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叫我经纪女王by春芙桃之

“这是好事呀，叫什么名字？我查一查。”
“和人影视。”
向蕾在手机上浏览相关资讯。和人影视是制作古装电视剧起家的，既是影视内容制作公司，也涵盖有影视发行和演员经纪。旗下艺人除了向蕾已知的辛宏浚外，还有知名的前辈演员沈辰逸、高之柔等人，在大众里都是耳熟能详的名字。
“看发展趋势很不错，去年有被评委十大演艺经纪公司。虽然是第十名，但相较于排在前面的，成立时间比较短，潜力非常大。”向蕾点评到。和人影视能够自己参与影视发行，那在培养自家艺人方面资源会相对倾斜。
“所以你有什么顾虑呢？”
“跟我联系的人说，签约后我得搬到公司专门租的房子去，按时上表演和训练课...可是蕾蕾我舍不得你...明明说好在横店同甘共苦，但我们才一起住多久我就食言了。”
程小瑜哭丧着脸。一路以来蕾蕾帮助她非常多，甚至可以说没有向蕾她就不会得到千载难逢的机会。她签完约就拍拍屁股走了，留下向蕾一个人多寂寞？程小瑜都嫌弃自己真是一个很差劲的人。
向蕾毫不在意，由衷的为程小瑜感到高兴。她侧过身面对着程小瑜，见对方又挂起泪珠，伸手轻轻抹去后说道：
“傻瓜程百灵。你有你的路要走，我也有我想做的事。天下无不散的宴席，你大胆的向前去吧，但每一步要踏实要稳住，我们呢，就在巅峰相见吧。”
“不然蕾蕾你来做我的经纪人，这样我们就不用分开了。”程小瑜被她安慰到又更难过，扑到向蕾身上埋头到她怀里。
向蕾摸摸她的头：“这又不是超市甩卖，还买一送一呀？”感觉一会的功夫自己的T恤都润了。
见程小瑜实在哭得伤心，想转移她的注意力，故意调笑说道：“才几天你就宏浚哥、宏浚哥的叫上了，是不是冒出了爱情的小苗头？”
“才没有，他就是很照顾我啦。”程小瑜不好意思的抬起头，耳朵红红的。止住泪，见向蕾胸前一大块水渍又赶忙去拿纸巾。
向蕾示意她不用，起身准备换件衣服。“程小瑜，现在是你的上升期，皮紧一点，不要沉迷什么男欢女爱的，男人都是老虎，会把你皮都扒掉。”
“我知道，我会克制住的。”程小瑜指天发誓，势必要抵挡住男/色/诱惑。
二人一夜无眠，叽叽喳喳说了半宿的小话。
第二天程小瑜的父母赶来，向蕾陪着程家人一起到和人影视面谈。她一如既往充分发挥了专业能力，把对方拟的演艺合同从头到尾详尽的审查过，揪出几个关键点出来谈判，大获全胜，顺利签约。
程父面上看起来很凶，但其实谈到女儿会不经意的流露出些宠爱和关心；程母是标准的全职太太，一见到程小瑜就泪眼婆娑的说她瘦了。两人都很感谢向蕾这段时间对程小瑜的照顾，要请她吃饭。四人很和谐用过晚餐，隔天还一起到影视城去游玩。
原本向蕾打算程小瑜搬走后退租，换个小点的单间。好在算是有了正式的工作，住宿和三餐都着落，她把行李一收拾，包袱款款的来报道。
上楼，按门铃。向蕾在门外有些少见的紧张。
过了好一会，才有人慢悠悠的打开门：“谁呀。”
只见一个只穿着浴袍的女生，头发湿漉漉的毛巾包住。她年纪约莫三十来岁，体态丰腴长相路人，驾着一副红色眼镜，看人时总有点傲气和精明。
“您好，我是今天来报道的助理向蕾。”
她伸出手，对方却假装没看到，指着里屋的沙发。“坐着吧。”便顾自的往里走。
