??能看上你?”
“你们说,娶这样?一个?媳妇回?家得花多少银子啊?”
“不管得多少银子,反正我?们倾家荡产,砸锅卖铁也?娶不起。”有人摇头叹道。
“唉,这姑娘美?是?美?,就是?性子冷了些。好像看不上我?们这些粗人。”
“是?啊,话都不说一句,脸色也?冷冰冰的,不知道骞子能受得住不!”
“受不受得了那也?不是?我?们操心的,走?了走?了,回?去了,天色快黑了。”
“回?了回?了,这雪是?越下越大了。”
“唉,不聊了,走?了......”
几人没?一会儿?就散了个?干净,都顶着风雪往家赶,他们可没?人给送伞。
就半下午的功夫,地上的积雪比之前厚了一层,下午的小?雪变成了鹅毛大雪。
若不是?周遭都是?古色古香的房屋建筑,这样?行走?在扬扬洒洒雪里的场景,叶惜儿?有种自己走?在冬日?韩剧里的错觉。
尤其旁边还有一个?长相极为出色的男人......
昏暗的天色,零星的灯火,飘飘悠悠的大雪,三三两两的行人。
颜值超高的一对男女在同一把伞下,肩擦着肩,手臂相贴,在空旷的街道上同行,目的地还是?同一个?家。
这氛围感,怎么那么令人浮想联翩!
迷离夜色与铺天盖地的雪花好似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将伞下的两人包裹在其中,仿佛偌大天地之间只?剩下两人的身?影。
静得只?听得见彼此的心跳声。
不知怎的,两人都默契地没?有说话。
却莫名地把心神放在了对方身?上,那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牵扯萦绕在两人周围。
这种丝丝缕缕的朦胧情愫,漂浮在半空中,让人几近窒息。
叶惜儿?脑子晕晕乎乎,不明白怎么走?着走?着就有些呼吸困难。
她感觉到魏子骞正注意着她,原本想使劲地吸口冷空气醒醒神,却鬼使神差的憋住了。
她竟然不想在这个?时候做些有辱斯文的不雅动作!
叶惜儿?浑身?肌肤都颤栗起来了,像是?一股电流从头到脚的过了一遍。
她觉得她再不做些什么,可能会立即晕厥在雪地里。
“咳咳...这....我?今天出来.....”
“诶,对,我?今天出来码头找你,是?想和你一起去医馆,看看你的肩膀。”
叶惜儿?浆糊似的脑子总算是?清明了一些,想起了她出门的目的。
“走?,我?们找找最近的医馆去。”她欣喜道。
叶惜儿?不想再在这儿?恍若受刑般的雪中漫步。
心里难受得跟蚂蚁啃咬似的,只?想挠痒痒。
魏子骞动了动唇,想说不用去医馆,但见她已经兴致勃勃地开始四处张望找医馆,只?好说道:“走?吧,拐过这条街就有家回?春堂。”
回?春堂?这名字听着有些耳熟。
到了医馆,果不其然,她见到了那位胡子花白,让病患很有信服力的老头。
原来这家医馆她之前来过。
这时可能因为下雪,医馆没?有她上次来的时候人多,两三个?人抓了药很快就离开了。
看着空间都大了许多。
医馆里已经点上了烛火,散落在四处,照得整个?古朴的屋子亮堂堂的。
空气中淡淡的药香味,让人莫名的感到心境平和。
叶惜儿?让魏子骞坐下诊个?脉。
先检查看看身?体完全好了没?有。
谁知老大夫竟然撩起苍老的眼皮看了她一眼,慢悠悠问?道:“你心疾可有所好转?”
还未待叶惜儿?有所反应,随即又把眼睛瞥向容貌不俗的年?轻后生身?上,捋着胡须幽幽问?了一句:“这就是?那与你聊天的相公?”
