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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心力—— by玫花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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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予雨咬唇,在最后签字前,她确认:“半年,就够抵那两百八十万了是吗?”
“半年。”
陈驰逸手心一上一下抛着Porsche918车钥匙,一身痞劲,嘴边勾起放浪不羁的笑,“是我给自己定的将你抢到手的时间。”
让她和何汾分手,也仅仅只是第一步而已。
江予雨呼吸一滞,全身绷紧,签名字的笔在合同上划出一道明显的长痕。
签好字,江予雨将签字笔放在桌上。
“陈驰逸。”她仰着脸看他,尽管内心颤栗,语气却还是竭力保持平静,像是在陈述什么,“就算我和何汾分手,也不会和你在一起的。”
说完,她踏步往外走。
陈驰逸这回倒没拦她。
江予雨那晚自己打了个车回去,踩着楼下宿管阿姨关门的时间回了宿舍。
林言奚她们只以为她一直待在孙教授那里,对于她晚归也没有多问,还给她留了盏小夜灯。
江予雨小声洗漱完后拿起手机,瞧见上面何汾发过来的十几条未读消息和未接电话。
她上床躺下,沉默良久,将人拉入了黑名单。
隔天周四,只有上午一节课。
上完课以后江予雨就背着包去了图书馆。
琼津大学部分专业设有期中考试,现在临近学期中,图书馆里人不少,江予雨上下找了几层楼,才终于找到个角落的位置坐好。
她把包里专业书拿出来准备好,书包里还有个面包,她打算留着当午餐用的。
上午里图书馆大家都挺安静,带着点秋日的乏意,偶尔有哗啦啦的翻书声和人来往的脚步声。
江予雨复习了会儿专业课,又整理了一下写的文章稿子。
这时手机又有消息进来,她分神看了眼,是当时留的何汾那位室友号码发来的短信,只不过短信内容却是何汾的口吻,诸如道歉对不起之类的话语。
昨天晚上说了分手,现在说心底不难过也是假的。
刚刚下课她说要来图书馆,还被林言奚调侃了一下怎么这么勤奋,其实也有几分想要借学习忘记分手这件事情的原因在。
江予雨低垂眼睫,无奈叹口气,指尖微动,是在犹豫要不要将这位室友也拉入黑名单。
可这仅仅只是她和何汾两个人之间的事,她不想牵扯他人,也不想因此对何汾身边的朋友有什么影响。
正犹豫时刻,安静了一上午的图书馆里出现了点小的骚动。
惊讶的声音是从电梯口那边开始传来的。
骚动的根源来自于一个在琼津大学众人眼底从来不会来图书馆的人。
江予雨视线从手机屏幕上挪开,下意识往窸窸窣窣的声源地看过去,正好和走出电梯的陈驰逸对上了眼。
她眼睫一颤。
今日降温明显,男生套了件立领冲锋衣,肩宽腿长,拉到顶的衣领遮住半边凌厉下颌线条,黑色碎发耙向脑后,几缕落在立体冷硬的眉骨前,挑着眉四下扫视的时候稍显漫不经心,有种毫不掩饰的恣意和随性感。
光是从电梯里走出来就吸引了坐在图书馆里一大群人的目光。
有靠近电梯口的女生脸红小声给他指位置:“……那边好像有空座。”
陈驰逸扯唇散漫笑了笑:“知道了,谢谢。”
江予雨早在他走过来之前往图书架那边走了。
她提着收拾好的书包胡乱穿梭在一排排书架之间,一边走一边拉着书包拉链,顺道还在思考着要怎么才能不动声色地走到楼梯那边。
然后在下个图书架拐角猝不及防撞进个坚硬的胸膛。
书包啪一声掉在地上。
江予雨面色微滞,推开人就要往反方向走。
“躲什么?”
陈驰逸攥着她手腕把她拉回去,用了点力把人重新按回怀里搂着。
他笑得暧昧又恶劣,“咱俩现在的关系见不得光?”

◎只将你人留在我身边多没意思◎
两人这一拉一扯声响虽然不算大, 但还是有窸窸窣窣的响动,附近靠近这排图书架的几个选书的同学都好奇看过来了一眼。
庆幸有书架上的书挡住, 只能依稀瞧见两个拉扯在一起的身影。
荷尔蒙躁动的大学,在图书馆发生这种事倒也见怪不怪。
大家又将目光收了回去。
腰被人搂着,有种难耐的痒,江予雨不自然地挣扎,推搡,还不忘左右看看有没有人来,小声又难耐道:“你放开……”
这可是在图书馆里!
