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心力—— by玫花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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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予雨气呼呼地住了手。
她鼓着脸,把枕头用力往男生身后一塞,转身进卫生间里去了。
水声开了又关,随即她走出来,递过来湿毛巾,硬邦邦道:“敷在头上。”
陈驰逸听话敷在头上了。
江予雨抿唇,给他捻了下被角,又倒了点热水放在床头,然后去客厅里把二毛的猫砂铲了,自动喂食器里的猫粮倒满。
过会儿快到十点,她又进了卧室,想看看人烧退了没有。
床头的水喝完了,男生阖眼正睡着,薄唇微张,正呼着气,眉心无意识地皱起。
江予雨用手背在他脖颈间贴了下,感觉好像没有之前烫了。
刚刚买退烧药的时候她顺道买了支体温计,还放在客厅桌子上的,她收回手,转身打算去拿过来再给陈驰逸量一下。
结果刚转过身,手就被人拉住了。
男生骨感冷白的手牵住她的手腕,又往下,勾住她手指。
能感受到他滚烫的指腹温度。
江予雨扭回头,瞧见人分明还是闭着眼的。
她睫毛很轻地抖了下。
站在床边,她抿唇,小声:“……陈驰逸?”
被牵着的手更加握紧了,陈驰逸慢慢半睁开眼看她,蹙着眉,语调有点哑:“去哪?”
江予雨不明所以:“我去给你拿体温计。”
陈驰逸视线落在她脸上,安静看了她好一会儿,似乎是在确认她说话的真实性,然后才松开手。
他哦了声,又闭上眼了。
江予雨去客厅顺带烧了壶水,然后拿了体温计回来,让陈驰逸含着。
坐在床边,回想了下刚才的情况,她明白过来点什么,发问:“你刚刚是在害怕我走吗?”
陈驰逸嘴里叼着体温计,撩起眼皮沉沉看着她,也不说话。
等时间到了,江予雨将体温计拿来看时,他才开了口。
落到耳底的男生的声音挺喑哑。
“那你要走吗?”
体温计显示温度37度2,已经好很多了。
江予雨盯着水银指示的数字,眸光很轻地闪了下。
她垂眸安静说:“我再给你泡一杯退烧颗粒,你喝完睡会儿,应该烧就能退了,这会儿十点,我自己打个车回去。”
陈驰逸手肘支着,从床上坐起来,捏住了她后脖颈。
“真要走?”
他带着灼热的呼吸靠近,气息吐纳在她脸上。
江予雨睫毛扑闪,避开他视线,面容是沉静的,耳根却微微烫起来:“我明上午还有考试……”
男生凑得更近,两人鼻尖贴着鼻尖,在说话时唇瓣一翕一合,轻而易举就能碰上。
他嗯了声,陈述道:“那你下午就走了。”
江予雨买的下午回旌县的车票。
她声若游蚊地辩解:“但我后几天就回来了。”
她在琼津找租房的事情陈驰逸知道,也知道她寒假时会带着家人上来。
不过陈驰逸一直以为她是把夏文秀和江州涛都带上来。
男生唇瓣进一步触碰到她,烧退了点,喝过水以后他唇瓣总算没有那么干燥,蜻蜓点水般一下又一下轻吻着她,黑沉的眸光落在她眼底:“但再过几天我就走了。”
拉力赛在春节过后,不过要提早到国外做准备。这会儿离春节还有十多天时间,江予雨回去一趟,来回耽误上几天,等回到琼津,可能再等一两天,就又该陈驰逸走了。
两人错频一样被分开。
江予雨没说话,垂在身侧的手指将被子抓出些许褶皱。
彼此呼出的气息融合交互,在关着窗的卧室内,旖旎气温缓慢爬升,感受着男生若即若离的亲吻,她拧眉,觉得自己好像被传染一样,竟然也觉得周身滚烫起来:“我——”
陈驰逸粗粝的指腹揉着她后脖颈,没再等她说完,脖颈勾低,吻上了她。
他舌尖刮过她唇瓣,然后撬开唇齿,抵进。
来不及吞咽下去的津液被他用指腹擦去,稍显凶猛地吻着她。