她把行李搬进来坐下，卫生间响起吹风机运作的声音。向蕾略带好奇的打量这间房。大床凌乱着，枕头边放着一叠厚厚的A4纸资料；地上散落着三四个已打开的行李箱，款式从日常到晚宴琳琅满目。最吸引人眼球的，还是电视机前摆着一个大大的白板，上面订着很多白底硬照。
向蕾走上前，发现照片的主角她工作的对象，潘佳琪。照片应该都是她正在拍摄的古装剧的定妆照。
潘佳琪，女，34岁。成名的时间很早，在18岁的时候就参演了当时题材还很新的仙侠剧，虽然不是主演，但是凭借纯洁高雅的气质女二角色，仍成为许多人的童年女神，外号是神仙姐姐。
出道后表演风格和作品一贯是走仙味，不大接地气。后来不知道怎的，26岁正是演员黄金年龄的时候急流勇退，说是到国外念书，弥补没有上过大学的遗憾。观众和粉丝遗憾的同时，也都祝福，毕竟学习和求上进是正能量的事情。
但是演艺圈瞬息万变，一个神仙姐姐离开了无数个神仙姐姐又崛起。加上近几年网剧的发展，大家都喜欢看新奇或者不按常规出牌的角色，像什么甜宠啊穿越啊更容易出圈。
所以当潘佳琪32岁选择重返内娱的时候，她这一挂完全不吃香了。网友包括以前的粉丝在内，为她的回归确实欢呼雀跃过一阵，但很快热度消退也没了下文，甚至热搜没冲到第一，似乎把潘佳琪停在自己的青春里，才是最完美的。
人们最不想看到的是英雄迟暮美人老，因为这也在提醒自己，岁月是不饶人的。
她回归后选择的角色，也只是在重复以前的自己。长发飘飘，一袭素衣，眉目都是哀愁和惹人怜爱。但毕竟和当年的状态不能比了，向蕾看着她新剧的定妆照也有点出戏。
开门的女人从卫生间出来，换上一身方便行动的运动装。她这才自我介绍道：“我是潘佳琪的执行经纪张咪。你可以直接叫我咪姐。”
对方熟练地从点起一根烟，上下打量向蕾一番后继续吞云吐雾：“我听HR说你没有做过助理的经验？”而且还是走的后门。
“咪姐你好。是的，我刚毕业不到一年。”
张咪不耐烦的把燃到一半的香烟熄灭，说道：“哈，公司多器重我们啊，派一个菜鸟过来。”
她心里是有气的。潘佳琪刚回国的时候，新传看重她之前攒下来的观众缘，花了大价钱把她嗑下来，签了五年；张咪瞅准时机，自告奋勇的接下潘佳琪，力图靠着她冲一冲升到中级。
可是出乎所有人意料，潘佳琪这两年参演的剧都不温不火，回报都没投入的多。渐渐的，片酬也断崖式下降，递过来的本子质量也在降低，大多都是同个类型，换汤不换药。
这个月潘佳琪的贴身助理刚好离职，张咪向公司申请要一个机灵点儿的助理。可谁知皇族空降，直接把一个走后门的菜鸟派过来了，正好撞上事业不如意的张咪，所以气儿都朝着向蕾来。
向蕾不动声色：“咪姐，虽然我没有经验，但是我会多向您学习请教的。”
“就这样吧。这间也是你以后要住的地方，地上行李的衣服都是你潘姐的，待会都拿出来挂好。我还有另一个艺人明天在北京出席活动，我得赶下午的飞机回去。”张咪意兴阑珊的吩咐道。
虽然她是主执行经纪，但潘佳琪现在固定在横店拍戏，平常只留下助理贴身照顾就行，有商务拍摄或洽谈她才会一直陪在组里。这次助理空缺了一礼拜，张咪也只能做回新人时期的任务——艺人保姆。
现在向蕾来了，她正好可以抽身离开：“你要做的就是每天与场务和制片对好出工、收工的时间；管好艺人早午两餐的饭，晚上不许她吃碳水；艺人拍戏，你就候在旁边。要是哪天拍大近景，就蹲在导演后边拍监视器，回放给艺人看；平时备水备药是基本，天热撑伞天冷加衣，还要挡群演上来合照或者是偷拍，每天让艺人称一次体重并且记录好，胖了3斤马上打电话告诉我...”
