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囊—— by扁平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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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仍旧被他单手抱着,他的手臂压着她的臀部,她甚至能感受到用料考究的西装之下,他的手臂线条有多结实。
想到自己以前居然喜欢清瘦型她就嗤之以鼻,男人还是得成熟健壮。
尤其是……
她看了眼他的胸口。
外套的前扣在刚才的接吻中被蒋宝缇蹭掉了,露出了里面的西装马甲和衬衫。胸口被饱满的胸肌衬出性感迷人的弧度来,若隐若现。
用力充血后的胸肌是硬的,放松状态下的胸肌是软的。无论是哪种,手感都很好,她都非常喜欢。
她沉迷在他的魅力之中,但下一秒,男人慢条斯理的语调让她恢复清醒:“待会有一场很重要的会议,隐秘性比较高,你不方便在场。”
他伸手替她理顺凌乱的头发。
蒋宝缇立马委屈地拍开了他的手。
然而下一秒她就愣住了。
小脾气上来,忘了对面的男人不是对她言听计从的齐文周,而是宗钧行。
老实讲,他的确她对很包容,但包容也是有限的。
宗钧行要的是一个听话乖巧的Tina。
蒋宝缇想,或许这个Tina可以是任何人。
甚至很有可能在她离开之后,他会在不久之后重新带一个更加听话乖巧的回家,并给她取名Tina。
她低下头,不再说话,密密麻麻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情绪。有局促,也有不安,甚至夹杂着一点委屈。
男人却并没有追究,低沉磁性的声音里带着淡淡笑意,“现在知道怕了?”
她抿着唇,还是不肯说话。
甚至连头都不敢抬。
宗钧行甚至还自我反省了一下,他有凶过她吗?她怕他怕成这样。
“行了,带你去。”
她不肯抬头,他便弯下腰,与她保持视线平齐。
男人近在咫尺的美貌攻击的确让她的心脏下意识微缩。
蒋宝缇在心里埋怨自己没骨气,这么轻易就被美色给勾引了。
她觉得自己应该拿出一些态度来,于是嘴硬道:“其实我并没有很想去啦!”
宗钧行唇角微挑:“嗯,是我求着你去。”
蒋宝缇终于如愿以偿地从这家酒店离开。
台风才刚过去,这里的气温相比平时要低上不少。蒋宝缇为了好看只穿了条裙子,宗钧行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脱下了自己的外套,替她搭在腿上。
沉甸甸的,还带着他的温度。
其实在出发前就该临时反悔的。
只有二人单独在一起时,他们之间的距离才是最小的。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负距离。
刚进入会场蒋宝缇就受到了冷落,聚集在宗钧行身边的人太多了。
他毫无疑问是这场会议的中心和焦点。
当然,他无论出现在哪里,都会是万众瞩目的焦点。这是毋庸置疑的。
蒋宝缇自觉走到一旁的餐点区域,拿起一个曲奇搭配拿铁,小口吃着。
这显然是个十分正式的场合,因为蒋宝缇没有在这里看到爆乳女仆装,或是带着项圈的男执事。
在港岛的时候,她一直觉得国内那些富二代们玩得花。所以很少参与他们的聚会,顶多是和其他几个朋友一起去附近的酒吧包场搞个派对,或是在邮轮上举办轰趴泳池。
但在来了这边之后,她才发现什么叫做真正玩得花。甚至有人为了追求刺激专门耗费巨资修建了占地几百公里的迷宫。
参与闯关游戏的自然是身家百亿的上位者们,而那些NPC,或是知名模特,或是得过无数奖项的电影明星。
他们随机出现在一个地方,等待着闯关者将他们找到。
至于接下来发生什么,全看那些闯关者们对于所找到的NPC是否满意了。
蒋宝缇之所以知道这些,还是因为有一封VVVIP的邀请函送到了宗钧行的手上。
对方盛情邀请他前往,并承诺会按照他的喜好重置那些NPC。
宗钧行很有可能连邀请函的内容都没看,因为蒋宝缇是在垃圾桶内看到它的。上方的火漆保存完好。
她好奇心作祟,捡起来看了一眼。
并愤愤不平:“他们就没有一点道德感吗?”
男人的笑声很淡,语气也是轻描淡写:“道德是留给穷人去遵守的。”
他没有歧视穷人,他只是在教她这个‘真理’
她询问宗钧行:“那你呢,你也去过这种地方吗?”
