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心力—— by玫花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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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着大步往外走,却没走酒吧大厅里去,而是熟门熟路地走员工专用通道到酒吧后门。
一路上有酒吧员工看见,无人敢拦。
江予雨双颊滚烫,被啃咬过的嘴唇泛着肿疼,刚刚被打过的地方也疼……更多是一种难为情,她手抓着男人肩膀,用力到指尖泛白,却不敢再挣扎。
在好几位酒吧员工投来的好奇的视线下,她涨红着脸,压着声音气急败坏:“你要带我去哪儿?!”
陈驰逸不说话,扛着她,一脚踢开了酒吧后门。
酒吧后门直通专属停车场,他摁下车钥匙,Porsche918在黑夜中咆哮着睁开眼。
江予雨被他荤七素八地丢到副驾驶上,她倏地想起很久以前他强行拉着她威胁要给她纹身的那天,也是这般的蛮不讲理。
驾驶室车门打开,陈驰逸坐上来,与想要掰开车门下车的她对上视线。
男人眸色深沉,黑得吓人,声音也是哑的:“还想跑哪儿去?”
他眉宇间带着戾气,侧脸被打出来的巴掌印明显,芊芊五指的痕迹,泛着红。
江予雨呼吸停滞,抓着车门把手的手下意识松开,唇线紧抿,肩膀缩了下,是有点害怕。
她没见过他露出这种眼神。
从前也不是没有被陈驰逸威胁过,凶神恶煞的也好,慢条斯理的也好,总归不会真的太欺负她,知道适可而止。
不会像现在这样,一身的暴虐气息掩盖都掩盖不住,铺天盖地卷过来,压向她。
要把她窒息吞没。
江予雨很轻地呼吸了下,嘴唇嚅动,试图放软态度商量。
“陈驰逸。”她强撑着平静,声线略微颤抖,“你先冷静一下,我们谈……”
“谈什么?”
陈驰逸毫不留情地打断她。
他盯着她瓷白的脸,嘲讽扯唇:“谈你嘴上说着要和我谈恋爱,其实心里一直都是想的如何利用我?谈你把人利用完就踹了,谈你这三年没了我,在国内和那些莺莺燕燕是如何过的?”
男人软硬不吃,江予雨咬唇,被他话语里的冷嘲热讽激得拧起了眉。
从他回来开始,她平静的生活就再次被搅乱。
更何况他不是也新谈了女朋友,凭什么嘲讽她,她明明和陈祁段志恒他们什么都没有。
吵架到上头话语往往不受理智控制,她张口,瘦薄的肩背挺直,眼眶微红地倔强道:“就算有莺莺燕燕又如何,你凭什么管我?”
两人之间安静了几秒。
陈驰逸眸色更黑,他咬了咬牙,覆过身来的时候江予雨以为他要打她,吓得闭眼推搡,却是被拉上来的安全带紧紧勒在了座位上。
陈驰逸擒住她手臂,用力大到快要把她骨头拧断。
“我记得我当初说过的吧?”
他盯着她,一字一句哑声,“江予雨,敢走就给你关起来。”
江予雨脸色一白。
说完陈驰逸靠回到驾驶位上。
方向盘转动,车门车窗皆被锁死,他一脚油门下去,跑车声浪炸响,直接飞了出去。
江予雨吓得抓紧了安全带。
窗边街景飞速往后倒退,顶级超跑在道路上无人敢拦,江予雨只有以前在被带着体验赛车的时候才有这种心跳加速的命悬一线感。
心跳声剧烈,她死死咬住唇,慌张无措地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
浅栗色长发早在挣扎中变得凌乱,堆积在她锁骨边上,些许碎发被冷汗沾湿,贴着脸颊。
女孩咬唇一言不发,纤细的身体绷紧,又在轻轻颤抖。
跑车驶到居民楼前。
这是陈驰逸自己购入的房产,除开他和她之外无人知道。
被陈驰逸生拉硬拽下车时江予雨抬腿想跑,只不过刚离开车几步就再度被男人扛上了肩膀,她负隅顽抗的挣扎反而更加激怒了他。
这会儿周围邻居屋内都关了灯准备睡觉,楼道间的声控灯被两人弄出来的动静弄得发亮。
“陈驰逸,你混蛋,疯子……放开我!”
