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心力—— by玫花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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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驰逸头埋在她脖颈间笑得散漫,问她第几次接吻了怎么还没学会换气。
女孩身上有沐浴过后的清香味,闻着很是舒服。
仿佛知道她回家后一路找人问着地址赶过来的疲惫都没了。
“陈驰逸。”江予雨推了下他,她呼吸还是重的,面色在黑暗中有点不易察觉的红,“你真的很烦。”
陈驰逸抬起头来好整以暇盯着她:“我烦什么?”
江予雨视线落在他同样亲得微微发红的嘴唇上,移开眼。
“你不能再这样随便……随便亲人。”她头往后仰,恢复正常呼吸,试图平静地讲道理,“我没有答应做你的女朋友。”
男生漫不经心应着:“那我下次亲你的时候提前通知一下。”
江予雨气结,扯了一下他长风衣的衣领口:“重点不是上半句话!”
她明明想表达的重点是后面那句话。
“三。”
陈驰逸面无表情吐出个数字。
江予雨一愣。
“二。”
她明白过来这是那句所谓的“亲人通知”。
“一。”
“陈驰逸!”
男生又凑过来的时候江予雨吓得下意识闭眼偏头躲。
想象中的触感却没有落在嘴上。
她腿间一重,睁开眼,发现是陈驰逸脱了风衣盖在她腿上,风衣厚实温热,还带着男生的体温。
陈驰逸笑得无耻,她推了推人,往楼上看了一眼,才平复下来的心跳不知为何又开始加速:“我要回去睡觉了。”
陈驰逸就势握住她手,肆无忌惮地摩挲了下:“做梦呢?”
他不肯放人,“大老远跑过来你觉得我能让你这么容易走?”
他跟着江予雨的目光往楼上看,想起方才那个戴眼镜的男人,随口又问:“刚刚那是你爸?”
江予雨沉默了一下才回答他:“是。”
刚刚她下楼的时候和江州涛打了个照面,江州涛问她去哪儿,她头也没回地就和人错过下楼了。
看完夏文秀的病历单以后她对江州涛的仇恨再一次无可避免的翻涌上来,加上今天还见到了十五岁那年夏文秀被家暴后接受治疗的主治医生,怎么想她心情都不会好到哪里去。
更何况她刚刚还在夏文秀的衣柜里发现了那板不知名药片,看样子夏文秀应该是有在长期服用。
陈驰逸敏锐察觉到了她情绪的变化。
他刚想发问,江予雨就扭过头,扯开了话题。
她视线落到自己正坐着的摩托车上,闷声:“这车哪来的?”
她见过陈驰逸开各式各样的汽车,对于他驾驶摩托车还是第一次见。
但这人总不可能是骑着摩托车一路从琼津跑过来的,不然那得从天黑骑到天亮都还没有到旌县。
她话题转移得明显,陈驰逸盯了她两三秒,没有继续追问,只是懒洋洋解释:“火车站出来不是有那种拉人进城的车吗,找了个人丢给他几百块钱,说摩托车借我开一天。”
陈驰逸是坐火车过来的。
比完赛回来照例有场庆功宴,他本来是打算叫江予雨过来一起吃饭的,结果一打听才知道女孩前几天就请假回家去了,请假理由还是家中有急事。
他撇下陆致远周鹏他们,查了人地址,在自己开车、坐飞机和火车几个交通方式之间选择了能最早赶到旌县的火车。
等从火车站出来才发现来得匆忙,深夜打不到车,手机快没电,好在身上钱还够,弄来辆摩托车赶到女孩家楼下。
索性人没什么事。
陈驰逸说完又在她嘴上碰了下,强硬道:“手机没电了,身上没钱,陪我找个酒店办理完入住就放你回去。”
江予雨无奈只能陪着他去。
陈驰逸把唯一的头盔套在她脑袋上,长腿一跨上了车:“坐稳。”
摩托车油门拧动,从老旧居民楼下驶离。
没一会儿就找到家看起来还算干净整洁的酒店。
江予雨跟着陈驰逸下车,瞥见刚好酒店不远处有一家药店还没关门。
深夜一男一女来酒店办理入住,还是女生用手机付的钱。
前台女员工抬眸盯了两人一眼,兴许是平均颜值太高,多看了几秒后她才出声,对着江予雨道:“这位女士的身份证麻烦也要出示。”
江予雨瞬间耳朵烫起来。
她忙摆手否认:“我不入住。”
陈驰逸在一边笑了笑,极为混蛋道:“你要是想入住也可以。”
江予雨暗地里伸手拧了一下他腰,瞪了眼人以后头也不回地往酒店外面走。
办理好入住以后陈驰逸拿着房卡追出来,瞧见女孩纤细的身影正往一边药店里拐。
药店柜台后边女导购员看着走进来的江予雨,出声:“小姑娘,有什么要买的吗?”