他当时是怎么回答的?
蒋宝缇只记得他放在她腰侧的手沿着连衣裙的缝线一直轻轻抚摸。
她被摸的有些意乱情迷。
他好像说了一句:“没有,在你之前,我的身边没有异性。”
思绪猛地收了回来,蒋宝缇拿着那块曲奇小口咬着。
这里的糕点比其他地方要好吃,甚至连灯光都比其他地方要恰到好处。
她觉得这样的光线下人的心情都会变得愉悦。再搭配上浪漫的萨克斯和高雅的钢琴曲。
是啊,这样顶级的名利场才是最适合宗钧行的。
他游刃有余地接受那些人的奉承与吹捧,眼中流露出的儒雅与冷淡恰到好处。
西装是最适合绅士的穿着,尤其是身材高大迷人的绅士。
他太显眼了,所以蒋宝缇甚至不必费心费力的用眼神在人群中搜寻他。
哪里是人群中心,哪里就是他。
落地窗外的夜景恰好可以俯瞰不远处的环岛,深蓝色的海面,上空正在燃放烟花。
像是一副巨大的挂画,而这些以平常心欣赏起这场耗费百万美刀演出的上位者们,才是画中的主角。
蒋宝缇看了一会儿,觉得很像维港,但比维港还要更加盛大豪华。这种熟悉感让她突然无比踏实。
老实讲,她很想家,想到如果让她现在舍弃宗钧行回国,她也能毫不犹豫的做到。
她想念妈咪,想念在国内的朋友,想念她的房间。
对了,还有蒋宝珠。
她把这些账都记得清清楚楚,等她回去了,一定会一笔笔慢慢讨回来的。
“你最近对我的感觉似乎有些复杂。”
晚宴到了尾声,宗钧行过来找她。
他的外套自然而然的搭在了她的肩上。
蒋宝缇伸手将外套攥紧。
他的衣服对她来说太大了,她担心会掉下去。
面对他的话,她故作听不懂:“哪里复杂了?”
他拿出金属的烟盒与打火机,事先询问她的意见,在得到她的点头之后,他走到离她稍远些的距离点燃。
这里是宴会外面的一处空中花园,中间的尤加利叶长势喜人。
附近居然没有其他人。
甚至一整个空中花园都只有他们两个。
蒋宝缇看了眼站在玻璃门外的William,大概知道了原因。
他单手搭在护栏上,手腕上的那只腕表表盘将远处的烟花折射出微弱的光。
蒋宝缇听见他的声音,没什么起伏:“Tina,你知道吗。你偶尔爱我,偶尔怕我。”
嗯……您或许对自己的定位认知不太清楚。
世界上认识您还不怕您的,大概率是不存在的。
蒋宝缇不说话,有些心虚,手指抠着面前的栏杆。
那天宗钧行和她短暂地交了心,他知道她在介意什么,介意他在宴会上把她一个人扔在角落。
他承认他有私心,但更重要的原因是,她不适合出现在那样的场合之中。
带她过来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了。
她太小了,年纪小,胆子也小。
宗钧行暂时没有让她自己外出成长的打算,她应该现在他的羽翼下,等到他觉得时机合适了,自然会放她出去。
至于究竟什么时候才是时机合适,自然也是由他说了算。
晚上十一点半,佣人将餐食送上来,蒋宝缇已经洗完了澡。
她出来的时候宗钧行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难得一见他也有露出疲态的时候。
蒋宝缇轻手轻脚的靠近,打算拿出手机将这一幕拍下。
手指还来不及按下拍摄键,她被男人搂到怀里。
他的眼睛还闭着,似乎尚未从困倦中彻底清醒,优雅的音色中掺杂着沙哑:“下次不要这么鬼鬼祟祟。你知道我一般都会随身带什么吗?”
蒋宝缇温顺的躺在他怀里:“手机?”
他说话时,蒋宝缇甚至能够感受到他胸腔的震颤。
“pistol。”
蒋宝缇吓到身子一颤,他明显是感觉到了,摸着她的后脑轻轻安抚:“别怕。”
怎么可能不怕。
她跃跃欲试,想偷看一眼,那把手枪到底放在哪里。
但他半躺在沙发上,她什么也看不清。
“那……你怎么知道是我的?”她有些心悸,如果他不知道是她的话,是不是就……
“闻到你身上的味道了。”他说。
蒋宝缇低头闻了闻,什么味道?浴盐的味道?还是身体乳的味道?
