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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囊—— by扁平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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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米被紧急送往医院处理伤口,并接受心理医生的疏导。
而她和Max则坐在里面,等待最终的处理结果。
Max也没好到哪里去,但比蒋宝缇稍微好点。
她过来为蒋宝缇整理头发,眼神心疼:“早知道你这么不能打,就不带你去了。疼不疼?”
她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委屈开口:“疼。”
Max对着她的伤口轻轻吹气,同时还不忘指着被关押的那些人骂道:“几个贱狗,该死的蠢货!”
他们在里面冲她们翻白眼竖中指,其中一个还用两根手指上拉眼尾,做出了一个种族歧视的动作。
蒋宝缇更气了,又气又窝囊,脸上的伤还疼!
她的气性要是再大一点就该一头撞墙以死明志了。
Max问蒋宝缇待会打算怎么办:“我会让卢米先去我家住,她这副样子不能被她家里人发现。你呢,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我的房间很大,睡我们三个绰绰有余。”
她知道蒋宝缇家里管的很严,甚至比卢米家还要严。
蒋宝缇谢绝了她的好意。
宗钧行不会同意她夜不归宿的。
最后还是Max的兄长去警局把她们接出来。他先开车送蒋宝缇回去。
车内除了蒋宝缇外,另外三人都对着那个好似皇宫一般的庄园倒吸凉气。外面还有那么多持枪的保镖在彻夜巡逻。
这就是Tina的家吗???
但很显然,蒋宝缇暂时没办法解答他们的疑惑。
一方面,她因为伤痛万分沮丧。另一方面,她心乱如麻,一路上都在思考该如何蒙混过关。
她猫着腰,轻手轻脚地进去。本来打算瞒一天是一天,但隔壁的书房门还是开了。
似乎一直都在等她。
是穿着简便家居服的宗钧行,此时斜靠门框站着,单手揣兜。
因为身材太过高大,肩背太过宽厚,以至于身后书房的灯都被他遮去了大半。
落在走廊中,便只剩下微末的一点。
没开灯的走廊仍旧是暗的。这大大方便了蒋宝缇的掩藏。
要是被宗钧行发现她不仅和人打架,还被送去警察局,她的屁股就别想要了。
虽然……
好吧,她不得不承认,掌掴的过程的确很爽。
他的巴掌落下来时,除了臀部之外,还会不可避免的碰到其他地方。
让她身体颤栗,让她舒服到想要叫出声的地方。
并且,她也渴望这种被掌控的感觉。
然而现在不是该思考这些的时候,她装模作样地和他打了声招呼,又礼貌的道了声晚安,随后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但下一秒,小臂便被一只强有力的手握住:“今天怎么这么晚,电话也不接。”
她倒是想接,但在警察局该怎么接。
她磨磨蹭蹭了一会,撒谎说没听见。
宗钧行没有追究她这个拙劣到瞎子都能看出的谎言。
他很快察觉出不对劲。
眉头微皱,将人拉进书房——灯光更亮的地方。
蒋宝缇戴着鸭舌帽和口罩用来遮蔽,帽檐压下的阴影将她唯一露在外面的眼睛也挡了个严严实实。初看之下似乎没有任何异常。
宗钧行二话不说就摘下她的帽子。长发有些凌乱,虽然能看出来勉强打理过,但部分打结的地方还是缠在了一起。
蒋宝缇不敢看他,她能清楚的感觉到四周的气压似乎变低了。因他而变低。
屋内其实很暖和,即使现在是冬天。
可是从她的帽子被摘下的那一秒,寒冷就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
一同变低的还有他的呼吸声。
她的口罩也被摘下。不同刚才,现在的动作温柔许多。
于是那张可怜巴巴,伤痕累累的脸就这么毫无遮挡的暴露在他面前。