江予雨把手机拿出来,找到方才拍的照片给导购员看:“你好,我就是想问问……这个药是什么。”
女导购员推了推滑到鼻梁上的眼镜,盯着江予雨手机里拍下来的药片思索了下。
过后她走到另外一边的药柜上拿下来一盒药:“是这个吧?”
江予雨目光怔怔地盯着药盒上的名字。
盐酸帕罗西汀片。
适应症:治疗各种类型抑郁症。治疗伴有或不伴有广场恐怖的惊恐障碍、创伤后应激障碍。
女导购员继续说着:“如果要买的话得麻烦做个登记,是你服用还是身边人服用?”
问完以后她才发现江予雨神色不太对。
“小姑娘?”女导购员迟疑,“你有什么不舒服吗?”
“服用这种药……长期会对身体有什么影响吗?”江予雨轻声问。
“抗抑郁药物多半对肠胃不好,但也因人而异,看服用者自身身体素质。”
女导购员回答着。
江予雨点点头:“谢谢。”
说完她扭头走了出去。
撞进陈驰逸怀里的时候陈驰逸垂眸瞧见她通红的鼻尖和隐隐泛着水光的眼睛。
他一愣。
他抓住她手腕,瞬间拧起眉:“怎么了?”
江予雨咬着唇挣脱了下,没挣开,她只低头说;“我要回去了。”
声音发着颤的那种。
陈驰逸蹙眉盯了她几秒,牵着她手往摩托车那边走。
江予雨任由他牵着,脑子里却全是这么多年来夏文秀温柔笑着安慰她“妈妈不痛,这些伤很快就好了”“小雨要是害怕就闭上眼睛不看妈妈”“妈妈没事”“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的画面。
从十五岁初三那年放学后撞破江州涛对夏文秀实施家暴,而后因为相关证据不足不支持起诉,到十六岁起诉成功法院却不判定离婚,到十七岁江州涛答应离婚,却又在法庭上突然改口,要求各种划分财产,造成离婚期限无限延迟,期间还穿插着无数次大大小小的家暴。
最后夏文秀抱着高二的她在法院门口痛哭,到家拿着菜刀威胁江州涛大不了鱼死网破,江州涛才终于有所收敛。
从此以后江州涛没再在明面上实施过家暴。
但心里陈年创伤难愈。
她一直以为没有从父亲家暴的阴影里走出来的只有自己,而母亲已经恢复过来,并且在积极安慰自己。
直到今天她才知道夏文秀在长期服用着治疗抑郁症和创伤后应激障碍的药品。
母亲从来就没有走出来过。
摩托车两侧的风呼啦啦地刮过耳边,江予雨把头闷在头盔里,咬唇竭力不让泪水落了满脸。
陈驰逸很快骑车载着她到了老居民楼楼下。
她摘下头盔丢到男生手上,头也不回地往楼道里走。
陈驰逸叼了根烟,单腿支着摩托车,眸色沉沉地盯着她的背影。
走到五楼后江予雨拿钥匙开了门。
凌晨十二点半,她把家里客厅的灯开到最亮,然后又抬头确认了下立式空调上的针孔摄像头的位置。
她面无表情拿起饭桌上的几个碗,打开主卧大门:“江州涛。”
她咬着唇,脸色煞白,想也不想地就往刚睡下的江州涛脑袋上砸,“——你给我去死!”
江州涛早在她开门的时候就惊醒了。
男人反应迅速地躲过了砸过来的碗:“小雨,你做什么!”
江予雨咬牙不说话,又捡起东西往他身上砸。
丢过去的空调遥控器不偏不倚砸在江州涛鼻梁上,他脸色铁青:“江予雨!”
江州涛赤着脚大跨步过来的时候像是只凶猛的野兽。
江予雨死死盯着他,从卧室后退到客厅:“江州涛,你有本事你就弄死我。”
男人呼吸陡然加重,眼中暴戾闪过,咬了咬牙忍无可忍道:“麻痹的……”
在他伸手掐到江予雨脖子前,没合拢的大门被人打开,陈驰逸冲进来一拳砸在江州涛的脸上。
江予雨呼吸一滞。
江州涛踉跄往后几步,从暴怒状态里回过神来,他捂住开始流血的鼻子,看了眼江予雨,喘着粗气:“行啊江予雨,联合着男同学来对付你爸?”