他将她抱的更紧了,仿佛她是个随时都会化成泡沫消失的美人鱼:“让我安心的味道。”
这好像还是第一次,宗钧行十分随意的抱着她在沙发上熟睡。
蒋宝缇靠在他怀里,仰头看了他一会儿。
看不见那双灰蓝色的眼睛之后,他的骨相带给他的冷淡更浓了。蒋宝缇有时候摸不准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他的疏离冷血都是藏在温和之下的,或许他对她也是一样?
她叹了口气,重新靠回他怀里。
虽然有点可惜啦,如果能让这样的男人爱上自己,那该是多么有成就感的一件事。
不过也没事,人又不是非得拥有婚姻。
体验过就行了。
她非常乐观,很擅长自我开导。
什么时候睡着的不清楚,但什么时候醒的她知道。
房间内部很安静,这种静是独属于深夜的那种静。
人尚在半睡半醒阶段,眼睛很酸,身体很疲惫,内心又莫名涌出一种世界上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的孤独和不安感。
这就是深夜醒来的感觉。
这样的经历,对蒋宝缇来说是家常便饭。
可是当门打开,她看见了洗完澡出来的宗钧行。
他身上穿着睡袍,见她醒了,步伐从容的朝她走去:“吵醒你了?”
这种感觉真的很奇妙,在你感到孤独的时候,突然出现一个人,填补了你所有的不安。
那天晚上蒋宝缇是在宗钧行的房间睡下的。
她赖在他的怀里一直撒娇。
甚至还让他去办理一个领养手续,直接把她领养了:“我想当你的女儿。”
这是她的真心话,她真的经常这么想。
比起当他的伴侣,她更想当他的女儿。
她当然不是想玩角色扮演。
她只是很想拥有一个像宗钧行这样有担当,能无时无刻给予她安全感的父亲。
甚至到了只要看见“宗钧行”三个字,她就会安心的程度。
他结婚的概率不大,但他应该会有自己的孩子。毕竟他肯定还会有其他女人,他那方面异常厉害,精子质量很好,哪怕一次不戴套也有可能中招。
而他又信奉天主,天主是禁止打胎的。
所以他一定会让对方生下来,他会负责养大。
真好啊。
想一想就觉得好羡慕。
宗钧行有了孩子后会是什么样子。
温柔型的daddy?还是严厉型?他一定不可能是溺爱孩子的那一类家长。
“如果我不小心打破你很喜欢的琉璃盏,你会怎么做?”年纪小的思想总是天马行空,她突然问他。
琉璃盏。
很具体的一个物件。
应该是曾经在她身上发生过的事情。
宗钧行说:“会让你先离开,然后等阿姨过来打扫。”
“为什么?”她一脸不解。
“会弄伤手。”宗钧行将她那双柔弱无骨的手拢在掌心。
他的语气很温和,眼神也是。
蒋宝缇真的差点哭出来。原来做错事情可以不被凶的。
爹地在这方面总是很严厉。
他越好她就越想哭。她哽咽着声音靠在他肩上:“你是我daddy就好了。”
宗钧行抱着她,伸手摸了摸她的后脑。
的确很像在哄孩子。
Tina总是会突然迎来一段多愁善感的时期。尤其是在例假期间。
她最大的优点就是她会将这些情绪毫无保留的释放给他。
她的眼泪她的心事她的难过。
就像是一块通透的玻璃。
宗钧行喜欢她的无暇,也喜欢她的笨拙。
此时已经是回到M国的第三天。在那个国家待的这一周,蒋宝缇因为来了例假,所以并没有发生什么“度蜜月”的日常。
齐文周刚落地法国,就立马被吓地往美国跑。
一刻也不敢多待。
他告诉蒋宝缇:“我爸算好了,已经找人守在了我外婆家,我过去就是自投罗网。还好我表妹提前和我告密,否则我现在已经在回国的飞机上了。”
蒋宝缇今天是逃课出来见她的,两人在一家中餐馆碰面。他脚边还放着两个大箱子。
蒋宝缇看了一眼:“你带这么多东西,打算在这里长居?”
