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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相公在码头扛货by宋曼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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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就是冬天宜食用,夏天宜远离。
叶惜儿当时听完这番言论,当即就决定,一定不要找体育系的人当男朋友。
想着这些乱七糟八的东西,不知不觉沉入了梦乡。
翌日清晨醒来时,身边已经没人了。
她慢悠悠地下床洗漱。
破天荒地扬声与房间里的魏母杨氏打了一声招呼:“娘,我出门了。”
叶惜儿出了石榴巷,先是去了先前吃米线的小摊前吃了热乎乎的早饭。
然后一路问着路往城北的槐树巷而去。
锦宁县被几条主街划分得泾渭分明。
城东最为富庶繁华,基本上是富贵人家住的地区。
城西稍次,虽比不上城东,但住在这里的人大多都有一份稳定的收入来源。
要么做着小买卖,要么是店铺里的管事,账房,或者是读书人。
不算大富大贵,却也是普通百姓,不会为吃穿发愁。
以前魏家就住在繁华富裕的城东,且宅子占地面积大,位置好。
现下却无奈搬到了城西,租了一间小院安家。
而城北,就是典型的贫民区。
这里鱼龙混杂,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
不管是游手好闲的混子,还是挣扎在温饱线的穷苦之家,都聚集在这里。
住在这里的人,也许生活条件还比不上乡下的庄户人家。
庄户人家好歹有土地,只要风调雨顺,人勤奋肯干,地里就有收成,一年的温饱就有保障。
还能种种应季蔬菜瓜果到城里来卖。
而城北的人,没有地,没有粮,吃喝拉撒样样都要银子。
就连烧火的木柴都要出银子买。
可他们却没有稳定的收入,大多数人只能出去找一点零活来干,干一天才有一天工钱。
叶惜儿今日的目的地就是城北。
她从城西走到城北,明显感觉到这边的街道秩序和面貌有着差异。
人多且杂,穿着也不那么光鲜亮丽,来往的多是挑着担子的农户和小商小贩。
叶惜儿捡着人少的地方走,尽量避开人群,正想找个店铺问一下槐树巷往哪边走。
斜刺里突然冲出一个人影,嘴里还喊着:“小姑奶奶......”
她被吓了一跳,以为是街上的流氓,转头一看,见是一个长着四方脸的魁梧男子。
这人,好似有些眼熟?
“小姑奶奶,您还记得我不?我叫马铁。”声音依旧粗犷难听。
凭借这个辣耳朵的声音和这张难以直视的脸。
叶惜儿总算想起这人是谁了。
这不就是那日来魏家讨债的打手吗?
她还用了他的生辰八字吓唬他。
人走到了近前,马铁身高马大,长得凶神恶煞,脸上却挤出笑容。
赔笑道:“小姑奶奶,您来城北做什么?”
叶惜儿抬眼扫了他一眼,又快速移开视线。
“你站远些。”
熏到她了。
马铁笑呵呵地退后几步。
“小姑奶奶....”
“小什么姑奶奶?多难听。”
“那叫您叶姑娘...?”
叶惜儿想着这次来城北的目的,不自觉挺了挺背脊,清了清嗓子,故作轻飘飘道:“你可以叫我叶媒婆。”
马铁睁大了双眼,看着她自信满满的脸庞,毫不掩饰惊讶道:“你是媒婆?你才多大?”
他们县里的媒婆都是一些老菜梆子。
“怎么?我就不能是媒婆了?”叶惜儿不屑搭理他,拐了个弯往前走。
马铁几步跟上,谄媚道:“能,能!小叶媒婆,您还真厉害,我还以为您是会算命的神婆。没想到还是拉姻缘促好事的月老。”
“月老可不敢当,那是咱们祖师爷。”叶惜儿略微不悦,纠正他道。
“好,好,祖师爷。”
“小叶媒婆,您帮我看看,我这命格...上次您说我会何时闭眼?”
马铁紧跟在前方女子的身后,语气小心翼翼。
“你别跟着我那么近!”叶惜儿侧头嫌弃道。
走了几步,她突然停下步子,抱着手臂,慢悠悠道:“你真想知道?”
“真想,真想!”马铁使劲点着大脑袋。
“那你先与我说说,这锦宁县,有多少个媒婆?”
