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相公在码头扛货by宋曼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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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他取名,命如草芥。
——他的命如路边干枯的野草一样脆弱、短暂且轻贱。
沈梨药想了想,对他说:江芥,你吃过芥末吗?
——味道微苦,常常带有辛辣芳香,对味蕾有强烈刺激,却独特无比。
芥末粉润湿后会散发出别样的香气。
有的人闻都闻不得,有的人却喜爱异常。
江芥是烂人,唯独对沈梨药有一颗真心。
天生劣种Χ脆皮栀子
*1v1,he,sc(文案有隐情)
*想写一个极致鲜明,有顽强生命力,道德感不高,独自挣扎的男主。
他全身都是黑的,唯一的那抹白是心中开不败的那朵白栀子。
正是这点白,让他坏的不够纯粹,不够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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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文案于2022.12.7已截图
2 .专栏有已完结的文《穿越之成为奴隶》直球甜甜圈少女Χ阴郁狠厉没吃过糖的小可怜奴隶
盛夏烈日炎炎, 蝉鸣阵阵。
七八月的桃子?杏子?一出来,叶惜儿就约上了两个姐姐去山上摘野桃子?。
姥姥向春花所在的桃花村,是百花镇下辖的一个?大村。
也是柳媒婆的娘家。
向春花在今年这个?夏季, 大办六十五的大寿。
所有小?辈都回?了桃花村祝寿,包括在春荣镇的大姐一家。
叶惜儿和魏子?骞也带着给向老太买的寿礼回?了桃花村。
魏子?骞还从流光阁特意选了一块上等黄玉,让玉雕工匠专门打了一块玉佛吊坠,给那位让他留下了深刻记忆的老太太作为贺礼。
一大堆亲戚齐齐欢聚在桃花村,摆席面都摆了十几桌,加上来贺喜的同?村村民,那场面, 说笑声可?以掀翻柳家的屋顶。
柳媒婆自然是里面说笑声最?洪亮的一个?,她是向春花的小?女儿,也是唯一一个?女儿, 上头五个?哥哥, 从小?在家就是受宠的那个?。
在家受宠, 娘又是周围几个?村子?的媒人,自己本身?的性子?又是大方爽利的,在村子?里的人缘自然就好,村里的姑娘们都争先与她做手帕交。
如今那些手帕交们都到了做奶奶的年纪, 也不耽误老姐妹们之间的感情。
柳媒婆一回?到熟悉的桃花村,仿佛就像是回?到了花果?山的山大王,来到了自己的主?场,如鱼得水, 风生水起。
谁都认识, 谁都能停下来聊两句, 周围围着一圈的婶子?大娘们,有着说不完的话, 从她们的表情能看?得出来,这些人聚在一起是真开心啊。
叶惜儿在旁边听了一会她们聊天的内容,从这些婶子?们口中听的八卦果?然劲爆过瘾。
虽然那些主?人公的名字她都不认识,但也不妨碍她脑补出各种精彩的画面。
隔壁村的王二狗,后山沟的刘麻子?,为了争抢一个?桃花村的寡妇,打得头破血流。
王二狗和刘麻子?都有各自的媳妇,还有娃。
最?刺激的还在后面,这两家的媳妇见自家男人为了别的女人在外面又是花钱又是打架的,打架受伤了回?来还得要她们照顾。