陈驰逸掐着她腰不放,跟个无赖似的非要问个明白,含混笑:“问你呢,躲什么?”
“……”
江予雨往后仰, 竭力拉开距离,最终迫不得已回他,“谁知道你来图书馆做什么。”
“你觉得我能做什么?”陈驰逸好整以暇地反问她。
江予雨睫毛抖了抖,偏过头不再说话, 留个侧脸给人看。
陈驰逸哼笑声, 逗够了, 放开她。
江予雨迅速后退一步, 轻呼了口气,她随即蹙眉,眸子睁得澄澈:“陈驰逸。”
她正色,挺直腰板认真道, “我只是答应了做你的助理,除此以外再无其它, 请你以后……注意你的言行。”
女孩微微绷着身, 垂在身侧的掌心攥紧, 是一个无声的抗拒姿势:“有关那份合同上规定的助理职责,我会尽职尽责做好,但半年时间一到,我们两个不会再有任何债务或者人情关系。”
她语气着重强调后半句,是在回应陈驰逸方才那句问话。
陈驰逸听她说完,面不改色地说了句行。
江予雨反倒是愣了下,她以为就这人往日的混蛋样,听她说完以后会做点什么或者说点什么越界的事和话。
“那就麻烦这位打算尽职尽责的江助理,告诉一下她老板她的手机号。”
陈驰逸拿出手机解锁丢过来,语调懒洋洋的,“大早上在学校找半天,好不容易才在图书馆逮着人。”
结果还看见他就跟躲鬼一样跑。
当老板当成这样,也是他妈的绝了。
陈驰逸想到这儿自己都没忍住扯唇嗤笑了下。
江予雨接过他手机,最终还是输下了自己的手机号。
答应做一件事情她就一定会做到最好,赴以万全的准备,这是她从小到大养成的习惯,身边也经常有人赞叹她做事和帮忙认真负责。
既然签了合同要做人助理,那本应该昨天就将这些东西主动备好,结果现在还让现在身份是她老板的陈驰逸跑了这一趟。
江予雨心底一千一万个不情愿,但还是无奈妥协。
她输好自己手机号,又用陈驰逸的手机给自己拨了个电话,如此一来,陈驰逸的号码也就在她的通讯录里了。
江予雨下意识备注好“陈驰逸”三个字,但又忽然顿了下,不知道是担心日后被别人看见或是什么,她轻眨了眨睫毛,将备注改为“陈老板”。
她把手机还给陈驰逸,想了想,问:“你下午有时间吗?”
“有啊。”陈驰逸回答她。
江予雨一看他似笑非笑的眼神就知道这人要说什么混帐话。
“我今天下午没课。”她快速开口,生怕下一秒就有人走过来。
她组织了下语言,冷静且平缓道,“如果行的话,吃过午饭后,我可以跟你一起去Speed,把我要做的基本工作和情况了解一下。”
陈驰逸不置可否,随即朝掉在地上的书包扫了眼。
书包里的几本书放得东倒西歪,看得出来主人收东西的时候收挺急的,书最下面还压了个东西,他盯了两秒,才认出来那是个被挤得千疮百孔的面包。
他挑眉:“这就是你所谓的午饭?”
江予雨跟着他目光一起往下,瞧见自己买好的面包。
她快速将书包捡了起来,拉链拉上。
陈驰逸想起什么:“昨晚也没吃饭?”