外边传来水烧开的尖锐声,江予雨偏开脸,推人,喘着气道:“水烧开了……”
说完也不看陈驰逸的脸,她跳下床,逃一般去关火。
回来以后她给泡了一杯退烧冲剂,水温稍微有些烫,她拿着勺子搅拌降温,端进卧室给人喝,却没想到方才还亲人亲得凶猛的某人居然又睡着了。
方才用来降温的毛巾早在亲吻的时候就落在了一旁,她将毛巾重新打湿水,平放在陈驰逸额头上。
然后再用手背试了试男生脖颈间的温度。
好像又降温了许多。
应该等会儿就能恢复常温,不需要人照顾着了。
这会儿回宿舍还来得及。
但江予雨站在原地没动。
她很轻地叹口气,走到床另一侧,很轻很小心地掀开被子一角,躺上去。
折腾一晚上,她也挺累,大床柔软舒服,背后还有个源源不断散发热量的热源,很快就侧躺着,闭眼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卧室里还是一片昏暗的。
凌晨三四点,空调的暖气以低噪音沉沉地吹着,世界安静又静谧。
不一会儿被褥翻动,簌簌作响,床上两道人影依偎,江予雨意识还是模模糊糊的,却已经下意识轻启唇迎合男生的吻。
暗夜里暧昧亲昵的啧啧水声渐起。
半梦半醒间,她手搭在陈驰逸肩上,感受着这个亲吻逐渐加深,绵长细腻,然后男生薄唇从她唇角开始游离,到鼻尖,到脸颊,到耳朵,再向下缠绵地吮吸她的脖颈。
呼吸迷蒙醺离,两具身体都是火热的,身前的头发被撩开到肩后,领口的纽扣被解开。
江予雨觉得自己好像也发起了烧。
她睁着眼,睫毛剧烈颤动,视线里只有男生紧实赤|裸的上身,陈驰逸伏在她上方,单手脱掉T恤后,躬下腰来亲吻她锁骨的时候腰腹间绷出流利劲瘦的肌肉线条。
大脑昏沉一片,她唇线绷紧,脚趾也不自然蜷曲起来,脸色绯红,闭上了眼。
视觉消失,其它的触感就变得更为明显。
身上紧身的羊毛衫被脱下,文胸的排扣被解开,男生指尖滚烫,唇也是滚烫的,或轻或重,或吸或咬,将她全身也点燃得滚烫。
她听见陈驰逸的声音,让她把手给他。
她颤抖的手被带着往下,碰到他居家运动裤的抽绳,解开系起来的活结。
与此同时她的金属拉链也被拉动,被褥起伏,两条裤子从床上滑落到地上。
陈驰逸搂住她腰肢,将她抱了起来。
她双手环住男生脖颈,头埋在男生身前,肌理亲密相贴,她不敢抬头看,耳根红得快要爆炸。
陈驰逸抱着她进了浴室,没开灯,浴室内同样光线微弱,只余花洒的水声作响,腾腾热气上升,挂着的花洒被男生青筋盘踞的大手取下来,对着浴室瓷砖冲洗了片刻,确认将瓷砖冲得滚烫。
随即她被男生抵在了瓷砖上。
光洁纤细的小腿被男生握住,一左一右分开,架在腰间。
“江予雨。”他低声叫着她的名字,“看我。”
江予雨睁开眼。
眼睛逐渐适应黑暗,她看见他发尖的水往下,淌过他瘦削立体的脸,看见他锁骨上有她方才咬出来的牙印,看见他手腕处的小鱼纹身。
还有他手臂内侧一晃而过的另一道纹身。
她想开口问他另一道纹身是什么,却又在感受到什么后全身僵住。
电光火石间她想起什么,挣扎了下,声线犹豫:“你有没有……”
陈驰逸伏在她耳边低低笑:“戴了。”
他声音撩哑,“就你去开车的时候,药店里买的。”
这人还在发着烧时就打起了这个主意,江予雨气喘吁吁地抬眼瞪他,嗔怒控诉:“你混——”
陈驰逸闷笑着低头下来亲她,同时一记力,她浑身颤抖,眼底迅速弥漫起生理性泪水。
支离破碎的呜咽被男生吞咽下去,酸胀感来势汹汹。
唇齿分离,她呜咽着用力咬上男生的肩膀。
浴室里的水声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停止的,江予雨脸色酡红,浑身无力四肢酸软地被抱出浴室,又陷入到柔软的床上。
她羞愤地拿被子裹住自己,心跳声剧烈,本以为已经结束了,没想下一刻又被抱起来。
“刚才睡觉的时候,做了个梦。”
陈驰逸抱着她低低说。
她下意识反问,声音有点哑:“什么梦?”
