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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相公在码头扛货by宋曼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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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惜儿?并不让他进门?,就这样站在门?口,院门?半开着,没?什么表情地?问道。
今日刚好是三日之?期的最后?一天。
刘尚精神萎靡,没?有说话,从袖子里?掏出三张一百两的银票,递过去,声音有些微弱:“多出的一百两,封口银子。”
这短短三日,没?人?知道他经历了什么。
先是被那两孙子找上门?报复,折磨地?只?剩半口气吊着。
躺在床上起不来时,脑海里?突然想起那乡下女人?说的话。
他本?不想理会,什么亲娘不亲娘的?纯粹无稽之?谈。
可不知怎的,想到女子自信笃定的样子,心里?越来越慌。
不得?已?派了小厮按照纸上的地?址去探情况。
这一探不要紧,他竟然多出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生母。
刘尚一下子慌了神,刘府的夫人?不是他亲娘!
这让他多年来的依仗和仰赖一夕之?间坍塌了。
曾经的保护伞很有可能变成反杀的利剑。
刘尚很清楚刘夫人?的为人?,他现在的身份,一但被她知晓,只?会成为刘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甚至是作为正?室夫人?被背叛后?不得?不拔出的耻辱。
刘尚惊恐万分,连滚带爬地?从床上挣扎着起来,赶紧来送银子。
生怕迟了一秒,这恶毒的女人?就把消息传到了刘府。
叶惜儿?接过三张银票,看了看,确实是三百两。
她满意地?点点头,封口就封口吧。
能不淌这趟浑水自然是更好,刘家的家务事,她还不想参与呢。
若不是刘尚自己撞到上来,她哪里?能知道这么个秘密。
叶惜儿?勉强看了一眼惨不忍睹的刘尚,口气冷淡道:“这件事就翻篇了,你刘家的事与我无关。以后?碰到我魏家的人?,最好是当?陌路人?。”
刘尚立马答应下来,整个人?老实了不少。
“你在这等会儿?。”
叶惜儿?说罢就进了院子,来到魏香巧的屋子。
“巧儿?,那个刘尚上门?来道歉了,你要出去让他亲自给你道个歉吗?”
魏香巧愣了两秒,随即咬着唇摇摇头:“嫂子,不用了,我不想再见他。”
“好,那我让他走。”
叶惜儿?出去就把刘尚打发走了。
关上院门?,又转回来,把二?百两银票给了魏香巧:“巧儿?,这是他赔偿的银票,你收起来,这件事你就忘了吧,当?没?发生过。”
魏香巧惊得?站了起来,连连摆手拒绝:“嫂子,我不能收,这是你去拿回来的,您收着吧。”
叶惜儿?不喜欢来回拉扯的情景剧,见她确实执意不收,就欣然放进了自己的荷包。
“好,我保管着,当?做你的压箱底。”
她使劲拍了拍荷包,冲她眨眼一笑,出了房门?。

他上午去了一趟码头, 领了工钱就回了家?。
大街上的人很多,到处都张灯结彩,气氛热闹喧嚣。
车马来回, 行?人避让,摊贩比平日里多了一倍。
年夜饭的各色菜式需要?的食材, 叶惜儿在两天前就陆续准备好了。
这种一点一滴亲手?操办起来过大年的感觉还?挺新奇。
以往她都是?等着吃喝的那一个?,最多去超市囤些零食, 还?有跟叶尘飞那臭小子去买烟花。
今天除夕夜,叶惜儿和魏香巧从起床就开始在厨房里手?忙脚乱。
魏母实在看?不下去两人噼里啪啦地?好一阵折腾, 换了件陈旧的衣服来了厨房坐镇。
好歹是?操办过各种宴席的当家?主母, 对于一家?四口的除夕宴简直手?到擒来。
魏母先是?环视了一圈厨房, 看?了眼菜单,上面?有几道菜都是?魏香巧问过她之后才定下的。
采买的东西还?算齐全?,心里大致有了章程,便吩咐一人负责洗菜择菜,一人负责切菜配菜。
她则把一些丸子, 排骨, 酥肉炸出来。
一切安排妥当, 井井有条。
几人分?工明确,有条不紊。
一时间,忙碌繁杂的厨房竟然井然有序起来,进展相当顺利。
叶惜儿不用再费脑子想下一步要?做什么,只用听指挥就行?了。
魏子骞回来的时候,就见?一家?人都在厨房忙活。
他把买来的酒放进堂屋, 回屋换了件衣服就出来帮忙。
叶惜儿蹲在厨房门口洗菜, 一大木盆蔬菜搁在水里,花花绿绿的, 还?挺好看?。
他走?过去,摸了摸水,竟然是?温的。
“你去歇会儿,我来洗。”
叶惜儿仰头看?了他一眼,甩了甩手?,起身让开了位置。
她真的从来没洗过这么多菜,手?指都快麻木了。
这年夜饭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准备出来的。
真的有必要?吃这么多个?菜吗?
