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囊—— by扁平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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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刚才踩的是男人的裤裆吗?蒋宝缇, 你还真是令我刮目相看啊, 怎么,外国男人的生殖器味道怎么样,你该不会每天晚上都跪在地上吃吧。你也是真的不挑食, 在国外还能找个白男老头。要是让爹地知道了,非得把你直接赶出家门不可。”
“不过也挺好的,在国外找个suger daddy, 回国再给你那个痴傻未婚夫老公当妈,二十一岁的人生, 谁能活得比你精彩。”
“就是眼睛还是得擦亮点,可别白白被人给睡了。据我所知, 他手腕上的那块表全世界上可就一块, 并且不知去向。他手上那块如果是真的, 我跪在地上叫你妈。”
蒋宝缇知道蒋宝珠一定在录音。
她说这些也是为了激怒蒋宝缇, 从而让她说出一些口无遮拦的实话来。
她还真是蠢的一如既往。以为只有她会录音?
等她将话说完, 蒋宝缇毫不留情地挂了电话,将刚才那段录音保存下来。
这么有意思的发言, 她可得找个合适的机会放出来。
看她还怎么装知心大姐姐。
跪下来叫她妈?她可没这么蠢的女儿。
蒋宝缇笑到一半才想起自己还在车上,而她的身旁坐着宗钧行。
她立马心虚地收起眼底的狡黠,从狐狸变成人畜无害的小白兔。
车子内部很安静,今天开车的司机是William。
他几乎不会发出任何杂音来,简直就是一个听话好用的机器人。
当然, 这个好用仅限于宗钧行一个人。
蒋宝缇毫不犹豫,哪怕宗钧行现在脱掉她的裤子将她按在车门上大干一场, William也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该死的机器人。
她在心里对他咒骂道。
虽然William什么都没做。但就是因为他什么都没做,所以蒋宝缇才会讨厌他。
好吧,这里的讨厌不是那种带着恶意的讨厌。
“刚才是我姐姐故意发信息刺激挑衅我,所以我才……”她主动坐到宗钧行的腿上,和他道歉。用其他部位去抚慰他被自己用脚无礼冒犯的地方,“我没有挑衅或是不尊重您的意思。”
蒋宝缇一直认为宗钧行有调教的癖好。不仅体现在私生活方面,性生活也是。但这是单方面的。
不代表她也可以对他做出类似的举动。
可是现在,她不光做了,甚至还用脚踩了。这简直是……对于他权威的挑衅和对抗。
只能想办法补救了。
漂亮是她的优势,虽然在宗钧行这儿算不上什么太大的优势。他平时的生活中,一定见过不少比她漂亮百倍千倍的美女。
甚至连随便出席一场活动,负责接待他的女侍从都是国际超模。
蒋宝缇只能在T台走秀上看到的那种,还是咖位和身份最高贵的大轴。
金发碧眼的长腿美人一定更加符合宗钧行的审美。
这样的人站在宗钧行身边,光是想想就会觉得性张力拉满。
宗钧行的气场太大了,没人能压得住。只能尽可能的和他做到相配。
但能和他相配的人太少了。
蒋宝缇虽然自信,但她很有自知之明,她和宗钧行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如果她还在港岛,就算真的在某个慈善晚宴上见到了他,她也绝不会生出勾引倒追他的非分之想。
要不是实在走投无路了,谁会勇于去攀登这一座难以挑战的高峰。
她丝毫不怀疑征服他的难易程度甚至比新手不带任何装备,赤手攀爬珠峰还要高。
——死亡率百分百。
“我在港岛的时候她就总欺负我,还在宴会前一天撕我的衣服,想让我出丑。”她开始装可怜,说出自己这么做的原因,以此来博取他的同情,“她刚才也是在和我炫耀,她现在过的有多幸福。所以我才……我才还击的,想告诉她我也很幸福。”
——虽然是用踩男人裤裆的方式。
面对她的诡辩宗钧行显得无动于衷:“后来呢。”
他的神情和语气都太淡了,蒋宝缇看不出他有没有生气:“什么后来?”
