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相公在码头扛货by宋曼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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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或会有几句对话?。
天南地北,随性自在。
屋子里的?烛光打?在两人身上,剪影投在窗纸上,意外的?和谐美妙。
叶惜儿去给柳眉下聘礼的?那日,已经是半个?月之后了。
马家经过考量,终于肯定下来的?那一刻,她简直和柳眉一样开心。
有些事,通过坚持不懈的?努力,也是可?为的?。
她把本来希望渺茫的?单子拿下来了。
这就?是她的?能力!
今后她也可?以接接富人的?单子了。
柳眉犹如被天大的?馅饼砸中一般,抱着叶惜儿直感谢。
甚至带着哭腔说:“叶姑娘,你?就?是我的?再生贵人。”
她这辈子都没想?到自己还有这样的?运道。
她从小的?气运就?不好,凡是发生什么,她都是倒霉的?那一个?。
小时候没了母亲,拉扯大弟弟妹妹,日子过得实在是苦不堪言。
所以她才发了狠的?不想?再过这种穷苦日子。
哪怕是丢弃掉尊严,打?断身上的?脊梁骨。
柳眉哭得泣不成声,她何尝不想?要?一个?幸福的?婚姻?
她也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家。
叶惜儿见她这样激动,能理解,但怕她进入一个?误区。
“柳姑娘,你?应该为了可?以有一个?好夫婿而高兴,不是因为能嫁进富贵人家。”
“马三公子是你?的?良缘,他只是恰好生在富户。”
“你?嫁进去也不要?有什么负担或者束缚,觉得自己配不上,觉得自己低人家一等。”
“在婚姻关系里,你?可?以宽待、包容、体谅你?的?夫君,但不能低三下气,一再让步,没有底线。”
“你?嫁入马家不是高攀,你?与马三公子本就?是天定的?缘分,你?需要?调整你?的?心态,在婚后调试你?们的?相处模式。”
“只有你?先自我尊重,别?人才能尊重你?。”
“当然,富贵人家的?有些礼节和与别?家人际关系的?处理,你?不会的?不要?害怕,不要?羞于请教,你?可?以问你?的?夫君,也可?以问你?的?婆婆。”
“他们都知道你?的?情况,不会为难你?的?。你?大方的?请教,他们也不会吝啬教你?,你?嫁过去了,也是马家人,也代表着马家人的?脸面。”
“还有,你?必须要?知道一点,马家虽然同意这门婚事之前,一再的?考量与衡量。”
“我们很期望他们能同意,但我们并不是处于弱势。”
“你?和马三公子是相辅相成,金碗配金勺。”
“若是他实在是不同意,那也是他的?遗憾,错过了你?。”
“且他不同意,我也可?以为你?另寻他人,你?一样可?以过得好。”
“你?能有好姻缘,过好日子,不是因为嫁给马三公子,是因为你?本身就?配得到。”
“这是你?的?八字带给你?的?,你?的?命中本就?带着的?东西?。”
柳眉听完这番话?,惊愣在原地。
这简直就?颠覆了她的?认知。
她以为她能有这番际遇,就?是踩了狗屎运。
嫁入马家她本就?是高攀了,以后少不得要?把夫君和夫君一家人当菩萨供起来。
他们能不休了她就?得感恩戴德了。
可?......
叶姑娘却说,这本就?是她的?命......
她与夫君,没有高低。
柳眉的?心,扑通扑通跳。
从没有一个?人对她说过这样的?话?。
她木愣愣地点头?,把这些话?深深扎根进了心底。
叶惜儿拿到了马三公子的?谢媒银,简直更加坚定了她要?打?入富豪圈子的?决心!
整整六十六两,还加上一堆吃食布匹。
说好一门亲,好穿一身新。
柳媒婆这句话?说的?果?然没错。
媒人的?收入,暗搓搓的?可?观呐!