她们被气的呕血,也不干了,撕下脸上那张没用的皮,也出去外面找了同?村的汉子?。
外面的野汉子?比屋里的倒霉男人好多了,不但每次给铜板,说好听话,还会时不时给买二两肉送上门。
只要不在乎脸面和名声,日子?过得不要太滋润。
说着说着,正热火朝天时,柳媒婆发现那死妮子?坐着一旁偷听,连忙就把人赶走了。
叶惜儿只好遗憾离开,婶子?们的圈子?,她挤不进去。
今日的主?角向春花,穿着一身?斜襟的枣红色新衣,喜庆的不行,精神头十足,衬得气色根本不像是六十几岁的老太太。
她无疑是个?有福气的人,婚姻和谐,儿孙满堂,事业一干就是一辈子?。
开席前,向春花坐在堂屋的上座,所有后辈们都挨个?上去送出寿辰礼,并送上祝福。
先是柳媒婆他们这一辈的,后是叶惜儿他们这一辈的。
礼品堆在八仙桌上,满满当当的。
向老太是个?一眼看?过去有点凶的人,尤其是不说话的时候,板着一张脸,让人以为她在生气。
是传说中的生气脸,没有亲和力?。
跟柳媒婆那种圆润,喜庆,和善的风格一点不像。
叶惜儿瞄了瞄坐在另一边上座的柳老爷子?,瞬间破案了,这笑眯眯胖墩墩,看?起来脾气就很好的老头子?,柳媒婆是随了她爹了。
向春花此刻被儿孙们围绕,衣着崭新,发髻绾得一丝不苟,干净利索,笑得满面红光。
叶惜儿知?道?,这个?姥姥只是看?起来凶,对外战斗力?强悍,其实?是个?极其护短的人。
轮到她和魏子?骞上前送祝福的时候,叶惜儿笑盈盈地说着祝贺词:“我最?美最?厉害的姥姥,外孙女携外孙女婿前来给您贺寿啦!”
“祝姥姥笑口常开,身?体安康,松鹤长春,年年都有今朝!”小?夫妻一同?开口,女声脆甜,男声清越,十分有默契。
叶惜儿与魏子?骞两人在私下偷偷排练过,所以此刻的声音重合在一起,显得喜庆又和谐。
向春花看?着这一对小?夫妻,笑得见牙不见眼。
养眼啊,真养眼啊,光是看?着就觉得心里舒畅!
尤其这外孙女还很争气的继承了她们媒婆的衣钵,她看?着就多了几分慈爱。
外孙女婿也是个?眼明心正的好儿郎,依她做了一辈子?媒人的老道?眼光来看?,甭看?这外孙女婿长得一副艳色风月的皮囊,可?眼睛里干净。
眼睛干净的人,心里就是干净的。
向春花就喜欢看?这些颜色好的小?辈,像那朝阳下含着露水的花儿,鲜艳又有活气气儿。
所有人说完贺寿词,紧接着就是一起开席。
叶惜儿第一次吃这种村里摆的露天宴席,很是新奇。
柳家请了专门做红白喜事的掌勺师傅,做出来的菜,比想象中的好吃。
菜色很丰盛,量大扎实?,硬菜齐全。
看?得出来,柳家着实?是花了些银钱买食材的。
叶惜儿与姐姐们一桌,饱餐了一顿,期间时不时看?向魏子?骞那一桌,被叶玉儿逮到,又被当场拿出来嘲笑一番。
吃完了饭,舅舅,表哥,姐夫,还有魏子?骞,所有男人们都上山去打猎了,说是要猎些野味回?来加餐。
叶惜儿在他们出发前喊住魏子?骞,悄摸摸的拉住他说话:“相公,你帮我抓一只活兔子?回?来吧,我想养着。”
“兔子?狡猾,活的可?不好抓。”男人蹙眉,故作为难。
“相公你肯定可?以,你那么?厉害。”叶惜儿摇晃着他的手臂,嗓音娇娇,桃花眼水润润。
“行,我试试。”魏子?骞见她这娇滴滴的撒娇做派,弯眸闷笑出声,忍不住伸出手捏了捏她白皙的脸蛋。
“你去摘桃小?心些,别摔了,把你的水壶拿上,多喝水防中暑。记得跟紧了她们,不要一个?人太入迷就跑远了。”
“好,我知?道?。”
“你注意安全,我要红眼睛的白色毛兔子?......”