叶惜儿擦干了手?上的水,回屋涂了层护手?霜,才回到厨房去烧火。
魏子骞把所有要?洗的菜都洗干净后,拿了个?竹簸箕装起来沥水。
他又进厨房帮着切菜,刀工竟比魏香巧的还?好。
切肉杀鱼,宰鸡宰鸭,剁排骨剁猪蹄。
手?法干脆利落,大小均匀。
“哥,这刀法是?你以前去打猎的时候练的?”魏香巧看?得惊奇,吐了吐舌头道:“我还?以为你们一群人去山里瞎玩呢。”
平时一帮人游手?好闲吃喝玩乐的,看?着哪像会拿弓箭的?
魏子骞睨她一眼:“我猎的东西拿回来你没吃?”
魏香巧噘了噘嘴,有些心虚的小声嘟囔道:“那不是?以为你们在猎户手?里买现成的呢。”
锅里的食物炸地?滋滋作响,窜着热腾腾的白?烟,厨房里飘起一阵扑鼻的肉香味儿。
叶惜儿坐在小杌子上在灶膛前添加柴火,火光融融,映在脸上暖烘烘的,干燥木柴时不时噼啪一声响。
一边看?着柴火,一边手?上还?扒着蒜皮,手?边的陶碗里已经堆了大半碗。
剥蒜间隙,她抬头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各自都在忙碌着手?上的活。
这种接地?气的过年方式,她还?是?头一回。
跟以往叶家?的场景不太一样,但感觉更有烟火气,有点治愈。
一家?人忙活一天,就为了晚上的那一餐重要?的团圆饭。
五彩豆腐,松子糖醋鱼,八宝饭,木耳腐竹拌黄瓜,蒜香排骨,香辣猪蹄,东坡肘子,梅菜扣肉,油爆虾,五味杏酪鹅,盐鸭子,辣羹蟹,凉拌三丝鸡,木耳炒山药,素茭白?,清笋丝。
饭菜一样样端上来,把八仙桌堆得满满当当。
一眼望去,琳琅满目,五颜六色。
菜色样式很?多,但每份的数量不算多。
摆盘精致,全?都用了叶惜儿买回来的白?瓷盘子,简约素雅,在灯光下显得莹润晶亮。
这是?叶惜儿穿过来吃过的最豪华的一顿饭。
外面?逐渐有爆竹声传来,平日里静谧的石榴巷好像点燃了年味,孩童的嬉闹欢笑声不知从哪户人家?穿透了院墙。
叶惜儿头一次与叶氏家?族之外的人一起过年,一起吃年夜饭。
是?她之前做梦也想不到的几个?人。
叶惜儿啃着一块猪蹄,辛苦了一天,当然得好好享用这顿丰盛的年夜饭。
猪蹄是?香辣味的,十分?入味,软烂细嫩,很?是?合她的胃口。
魏子骞买了一小坛子酒,给几人都倒了一杯。
魏香巧以往过年宴席的时候也喝过酒,习以为常的端起来抿了一小口。
仔细感受了一下,味道不如在魏府喝的香醇。
爆竹声声,烟花四起,万家?灯火。
几人一起举杯,在食物的香气四溢混杂着香火味中说着祝福语。
魏母首先说话,她笑着一一看?过几人,说道:“厄运已去,来年定会福泰安康!”