江予雨无济于事地扯他头发。
陈驰逸直接不管不顾地将她扛到二楼,按指纹打开门,将她放下来,又抵在墙上,两只手拧在身后,继续亲下来。
吵闹挣扎的声音被锁在了隔音门内,听到点声响好奇打开门来看的邻居又一无所获地关上了门。
屋内,江予雨手脚发软,想抬起来踢人的腿也被压住,陈驰逸一边垂眸亲她,一边欣赏她恼怒羞愤的表情。
男人粗暴的喘息覆下来,唇瓣被啃咬,伸进来的舌尖仿佛是在往她心里钻。
她偏过头躲避,湿热的吻顺势又落在她耳边,含住她耳垂,吮吸舔舐,又往下亲吻她脖颈。
江予雨推他,声线紧绷:“你滚……”
她的手机在酒吧里的时候就被陈驰逸夺去收在了身上,在刚进门时被随意丢在了隔断柜子上。
挣扎途中电话铃声响起,看见上面“段志恒”三个字,江予雨唔了声,睫毛抖动,伸手想去将手机够过来。
手机嗡嗡振动,陈驰逸一时没察,让她按下了接听的键。
段志恒的声音顺着手机传过来:“小雨,工作人员来说你和你朋友先走了,是有什么——”
“呲啦——”
江予雨到嘴边的求助变成一声惊呼。
吊带裙外的纽扣开衫被直接撕开,贝壳纽扣崩开掉在地上,女孩儿光滑细腻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陈驰逸低头,恶狠狠咬住她锁骨。
江予雨指尖发抖地捂住嘴,是怕支离破碎的喘|息再泄出来。
段志恒声音戛然而止,有点紧张问道:“怎么了?小雨你没事吧?”
“说。”
陈驰逸咬完她锁骨,百无禁忌舔着她脖子,在她耳边道,“说不用你关心,以后咱们就别再见了。”
江予雨眼圈泛红,摇头,不肯按照他的话说。
吊带裙的裙摆被往上撩,掀开至大腿,男人骨骼分明的手一路燃起火花,威胁:“说不说?”
江予雨面色酡红成一片,浑身发麻,刺激的感觉直抵天灵感,却还是捂着嘴无声抵抗,闭上眼,睫毛剧烈颤抖,不愿意说出那句话。
“小雨,你——”
下一秒手机被直接甩开砸在了墙上,彻底没了声音。
江予雨浑身一抖。
陈驰逸眸色殷红,青筋虬劲的手臂揽过她腰,把她强硬往卧室里带:“为什么不说?”
吊带裙的吊带松垮散落在手臂两侧,女孩儿发丝凌乱,被丢在床上,陈驰逸覆上来,开始撕扯她的裙摆,江予雨吓得尖叫,脸上毫无血色:“陈,陈驰逸!”
她拿脚去踹人,又反而被男人扯着脚踝往身前带。
“我为什么要说?”
被褥凌乱,拉拽出褶皱,江予雨十指深深抠进被子里,指尖过度用力到泛白,“这是我的朋友,我有自己正常的社交圈,你能不能讲点道理。”
男人皮带解了,金属纽扣弹开,打在她小腿肚上。
羞愤与难堪占据大脑,江予雨一个激灵,哽咽,难捱道,“你有女朋友了还来管我,你才是最讨厌的……啊!”
陈驰逸单手脱下上衣,过来重重掐住她的脸,克制着怒意,拧眉问:“我有什么女朋友?”
江予雨转开眼不想看他,又被强制把脸扭了回来。
她于是破罐子破摔和他对视:“你的采访,我听了,你说了你有女朋友,那你凭什么还要来——”
剩下的控诉被尽数吃进如狼似虎的亲吻里。
江予雨呼吸急促,被他亲得缺氧,眼前阵阵发黑,陈驰逸咬着她唇瓣,有点不爽的意味:“我谈什么女朋友?”
“江予雨。”他捏着她下巴,凶神恶煞抵着她鼻尖,“老子自始至终就谈过你一个,以前是,现在也正在谈。”
江予雨睫毛抖了下。
“你以为三年前你说分手咱俩就分了?”
陈驰逸撕开她裙摆,含混道,“利用完就想踹,有这么容易?”