江予雨的确昨天晚上也没吃饭。
从下午接到何汾打过来的电话,赶去Speed俱乐部,然后又找到Qusn,这几趟折腾下来她虽然面上平静,但已是竭力强撑,心理和生理精疲力尽,哪还有什么心情吃东西。
再者,在吃饭这一点上,她的确习惯不太好。
她胃口小,也没什么特别爱吃的东西,忙起来的时候随便买点面包饼干什么的就行。
江予雨不自然抿了抿唇,脸上没什么表情:“我去买瓶水,就几分钟时间。”
她提着包转身就走。
担心图书馆里大家看见她和陈驰逸一起出来,她还加快了些脚步。
索性陈驰逸没追上来。
江予雨快步走到电梯口,有两个大二年级的人文学院女生刚好也等在电梯前,见到她,惊喜喊了声江学姐。
江予雨回复了句你们好。
她微不可查地向后看一眼,犹豫几秒,选择了走楼梯。
那两个女生哎了声:“江学姐,电梯马上就到了。”
江予雨勉强笑了笑,脸色有点白:“我走楼梯就行。”
她随即不再往回看,走进旁边楼梯间。
结果没想到会在一楼楼道里碰到何汾。
快一天没见,何汾看起来像是憔悴了许多,胡子没刮,平日里会特地做好造型的头发胡乱耷拉着,衣服外套的领口也还有一半没翻出来。
江予雨愣了下。
何汾抬头看见了她。
他眼底有明显的红血丝,几步跨上台阶:“小雨,我……我联系不上你,就问了林言奚她们,她们说你在图书馆,我就找来了。”
何汾要过来拉她的手,江予雨垂眼,无声躲开了。
何汾没再动作,他嘴唇嗫嚅几下:“小雨,你昨晚上说的话,是当真的吗?”
江予雨安静了会儿才回答他。
“是。”
“为什么要和我分手?因为陈驰逸?”说到这里何汾情绪激动,“小雨,我真的不能接受你这么突然地说要分手,我们不是过年才见了家长,我爸妈都同意你嫁到我家里来了!”
“何汾。”江予雨轻声,“你真的认为我是突然想和你说分手的吗?”
何汾呆了片刻:“不是吗?”
江予雨沉默。
她没再解释,只是错过错愕的何汾继续往下走。
“江予雨。”何汾终于气急败坏追上来,因为眼睛瞪大的缘故,他眼底的红血丝看起来有点吓人,“你闹什么脾气?我对你有哪里不好吗?”
“从大一我追你开始,你一直都是这样,在外人眼底是温和、有距离感,和你待久了才发现你那叫冰冷、叫根本没有感情,你和所有人相处都永远隔着一层看不见的玻璃你知不知道?平时哪次不是我来巴着你讨好你?”
他掰着手指头细数,语速极快,几乎有点口不择言,“我和朋友聚餐要叫上你你不来,节假日要出去玩说要准备稿子,上次圣诞节也是,你到底在装清高给谁看……”
“何汾。”
江予雨打断他。
她在说这话时脸色很白,表情却如死水一样平静,声音轻飘飘的,但又一字不差地落到何汾耳底。
“我在你心底一直是这样的形象吗?”
假清高,装高冷,冷漠。
原来她一直给人的是这种印象。
何汾看着她苍白的脸色,突然意识到刚刚说了些什么气话。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他舌头打岔,手足无措,心慌解释,“小雨,我是说的气话,我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办……”
“我们已经分手了,何汾。”
江予雨垂眼,“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
说完她不再看向对方,下楼径直错过了何汾。
两年的恋爱彻底画上句号。
图书馆外有小超市,江予雨进去买了瓶冰的矿泉水。
十月底的天气,已经有足够的冷意,她却忽然有了自虐式的念头,想往空着的胃里倒点什么刺激性的东西进去。
冷柜打开,冷气扑面而来,白雾有一瞬间迷了眼。
江予雨扶在冷柜门上的手不由自主地蜷曲了一下。
那些从昨下午开始,愤怒的,无力的,悲伤的情绪一下子蜂拥而至,将整颗心脏占满。
何汾说的那些话,她也并没有表面上表现得那么不在意。
冷柜这里靠近超市门,她能瞧见何汾失魂落魄地从图书馆大门走出来,然后逐渐远去。
再然后,有身高腿长的男生悠哉悠哉地跨出来。
旁边路边停着跑车,他开了车门坐上去,降下车窗,并未走,而是漫不经心地夹了根烟在手里。
那懒洋洋搭在车窗边的手骨节分明。
江予雨知道是在等她。
她也知道方才何汾同她说话的时候这人一直在上一层的楼梯靠墙听着热闹。
她结了账,走过去拉开车门坐进了副驾驶。
一时间车内没有人说话,青灰色烟雾顺着打开的车窗丝丝缕缕地散去。
陈驰逸抽完了根烟,扭过头来看她:“彻底分了?”