叶惜儿带头鼓掌,脸上喜气洋洋,迫不及待发言:“好运好财好身体,冲冲冲!”
魏香巧展颜一笑,笑容清丽,柔声接道:“希望娘亲,哥哥嫂子新年万事如意,事事顺遂。”
轮到了魏子骞,几人的目光都汇聚在他身上。
他手?指松松捏着酒杯,唇畔漾着笑,眼里揉进了碎光,轻抬手?腕:“岁岁年年,长乐未央。”
说罢,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叶惜儿见?他喝了,也把自己那杯豪情万丈般一口干了。
“咳咳咳......”
微辣的液体滑进咽喉,刺激地?叶惜儿脸颊瞬间浮现了一层薄红。
她痛苦地?伸了伸舌头,红唇微张,唇瓣上闪动着水莹莹的光泽。
叶惜儿吸着气,大意了!
这不是?饮料,她简直太高估自己了。
一杯酒下去,桃花眼里好似含了江南水乡的烟雨。
朦胧,缠绵,摄人心魄。
叶惜儿眨眨眼睛,啃了块蒜香排骨压压惊。
“嫂子,你不会喝酒啊?”
桌上几人见?她的反应如此大,都好笑地?看?着她。
魏香巧满眼好奇地?问出了声,她终于知道嫂子的一个?薄弱之处了。
“会,当然会,只是?这酒,不好喝。”
叶惜儿推了推杯子,把酒杯推远了些。
她怎么可能不会喝酒,肯定是?古代的酒不合她胃口。
强词夺理的耍赖,是?叶惜儿的强项。
大家?似乎都习以为常,没再打趣,只是?不再给她倒酒。
今年的除夕不仅是?叶惜儿在异世的第一个?新年,也是?魏家?人变故后的第一个?新年。
同样也是?魏父缺席的头一年。
不过,叶惜儿迷蒙着眼睛瞧了瞧三人的神色,他们好像都有默契似的没有提起这些伤心事。
都挂着笑容热闹地?吃吃喝喝,互相用公筷夹菜品评,说着轻松的趣事。
宴席过半,叶惜儿不知怎的,脑子越发晕乎乎,拿着筷子的手?都险些拿不稳。
听着外面?传来‘砰砰砰’的爆竹炸裂声。
视线更加晃荡模糊。
她晃了晃脑袋,只觉得身上好热。
叶惜儿豁然站了起来,强打起精神。
不行?!不能困!还?没看?烟花,还?没守岁。
几人被她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魏子骞开口问道:“怎么了?”
叶惜儿指了指外面?,说话都有些含糊不清:“放烟花......”
魏香巧看?看?嫂子,又看?看?他哥,狐疑道:“哥,嫂子不会是?喝了方才那杯酒,醉了吧?”
魏母看?着她脸上绯红,摇摇晃晃,也觉不对劲:“你把她扶回屋里去,打些热水擦擦脸。”
“那你们继续吃。”魏子骞站起身来,一把拉住了想要?往外面?走?的女子。
“烟花呢,放烟花......”
她挣扎两下,男人的手?劲太大,没挣脱开。
“谁拽本小姐,不想活了吗?放开!”叶惜儿柳眉倒竖,脸上浮现出三分?怒意,回头想看?清楚是?何人如此大胆。
她慢慢转了转身子,歪着头打量身后的人。
男人比她高出许多,离得又近,目光所及之处只看?到凸起锋利的喉结和精致流畅的下颚线条。
叶惜儿眯了眯眸子,视线寸寸上移,撞入眼帘的是?一张极具冲击力的狐媚子脸。
迷离的双眼亮了亮,雾气散开几分?,笑得像花楼里的恩客:“哪儿来的男妖精!嘿嘿......”