她很少看到他皱眉,也很少看到他露出这样的神情来。
那种看似平静,实则风雨欲来的前兆。他的下颚线都绷紧了。眼眸深邃的异常。
但宗钧行还是保持冷静,视线从她眼尾的乌青扫到唇角的伤口。下巴似乎也肿了。
“先去里面坐着。”
蒋宝缇听话地走到沙发前坐下。其实她的伤并不严重,对方虽然是两个大男人,但一看就是常年注射某种违禁品的瘾君子,身材瘦弱,精神萎靡。
否则她现在恐怕已经躺在医院里了。
宗钧行拿来药箱,半蹲在她面前。
都到这种时候,她还有心思胡思乱想。这样的姿势像不像在下跪求婚。
或许面临比自己强大很多的存在,弱小的那方都会生出一些不该存在的征服欲。
尤其是像宗钧行这样,地位无可撼动的。
他这样的家世背景,或许从出生就在不胜寒的高处,他向下睥睨惯了,所以不可能为了谁而低头。
很难用傲慢这样的词语来形容他,但他的傲的确是与生俱来的。
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蒋宝缇就这么认为。
他连扶起那个摔倒的小孩,都会厌恶地擦去手指上遗留的温热触感。
——即使他当时佩戴了手套。
如果有一天他给自己下跪……
宗钧行忽略她眼底不合时宜的兴奋。
他将碘伏倒了一些在棉球上,然后在她唇角的伤口上轻轻蘸了蘸。
她疼到想往后退,宗钧行单手掌着她的后脑,制止她的退缩:“忍一忍,先消毒。”
那张可怜的巴掌脸因为疼痛皱在一起,可是又怕惹怒他,便只能忍着疼,乖乖听话。
他虽然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但蒋宝缇能够感受到,他现在并不高兴。
或许他是因为自己打架的事情不高兴。
宗钧行惩罚人的方式有很多。他不是只会掌掴她的臀部。
他本人应该是知道的,很多时候打屁股对她来说比起惩罚,更像是奖励。
因为他会控制力道,他懂得如何让她有感觉却又没那么疼。
四周很安静,外面那场雪是蒋宝缇回来之后才开始下的。
宗钧行没有急着追问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他只是保持刚才的姿势将她重新检查了一遍。
她不太能忍受疼痛,每次刚进去她就会惨叫,所以必须花很长时间来做前戏。
但现在,她脸上全是伤。
宗钧行将手松开,在她身侧坐下。
蒋宝缇感觉沙发因为他的存在而微微凹陷。
下一秒,她被揽到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他宽厚结实的胸膛贴着她纤薄的后背,说话时,甚至还能感受到胸腔的轻微震颤:“伤是怎么弄的。”
听到身后低沉平缓的询问,蒋宝缇紧张的同时又松了一口气。
终于还是来了。
她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欲言又止:“你会生气吗?”
他低声反问:“生谁的气?”
她的音量渐渐弱下去:“生……我的气。”
蒋宝缇能够感受到,宗钧行一直在竭力放松他的声音,但他的语气又因为某种正在克制的情绪而变得阴沉。
“你是受害者,我为什么要生你的气。”
他已经通知了家里的医生,让其过来给她做个更细致的全身检查。他不确定她身上还有没有其他的伤口。
对方过来的这段时间里。蒋宝缇犹豫片刻后,还是将事情的原本都交代出来。
她是从卢米交了新男友的事情开始讲起的。
宗钧行听完后,并没有她想象中的责备,他只是告诉她:“帮助朋友不是坏事,但要在确保自己安全的前提下。明白吗。”
她闷闷地点头:“知道了。”
“以后不管碰到任何事情,都先告诉我。”
宗钧行的视线再次回到她那张狼狈的脸上。
他一言不发,但每一块脸部肌肉的走向都非常紧绷。或许是蒋宝缇的错觉,他本就立体的骨相,都相比往日要凌厉许多。
“疼吗?”他用指腹轻抚过她眼尾那一小块乌青。
不问还好,一问就委屈上了。眼泪和掉了线的珠子一样,不值钱地往下掉:“嗯。疼。”
宗钧行单手抱着她,将她换了个方向,让她面朝自己坐在他的腿上。
蒋宝缇此时的姿势是跨坐。
她眼尾处的淤青很小,宗钧行替她揉着伤处,促进血液循环,可以帮助淤青的消退。
“有没有其他地方受伤?”