他另一只手整理了一下乱糟糟的衣服,竟然笑了起来,是又恢复到众人面前文质彬彬的教师模样。
“这位男同学,你和我们家小雨什么关系?”
陈驰逸没说话,只是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转头看了眼江予雨。
确认女孩身上没受什么伤后,他拽着人往外走。
江予雨直到被他带到一楼才出声:“陈驰逸。”
她蹙眉,声音挺闷,“你放开我。”
陈驰逸拽着她手腕的力气愈发大,快要把她骨头掐断。
“出来的时候还好好的,为什么一回去就闹,你和你爸怎么回事?”他撩起眼皮沉沉盯着她。
江予雨沉默。
陈驰逸继续问她:“刚才为什么不躲,江予雨,你找死吗?”
如果他再晚几秒冲进去,江州涛的手已经掐在了她脖子上。
江予雨干脆偏过头去不说话。
两人就这么无声对峙了几十秒,江予雨才转回头来,强忍着哽咽,又有点像是责怪:“你冲上来做什么?”
陈驰逸没理会她,只是冷声:“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江予雨睫毛倔强地抖了抖,语气强硬地呛他:“对,我就是找死。”
陈驰逸隐忍地顶了顶腮,盯了她半响,空余着的那只手开始在通讯录里找联系人打电话。
不知道他给谁拨了个电话过去,说了几句后挂断了电话。
“想找死是吧?”
他冷笑着问。
江予雨被他猛地拽着手腕往摩托车上带。
“我成全你。”
陈驰逸骑着摩托车把她带到二十多公里外县城城郊的一处废工厂。
有一个男人正等在这儿,旁边还停着辆看似其貌不扬的黑色汽车。
“逸哥。”男人挑挑眉,说着把车钥匙丢了过来,“玩得愉快。”
陈驰逸接过那车钥匙:“谢了。”
陈驰逸叫她上车。
江予雨摇头固执说不要。
陈驰逸干脆直接把她扛起来丢进了副驾驶,系安全带,关门,锁门一气呵成。
“陈驰逸!”
江予雨惊呼,瞪着他,“你做什么!?”
男生坐上驾驶室,黑色汽车的发动机随即开始叫嚣起来,整个车身似乎都在随着发动机启动而抖动。
——这居然是一辆改装过后的标准越野赛车。
江予雨在后视镜里对上了他眸色沉沉的眼。
“你不是想死吗?”
赛车前灯犹如野兽睁眼般亮起。
近处是被照亮的废弃工厂,远处是在凌晨的黑夜中绵延蜿蜒的山路,恰似拉力赛的赛道。
发动机再次猛烈叫嚣,陈驰逸扭回头,平视前方,纹着简笔画小鱼的骨骼分明的手稳稳搭在了方向盘上。
他嗤笑:“江予雨,我陪你死一回。”
他猛踩一脚油门,赛车引擎声冲破耳膜,巨大的推背感将江予雨整个人瞬间往后压。
下一秒,汽车咆哮着冲了出去。
车两边的田野景色飞速往后退,这边的越野赛道陈驰逸也是第一次来,完全是凭着多年赛车手的本能在山路之间穿梭。
江予雨咬着牙,一只手紧紧抓着安全带,一只手扣住赛车门把手。
用力到指尖泛白。
加速,过弯,甩尾,视线之内一切都是混乱且野蛮的,她从未坐过这么快的车,也从未有过这种在每过一个惊险的弯道时都有翻车丧失性命的体验。
赛车左摇右摆,连带着体内五脏六腑都在跟着剧烈晃动。
经过一片凹凸不平的沙石地,车身猛地摇晃,被高速旋转激起来的石头噼里啪啦打在赛车两侧,车前方只有一片被白光照亮的沙尘。
赛车犹如游龙般在这片沙尘中继续高速冲刺。
江予雨的视线内只有这片沙尘,以及身侧开着赛车的陈驰逸。
赛车进入下一个阶段曲折的多弯山路。
男生大手牢牢掌着方向盘,松手刹,猛给油,动作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打方向将车身甩入弯道,身前安全带跟着收紧,江予雨随时觉得自己都能被甩出去。
她感受到速度,激情。
感受到驾驶位上男生的放浪于形骸之外,感受到在这样的刺激之下他毫不掩饰的酣畅淋漓。
她的心跳节奏随着赛车速度节节攀升。
体内被压抑了多年的东西在叫嚣着冲破牢笼,要撕碎她的身体,撕碎一切。
赛车驶出最后一个弯道。
轮胎急速旋转时赛车背后沙石飞扬。
引擎咆哮着快要暴烈炸掉。
他们高速飙过了此段赛道的终点。
赛车在尘土漫天之中停下。
陈驰逸稳稳踩了刹车,转过头来看着紧张到呼吸急促的她,扯了下唇角,刚准备说话。
江予雨却已经抓住他的衣领吻了过来。
江予雨这一下亲得鲁莽又笨拙。
唇齿猛烈相撞, 就这么不管不顾地扑过去的时候,柔软唇瓣径直撞上陈驰逸坚硬的牙齿, 磕得人生疼。
眼底几乎是一下子就弥漫起生理性泪水。
陈驰逸也被她这突然一下子整懵了几秒。
反应过来后他喉结上下滚动,眸色暗了点,顶了顶自己被磕住的牙,抬手掌住因为吃痛下意识想缩回到位置上的女孩的脸。
他嗓子略有点哑:“做什么?”
