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相公在码头扛货by宋曼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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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子骞着实有些意外:“你就这般信任我?万一输了呢?”
“无论信不信任你,输还是赢,也只这一回了。你看着办。”她无所谓道。
叶惜儿揉了揉困倦的眼睛:“睡觉。”
叶惜儿第二日出门的时候,天上飘起了大雪。
“嫂子,拿上伞吧。”魏香巧跑去屋里拿了一把油纸伞出来。
“好,中午你们先吃吧,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叶惜儿撑着油纸伞出了石榴巷。
武家人住在城北。
今日下雪,出来买菜的人都变少了。
叶惜儿走在城北的街道上,走在她前面的有两个提着菜篮子的妇人在聊天。
“诶,你听说了吗?那个槐树巷的老姑娘前不久定亲了,这婚期都快近了。”
“就是那个双亲都没了的方姑娘?”
“是啊,那个姑娘可命苦了。还以为她一辈子都嫁不出去,结果这倒好,不声不响的就定了人家了,听槐树巷的张嫂子说,那人家还不错呢。”
叶惜儿本来没太在意,听到了方姑娘,槐树巷这几个字眼,她立马竖起了耳朵,脚步还不自觉上前了几步。
“哪家人?”
“不是咱们锦宁县人,是清风镇的。”
“这算什么好?都嫁到镇上去了。”其中一婶子语气不屑。
“哎呀,你是不知道,那家人虽在镇上,却是个屠户。可有家底了,听说聘礼银子都给了足足十两呢。”另一人用手比划了一下。
“你说咱们城北的人家,有几家能拿出这么多聘礼的?还不如嫁到这样的家里去,跟着吃香的喝辣的。”
“你说的是有些道理,咱们县里的,听着好听,表面光罢了。”
“唉,快些走,这天气....”
“你知道是谁给方姑娘说的媒吗?我怎么听说那几个媒婆早些年就已经不上她家的门了?”
“这个张嫂子还真提了一嘴,那段时间她经常见到一个嫩生生的姑娘进出方家的门。其他也没见过有谁上过门了。她还纳闷呢,难不成是那个姑娘给说的媒?”
“可那个姑娘哪像个媒婆?看着又面生又俊俏的。”
“姑娘?那哪会是说媒的?是方姑娘的小姐妹吧。”
“是啊,这就奇了怪了,张嫂子也拿不准,谁也没见过这么年轻的小媒婆啊。”
“改天,咱们再好好打听打听去....”
叶惜儿跟在她们身后听她们八卦,不知不觉就跟了一路,连她自己要去的地方都忘记了。
反应过来才察觉她已经进了一个小巷。
叶惜儿赶紧原路返回去,抓了一个大婶问了路,这才往武家的方向去了。
武家住的地方看起来比方宛春家的环境要好些。
她敲响了武家小院的门。
令她没想到的是,开门的是今日她想见一见的主角,武九。
武九的照片她见过,但看真人还是有一种不一样的感觉。
他的个子不算高,五官还算看得过去,乍一看是个很平常的人。
不过仔细一瞧,却能发现武九身上带着一种郁气,阴阴的。
特别是门打开时,叶惜儿与他对上的那一眼,那股子阴霾还没来得及收回去。
叶惜儿不自觉打了一个寒颤,给这样的人说亲,她没事儿吧?
她都不想接触的一个人,能把哪个姑娘说给他?
原本看了他的遭遇,还有些同情,现下看来,这人的性格可能会有些古怪。
这单婚事,难度升级!
现在她能说她走错门了吗?
“你找谁?”
武九开口了。
叶惜儿自己给自己找的事,强颜欢笑着也要办完。
“请问这是武家?我找武婶子。”
武九打量她一阵,还是放她进来了:“进来吧。”
叶惜儿收了伞进门,院子里一个人也没有。
她有些不确定的问了一句:“武婶子不在家?”
“不在。”
叶惜儿顿住了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奇怪道:“你那把我放进来?”
“等她在家的时候我再来吧。”说着她就要往门那边走。
“你是谁?来我家什么目的?怎么会认识我娘的?”
武九阴沉着眼睛看向眼前的女子。
他家才搬来不久,他很确定他家不认识这号人。
“哦,武婶子是你娘啊?那你叫什么?多大了?看年纪应该十五六吧?”
