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相公在码头扛货by宋曼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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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这结果, 也算得偿所愿了。也许中间是有些曲折,但最终结果是好?的,我也没有吃多大的亏,就是受了些惊吓。”
说着说着,她见魏子骞的脸色还是没有好?转的迹象。
心下?一个念头,眼?珠子动?了动?,双手捂着额头,面露痛苦。
“魏子骞,我怎么了?怎么觉得太阳穴突突地抽痛?浑身也没了力气。”
她声?音渐小,气息微弱,柔弱地躺倒在?床上。
男人果然上当?,原本无动?于衷的脸起了波澜,眼?里浮现出急色。
“还有哪儿不舒服?”
“没有了,方才就是一下?子喘不上气。”
“只要你不生气,好?像一下?子就好?多了。”
叶惜儿厚着脸皮,睁着眼?睛说瞎话。
魏子骞神情一滞,这才知道她在?耍把戏。
也因着她那句‘只要你不生气’的耍无赖话,莫名?地心下?发热。
胸口?的滞闷散了些许,他不说其他,只问她:“今后再遇事要如何?”
叶惜儿躺倒的身子又立马坐了起来?,郑重?其事表现道:“我知道,一定与你商议,绝不擅自做主,一意孤行。”
“这次是我错了,一声?不吭的行为不可取,没考虑到你们的感受,让你们担心了,以后一定改正。”
叶惜儿态度十分端正,连连保证。
魏子骞像是勉强信了她,对她信誓旦旦的话不做评价。
“你歇息会儿,安安神。”
她今日经历了那样?的事,费了心神,又哭了一场,魏子骞不想再扰了她。
“你要去哪儿?”
“我去与他们说说,好?叫他们安心。”
叶惜儿见人出去了,直挺挺地倒回了床上,摸了摸脑门上不存在?的冷汗。
好?家伙,咋打?了架回来?不仅没有人安慰奖赏,还要哄人呢?
这狗男人生起气来?好?难哄。
叶惜儿长舒一口?气,抱着被子,闻着熟悉的味道,心里安定极了。
还是自己家好?啊!
真开心。
真舒服。
叶惜儿翻滚一阵,美滋滋地睡着了。
魏子骞出了房门就去了母亲的西屋。
魏香巧和叶文彦随时关注着这边的动?向,一见到人出来?,就立马跟着跑了出来?。
他们等了太久,不知道哥哥嫂子,三?姐姐夫在?屋里做了啥,能待这般久。
几人齐齐在?魏母的房里集合,眼?神催促的盯着魏子骞。
“哥,嫂子咋了?”
“姐夫,发生了什么?”
“骞儿,说说吧。”
魏子骞神色自若,平心定气:“没什么大事,她今日出去说媒,荷包被人摸了去,丢了银子。回来?路上又遇到恶犬,被狗撵了,没跑过,跟狗打?了一架,心里委屈了。”
“许是觉得今日运气不好?,难过地发泄了一场。”
几人呆滞:“......?”
不是在?唬鬼吧。
哭得天崩地裂的,就这?
魏香巧觉得她爹下?葬的那日,她都没哭得那般轰动?。
叶文彦觉得,他今年下?场,就算没考上童生,也不会哭得这般肝肠寸断。
魏母更是无法理解,她死了夫君,都没这么大的动?静。
叶文彦年纪小,头一个质疑。
“当?真?”
他其实想问,他姐当?真与狗打?了一架?
简直奇事一件啊!
“自然是真。”
“许是觉得今日运气不好?,发泄到狗身上了吧。”
魏子骞泰然处之,应付自如。
就连魏母杨氏也未瞧出什么端倪来?。
“那我姐赢了吗?有没有被咬伤?”
“赢了,方才查看了,没受伤。”
叶文彦心里一阵怪异感,又暗自有些小崇拜。
女中豪杰啊!