江予雨睫毛抖了抖,抬眸看他。
赛车引擎持续轰隆隆地响着,车身抖动,四周弥漫的尘土逐渐散去。
背后的蜿蜒的赛道在夜色里沉默起伏。
两人的视线在混沌中猛烈交织,纠缠不清,燃出火花。
“不准说话。”
江予雨抬手捂住他还想说话的嘴。
她盯着他,深呼出口气, 纤薄的胸膛微微起伏着,闷闷开口,“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他和她都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
说完她像是终于下定什么决心一样,手搭上陈驰逸脖子, 腰间肌理线条伸展, 侧过身再次亲上他的唇。
这次总算没有亲错地方了。
柔软与柔软相触, 说不出谁的更滚烫, 她小心翼翼又大胆地伸出舌头舔了下陈驰逸微抿起的唇缝。
心跳是要比在赛车上感受到失重时更加快速。
陈驰逸喉结无声滚动,垂着眼皮看她。
亲完人后江予雨后退了点,固执盯着他。
他的唇瓣还是亮晶晶的。
她舔的。
陈驰逸微眯了眯眼,随即笑了起来。
从那个下着雨的傍晚, 他瞧见正站在路边等公交车的她的时候,他就在期待着这一刻了。
不管她有男朋友也好, 最开始不喜欢他也好, 他总有办法的。
他在心底想, 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
——抢到手了。
他伸过手去解了江予雨的安全带,咔哒一声,男生手臂肌肉发力,将女生从副驾驶抱了出来,整个人抱过来坐在了他腿上。
江予雨惊呼一声,听见陈驰逸在她耳边喊了声她的名字。
“江予雨。”
他闷笑,“老子死了都爱你。”
说着他掐着她下巴更加凶猛地吻了下来。
怔怔的瞳孔中只剩下男生吻过来时的脸。
鼻端是淡淡的烟草味,汽车发动机的燃油味,还有飘散在空中的硝尘味。
陈驰逸一只手揽过她腰,另一只掌住她下颌,大拇指就抚在她唇角,亲她亲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热烈。
唇瓣被含住,从上唇瓣到下唇瓣,被火热舔舐,啃咬,江予雨嘴唇都要被他咬肿。
她背靠着方向盘,细腰因为男生亲过来受力而无法自控地往后仰,撑出条引人遐想的优美弧度。
“张嘴。”陈驰逸拇指轻刮了一下她的脸。
江予雨身体抖了下,闭上眼,顺势轻轻启唇。
陈驰逸大手扣住她后脑勺,灵活的舌尖长驱直入探进来。
口腔内的每一寸氧气都被毫不留情地搜刮,他亲人亲得放浪又大胆,舔过她牙齿,又卷起她的舌尖,循序渐进,舌尖在重重刮过她上颚时激起的痒仿佛一直痒到了心底。
江予雨攀在他肩膀的手一颤,将男生背后的衣服抓起褶皱。
她被吻得毫无章法,溃不成军,完全是被陈驰逸带着走,密闭的赛车车内空间里粘腻又暧昧的啧啧水声无限放大,是逐渐有些承受不住。
粗重喘息之间她攀在陈驰逸肩膀上的手放下来,推了推他,眼底水光潋滟,头晕目眩。
陈驰逸完全没放开她的架势,亲得意乱情迷。
江予雨蹙起眉呜呜了两声,拿开的手下意识想抓住身边的什么东西,又被陈驰逸看也不看地逮住手腕握回来,然后十指相扣地扣住她。
舌根被吮吸得发麻,心跳声咚咚咚地剧烈响起在耳边。
说不清她今晚死去了多少回。
中途陈驰逸应该是有放开她片刻,看着她绯红又倔强的脸,笑了声,然后又低下头来吻她。
这一次的吻亲密而绵长。
他引导着她,教会她如何呼吸,如何调整节奏,循循善诱般,把主动权逐渐交到她手上。
江予雨试探性地给予回应,舌尖主动触碰到他的舌尖。
然后又闪电般地缩了回去。
陈驰逸莫名想起兔子窝里刚刚探出头来被戳了一下就缩回窝里躲着的兔子。
他嘴唇辗转到她颈侧:“江小兔。”
他张口咬住小兔子的脖颈,含糊笑,“谈恋爱次数比我多,怎么还没我会亲人?”