“我姓叶,你可以叫我叶媒婆,我是来给武家的小儿子说亲的。你就是武家的小儿子吧?”
“谁说我要说亲的?谁让你来我家的?出去!”武九的脸色突然变了,对着叶惜儿的语气很冲。
叶惜儿被突如其来的这一吼吓了一跳。
她脾气也上来了,不说就不说,吼什么吼?他成不成亲,关她什么事?
叶惜儿站在院子中间,没有跟这人正面冲突,快速拉开武家的院门,一脚就踏了出去。
站在了门外,这才回头扫了一眼武九,轻飘飘地回了一句:“哦,不说就不说呗,那么激动做什么?”
难不成她还能强迫他说亲不成?
她叶惜儿还没有那样的爱好。
“姑娘,你站在我家门口找谁啊?”一个婶子从隔壁院门里出来,疑惑地看着她问。
叶惜儿冲着这个疑似武婶子的人笑了笑:“哦,没事,认错门了。”
她说完就走了。
看来从武九身上下手这个方法行不通了。
亏她昨天还花了那么多时间和精力认真地去给他找了能匹配的姑娘。
叶惜儿失败而归,干脆选择去购物。
顶着风雪,怀揣一两银子的巨款去逛街。
叶惜儿觉得自己的精神暂且还算正常。
她先进到一家首饰铺子。
今日下大雪,铺子里空荡荡的,伙计闲得嗑瓜子。
她一进去,几个伙计齐齐围了上来。
叶惜儿:“....”倒也不用这么热情。
她沿着柜台挨个看了下来,越看越汗颜。
连最便宜的那个金手镯她都买不起。
叶惜儿在几个伙计热情期盼的目光下迈着坦然自若的脚步出了首饰铺的大门。
她又把目光投向了胭脂水粉铺。
进去时先问了价钱,发现这些小东西的价格是她现在能承受的。
挑了两盒护肤的膏脂和一支画眉的。
最后在一排柜子的角落里看到了一个不起眼的小盒子,上面的贴纸上写着:护手膏。
“掌柜的,这能治冻疮吗?”叶惜儿指着这个小盒子问。
“能,先用温水泡过手再用效果最佳。”
叶惜儿摸了摸身上仅有的一两银子,有些想直接视而不见。
付了银子踏出店铺门时,脑子里浮现出男人那双红肿皲裂的手,脚步又转了回去。
眼睛再次瞄了瞄那个小盒子,最后还是伸手拿了下来。
那双手,她实在是看不下去。
叶惜儿回到魏家时还不到做午饭的时间。
她推开西厢房的门,意外的发现魏子骞居然在家。
“你怎么在家的?”
“今日雪下得太大,管事的说放一日假。”
“那你赶紧去赌坊赚银子,我那边不成了。”
叶惜儿坐过去跟魏子骞吐槽道:“你知道那个武九的性格有多古怪不?简直气死我了。”
“进去了没说几句话,我就被他赶出来了。”
“这人真是......我说不了他的媒。所以他哥过几天来要债,我拦不了了。”
魏子骞几不可见的蹙了蹙眉,看着她问:“他没把你怎么样吧?”
“没有,他敢怎么样?”
“那我现在就去?”
“吃了饭再去吧。”
叶惜儿把她的护肤品放到梳妆台上。
看到那盒护手膏,眼睛往魏子骞那边挪了挪。
“这个,给你的。”她走过去,把小盒子递给他。
魏子骞打开来闻了闻:“什么?”
“涂抹在手上的,每次用温水洗了之后再抹上。治冻疮和皲裂。”
魏子骞拿着小盒子的手一顿,缓慢地抬起了头,眼眸微挑,眼底闪过轻微的诧色:“给我买的?”
叶惜儿嗯了一声:“不是给你买的给谁买的?我的手需要这种东西吗?你赶紧把你的手治治,难看死了。”
男人的眉眼染上了一丝笑意,不知是不是今日屋里点上了火盆,竟觉得有些发热。
锦宁县有许多纨绔,其中有的是跟着魏子骞混的,有的是魏子骞的对头。
这个金家的二少爷就属于对头那一边的。
当初都是玩世不恭的公子哥,自然谁也看不惯彼此。
魏子骞更是看不上金元亮一行那些令人不齿的做派。
“我没看错吧?这是那个魏家的公子?”金元亮穿着厚厚的裘衣,身后跟着几个跟班。
“诶,我没记错吧?魏家是不是成破落户了?”他转头跟身后的人确认道。
“没记错,没记错,魏家是败落了。”
金元亮一副大惊小怪的模样:“那怎的魏公子还有闲心和银子进赌坊?”