他的手放在她的腰上,气定神闲的补充:“你的衣服被撕烂,后来呢,发生了什么。”
好吧。蒋宝缇还以为他会关心她刚才发送的信息内容。
如果他真问了,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没有后来,等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礼服只能穿一次,之前的那些也不能再穿。爹地怕我在那种场合丢了蒋家的脸面,就没有让我去,还责罚了我一顿。”
提到这个她就委屈,当时妈咪的精神状态已经很不好了,甚至不记得蒋宝缇是谁。她只能自己抱着自己,忍着眼泪安慰:“不要哭,哭了就会让蒋宝珠得逞。”
她才不要输给她。
但是此刻,这份委屈就像是跨越了时空一般。
她又变回了那个年纪小小的蒋宝缇。只不过这一次,她终于找到了可以倾诉告状的对象。
她郁郁寡欢地玩起宗钧行的领带:“我为了那次的宴会准备了好久,专门请老师练了一个月的谱子,结果风头都让蒋宝珠给抢去了。大家都在夸她。”
那个时候年纪小,又虚荣,就爱在这种地方相互攀比。
比谁获得的夸赞更多,比谁的礼服更漂亮,比谁佩戴的珠宝更昂贵。
宗钧行很安静,蒋宝缇说完后迟迟没有等来他的回应。
她失落的想,或许他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只会认为这是小孩子之间的幼稚争吵。
对啊,他连她的婚约都觉得是幼稚的过家家游戏。
她更想哭了。
爹地也总这样。
在她的眼泪从泪腺漫出来之前,宗钧行抱住了她,声音很轻:“没有这样的规矩,谁说礼服只能穿一次。”
蒋宝缇不知道该如何跟他解释。
其实她说了他肯定能够明白,但某种自尊心的催化下,她不希望和他说的太仔细。
不一样。
宗钧行和他们不一样。
他这样的地位哪怕同一件礼服穿上一百次,别人也只会夸他儒雅专一。
没有人会认为他失了礼仪。
他的身份根本不需要靠一件高定西装来彰显。
反而是那些服装应该感恩被他所穿上。
可她不一样。她的身份和受宠程度只能去靠这些外在物品来表现。
谁让她是“臭名昭著”的私生女。港媒提起她只会用“小妾独女”来形容,而不是蒋家四小姐。
但他的回应还是让她的心情好受许多。
虽然他没有安慰她,但她觉得有回应就是好的,至少他没有无视。
“那次之后我吸取了教训,每次都会非常小心地将我的礼服收好,放在单独的柜子里。”她点开蒋宝珠发来的照片,在此之前她非常谨慎地捂住了下方自己的回复。
——关于那条玩男人勿扰的信息。还有那张她用脚踩男人裤裆的照片。
其实那张照片拍的很有感觉,虽然只是随手一拍。
但她穿着短袜的小脚和男人的西裤,白黑配色带来的反差,以及一弱一强的鲜明对比。
西裤覆盖下的腿很长,肌肉线条被遮盖,所以看着并不明显。但他的身体十分的具有力量感,这是显而易见的。尤其是在她纤细的小腿对比下,视觉差异带来的冲击力更加剧烈。
蒋宝缇不喜欢某些瘦弱的男人,虽然他们普遍在电视剧里有着很好的人设,高富帅隐忍深情。
可她知道,私下里他们脱去赋予他们高贵气质的衬衫之后,胸腹甚至是平的,看不见半点训练后的痕迹。
当然,她绝非是搞什么差别歧视。只是每个人的取向不同。
她同样也讨厌那些肌肉特别大块的男人,像充气的牛蛙。
宗钧行这样的就正正好。
他真的,简直就像是上帝量身为她打造的。
任何地方都完美戳中她的性癖。就连他舌头的灵活度都令她欲罢不能。
她一直在说话,宗钧行的回应很少,他似乎在听,又似乎没听。眼神很淡的落在她的唇上。
随着她说话时一闭一合。
“这个是齐文周妈咪送给她的,你应该还记得齐文周是谁吧,就是那个被你送回国结婚的。”蒋宝缇故意指着里面的照片问,“好看吗,这个戒指。”
他将放在她面前的手机轻轻推开,似乎对类似的话题并不感兴趣:“你如果喜欢,我让人给你定做一款一模一样的。比这个大,比这个纯。”
“我才不喜欢呢!”她强调,“蒋宝珠的品味俗的要命,她喜欢的东西我都不喜欢。我和她可不一样,姑妈从小就夸我品味好。周围那些小姐妹都爱跟风买我的同款,我穿的衣服经常断货的。是因为我穿了才断货,不是因为断货我才穿的。”
最后一句她说的非常得意,下巴抬着,模样像一只傲娇的kitten。
车子开的很平稳,William坐在前面是半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弄得蒋宝缇都忘了车内还有第三人的存在。
宗钧行点了点头:“是吗。”
虽然他的语气不见起伏,神情也很寡淡。
但蒋宝缇知道,他有认真在听。
他这样的人根本不需要委曲求全,他如果嫌吵或是嫌烦,会直接让她闭嘴。
当然,他不可能说的这么直接,他会温和地让她闭嘴。
她犹如打开了话匣子,絮絮叨叨起来没完没了:“我外婆是裁缝,我好多衣服都是外婆亲手做的。包括小学毕业典礼上穿的裙子。外婆去世之后是妈咪给我做。妈咪说等我以后有女儿了,也可以亲手为她做出各种漂亮的小裙子。”
她说起这些事来,眉眼和笑容有着不同寻常的明媚和生动。像阳光下的向日葵。
他握住她说起话时胡乱挥舞的手:“喜欢女儿?”