江予雨偏过头去没说话。
女孩眼睫低垂,微微颤动,侧颜线条柔和,看上去应该是很好接近的那种,但或许是因为太瘦,又或是紧抿的唇线,叫人只觉得清冷,有距离感,只可远观。
矿泉水瓶捏在手心,冰冷的温度随着掌心逐渐蔓延,往上,一点点传进心脏。
江予雨从书包里拿出那包皱皱巴巴的面包,拧开冰水瓶盖,是要喝水。
一旁陈驰逸伸手拿了过去。
江予雨想要抢回来,没抢着。
她咬了咬下唇,深呼吸了几次,眼圈骤红,像是那些一直堆积在心底的情绪终于彻底爆发出来。
“这就是你想看到的结果,对吗?”
她声线颤抖,“你满意了吗,陈驰逸?”
陈驰逸只是似笑非笑扫了眼她发红的眼眶,他扭回头发动车,声音懒散:“不是。”
男生开车的动作从容不迫,松松垮垮地靠坐在驾驶室位置上,驾驶着跑车驶离学校大门,颇为慵懒熟练样。
那瓶冰水和面包被他丢在了一旁,不准她吃,江予雨够不着。
“不是?”
她否认,哑声,讽刺,“你使那么多手段,费那么多心机,不就是为了这个结果?”
让她和何汾分手,签下合同,被迫着留在他的身边。
这不就是他最终想要的?
跑车停在了某处停车位上。
江予雨现在根本无心在意车是停在哪里。
陈驰逸踩了刹车,嗤笑:“只将你人留在身边多没意思?”
江予雨一时愣神,没明白他说的是什么。
陈驰逸已经解了安全带下车。
江予雨瞧见他走到了自己副驾驶这边,拉开了车门。
男生身后,琼津市某家高档餐馆的店名牌匾亮晃晃地挂着。
“下车。”
陈驰逸漫不经心催促她,“吃饭。”

陈驰逸抬手搭在副驾驶车门上, 懒洋洋催她,“快点。”
说完见江予雨没动, 他啧了声,是要来上手来拽人。
江予雨在他手碰到自己之前下了车。
她知道这家私房菜餐馆,在琼津市内档次不算低,以雅致私密、古色古香为特点,闹中取静,许多企业家和老板都喜欢在此聚餐。
“我不吃。”
她没什么表情地移开目光,刚刚情绪激动完,现在声音还是哑的,“……我就在这等你。”
“你觉得我是在和你商量?”陈驰逸面色沉了点,嗤声, “进来给我点单,江助理。”
说完也不再管江予雨愿不愿意,他强硬扯住人手腕。
江予雨下意识想挣脱,却又瞧见餐馆门口两位门岗投来的好奇的目光。
她僵了下, 耳根发热, 到底是面皮薄, 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表现出吵闹的一幕, 只能被陈驰逸不耐烦地带着往里走。
穿过飞阁流丹的庭院,有婉转清亮的琵琶与古筝声渐入人耳,大堂内经理明显是认得陈驰逸的,上前询问几人就餐后, 安排了服务生将两人带至某处厢房。
进入厢房后,江予雨不动声色地想挣开手, 却又感觉到手腕忽然一紧。
男生指尖修长有力, 在她手腕处不轻不重地摩挲了下。
陈驰逸撩了下眼皮, 盯着她,嘲讽出声:“细得我不用力就能掐断,还想着吃你那没营养的面包和冰水?”
“……不用你管。”
江予雨同样拧起眉,执拗看他。
陈驰逸冷嗤,松开手在一边坐下,包厢内,山水画屏风展开,桌椅板凳都是黄梨木材质,尤为雅静。
服务生显然也是受过专门培训的,对于两人的话语没有表现出任何好奇和探究的神情,只递过来与四周环境相对违和的ipad进行点单。
江予雨不吭声当没看见,陈驰逸无声睨了她几秒,转头不耐烦说:“那上面的菜全部上一遍。”
江予雨睫毛一颤,抬头拦住当真要退出包厢门下单的服务生。
“我来点吧。”
她攥紧掌心,拿过ipad。
这一看才发现竟然有上百来道菜,若是两个人吃不知道要浪费成什么样,江予雨按照两个人的食量快速点了几个菜。
服务生这才退出门去,将包厢门拉上。
静谧的空间内只余下轻拢慢捻的古筝声,江予雨咬咬唇:“陈驰逸。”
她无奈又无助,泄力般,“你到底要怎样?”