与狗打?架就已经很离奇了,还能赢了。
不愧是他那个最闪耀最异类的姐。
到这里,叶惜儿痛哭一事,就被魏子骞轻描淡写的以与恶犬斗殴的原因,揭了过去。
百花镇,林府。
自叶惜儿离开后,林朔坐在?偏厅里,如泥石雕塑,一动?未动?。
周管家请了大夫来?,也只得在?外候着,不敢进去。
直到太阳西斜,光线暗淡,林朔才像是回魂了般。
由看了大夫查看了伤势,换了一身衣衫,一步一步往林秋兰的院子而去。
到了院子,一众下?人仆妇很是诧异。
老爷可是少有的会踏足小姐的院子。
毕竟是姑娘家,有何事都是派人叫小姐去夫人的院子里。
林秋兰也很意外,见父亲进院,慌忙地出来?迎接,请他到正堂。
一叠声?吩咐丫鬟上最好?的茶水。
林朔见她们忙活,坐下?来?也没吭声?。
“爹,你这脸是怎的回事?”
林秋兰一坐稳就忍不住关心道。
谁把父亲弄成这幅模样?的?
百花镇还没有这样?的人物吧!
林朔淡淡看她一眼?,那眼?神,直到林秋兰咽气的那一刻也没想明白其中的意味。
尽管天色还未完全黑下?来?,正堂里却早已经点上了烛火。
不惜灯油钱,各个角落都燃上了灯,罩着灯罩子,把整个厅堂烘地亮如白昼。
父亲进屋后看向她的第一个眼?神,在?灯烛辉煌下?,格外的清晰。
却让林秋兰莫名?的恐惧。
他看着她,没有慈爱,没有怜惜,没有温度。
眼?瞳里一片黑,黑的让林秋兰想往后缩。
她不自觉牙齿打?颤,逼自己笑?着开口?。
“爹,爹......怎的,这般看着我?”
“兰儿脸上有甚脏污吗?”她僵硬的手指抬起,假意摸了摸脸。
这时丫鬟上来?上茶,也觉察出些许不对劲的气息。
上了茶赶紧躬身退下?了。
老爷的表情好?可怕!
林秋兰这时也已经想到了爹来?她院子里的原因。
左不过就是今日来?府上闹笑?话的那女子。
定是她在?爹那处告了她一状,爹过来?问问她情况。
林秋兰在?父亲面前,乖巧地主动?认下?了自己的过错。
“爹,女儿不该与那女子同时站在?崖边,她自己脚下?不慎掉了下?去,无理取闹地栽赃给女儿。”
“女儿实不该给她这个机会嫁祸于我。”
“我......”
啪的一声?脆响之声?,骤然打?断了林秋兰的话。
她捂着脸,惊愕又茫然无措地看着挥掌打?向她的父亲。
眼?神呆呆愣愣的,仿佛还处在?梦境之中。
这一巴掌真结实啊,下?了死力一般,要把她打?死。
一个成年男人的全力一掌,林秋兰疼的哭都哭不出来?。
半张脸已经麻木没有知觉了。
恍惚中,听见了父亲带着狠意的质问。
“你为何去招惹那女子?”
“她与你有何干系?”
“你知不知道你给家族带来?了灭顶之灾?”
声?音里甚至挟着恨意,疾风骤雨般向她刮来?。
刮得她皮肉生生战栗。
“爹,我是被人蒙骗了,有人与我说她会和离归家,与陆公子再续前缘。”
“爹你说过的,您看中了陆公子做女婿,你要把我许给陆公子。”
“陆公子科举有望,前途无量,是您亲自夸赞过的。我不想他被人抢了去!”
林秋兰脸颊肿胀麻木,张嘴都艰难,可她一刻不敢停歇的,把事情缘由说了出来?。
谁知林朔听后,气得站起来?,眼?里淬冰,恨不得撕了眼?前这个又蠢又毒的孽障。
就为了一个男人!
就为了一个男人啊!
他林氏全族就要覆灭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林朔仰头癫狂大笑?,似疯似魔。
他自己生出来?的孽畜,毁了林氏百年家族啊!
更荒诞的是,竟是为了这么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竟是为了去抢一个男人!
为她那一点私欲,却要赔上整个家族。
他有何颜面面对列祖列宗,要如何下?去谢罪?
这个逆女,死一百次都无济于事。
如今还牵连出他的逸儿。
他的逸儿,即将有了官职,前程万里,青云直上。
他十几年的苦心谋划也将得已有了成果......
现在?要毁于一旦啊!
林朔越想越恨,笑?声?如鬼魅,声?声?泣血。
只是逐出族谱,赶出林府,岂不便宜了这个孽子!
他不想再看她那张蠢如猪的脸,也不想再听她说出那些滑天下?之大稽的话。
直接大吼一声?:“来?人!”