她第一时间掏了掏手?机,想拍到群里发给姐妹们看?看?。
找了半晌,掏出来一个?鼓鼓囊囊的东西,翘着指尖在上面?摁了几下,放在耳边,语气难掩兴奋:“梁可筱!”
“这里有极品,快来!”
“喂,你怎么不说话......又在哪儿鬼混呢!”
扶着女人歪歪斜斜的身体走?出了堂屋,见?她拿着个?荷包放在耳朵边,笑得一脸异常,在骤然亮起的烟花下灿烂得有些渗人。
魏子骞:“......”又在发什么疯?
魏香巧见?了这一幕,憋着笑,肩膀有些抖动,最终忍不住哈哈哈笑了出来。
笑声从堂屋里传了出去,落在了魏子骞的耳里。
魏母也觉有趣,跟着笑出了声,直笑得眼角泛出了泪星子。
终于把人弄到了西厢房,扶着她躺在床上,蹲下来替她脱鞋。
那人还?不安分?,踢踏着双腿要?坐起来。
魏子骞无法,任由她折腾,他转身就出门打了一盆热水进来。
投了热巾子敷在女人脸上。
男人站在床边,一只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另一只手?拿着巾帕按在女人绯红的脸颊上。
女子的脸巴掌大,被大掌完全?覆盖住,动弹不得。
热气随之传来,熏得她灵台清明了一丝。
叶惜儿晃了晃脑袋,嘴里呜呜地?挣扎了起来,心里恼怒不已。
谁在谋害她!
这古代真不是?人待的地?方!
前有人推她坠崖,后有人想让她窒息而亡。
怒从心中起,抬手?一挥,嫩白?小手?传来一阵痛感。
同一时间,空气中‘啪’的一声脆响,是?实打实巴掌扇到脸上的声音。
时间流速好似静止了,揉搓在脸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掌心嫩肉的疼痛让她再次清醒了一分?。
叶惜儿揭开贴在脸上的湿热巾帕,热气消失,重见?光明。
入目的是?一张居高临下面?无表情的脸。
男人俊脸没有一丝表情,左脸却有一个?明显的巴掌印,红痕在冷白?肤色下很?是?刺眼。
屋内气氛霎时间沉寂了下来。
望着那双黑湛湛又平静的眸子,叶惜儿缩了缩脖子,昏沉的脑子一个?激灵,醒了一半。
想到自己做了什么,莫名有些怂,干巴巴嘀咕道:“原来是?便宜相公......”
她冲他绽放出无懈可击的笑容,烛火晃着湿润的眼,水波潋滟,讨好道:“误会,误会......都是?误会......”
“相公,我以为又有人谋杀我。”
叶惜儿像只作揖的小狗,腆着脸,伸出嫩白?的爪子试图去抓男人的手?。
抓了个?空也不气馁,反而得寸进尺的攀住对方的腰身站了起来。
她踮着脚整个?人凑近了些,樱唇微张,声调绵软,用甜的能掐出甘蔗水的嗓音认错道:“相公,我错了,我真诚的向你道歉。”
叶惜儿宛如一只从深山里出来,刚刚化形的桃花精,媚眼如丝,手?臂缠着男人的脖颈,柔软身躯贴在对方坚实的胸膛。
白?玉般细嫩的手?指摸上男人左边脸颊,轻轻慢慢的来回抚摸,眼里溢满心疼之色:“我帮你吹吹,吹吹就不疼了。”
说着靠得更近了些,撅着玫瑰般鲜艳的红唇往男人脸上凑。
眼看?着那张明艳的脸近在咫尺,桃花眼内勾外翘,直直向他而来,香甜气息几乎喷洒在脸上,勾人又魅惑。
魏子骞原本因为挨了一巴掌而压着的眉眼险些绷不住,慌忙向后微微撤了撤身子。
抬起手?臂将?不要?命的女人扯开了些。
“叶惜儿,你到底醉没醉?”