魏子?骞被表哥们喊走了,叶惜儿还追了两步喊道?。
叶玉儿和几个?表嫂们见了,夸张的大笑:“哎哟哟,人都走老远了还追呢,要不你跟着他们去算了,别跟着我们去摘桃了。”
叶惜儿不理?她们,刚想回?屋子?里换件适合上山的衣裳,就被柳媒婆叫进了向春花的屋子?。
“娘,姥姥,咋了?”
柳媒婆拉着她坐下,把她从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个?遍,而后回?头看?着她娘,摇摇头疑惑道?:“娘,我看?着不像啊?”
“这丫头能吃能喝,没见有什?么?反应啊。”
向春花人老眼神精,又仔细看?了看?外孙女,还是坚持自己的眼神。
叶惜儿见两人打哑谜,一头雾水:“你们在说什?么??”
柳媒婆不回?答,而是觑着眼睛反问?她:“惜儿,你也成亲快两年了,怎的没点动静?”
“啥动静?”
“肚子?啊,怎的还没怀上?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娘带你去杏林堂看?看?去,那家的坐堂老大夫看?妇人生娃可?有一手了。”
叶惜儿瞳仁呆滞一瞬,好家伙,敢情是在这儿催生呢。
她黑溜溜的眼珠子?一转,表情一变,当场就捂着嘴干呕了一声。
声音夸张,动作神情到位。
把向春花和柳媒婆虎了一跳。
柳媒婆当即眼睛一亮,乐得眉毛一弯:“娘,您还真没看?错,这丫头是有了,都开始孕吐了。”
“这丫头,咋说来就来了啊......”
“哎呀,快喝口水压一压。”
叶惜儿见她娘面露欣喜的要端着水来喂她,她赶紧起身?就跑到了门边,然后回?头冲柳媒婆做了个?鬼脸,笑嘻嘻道?:“我骗你的,哈哈哈......你们慢慢聊,我摘桃子?去咯......”
“哎哟,这个?死丫头,就是不让人省心......”
叶惜儿一溜烟就蹿出了上房,赶紧叫上人往后山走去。
桃花村后面有座桃花山。
上面有许多天生野长的桃树和杏子?树。
一到开花的时候,漫山都是粉红的桃花。
一到果?子?成熟的时候,山头挂满了野桃野杏子?,就是小?孩子?最?高兴的时候。
现下这时候主?要是桃子?多些。
几个?表嫂,还有叶家姐妹,加上叶小?弟,几人背着背篓一起上山。
原本叶文彦是想跟着男人们去打猎的,无奈柳媒婆不允许,他就只能跟着姐姐们去摘桃子?。
一行人从桃花山的山脚下进山,表嫂们熟门熟路的在前面带路,她们每年都会上来,所以知?道?哪里有更甜的野桃。
这些桃树基本不是成片生长的,东几棵西几棵,还得慢慢寻慢慢摘。
走了没一会儿,她们寻到了一处附近有五棵桃树,三棵杏子?树的地方,虽不是在一处,但都散落在不远。
“就这儿吧,这些摘完,都够我们几人背的。”
野桃的个?头很小?,还有毛,叶容儿摘了几个?让叶文彦去一旁的小?溪边洗洗拿过来。
叶惜儿看?见积极跑腿的叶小?弟,扑哧一声笑了。
心里庆幸,还好叶文彦跟着来了,不然那个?跑腿洗桃子?的岂不是成了自己?毕竟除了叶小?弟,她就是这里面最?小?的。
野桃子?个?头小?,长得还不好看?,可?是味道?却不错,桃子?清甜中带着三分酸,是天然的果?酸味。
叶玉儿还摘了一些杏,也让叶小?弟去洗了。
比起桃子?,杏子?更酸些,至少比她从街肆上买来的酸多了,酸得众人都不喜欢吃。
叶惜儿却很是喜欢吃,两口一个?,很快就吃下去四五个?。