从小耳濡目染,她也多少知道一点。
要想踏进一个新的领域,得先了解了解里面的行情。
马铁游走在三教九流,市井小巷,这些东西自然不在话下,信手拈来道:“锦宁县大大小小的媒婆具体有多少个不清楚,但最有名的那几个我知道。”
“城西的周徐二人,城东的余元二人,还有城北的钱冯二人。”
叶惜儿思索道:“你的意思是说,这几个人分别只在东西北城活动?少有跨城区的?”
“跨是能跨,但她们行内好似自有规矩,都有主要的说媒范围。谁会把城西的富裕人家说到城北这清灰冷灶的地界来?”马铁对这方面不是很懂,有些懊恼。
怎么不问他赌坊收债的问题,那他铁定最在行。
“槐树巷怎么走?”她问出最后一个问题。
马铁机灵地笑道:“我知道,我给您带路?”
“不用,我自己去。”
马铁老实地指了路,又犹犹豫豫地张了张嘴。
整个大块头看起来颇为滑稽。
叶惜儿是个说话算话的人,她笑得高深莫测,仿佛真是个能掐会算的高人,指点道:“你的命格显示你会死于一场血光之灾。”
最后她给出建议道:“你还是辞去你那份打手的行当吧。”
说完,不理会他呆鹅般的表情,转身走了。

发现这里比魏家住的石榴巷要破旧繁杂许多。
巷子狭窄幽长,东西堆放杂乱,地面垃圾乱扔,还有坑坑洼洼的污水泥坑,好多人家都不关门闭户。
房屋的砖瓦也很陈旧,长满了青苔。
叶惜儿闭了闭眼,啧啧两声。
这要她如何下脚?
叶惜儿徘徊了一盏茶的时间,才试探着迈步了一小步。
被前面的脏污泥垢生生拖慢了脚步。
她走得小心翼翼,死死盯着脚下的路,完美避开所有的坑洼与垃圾。
叶惜儿心里一松,站定左右看看。
锁定了前面的一户人家。
巷子里的味道实在是不怎么好闻,她捏着鼻尖继续往前走。
好容易走到了目的地,站在了那家人的门前。
她打量了几眼,发现这户人家的门前这片区域要干净许多,好似特意打扫过。
木门也不似其他人家那样敞开着。
叶惜儿上前敲了敲门。
叩叩叩。
木板门又冷又硬,她曲起指节轻轻地敲了三下。
声音不大,里面却很快就传来了脚步声。
‘吱呀’一声,木门开了一条细缝。
大概看到她是个女子,门缝才开得大了些。
叶惜儿笑着看向门里的人,首先礼貌的打了一声招呼。
同时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对方,确认了这是自己今日要找的人。
“你好,我姓叶,名惜儿,你可以叫我小叶媒婆。”
叶惜儿扬起标准的微笑脸,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有亲和力一些。
门里的人是她这次的目标,是她在众多名单里认真挑出来的一个姑娘。
这姑娘叫方宛春,脸盘圆润,浓眉大眼,一眼就让人觉得大气能干。
方宛春瞧着这个长得像朵花儿似的陌生女子自报家门,有些怔愣。
城北何时有这般年轻,这般美貌的媒婆了?
她看了看明晃晃的日头,与眼前姑娘的笑容一样晃人眼。
确定自己不是发了癔症。
方宛春开了门,把人请了进来。
看着这个如花似玉的女子站在自己简陋的小院里,她手脚都不知往哪里放。
叶惜儿暗暗观察了一番,这个院子虽小,只有两间房屋,但胜在还算干净整洁。
看得出来,这个家里的主人是个勤快之人。
“小...小叶媒婆,您这边请....”方宛春有些紧张。
不仅是因为这个媒婆有些不同寻常,主要还是因为她们家已经许久没有媒婆上门了。
叶惜儿点点头,两人落座在堂屋里。
堂屋里的光线有些昏暗,显得这屋子更加老气陈旧了。
“您喝茶....”
方宛春站起身给叶惜儿倒了一杯茶,动作有些拘谨。
叶惜儿也感觉到这姑娘有些紧张。
她心下有些纳闷,她为了看起来温柔些,全程都挂着微笑。
按理说,这是在对方的家里,她也是第一次出来跑业务。
该紧张的是她才对,为何对方看起来比她还紧张?