蒋宝替依偎在他怀里,家居服的面料比起衬衫和西装马甲要柔软舒适。
她甚至能感受到他柔韧的胸大肌,不用力的时候,这里的触感很舒服。
属于健康成熟男性的心跳强劲而有力,隔着胸肌源源不断传达到她的大脑。
宗钧行的怀抱无异是最好的镇痛剂,她回想了一下:“好像没有了,除了我去帮卢米的时候肚子被踢了一脚……”
她完全沉浸在回忆当中,根本没有注意到抱着她的男人呼吸在逐渐加重。
像是一块吸水的毛巾,粗重而潮湿:“他们还踢了你的……腹部?”
“嗯。”说起来还有些疼呢。
她显然没有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还在和他撒娇。
委屈巴巴地抓着宗钧行的手腕,让他去揉一揉,“妈咪说过,小腹是女性身体最脆弱的地方。里面的器官除了肝脏还有子宫,它平时已经被你欺负的很惨了……”
二人的身高差异非常悬殊。她被衬托的小小一个。
宗钧行任凭自己的左手被她带动着,隔着衣服轻抚她平坦的小腹。
她似乎还嫌不够,甚至还拉开了衣摆让他将手伸进去。
“还是有些难受,内脏会不会移位了。”
书房灯光不算明亮,那盏落地灯在很远的距离,投射过来的光线并不够多。
而他又坐在背光的位置,所以蒋宝缇看不清他现在的神情。
只知道他低垂的眼睫后,那双灰蓝色的眼眸变得深邃,像是万里无云的天气,突然阴云密布。
他的呼吸声非常沉重。
蒋宝缇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知道她有意识的时候宗钧行还在为她揉肚子。
其实早就不疼了,她装的。
她从小就这样,仗着生病就会疯狂撒娇耍赖。
在她看来,生病也就只有这一个用处了。
次日醒来,眼尾的淤青还在,不过相比昨天好了许多。
嘴角的伤口倒是没见好。
她在心里祈祷千万别留疤。
用餐时找了一圈没看到宗钧行,问了Saya阿姨之后才得知他今天很早就出了门。
大早上的,Saya阿姨就吩咐厨房给她准备滋补的汤品。
她面红耳赤,知道Saya阿姨误会了。
她八成以为自己脸上的伤是昨天“战况”太激烈导致的。
蒋宝缇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到了学校后,她仍旧闷闷不乐。
不过Max和卢米看上去也没好到哪里去。
卢米的头发被剪的像狗啃过,已经没有挽回的地步了,她干脆去理发店理了个寸头。
脸上的伤则多用了几个创口贴来遮挡,一身hiphop装扮。
她仍旧有些郁郁寡欢,但相比昨天好了许多。
可能是Max对她的开导起了作用。
蒋宝缇言语夸张的逗她开心:“天呐卢米,你短发好帅,像个铁T。”
卢米不知道自己该高兴还是该沮丧:“真的吗?”
“真的!”蒋宝缇走过去,寻求Max的意见,“你认为呢。”
Max今早刚挨了家里一顿骂,出门的时候根本没注意到卢米今天长什么样。
她身上的衣服还是她从她弟的衣柜里随手拿的。
因为卢米个子太高,她的衣服她穿不下去。
这会听了Tina的话后才认认真真将她打量了一遍:“确实,Lumi,你看上去会很受那些小女生的欢迎。干脆趁现在改变性取向吧,看看我们可爱的Tina如何。她昨天为了你可是上演了一出英雄救美的戏码,你直接以身相许吧。”
蒋宝缇为难道:“可惜我是直女,喜欢男人。”
Max说:“我听说中国的中药可以调节性取向,你去喝一点吧。”
本来萎靡不振的二人组,因为蒋宝缇的到来,气氛又重新恢复到往日的放松。
卢米也算是在鬼门关里走了一遭,那颗恋爱脑终于被打醒。
不过她暂时不敢回家,所以目前只能继续借住在Max家里。
总得来说,这场战争的唯一受害者似乎只有蒋宝缇。
上课期间,几个人又在交头接耳。
Max问:“你昨天回去后没发生什么吧?”
她摇头:“没有,嗯……反而还受到了非常温柔的对待。不仅安慰了我,还哄我睡觉了。”
“那是好事啊。”Max松了口气。
她原本还以为,蒋宝缇家中管得那么严,这次肯定又会罚她。
“好什么好。”蒋宝缇委委屈屈地嘟囔。
她也是今天出门的时候才发现,宗钧行给她安排了好几个保镖。
虽然他们都自觉和她保持着一段不会引起别人注意的安全距离,但蒋宝缇的一举一动都暴露在他们的眼皮底下。
她坚信他们佩戴的蓝牙耳机另一边是宗钧行。
也就是说,她做了什么去了什么地方,他都会立刻知道。
这和监视有什么区别??