齐文周摇头,把其中一个箱子推给她:“这个是阿姨让我带的,给你的。”
“妈咪?”蒋宝缇听了他的话立刻露出欣喜来,也没了刚才的嫌弃,“妈咪有让你带些什么话给我吗?”
“阿姨让你放心,她最近手头很宽裕,好像有了自己的副业。”齐文周倒是挺好奇的,阿姨这个时好时差的精神状态,能搞什么副业。
不过这话他没敢说。就蒋宝缇这个护短的性格,他要是敢说阿姨一句不好,她非得和他拼命。
“对了,还有个事儿。”齐文周弄得神神秘秘,“对你来说应该是好事儿。”
“什么?”
“蒋宝珠最近好像撞鬼了,参加了个线下珠宝的活动,中途被救护车拉走,这几天一直在接受心理医生的疏导。”虽然豪门都迷信,在开盘或是项目启动之前都会搞祈福仪式。但蒋宝珠这个事情太悬了。
蒋宝缇听了他的话没有太大的反应,像是早就知道。
冷冰冰地吐出两个字:“活该。”
齐文周这次明显是来投奔她的,连行李箱都直接推来了。
可蒋宝缇自己都是寄人篱下,不方便收留他。
齐文周说她不够朋友:“我可是为了你才逃的。”
蒋宝缇不接他这个屎盆子:“你明明自己不想娶蒋宝珠!”
“总之你不能见死不救。”
蒋宝缇支支吾吾,见实在瞒不住了,只能老实交代:“我最近钓了个男人,不方便带你。”
齐文周一下子就站起来了:“你说什么??!!”
她花了二十多分钟才和他讲完事情的原委,齐文周一直没吭声。
蒋宝缇最讨厌自己说完话得不到回应,她气鼓鼓地喊他:“喂!齐文周!你哑巴了吗?”
他轻轻别开脸,不肯看她,声音很闷:“所以你为了不嫁给那个姓陈的傻子,宁愿自己在外面随便找个野男人?”
“他才不是野男人,他是我男朋友。”她不许别人这么说宗钧行。
齐文周还是别别扭扭,不肯和她说话。
蒋宝缇的公主病一点就炸,起身要走。齐文周就追过去哄:“我没有不理你,我只是……暂时没办法接受。”
她觉得他莫名其妙:“谈恋爱有什么没办法接受的,我都二十一岁了。”
“对方多大年纪,住哪,身高多少,什么工作什么学历?”他跟调查户口本一样一股脑问了一大堆问题,“你知道这边的白男最恶心的点在哪里吗,他们最爱骗你们这些年纪小的留学生。把自己包装成成功的单身人士。”
她大声反驳:“他才二十七岁,是企业家,本来就是单身。”
听上去……似乎还算靠谱。
“那你打算怎么办,嫁给他,留在美国?”
“当然不会。”她几乎是想也没想就否决了。
她喜欢宗钧行,并且很喜欢,非常喜欢。
可她也明白,自己驾驭不了他。
他的存在就像是世界的一个BUG,游戏中永远通不了关的最后一道关卡。
她留下来只会有一个下场,在不久后的将来被其他人取代。
宗钧行总会找到比她更乖巧懂事的女孩子的。
只不过她现在是骑虎难下。从她第一次主动骑上宗钧行,就该知道,她的腿不可能这么轻易的从他腰上下来。
但她不可能真的对齐文周见死不救。
最后给了他一把钥匙,让他住进自己那套公寓。
齐文周也没说自己什么时候回去。他的卡让他家里人停了,他前段时间又刚买了辆兰博基尼,唯一一张主卡的钱也没剩多少。
蒋宝缇只能骂骂咧咧地用自己的卡养着他:“你最好在一个月内给我回国!”
“那你到时候可以和我一起回国。”
蒋宝缇听了他的话,沉默片刻:“爹地不会让我回去的。”
齐文周说:“可以先斩后奏。”
他还想了一个非常馊的主意:“要不咱两直接将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候你嫁给我不就得了。”
当然是被蒋宝缇一票否决了:“你做什么梦呢??!”