语气里隐隐约约有点说不出的小情绪。
一想到何汾可能也吻过她,触碰过她这些地方,他就恨不得将她全身都打上他的烙印。
江予雨不自然道:“你乱喊什么……”
“那喊什么?”
陈驰逸舔了下她脖颈,“江学姐,江老师,江助理?”
一些平时常见的称呼在此时此刻竟然都染上了些说不出来的暧昧气息。
江予雨耳根烧起来,白皙面颊也染上粉红,她瞪他一眼,突然又意识到什么,浑身僵住。
她跨坐在男生大腿上,厚针织长裙的裙摆早在被陈驰逸抱过来的时候就上移到了大腿位置,方才裙摆衣料堆积着,又被吻得意乱情迷,还没察觉到。
现在意识逐渐清醒,被抵住的感觉就愈发清晰明显了起来。
这下她脸是彻底烧红起来。
她撑着陈驰逸肩膀是想坐起来,和他拉开距离。
陈驰逸不正经地摁住她肩膀不让她动弹,故意道:“躲什么,不知道男生会这样?”
他恶劣得坦坦荡荡,丝毫不遮掩。
江予雨怎么会不知道。
正是因为这样,她才想躲。
但是她不知道男生竟然能这么轻而易举地就……
陈驰逸看她表情都能知道她心底想的是什么。
他又咬了下她唇瓣,低低笑,“但我也只会对你轻易这样。”
“陈驰逸!”江予雨彻底被他脸皮的厚度震惊到。
陈驰逸笑得肩膀直抖,又把她放回到副驾驶上。
江予雨降下车窗通风,试图让风灌进来降一降她脸颊的热度。
陈驰逸在一边也放下了车窗,他嘴里咬了根烟,漫不经心抽着,是在等感觉冷静下去。
过了会儿,一根烟燃到了尽头,他把烟掐了,问:“你和你爸是怎么回事?”
能突然闹成那样,想必也不是一天两天能造成的。
聊到这个话题上江予雨却有点抗拒。
她盯着外边起伏的山路:“……没什么。”
今晚虽然是她先动的手,后边陈驰逸又把江州涛打伤,但她料定江州涛不会报警。
这些年下来他已经将隐藏工夫做得足够好,让人抓不出任何把柄和证据。
他不会报警,也不敢报警。
陈驰逸安静了几秒,点点头,他启动车身,打方向盘,问江予雨:“送你去哪儿?”