包厢内有专备的散烟器,室内并不禁烟。
陈驰逸慢腾腾咬了根烟在嘴里,头颈微低,抬手拢火,点燃,吸气,香烟头处殷红火星骤现。
他神色悠然:“就是我刚才说的那样。”
刚才说的。
说的哪样?
江予雨想起,只将她人留在他身边没意思。
她脸色白了下,大致明白,却还是故作镇定:“什么意思?”
包厢门打开,服务生端着菜上来,依次布好。
ipad上有好些道菜价格昂贵,江予雨也没乱点,就点了几道偏家常的小炒,最后还有道海棠雕花糕。
她本来也没想点,只不过这甜品的造型确实新奇脱俗,糕点制成四瓣花状,表层覆盖的奶皮呈窗花雕刻,包厢煌煌光影下,新篁抽笋添夏影,老枿乱发争春妍,倒是真有一番惊艳。
加上她其实有点不自知地贪甜,犹豫几秒,最终还是点下。
陈驰逸往桌上布置好的菜扫了一眼。
摆放好餐食餐具,服务生又安静退下,关上厢门。
“就是字面意思。”
他掐了烟,慢条斯理吃起来,品行雅观,在一屋古色古香家居衬托下颇有贵公子范。
恣意,放浪,从容,这些看起来毫不相干的成语同时出现在男生身上,却不显违和,反倒杂揉成一种极度吸引人的气质。
江予雨略微有片刻的失神。
但也就是下一秒,陈驰逸掀起眼帘,朝她眸光一点:“或者换句话说——”
“我要追你。”
江予雨拿起筷子的手一抖。
她想也不想开口,扯笑讽刺道:“陈驰逸,你是游戏没玩够吗?”
“什么游戏?”
陈驰逸并不在意她话里话外的嘲讽之意,“拆散你和你男朋友的游戏?”
他嗤笑,不屑:“就他那种下雨天不来接女朋友、只顾着自己前途、沾到一点利益就忘乎人性的样子,你觉得你们两个走得长远?”
江予雨沉默片刻。
虽然她并不想听到这些话,但这也都是无可争辩的事实。
前段时间里,她确实有了想要同何汾分手的打算。
“我对霸王硬上弓的游戏不感兴趣,也没强迫别人的想法。”陈驰逸轻描淡写。
江予雨咬唇,反驳他:“你难道没有在强迫别人吗?”
陈驰逸看了她几秒。
男生眸色深沉,瞳仁黑漆漆的,玩世不恭地笑了笑:“那恐怕是你没有见过我真正强迫人的样子。”
江予雨对上他的目光,心生冷意,身子没由来地一颤。
她偏过头,不说话。
陈驰逸语气漫不经心:“刚刚你和他彻底分手了不是吗?”
“我要追你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他将那道海棠雕花糕慢悠悠转了过来。
江予雨闭了下眼,直接开口:“你做梦。”
陈驰逸却不管她。
他抬眸看过来,眼底神色侵略性极强,带着势在必得且不容拒绝的狂意,坦坦荡荡,对自己心思从来不藏着掖着:“我不做没把握的事情。”
无论是在赛车上,还是在追人上。
“更何况。”
他扯着唇角,眉目间神情嚣张至极,“现在你人已经在我手里,跑得掉?”
他指的是那份合同。
江予雨直视他,毫无惧意:“你以前对其他女生也是这样?用手段将人强迫留在身边,再说点冠冕堂皇的场面话,有意思吗?”
她腰背挺直,头,颈,肩绷出一条好看的弧度,清薄却不贫瘦,似古筝铮铮的琴弦。
刚刚在车上那个微红着眼眶的女孩仿佛只是假象。
那层被包裹在女孩犹如冰山般坚硬的性格下的,温和柔软的一面,只被撕开来了瞬间,随即快速恢复愈合,又成为了以前那个坚韧清冷的江予雨。
陈驰逸靠在椅背上,眯眼欣赏了下那弧度,然后懒懒散散地收回目光:“少信点学校里那些传言,我从没追过什么人。”
江予雨愣了下。
她旋即拧眉:“那你为什么不辟谣?”