张咪背过身一股脑的交代完，想考察向蕾记得多少。回头一看，对方早已拿出个小本本一字不拉的写下来。
她鲠了一下，接着说：“有什么想起来的我再告诉你。今天通告到下午才有潘姐，一直拍到凌晨。她这会应该还在睡觉，你订个午饭待会拿到她房间去。我先出门办些事。”
说风就是雨，张咪说完就提着包走人，只将一室的杂乱和任务抛给向蕾。
张咪故意没有说明的是，潘佳琪对吃很挑剔。不是久跟在她身边的人，绝不可能摸清她的喜好，更别提一次都没见过的陌生人了。虽然潘不会对助理说重话，但是第一印象肯定得打负分；说不定向蕾脸皮薄，自己请辞了她还可以再重新申请有经验的助理。
她幸灾乐祸着，原本觉得被公司挤兑和看轻的怨气少了许多。

第26章 初印象
所以当张咪提着外卖一路吹着口哨回到潘佳琪所在的21楼客房，拿出备用房卡进门的瞬间，看到不应该出现的人坦然的坐在沙发上，和潘佳琪有说有笑的时候，她傻眼了。
“你...怎么在这里？”张咪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被惊到小小后退一步。
向蕾无辜的回答：“咪姐，不是你让我送午饭来给琪姐吗？”
可是我没有告诉你潘佳琪在哪个房间要吃什么东西啊！
潘佳琪见是张咪回来了，扬起手里精致的饭盒示意：“小咪，你太贴心了吧，向蕾告诉我你出门办事都还不忘记交代她去订我最喜欢的简餐沙拉。”
“呃...这是应该的。”张咪嘴角抽搐，但也没有拒绝夸奖。
眼神瞥向向蕾，后者给了她一个了然的微笑。这让她根本不好开口质问，只得咽下被反将一军的气。
潘佳琪明显刚起床不久，身上还穿着花纹繁琐的高档丝绸睡衣。她身材颀长，乌黑的浓发柔柔的披在身后，没有一丝烫染的痕迹。岁月也极为优待她，即使不再是二八的青春玉女年华，但随着时间的洗涤，原本小家碧玉的气质蜕变成端庄的风韵，漆黑的深目看着你好像是在说话，楚楚动人。
更吸引人的是，黑丝绸睡裙下的一双长腿，白皙无暇细削光滑。只随意的搭在床凳上，便夺去在场所有人的眼球。
向蕾初见潘家琪的时候就有被惊艳到，这和她想象中的对方出入很大。电视剧和宣传中的她，都是长裙飘飘、文静乖巧的样子，衣服的扣子永远都扣到最上面的一颗。
早上张咪不友好和为难她的那点小心思，在向蕾这儿根本不够看的。
对方甩门离去后，她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活动开手指，原地拉伸了一下。现在时间九点整，距离中午有三个小时，已充分留给向蕾很多操作空间。
她用眼神对房间进行扫描。从房间使用程度看，张咪已经在这儿住了两天以上。沙发旁边还有各种没来得及扔掉的外卖盒，明显有好几天的饭量。向蕾正想从收拾垃圾开始，但不寻常的外卖信息显现出了端倪。
向蕾一对比，昨天中午的同个时间段，张咪点了两份不同餐馆的午饭。一个是重油重盐的重庆鸡公煲，一份是轻食馆的鸭胸果蔬燕麦杂粮饭；但只有一天的参考量还不能形成有效信息去判断饮食喜好。
她继续翻着外卖垃圾。三天里都是这样的模式，同个就餐点两份不同的外卖，都是开胃VS减肥套餐。向蕾回想了一下张咪的SIZE，谁吃哪一份一目了然。