魏子骞双眸里氤氲起晦暗不明的光,他微微沉下眼,遮住眸底的深色。
面上一派自若,甚至唇角勾起一个标准的弧度,略带笑意道:“自然是想与金二少爷较量一番,不知这回金少爷可带够了银子?”
“哟,魏公子拿得出本金吗?”金元亮大笑一声。
魏子骞默了默,袖中可怜巴巴的五两银子,其中有三两还是叶惜儿的。
“进去吧。”他心中有些庆幸,这个蠢货的银子最好赢,今日的胜算应是大了几分。
赌坊里面与简朴的外观大相径庭。
内里自有一番别有洞天之感。
大堂里热火朝天,几波人吵吵嚷嚷,争得面红耳赤。
金二少爷要赌,自然得安排上好的包房。
一行人上了二楼的包房,门一关,隔绝了不少的哄闹声。
“来吧,魏公子,先把赌约讲清楚咯。你输了若是拿不出银子,该如何?”金元宝整个人散发出势在必得的光。
魏子骞坐在对面,也摆出了昔日放松肆意的姿态,松松垮垮靠在椅背上,长眉一斜:“我输了,认你当大哥,任由你差遣。你输了,全身上下值钱的东西全部归我,怎么样?”
金元亮摩拳擦掌,双眼放光:“三局两胜,一言为定。”
色子一摇,正式入局。
金元亮严阵以待,魏子骞轻松惬意,期间还有空喝喝茶吃吃点心,仿佛并不在乎输赢。
第一局,金元亮赢了。
他嘴上挂着轻蔑的笑意,看了看魏子骞。
魏子骞仍是那副随意的姿态,嘴上还说了句恭喜。
第二局,魏子骞赢,两人持平。
关键就在这最后一局。
两人各自摇着色子,手一停,齐齐揭开一看。
不出所料,金元亮输得稳稳当当。
三局对赌其实很快,并没有耗时很久。
好似就在一晃神的功夫,才坐下来没多久就已经结束了。
魏子骞站起来,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糕点屑,低眉笑着道:“金公子,要不你现在清点清点?”
“你别走,再来一局。”金元亮站起来拦人,他就不信了。
方才是他没发挥好。
魏子骞不为所动,眼睫弯了弯:“今日还有事,改日。”
瞌睡来了有人递枕头,捞了钱还不赶紧跑?
金元亮不服气,却见不得魏子骞那副看轻他的模样。
他取下腰间的荷包和玉佩丢了过去。
魏子骞随手一抓,捞进手中。
“我记得金二少平日里都会放些银票在身上?”
金元亮在怀里摸了摸,摸出两张五十两的银票,咬牙切齿道:“今日就带了这些出门。”
魏子骞拿起桌上的银票就下了楼。
直接在长乐坊的柜台处把那魏家两百两的欠条给消了。
抵消完还剩余了八两银子。
魏子骞不做停留的回了石榴巷。
彼时叶惜儿正窝在被窝里打滚。
她来这里,完全忘了还有月事这一回事。
今天下午她上厕所时,发现有血迹才一惊。
紧接着就是肚子开始痛了起来。
她以前每个月完全不会痛。
现在不知道怎么回事,也许是今日下雪太冷了,也许是这个身体的体质如此。
叶惜儿脸色苍白,盖了厚厚的被子还觉得浑身冰凉。
魏子骞进来的时候看见她的样子被吓得不轻。
“你怎么了?”
“魏子骞,我快要死了。”叶惜儿的桃花眼都疼得迷蒙了。
魏子骞把手放在女人的额头,没发烧啊。
“不是,我肚子疼。”平日里一张红润的小脸惨白惨白的。
“吃错东西了?”
“哎呀,我来月事了!你快去帮我倒杯热水。”这人,问问问,烦死了。
“我去给你请个大夫?”
“去吧,先给我冲杯红糖水再去。”叶惜儿吊着一口气,语气都弱了下来。
这种情况,是得让大夫来看看到底怎么回事,需不需要喝药调理调理。
魏子骞像旋风一样跨出了门,跑到东屋敲开了魏香巧的门。
“你嫂子肚子疼,你快给你嫂子烧些热水,家里有红糖就冲一碗端进去,我去请大夫。”
吩咐完,就撑起伞出了门。
魏香巧看着她哥冲进风雪中的身影有些错愕,她哥有多久没这样着急过了?