第049章 等你呀
叶惜儿脑子‘砰’地一下, 一瞬间就如炸开了花一般,区区两句话雷得她晕头转向?。
这......这大夫怎么还人老心未老呢?
她窘地恨不得?当场消失,偏偏当事人还转过头来仔细端详着她, 蹙眉问:“心疾?”
叶惜儿对?上他疑惑不解的眼神,正不知如何解释时, 那边的老大夫在这个关键时刻好死不死又开口了。
他笑?呵呵地看着这小两口,竟对?着叶惜儿点头认同道:“你这相公的确有过人之姿, 这等相貌,女子观之或是亲近时, 易产生心跳过速或者呼吸不畅这般与心疾之症类似的假象, 实属情理之中。”
末了, 似是还尽职尽责好心宽慰道:“你不必忧心,这不是病。”
叶惜儿:“......”
一整个面红耳赤!
这老大?夫今天?怎么那么多话?!
明明那天?几句话就把她打发了。
今天?很闲是吧!
叶惜儿脸色爆红,仿佛夏季枝头熟透了的水蜜桃。
她不敢去看魏子骞听了这些妄言妄语的反应,她只想踩着风火轮拔腿就跑。
年度社?死奖花落谁家?
叶惜儿不想花落自家,她木着脸强行挽尊, 一本正经?:“大?夫, 您认错人了。”
老大?夫眼睛一瞪, 不高兴道:“我还没?有不中用到老眼昏花,来我这看诊的人虽多,但你这丫头的模样出挑,我还能记错?”
“大?夫,您快给我相公看看,我们赶时间呢。”叶惜儿双目虚空, 俏脸冷酷无?情。
“看完了, 已然无?碍,无?需再配药。”他缓缓收回搭脉的手, 不疾不徐。
合着你还能一心二用呢?!
你这样怎么能让患者放心?
叶惜儿险些背过气去,这老头,来克她的吧?
“您再帮他看看肩膀上的淤青。”声音严肃正经?。
叶惜儿实在忍不住,瞄了一眼一直没?出声的魏子骞。
这一看不要紧,这家伙几乎脸都要笑?开花了!
嘴角那翘起的弧度简直是压都压不住,偏偏他也没?想过遮掩。
看他这张狂的劲儿,叶惜儿就恨不得?从来没?来过这劳什子回春堂。
丢脸都丢到古代来了!
半柱香后,叶惜儿不知道怎么出的医馆,又怎么走回的家。
到了家门口,人还没?进去,恍惚间,突然感觉身?边飞快闪过一道黑影,咻地一下就飞了出去,带出一阵强风。
紧接着,就是一阵哀嚎声传来。
叶惜儿:“......”
慢半拍地侧头往身?旁的位置一看——人没?了。
再回过头往前看去,房屋转角的阴影处有人影晃动,哀嚎声就是从那里传来的。
她往前走了几步,借着各家透出来的朦胧灯光,依稀可以看见魏子骞在揍人。
不仅有男子的痛呼声,还有女子在一旁拉劝的焦急声。
“哥,别打了......”
叶惜儿死机的脑子强行开机,快步往那边跑去。
定睛一看,地上躺着一个男子,被魏子骞打得?蜷缩起了身?子。
魏香巧在一边急得?快哭了,根本拉不住人。
“哥,我没?收他给的东西......”
光线昏黑,看不清魏子骞的表情,却?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喷薄骇人的怒火。
动作丝毫没?留情,拳拳到肉,在寂静的雪夜里闷声作响。
叶惜儿看呆了,这谁呀,这么倒霉?
魏香巧六神无?主,又惊又怕,她哥疯了,要把人打死!
她眼冒泪花,忽然看见叶惜儿站在不远处,像找到救星般,连忙跑过去拉着叶惜儿的手哽咽道:“嫂子,你快让我哥住手,要出人命了!”