看?得叶玉儿胃里直泛酸,拿一种古怪狐疑的眼神瞧着她。
叶惜儿吃得不够,还让叶小?弟去帮她洗。
就这样,她在山上吃桃吃杏吃了个?半饱。
一个?多时辰后,一行人把几个?背篓都摘满了才慢悠悠的下山。
每个?人背上都背着一背篓的果?子?,包括叶小?弟的。
叶惜儿背着她那一背篓的杏,跟在后面吭哧吭哧的下了山。
头顶的烈日明晃晃的,把叶惜儿的脸颊晒得红扑扑的,像是上了一层薄薄的胭脂,衬得白嫩肌肤更加的白里透红。
山风一吹,一阵桃子?的清香和草木香钻入鼻尖,这是夏天的味道?,也是自由的味道?,令人闻之精神愉悦。
从?桃花村回来没几?日, 家里做饭的马婆子买了条鱼回来做水煮麻辣鱼。
这也是叶惜儿喜欢吃的一道菜。
然而今日刚上桌,夹起一筷子鱼,还没送到?嘴边, 叶惜儿闻到味道就干呕了起来。
她以?为?自己想吐,跑到?耳房,吐了几次都没吐出来。
这一动静可把魏母和魏香巧吓得不轻。
“娘,我是不是吃错东西了?好想吐,又吐不出来。这鱼今日好大的腥味呀,闻了难受。”叶惜儿出来拍着胸口,脸色隐隐有些发白。
“嫂子, 去?看看大夫吧。”魏香巧一脸的焦急。
魏母原本也担忧,但随即就若有所思起来。
她隐隐有些猜测,却也没说出来, 只道:“下午骞儿回来, 让他陪你去?看看大夫。”
“不用, 我待会自己就能去?,他还不定什么时候能回来呢。”
“那让巧儿陪你去?,巧儿,看着些你嫂子。”
下午, 从?医馆出来的叶惜儿看着街道上的人来人往,懵了,一旁的魏香巧也懵了。
可尽管懵了,她还记得要牢牢搀扶着嫂子。
“巧儿, 我没做梦吧, 那大夫说的是我怀孕了?”
“是, 是说的怀孕,一个多月了, 身体很康健。”
“我还以?为?天?气太热,月事推迟了......”叶惜儿喃喃出声,后?知后?觉的喜悦在心中升腾而起。
她有孩子了?她和魏子骞有孩子了?!
她有魏子骞的孩子了?
她在古代有孩子了?!
这种感觉好神奇!
“走,巧儿,我们去?买些好吃的回去?庆祝庆祝。”
夜幕降临,月明星稀。
叶惜儿在魏子骞回来进屋的第一时间?就扑过去?抱住了他。
女子在他怀里蹭啊蹭啊,嘴角的笑意压都压不下去?:“魏子骞,你知道今日有什么喜事吗?”
魏子骞搂住她的腰,见她笑的开心,他的心里也跟着开心:“今日又来人找你说媒了?”
他心里也有些疑惑,方才一回来,他就感觉到?母亲和巧儿都洋溢着一种莫名?的喜气。
“哎呀,不是......”
叶惜儿是个藏不住话的性子,她也没耐心让人在那里猜来猜去?都猜不中,她得急死。
于是她干脆利落的揭了秘。
“我今日去?看大夫了,我怀孕了,我要当娘了,你要当爹了!”
女子的眼?睛仿若明珠生辉,光彩熠熠,笑如春花般的看着他,似乎觉得还不够,又重复一遍:“魏子骞,你要当爹爹咯......”
魏子骞的眸光震颤,黑色眼?睫上下轻轻扇动两下,心里掀起一股波浪,心脏霎那间?提到?了嗓子眼?,又重重的落了下去?。
琥珀眼?眸就那样定定地看着眼?前?笑得喜悦的女子,他滚了滚喉结,消化?着这几?句话的信息。
片刻后?,男人眼?底划过一丝奇异的色彩,星光流动,似浸染了满是星辉的月华。
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的眼?里早就溢出了点点笑意,眉梢眼?角皆是掩藏不住的春风。
“魏子骞,你想笑就笑......”