她近日来总往外面跑,吃完早饭就出去,晚饭时间才回来。
由于是她的假期时间,所以宗钧行并没有过多询问或是干涉。
直到今天天都黑了,她才小心翼翼地开门进来。
宗钧行和以往她每次回来时一样,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喝茶看报,偶尔看看财经或者世界新闻。
十分古典老派的生活作息。
蒋宝缇很少看见他戴眼镜的样子,今天倒是难得一见。
穿着一身还未脱下的西装,金色细边的眼镜架在高挺的鼻梁上,镜片很薄,度数应该不高,甚至可能只是防辐射的平光镜。
他那双灰蓝色的眼眸透过镜片,视线平稳地落在她身上。
蒋宝缇被看的有些心虚,主动过去和他打招呼:“晚上好呀……哥哥。”
他淡淡的‘嗯’了一声,问她:“今天怎么这么晚回来。”
她回答的支支吾吾:“我……最近在做善事。”
“是吗,什么善事。”
“嗯……老家有个亲戚来了这边,他遇到点困难,所以我就顺手帮了帮他。”这不算撒谎,真论起来,齐文周的确和她有点亲戚关系。
“既然这么困难。”他放下交叠的长腿,语气很淡,但声音里有着长辈的包容与理解,“可以让他来家里住,反正空房间也多,你也不用每天早出晚归的往外跑。”
听了宗钧行这善解人意的一番话, 蒋宝缇非但没有松一口气,反而更紧张了。
她当然不能让齐文周住进来,他可没有自己的小心谨慎。
大少爷从小被家里人宠溺惯了, 说话直来直往, 脾气唯我独尊。
万一得罪了宗钧行怎么办。
这人聪明到对方一个呼吸就能猜出他在想什么的程度。
万幸宗钧行不是他们那儿的人,碰上这样的商业对手,她家估计早就破产了。
不过……应该也碰不上。她家里那点资产, 宗钧行应该是不放在眼里的。
他花在她身上的钱都快超过她家企业一年的盈利额了。
想到庄园外一直轮守的那些持枪的保镖,以及养在后山的大凶猛宠。
齐文周可以体验任何死法。
虽然……但他好歹也是自己的朋友。
蒋宝缇极力和对方撇开关系,摆出一副嫌弃的样子来:“不用, 也不是什么特别要好的亲戚,随便帮一下就已经很给他面子了, 要是再让他住进来多麻烦。”
“是吗。”宗钧行看着她的眼睛,“可我不觉得麻烦。”
“是我……我觉得。”她开始望天望地, 就是不敢和他对视。
手指攥着袖口。结果因为过于局促和不安, 攥错了袖口。
她并没有发现指腹处的触感有所不同, 面料考究的西装外套, 和她柔软的毛衣比起来, 质感要偏硬一些。
宗钧行低头看了一眼,目光又回到她的脸上。
笑意不变:“Tina, 你撒谎的时候眼睛眨的很快。”
蒋宝缇从他的话里听不出来指责,有的只是从容的教导。
就像是课堂上循循善诱的教授在面对她的错误时,和善的说出一句,“下次多注意。”
果然任何事情都瞒不住他。
提心吊胆的恐惧一直持续到第三天和齐文周碰面。
本来是打算这几天都和他保持距离的——她还是低估了宗钧行的能力。
这下她彻底确信了她的一举一动都在宗钧行的眼皮子底下。
这是个十分危险的讯号,关乎到她一年后能不能成功回国。
他已经到了只手遮天的程度, 只要他不想,他甚至可以让她的那班航班停飞。
“你真的还不打算回去?”
公寓内, 蒋宝缇坐在沙发上,像个公主一样等待仆人的伺候。
齐文周在厨房给她洗提子和剥石榴:“不回去,我现在要是回去,肯定立马就会被拉去和蒋宝珠领证。”
蒋宝缇深深的为他表示同情,但她也无能为力。
二人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处境一样糟糕。
她一旦回国,只会面临比他还要惨烈的处境。
“那个陈源一……你见过他吗?”
蒋宝缇觉得自己还是得提前打探一下这位未婚夫的真实情况,好有个心理准备。
齐文周在流离台前忙碌的身影顿了一下:“还……还凑合吧,长得挺帅的,但脑子不太好。”
连齐文周都承认的帅,那大概率是真的帅了。
听到长得帅,蒋宝缇稍微松了口气。
至少长得帅。她可是个顶级颜控,要是每天都得对着一张丑脸,她真的会跳楼。
“脑子不好到什么程度?会打人吗,会随地大小便?天呐,该不会真的需要穿戴纸尿裤吧!!”