Max听完后沉默很久,最后还是憋出一句安慰的话来:“他可能是担心你。”
不过她更加好奇Tina的家世。
虽然她很少刻意炫富,但她看上去就是那种有钱人家培养出来的孩子。
平时无论是穿着还是佩戴的首饰,以及几乎不重样的包包。
永远都是当季新品限量款,或是高级定制。
有些甚至都还没上过秀场。
一身行头就好几百万。
昨天刚进警察局,今天立马安排好几个保镖近身保护。
她爹地上次来学校参加校庆,能看出是个有钱人,但远不至于有钱到如此程度。
Max犹豫再三,还是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蒋宝缇想了想,回答她:“另一个daddy。”
反正她在床上也经常喊宗钧行daddy,所以不算撒谎。
卢米事后想找她前男友和她前男友的朋友算账。
但她先后去他家里找过好几次,都没看到人。钱包证件这些东西明明都还在,人却不知去向。
Max说:“兴许是死了呢。那里本来就不太平。”
卢米双手合十祈祷老天:“但愿如此。”
不过消失的不止她前男友,还有那天参与打架的另一个人。
两人几乎是同时间消失的,宛如人间蒸发一般。据说家人还去警局报了案。
当然了,这两人也并非真的消失不见了。
一个月后他们被一个农户发现,在距离当地很远的农场。
看上去已经被折磨的有些神志不清了,整个人疯疯癫癫。
不过由于他们本身就有服用大量违禁品的习惯,不排除他们是药物过量造成的脑损伤。
当然了,这都是一个月后才会发生的事情了。
在这一个月内,蒋宝缇每天忍受着被那些保镖贴身保护(划掉)
——贴身监视的痛苦。
以前虽说也有门禁,但至少能在门禁结束之前和朋友们出去短暂的嗨皮。
现在?想都别想。
没课的时候她就待在图书馆里,努力维持自己好学生乖乖女的人设。
有课就在学校坐到放学,到点了回家坐车。
不过唯一的好处就是,她偶尔还能仗着自己是“病人”的身份提一些无理取闹的要求。
因为产业遍布多个国家,所以宗钧行大部分的会议都是在家里的书房内进行。
——用那台电脑和投影仪。
今天这场为期五个小时的跨国会议因为蒋宝缇的出现而稍微出了点差错。
他提前将自己的通话静音,于是偌大的书房内,只有企业的那些高层们为了争夺核心项目的主动权而进行的一场“辩论”
他们无疑都是顶尖水平的精英,毕业于最高学府,每一个人的履历单拎出来都足够吓死一百个蒋宝缇。
她丝毫不怀疑,这里面的任何一个人出现在爹地面前,都会是他心目中的最佳女婿人选。
——当然了,是他最疼爱最器重的大女儿。而不是蒋宝缇。
让人昏昏欲睡的法语,虽然蒋宝缇听不懂,但她能够感受到言语间的火药味非常重。再浪漫的语调也遮盖不住。
看来这个项目的确诱人,让这些精英们不惜放下平时的绅士风度。
而拥有最高权力的决裁者,却在这样剑拔弩张的氛围中,将怀里的人按在沙发上吻到险些断了气。
蒋宝缇发出“哈啊哈啊”的呼吸声,舌头还和他的纠缠在一起,嘴里含糊地发出几个音。
“哥哥的舌头好会舔,嗯……”
她说的是中文。
因为知道土生土长的美国佬中文水平非常一般。
他听不懂,所以才敢这么肆无忌惮。
“再重一点,把我全部吃进去,嗯……还要。”她双手搂着他的脖子。
她很享受这个吻,因为是她主动挑起的火,这会让她有一种莫名的成就感。
半个小时前,刚放学回家的蒋宝缇连衣服都没换,就来了宗钧行的书房。
宗钧行用眼神示意她出去,他在开会。
蒋宝缇哼哼唧唧,说不知道为什么,眼睛又开始疼了,可能是旧伤复发了。
宗钧行沉默片刻,明明看出是很蹩脚的伪装,但还是微微后撤身体,让她过来。
蒋宝缇委屈地走过去。