叶惜儿轻咳一下,没碰茶杯里的茶,进入主题:“想必你也猜得出我这次上门的目的?”
方宛春低下头,羞涩地点点头。
这....她什么都还没说呢,这么害羞做什么?
看外表,这像是个干脆利落的姑娘啊。
“你有没有什么中意的人?或者喜欢什么类型男子?”叶惜儿业务生疏,也不知道从哪方便入手。
只能暂且把对方想象成舍友,以朋友的视角关心一下对方的喜好。
方宛春意外地抬起头来,试探性地问了一句:“您真的是媒婆?”
叶惜儿被这句话问得一时心虚。
不过,她是什么人?那是无理都有三分自信的人。
她一派淡定自若,笃定到:“当然,我是百花镇人,我娘就是百花镇几十年的媒婆。”
“我前不久刚嫁到了城西,这是第一次来城北。你没见过我也正常。”
方宛春点点头,眼里的信任仿佛多了两分,又开口问道:“那小叶媒婆可曾说成过什么媒?”
叶惜儿老实回道:“这倒是还没有,毕竟我也才嫁人,当姑娘家时哪好出去说媒?”
“不过,你放心,尽管我刚来锦宁县,可我已经掌握了不少青年俊杰的信息。”
“你是我第一个找上门的人,我为了自己的声誉,自会为你找一个好人家。”
方宛春感受到了这个年轻媒婆的真诚,彻底放下心来。
忐忑问了最后一个问题:“那您是如何第一个选我的?毕竟我说亲艰难......”
叶惜儿毫不隐瞒地笑道:“我知道你说亲艰难,这不,我看上的就是你这一点嘛。”
在她看来,这姑娘哪儿都好。
不过,在这古代人眼里,她却是有很多致命的缺点。
导致很多人家都不会考虑娶她当儿媳妇。
方宛春说来也是苦命人。
娘生她时难产死了,爹身体不好,一直也未续娶。
靠着收泔水拉到乡下去卖给养猪的农户人家,赚些差价,勉强让父女俩饿不死。
在方宛春大些时,便接些浆洗衣服的活来补贴家用。
日子清苦,但还算能熬。
但方父长时间没有药物滋补,吃的也不好,很快就油尽灯枯,撒手人寰了。
彼此,方宛春十五岁。
正是说亲的年纪,却守孝三年,拖到了十八。
一个孤女,出了孝,也没有媒婆上门说亲,好似把她遗忘了。
好不容易说了一门亲事,对方却反悔了,说她不吉利。
后来,就更没有媒婆上门了。
这一拖,又是生生三年。
没错,这姑娘今年二十一了。
在她们那个时代,是女子正当求学的花季。
在这里,却是嫁不出去的老姑娘。
古代十五六岁说亲嫁人,二十一岁已经是几个孩子的娘了。
孤女,年纪大,不吉利,一层层身份扣下来。
方宛春彻底被媒婆忽略了,这简直就是一个恶性循环。
叶惜儿也知道这门亲事不好说。
第一次说媒就选这种难啃的骨头,有些冒险。
但她要打开名声,最快速的方法就是这种反转大,出乎人意料的,效果才最显著。
一旦成功说成这样一单艰难的亲事,那她也算是一步踏进这个职业了。
方宛春虽不太懂这位小媒婆的用意,但她明白这是真心想给她说媒。
“我,我没什么中意的男子。”
“没有也没事,你就说说你有什么条件或者意向?比如只考虑锦宁县里的人?比如对方是做什么的?家里有几口人?有没有什么要求,你都可以提。”
方宛春犹豫半晌,还是在那双鼓励的眼睛下说了真实想法:“我不想当后娘。”
“就这?这么简单?具体对男方的要求呢?”
“不酗酒不赌博不打人。”
叶惜儿有些被噎住了。
这都是提的什么条件?是对自己没信心,还是对她的业务能力没信心?
“算了,我也不问了。”
她放弃再问询,直接说道:“来之前,我也大致给你挑了几个适合的人选,你看看你比较喜欢哪个?”
叶惜儿从袖中掏出几张小纸片,上面记录了几个男子的主要信息。
方宛春发愣地接了过来。
这种方式她还从未见过。
她有些脸红道:“我......我不会看......”