“只要我没说分手,咱俩关系就别想断。”
江予雨呼吸加重,心里百感交集,她眼圈泛红,眼泪突然掉了下来。
一晚上折腾下来手上已经没有什么力气,感觉到脚踝被握住,拉开,她抗拒着继续推人,闭上眼,本来已经不抱什么希望,最后意料之中的感受却没有到来。
陈驰逸撑在她上方,停住动作,面无表情看着她流泪通红的眼睛。
方才卧室内还紧紧绷起来的压迫感突然烟消云散,江予雨睁开眼,呼吸放缓,心跳还是跳得厉害。
陈驰逸有些烦躁地把她眼角挂着的泪珠擦去了。
男人指腹带着粗茧,有点用力,江予雨眼神躲闪,拧了下眉。
陈驰逸拉过边上揉成一团的被子粗鲁罩在了她身上,下了床,推开卧室门出去了。
江予雨听见外面洗手间响起来的花洒水声。
她抿了下唇,在被子里蜷曲成一团。
身体累得像是和人打了一架,嘴巴是疼的,锁骨,腰,手腕,脚踝都隐隐泛着疼,意识昏昏沉沉,在花洒水声中她不知道什么时候闭上的眼。
后半夜似乎被子被掀开,有人钻了进来把她圈在怀里。
江予雨只清醒了不到两三秒,没抵过沉沉的睡意,又失去意识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时是中午。
身上清清爽爽的,像是被人清理梳洗了一遍,昨晚被撕得破烂的吊带裙也被换下,穿着件合身的新衣服,依旧是某品牌的私人定制款。
床尾的衣架上,赫然还挂着十多件新衣服。
都是适合她的尺码。
看着外面大亮的天色,今天是周一,上午有课,江予雨无意再纠结这些耗时耗力的私人定制款是怎么冒出来的,她着急掀开被子,起身想下床。
结果脚刚一动就僵住了。
感受到什么,她整个人愣住。
她不可置信地把盖在身上的被子全部掀开。
入目是她自己正常的双腿。
只不过右脚脚踝上却套着条链子,链子另一头被紧紧锁在了床尾。
看着自己脚上的链子, 江予雨大脑先是空白了几秒。
链子的两头都是铁环,脚踝处的铁环里边贴了一圈软沫, 将她套住,另一头套在床尾的柱子上,上面挂着个钥匙锁。
她下意识试着动了动腿,链子在被褥上摩擦发出轻微沙沙声响,然后绷到二十厘米的极限就完全无法挣脱了。
二十厘米,意味着她甚至连这张床都下不去。
江予雨又试着挣了挣,仍旧是无济于事。
不知道昨晚陈驰逸什么时候给她套上的。
她知道他这人向来言出必行,说到做到,但万万没想到那句“敢跑就把你关起来”,他也居然真做得出来。
树立了二十四年的法治意识在此刻受到了强烈冲击, 有种社会观崩塌的感觉,任谁刚睡醒起来看见这一幕都会被震惊得说不出话。
就这么傻坐在床上有半分多钟,应该是听到了她方才拉铁链的声音,外边客厅有脚步声响起。
紧跟着卧室门被推开了。
江予雨睫毛一颤, 抬眸看过去。
陈驰逸上半身裸着, 下半身套了条抽绳家居裤, 压着眼皮, 表情不明地盯着她。
被拉开了一半的窗帘透进来的光勾勒着他高挺的鼻梁和凌厉下颌线。
抱臂靠在门边,像是头毫不餍足的凶兽。
男人肩宽腿长,肩颈肌肉线条悍厉流畅,锁骨, 胸肌明显,偏小麦色的肤色, 小腹间蓬勃青筋凸起, 随着呼吸一起一伏, 向下,蔓延进裤腰里。
对她投来的愤恨的视线,他视若无睹地发问:“醒了?”
江予雨抓着被褥的手收紧,在他黑沉的视线下不易察觉地打了个小抖。
“陈驰逸。”
女孩儿清瘦的背脊倔强挺直,只不过声线是颤的,“你给我松开。”
她脚用力,晃了晃腿上的铁链。
男人不为所动。
“就这么锁着不好吗?”他盯了眼那纤细脚踝上的铁链,像是在问她,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你要什么我都能在下一秒给你送到床前,吃的,穿的,用的,江予雨,你不想要这种生活?”
下一秒一个枕头砸在他脸上。
“……我要个屁。”
江予雨瞪着他,恐怕这还是她人生第一次爆粗口,女孩儿白皙的脸上一片被气出来的绯红,发丝凌乱铺在鬓边,颇有点恼羞成怒,“我要上厕所!”