叶惜儿见他那明明就很开心,却还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就更加好笑了。
这不是跟她刚得知消息时候的傻样一个样吗?
她的话音刚落,就感觉自己被腾空抱了起来,她赶忙搂住男人的脖子,仰头?笑得花枝乱颤。
“惜儿,咱们有孩子了?”男人的声音清越上扬,含着不可思议的兴奋。
“是啊,一个多月了。”
“当真?”魏子骞小心翼翼地把女子放在床榻上,眼?睛看向她的肚子。
他无法想象,这般平坦纤细的肚子,竟然会有一个孩子在里面?
“哈哈哈哈......魏子骞,你好像有些紧张?这才一个月多呢,看不出来什么的。”
叶惜儿在烛火下眉眼?弯弯,肌肤如玉,面若芙蓉,美得让人心动神摇。
“大夫还说了什么?”魏子骞眼?里潋着无尽的柔情,声音都放低了些,好似怕惊扰了腹中的胎儿。
“没说什么,就说身体很好,脉象也好,吃好喝好,不必那么紧张,安胎药都没开。”
“今日怎么发现的?怎的想起来去?看大夫?”
“马婶子做了鱼,我闻不得鱼腥味,不舒服,反胃了。”
“现下呢?好些了吗?”
“好了,不闻就没事了。”
“好,以?后?家里都不做鱼了。”
魏子骞像个求知欲突然爆发的学子,事事都要问?个清楚,末了还道:“明日我们再一起去?找大夫瞧瞧,还得问?问?平日里得注意什么,可还有什么不能吃的。”
刚开始叶惜儿还理解,毕竟心情激动,她也激动了一天?了。
可现下实在是......她才不要又去?一趟医馆呢!
叶惜儿原本有些不耐烦想发脾气,可见男人眸子里一直带着的笑意宛如一汪春水,睫羽下的琥珀眼?瞳盛满了星辰,让人为?之心软。
她转了转桃花眼?,不着痕迹的转移话题:“相公,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咱们的孩子,我都喜欢。”
“那你想要几?个孩子?”
“一个。”
“你们魏家不是几?代单传吗?你就不想多有几?个孩子?打破单传?多子多福?”
“老祖宗们都只生一个,我为?何要去?打破?咱们也只生一个。”
叶惜儿扑哧一声笑了:“你怎么不问?问?我的想法?万一我想生两个呢?娘都生了两个,一儿一女多好。”
“你这会儿倒不怕疼了?”魏子骞拿眼?睛好笑的瞧着她,可一点不信她的话。
就算他没经历过,也知道女子生孩子时,危险又疼痛。
叶惜儿被他说得缩了缩雪白的脖子,翻过身去?不说话了。
魏子骞见她这样,心下柔软又不忍,有些后?悔提及这个话题:“惜儿,你别怕,到?时咱们请城里最好的稳婆,还有大夫。”
“我才不怕呢,既然孩子来了,就得出来看看这个世间?的色彩,总不能让他一直在我肚子里不出来吧。”
“哼,我可是经历过生死的人,我才不会被这点困难吓到?!”叶惜儿的声音闷声闷气,又含着一股坚定。
她早就不是以?前?那个娇气的叶惜儿了,她现在可厉害了!
魏子骞从?后?面抱住她,大掌轻轻的放在女子平坦的肚子上,嗓音轻缓:“惜儿,现下无需想那些,我陪着你,孩子也陪着你,你心情愉悦最重要。”
叶惜儿也觉得,现在想这些都是徒增烦恼,她现在吃好喝好睡好心情好才是最要紧的。
“嗯,那我明日想吃酸酸的蜜饯,你多买些回来。”
“好,我去?买。”
窗外,月影打在树梢,清如流水的光辉倾泻到?人间?,整个大地静谧入夜。
叶惜儿怀了孕也没打算停下工作,过了前?面三个月后?,胎像坐稳,她就又开始接单了。
原本魏母和魏子骞都很担忧不赞成?的,但叶惜儿坚持,并保证会照顾好自己,他们也拗不过她。
叶惜儿骑着驴走在十里八村,最心惊肉跳的,就是跟在她身边的安福了。
原本魏子骞还要买上两个人跟着她,被叶惜儿拒绝了,她是去?说媒的,带上那么多人,像什么话?