叶惜儿明白了,许是她不识字,又把纸条接了回来,一一念给她听。
方宛春听得很认真,听完后手都有些颤抖,不敢相信地抬头看向叶惜儿:“小叶媒婆,这...这些男子的条件都这般好,我配得上吗?”
“怎么就配不上了?我是根据你的自身条件来筛选的几个。”
“不行,不行,这些男子不是我能肖想的,对方一定不会同意。”她把头摇成了拨浪鼓,妄想的结果难堪的还是自己罢了。
“方宛春,你要自信些!”叶惜儿着实不太理解这人的脑回路,她有些微恼。
在她看来,她精心挑出来的这几个男子是最合适的。
况且,这些条件哪里就好到高攀不上的地步了?
她经过多方面考虑,觉得方宛春与他们各方面条件都比较匹配。
为何她还一副见了鬼,惊吓过度的样子?
“既然要嫁人,就得自信,否则你嫁去哪家,都要被拿捏地死死的。”
“这几个人哪个值得你怯懦了?”
叶惜儿指了指纸条上的人,一张一张细数过去:“这个人,是咱们锦宁县的人,住在城西,母亲早逝,家里有亲爹后母,靠着卖些小食为生。为人憨厚,有些不知变通,吃食摊子上也只有摊煎饼一种。”
“这个条件哪里就值得你退缩了?我还怕你嫌弃他有一个后母呢。”
“不过,这人的后母不是胡搅蛮缠的人,为人还算随和,最重要的是,他家就他一个独苗,后母没有再生一个孩子。”
“还有这个隔壁县的,他家是开棺材铺的,三代人都守着这个铺子。有些人嫌弃他们家做这种生意的晦气,所以不太好说亲。”
“不过,可别小瞧了这个小小的棺材铺,它可是养活了他家祖孙三代人,小日子过得可好了。”
“还有这个三号,家里是干杀猪营生的,这人十三岁就跟着父亲四处杀猪,所以性子看着有些凶,不过这人是个会疼媳妇的。应该攒了不少的媳妇本。”
“他的年纪跟你同岁,好多姑娘都嫌弃他是个杀猪匠,身上血腥气重,味道也不好闻。”
“他们都各有优缺点,就看你是比较看重哪方面了?”
方宛春眼眶有些湿了,低下头遮了遮。
这么多年了,只有这个年纪比她还小的媒婆是正经的在为她打算。
她从来没想过,自己还有这样好的机会。
“若是...若是....这些人都看不上我....”
叶惜儿嘴都说干了,语气都不似进门那会儿温柔了:“你就放心吧,你看上了哪个,我就上门说和。”
“说成了,自然是好事一桩。没说成,也不影响什么,再找下家就是了,反正也没人知道,也不丢脸。”
叶惜儿喉咙发痒,有些缺水,不过她在外没有随便用别人杯子的习惯。
瞧了瞧桌上已经放凉的茶水,心里痒地直抓挠,却强行忍住了自己想伸出去的手。
在现代养成的娇小姐微洁癖习性,之前不觉得有什么。
现下她隐隐感觉,这样是不是有些矫情?

叶惜儿死要面子活受罪。
她在心里暗暗提醒自己,第一次出来跑业务经验不足,下次一定要自带水壶。
不然渴死的是自己。
那边方宛春思量片刻,决定相信小叶媒婆一次。
羞涩又小心地从几张小纸条中选出一张递给叶惜儿。
“三号?”她有些意外,以为她会更倾向于二号男子。
“他与我年龄相仿。”
“那我再仔细与你说说这人的情况。”
“这人姓高,别人都叫他高屠户,身体壮实,力气大,能徒手抓猪。会喝酒但不酗酒。”
“家里除了父母,年迈的奶奶,还有一个嫁到隔壁镇的姐姐。父亲脾气不太好,不过他母亲能镇压得住。母亲是个直爽性子,为人爽利不腻歪,说话敞亮。”
“但这人长相有些不美观,家里也是镇上的。你若是不介意,我明日就可以去清风镇走一趟。”
至少在她看来,啧,五大三粗,长得像头熊。
方宛春笑着摇头:“我不介意。”
“那好吧,今日就先这样。我先回去了,下次有消息了我再来。”
方宛春起身相送,送出门回到堂屋时,发现八仙桌上的茶水一口没动。
小叶媒婆没喝水?