就?这一单的?谢媒钱,都够普通人家赚好几年的?了。
叶惜儿拿着这笔高额的?佣金,给她娘柳媒婆,还有她姥向春花各买了一个?金手?镯。
给她两位姐姐,还有几个?舅舅家的?舅母,表哥家的?表嫂,都买了一个?金戒指。
还不忘给魏母和魏香巧各买了一支镶宝石金簪子。
虽然之前魏子骞已经拿着礼品上门感谢过了,但叶惜儿这人,对待维护她的?家人就?喜欢大方。
且这银子还是她自己凭本事赚来的?,更有成就?感。
最后这六十六两,花得干干净净。
这钱,简直是一文?也存不下来。
她还没给自己买个?礼物奖励奖励自己呢。
叶惜儿觉得她现在越发成长了。
换作以前,她定是先想?着自己,把犒劳自己的?礼物先买了再说。
她现在都想?给她爸妈打?个?电话?过去说一声——
爸妈,我出息了!
叶惜儿说完这个?大单,休整了几日。
在家不是吃就?是躺,要?不就?是拿人当例题,疯狂刷题。
她的?算命簿学习进程已经有所提升。
从之前的?准确率百分之十,已经提升到了百分之四十。
她给新人算成亲吉日的?技术也已经提高了。
现在至少能算出两个?日子让人挑选了。
马三公子和柳眉的?成亲日子,她就?算出了两个?吉日。
拿出去的?时候,还特意在不经意间提了一句,是她亲自算的?。
把自己的?形象在无形之中又拔高了一点点。
现在还有哪个?媒婆能自己算出吉日的??
也就?她一个?小叶媒婆能办到了吧!
春天的?鸟儿站在枝头?喳喳叫唤,东风悄然吹落几瓣桃花。
日头?高悬,天气晴朗,空气里的?味道干净清爽。
前段时日忙得毛驴都跟着她瘦了三斤。
叶惜儿好不容易空闲下来,心里始终挂着码头?那位年轻工人的?事。
虽然每次魏子骞都回来说这人没有异常,家里的?生活也没有变化。
但叶惜儿还是想?亲自去看一下。
此时已经是半下午了,她算着码头?快收工的?时辰出门了。
走在街道上,灿然的?阳光温暖不刺眼。
洒在人间,让每个?人都鲜活了起来。
她路过一条街的?时候,发现有一家店面正在装修。
整个?店铺看着挺大,还是两层楼,没有挂上牌匾,也不知道是准备做什么营生。
叶惜儿瞥了一眼,没有过多在意,径直走了过去。
晚霞刚散发出绮丽之姿时,叶惜儿终于走到了码头?。
码头?上人们忙碌的?场景依旧,被夕阳的?淡紫色霞光一笼罩,好似一副码头?生态的?油画图。
整个?画面生动又沉静。
江水悠悠,波光粼粼。
眺望远方,群山隐约堆叠,归鸟返巢,在长空中留下几个?灵动的?墨点。
叶惜儿见他们还没下工,便找了个?地方等候。
眼睛四处寻着人。
随后目光定下,落在了那个?长得最为招摇的?男人身上。
他似乎正在和人说话?,夕阳的?光辉打?在他的?侧脸,光晕柔和,照得他琥珀色的?眼睛揉进了碎金。
叶惜儿的?视线定格在那人身上好一会儿,才把眼珠挪开。
坐在斑驳的?石阶上,她找了好一会儿,都没找到那个?叫牛平的?人。
难道这人今日没来上工?
叶惜儿心里不禁猜测着某种不好的?想?法。
正走神间,面前突然窜出来一个?人。
兴奋地喊她:“这不是嫂子吗?”
叶惜儿抬眼一看,竟然是她刚才找了半天的?人。
她看着这个?咧嘴笑得十分憨气的?人,暗暗打?量。
的?确,这人和上次见面时并无差别?。
从任何地方都看不出他有什么危机生命的?问题。
可?他信息里的?‘横死’两个?字还明晃晃的?摆在那里。
丝毫没有变动。
“嫂子,你?又来接阿骞下工?”
牛平的?语气是止不住的?羡慕。
阿骞的?命真好,娶的?媳妇又俊俏又看重他。
惹得他想?娶媳妇的?心越来越强烈。
牛平挠了挠后脑勺,不好意思道:“嫂子,你?帮我找了吗,有没有合适的?姑娘?”
叶惜儿抿了抿唇,不知该如何回答。
“我正帮你?看呢,你?再给我些时间。”
“行,行,在看了,在看了。”牛平听见这话?,高兴得找不着北。
他一边直乐呵,一边拉过旁边的?人道:“嫂子,这个?也是码头?上干活的?,叫关大成,新来的?。”
“他也没媳妇,嫂子能不能帮帮忙,也给他找一个??”