“将这蠢货拖下?去,搜刮干净,丢出府去。”
“明日开祠堂,划去族谱之名?。”
“从?此,我林朔,再无这个女儿!”
林秋兰被人拉着往外拖,惨叫道:“爹......爹!”
她不敢相?信,她爹竟然听信了那女子的鬼话,听了她的诉求。
竟然真的要赶她出去!
要抛弃她!
她可是爹唯一的女儿啊!
养了十几年的亲生女儿啊!
为何就因为一个小过错,就因为那女子来?府上告了个状,她爹就这样?对她?
那只是个无足轻重?的贱民啊!杀了也就杀了。
她爹这些年手上沾了不少血,她弟弟也杀过人。
他们都可以,为何她就不可以!
她发髻散乱,死命挣扎,瞪着充血的双眼?,死死盯着她爹,不甘心的哭喊。
“爹,爹!这不公平,我是您的女儿啊!那贱人死就死了,有何在?意的?何况她也没死啊!你为何要这般对我!”
林朔突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滴滴答答溅在?地面。
他张着一口?血牙,森然一笑?,像索命的恶鬼,从?喉间发出嘶哑嗬嗬的声?音。
“不公平?你想知道为何这般对你?”
“你不妨下?去问问你的祖宗们。”
“他们会好?心教导你,有的人,万不能惹!有的人,惹了就是灭顶之灾。”
“你千不该万不该,惹了不该惹的人。”
“为父无能,功夫不如人家硬,保不住你。”
“你实该去与祖宗们学学规矩了!”
“也应早些去给林氏族人打?点铺路,积些阴德。”
林朔摆了摆手,闭上眼?睛,言语疲惫:“拖下?去。”
林秋兰听了这番话,彻底傻了,木楞楞的任由人拖了出去。
她爹说什么?
不该惹,谁不该惹?
那个贱女人吗?
她为什么不能惹?
她无权无势无背景。
她凭什么不能惹!
林秋兰忽然想到了爹脸上那块明显的伤。
她先前还奇怪是谁打?伤的。
现下?心里悚然一惊,难道是那个下?贱胚子打?的?
她竟然敢......
对了,她爹还说了什么。
说了他的功夫不如人家,斗不过人家......
林秋兰面如死灰,她再蠢也想到了一种她绝不愿意相?信的可能性。
那女人不是什么贱民,那女人有什么了不得的背景势力!
逼得她爹也没法子抗衡!
她脸白如纸,在?惨淡的月光下?,如一具尸体般冰凉。
有人在?身上到处摸索,拿走了她的发簪手镯,拿走荷包玉佩。
搜刮走了她全身上下?所有的首饰细软。
甚至扒掉了她光鲜亮丽,新?买的绸缎外衣。
最后,丢烂草席似地将她扔在?了府外的角门处。
林秋兰如失了魂魄般毫无反应,她想放声?大哭,想张嘴大笑?。
却像是与精魄失去连接般,做不到了。
她爹可真狠啊!
真狠的心啊!
连件值钱的外裳都不肯给她留。
林朔!叶惜儿!
叶惜儿!林朔!
林秋兰嘴里嗬嗬出声?,不断重?复这两?个名?字。
似要刻进骨血,带进阴曹地府,报给座上阎王,诉出自己的不甘。
晚冬之际,星月森凉,月色淡淡如地狱幽光。
夜风不断侵袭,细细密密穿透骨头缝,冷得人牙齿打?颤。
林秋兰蜷缩在?墙角,望着遥不可及的弯月,脑子里突然想到了那女人在?茶楼的一句话。
她说——
我要让你在?剩下?的人生里,日日夜夜为你所做过的恶事忏悔到死!
叶惜儿睡了一下午, 直到吃晚饭才起?来。
堂屋里,她一出现,几人的视线若有若无的往她身上瞟。
她一眼过?去, 对?方又装作忙碌的样子移开了目光。
叶惜儿虽是有点奇怪,但也能理解。
毕竟她今日的确是惊吓到了他们。
她不言不语, 老实安静的吃饭。
这时候,不说话, 装聋作哑才是最明智的。
她若无其事的走?进堂屋,吃完了饭, 又若无其事的退出了堂屋。
晚上, 她盖好?被子准备入睡。
养好?精神, 明日还要去给她唯一上门的客户郝婆婆挑选对?象。
这个?主动上门的客户来之不易,她得维护好?了。
维护好?了,这也是她的一个?现身活招牌。
还得去把马铁的弟弟,马石的婚事给彻底落实下来。
接着?,她就可以等着?郝婆婆说的被人?踏破门槛接客户的奇景了。
客户接不完, 红线牵不完, 钱赚不完的感觉应该是什么神仙感受啊!