叶惜儿还没?说话,陡然听见‘嘭’地一声响,哀嚎声随之停歇了下来。
两人惊悚回望过去,只见那人被魏子骞一脚踢出老远,在雪地里滑行出一条血线,斑斑血迹洒在洁白的积雪上,在惨淡的月色下,格外渗人。
叶惜儿目瞪口呆地看向?躺在地上像是没?了声息的人,他此?时就如一条死狗般缩着身?躯一动不动。
不会?是真死了吧?
叶惜儿顾不上紧紧抓着她浑身?发抖的魏香巧,三两步就跑了过去,探了探鼻息,还有微弱的呼吸。
又打开界面,对?着鼻青脸肿已然看不清容貌的脸扫了扫。
这才站起身?回头对?着魏子骞说了句:“死不了。”
雪花飘散如絮,天?地白芒成霜,衬得?月光苍白无?力。
魏子骞静默的站在原地,漆黑眸色一片凉意。
眼里翻腾的火焰似蔓延到了眼尾,氤出火红的艳色,显然还没?平息下来。
叶惜儿见那兄妹两人都不说话,心下叹了口气。
转眼瞧见魏香巧像是吓傻了一般,呆愣地像个木偶人,不忍心地开口安慰道:“巧儿,别怕,他还没?死。”
魏香巧回过神来,面无?血色,对?着魏子骞颤声道:“哥,你疯......”
“我与你说过刘尚这孙子不可接触没?有?”
魏子骞赤红着眼,转头厉声打断了她的话。
“之前娘就没?同意他家上门提亲,现下看魏家倒了,又攀扯上来,你不知道这龟孙打着什么主意吗?”
“这是想羞辱你还是想踩着魏家玩儿?”
魏子骞面上冰寒沉郁,语气冷然,毫不客气。
魏香巧被吼得?眼泪直掉,如受了惊吓的小鹿,肩膀微微颤抖,转身?就跑了。
叶惜儿还是第?一次看见魏子骞骂这个妹妹,还把别人骂得?承受不住,哭着跑了。
她踏出几步,往墙角外探头看去,见魏香巧是跑回了家才把视线收了回来。
“这个人怎么处理?”她询问道,躺在这里也不是办法啊。
在雪地里趟一晚上,没?被打死也会?被冻死吧?
魏子骞看了她一眼,诧异于她从始至终的反应,是不是有些太冷静了些?
不过见她这样,心里到底是松了一口气。
默了默,才回道:“你先回家,我去收拾了。”
“嗯,找个医馆上药吧。”
叶惜儿也不管了,既然动手了,想必也想好了法子善后。
她从下午出门到现在,已经?出来很久了,身?上开始有了寒意,得?赶紧回去洗个热水澡驱寒。
没?想到回到家,还是没?能立即洗上热水澡,喝上一杯姜茶。
她那便宜婆婆正一巴掌扇在小姑子脸上呢。
叶惜儿一进门就看到这一幕,头都大?了。
站在堂屋外,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魏母显然气得?不轻,平日温声细语的人,此?刻一连串怒声骂道:“蠢货!”
“魏家跌入泥沼,难道你还要自甘下贱?”
“那玩意儿是什么东西,你这是要毁了自己一辈子?!”
“娘,我没?有......”魏香巧红肿着脸,委屈着解释。
“你没?有?那你出去做什么?为何出去见他?”
“你知不知道你哥这一动手会?带来怎样的麻烦?”
“以前看不上眼的刘家,如今以魏家的现状却?也是惹不起!”
“你哥在外面的路走的艰难,我们娘俩龟缩在这方小院又是为了什么?”
“你可知外面还有多少人惦记着我们娘几个的命?你以为你爹死了就清净了?”
“你哥费多大?劲才稳住了现下的平静?”
“我们魏家就是再落魄,也不至于要你去出卖自己!”
魏母骂得?恨不得?再上手给这个被她养得?不谙世事的女儿一巴掌,恨铁不成!