她赶紧进了厨房烧热水。
又去了西厢房看了看嫂子。
看完更加恍惚了。
来月事肚子疼还要请大夫?
在她的成长中好像还没听说过。
“巧儿,怎么了?”杨氏在西屋里问道。
“没事,娘。”
魏香巧翻出橱柜中不多的一点红糖,冲了一碗滚烫烫的糖水。
想了想,她又拿了两个鸡蛋出来,煮了两个荷包蛋放进糖水里。
魏香巧端着红糖鸡蛋水进了西厢房。
“嫂子,热水来了,起来喝点吧。”
“嗯,谢谢巧儿。”
“嫂子,女子来月事也要请大夫?”魏香巧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肚子痛啊,身体不舒服都要看大夫。”叶惜儿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问,端着碗随口答了一句。
“嗯?放鸡蛋了?”
“嫂子...你不喜欢吗?我想着给你多补些营养。”
“你拿个碗过来吧,我现在不想吃,你把鸡蛋吃了吧。你看着比我瘦多了。”
魏香巧赶忙去厨房拿了一只碗过来把鸡蛋分走了。
“要不,留给我哥回来吃?”
“你吃啊,留着都冷了。”叶惜儿有些不解。
她喝了一口热热的红糖水,热水进肚,好像在一块冰上浇了一瓢开水,那块在肚子里的冰疙瘩开始融化变小了。
叶惜儿小口小口地喝完了,疼痛得到微微的缓解,又倒在了床上。
魏香巧把鸡蛋吃完就出去了。
她去魏母的屋里问道:“娘,你的暖手炉呢,借给嫂子用用。”
“借给她?”
“嫂子来月事了,肚子疼,我拿去给她放在被窝里暖暖。”
“在柜子里,拿去吧。”
魏香巧拿出去在灶洞里捡了几块木炭放进去,再套上棉套,手炉顿时有温度了。
她刚把暖手炉送进去,魏子骞就带着大夫回来了。
大夫把过脉之后,说没有大碍,平日里注意保暖,开了两幅中药就走了。
魏香巧见没她的事了,拿起大夫留下的药包出去煎。
叶惜儿看她忙前忙后的,叫住她:“巧儿,天气冷,你别忙了,去屋里歇着吧。”
“魏子骞,你去煎药。”她转头就吩咐道。
魏香巧的眼睛在两人身上回来转了一圈,见她哥也没反对的意思,嘴角悄悄地翘了翘,听话地出去了。
魏子骞本想直接出去煎药,走前还是问了一句:“现在还疼吗?”
“疼,但没刚才那样疼了,多亏了巧儿冲的红糖水。”叶惜儿盖着被子,只露出了小半张脸。
多亏了巧儿?合着没他什么事儿?
魏子骞默了默,点点头拿着药包开门出去了。
就在叶惜儿快要睡着的时候,魏子骞端着药碗进来了。
碗里冒着热雾腾腾的白烟,他放下碗抬头就看见被子里的女子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他走到床边细细看了看,等了几息女子都没有动静,那对卷长的睫毛都未动一下。
魏子骞坐下来有些不知道该做什么,叫还是不叫?
“你坐在这干嘛。”忽然,女子细细小小的声音传入了耳朵。
叶惜儿睁开了眼睛,嗓音是将睡未睡的软糯慵懒。
“药熬好了,现在喝?”
“嗯,喝了再睡吧。”
叶惜儿不得不从暖烘烘的被子里坐起身来。
“对了,你今日去赌坊怎么样了?”
魏子骞把碗递过去:“有些烫。”
“这药这么黑?”叶惜儿见了有些傻眼。
闻起来也没放甘草什么的。
“这怎么喝?有糖吗?”她望着他。
魏子骞第一次知道一个女子的事能有这么多。
一会儿是这个,一会儿又要那个。
“没有。”
“那你去拿些白糖过来,不然我喝不下。”
魏子骞看着那张没什么血色的小脸,妥协的再一次出门了。
好容易喝完了药,叶惜儿含了些白糖在嘴里。
白糖化了,冲淡了一些苦味。
“你还没说呢,你回来这么快,赢钱了吗?”