她因为心神动荡竟是未注意到对方连茶水都没喝上一口。
方宛春心下懊悔,在心里警醒自己下次可要招待周到些。
叶惜儿出了方家小院的门,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嗓子眼都要干得冒烟了,她摸了摸喉咙,难受地咳了咳。
避开脚下的脏污,脚步加快地出了槐树巷。
出来时,隐约感觉到有几双视线从几个敞着门的小院里传来,投射到她身上,似在打量。
不过她丝毫不在意,更没有心思去探究是谁在打量她。
叶惜儿飞快出了这条小巷,飞奔着去了糖水铺子,买了一竹筒清凉润喉的枇杷露。
站在店铺前就如拿到了救济水一般,狂喝了大半竹筒下去。
叶惜儿像是沙漠中的旅人,干涸许久终于得到了水源,恨不得喝个饱。
清凉甘甜的水漫过喉间,瞬间像是活了过来。
叶惜儿大大地呼出一口气,说媒这么费劲吗?
然而这才仅仅只踏出了第一步。
她有些想退缩。
这份工作也太累了!
不仅要两边跑来跑去地传话,前期的准备工作也繁杂。
要从那么多人选里面挑出相对合适的人,着实要耗费很多精神。
况且,她千辛万苦选出来的人,人家还不一定满意。
叶惜儿不禁怀疑,她是不是在给自己找罪受。
她明明就是个享乐主义的人啊!
怎么可能胜任这么复杂繁琐的职业?!
第一步都像是要了她的老命一般,那距离真正要到两人成功定亲,并且顺利成亲那一刻,是不是得像走万里长征那样?
遥远到看不到尽头。
叶惜儿心里在打退堂鼓,并且鼓声渐渐密集,有越来越大之势。
放弃就放弃吧,再另外想一个法子赚银子。
她站在人来人往的市集上,手里握着干硬的竹筒,心里放弃的声音逐渐清晰。
可就在那一瞬间,叶惜儿想起了方宛春的脸。
她已经对人家夸下了海口,说一定会帮她找到一个好人家。
这时候就放弃,岂不是有些不负责任?
叶惜儿苦着一张脸,顶着头上正当空的太阳,拖着沉重的脚步往石榴巷走。
现在她有些相信柳媒婆的话了,媒婆这碗饭不是谁都能吃的。
早晨,她信心满满斗志昂扬的出门。
正午,她像被霜打焉了的茄子般回来。
魏家堂屋里坐着两人,桌上摆着两盘菜。
魏母杨氏和魏香巧坐在八仙桌上。
饭菜都上桌了,她们还没有动筷,像是在等她。
叶惜儿的心有那么一丝丝被安慰到。
没想到来了这里,竟还有人为她等饭。
她洗了手上桌,主动叫了一声娘。
“嫂子,你一上午都去哪里了?你出门时没说什么时辰回来,娘就说再等一等你。”
叶惜儿扒着碗里糙米饭,虽然有些噎人,但好歹头一次看见干的。
“我去城北走了一趟。”
“你去那边干什么?去找我哥?”
锦宁县有个码头就在西北边的湾月水域。
谁去找你哥了?
我哪知道他在哪里做苦力?
叶惜儿心里吐槽,她去找魏子骞干什么?
“没有,去那里说媒了。”
她随意的一句话说出口,桌上的气氛一下子安静了。
没人夹菜,连碗筷的碰撞声都没有了。
“嗯?怎么了?”
她有些懵,这两位的眼神好吓人。
“嫂...嫂子,您是媒婆?”魏香巧看了一眼杨氏,心肝直颤。
“对啊。”叶惜儿继续夹菜伴着糙米饭吃,粗糙的颗粒喇地她嗓子疼。
杨氏放下筷子,声音不轻不重道:“不许去了。”
叶惜儿艰难咽下嘴里的饭,转头问道:“不许去干嘛?”
“不许当媒婆。”
“媒婆怎么了?”不就是累点吗?她暂时还能坚持。
这个便宜婆婆还挺关心她的?
“做我们魏家媳,不允许抛头露面。”杨氏的语气仍旧不轻不重,说出的话却是不容置喙。
叶惜儿傻眼了。
不是在关心她啊?
这就没必要给好脸色了吧。
叶惜儿出去跑了一趟,发现媒婆不好当,本就心里憋闷。
选了一个这么难搞的职业,她还委屈呢。
现下还有人泼她的冷水,甭管是谁,谁触她的霉头谁就得倒霉。
“抛头露面,抛什么头露什么面?你的头也露出来了,你怎么不赶紧用棉被裹上?”