蒋宝缇点头:“最好是长得像我的女儿。妈咪说我小时候很可爱,她每次带我出去,那些路人都会夸我。”
宗钧行没说话,他只是在安静的听。手肘撑在一旁,手掌抵着额骨,坐姿放松。而蒋宝缇此时就坐在他的腿上。
她顿了顿,伸长了手臂去抱他,突然没头没脑的说出一句:“我发现你最近好像很爱我了。”
他垂眸。
“是吗。”
“是的,你以前根本没有耐心听我说这些。你给我最大的耐心是尽可能的在开始之前让我的vagina放松,而且目的也是为了让我更好的‘接纳’你。”
她还是第一次和他说这些,她觉得自己的胆子真是变大了,脸皮也越发厚了。
不过没关系,宗钧行的西方思维不会认为公开谈论这种事情有什么。
蒋宝缇能够感受到,他的儒雅内敛也并不表现在方方面面。
至少在这种事情中,他会追求一些刺激。甚至是,蒋宝缇也难以承受的刺激。
“看来你对我的意见很大。”他说。
“当然没有。”蒋宝缇还在玩弄他的那条领带。十分钟前它还一丝不苟地收束在他的衬衫之上。深灰色的,上方别着一枚银色的领带夹。他今天穿的黑衬衫,所以不用担心上面留下褶皱会被发现。
黑色是最容易隐匿的颜色。
人可以躲在黑夜中不被发现。
黑心脏的恶人同样也可以利用这一点来让人觉得他是好人。
即使对方可能并不屑于去伪装。但‘黑’这个颜色天生就具有这样的‘优势’
“好吧,是我自作多情了。”她垂下眼睫,适时地让自己看上去有些失落。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
宗钧行只是默不作声地看着。
直到她“哎呀”一声,笑嘻嘻地举起自己的左手,用那张天真可爱的笑脸去问他:“怎么缠上了呀?看来我们注定要一辈子在一起了。”
那条领带还在宗钧行的衬衫领口下方,只是另一端绑住了蒋宝缇的手腕。
给人的感觉,是他拴着她,还是她绑着他。谁说得清呢。
宗钧行眼眸微眯,那双灰蓝色的眸子变得危险起来。像是蛰伏在黑夜中的某种毒性很强的冷血动物。
他甚至不用开口,一个微不可察的眼神变化就足以蒋宝缇认怂。
她很擅长看人脸色,偏偏宗钧行喜怒不显。她压根看不出他什么时候动怒。
她立马被吓出一身汗。手忙脚乱要去拆领带。越急越乱,越乱绑的就越紧。
她很爱做这种得寸进尺的事情,宗钧行对她稍微纵容一些,她就跃跃欲试想要获得更多。
可宗钧行不是别人,他不是班上那些暗恋她的男同学,更不是对她言听计从的齐文周。
他对她的纵容说的直白些,是上位者的施舍。
她没有资格挑三拣四嫌少,只有跪在地上,怀着感恩之心虔诚收下的份。
仅仅只是因为宗钧行刚才多出的那些纵容,她便忘了他的可怕之处。
想到这里,解领带的动作变得更加焦急了。她的额头上甚至生出了一层细密的汗。
死手,解快点啊!!