魏子骞点点头,直接从把那八两拿了出来,加上她之前给他的三两银子。
加起来一共十一两,都递给了她。
“我今儿运气好,遇到了一个散财童子,从他身上赢了些,还了二百两的债,还剩下八两。”
叶惜儿有些惊喜,没精打采的眼睛都亮了一度。
她喜滋滋的接过银子,问也不问那八两为什么给她,不客气地放进了自己荷包里:“这种事,有一次就行了,咱们还是得远离赌坊。”
“嗯。”
“那我睡了。”
“嗯。”
叶惜儿身体暖融融的,放松心神,很快就睡着了。
躺在床上一边学那本算命簿,一边组了几对她觉得合适的人,拉了几条线。
年关将近,她准备在过年前再做几单媒。
‘砰——砰——砰’
外面突然响起了很急的敲门声。
叶惜儿吓了一跳,拧了拧眉,关掉界面,打算下床去看看谁这么没有礼貌。
她打开房间门,就见魏香巧已经跑去开门了。
紧接着就是一个男子的说话声,声音跟连珠炮似的,又急又快。
叶惜儿没有听清,她走到院门边,问道:“巧儿,谁啊?”
魏香巧一回头,已经是泪流满面,六神无主了:“嫂子,我哥......”
叶惜儿见她这幅模样,心里一跳:“怎么了?”
她去看门外的男子,是个陌生脸孔,手指一抬,直接道:“你说,怎么回事?”
那男子也是一脸焦急,嘴一秃噜,又说了一遍:“嫂子,我叫刘诚梁,阿骞在码头被人打了,你们快去请个大夫。”
“魏子骞被人打了?现在在哪呢?”
“还在码头呢。”
叶惜儿立马转头回屋去换了双外出的鞋。
出来时,见魏香巧想要跟着她,她拦住了她:“巧儿,你去医馆请大夫,多拿些跌打损伤的药。”
叶惜儿和刘诚梁出门了。
她看着这个精廋精廋的男子,问:“你和魏子骞什么关系?”
“我与阿骞是兄弟。我还在店里干活,听到消息立马就来通知你们了。”
叶惜儿闻言,心里有些怪异,却说不上来哪里怪。
索性不再说话,脚步加快地往城北走。
到了一个岔路口,刘诚梁看着她要往另一头走,连忙说道:“嫂子,去码头是这边。”
“先不去,我去找个人。”
叶惜儿说完停下了脚步,看了一眼刘诚梁,改变了主意。
她对着刘诚梁报了一个地址,道:“你去这里找一个叫马铁的人,就说叶媒婆找他到码头来一趟,最好多带几个人。”
说完她自己就往码头的方向去了。
刘诚梁站在原地,挠了挠头,愣了几秒才往另一个方向跑了。
叶惜儿赶到码头,发现这里很大很宽阔,来往的人和拉货的马车很多。
大多都是穿着粗布短打的男子。
她张望了一下四周,发现右前方确实聚集了不少的人,闹哄哄的。
叶惜儿走近时,外面围了几层的人,她踮着脚从缝隙中往里一瞧。
瞧清楚了里面的场景,眼皮顿时狠狠一跳。
这哪是被打?分明就是魏子骞与对面的几个人在打群架。
只见场面混乱不堪,对方大概有七八个人,齐齐往魏子骞身上扑,手里还拿着木棍。
魏子骞一身衣服沾满了脏污的雪泥。
脸上好像也挂彩了,却仍然身手矫健地对付齐上阵的几人。
看得出来,这人以前应该是经常打架的好手,懂得怎么左躲右避之时还能在对方的身上添点伤。
叶惜儿很快把视线从混作一团的场面里移开,在四周巡视一番。
就看见一旁站着一个穿着华丽绸缎衣的男子,外面还套了一件毛茸茸的裘衣,那皮毛,溜光水滑的。
这穿着,与周围看戏的人群格格不入。
关键这人此刻脸上带着一种幸灾乐祸和扬眉吐气的笑。
叶惜儿立即打开透明界面,对着那人的脸就是一扫。
搜索失败。
没有任何信息。
叶惜儿咬了咬牙,没想到这人已经成亲了。
她左右看了看,去最近的一个卖面食的小摊前拿了一把菜刀。
这摊主不在,估计是在围观看戏。
叶惜儿提着菜刀挤进人群,走到那个穿裘衣的男子背后,举起刀就放在了对方的脖子上。
金元亮看魏子骞被打看得正起劲,突觉脖子处有异样,稍稍低头一看,一把黑亮亮的刀架在了脖子上。
幸好他低头的动作不大,否者那锋利的刀刃恐怕就嵌入了皮肉。