魏子骞心底压着无名的邪火,眉心轻拧,眼帘略微眯了眯,仔细端详着她。
琥珀色的眸子幽若寒潭,凝结着沉沉暗芒。
“没醉,没醉......”叶惜儿脑袋晃成拨浪鼓否认,笑得眉眼弯弯,仿佛枝头绽开的艳丽海棠。
“相公,你别生气。”
“你站在这儿别动,我打电话叫她们来看?看?,看?看?我老公有多好看?......”
“比梁可筱所有的男人都帅,哈哈哈哈......”
“让她整日显摆她那些男人。”
叶惜儿一手?捏着魏子骞的脸,一手?在自己身上四处翻找,咕哝道:“手?机呢,我手?机呢!”
正?低着头翻找的起劲,下巴忽然被人捏住了。
她被迫抬起头,仰着脸,双眼露出疑惑看?向男人:“好痛!”
小巧白?皙的下巴被修长干净的指节捏着,手?背青筋凸显,微微用了些力。
“唔......魏子骞!”女人吃痛,眼尾微红,星眸泛出可怜兮兮的水光,眼波如雾,不满地?瞪着他。
魏子骞眸色晦暗,看?着满脸写着无辜的人,心里就来气!
垂眸一瞬不瞬地?凝视她半响,最终轻轻放开了手?指,抿着唇,一言不发。
算了,跟一个?撒酒疯的人计较什么?
难不成还?能奢望些什么?
不顾女人的意愿,又把她拖回床上。
继续投湿了巾帕给她擦脸。
折腾这一番,水稍稍有些凉了。
这次不敢再捂住女人的整张小脸,他把洁白?的巾帕折叠成方块,从眉到眼,从眼到唇地?细细擦拭。
女子的肌肤光洁娇嫩,白?里透着粉,沾了些水汽更加细润如脂。
方才下巴被捏之处有淡淡艳色格外显眼。
他用指尖碰了碰,漆黑眼睫浮动两下,眸光意味不明。
洗完脸颊,魏子骞蹲下身来,替她脱去鞋袜。
满室烛火下,一双玉足白?得晃眼,纤细的脚踝,粉嫩的足尖,贝壳般光滑莹润的指甲。
整只脚小巧玲珑的托在宽大掌心,触感软嫩细腻。
魏子骞不知道自己是?以怎样的心情去擦拭完女子的这双脚的。
终于完工的那一刻,他不禁微微松了一口气。
不料刚安静了一会儿的女人开始啜泣了起来。
声音细细,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般抽抽噎噎,桃花眼噙着楚楚可怜的泪花,嘴里娇滴滴地?喊着疼。
魏子骞简直:“......”

叶惜儿像一只被丢弃在路边的小猫, 喵喵喵的叫唤。
手还不停地抓挠着胸口位置,眼泪从桃花眼里滚了出来, 可怜兮兮的看着床边的人。
“呜呜呜,好痒, 魏子骞...痒....呜呜呜”
见她不安又躁动?的在床上扭来扭去,魏子骞意识到有些不对?劲。
他坐在床沿靠近了些, 仔细去查看。
“哪儿疼?”
女子不知是不是被折磨的意识清醒了大半, 委委屈屈的答道:“全身都疼, 还痒。”
魏子骞俯身凑近了些,视线定格在女人嫩白的脸上,目光有些犹疑。
原本洁白无瑕的脸上现下好像出现了斑驳的红痕?
红痕不多,也不甚明晰。
他不敢确认,撩起床帐, 让光线全然透进来。
烛光骤亮, 视线更加清晰, 一下子就看清了她脸上的异样。
“叶惜儿,你?脸上怎的起了红疹子?”魏子骞心里一惊,这怎么还无缘无故的有了红斑点。
谁知他这样一说,女人哭得更厉害了,眼睛被水雾遮挡住,不要钱似的往外冒珍珠。
“呜呜呜, 我肯定是过敏了!”