她都快急哭了。
害怕宗钧行生气。
他或许会让William将车随便停在路边,然后再用温和的语气赶她下车。
——“Tina,你应该冷静一下。或许步行回家更适合你。”
天呐,要知道这里可是贫民区,谁知道会不会遇到那些精虫上脑的瘾君子。
“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她的颤抖令他轻声叹息,拉开她因为冷汗而湿透的手。
蒋宝缇委屈道:“可是……死结,不好解,我想……”
“那就先这样,别管了。”他打断她。
她还在试图挽救,甚至认为是自己此刻的姿势不太对,导致手臂使不上力。
于是一个劲的调整坐姿。
“行了。”他大约是忍无可忍,不懂她究竟是听话还是不听话。
宽厚有力的巴掌毫不留情地隔着裤子掌掴她的臀部,语气多了几分严厉:“不要再蹭了,车上没有套,除非你想被我内SHE。”
很疼。即使隔着裤子。
他那一巴掌显然没有留情。蒋宝缇觉得自己的屁股直到现在还微微有些发麻。
她后知后觉地察觉到臀下的异样。
如果说刚才的委屈和害怕是心怀鬼胎,那么现在是实打实的委屈。
一定被打红了,说不定上方还有个鲜红的巴掌印。
一方面是挨的那一巴掌,另一方面是他刚才带些严厉的语气。
她在心里嘟囔,爹地都没这么打过她。
之后的行程中蒋宝缇一句话也不说。
宗钧行问她是不是困了,她也捂着耳朵装没听到。
男人眼神无奈,只能将车内的挡板伸上去,脱了裤子替她检查一番。
白皙丰满的臀部,除了内裤边缘压出的浅淡印记之外什么也没有。
她还小,刚二十出头,浑身上下都透着一种鲜活的生命力。
所以宗钧行愿意容忍一些她偶尔冒出的无理取闹。
“还在疼?”
“疼得要命!”
其实早就不疼了。她的臀部不知被宗钧行掌掴了多少次。他十分清楚她哪个部位的脂肪最多,哪个地方最受力,哪个地方最脆弱敏感。
但她觉得这样的机会很难得。
等到回国之后就更难得了。
到时候再想见到他恐怕难如登天。
她觉得自己没骨气,他稍微对她好一点,她就会想,或许留下来比回国更好。
至少在这里,无论发生了什么她都不需要担心。
哪怕她将天给捅破了,宗钧行都会帮她处理。
可是一旦回国,她遇到的将会是未知的困难,需要她独自去面对。
她受了委屈又得一个人躲在房间里,自己抱着自己安慰。
——不要哭,哭了就输了。
蒋宝缇想起这一幕,觉得她也没有别人口中说的那么不堪。
他们都说她公主病,认为世界围着她转。
可她明明很懂事啊,人乖嘴甜,长得还漂亮。
她为宗钧行没见过童年时期的自己感到遗憾。
替他遗憾。
“如果未来我真的生了个女儿,刚好她长得像我,那你就会知道我小时候究竟有可爱了。”她搂着他的脖子一脸得意地告诉他。
管他呢,回国的事情回国再说,现在先好好享受一下恋爱的感觉。
听了她的话,男人的手指抚过她的小腹,最后停留在某处。
子宫的位置。
——那里是女性孕育生命的地方。
他若有所思地感受着上方的触感。
片刻后,他的语气平淡:“现在知道也不迟。”
“什么?”她愣住了。
宗钧行抬眸,似乎在询问她的意见:“get pregnant for me?”(为我生个孩子吧?)
第30章
蒋宝缇假装没听懂宗钧行的意思, 还装模作样的给他出主意:“你可以去领养,我相信以你的条件可以领养很多个。”
“可是我想亲眼看看小时候的你有多可爱。”
他的手还放在她的小腹,那里很平坦, 没有丝毫赘肉。
他像是在把玩一件物品, 手指绕着她的肚脐轻轻打圈。
很暖,也很软。
摸起来很舒服,cao起来也是。
“你生的才会像你。”他说。
蒋宝缇明白, 宗钧行不可能和自己结婚,他或许只是心血来潮想要一个孩子。
毕竟他又损失不了什么。他的身体很健康,精子质量那么好, 内SHE一次估计就能让她中招。
蒋宝缇当然不会同意。
出国留学几年,不仅认识了个白男混血, 还为他未婚生了个孩子。
这要是在她回国后被别人知道了,还不一定会被怎么编排。
而且生孩子很疼的!!