“梦见你走了。”他说。
语罢男生沉没进来。
江予雨抓着他肩膀的十指扣紧,指尖发白陷入男生背肌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在起伏之间迷迷糊糊地听见陈驰逸问她,会不会走。
这会儿她已经没什么力气了,大脑停止思考,只有气无力地嘟囔了句:“我现在不就在你身边吗,还能去哪儿……”
陈驰逸嗯了声。
“江予雨,记住这句话这可是你说的。”
下一刻,他黑眸沉沉地掌住她后脑勺,再度吻了下来。
最后快要失去意识之前,她听见他伏在她耳边的哑声:“敢走就给你关起来。”
◎内心却是一片冷寂和决绝◎
隔天上午江予雨卡着点进的本学期最后一堂考试的考场, 还多亏了林言奚给她把考试用具还有学生证给带着。
考完试出来以后林言奚瞧着她堆得高高的围脖,一脸暧昧:“我就说昨晚有的人接了电话不会回来吧, 乔柯她们还让我给你留盏小夜灯,啧啧。”
江予雨半张脸红着埋在围脖里,就剩双黑白分明的眼睛。
她抿唇不说话,一些好不容易忘掉的回忆又噌的一下浮现在脑海里。
昨晚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的,大抵是想着她今天考试,陈驰逸也没弄太狠,醒来时身上已经清清爽爽,换了身新的衣服,是陈驰逸一大早叫品牌店送过来的,定制的情侣款。
成功开荤过后男生的占有欲更是体现得淋漓尽致, 有种小狗圈地盘的架势。
从头到脚的情侣款,甚至他在给自己喷男士香水的时候也要给她手腕上喷一下。
她嫌味道不好闻,躲开了。
于是又得到一个侵略性极强的深吻。
最后出门前要不是她再照了下镜子,都没发现自己脖子上那么明显的痕迹, 七手八脚找出围脖来时一早就注意到但故意不提醒他的某人笑得很是嚣张。
等和林言奚聊上几句回到宿舍, 江予雨拿着行李箱下楼, 陈驰逸已经在楼下等着了。
期末考试放在这人身上跟不存在一样, 总有办法低分飘过。
“收拾好了?”
“嗯。”
男生接过她行李箱放后备箱,牵着她手上后排的时候江予雨才发现前边还坐了个司机。
她一边扭头小声怎么还专门让人来送,一边和后视镜里的司机对上了眼神。
出于礼貌,她下意识笑笑说了句您好。
司机是陈家的, 应该是习惯于老板的冷漠寡言,或者是被交代过上班时期谨言慎语, 突然被她问好, 愣了下才回复道小姐您好。
江予雨还没再多有什么反应, 就眼瞧着车后座的隔板被升起来了。
她往摁下隔板升起按钮的陈驰逸那边看。
头刚扭过去,就被人摁着后脑勺亲住了。
……原来专门叫个司机为的就是方便这个。
有的人方食髓知味,女朋友就要走,只能抓紧最后从学校到火车站的几十分钟。
过后江予雨被亲得舌根发麻时陈驰逸才终于松开了她。
“回家以后有事打电话。”陈驰逸抵着她鼻尖说。
江予雨说知道了。
她想了想,交待一句:“你自己也好好训练,注意安全。”
这段时间她被带着恶补了好多拉力赛的各种知识,自己也搜了一些视频来看,有一次看见个#拉力赛赛车手翻车合集的tag好奇点了进去,被里面赛车手出事的状况吓得不轻。
虽然最后赛车手都没事,但看着赛车从悬崖上翻滚而下的样子也是挺令人心惊的。
想到这里江予雨抬眸问:“你以前在比赛的时候…是不是有受伤过?”
她记得陈驰逸脱臼的时候使用拐杖挺熟练,她当时问起,他说过以前受过伤。
“是。”陈驰逸盯她一眼,“以前十四岁的时候,在首都一场青少年赛车锦标赛上。”
他目光看向窗外倒退的街景,语气慢悠悠地补充,“不过不是因为比赛事故。”
江予雨好奇:“那是因为什么?”