接着在外卖平台按单子上显示的轻食馆名字查询，顺利找到正在营业的商家。向蕾发现潘佳琪轻食菜单里肉类点最多的是鸭胸肉，遂中规中矩的选了个法式香橙鸭胸沙拉套餐，预定十二点前送到。
搞定选餐陷阱，向蕾好心情的放着歌继续收拾房间。把行李箱的衣服统一放到床上，从客房部借来两个立地大衣架，按照用途和色号分类挂得整整齐齐；尤其是还没有拆吊牌的裙子和晚礼服，用衣罩套好，防止灰尘。
枕边放的一沓材料是潘佳琪的剧本和之前的通告单。向蕾按照通告单上的电话，先是与化妆师沟通确定化妆时间和带妆效果，又联系好场务派车时间，确保出门时无缝衔接。
最后只剩下一个问题：潘佳琪住在哪一层哪一间？向蕾还没来得及问张咪的电话号码，对方就出门了；自己打电话问公司也不是不可以，但会给其他人留下探究和八卦的疑问，向蕾并不想从一开始就被冠上“团队不合”的帽子；至于酒店前台，保护客人隐私肯定也不会开口。
与妆发师聊天时向蕾灵机一动，状似不经意的问起潘老师住的房间号，因为她知道剧组有时候会提前送服装给艺人。化妆师不疑有他，爽快的报出住在2208房。
所有问题迎刃而解，房间也恢复得干净整洁，也才刚十一点零五分。向蕾趁着这会儿空挡，快速浏览起潘佳琪正在拍摄电视剧的剧本和分镜描写。
是一部古装剧。潘佳琪在里边饰演的是男主的白月光，后来被男主英雄救美还入府做妾，和正妻风风雨雨半辈子最后冰释前嫌。
哈？向蕾一遍看一遍拧起眉头。这是什么古早破剧情，居然结局还能强行HappyEnding。她硬着头皮匆匆看完，忍不住为这部剧的质量感到忧心。
虽然这个角色的确突破了潘佳琪总是在演的小白花人设，但后期的黑化和强行洗白都太突兀，弄得角色更像一个精神分裂患者，一会我想不开要撞墙一会我想开要和和美美；=。
况且宅斗的时候完全是用绿茶婊的方式在作妖，很容易消耗观众对她以前单纯不做作的形象，得不偿失。
外卖的敲门声提醒向蕾即将要见到潘佳琪的事实。
取过外卖，把今天要备的东西都清点好，像是想起了什么，又从行李里拿出一片面膜塞进背包；用内线电话播到2208，响了三声后就挂断，出门上楼。
潘佳琪熟睡着，突然被电话铃声吵醒。她烦躁的用枕头反压住脑袋，掩耳盗铃的装作没听到声音。不过只响了三声就挂断了，房间又恢复安静。
她一看手机，十二点整。难道昨天自己怕起不来所以提前定了客房叫醒服务？潘佳琪疑惑着坐起来。反正人醒了，肚子也在咕咕叫，她利索的翻身下床，打了个呵欠。
“叮咚。”门铃响起。
潘佳琪通过猫眼往外看，是一个黑T黑裤的女生。扎着高马尾，背个大大的书包，脸上不施粉黛但也难掩秀丽外貌，细狭的凤眼澄清明亮，看起来不像是什么奇怪的人。
潘佳琪没有卸下防盗的锁链，只开了一个小小的缝隙，透出一片黑：“是谁？”
“潘老师您好，我是您的新助理向蕾，今天早上刚报道。”向蕾扯出公式化的灿烂笑容介绍道，并同时举起手上的外卖：“咪姐让我给您带午饭。”
潘佳琪这才卸下防备，打开门：“快进来。”食物的香味透过包装隐隐约约飘出来，她接过外卖迫不及待打开，是最爱吃的鸭肉和凯撒沙拉。
向蕾关上门，观察到她满意的表情：“咪姐交代要订您最喜欢的轻食。”呼，这一招没走错。
“小咪一向都是很贴心的。你刚才说你叫向蕾？我就直接叫你小蕾吧，方便记。”
“好的，潘老师。”
“也别叫我潘老师了，就叫一声琪姐吧。我应该比你大许多。”