“我还很小, 自己都是个孩子, 生不了孩子的。”
她这个理由显然说服了宗钧行, 他若有所思的看着她这张脸, 伸手去捏她的耳朵:“是啊, 的确很小。那就等你再大一些。”
虽然她觉得给宗钧行生孩子没什么损失。
生孩子辛苦,但钱能解决大部分的困难, 更别提是很多很多很多钱了。
以蒋宝缇对他浅薄的那些了解,他不是那种会随意展开下一段关系的性格。
甚至很有可能在她离开后,他会持续保持单身的状态。
生孩子就更不可能了,他的洁癖不仅在身体方面,还有精神层面。
宗钧行的信仰已经不允许他再来一次婚前性生活了。
而且他很大可能不会结婚。他早就不需要婚姻了, 他又不是齐文周,需要靠联姻来巩固自己的地位。
也就是说, 蒋宝缇如果点头同意了,那么她生下的孩子,大概率会是他唯一的孩子。
——也是他巨额遗产的继承者。
想想似乎也不赖,作为孩子母亲的她,就算到时候没和宗钧行在一起,也能间接继承他的遗产。
当然,蒋宝缇不至于这么肤浅。她倒没有多么远大的抱负。
和妈咪一起平淡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她就很知足了。
虽然不太可能。
就蒋家那个勾心斗角的环境,她回国就是撕逼开局。
所以不怪她偶尔会生出留在这里的冲动。毕竟在这边无论发生任何事情,宗钧行都会替她摆平,她做事可以永远不去考虑后果。
但回国后就不同了。
回国之后她就是真正意义上的孤身一人。
不过她也只是偶尔想想,她不可能留下来的。
妈咪是其中一个原因。
还有一个原因是,她根本承受不了宗钧行的爱。
他绝对不会是那种润物细无声的爱。更不会是偶像剧中隐忍克制的爱。
但他的爱同样不会很强烈。
蒋宝缇暂时弄不清他到底属于那种。他太神秘了,神秘到谁都没办法看穿他。
她把自己想象成他的女儿,安心地躺在他怀里,恨不得现在就撕开他的衬衫,然后埋头进去“感受”一下。
被“喂养”的感觉。
她很讨厌异性看向女性曼妙身材的打量眼神,这会令她感到不适。
但是此刻,她和那些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她不光看了,甚至还主动脱去了他的衣服,并将脸埋了进去。
不过没关系,她是可以被原谅的。
因为宗钧行没有拒绝,而且她是从欣赏的角度出发。
她认为一切都是宗钧行的错。她以前才没有这么强烈的“肌肤饥渴症”,自从和他在一起后,她恨不能时时刻刻都和他近距离贴贴。
罪恶的源头是他。
蒋宝缇很善于为自己开脱,她才不要内耗呢。
手机在外套兜里又响了几回。她除了刚开始看过一眼之后就没有再管了。
不用看也知道,消息是蒋宝珠发来的,和她炫耀自己今天都和齐文周去了哪里。
豪门重面子,哪怕齐文周再不喜欢她,也得维护下夫妻的表面关系。
毕竟二人一旦结婚,关系的好坏程度便和双方公司的股价彻底绑定了。
爹地的企业如今也算是有了一些回暖的起色。其中必定是有齐叔叔的推波助澜。
当然,齐叔叔也不蠢,不可能单方面的施以援手。
本身就是资源互换的双赢局面。
蒋宝缇想,爹地的下一步估计就在等着她回国后和陈家的联姻,到时候一定能彻底救活这个开始走下坡路的企业。
真是可悲,需要靠牺牲女儿的婚姻来挽救事业。
大姐作为继承人就完全不需要考虑这个。
蒋宝缇原本还在担心,宗钧行的家人应该不会喜欢自己。
因为他们之间门不当户不对。
她自己就出生于看背景的世家,比任何人都懂得阶级的排外。
可事实正如宗钧行所说,他的家人根本就不在乎自身之外的其他人。
蒋宝缇终于懂得了他的姓氏的含金量。
这些权贵甚至可以说是“世袭制的”
他的家族中应该不仅仅只是涉及商业,因为蒋宝缇看出了几个还算熟悉的面孔。
不久前,还曾出现在电视采访中发表自己的选举感言。
车子拐进一条开阔的大路时,蒋宝缇丝毫不怀疑,从这里开始,她看的每一寸土地,每一棵树,甚至连地上的一颗石头,都是属于宗钧行的。
他的家就在这里,他是在这里长大,从稚嫩的幼童变成如今的熟男。
当然,蒋宝缇怀疑宗钧行根本就没有稚嫩期。他可能从小就保持着一如既往的冷漠。
“你在发抖。”宗钧行握住她的手,淡声询问,“害怕?”