牛平把一个?年轻小伙拉到叶惜儿的?视线里,她这才注意到这人是跟牛平一起过来的?。
这人看着比牛平小很多,很单薄,衣着很贫寒。
一看就?是家境穷困的?少年。
见叶惜儿把目光转到了他身上,整个?人恨不得拘谨成了一团。
关大成由?牛平拉着,整个?人都是僵硬的?。
这个?女?子太过耀眼,连带着她的?视线都好似火红的?灼日,落在身上,像是火烤一般的?炙热。
令他觉得自己的?手?脚都是多余的?。
先前与牛平正走着,他看着这处,突然就?很兴奋地跑了过来,一边跑还一边对他说你?小子运气真好。
他说那个?在那儿坐着的?女?子,是阿骞的?媳妇,也是一个?媒婆。
可?以请她帮忙介绍一个?姑娘。
这样再攒些银子,他就?能娶到媳妇了。
“他年岁几何?”
叶惜儿嘴上问着,转移他们的?注意力,实际已经打?开了面板。
“十七,下个?月就?十八了。”
牛平比本人还积极,见媒婆问话?,嘴上快速地帮他答了,生怕答得慢了影响说媒。
叶惜儿点点头?,这资料里的?确写着年十七。
关大成,男,年十七,锦宁县清风镇长竹村人士......
叶惜儿翻着翻着,瞳仁凝滞,心跳突然一下子飙升到了最高点。
她血液迅速往脑子上猛蹿,耳朵里全是心脏咚咚的?擂鼓声。
一下一下,几乎震碎她的?耳膜。
她死死盯着那几个?字——
[年十七,横死。]
横死,横死,又是横死!
这两个?字分明是黑白色,却血淋淋的?,骇然的?令人遍体生寒。
这到底是怎样的?事故?!与牛平的?横死又有何种关联?
连续两个?人都是这样,叶惜儿心里乱成一片,几乎要?站立不住。
“嫂子,嫂子......”
一旁似乎有人在叫她,她却无暇回应。
“嫂子,你?怎么了?”
牛平见女?子突然就?愣住了神,眼珠子都不转了,仿佛被鬼神抽走了魂。
他有些着急,却不知该如何是好,叫也叫不答应,碰也不敢碰。
“你?看着她,我去找阿骞来。”
牛平语气焦急,与关大成说了一句就?急忙跑走了。
留下关大成在原地不知所措。
忽的?,他看见女?子的?眼珠动了一下。
紧接着那双好看的?眼睛像是醒过了神,扫视着码头?走动的?工人们,好似在四处寻人的?模样。
叶惜儿的?呼吸紊乱,心跳急速,却告诉自己先冷静下来。
一定得冷静!
不能怕,不能害怕。
这里面肯定有什么玄机,不可?能这么巧合!
不可?能有这么巧合的?事!
自从有了这个媒婆系统, 如果不是说媒,或者必要的紧急情况下。
叶惜儿没有窥探别人隐私的癖好和习惯。
人的脑容量就那么大,知道的信息越多?, 消耗的元神越多?。
脑子里的东西太多,未必是一件好事。
所以她?不会轻易去?窥探他人的信息。
现下叶惜儿却对着码头上来来往往的人, 一个一个的用?面板扫过去?。
可这里的男子大多?都已?经成家。
根本扫不出来。
有?些倒是能?扫出来,却没有?再发现一个是有?横死情况的。
叶惜儿找不出来心里越发着急。
码头的人太多?太杂乱, 这样找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
“叶惜儿——”
正心神不定时, 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她?转眸看去?, 就见魏子骞在熙攘人群里跑向她?这边。
魏子骞见她?安然无恙的站着, 到底是松了一口气。
方才牛平说起来太过吓人,说什么?人都不动?了,眼睛也不眨了。
现下看起来,脸色是有?些不对劲。
他先对一旁的关大成道:“大成,阿牛叫你过去?, 说是有?急事。”
关大成正不知该如何是好, 得了这句话, 像是被解救般,立马离开了此地。
待人一走,魏子骞就询问道:“怎么?了?脸色这般差......怎的来了不来找我?”