所以?看护好她的这个重大责任就落在了安福身上。
安福被他家少爷拎过去?当面嘱咐了不知道多少次了,注意事项都列出了满满一页宣纸。
他现在都已经对关于如何照顾有身孕的女子这件事了如指掌了。
甚至能将那一页宣纸的内容倒背如流。
叶惜儿见安福骑着驴跟她跟得紧紧的,神情也很紧绷,眼?睛盯着她,像是时刻在警戒似的,不由有些好笑。
“安福,你放松些,这驴已经跟了我一年多了,我俩都有默契了,它不会把我摔下来的,是吧皮蛋?”
“你这样很累的,我带你出来可不想让你这么累。”
“我哪有那么脆弱,大夫都说了我身体很结实呢,脉象壮如牛。”
叶惜儿这时的肚子还不那么明显,腰肢还是那么纤细,穿着秋季的衣裳还真看不出来她是个孕妇。
“少奶奶,您累了吗?前?面有个茶摊子,我们去?歇歇吧。”安福听了是听了,可没听进心里去?,若是可以?,他恨不能时时刻刻搀扶着少奶奶走路。
叶惜儿:“......”
若是没记错,他们这才走了没多远吧,在上一个茶摊子才歇了脚,又歇?
照这个速度走下去?,他们啥时候才能到?客户家里啊?
叶惜儿额头?三根黑线,可见安福那关切的眼?神,还是点头?同意了。
他们骑着毛驴到?了茶棚子处,停下来休息。
向茶老板要了一碗茶,一碗糖水,茶是给?安福喝的,叶惜儿喝糖水。
叶惜儿一进去?,就看见了一张桌子旁坐着一张认识的脸。
陆今安。
他今日穿着一身月白色袍衫便服,斯文?俊秀,气质温雅,可看着似乎比书生又多了一丝凛然。
在这种郊野之地偶遇认识的人,叶惜儿很意外,她惊喜的喊道:“陆今安!”
她走过去?与他同桌,笑盈盈地小声道:“不对,我应该叫你一声陆县令。”
陆今安在这儿看见她也很意外,唇边泛起一丝笑意,挑眉问?她:“你这是要去?哪儿?”
“白云县啊,这条道不是通往白云县嘛。”叶惜儿又反问?他:“你要去?哪里?”
“回城。”
叶惜儿哦了一声,见他身边还带了一个随从?,便好奇道:“你们走着回去??”
陆今安唇边的笑更浓:“自然是骑马。”
叶惜儿转头?往四处看了一圈,果然在一棵树下看见了拴住的两匹黑马。
而她的毛驴正好被安福拴在了高头?大马的旁边,显的十分没有气势。
叶惜儿:“......”
有马人士就是不一样。
“你去?白云县做何?”
说到?这个,叶惜儿可就来精神了。
“当然是说媒了,我现在可是知名?媒人,人家专程来锦宁县请我去?的。”
她的神情有些骄傲,又有点得意,柳眉向上飞扬。
“我的水平很高的,你要不要试试?”
“需不需要我帮你说个媒?你娘没有催你成?亲吗?”
“赵婶儿现在是不是很开心?你考上举人,又做了县令,她应该很为?你骄傲吧!”肯定特别扬眉吐气,一个人带大的孩子,顶顶出息了。
陆今安回避了成?亲的话题,只回道:“嗯,我娘很开心,现下每日就躺摇椅上晒太阳,喝茶听戏。”
叶惜儿心道,这真是理想中的老年生活了。
“你是不是很久没写话本子了?我每次去?书铺子淘新书,都没看见有你的,你是不是因为?马甲掉了,悄悄改笔名?了?”