这怎么可能不害怕,就算抛开他吓人的背景不提,光是“见男友家人”这点就足够让她感到局促和不安。
她总觉得他们不会喜欢自己。
这些国外的贵族都很“排外”,他们讨厌除不如自己的低等人,也讨厌异国人。
“我怕他们不喜欢我。”
虽然一大部分原因是为了趁机在他怀里多赖一会儿。
宗钧行自然看穿了她的心思,但他很少在这种事情上面揭穿。
——他似乎也很享受她对自己的依赖。
“我说了,不用担心这个。”
车辆在那些宛如城堡一般的建筑中穿行,周围的绿植和人工湖泊,甚至牧场,都能看到有人在细心打理。
蒋宝缇看着他们穿着统一的服装,唯一的区分就是男装和女装形制上的不同。
在看到宗钧行的车辆驶过时,他们会停下手中的工作,温顺而恭敬地等待车辆开走。
真的很像她曾经在电视剧里看过的剧情。
蒋宝缇此刻才理解了“主人”二字的分量。
和她平时在床上喊的完全不是一个级别。
她早就从宗钧行的腿上下去了,他单手将她抱下去的。
和其他人相比起来,他对她的包容程度很高。
但这并不代表他会纵容她。
该有的礼仪和教养还是得有。
在这点上,宗钧行甚至比爹地要严格。
差不多半个小时,不知道又经过了多少建筑和视野开阔的区域,车辆最终停在一幢看上去恢弘严肃的建筑前。
它比他们刚才经过的每一栋建筑都要高大。从外面看,它的颜色有些斑驳发灰,但绝不是肮脏的感觉。
而是岁月沉淀出来的那种陈旧感。有种低调神秘的哥特式风格。
——她突然想起了很久之前曾经去过的巴黎圣母院。带给她的感觉是一样的。
宗钧行先下了车,里面的佣人早就得知消息提前出来。蒋宝缇下车后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
那些佣人装扮的女仆虔诚地双手奉上洁手的消毒液和热毛巾。
更换的鞋子也早就放在了一旁的地上,进门便能看到。
一男一女,并排放着。蒋宝缇惊讶对方连她的鞋码都知道。
不过她又看了眼无动于衷的宗钧行,猜想应该是他提前告知的。
这里的工序严谨到让她受不了,仆人们和William就像是一个公司出厂的机器人。
但仔细一想,或许这才是宗钧行最习惯的生活方式。
他在家里也是这样,回家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清洁。
他会反复清洗自己的手并消毒。即使他那天出门佩戴了手套。
他的洁癖太严重了。蒋宝缇想,可能很大一部分也有心理因素。
他认为绝大部分的人都很“脏”,出于那份傲慢和鄙夷。
不过他不会强制蒋宝缇去迎合自己的生活方式,所以她在家里还算自在。
但来了这边,她也不好意思拒绝那些仆人的好意,只能不太适应的接受。
宗钧行的房间在四楼,蒋宝缇询问他:“我住在哪间房?”
“你和我住一间。”他拉开抽屉,蒋宝缇看见他从里面取出一把黑色的手枪。或许是察觉到她的眼神,他又松开手,放了回去,“缺什么可以和佣人们说,我有事需要出去一趟。”
那把手枪被放回原位,抽屉也被轻轻关上。
蒋宝缇似乎害怕它会走火,悄悄地躲在了他的身后:“你要去哪,不能带我一起吗?”
她没想到宗钧行会这么说。因为他们在家也是分房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