陈驰逸手捏着她砸过来的枕头,盯了她几秒。
江予雨固执和他对视。
半响,他移开眼,从裤兜里掏出来铁链锁的钥匙,把链子解开了。
江予雨刚想动弹,脚踝就被男人温热的手掌握住,陈驰逸握着她脚踝,垂眸,似乎是在看有没有勒出什么痕迹。
多亏他昨晚贴上去的软沫,加上女孩挣扎的弧度不算大,没弄出什么伤。
江予雨敏感地收回脚,头也不回地跳下床,光着脚噔噔噔往外面卫生间走。
陈驰逸把她没穿的拖鞋给拎了出去。
卫生间门被砰的一声关上,他面无表情摸了下差点被砸中的鼻尖,把拖鞋放在了卫生间门口。
江予雨在卫生间里洗了个冷水脸,又把乱糟糟的头发重新梳了下,这才慢慢冷静下来。
她轻呼出一口气,推开卫生间门。
陈驰逸没再守着要给她锁上,男人套了件上衣,背影挪到了厨房里。
江予雨只看了一眼就平静收回目光。
她走到大门处,作势要拧开门把手离开。
密码锁门把手纹丝不动。
先是腿上的钥匙锁,又是门口的密码锁,江予雨只觉得指尖冰凉,头昏脑胀。
身后陈驰逸从厨房走出来,手里端着两碗红糖醪糟汤圆。
“过来吃饭。”男人置若罔闻道。
江予雨掌心攥紧,转过身来,语气里不知道是无奈还是无措多:“你能不能放我走?”
陈驰逸自顾自地拉开椅子在餐桌前坐下:“先吃饭。”
江予雨安静了片刻,走过去,她呼吸加重,只想问清大门的密码到底是多少,却又对上陈驰逸不爽的眼睛。
他拧眉不耐烦道:“我不想重复第三遍。”
江予雨抿唇,在桌前坐下,食之无味地吃完了一碗醪糟汤圆,不知不觉间空空荡荡的胃暖和了许多。
眼看着吃完男人还是没有半点想放自己走的意思,她只觉得头疼。
“我上午有课,没有请假的话孙老师会问起……”
她试图放软语气,想起从昨晚到现在的一片混乱,留在酒吧里的林言奚、段志恒,对于她一晚未归会不会担心的夏文秀,还有今天上午旷掉的课……
手机在昨晚的争执中被陈驰逸砸在墙上弄坏,收不到半条消息,可以说她现在被困在这间屋子里完全是与世隔绝的状态。
陈驰逸照旧是软硬不吃的模样,作势是真的要把她在这里关到地老天荒。
强势到令人害怕。
又反复拉扯一个多小时,江予雨耐心彻底告罄,无论她说什么男人都是一副置若罔闻的强硬态度,她也就不愿再多说。
阳台的窗户同样被锁上,她坐在沙发上,咬了咬唇,下定决心想用电视遥控器把窗玻璃砸碎跳下去的时候,陈驰逸揽着她腰给她抱回来了。
江予雨被他桎梏得动不了,男人凶神恶煞的吻落下来,亲得她嘴唇发麻,无法呼吸。
“陈驰逸……”
她躲着他的亲吻,眼底水光潋潋,颤声恼怒道,“你是变态吗?!为什么不让我出去,你好烦,我不想这样和你待在一起……”
不知道哪句话戳中了面前人,陈驰逸松开了她。
江予雨下巴被他掐得生疼,拧眉,被迫抬起脸。
陈驰逸盯着她:“不想和我待在一起?”