陈驰逸收回视线,笑了下:“和家里派来的保镖起了冲突,下楼梯的时候跑太快,一没留神腿撞栏杆上了。”
江予雨想象了一下那个场面,没忍住浅浅弯了下唇角,随即意识到自己的笑容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又抿唇把笑容收回去了。
“笑话你男朋友是吧?”说着陈驰逸掐上她脸。
江予雨脸颊两侧的软肉被他掐住,不高兴唔了一声:“没有。”
陈驰逸轻哂。
其实说腿撞栏杆上都是往小了说的。
正确来说应该是为了不让陈家的保镖带着他回去,直接从体育馆的二楼翻窗跳了出去,所以才让腿受了伤。
陈家对于他参加赛车比赛的事情一直都是不怎么支持的,从前以为他只把这个当爱好的时候还睁只眼闭只眼,在得知他为了参加一场青少年锦标赛竟然选择逃课去以后,便严令禁止他再进行任何与赛车有关的活动。
但效果反而适得其反。
他变得更加叛逆,与家里的关系也更为紧张。
不允许他参加赛车比赛,与其说是担心陈家唯一的直系血脉受到危险,不如说是因为他的各类特立独行的行为挑战到了这个根深蒂固家族的规矩——他并未按照他们所给他设计的,循规蹈矩的精英人生一样,并未成为他们心目中的陈家未来的领航人。
他的一次次逾矩行为,在最后终于演变成陈家亲自动手,动用关系逼他从国外回来。
他们以为这样就能关住他,却没想到他能一手将Speed发展至今,有了一时能和他们抗衡的资本。
他又再次回到了属于他的赛道。
江予雨推开人,揉了揉自己被捏得有点疼的脸。
说起首都,她记起:“以前初二的时候我们学校办过一次游学夏令营,目的地就是在首都。”她语气突然有点可惜,“不过没怎么玩开心。”
陈驰逸捏着她一缕头发,表情没什么变化,语气挺自然问:“可惜什么?”
江予雨叹口气:“出发前一天我感冒了,刚落地首都就发烧。”
可想而知后几天的游学旅行是如何的不精神。
现在回忆起当时游学都去过哪些名胜古迹,她都有点记不清了。
“当时我还和爸爸妈妈说了好久,他们才同意我去的。”
那个时候江州涛还是旌县二中的普通教师,夏令营的参加人数有限,为此江州涛还专门去找分管游学活动的老师请吃了顿饭,争取来了一个名额。
想来这也是江州涛在她脑海里最后一次有着慈父形象的时候。
从十五岁她撞破他长时间以来对夏文秀的家暴开始,一切就都变了。
曾经儒雅和善的父亲,变成了她恨不得将其送入地狱的仇人。
反抗家暴是一场无声的持久战。
索性这场战争终于要迎来了尽头。
司机将车开到火车站停车处,陈驰逸把她送到了检票口。
江予雨将行李箱拖在身边:“我走了。”说完她挥了挥手。
陈驰逸盯着她没动。
看懂他意思,江予雨环顾了眼四周,抿唇,“不要……好多人。”
火车站内人来人往,随时都有人能够注意到这里。
陈驰逸懒洋洋挑了挑眉,还是盯着她不动。
江予雨耳根微红,拉着行李箱转身就要走了。
陈驰逸拽着她手腕给她拉回来,仓促间手勾着她后脖颈,亲下来,边亲边低笑:“这么狠心啊江鱼鱼同学。”
浅尝辄止的一个告别吻,二人唇齿片刻分离。
男生揉了揉她脑袋,轻描淡写道:“回去以后记得打视频。”
江予雨:“哦。”
“一天三顿按时吃,不准不吃饭。”
“…知道了。”
“不准和男同学单独接触——你那前男友放假回去没有?”
他这样说起,江予雨才想起何汾来。
以往两年的放假何汾总是比她先考完,都会等着她一起回去,她想了想,下意识回答:“应该回去了吧——”
话还没说完后脖颈就被捏住了,陈驰逸盯着她,凶神恶煞:“还关注着他动向呢?”
“……”
江予雨蹙眉,“明明是你自己主动问的。”
后脖颈被掐得有点痛,她挣脱开来,气冲冲嘟囔,“我真的要走了。”
说着她拉着行李箱进安检门。
陈驰逸盯着她背影消失在拐角,这才哼笑了声,嘴里咬上根烟,转身往外走。
到旌县的时候是下午,回家的时候夏文秀正在家里。
知道她要回来,夏文秀一早就起来去菜市场买了菜,这会儿正在厨房里忙碌着,听到开门声走出去:“小雨回来了?”
“妈妈。”
江予雨嘴角带笑,眼睛眨了眨,钻进厨房,“在煮什么好吃的?”