他惊悚地想回头看,却听见一女声从背后传来,声音傲然又嚣张:“让他们住手。”
话音一落,金元亮就感觉到刀刃动了动,划拉得皮肤开始疼。
“住....住手....”他大喊一声,声音都在哆嗦。
那七八个人一听令,齐齐住了手,魏子骞把一人狠狠掼在了地上。
压着眉峰,抬起手背擦掉嘴角的血丝,转过头,目光冰冷的看向金元亮。
就见金元亮站在那如一块木头般一动不动,被华贵的裘衣裹住的脖颈间赫然架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刀。
魏子骞眯了眯眼,仔细一打量,看清楚了后面拿刀的人,额角清清楚楚地跳了两下。
持刀的是个女子,个子比被持的人矮半个头,站在人家身后,娇娇小小,被挡住了大半个身子。
魏子骞不知该用什么语言来形容此刻的心情。
他动了动唇,想叫她放下刀:“叶惜儿......”
话说到一半,那女子却开口了:“赔医药钱,损失费。”
那几个打手想过来抓她,解救他们家少爷。
脚步刚一动,叶惜儿毫不手软地在刀下的脖子上划了一道血口子。
金元亮吃痛,哭丧道:“我拿,我拿......”
说着就解下了腰间的荷包,扬手一抛,抛给了魏子骞。
魏子骞捏着荷包,神色复杂,琥珀色的眼眸始终没离开过那个持刀的女子。
叶惜儿说了最后一句话:“今后看见魏家人绕道走,否则......”
威胁的话还没出口,金元亮就自动应了下来:“是是是,绝不再招惹魏家人。”
叶惜儿手臂都举酸了,放下了刀就往人群外走。
魏子骞立即跟了上去。
金元亮吓得腿肚子发软,到现在都还没看清,到底是哪个魏家人要砍他?
叶惜儿看了看菜刀上的一点血丝,又看了看旁边的魏子骞,毫不犹豫地拽过他的衣摆把刀口擦干净了。
还了人家的菜刀,一言不发地往回走。
两人之间萦绕的气氛有些诡异。
魏子骞是想与她说话,可张了几次唇,看见那张冷俏的侧脸,就有些开不了口。
走到了码头口,就见人高马大的马铁领着几人匆匆往这边来。
“诶,阿骞。”刘诚梁眼尖,率先看见了魏子骞两人。
两边一碰头,马铁就立即问叶惜儿:“小叶媒婆,没事吧?”
跑得呼哧带喘的,说话都在喘气。
叶惜儿见他带了几个人,虽然没赶上躺,但这份义气也够意思了。
她从荷包里摸了一块碎银,递给马铁道:“没事了,你拿着这点银子,带着这几人去酒楼吃一顿吧,麻烦你了,让你跑一趟。”
马铁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今日有人着急忙慌地来叫他,说是带上几个人,他以为去帮叶媒婆打架,当即叫了几个兄弟往这边冲。
结果来了之后又啥事都没有,还得了一些银钱叫去吃酒?
马铁带着人走了,就剩下三人。
叶惜儿看了一眼魏子骞,见他脸上有擦伤:“还不去医馆看看?”
“去,这就去。”魏子骞立即答话道。
叶惜儿走在前面,魏子骞和刘诚梁走在后面。
刘诚梁好奇极了:“这到底怎么回事?嫂子还让我去叫了帮手呢。”
魏子骞舔了舔嘴角的伤口,丝丝作疼。
他看着前面那个走在人群里最特别的女子背影,只说了一句:“今后别惹她,这姑娘可厉害了。”
这姑娘是怎么养出来的?
又娇气又霸气的?
“嫂子本来就是厉害性子。”刘诚梁想起上次看到的那一幕,点点头赞同道。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金元亮那个狗东西如何放过你的?”这看着阿骞也没受什么伤就脱身了啊?
魏子骞这次没有回答他了,只默默地跟着前面那个身影。
到了医馆,检查一番,都是些皮外伤,开了一些药膏就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