“牛平呢,没跟你一起过来吗?”
“他说有?事儿。”
叶惜儿神情十分严肃,像是发现了重大事件一般。
“魏子骞,我知道牛平是在什么?时候会出事了!”
她?眉头不展, 双目含着一丝雾气, 看着他道:“就在五月二十八之前。”
“也是就这个月,或是下个月, 都有?可能?。”
今日?已?经是四月初九了。
五月二十八是关大成的生辰,十八岁的生辰。
然而他却过不了这个生辰。
他只能?活到十七岁。
所以这个事故,必定发生在关大成十八岁生辰之前。
“确定吗?”
“确定。”
叶惜儿很笃定的冲他点头。
“是我方才发现的,从那个叫关大成的人身?上发现的。”
“因为他和牛平一样,都是横死。”
魏子骞闻言神情凝重。
一个横死还有?可能?是意外。
两个横死,且两个人之间?还认识,就绝不是什么?偶然性。
“行,在这之前,我会留意这两人。”
“你别害怕,瞧把你吓的。”
“实在不行,我去?提醒提醒。”
魏子骞见她?唇色有?些发白,不忍她?如此惶惶。
“既然知道了时间?,已?经比什么?都不知道要有?优势许多?。”
“至少有?了方向。”
他想宽慰她?,让她?放松心神。
叶惜儿却摇头,霞光落在眼眸里,盛满了忧虑。
“我担心的不是这个,是......”
她?的桃花眼似一池清泉,澄澈纯净。
嘴里喃喃出声。
“......万一不止这两人。”
“很有?可能?不止这两人。”
叶惜儿的眼睛看向偌大的码头,这里的工人很多?。
都是家里的顶梁柱。
出来赚养家糊口的钱,说不定家里就等着每日?的工钱。
他们每日?做着重活累活,咬着牙,弓着背,就为了身?后的一家人。
不可以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横死。
不可以出什么?意外。
一个人出事,就是一个家庭的灾难。
魏子骞听罢也沉默了。
他方才有?过这样的念头。
但为了不引起她?的恐慌,不敢提出来。
“得想一个办法,把这件事的源头找出来。”
“若是救人的话,一个一个去?救,不现实,不容易操作,成功率也不大。”
沉思?片刻,魏子骞提出事情主要矛盾点。
“对,这个方向是没错,但要挖出这件事,难上加难。”
叶惜儿也是没有?好的办法。
她?想过把其他同样情况的人都找出来。
但这工程太大,不仅需要时间?,操作起来也很难。
人是流动?的,很容易就漏掉。
落日?渐渐西斜,晚霞余晖开始稀薄。
绚烂的色彩褪去?,只留下越来越暗淡的光线。
码头上的工人陆续开始收工,纷纷往家的方向赶。
突然,魏子骞指着一个方向道:“你看那是不是牛平?”
“他上马车做什么??”
叶惜儿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离得很远,只看到模糊的身?影。
她?眯着眼睛不确定地回道:“是吧......”
“旁边还有?关大庆,也上马车了。”
叶惜儿这下子来了精神,使劲辨认。
那儿是个码头偏僻的角落,很少有?人会注意到。
现下那里的确停着马车,还不止一辆。
“那三辆马车是一起的吗?”
“一起的,约莫有?二三十个人上去?了。”
叶惜儿来不及多?想,直觉告诉她?这马车有?问题。
一定有?问题!
她?拉着魏子骞就往那边狂奔。
他们站的地方离那个角落还有?很长的距离。
两人在天地间?最后一丝余晖中奋力往前跑。
隔着一段距离时,下面还剩几人没上马车。
她?一边跑,一边点出面板开始扫。
却因为距离不够近而扫描失败。
她?没办法,又咬着牙快追了两步。
终于在马车启程前,争分夺秒扫到了两个人的信息。
魏子骞已?经比她?快的跑了过去?,还没靠近,马车辕就下来了三个打手,各拿着一柄大刀,呵斥人不要上前。
马车开始动?了起来,车夫挥着鞭子,马儿嘚嘚跑了出去?。
“阿牛,你们要去?哪?”
魏子骞冲马车喊道。
牛平甫一从车窗里探出一个头,就像是又被人拉了回去?。
只有?他的声音传来。
“阿骞,我们去?赚银子,攒聘礼,娶媳......唔唔唔......”