女人的年龄永远是个敏感陷阱。“不会，我大学的时候看您的戏，现在也才刚毕业，琪姐只是比我最多长了几年的阅历。”向蕾面不改色脸不红的拍着马屁，满是真诚。
潘佳琪被她逗得咯咯直笑，好感大增，轻轻点了她一下额头：“嘴巴真甜。你坐着等会我，我去洗漱一下。”
“好的。”
向蕾观察潘佳琪的房间，还算整洁。化妆台上密密麻麻的全是各大品牌抗衰老的精华和乳霜；茶几上堆着七八本厚厚的剧本，贴有颜色各异的便签。她还眼尖的看到枕头压着本书，露出来一角标题写着《XXX启蒙心得》。
“你吃过饭了吗小蕾？”潘佳琪洗漱好，路过吧台顺带给向蕾带了一杯热水：“一起吃点？”
“我吃过了，琪姐。您吃，我边跟你说今天的安排。”向蕾接过，道了声谢继续说道：
“剧组的车一点十五到达楼下，跟妆发老师约的是一点四十，时间很充裕；今天的戏在郊区拍寺院实景，化好妆后出发路上时间约一小时，下午四点正式开始，通告单上预计收工时间是凌晨2点前。”
潘佳琪闻言心情有点低落，餐叉不停戳着午餐，本来已焖烂的鸭胸肉更是惨不忍睹的碎得不成样。
她刚上厕所意外的发现亲戚提前一个李礼拜来串门，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马上感觉到小腹有些疼痛起来。加上向蕾汇报的拍摄日程，又得熬一个大夜，她心情更Down了，闷闷不乐。
向蕾见她突然有点郁郁寡欢，摸不着头脑，不好轻易开口询问。
潘佳琪倒是很快调解好心情，演员就是这样，只有你就拍戏，没有拍戏就着你。
她重新打起精神细嚼慢咽，边吃边把向蕾的出生年月和生平经历都问过一遍，对向蕾印象还真挺不错。
也就在这时，张咪开门进来了。
“小咪，你还没吃午饭啊？”潘佳琪注意到张咪手上的外卖袋子问道。
张咪把外卖往身后藏了藏，含糊不清的嗯了一声。
她手上提的是两人份的外卖，她原本预想的是潘佳琪根本不会吃向蕾买的午饭，所以自己在回来的路上买了她和潘的份。
向蕾也不想拆穿她玩的这些小把戏，站起来走到张咪的身边：“咪姐，你今天教我要准备的事情我基本上办好了。”她把和剧组对接的时间和地点又复述了一遍。“你看还有什么遗漏吗？”
任是张咪性子有点傲的，对向蕾也有了些改观。得了好没有急性子的告状，话里话外给足了自己的面子。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她也没有继续鸡蛋里挑骨头，肯定了向蕾的学习能力：“嗯，事儿办得不错。你帮我回1203房把放在枕头旁的钥匙拿上来。”
向蕾早就收拾过房间，枕头旁哪有什么钥匙？她看出来张咪是想单独和潘佳琪说些什么，就识趣的离开房间。
门一关上，张咪坐在床上很没形象的往后一倒：“困死我了，待会得马上坐高铁到杭州赶飞机。”
潘家琪干掉最后一朵西兰花，也坐在她身边，学她躺下：“你辛苦啦，要来回跑。”
“这个向蕾，你觉得怎么样？”
“我对她印象蛮好的，有礼貌，看上去也不怯场，做事说话挺有条理。”
张咪转过身撑腮，懒洋洋的说：“我让公司派个有经验的，但是随便弄了个菜鸟过来。我挺不高兴。”
“菜鸟也挺好，总要给新手一个机会。”潘佳琪一圈圈顺时针按摩着小腹回道。她感觉疼痛有在持续增强的趋势，但她并不打算跟张咪说，怕对方担心。