陆今安见她很是疑惑的模样,心下好笑,也没瞒着她:“以?后?都不写了。”
叶惜儿闻言略略遗憾,不过也能理解:“也是,你现在公务繁忙,肯定没时间?写了。”
两人就这样在秋日的野外茶摊子上坐着聊了一会儿天?,喝完了一杯茶,就各自启程上路。
他们要去?的方向正好相反,叶惜儿骑上毛驴向他挥挥手:“陆今安,我走了,再见。”
陆今安点点头?,站在原地,看着女子坐着毛驴的身影消失在了官道的转弯处才收回了视线。
他敛下眼?帘,利落上马,向着另一条道路飞驰而去?。
秋日温和的光打在前?路,山明水秀,一片坦途。
叶惜儿与安福一路歇歇停停, 终于?走到?了白云县。
她说白云县有人来请她可不是?瞎说的,她之前想通过马家两兄弟的亲事打入富商圈子的想法?,终于?有点见成效了。
这不, 这次请她过来说媒的可是白云县有头脸的人家,比马家的生意?还要大。
叶惜儿特别高?兴,她也总算是在富人之间挂上名号了。
若是?这一单也成了,那她的名声就更远了。
叶惜儿欢欢喜喜的到?了客户家,田府。
她被田府管家恭敬的请进了前院花厅,本以为会和以往一样的流程,她和客户一家人坐下来, 和风细雨地聊聊成亲的要求和想法?。
结果,坐下来是?坐下来了,茶也上了, 客套话也寒暄了。
可她屁股还没?坐热, 话题还没?和田老爷田夫人正式开?启。
就被突然冲进来的一个姑娘火爆打断了。
那姑娘一身石榴红的宽袖衣裙, 好看又亮眼,可叶惜儿却没?时间欣赏。
因为那火红的姑娘一进来就直奔她而?来,指着她的鼻子,横眉怒目的骂道:“滚, 滚出我田府大门?!”
叶惜儿干这行以来,也不是?没?被骂过,难听话也听了不少,甚至还经历过舆论的暴力。
所以这在她眼里是?小场面。
她只是?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站着的安福, 果不其然, 安福抿着唇, 眼里喷火,死死盯着那个忽然冒出来的人, 双手捏着拳,恨不能?上去梆梆就是?两?拳。
他的脚步更加靠近少奶奶,眼睛紧盯着那个疯女人,似乎对方?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他就要不客气地把人踢飞出去。
叶惜儿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目前这姑娘还只是?动动嘴,还没?到?动手的地步。
“你?是?哪儿来的野媒人?你?们这种人是?不是?最爱赚黑心钱?”
“也不管别人是?否愿意?说亲,你?就巴巴的上门?来,是?看中我田家的钱多?好赚?”
姑娘的声音很好听,可说出来的话一句比一句刺耳。
“你?赚这样的黑心钱,干这这样缺德事,夜里睡得着觉吗?”
“你?也是?女子,你?还有没?有心?不知道女子嫁人是?一辈子的大事?昧着良心想把我嫁给我不欢喜不认识的陌生男子,就为了那几两?碎银?!”
“用我的婚姻大事换取那几个银子,你?哪来的脸呢?你?是?有多?穷酸?你?们这些贫民是?不是?为了铜板什么都做得出来?!”
叶惜儿看了一眼在她面前张牙舞爪的红衣女子。
圆脸圆眼睛,长相娇俏可人,唇红齿白,看起?来是?个很讨喜的姑娘。
怎的性子这般刁蛮?嘴巴这般厉害?
叶惜儿没?说话,也不与她对上,她把视线转向田老爷田夫人,想看看他们是?什么反应,就不出声制止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