大抵是连续的折腾让人精疲力尽,江予雨垂下眼,细密的睫毛轻轻颤抖,累得不想说话。
陈驰逸松开了她。
“……”
江予雨有点怕他生气,不知道三年过去这人的脾气变得这么可怕,她下意识后退了几步。
陈驰逸转身走了。
江予雨盯着他背影,意识到男人是要开门离开的时候,呼吸急促地要追上去,结果还是没赶上男人开门的速度。
大门在她面前无情关上,砰的一声。
人是走了,可她还被关在这间屋子里。
江予雨懊恼叹口气,眉心微微拧起,坐在沙发上。
她环顾了一圈屋内。
还是和以前一样的摆设,只不过许久未住过人,少了点人气味。
上一次来这里还是三年前的冬天。
陈驰逸在琼津的几处房产都有陈家的人专门处理,唯独这处无人知晓。
男生出国以后,她偷偷地来过这里一次。
门锁有记录她的指纹,她打开门,把二毛带回了家里。
现在她的指纹已经被删去了。
目光在屋内扫视一圈,又忽然顿住,停在隔断的柜台上。
江予雨起身走过去,瞧见上面放着的最新版水果款手机的手机盒子,有点发愣。
方才一直想着要离开,又是和陈驰逸争执,她都没有注意到这里。
手机盒旁边还放着张小小的电话卡。
是从她昨天被砸坏的手机里取出来的。
她把盒子打开,里面赫然装着个新手机。
沉默片刻后江予雨把手机开机,电话卡插了进去。
她本以为外边已经乱成一团,会收到一群人发来的消息,结果打开手机后才发现已经全然被陈驰逸滴水不漏地处理了过去。
在考虑要不要报警的最后,她抱着不甚明显的希望,走到大门边。
尝试着输入连续的6和8这种常见密码失败后,她又输入以前记住的这道门的密码,还是失败。
思索片刻后,她输下陈驰逸的生日。
仍旧打不开。
最后她输自己的生日。
门开了。
一周过后,江予雨在某节课上收到了李记者发来的邮件。
周刊编辑将当天她和李记者的采访对话编辑成文字稿,把提问的问题筛筛选选,分为了几个板块,要她做最后的审核,如果确认没什么问题的话,那她的采访便会登上下一期周刊。
琼津大学学生们的课堂自由度高,课上允许使用电脑,鲜少在课上摸鱼的江予雨打开电脑来,把稿子浏览了一遍。
确认无误后,她发给李记者一个OK的表情。
李记者回了一句辛苦。
这节课是外国文学品鉴课,江予雨合上电脑的时候,讲台上教授正好讲到契诃夫的《关于爱情》。
以爱情为主题的十个短篇故事,不同的主角,不同的人生轨迹,契诃夫以精准笔触描摹出爱情的种种样貌。
江予雨在本科的时候曾经有读到过这本书,只不过看了前几个故事后便没再看了。
课堂上聊及这些,二十来岁的男女们侃侃而谈,江予雨坐的教室中间,前面陆续有几位同专业的研究生起身,在教授讲完之后发表自己的看法。
文科生课堂的魅力也就在于此,大家引经据典各抒己见,思想在探讨与争辩中碰撞出新的火花。
有位研究生说起最近流行的“Crush”单词,荷尔蒙急速增长,情感呼之欲出,常用来被人形容一见钟情的对象,但Crush也有使心烦意乱,使消沉的意思,最后再总结到爱情的本质就是双方情感纠缠不清,纠葛不断。
坐在江予雨旁边的一个女生起身继续道:“爱情具有排他性,当真正遇到求而不得的人,欲望撕开理性的禁锢,控制欲与独占欲升腾到顶峰,爱情的本质也可以是占有。”
江予雨安静听着,直到被教授主动提问:“江作家,你觉得呢?”
教室里大家都纷纷转头看过来。
从大一到现在研二,江予雨一直都算是人文学院里的名人,成绩优异,气质清韵,基本老师和同学都认得她,现在她又是获奖又是出书,加之在网络上的走红,更是名声大震,课下去找老师们探讨的时候,不少老师都爱开玩笑叫她江作家。
尽管江予雨还并不认为自己能担上“作家”这一名称。
从识字会写文章开始,她一直都是把写作当成是内心世界的抒发,将无法诉诸于口的情感通过文字的形式表达出来,这样的行为让她感到满足沉醉,也感到快乐。
从前孙教授评价她的文笔笔触凛冽,熨帖微苦,着重强调人内心的挣扎与苦难,太过成熟沉重,更多也是因为她一直受到江州涛的影响。
年少时三观都还未成形,便受到一直尊敬的父亲对母亲家暴的冲击。
这些事情难以启齿,也不知如何说起,她只能把自己麻痹在文学的世界里,既然无法说出口,那就疯狂用文字表述。
平日里她看似温和带笑,但内心始终压着事,是以也对许多事情采取消极封闭的态度,想要下意识逃避。
而现在,她的文风有所变化,由“表达自己”开始向“感染他人”靠拢,并不是因为迎合市场的缘故,而是自然而然的,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或许是身边事物的变化,或许是受到他人的影响,她自己封闭的内心在逐渐打开。