“瞧你这馋样,这次放假回来倒变成小馋嘴了。”夏文秀笑笑,“都是你喜欢吃的。”
江予雨抿唇,好像是发现自己最近胃口变大了好多。
她拖着行李箱进卧室,简单收拾了下,看见带回来的文件袋,安静了几秒。
旌县二中放假在春节前一周,这段时间正是期末考试最忙的时候,江州涛一般得等到晚上才回来。
她和夏文秀说了出趟门,然后去医院找了周医生。
看见她来之后周医生先是惊讶,然后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听她说完,周医生皱眉:“丫头,你确定要这么做?”
江予雨垂眼,将裤脚抓紧:“我确定。”
这是她能想到的,唯一能成功对付江州涛的办法了。
沉默很长一段时间后,周医生起身,给她说明了医院鉴伤的具体标准。
过后江予雨走出医院。
此时距离春节只有不到十天,街上已经有了明显的过年氛围,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她站在街头,内心却是一片冷寂和决绝。
晚饭是和夏文秀一起吃的,饭后江予雨洗碗,看向正收拾着桌面的母亲。
“妈妈。”她轻声。
夏文秀转过身来看她:“怎么了?”
上次劝说母亲搬到琼津失败,这次江予雨并不打算采取劝说的形式。
她将洗好的碗一一擦干放进橱柜里,说着:“大后天我在琼津市有个文学演讲,想要邀请您一起去参加。”
在这种事情上,夏文秀一般不会拒绝她。
果不其然夏文秀没有第一时间拒绝,而是拿围裙擦了擦手,犹豫:“妈妈当然愿意和你一起去,不过快过年了,车票还有住宿这些都好安排吗?要是麻烦,妈妈不耽误你。”
江予雨平静道:“不麻烦,我有个同学正好寒假回家,她租房有空,答应让我们住,车票我也已经买好了。”
语罢她有点撒娇的模样,“妈妈,你陪我去嘛。”
夏文秀最吃不得的就是向来温婉成熟的女儿突然撒娇,连忙说着好好好应下。
这件事情江州涛并不知晓,他早出晚归,致力于打造自己爱岗敬业的精英教师形象,并未有注意到这些,况且他本来也对家中的事很少关心。
加之在几年前夏文秀试图离婚无门后,他对于自己的手段颇有信心,根本不担心她们母女二人还能再做出什么事来。
他仍旧认为自己把这个早就分崩离析的家死死掌握在手中。
后天一早,等江州涛去到学校后,江予雨带着夏文秀坐上返回琼津的动车。
租房里一切事物都安排妥当,夏文秀还再三感谢了愿意将租房借住给他们一天的同学。
白天时江予雨只收到陈驰逸一条消息,问她回来没有。
她说已经到租房了。
这几天两人都忙,但还是保持着晚上视频聊天的频率,在知道她已经带着家人回到琼津以后,陈驰逸说了句好,便没再发消息过来,估摸着也是忙着比赛的事情。
男生动身前往国外,也就是明后天的事情。
等到晚上,刚吃过夏文秀煮的晚饭,江予雨手机就响铃起来。
来电备注陈老板。
江予雨接了电话。
手机里传来男生打火机齿轮旋转点火的声音。
陈驰逸笑了声,站在她出租公寓的楼下:“下来。”
她从餐桌前起身, 走到客厅窗户往下看。
远处天边火烧云尚未褪去,残阳如血, 公寓楼下,男生一袭黑衣靠在车边,身高腿长,嘴角猩红火星忽明忽暗,也正仰起头朝她看。
男生朝她晃了晃手里的手机,电话里传来他的声音:“晚饭吃了没?”
江予雨回他刚吃完。
“不是明天就要走吗?”她问。
“是啊。”陈驰逸哼笑了声,抖了抖烟灰,抬头和她隔空对视,“快抓紧时间下来让你男朋友抱一会儿,不然我可就直接上来看望岳父岳母了。”
江予雨想起上次在旌县医院里这人在夏文秀面前的壮举, 她警惕:“你不准上来。”
指不定又要冒出什么虎狼之词。
跟转移话题似的,她抿唇,“你吃饭了吗?”