宗钧行近距离地替她检查一番,最后摸了摸她的头发,随口安抚道:“没事。可能是用眼过度,休息一下就好了。”
“我不要一个人休息,我最近总做噩梦。梦到那两个人在梦里打我。”
他并没有将通话静音,所以处在会议中的每个人都能听见他们的交谈。
这场沉默由他先开始,于是整个书房都陷入寂静。
蒋宝缇抿了抿唇,开始在心里打起退堂鼓。或许是她判断有误,宗钧行并不会因为她“受了点轻伤”就对她如此纵容。
他儒雅稳重的外表下,是不可撼动的权威。更何况还是在他忙正事的前提下。
他对她要求很高,希望她能有个健康的身体,名列前茅的成绩,以及听话乖顺的性格。
但这不代表他会容忍她的无理取闹。
蒋宝缇忐忑不安,希望宗钧行能大度点原谅她刚才的任性吧,她现在就走。
好不容易生出的那点娇纵本性,在他一言不发的这段时间里立马偃旗息鼓。
她刚要开口道歉。
对不起,打扰到你工作了,我现在就走。
可还没等她将这番话说出口,宗钧行便已经摘了眼镜,折好放在一旁。
跟在他身边这么久,蒋宝缇多少对他的一些小习惯有所了解。
他在工作时摘眼镜,意味着妥协。
“过来吧。”他轻声开口。
于是蒋宝缇坐在了他的腿上。
那个吻有些漫长,当然了,她的手也不老实。
隔着衬衫在他的胸口胡乱揉着,有机会的话,她还想亲吻这里。
会议还在继续,她听着电脑里传出的声音,突生偷情的背德感。
宗钧行显然没她这么多想法,他连接吻都十分从容。
像是在施舍。施舍他的吻,施舍他的舌头。
蒋宝缇时常会有一种无与伦比的挫败感。
是她这么没有魅力吗。
否则为什么宗钧行能够在和她接吻的同时,还能做到不耽误工作。
好比此刻,他唇角不属于他的口津还来不及擦去,蒋宝缇在他怀里双眼迷离,身子绵软到一塌糊涂。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却面不改色地关闭了静音,加入进那场会议中去。
他一开口,其他人都停了下来。
不得不说,工作中的宗钧行比平时还要不近人情。冷淡,严厉,盛气逼人。
他低沉优雅的嗓音的确很适合用来说法语。
但他冷淡的语气并不浪漫,反而使人后背发凉。即使是听不懂法语的蒋宝缇。
在这之后,每个人都变得畏手畏脚,不自信起来。没有一开始的从容,言语间带着几分犹豫和思考。
而造成这一切的男人,早已恢复无动于衷,重新进入到那个湿润的亲吻当中。
他真的收放自如,无论是对于自身欲望的掌控还是工作。
没有任何人能够影响到他,只有他控制别人的思想和行为。
蒋宝缇刚刚还在心里发誓,待会一定要狠狠推开他,让他看到自己的态度。
可当他柔软性感的唇吻上来的瞬间,她立刻没有出息地搂着他的脖子,热情地回应他。
也不知过了多久,蒋宝缇靠在他的肩上喘气。
历时五小时的会议也告一段落。宗钧行看了眼自己被蹭的全是水的西裤,打算去洗个澡。
他拆解领带,脱去外套,蒋宝缇趴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看。
直到最后的遮挡——那件衬衫也落下,蒋宝缇看着他的肌肉咽了咽口水。
她其实更好奇裤子里面的场景。他的臀大肌也很结实,只可惜它被藏的太好。
蒋宝缇没有看到过他一丝不挂的样子。
他的风度体现在方方面面,穿着得体就是其中之一。
他不会在任何时候让自己变得不体面。
即使是和蒋宝缇做那种事情,他也是一位从容不迫,高贵优雅的绅士。
——从容不迫、高贵优雅地把人弄到尿失禁。
半个小时的时间,他洗完澡出来,蒋宝缇已经缓过来了,盘腿坐在沙发上。
身上穿着刚从地上捡起来的,他的衬衫:“你要出去了吗?”