齐文周端着清洗好的提子和剥好的石榴出来,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缇缇,你宜家讲话一股翻译腔。”(缇缇,你现在讲话一股翻译腔)
她拿来消毒湿巾仔仔细细地将手指擦了一边,然后才拿起一颗洗到光滑发亮的提子放进嘴里。糯白的牙齿樱红的唇,提子的皮被咬破,清甜的汁水溢满口腔。
“废话,我都喺呢边待几多年了。”(废话,我都在这边待多少年了)
她讲起粤语来娇娇的,有种天然的大小姐娇矜。
齐文周眼神心疼:“呢次同我一齐翻去吧,我会和蒋阿叔求情嘅,佢唔係唔讲理嘅人。”(这次和我一起回去吧,我会和蒋叔叔求情的,他不是不讲理的人)
听到他的话,蒋宝缇也没了刚才的神采飞扬,漂亮的眼睛耷拉下去,像一只流落在外的落难波斯猫:“冇用嘅,爹地唔会轻易改变自己嘅谂法,而且……”(没用的,爹地不会轻易改变自己的想法,而且……)
而且现在她回国的最大阻碍不是爹地,而是宗钧行。
齐文周问她而且什么?
她没说,说了他也不明白。
蒋宝缇不敢在他这里多待,半小时一到就走了。
她倒不怕宗钧行对自己做什么,而是担心齐文周。
这里是他的地盘,齐文周和待宰的羔羊有什么区别。
深知任何事情都瞒不了他,所以这次蒋宝缇一回到家,就主动和他交代了自己今天都去做了些什么。
“我和卢米去逛了爱马仕,买了十几个包包几条项链。对了,还有买给你的礼物,是一瓶香水。”
虽然都是刷他的卡,花他的钱。
蒋宝缇就像是有肌肤饥渴症一样,回到家就自然而然地坐在了宗钧行的腿上。
也不管他是否在工作。
那些现货需要去总部调取,然后直接寄到家里来。但项链太好看了,她现场就让sa给她戴上了。
她捏着胸口那枚用金色细链串起的吊坠,凑近了让他去看。
毛衣胸前被自然撑起的圆润弧度因为她此番动作越发明显了,若有似无地顶着男人衬衫下的胸口。
一软一硬的极致反差。
毛衣领口下方的皮肤很白,皮肤胜雪一般,柔滑细腻。甚至比宗钧行这个拥有一半白人血统的混血还要白上几分。
“好不好看,哥哥。”蒋宝缇本意只是为了让他欣赏这条项链,但她认为宗钧行的存在就是行走的椿药。
否则为什么自己一靠近他,身体就会自然分泌出大量的巴氏腺液。
她坐在他腿上,脸红红的,问他喜不喜欢。
他笑容平静,反问:“喜欢什么?”
“全部,都。”她依偎在他怀里,靠的紧紧的,紧到被挤压到轻微的有些变形。声音娇娇的,都忘了自己的真实目的是什么了。
唉,美色误人。男人果然都是祸水。
哥哥的胸肌是柔韧饱满的,也是硬到发烫的。
蒋宝缇红着脸,一副似要非要的样子。
宗钧行无动于衷:“是吗。”
“我是正常放假时间。你给我请的那些老师,他们每次给我上课我都非常认真。你看。”她还故意伸出手让她去看自己手上的茧,“这些都是练琴练的。”
那些茧细到不用放大镜看几乎看不到。但她还撅着嘴,一脸委屈相。
宗钧行在这方面对她有着前所未有的耐心。蒋宝缇严格把握着那个度。
他心情好的时候,可以随意和他撒娇,只要不是非常过分的要求,他基本都会应下。
当然了,他心情一般的时候就别去烦他了。
只不过蒋宝缇没办法判断他什么时候心情差,这人城府太深了,人们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他这扇窗户却永远都是半开不开的状态。
可当你真的误以为他对你是敞开了真心,打算靠近他的时候,才发现那些都是假象。
你以为的透彻,实则是可以将人直接冻死的极寒冰川。
宗钧行很危险,这是第一次看到他,蒋宝缇就明白的事实。
但是没办法嘛,谁让他强大又迷人。哪怕得不到他的庇佑,和他睡上一觉也是极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