陈驰逸顺着她话题懒洋洋地往下说:“没呢。”
江予雨从窗台边退回去:“那你等一下。”
说着她就挂了电话,然后看了眼背对着这边忙碌着的夏文秀, 拿饭盒装着锅里还热着没吃完的小馄饨下去。
听到开门声响的夏文秀问她去哪儿, 她把饭盒藏在身后:“我去丢垃圾妈妈。”
随即她快速开门往楼下走。
这会儿小区里家家户户亮着灯, 时不时传来抡锅炒菜声, 抽油烟机的轰隆轰隆声,或者是孩童与父母的嬉笑声,楼下行人很少,江予雨一眼就瞧见那道颀长的身影。
也就是陈驰逸掐了烟抬眸朝她看来的瞬间, 小区内路灯亮起。
暖黄色的灯光流转在他漫不经心的眼底,黑衣牛仔裤, 眉眼低拢, 帅气俊俏得不像话。
江予雨睫毛很轻地抖了一下, 走过去。
陈驰逸唇角勾起,一下子就给她揽怀里了。
他头埋在她脖颈间,男生似乎格外热衷于这个动作,江予雨有时会想起短视频里一些靠撸猫获取生活能量的养猫人,也是这样把整张脸埋在小猫柔软的肚皮里。
她挣扎了下,手敲敲男生的背:“汤,汤要撒了!”
陈驰逸松开她,瞧见她手里拿着的粉色饭盒。
“宁愿端下来也不想让我上去吃?”他挑挑眉,神情不满,“江予雨,我可是在岳母面前得到名分认证了的。”
就见过一面而已……岳父岳母倒是叫得比谁都熟练。
江予雨作势要把饭盒收回来:“不吃算了。”
陈驰逸吊儿郎当笑着又给抢了回去:“我说了我不吃?”
他带着她往车上坐,摁亮了车棚顶灯,把粉色饭盒揭开,海鲜小馄饨的鲜香顷刻间就扑满了整个车内空间。
男生喝了口汤,抬眸问:“你做的?”
江予雨摇头:“我妈妈煮的。”但她又接着补充,弯了下唇角,“但是小馄饨是我包的。”
上午到的琼津,简单收拾一下之后她就和夏文秀出去吃了午饭,下午母女两人逛了逛附近超市,买回来肉馅和馄饨皮包了一屉小馄饨,她负责包,夏文秀负责煮。
她话语里并未提及到父亲,陈驰逸不动声色看了她一眼。
他笑,低头风卷残云般吃完了一碗小馄饨,连带着汤汁也喝得见底:“嗯,是挺香。”
吃完他把饭盒随手往挡风玻璃前边一搁,掐着江予雨腰给人直接从副驾驶座位上抱到驾驶室了。
江予雨岔开腿坐在他大腿上,这个动作很容易让人浮想联翩,她脸色逐渐绯红,扭了下:“我要上去了……”
“扭什么?”陈驰逸强硬不准她走。
他啧了声,抬掌拍了下她屁股,恶劣道,“给老子扭硬了你负责?”
江予雨被他的直接粗暴震惊到,张嘴,瞳孔颤了颤,耳根到脸颊迅速通红一片。
回旌县这几天两人都是晚上打视频,第一天还好好的,问她回家遇到些什么事,街上过年气氛热不热闹,后面两天男生就开始逐渐放肆起来,有次聊着聊着男生不再说话,粗重的呼吸渐起,江予雨反应了一下才明白他是在做什么。
她当即跟手机爆炸了一样把手机丢得远远的,却仍能听到男生放纵过后厚颜无耻的笑。
车顶棚灯关了,陈驰逸抬了抬她下巴,低头覆上来。
江予雨闭上眼。
她背抵在了方向盘上。
唇齿亲密相接,由浅及深,带着即将分开的不舍,集尽缱绻。
“哎。”过后陈驰逸刮了下她温度升高的耳根,得寸进尺,凑过来,咬了下她耳朵尖,放浪形骸道:“趁这会儿周围没人,车上来一发?”
旖旎的氛围瞬间被破坏掉,男生笑得欠揍,江予雨羞得直接从他怀里钻出来,打开驾驶室门跳下了车。
“我回去了,你好好准备比赛。”她还记得把粉色饭盒给带上。
末了她还是没忍住加了句提前的,“新春快乐。”
陈驰逸嗯了声:“新春快乐。”
下次见面就是春节过后,或者更久。
最后他再揉了下她脑袋:“江予雨。”
男生垂眸低声,“等我回来。”
江予雨回去以后夏文秀问了句怎么丢个垃圾丢这么久。
她镇静解释楼下垃圾桶不见了,走到另一单元外的垃圾桶丢的。
夏文秀笑笑,毫不留情揭穿女儿:“是不是小陈来找你了?”
江予雨还想解释:“没有,妈妈……”
夏文秀看了眼自家女儿红起来的脸:“妈妈怀胎十月才把你生下来,怎么能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她舒口气,表情温柔,“小陈人挺不错的,很喜欢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