在外人眼里看来，张咪和她完全是两种不同类型的人。她性子温吞，说话斯斯文文，不善言辞；张咪行事风风火火，有时候说话太直让人难以接受。
这样的搭配一开始就不被旁人看好。
张咪大大咧咧的，明面上嘴巴很硬爱唠叨，但实际上是不擅长用言语关心人，更多是默默在背后付之行动；潘佳琪表面柔弱，但心思坚韧，倔起来比张咪还要难搞。从两年前合作到现在，两人倒是擦出意想不到的化学反应，感情越来越深厚，相处方式更像家人。
“这次回北京，除了看好那小兔崽子，我去帮打听打听领奖和衣服的事儿，你等我电话。”小兔崽子就是张咪手下另一个男明星。自觉性不高，张咪不在他身边，时间一久了就爱出去混夜店乱搞男女关系，她已经擦过不下三回的屁股了。
“哈哈，小男生嘛爱玩一些能理解，但前提得有资本啊。”
“害，不说他了，一肚子的气。倒是你，新助理来了，你那事更得小心知道吗？做的时候不让她跟着你。”
张咪虽然对向蕾的敌意差不多消尽了，但并没有放下警戒线。
“好好好，知道啦。我一定会小心的。被戳穿了大不了我就在望京买个别墅，天天种菜喝茶去。”潘佳琪笑着说，觉得采菊东篱下的日子还真不错。
张咪双手掐着她的苹果肌：“潘小姐你试试看。我还得靠你翻身挣大钱。不许丧！支楞起来！”
两人嬉笑打闹了一会，张咪得赶去高铁站了。潘佳琪送她到电梯口，张咪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被谁欺负了或者向蕾用得不顺心，随时告诉我。”
潘佳琪笑着应了，让她放心。

向蕾摁挂电话，站在2208门口准备按门铃。
潘佳琪抢先一步打开门。她换好了衣服，墨镜和口罩几乎把整张脸都遮得严严实实：“我听到你说的话啦，咱们下去吧。”
向蕾顺手接过她手上提着硕大的LV购物袋，还挺沉。
刚到大厅，有三四个女生看见潘佳琪，小跑过来：“琪琪姐，今天出工的时间有些晚哦。”说着还递过一封信。
向蕾立即上前接过，说话的女生略微讶异地看着她。潘佳琪温柔笑着，明显是认识她们：“是呢。下午才去剧组，可逮着个机会睡懒觉。这是我的新助理，今天刚刚来报到。”
“啊，那这位小姐姐辛苦你好好照顾我们琪琪姐啦！”女生闻言笑眯眯的仿古人作揖的模样给向蕾拱了拱手。
向蕾忙说：“应该的。琪姐，车在外面，时间刚好合适。”
“嗯好，我先走啦，你们也回家吧，拜拜。”潘佳琪朝女孩子们挥挥手，对方也可爱的挥回去，在原地比着大大的爱心。
上车后，潘佳琪靠在软椅上轻呼出一口气。她立刻摘掉墨镜和口罩，小脸惨白。小腹又涨又疼，牵引着腰也有些酸胀，光从房间走到车上就有些吃力。只能用吃药的老办法了，她出门前胡乱的将止疼药塞到包里，待会到郊外现场吃一粒缓解。
想到刚才大堂那一幕，潘佳琪解释道：
“那几个女孩子是我的粉丝。跟你说话的妹子叫冬冬，还是后援会的管理，说是放假想来看看我。小姑娘家家的，劝了几次也不听，我就答应每天从大厅出门跟她们说上几句话，就不要跟到片场去了，人多也不安全。”
潘佳琪好像是在抱怨，但向蕾听出她话中的笑意。等候的影迷们很有礼貌和分寸，尤其是领头的小女生和潘佳琪熟稔，与其说是粉丝，不如更像是多年的老友。
她把怀中的信递出去，潘佳琪就着窗外的日光读了起来。短短一页纸，她就看笑了好几次：“这个冬冬，天天不知道从哪里这么多冷笑话来逗我。”