后面的话消弭在空气中。
“阿牛,下来,快下来!”
“不能?去?!”
魏子骞追赶着跑起来的马车,一个打手却横起了大刀,阴沉沉地咧着嘴笑。
眼里是饿狼一般的绿光。
仿佛就等着他再上前一步,毫不犹豫地砍下一刀。
终于追上来的叶惜儿见此情形,迅捷地伸出手去?拉魏子骞的手臂,把他拽了回来。
呼哧带喘,断断续续道:“马......马车已?经跑远了,别......别追......”
魏子骞眼眸冷如寒霜,直直盯着耍着刀花玩的打手。
那打手冲他比划了两下大刀,恶意地挑衅一笑。
叶惜儿生怕那人发神经,这人看着就像是亡命之徒,身?上有?种癫狂的气息。
她?把人拉到了一边,压低声音急忙道:“魏子骞,我有?话说。”
“我有?新的发现。”
“我方才又看到了两个人,上马车的两个人。”
“他们都是横死!”
“所以我猜测马车里的这些人肯定都是一样的结局。”
“这个马车就是根本源头!”
“可我们不知道他们要去?哪儿,怎么?办?”
魏子骞凝眉思?索几息,让她?在原地等他一会儿。
叶惜儿就看见魏子骞又跑走了,看方向,像是去?了管事的屋子。
刚进去?没一会儿就出来了。
此时的码头已?经稀稀拉拉的没什么?人了。
工人散的差不多?了。
露出了码头原本寂寥古老的面貌。
她?又看见魏子骞出来后拉着一个小孩说了几句话。
而后就快速返回来对她?道:“我让人回去?给娘递了话,走,去?租一匹马。”
叶惜儿也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没问什么?,加快步子就跟上他的步伐。
待他们骑着马,追出了城门时,已?经看不到马车的影子了。
叶惜儿从前骑过马,但那也是在马场里被驯马师牵着慢走。
跟游戏体验似的。
她?哪里在野外骑过这么?快的马!
天色已?经暗淡,月亮悄然冒出个头。
夜幕降落,天际几颗星子若影若现。
她?坐在魏子骞前面,在马背上体会疾驰的快感?。
呼呼的风打在脸上,毫不留情。
叶惜儿简直要哭出来了,但她?不能?喊一句怕。
这个时候时间?事态都紧急,她?不能?拖后腿。
叶惜儿真?的没想到有?时候事情就发生在一瞬间?。
她?今日?只是想过来看看,却不料就已?经发展到了这一步。
世事无常,来的让人措手不及。
原本还以为在五月二十八之前,至少还有?一点应对的时间?。
哪知这是一点时间?也不给啊!
天杀的老天爷,真?是酒喝多?了!
叶惜儿紧紧闭着唇瓣,防止风灌进嘴里。
她?的后背几乎贴到了男人的胸膛里。
能?清晰感?受到后背传来的温度。
魏子骞双手圈住她?,控着缰绳,一双眼睛直直目视着前方,把马的速度提到了最高。
到了岔道口,他翻身?下马,蹲着在地上查看一番,确认方向后,再上马一夹马腹继续追。
叶惜儿都不知道这光线这么?昏暗,还跑这么?快,会不会出什么?安全问题?
但她?现在根本无法说话,只顾着调整自己?的呼吸了。
她?争取不被颠吐!
叶惜儿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她?觉得自己?已?经麻木了。
像个木偶人似的,无知无觉地坐在马背上。
这时,她?听到身?后的男人说了一句。
“追上了。”
叶惜儿涣散的眼睛恢复了一点焦距,往前眺望。
的确,前面好像有?火把在移动?。
火光在夜晚里闪闪烁烁,照亮了那一方天地。
叶惜儿明显感?觉到魏子骞控着马的速度慢了下来。
速度一慢,她?顿时感?觉到舒服了许多?。
两人就追着那一行人,一路追到了半夜。
天快蒙蒙亮的时候,那三辆马车才停了下来。
一夜没睡,又吹了一夜的风,叶惜儿眼睛困得几乎睁不开。
可她?还不能?睡觉,因为那些人下了马车,往密林的山道里走了。
“要怎么?才能?阻止他们?”