但那仍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平日里上课老师很喜欢提问江予雨,欣赏她独辟蹊径的见解和观点。
这节有关“爱情”的讨论可也不例外。
在大家期待的目光下,江予雨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之前有同学把对于爱情的讨论带到“爱情的本质”是什么上,她便也就顺着这个话题继续说下去。
爱可以是相互纠缠,可以是共鸣共生,可以是相互交换,也可以是对对方的强烈占有……方才大家的讨论其实已经在各方各面都有所涉及,将爱情的本质囊括总结得差不多了。
但江予雨觉得其实还缺了一点。
她轻声补充道:“在某些时候,爱也可以是放手。”
【??作者有话说】
某人:?(把放开的手强行抓回来)
本文本质是个逃避爱和强求爱的……微强制甜文
◎行尸走肉,醉生梦死◎
“爱情的本质也可以是放手”, 有关这个话题教授本来还想深入问问,结果下课铃声响了, 也便作罢。
江予雨坐回到位置上,收拾书包。
温和笑着拒绝了同专业几个女生等她一起去学校外吃饭的邀请,她带着电脑去了图书馆。
书包里有买好的零食,她随便吃了点,在图书馆里敲敲打打,待了一下午,把新书的文稿收了尾,检查无误后给图书编辑发了过去。
退出邮箱的时候网页自动跳出来同城企业广告,她本来是想关了,却又在看见广告内容后顿了顿。
广告内容是关于Speed俱乐部的。
每个职业赛车手的职业生涯只有短短十数年, 赛车界各种车队更新换代的速度并不慢,三年过去,曾经在国内首屈一指的Speed车队已经渐渐淡出大众视野。
但随着前段时间陈驰逸的回国,Speed车队隐隐有要卷土重来的意思。
经营惨淡的俱乐部用两天时间翻修完毕, 开始重新邀请会员注册, 高薪招揽各个岗位工作人员的广告铺天盖地。
与此同时, TQ杂志官方号发布的那一段陈驰逸的采访视频也出圈大火, 各方营销号大V跟着转发,引发不少讨论,有圈内人士说国内赛车界要改天换地的,也有单纯吃瓜说这位赛车手好帅的, 各方各面热度疯涨,是比最开始Speed俱乐部发展起步的时候还要来势汹汹的架势。
张扬肆意, 大张旗鼓, 完全是某人一贯的嚣张风格。
想起这个, 江予雨很轻地叹了口气。
那天从陈驰逸家里出来后,她再也没见过他,好几次听说都是在林言奚这个八卦资深爱好者的嘴里,还有时不时冒出来的Speed俱乐部的广告上。
当晚喝醉的林言奚被陈家的人安全送了回去,在酒吧工作人员告知下,段志恒还以为是她带着林言奚回了家,夏文秀那边,也以为她照顾林言奚,在林言奚家过了夜。
一晚上的混乱就这么平静掩盖过去。
她现在有点摸不准陈驰逸到底是什么意思。
一周前他凶残粗暴说着要把她关起来的画面还历历在目。
他说了,也做到了。
不过又没做到底。
嘴上蛮不讲理说着要把她关到地老天荒,结果晚上砸坏的手机隔天一早就给她一声不吭买了新款,大门的密码也是她的生日,稍微动一下脑子就能猜出来。
但他强硬偏执的态度确实是要比三年前更加过分了。
估计也就是这段时间回国忙,才暂时没有顾上她。
把电脑合上,走出图书馆的时候电梯门刚好要关上,多亏里边陈祁帮忙按着开门键。
江予雨快步走进去,笑笑:“谢谢师弟。”
电梯里就她和陈祁两人,陈祁瞧她拿着的电脑包,好奇:“师姐你是在图书馆里写文章?”
江予雨点了点头。
“好厉害。”陈祁赞叹道,“我只能在周边没什么声音的时候才能静下心来写,稍微有点声音都不行。”
外界环境一直都对江予雨没什么影响,她写作起来的时候挺投入,本科的时候在宿舍写文章,林言她们八卦聊了一大堆,她都当没听到一样。
电梯到一楼,陈祁手挡住电梯门让她先出去,两人往图书馆外走。
江予雨想起上次陈祁发消息来说面试的支教活动,问他面试成功没有。
“还在等通知呢。”
陈祁挠了下头,“报名时间这个月底截至,还有十多天才发最后确认下来的支教名单。”
山区支教活动在六月,时间差不多和学校内学生们的期末月撞上,是以报名参加的大部分都是空闲时间多的大四毕业生和研究生们。
有关这次活动,公益社团也希望更多高年级的同学报名,毕竟年龄大一些,在面对支教时一些突发情况更有经验懂得如何处理,相对成熟稳重一些。
“师姐,你要不也报名试试?”陈祁说起,“咱们学院好多人都报名了,昨天我们研一开会,孙老师也说去体验这种活动有益于增加社会阅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