嘴上骂得?狠,眼眶却?红了一圈。
魏香巧听了哭得?更厉害了,抱着魏母不住泣不成声地道歉:“娘,我错了,我没?与他纠缠,没?收他的东西,我就是....就是......”
“我想给家里减轻负担,我嫁出去了,还能补贴娘家,哥哥也不用再去码头干苦力了。”
“难道你没?听你哥说过吗?那刘家儿子不是个好东西,你愿意嫁这样的人?”
“娘,我想着那人在魏家落魄之时还愿意娶我,也许....也许....也有几分真心....”
魏母气得?心梗,不争气啊!不争气啊!
她原以为这个女儿性子就是纯善了些,没?想到竟如此?蠢!
“你给我滚回屋里去好好想想自己哪儿错了,不许再踏出这个院门半步!”
随着这一声厉喝,小姑子被强行关进了屋子,魏母也拖着被气得?昏昏沉沉的身?体进了屋。
骂声和哭泣声结束了。
叶惜儿在寒风中站了这一会?儿更加冷了。
她快速进了厨房烧水,煮了些红糖姜茶,自己喝了一碗,给魏子骞留了一碗。
叶惜儿打水洗了个热水澡,裹了件厚实的棉袄坐在床上胡思乱想。
眼前走马灯似的闪过不同画面。
一会?儿是魏子骞打人的场景,一会?儿是魏母骂人的那些话,一会?儿是老大?夫笑?眯眯说出来的话,一会?儿又是魏子骞在风雪里扛着货物的样子。
她想,她可能被吹感冒了。
不然脑子咋这么混乱又沉重?
叶惜儿四仰八叉仰倒在床上,待魏子骞推门进来时,她已经?昏昏沉沉快睡着了。
听到动静诈尸般坐了起来,睁着惺忪的双眼上下打量了一下他。
并无?什么异样。
“人呢?”
“医馆。”
“醒过来了吗?”
“没?。”
“喔。”
见他一身?潮气,便道:“你先去厨房把姜茶喝了,再洗个热水澡。”
“嗯。”
魏子骞应了一声,没?再说什么,拿了换洗的衣物就出去了。
叶惜儿见人出去了,又没?骨头似的摊在床上,捂着嘴直打哈欠。
屋里的油灯一直亮着,火苗跳动,晃进了含着水光的桃花眼里,平添了一丝妩媚。
在女子迷离着眼眸又快睡着时,房门再次被人推开了。
魏子骞洗完澡回来,见床上的女人还没?睡,眼睛半睁不睁的,上下睫毛时不时碰撞一下,又艰难地分开,分分合合,好不可怜。
“你怎的还不睡?”
困倦的叶惜儿脱口而出:“等你呀。”
魏子骞放床帐的手一顿,过了几息才道:“困了就睡吧。”
他转身?挨个去吹灯,当床头最后一盏灯熄灭时,明亮的屋子归于寂静,融入了黑夜。
“魏子骞,你不开心吗?”
等男人上了床,叶惜儿出声问道。
明明在医馆时还笑?得?那般欠揍,现下整个人情绪却?很低迷。
过了很久,久到叶惜儿都没?了耐性,黑暗里才传来低低的一声嗯。
声音闷闷的,轻轻的,即使人就躺在身?旁,离得?如此?近,也险些错过。
看来是真的心情不佳啊!
“是因为那个被打的人吧?”
“你为什么反应那么大??那人很不堪吗?”
“具体是个什么情况?他之前与巧儿什么关系呀?”
魏子骞的声音低沉沙哑,沉沉如夜色,带着淡淡凉意:“他叫刘尚,家里开着几间杂货铺,西大?街的刘记杂货铺就是他家的。”
“之前刘家想攀上魏家,上门求娶巧儿,娘当然不同意。碍于魏家的势力,刘家便不敢再提此?事。”
“没?想到现下这龟孙竟狗胆包天?地找上门来招惹姑娘,打得?什么主意真当人不知道呢?”