已经好多年不过敏的叶惜儿, 此?时难受极了。
这样过敏的症状和感?受久远到她差点都忘记了。
她双手捂住脸颊,泪眼婆娑的瘪着嘴, 惨兮兮地问魏子骞:“你?给我吃了什么?是不是想毒死?我?”
她用仅剩不多的脑子回想了一番,今天的饭菜没有她过敏的东西啊!
“何为过敏?”
“就是一个人不能碰某种东西,碰了就会?皮肤红肿发痒,严重了还会?呼吸困难。”
“你?对?何物过敏?”魏子骞也弄不清楚状况,好端端的怎么就过敏了?
难道发酒疯也过敏?
“桑葚。”
“可我今日没吃桑葚啊?”
自从小时候吃桑葚过敏进了医院后?,她已经有好多年没碰过桑葚了。
魏子骞看着她困惑又委屈不已的神情,长睫快速扇动?了两?下,琥珀色眸子心虚的闪了闪。
他不自然地咳了一声,不太敢看她的眼睛:“这,方才晚上喝的酒,是桑葚酒......”
酒是他随手在酒铺里打?的,实在没料到还能有这回事。
“啊?”
叶惜儿愣了两?秒,随即怒吼出声。
“魏子骞!果然是你?谋害我!”
“我跟你?拼了!”
说着叶惜儿就要起身向他扑来。
“那么多酒你?不买,偏偏买什么桑葚酒回来,你?安得什么心?”
嘴里一边愤然质问,一边手脚并用的要去决战。
魏子骞看着方才还病恹恹躺在床上哼唧的女人,此?刻眼里冒着火光,张牙舞爪地扑向他,像只愤怒的小猫。
真有活力啊!
前一秒还精神萎靡到令人怜惜,下一秒就能生龙活虎的跳起来杀人。
他一个不留神就被女人压在了身下,对?着他又掐又挠的。
身下的被褥厚实柔软,骑坐在身上行凶的女人却?比被褥还软绵三分。
这简直是对?身心的折磨。
这疯女人到底知不知道不能轻易坐在一个男人身上作威作福的道理?
尤其还是在床榻这种危险之地。
脸上脖子被掐了几下,有轻微的刺疼感?。
眼看着女人握紧了拳头,憋足了气找着角度比划,要毫不客气的砸下来。
不敢吭一声的魏子骞终于伸出手,抓了她的手腕。
“还敢还手?”
这个举动?像是更加点燃了她的怒火,小脸凶巴巴的瞪着他。
“下来。”
魏子骞眸子隐含暗火,嗓音沙哑,从唇齿间挤出了两?个字。
叶惜儿此?时发丝凌乱,气喘吁吁,眼圈绯红一片,胸脯上下起伏,明明美艳不可方物,神情却?像是小狼崽般恶狠狠的:“还敢凶我?”
“没凶你?,下来吧。”
魏子骞见她不肯罢休,只得软了声音哄道:“我不知你?对?桑葚过敏,下次不让你?碰桑葚了。”最好酒也别碰了。
叶惜儿不为所动?,冷着脸仍旧不想放过他。
魏子骞默了默,眼看气氛僵持不下,他挑了挑眉,凤眼划过一丝笑意,问她:“不难受了?”
被他这样一问,叶惜儿觉得身上又痒了起来,她忍不住伸手去抓了两?下。
“起来吧,我去给你?请个郎中。”
叶惜儿像是泄了气的皮球般,怏怏不乐地从他身上下来,倒在床上生无可恋。
“大过年的,哪个郎中愿意来啊?”