叶惜儿正想得出神, 躺在一侧的男人?出声了。
打破了一室静谧。
“你说的那个?叫方什么的......”
“方逸洲?”
叶惜儿立即接话道,这个?名字她短时间内恐怕是忘不掉了。
“白日里我?想了一圈,若说有些地位的富贵人?家,或是官宦人?家,哪家有姓方的。”
“府城的通判大人?,姓方。”
叶惜儿想了几秒, 才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说, 这个?方逸洲,很有可能是通判大人?的儿子。”
“不对?, 是他的假儿子。”
“是......林朔偷天换日,移花接木过?去的假儿子。”
叶惜儿忽的灵光一闪,捕捉到什么,惊呼道:“我?想明白了,这个?林朔的阴谋。”
“他在做鱼目混珠计划!”
“把自己的儿子,使了阴招摇身一变,变成了方通判的儿子,瞒天过?海。”
“至于这么做的目的......”
“改换门庭,攀附权贵。” 魏子骞幽幽接上最后一句,直指重心?。
“对?,这就是他的最终目的。”叶惜儿狠狠赞同。
“儿子在自己名下,就是一个?小?小?的镇长之子,然而?在通判大人?名下,就是名副其实的官宦子弟。”
“正经的六品官员之子。”
“这个?身份悬殊太大,跨越了好?几个?阶层。”
“比苦苦去读书科举十几年没有回报来的容易,来的更直接。”
“若是他儿子再通过?通判大人?的荫庇,谋得什么官职,那直接就改换了林家的门楣。”
“林朔做到头也就是个?镇长了,可他若是这个?计划做成功了,儿子就是一朝鲤鱼跃龙门,挤进了正经仕途,那身份地位可就大有可为了。”
“从此林府跟着?水涨船高,后代?也跟着?跨越阶层。”
叶惜儿说着?说着?,都有些毛骨悚然。
天杀的,这个?阴谋好?大胆,好?异想天开。
一个?镇长,哪来的那么大的野心??
竟然不惜拿自己的亲生儿子去赌一个?前程。
这么做,如刀尖上跳舞,操作起?来极其困难,且败露的几率极大。
一旦败露,混淆朝廷官员的子嗣,那就是灭族的大罪啊!
这个?林朔,真是天选敢死队。
遇到她,也是倒霉了。
原本看样?子,这十几年来都相安无事,那个?方逸洲都已经顺利长到成亲的年纪了。
这计划若是没有她这么神来一笔,恐怕就真的要成了!
这林府大翻身眼看着?即将来临。
却被她一脚给踢翻了。
“哈哈哈哈哈......”
叶惜儿想到这里,幸灾乐祸的笑得前仰后合。
她只想站起?来鼓掌庆祝,这一家子包藏祸心?,被她当?场给捉拿了下来。
好?家伙,这么大的图谋,差点?就让你给做成功了。
林朔啊林朔,我?就是上天派来阻止你作恶的正义使者?。
你闺女不来害我?性命,我?就不会来找你报仇。
不来找你报仇,就不会发现你这个?惊天大秘密。
不发现你的密谋,就不会破坏你呕心?沥血的计划。
这下好?了,这个?阴谋,她不给他搅黄了,她都对?不起?迎风招展的那面红旗!
“魏子骞,你这几日去打听打听,通判府上有没有叫方逸洲的?”