叶惜儿问道:“这人的人品性子怎么样?看你坚决反对?的样子,莫非是个火坑?”
男人不自然地咳嗽了一声,停顿了几秒,才道:“这狗东西以前跟我混一个圈子的,二世祖,谁还不知道谁?他有几个相好的我都知道。”
说完又避嫌似的赶紧补了一句:“不过我可看不上他,他总想凑上来跟我们后面混,我们可瞧不上他那上不得?台面的怂包样。”
“家里没?几个银子,吃喝嫖赌、欺男霸女倒是样样不落,还学着人在外面置办宅子养了几个青楼花娘。”
叶惜儿听了摇着头直啧舌:“是个社?会?的毒瘤啊。”
怪不得?魏子骞和便宜婆婆都气得?不轻。
“方才你娘动手打了巧儿一巴掌。”
魏子骞对?此?只道:“让她长长记性也好。”
接下来两人都没?再出声说话,叶惜儿闭上眼睛迷迷瞪瞪地酣然入梦。
床帐里温暖静谧,被窝里蓬松舒适,是绝佳的入睡时机。
深邃的苍穹之上,清冷的月高挂,白晃晃一片晶亮。
寒冷的夜风呼啸而过,猎猎有声,雪花乱舞。
突然,叶惜儿蓦地睁开了眼睛,猛地从床上弹坐了起来,瞌睡醒了大?半。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把旁边的魏子骞吓了一跳。
“怎么了?”
“我差点忘记一件大?事!”叶惜儿喃喃开口,她就说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事。
“牛平比你还大?一岁,怎么管你叫哥呢?”
“你大?半夜一惊一乍的就是想问这个?”魏子骞只觉满头黑线,后又觉得?不对?:“你怎知他比我大?一岁?我都不知道他具体年岁。”
“哎呀,你别管这个了,你快回答我的话。”
“他有求与你,套近乎瞎叫呗。”
“你与他关系怎样?”
“码头干活认识的,算说得?上话吧。”
“他家里条件如何?”
“了解不多,不过听说较为困难。”
“怎么,这么快你就给他找到相当的女子了?”
叶惜儿:“......”
她声音幽幽,像黑夜里飘来的幽灵:“还找媳妇呢,人都快死了。”
叶惜儿撑着千斤重的眼皮,双眼直直地盯着透明界面上的——[年二十一,横死。]几个冷冰冰的大?字,背脊有些发寒。
脑海里回想起白天?见过的那个年轻男子,鲜活的,强壮的,有生命力的。
怎么会?在这一年就死了呢?
横死又是怎么个死法?
她正想的出神,旁边的动静一下子把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魏子骞惊得?霎时弹坐了起来,动作很大?,架子床都跟着吱呀一声响。
“你说什么?!”不会?是困得?说胡话了吧?
虽账内光线黑漆漆的,看不大?清楚,但叶惜儿还是转头面对?着他,重复了一遍:“我说,那个叫牛平的人,他快死了。”
魏子骞神情惊疑,难以置信:“你....你怎么......这从何得?知?”
他相信她不会无缘无故说这般惊悚地话, 可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我不是会一些算命之术吗,看面相看出来?的。”
“那他何时会死?又是如何死的?”
“就在今年,具体时间不知。至于如何死的, 我也不?清楚,只知?道是横死。”
叶惜儿?也是奇怪, 连陶家那个病得只剩半口气,看起来?马上就要入土的陶康安的命格里都没显示死期和死因。
为何这个牛平就能看到?
难道是因为他是非正?常死亡?
“你说的都当真?”
“当然是真的。”
一时间, 两人都沉默了下来?。
魏子骞很难想?象这般离奇又诡异的事情,但其实心里已?经信了一大?半。
他知?道叶惜儿?的性子虽恣意骄纵, 脾气随性多变, 却绝不?会顽劣到拿人的性命当儿?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