学校里时常疯传的那些,有关这人是如何浪迹夜场,如何赛场飞驰美女左拥右抱,如何花钱如流水的传言。
只有陈驰逸想,以他的能力,第二天那些流言蜚语就能全部消失掉,无人再敢提。
“没必要。”
“堵得了人的口,堵得了他们的心?”陈驰逸语气悠闲从容,指尖点了点桌面,“今天你花一句话解释没追过女生,明天就得花十句话解释为什么不追女生,等到后天,有关你性取向的新流言又能满天飞。”
“群体无意识,造谣是无知愚钝者的狂欢。”
他扯唇,轻描淡写,“我足够坦荡,自己就是自己最好的证明。”
说完,陈驰逸起身,捞起脱下来放在一旁的冲锋衣穿上,抬手间男生半截劲瘦窄腰在衣摆之下一闪而过。
“吃完出来,外面等你。”
也没管江予雨答不答应,他推开门走了出去。
那天陈驰逸给江予雨送到Speed基地的办公室,然后自己去换了赛车服上模拟赛道训练去了。
三楼的经理办公室窗台望出去能看见模拟赛道的一角,旗帜变换,口哨声响,时不时有色彩鲜明的赛车高速飞驰而过,一如那人张扬不羁的性格。
江予雨在办公室待着,把要相关知识和情况了解透彻,才发现已是黄昏。
陈驰逸没有回办公室来过,赛道上也不见了车影,应该是有什么事走了。
江予雨收拾了一下东西也准备自行离开。
没成想有前台的人送进来几份外卖,说是陈驰逸点的,要求送到办公室。
这人一向是强势且随心所欲惯了,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江予雨无奈又多留了会儿,不知道陈驰逸是懒得选还是什么,把附近配送范围内的高评价店家都点了一遍,还有家甜品店也送了几份甜品过来。
这么多一个人肯定是吃不完的,江予雨自己留了一份吃食和甜品,把其它的都送给了前台。
前台的几位工作人员一直惊喜说着谢谢江助理。
也不知道陈驰逸是怎么通知的,今天一下午的时间,江予雨在赛车基地碰到的人基本都熟稔地叫她江助理。
回到寝室的时候是晚上八点。
江予雨掏钥匙打开门的时候林言奚一听到声响就窜了过来。
把江予雨吓了一跳。
“江予雨!”林言奚估计是在洗衣服,满手的泡沫都没来得及冲干净,气呼呼地指责她,“怎么不接电话!?”
江予雨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才发现有好几个未接来电。
她手机调的静音,方才又一直在赶路,确实没注意到。
她理亏地解释了下,问:“有什么事吗?”
“你还问我有什么事?”林言奚吹胡子瞪眼,张了张嘴,又转身去把手上的泡沫冲掉,过来拉着江予雨在凳子上坐下,“你和何汾分手了?”
江予雨还没问出口,一边坐着的袁乐解释:“何汾傍晚的时候在宿舍楼下等了你好久。”
林言奚她们三个在学校外面吃了饭回来就瞧见失魂落魄的何汾在楼下等着。
“我去问他,他只支支吾吾说不小心对你说了重话,你把他拉黑了。”
林言奚抱着胸,“再说,下午的时候他不发消息过来问我你在哪里吗,我就反问他是不是和你分手了,他这才尴尬点头。”
乔柯补充:“我们说你没在宿舍,他这才走了的。”
江予雨叹了口气,有点无奈:“以后再遇到,你们不用理他就行了。”
她以为她下午已经说得足够清楚了,怎么何汾还是追了过来。
“所以……真分啦?”林言奚拉着她再确认一遍。
江予雨轻轻点头。
林言奚突然伸出手来在她眼角摸了一下。
江予雨猝不及防,眼睫条件反射性一眨,呆呆地唔了声。
她皮肤白皙,五官集中,这样突然呆住的时候有点不自觉的可爱,和平时那个温柔有距离感的人文学院女神不大一样。
但也就是在足够亲密的人面前,她才偶尔露出这样的一面。
“嘶,干的。”林言奚瞧瞧自己指尖,“应该没哭。”
江予雨被她逗笑:“……怎么会哭。”
“你不接电话,我们仨还以为你躲哪里偷偷哭去了,差点满学校找人了。”林言奚哼哼,“没哭就好,男人千千万,不行咱就换。”
袁乐乔柯跟着点头:“没错!”
“老早就觉得何汾那小子配不上你了,咱们人文学院的女神,再怎么也应该找……”林言奚瞎扯,撇着嘴想想,想不出来,“反正别找陈驰逸那样的就行。”
江予雨没留神,书包里的笔记本掉了出来。
上面还有她今天下午在Speed办公室里记的一些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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