信里除了日常鼓励和表达喜欢外，还附上好几则段子和笑话。这是她和老粉丝之间的一个梗。
当年出道的时候，她乍然爆红受到很多关注，原来的公司给她设定了个冷若冰霜的高岭之花形象——采访里不能轻易笑，更不能去说学逗唱的综艺节目，要保持人前人后的神秘感。
后来一次在访谈里，她实在没有憋住某个粉丝说的冷笑话，乐得在现场笑出猪叫，彻底没保持住淑女形象。
换成现在叫人设崩塌，但是十多年前大家都觉得反差萌很可爱，人气反倒是小涨一波。经纪公司看反响还不错，也就随她本来性格表现了。
潘佳琪笑过后觉得心情愉悦许多，连小腹都没那么疼了：“今天外景，晚餐就不用再特地订了，跟着剧组吃就好。”
“好的。”向蕾应到，掏出小本本上记录。她观察到潘佳琪的气色不好，坐上车后腰部左右扭着似乎什么坐姿都不大舒服，心中隐隐有个结论。
“琪姐，今天的妆容我提前跟老师确认了，是要划重眼影和受伤的特效妆。带妆的时间估计得超过十小时。”向蕾从背包拿出一片面膜，“我建议你先在车上敷一个补水的面膜，待会上妆容易服帖又不会伤害皮肤。”
潘佳琪有些惊讶的接过面膜，是某名牌敏感肌专用的舒缓补水面膜。
向蕾以为她不喜欢，解释道：“这个牌子是我自用的，质量很有保障，全类型皮肤都能用。我原来是想提醒您自带一张，怪我没来得及说。”面膜是程小瑜送她的，向蕾自己也敷过，效果很不错。
“谢谢你，有心啦。”潘佳琪撕开面膜，熟练的贴上。她出门前的习惯一般都只擦面霜，把日常要用的护肤品随身带着，化妆前再全套用上。
冰润润的触感服帖的滋润着每一个肌理，脸上也没有异样的刺激。潘佳琪惬意的闭目养神，觉得新助理十分贴心：“小蕾，给你点个赞！”
向蕾见潘没有对她摆明星架子，还非常信任采纳她的建议，心中有一股暖流。她罕见的有些害羞，摸摸鼻子嘿嘿一笑。
到达地点，潘佳琪轻车熟路的往妆发室走，边嘱咐道：“小蕾，待会化妆的时候你不用一直在我旁边候着，到外边休息就好，有事我会叫你的。”
“没事的琪姐，第一天嘛我就在你身边呆着，多长点见识。”
潘佳琪对她更中意了：“待会要见到的化妆老师呢，他这人有些...”她费力的在脑海里搜刮着一个合适但又不刻薄的词：“心直口快，有时候他说话没个数，你就当没听见就好。”
“好。”向蕾乖乖应道。她上午跟妆发师通过电话，没发现有什么不好的地方。难道电话里那个女孩子还有两副面孔？
“哎哟，佳琪来啦。”刚踏进门口，一个扎着丸子头，花衬衫尖头皮鞋的中年男子扭着腰迎了过来，娇滴滴的声音让向蕾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安老师，你这衬衫一如既往的闪耀啊。”潘佳琪假装奉承着，回头看向蕾时不着痕迹的眨了眨眼。
向蕾心领神会：“安老师你好，我是潘老师新的生活助理，有什么事需要联系您尽管吩咐我。”
安东尼这才去看向蕾。见对方穿着一身黑衣黑裤，光看鞋子和衣服都不知道是哪里的杂牌，顿时没了兴趣：“有事我助理会跟你联系的。”
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level，助理只配和助理平级沟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