闹成那样,想来现在是不可能再回家的。
江予雨顿了下才说:“县医院。”
陈驰逸撩起眼皮看她一眼,她平静补充道,“我妈妈在医院里。”
男生没再多问,说了声行,调转车头往县医院的方向驶去。
最后到达县医院的时候是凌晨四点。
江予雨下车前照旧下意识说了声谢谢。
她想了想,拉开车门前又说了句:“你明天早点回琼津吧,路上注意安全,我没什么事,陪我妈几天就回去了。”
陈驰逸不置可否,她只当他答应了,转身拉车把手想下车。
车门被锁住纹丝不动。
江予雨疑惑扭回脑袋,瞧见男生懒洋洋地掌着方向盘,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她从他的眸光里读出来了他的意思。
江予雨耳根微微烫了起来。
犹豫片刻后,她扯了扯他袖子口,咬唇小声:“……你倒是凑过来点啊。”
陈驰逸挑了挑眉,凑过来。
她倾身,浅尝辄止地在男生嘴角吻了下。
末了她退出去的时候瞧见陈驰逸发红的耳朵尖。
江予雨有点惊奇地顿住。
陈驰逸难得摸了下鼻尖,移开目光。
他喉结不自抑轻滚,喉咙里溢出声咳嗽:“其实是想听你说声晚安而已。”
哪成想她就这么亲过来了。
江予雨突然有点想发笑,陈驰逸扭回脑袋,解锁车门,面无表情催她:“快下车了。”
她这才浅笑着下车离开。
到病房的时候夏文秀还在睡觉,旁边有专门提供给陪床家属的折叠床,江予雨轻手轻脚地把折叠床摊开,坐在上面。
她把夏文秀放在床边的病历单拿过来反复看,以及自己手机里照的那张盐酸帕罗西汀的药片照片。
她躺在折叠床上,视线无声无息地落在虚无处,安静了很久。
直到病房外的天空开始翻起鱼肚白,江予雨起了身,去洗手间里简单洗漱了下。
这会儿旌县二中的早读时间已经开始,江州涛应该去守着早读去了。
她打车回了家,换了身衣服,在厨房里热了点吃的准备给夏文秀带过去。
中途她又走进卧室,打开密码锁行李箱,从里面拿出一个密封的文件袋。
文件袋外表有点旧,应该是被使用了挺久了。
她从文件袋里边抽出几张纸,沉默了几秒,在上面把“陈驰逸”三个字用笔划去了。
过后江予雨打车回到医院。
坐电梯到住院部,走到夏文秀病房前时她发现病房门是开着的。
夏文秀已经醒了,正坐在被调整起来的病床上,嘴角有笑意。
是正在和面前身形挺拔的男生说话。
某个按理来说应该已经返回琼津市的男生。
一边柜子上还放着豪华果篮,还有各式各样的营养早餐。
江予雨慌忙走进去的时候刚好听到男生懒懒散散又不失尊重的声音。
“嗯,我是您女儿男朋友。”
【??作者有话说】
陈驰逸:迫不及待上门要名分
说完以后陈驰逸就好整以暇朝门这边看了过来, 是早就注意到了她在这里。
江予雨躲开他视线镇定往病房里走,喊了声妈妈。
她想把带过来的早餐盒往一边柜子上放, 可惜早就被陈驰逸买过来的各式各样的早餐放满了。
跟暴发户一样买了一堆,也不管一个人能不能吃得完。
左调右移也找不到位置放,最后她破罐子破摔地把早餐盒往几个小包子头上重重一压,似乎在借此敲打某个不请自来的男生的脑袋一样。
夏文秀看着她,笑了笑:“小雨。”
她状似责备道,“昨天还在和妈妈说没有喜欢的男生,今天人家小陈都主动跑过来了。”
江予雨听到这里才朝陈驰逸看了一眼。
男生还是穿的昨天那身衣服,却不显邋遢,清清爽爽地站在人面前,难得瞧不见以往那身吊儿郎当的混不吝气息, 看上去倒还像是个上进优秀的男大学生。
江予雨挪开眼,嘟囔了句:“我也不知道他会来。”
却是没有否认陈驰逸之前自我介绍的那句话。
陈驰逸懒洋洋地挑了挑眉。
也不知道在她来之前陈驰逸和夏文秀还说了些什么,总之夏文秀是对陈驰逸越看越满意,眼角细纹轻轻扬着, 又拉着陈驰逸问了好些问题。
男生一一礼貌谦虚回答着。
最后还是在夏文秀一句“小雨她性格文静, 但有的时候较真又拧巴, 平时相处辛苦小陈你多包容着她了”结束了话题。
江予雨反驳夏文秀的话, 脸微红:“我哪有,妈妈。”
陈驰逸从喉咙里溢出声笑,顺势牵住她的手,说了句放心吧阿姨。
江予雨不动声色用指甲抠他。
陈驰逸瞥了她一眼, 和夏文秀道别。
夏文秀笑着让他俩快出去活动活动,别陪着她这个病人一直闷在病房里。
江予雨被陈驰逸牵着手往外走。
两人没坐电梯下去, 推开防火门走了楼梯。
这会儿医院里陆陆续续来了赶早排号问诊和结算住院费用的人, 些许嘈杂的人声透过防火门隐隐约约传到楼梯间里来。
陈驰逸在某节台阶上停了脚, 撩起眼皮:“没喜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