叶惜儿气若游丝的问道。
她?就是在以前爱追剧的时候也没有?熬过大夜。
魏子骞却没马上回答她?。
他似乎嗅到了一丝不一样的味道,眼睛里涌动?着奇异的光。
这群人要去?的地方,绝对藏着不小的秘密。
一个不能?透露出一丝风声的秘密。
否则也不会惨绝人寰到无一人生还了。
是怎样不可告人的事藏在里面?
是怎样的能?量才可以做到让三十几人无声无息的消失?
只从那些嚣张又嗜血的打手一路看押着这些人过来,就能?窥见一二。
“跟过去?看看。”他果断道。
这时候骑马容易被发现。
所以只能?把马拴在一处隐蔽之地,两人徒步上山。
叶惜儿的体能?实在是支撑不住了,她?几乎是被魏子骞搀扶着走的。
密林的山道难走,又小又窄,还荆棘遍布。
一不小心就被割伤了。
“叶惜儿,我背你?”
叶惜儿很心动?,犹豫了一下,却摇头拒绝了。
她?咬着牙道:“我还能?再坚持一会儿!”
魏子骞轻笑一声,歪着头看她?的脸。
“叶惜儿,我对你刮目相看了。”
“为什么??”
“你瞧你之前多?娇气。”
坐一个时辰牛车回娘家都嫌累。
尤其是刚成亲那会儿,那些作派习性,他都怀疑过这女子是从富贵堆里出来的。
“现在呢?”
魏子骞想了想,语气欠欠的,半是认真?半是玩笑道:“现在也娇气,只是好像已?经下凡了。”
“能?看到凡尘烟火了。”
他一直没说过,之前他总觉得这女子身?上有?道无形的薄纱。
她?被这层薄纱笼罩在另一方天地里。
魏子骞不知道那天地是哪儿,他看不着摸不透。
却隐约能?察觉到那是他永远到不了的地方。
现下的她?还是她?,只是那薄纱好似慢慢掀开了一个角。
让人能?触碰到一些她?裙摆的纹理了。
叶惜儿听了这话,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夸她?。
什么?叫现在也娇气?
夸人也不知道夸得有?层次些。
之前娇气,现在也娇气,那不就是说她?一点也没变吗?
叶惜儿累到不想和他说话,只不满地瞪了他一眼。
她?把全部的力气都用?在脚下了。
意念也放在两只腿上,企图不用?抬脚,它?们自己?就能?懂事的往前迈。
此时的光线也不好,在山林子中穿梭,简直就是酷刑。
叶惜儿的衣裙都不知道被刮破了好几处了。
那群人是真?能?走啊,一直走到了天光大亮了还没停下来。
不愧是干体力活的。
她?已?经累到恍惚了,被折磨到不行,眼里直飘黑云。
“歇会儿吧。”
魏子骞见她?额头上沁出薄薄的汗水,惨白着一张小脸,出声提议道。
“歇了不会跟丢吗?”
这里都是树林灌木,错过了就不好辨认。
叶惜儿又饿又渴又累,几近虚脱了。
她?的脚已?经麻木地没有?知觉了。
虽然很想停下来,但她?不敢答应。
一旦停下来休息,她?就再也爬不起来了。
这么?多?人的命,可不能?跟丢。
“上来,我背你。”
魏子骞见她?不肯歇息,蹲下身?来,强行把她?捞到了背上。
叶惜儿趴在男人的背上,脑袋软软耷拉在他后肩,终于得到片刻喘息时间?。
桃花眼里一滴泪不自觉的掉了下来。
朝阳升起,日光初显,斜斜照在绵延不绝的山峦中?。
密林深处, 植被茂密,高大的树木直冲云霄, 树冠层叠如云海。
空气里弥漫着清新湿润的泥土气息,和腐败落叶的味道?交织。
让人精神?为之一震。
还未完全退散的薄雾中?, 一群汉子穿着粗布短褐,个个正值壮年, 强健有力, 兴高采烈地?走在崎岖的山道?间。
他们走了?许久, 像是不知疲倦般,在温度稍低的山里走出了?薄薄的汗水。
时而热烈讨论着出来这一趟工,比在码头扛一天活,赚的银子要多好几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