“嗯。”他只是看了一眼她身上的穿着,并没有多说什么。
他将衣服一件件换上。
黑色衬衫,双排扣无领西装马甲,蓝宝石袖扣,银灰色的领带,最后是那双黑色手套。
看的人血脉偾张。她喜欢他身上那种成熟男人的气场。
运筹帷幄的掌控一切。对慕强的人来说,这是完全无法抗拒的一种小众性癖。
只是看着,就有种心脏酥麻的颤栗感。
他的教养和礼仪习惯也很好。
这绝非后天可以练就出来的。他一定从小就生活在这样的环境当中。
Old money的低调内敛早就刻进了他举手投足间。
“不能带上我吗?”她不想一个人在家里。
宗钧行原本去开抽屉的手,因为她的这番话而顿住。
或许她的话令他临时改了主意,他将抽屉重新合上,淡声问她:“你想去?”
蒋宝缇点头:“想去。”
每到这种时候她就开始卖乖。
她知道的,宗钧行喜欢她乖。
或许这属于他的性癖?
但她很快就否决了这一想法,宗钧行看上去不像会有性癖的样子。
“会很无聊。”他的语气没有变化,似乎想用这样的话来劝退她。
“我知道。”
她在心里嘟囔,你去的任何地方就没有不无聊的。
面上却摆出一副讨喜的笑,“只要和你在一起,去哪里我都不无聊。”
她不想待在家里,不想一个人睡。因为今天是圣诞节。
半个小时前她接到卢米发来的照片,她和Max在外面庆祝圣诞,一家很有节日氛围的酒吧。
蒋宝缇这个年龄的女孩子对于这种热闹的节日完全没办法抗拒。
但很显然,宗钧行不会同意她这么晚出去的。
索性就跟着他一起出去好了。
在外面无聊总比待在家里无聊要好。
最后宗钧行还是遂了她的意。
司机在前面开车,蒋宝缇在后面装晕,装模作样地扶着脑袋躺在闭目养神的宗钧行的腿上。
腿上的肌肉硬邦邦的,实在不适合当枕头。还是胸肌更舒服。
她捏着他的领带玩,莫名想起妈咪昨天在电话里说的,爹地的融资进度并不顺利,原本谈好的那些合作方都莫名其妙毁约。
于是定在下月的回国时间会提前,提到三天后。
从前一直觉得爹地是全天下最厉害的人,无所不能。
在港岛大家都很尊敬他。
通常都是别人卑躬屈膝的去家里求爹地办事。
家里那些小辈和几位“姨娘”们也都为了争得他的喜爱费尽心思。
现如今她才发觉阶级是个非常残酷的现实,你不得不承认,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她翻了个身。甚至忘了自己此刻躺的不是床,而是……
看着近在咫尺的蓄势待发,果然是高定西裤,面料比一般的要好太多。
这么可怖的弧度,都没有半分破损的迹象。
令她更不可思议的是,宗钧行的神态十分平和禁欲。
“在想什么?”他很温和,手指抚摸她的下巴。
在外的他有一种让蒋宝缇畏惧的高气场。
即使他表现的再温和,她都觉得他是在逗弄一只家养的宠物猫。
她不明白这是身份的悬殊差异带来的,还是源于他身上那种浑然天成的距离感。她甚至担心他会漫不经心地拉开拉链,将勃发喂到她嘴里。
蒋宝缇急忙从他的腿上坐起身,企图逃离这种让她不安和局促的气场之中。
但宗钧行的问题不能不回答,而且也不能撒谎。
她如实交代:“我在想……我爹地的事情。”
事到如今她其实已经不奢求爹地再给予她什么父爱了。
之所以突然想到,是因为妈咪和她通话时总会聊到爹地,她记忆里还保留着她对爹地的爱。
宗钧行再次闭上眼睛,语气不咸不淡,“你放心,你今天有机会见到他。”
蒋宝缇猛地愣住,突然想到什么,就连声音都变得慌乱起来:“等等等等……你现在该不会要去见我爹地吧???”
如果真是这样,她宁愿跳车。
她好不容易将校庆瞒过去,不想再重来一次。
宗钧行睁开眼,那双灰蓝色、无机质般的眼睛一片清冷。他今天的行程不是这个,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处理。但那些事情没办法带上蒋宝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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