“没有银子办不到的事儿。”魏子骞从床上下来,整理了一下衣着,嘱咐她:“你?先?忍忍,别去抓挠。”
说罢就出门了。
除夕的夜有淡淡的星光,不时有烟花炸亮在夜幕中,与?点点星子交相辉映。
魏子骞顶着深沉的寒夜与?漫天热闹的灯火,到了最近的一家?医馆。
医馆的门板紧闭,敲了半天也无人应答。
他转了条街道,去了第二家?。
在外站了一会?儿,同样无人出来开门。
魏子骞只好穿过两?条街道,来到主街道一家?较大的医馆。
这次终于是有人应声了。
大夫一家?人在后?院吃年夜饭,门一开能听见后?院的欢声笑语传出来。
出了比平日多出三倍的出诊费才让大夫背着药箱跟着他走一趟。
回到魏家?,叶惜儿还焉巴巴地躺在床上。
大夫把了脉,留了药就急匆匆地走了。
心里不满地直泛嘀咕,团圆夜非要让他出诊,还以为多大的疾病呢。
魏子骞送走大夫,回屋走到床边宽慰道:“大夫说了并无大碍,喝两?日药就好了。”
“嗯,就是刺疼,总是想去抓。”叶惜儿知道这次不算严重,心里也放心了些。
“那你?忍着些,抓了恐会?留疤。”
“我去煎药,你?困了就眯一会?儿。”
魏子骞拿着药去了厨房熬,魏香巧在厨房收拾剩菜,见她哥拿了药进来就道:“哥,你?放那吧,我来熬。”
“不用,你?收好了就去歇着。”
魏子骞走到角落拿了一个药罐子出来,清洗干净,打?开药包,把药倒了进去。
用陶瓷碗印了三碗水倒进去,放在炉子上熬着。
他则坐在小杌子上,拿着蒲扇扇了扇炉子里的火。
魏香巧看他哥要在这里守着药,忙说道:“哥,你?去陪陪嫂子吧,我在这儿看着就行。”
“你?也忙一天了,歇着吧。”魏子骞抬眸看了她一眼,就不再说话?了。
魏香巧见他微微低着头,眯眸看着炉子里跳跃出来的火,融融火光印的他侧脸神情认真。
她转过身偷偷抿唇笑了笑,不由想起娘说过的话?。
男人不管性子再烈再混,遇到喜欢的女人,都得软了骨头、低了头颅。
她哥现下可不是正?印证了这句话??
叶惜儿意识浑浑沌沌时,鼻尖闻到了一股子苦涩药味。
半睁开眼睛一瞧,一碗黑乎乎的药就端到了她面前。
“起来喝药吧。”
她皱巴着脸,一脸不情愿。
大过年的还要喝药,谁有她倒霉?
不会?接下来这一年都要走霉运吧?
魏子骞可不管她愿不愿意,他都已经放到不烫了才端过来的。
再拖下去,药都快凉了。
“你?自己喝还是我喂你??”
两?人对?视几秒,男人好似极有耐心,不急不躁。
叶惜儿挪开虚浮无力的眼睛,放弃挣扎。
接过药碗就往嘴里送。
仰着脖子一气儿喝下去,灌得太急,差点没把她噎死?。
她捏着喉咙,苦着一张小脸,吐着舌头散苦味时,嘴里突然被塞了一颗樱桃脯。
酸甜清香味驱散了口腔里的苦涩,桃花眼顿时睁圆了半分,显得有几分娇憨。
她仔细嚼了嚼,惊喜地转头问他:“你?哪儿来的?还有吗?”
叶惜儿伸出手去,嫩白的手掌摊开,眼里尽是期待的亮光,宛如一个要糖果的小孩。
“总共就一小包,你?若是吃完了,明日喝药就没了。”
“那我吃一半,留一半喝药再吃。”
她仰头看着他,卷翘长睫忽闪,漂亮的眼睛盯着他看,摊开的掌心也未收回。
魏子骞停顿了几秒,还是转身去把那小小的一包蜜饯拿了过来。
叶惜儿拿着纸包,喜滋滋的拿起一颗放进嘴里,心里总算是有了点慰藉。
这个除夕夜,因着叶惜儿出了这事,她也没守岁,买回来的烟火也没放。
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就没什么精神的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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