“你会左手写字吗?打听到了情况属实,你就写封信,买通人?匿名送到通判大人?的案桌上。”
“好?。”
令叶惜儿没想到的是,她没等到客户纷至沓来、喜气洋洋的盛况。
反倒是等来了她的一场劫难。
末冬暖阳日,天空澄碧,纤云不染。
偶尔的轻风,带着?一丝清新?宜人?的味道。
这日她如往常一般出门,怪异的发现街道上的每个?路人?,都会回头看上她两眼。
或是好?奇,或是辨认,或是厌恶,或是唾弃,或是议论,或是指点?。
三两聚头,斜眼撇嘴,白眼纷飞。
叶惜儿不明所以,沉住气,走?过?了一条街道,满腹疑惑,反复确认。
终于确定,这些人?就是在指指点?点?自己。
这还是她头一次遇到这样?的场面。
毕竟再是系花校花,大家都只会因为好?奇,悄悄的,有分寸的看上两眼。
她又不是公众人?物,没那么大的阵仗。
可此时,她好?像成为了整个?街道的焦点?。
仿佛她是刚从山上下来的黑瞎子熊一般,是稀有物。
且那些打量的目光并不是善意的。
叶惜儿抿了抿唇,沉默不吭声地走?进了一家糕点?铺子。
选了两样?点?心?,顺势就问了问伙计什么情况。
伙计多看了她几眼,像是在确认什么。
可这姑娘的相貌实在太过?出众,在人?群中脱颖而?出,其实很好?辨认。
画像上也画出了三分精髓,七分相似。
尤其是那双似水桃花的眼睛,无可比拟。
这么明朗清晰的画像,一眼就可以辨认出,伙计十分确定自己没有认错。
他见到正主,欲言又止,委婉道:“姑娘,你去各个?城门口看看吧。”
叶惜儿提着?两幅点?心?,去了最近的城门。
走?过?去,就看见有几个?人?在城门口的张贴墙上看着?什么。
还头挨着?头的一边看一边议论。
“这什么人?啊,看着?挺俊俏的,没想到心?肠这般歹毒。”
“是啊,这不就是蛇蝎美人?吗?”
“年纪轻轻就做媒婆,果真靠不住,心?思不正。”
“黑了心?肝的,这不是害人?吗?”
“把姑娘说给快病死的人?,做这种缺德事,不怕遭报应吗?”
“不止呢,还把不检点?的女子说给别人?当?儿媳呢,我?家若是娶了这样?珠胎暗结的媳妇进门,那得晦气死。”
“可不是嘛,看这上面写的,还给赌坊的打手说了一门亲事呢。”
“这媒婆,可别来祸害咱们县了。”
“对?,坚决不能让这样?黑心?烂肺的人?说媒,她若是上我?们家来,我?非打出去不可。”
“白瞎了这张脸!”
叶惜儿站在后面没靠近,只看见了墙上张贴着?她的一副画像。
十分显眼,十分形象。
简直一眼就能看出来是她本人?。
叶惜儿:“......”
这特?喵的,这在古代?没有侵犯肖像权这一说是吧?!
谁给她画出来,贴在众目睽睽下的!
叶惜儿听着?周围的讨伐声,怂兮兮的没敢上前,她怕被认出来,被这些愤慨不已的人?群攻。
她躲在一边,等人?散的差不多了,才悄咪咪地出来看看到底是咋回事!
走?进了,才看清墙上贴着?两张大幅的宣纸。
一张上面写着?字,一张就是她的高清画像图。
叶惜儿先仔细看了看自己的美照,她还是第一次在古代?看见自己的画像。
没想到竟然是以这样?公开处刑的方式。
她又把目光移到另一张纸上。
上面罗列了她一系列歹毒的罪状。
讨伐她当?媒婆以来做了哪些伤天害理的事。
坑害了几家百姓的婚事。
最后,总结出她应该滚出媒婆圈,没得带坏了风气,成为锦宁县一只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叶惜儿一通看下来,眼里顿时火冒三丈。
原来是她的同行啊!
结尾处,几个?资深的老媒婆联合署名。
势必要肃清媒婆圈子,把这颗毒瘤摘出去,还百姓成婚嫁娶的秩序与安宁。
老百姓,嫁闺女,娶媳妇,传宗接代?是头等大事。
一朝走?错便是一辈子的苦,甚至能祸害三代?人?的命运。
像她这种没有底线,没有良知,没有职业操守。
给将死之人?,给水性杨花,给天煞孤星,给地痞流氓说媒的媒婆。
就应该被人?唾弃,被人?丢烂菜叶子臭鸡蛋,被禁止当?媒婆。
叶惜儿看着?整页纸,篇幅不小?的,洋洋洒洒的都是对?她的公开谴责,大肆声讨。
言语犀利,正义凛然,站在道德的制高点?。
仿佛她是个?犯下弥天大罪的千古罪人?!