叶惜儿筷子一扔,双臂一抱。
艳丽的小脸冷了下来,对她说教?怕是没找准自个儿的定位。
“我做什么是我的自由,我有手有脚,想跑哪里跑哪里。”
“你有那闲工夫,先管管这个摇摇欲坠的家吧!那两百两银子还了吗?”
无视魏母铁青的脸,叶惜儿轻哼一声,酷炫地起身回屋了。
这个饭,硬得她直翻白眼,不吃也罢。
本小姐的事,还轮不到谁来置喙。
叶惜儿离场了,堂屋里剩下的两人水生火热。
一个气得险些晕厥,一个吓得魂飞魄散。
叶惜儿说话直插人心窝子。
杨氏捂着胸口直喘气,眼睛死死盯着门框,到现在都不敢相信,这些话是她刚过门的儿媳说出来的。
魏香巧魂魄归不了位,方才经历了什么?
这是她的嫂子?怎的比她哥还厉害?!
她哥都不敢这样与娘说话。
这嫂子的性子...实在是...实在是....从未见过。
傍晚,太阳西沉。
光线慢慢变淡变暗,一天很快就要结束。
魏子骞这日回来,难得被叫进了魏母的房间。
他还没来得及洗去一身的灰尘疲惫就站在了杨氏的面前。
杨氏面无表情,目光沉沉,见他进来,不自觉皱起眉道:“怎的弄成这幅样子?”
魏子骞低头一扫,灰迹斑斑,眼里划过一丝嘲讽。
码头做苦力还想维持一身的体面?
“娘,有事?”
“你那个媳妇,你得管管。”杨氏坐在圈椅里,端端正正。
在昏暗的光线下,脸上的神情显得愈加严肃。
魏子骞意外的抬眸:“她怎么了?”
“小镇来的就是小镇来的,一点规矩教养也没有。”
“她要做媒婆,整日出去走街串巷的说媒,成什么样子?”
“我不让她做,她还与我顶嘴,眼里没有尊卑,对着我好一顿的骂。”
杨氏的眼神像把刀,直直地看向魏子骞:“这是你的媳妇,该管教还得管教,否则我们魏家容不下这样的儿媳。”
魏子骞如一桩木头,站得笔直且沉默。
全不似以前的散漫和懒散。
吊儿郎当的骨头仿佛一下子给掰直了。
“她要做什么我管不着。”
静默半晌,魏子骞还是觉得有必要与母亲说清楚。
“您若是看不惯,可以让我写一封和离书。”
“以后她的事不必再找我说。”
魏子骞丢下这一句,动了动僵硬疼痛的脚,转身出了门。
他去了厨房打水洗漱,往厢房那边看了一眼。
今日倒是还亮着灯。
洗漱完走到西厢房,在门口停顿几息,刚准备推门进去。
正房那边东屋的门开了一条缝,传来一声极轻的喊声:“哥......”。
魏香巧像做贼一般,躲在房间门后边向她哥招手,示意他过去。
魏子骞走过去,问道:“怎么了?”
“我就想跟你说一下,白日娘和嫂子吵起来了,嫂子可厉害了。”她有些不知道该如何表达,但奇异的带着一股向往之情。
“我也不知道两人谁有理,就是嫂子要出去说媒,娘不让,说不能抛头露面。”
“嫂子不依,说这是她的自由,还有让娘闲得没事就管管这个摇摇...摇摇欲坠的家,还让她把那二百两还了。”
魏香巧在惨淡的月光下觑着她哥的神色,虽看不太真切,她却越说越说不下去了,总觉得她哥好像很累?
但她纠结了许久,还是决定这事应该给她哥说一下,免得他哥什么都不知道就去和嫂子吵架。
她家现在这般困难,娶个嫂子不容易。
“好了,我说完了,约莫就是这样。哥,你别跟嫂子吵架啊,早些休息。”
魏香巧关上了那条门缝,催促他去休息,她家现在可全靠她哥赚钱养家。
魏子骞心情复杂的同时又有些好笑。
他没想到他娘说的好一顿骂,眼里没有尊卑的具体情况是这样的。
那女子的性子这样凶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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