她心?口堵得想吐血,眯着?眼睛去看那几个?媒婆的名字。
一共八个?人?。
城西的,城北的,城东的,城南的都有。
其中有四个?媒婆都是比较有名的。
城西的周媒婆,徐媒婆,还有城北的钱媒婆,冯媒婆。
叶惜儿很是不服气,要说她抢占她们市场,妨碍了她们的地盘。
可她的生意还没做到城东的富人?区去吧。
这城东的媒婆来凑什么热闹?
这种在公共场合不分事实真相挂人?的行为,跟现代?恶意网暴的性质也没什么区别了。
没想到她在现代?没被网暴过?,来了古代?还被公开网暴。
列罪行,贴肖像,她是在逃犯人?呢?
污蔑,全是污蔑。
青天大老爷啊,这里有冤情啊!
叶惜儿心?里梗塞,气得险些昏倒。
憋屈又愤怒,眼圈立时就红了。
被人?骂成这样?,颠倒黑白,她这辈子都没有被这么抹黑过?。
叶惜儿抿紧唇瓣,竭力控制住自己不在这里当?场哭出来。
她撕下自己的画像,折叠好?,昏头懵恼的,凭着?本能往家里走?。
路上再有人?用异样?的眼光打量她,议论她,她都视而?不见。
脚下步子不停地穿过?街道,穿过?胡同,穿过?人?群。
叶惜儿头一次觉得自己的家那么远,隔着?千山万水,走?了好?久都还没看到自己的家门。
这条路好?长,周围的人?好?多,声音好?嘈杂。
她像是走?不出困境的受伤小?兽,惊惶又防备。
有人?拿起?了舆论的这把刀劈向了她。
舆论这把武器,无论是现代?还是古代?,都是十分好?用的利器。
操作简易,效果绝佳。
如今,她就因这几张全然颠覆事实的白纸黑字,深陷流言蜚语的漩涡之中。
叶惜儿身处舆论中心?,声败名裂,在锦宁县以这样?的方式大出名。
她的媒婆事业才刚刚起?步,才刚刚有了一点?起?色,难道就要这样?断送了吗?
呜呜呜......
叶惜儿觉得自己忍不到回家了,她现在就想当?街痛哭。
途经一条长长的深巷处时,面前突然有一人?拦住了她的去路。
叶惜儿抬起?眼睛,看到了一张眉如远山,斯文俊雅的书生脸。
她愣了一下,才唤出他的名字:“陆今安?”
陆今安捏紧了手中的书稿,书卷气掩不住棱角的锋利。
他目光复杂,眼底浮现出不知名的悬心?。
垂眸看着?眼前的女子,长睫遮住了大半的心?思。
他明明不该上前来的,不该拦住她的。
可方才在幽暗凄清的深巷处,见她焉头耷脑的闷头赶路,如一只折了羽翼的画眉,可怜兮兮的紧。
他的脚步就不自主地往这边而?来,向她靠近。
陆今安看她眼圈四周红而?艳,眼里有水光晃动,却一直未滴落出眼眶。
知晓她这是为了什么。
他在书铺,也听见了些今日锦宁县的新?鲜事。
“你......”
话出口,却不知要说些什么。
询问?安慰?开解?
还是装作无所知?
“你拦住我?有事吗?”
叶惜儿见他迟迟不语,尽管心?情糟糕,还是耐着?性子问了一句。
没事就让开吧,她要赶紧回家去,躲到被窝里哭泣了!
再慢些,她就要憋不住了。
她吸了吸鼻子,一开口的声音险些哽咽出来。
“你有话就快说,没话就让开,我?没空闲聊......”
她眉头蹙起?,小?脸皱巴,眼泪在眼圈里打转,转啊转,转的她脑子晕眩。
这人?怎么这么不识趣啊!
没看见她已经很难过?了吗?
憋眼泪不辛苦吗?
叶惜儿悲从中来,推开他就往前冲。
岂料那人?竟然拉住了她的手腕。
“叶惜儿......”
“你做什么!”
她回头,各种情绪如潮水般涌上来,再也忍不住,宣泄而?出。
摇摇欲坠的眼泪也瞬间飚出眼眶,大滴大滴地往下落。
眼泪珠子掉出去一颗,就绷不住的夺眶而?出,那个?回家才能哭的发条断开了,顾不上此时在不在外面了。
叶惜儿眼泪乱飞,甩开他的手,十分的恼怒。
都是他,都是这个?人?。
若不是他,她还能一路忍到家里去!
“你做什么拦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