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囊—— by扁平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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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快获得了底气。
她已经和他分开了,她现在是自由身,先不论她并没有和那个大胸男发生点什么,就算真的发生了,他也没资格管她。
“来这里和肌肉男祷告吗?当然是找乐子。”她冷笑道。
她为了让自己高一些,以此来增加气势,脚都快踮成直角了,头顶还是没能超过他的下巴。于是她放弃了。
算了,没气势就没气势吧。
在这方面输给宗钧行很正常。
话音落下后,宗钧行的脸色仍旧平静。
他本身就是个喜怒不显的人,哪怕他平时所表现出的是儒雅温和的一面来。
但蒋宝缇可以用自己的人头保证,他的真实情绪绝对不是温和的。
他的底色是傲慢。
这是他们这些高位者的通病。
当然,蒋宝缇不在这个范畴之内。
宗钧行的家人没有一个人真正的接纳过她。他们肯定在心里认为,宗钧行只是一时兴起。
等到他对她感到乏味后,迟早会踹了她,换新人。
这才是正常的流程,所以蒋宝缇觉得离开的主动权最起码得掌握在自己手上。
这条巷子非常安静,加上灯光暗淡,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吸血鬼的城堡。尤其是头顶的黑云。
也只有蒋宝缇才拥有这样天马行空的想象,她坚信站在她面前的这位毫无情趣的年上熟男,一定不会这么认为。
他只会觉得这里安静且偏僻,是个适合用来谈事的好地方。
“Tina,你是乖孩子。这种地方不适合你。”又是同样的教导语气,他沿袭了一贯的态度。先夸奖她,然后教育她。
“没有人规定来了这种地方就不是乖孩子了。”
“我抱你出来的时候你一直在呼救挣扎,却没有一个人帮助你。如果今天强行将你抱出来的不是我,换了其他人呢?
她张了张嘴,找不到反驳的话,最后憋了半天憋出一句:“我也不是经常来。”
“嗯,所以你是乖孩子。”他奖励般地摸了摸她的头。蒋宝缇下意识地伸手挡开。
并往后退了一步。
她的抗拒太明显,她注意到宗钧行在那个瞬间的停顿。
其实她能够感受到,一整个晚上他都在竭力克制。克制情绪,克制低气压。
但偶尔,她也能察觉出一些异常来。
好比现在,他漫不经心地点燃一支烟,深邃的目光非常平静的看着她。
她能感受到他的烦躁。
黑夜果然更适合他,冰冷的,阴沉的。
他的身体几乎都被夜色所笼罩,本就凌厉的骨相被勾勒的越发锋利。
唯一算得上柔和的五官此时也被那层阴影覆盖,而变得模糊不清。
蒋宝缇能够感受到他在看自己。
他的目光从始至终一直都落在她的身上。
之所以不在此刻离开,是因为隐约有种直觉,只要她起身,或是做出离开的动作。
事情就会朝不可预测的方向发展。宗钧行不可能就这么让她离开的。
而结果显然是她没办法承担的。
——因为宗钧行很有可能放弃继续克制他的情绪。
蒋宝缇没有见过他发火的样子,从未。
好在这个时候Max和卢米找了出来。
“Tina?谢天谢地,我还以为你被人拐跑了。”Max没有立刻注意到宗钧行。
因为此刻的他几乎大半个身子都匿在黑暗中。
“你怎么突然出来了,我看那个大奶男也不在,他该不会收了你的钱跑路了吧。”
卢米的眉头皱了起来:“靠,他可是收了你一千美刀。包夜都不值这个价。你摸回本了没?”
卢米满脑子都是钱可别白花了。
蒋宝缇看了眼一言不发的宗钧行,他仍旧在抽着烟。
黑暗中,也看不清他的神态变化。
蒋宝缇像是故意和宗钧行对着来一样,短短的一句话里,同时集齐了撒谎和给他戴绿帽,还有花他的钱找其他男人,好几项雷点。
“还没怎么摸……我都没说几句话他就抱着我,把我的脸埋进了他的胸口。嗯……安慰我,夸我是好孩子,还喊我宝贝和甜心。”虽然是故意说给宗钧行听的,但蒋宝缇仍旧有些难以启齿,“太大了……我差点窒息在里面。这里的人都这么直接吗?不过卡是其他人的,花的不是我的钱。”
卢米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眼神:“你居然……这么有种?”
Tina平时连簧片都不和她们一起看。
Max更加不信:“你真的摸了?手感怎么样?”
果然还是瞒不过她们。
Max对Tina再了解不过,她根本就做不出这种事情来。
蒋宝缇支支吾吾,回忆起宗钧行的手感:“嗯……刚摸的时候很软,摸久了就会变硬。”
卢米皱眉,这个形容怎么越听越奇怪,她脱口而出:“你摸的该不会是他的几巴吧?”
蒋宝缇承认,哪怕她现在已经是破罐子破摔的摆烂心态了。但对于宗钧行的畏惧和局促早就刻进了DNA里。
指望它们全部消除,恐怕还需要花费一段时间。
卢米的话简直吓了她一大跳。她差点就去用手捂她的嘴了。
她敢保证,要是她真的用手去摸了别人的……那个,宗钧行不光会将对方直接灭口,还会剁掉她的手。
她颇为不安地看向阴影处那个高大挺拔的身影。但愿他不要迁怒于卢米。经过上次的事情之后,蒋宝缇能够感受到,宗钧行对卢米有些反感。
因为她让蒋宝缇受过伤。即使她不是直接原因。
好在对方仍旧平静。他真的太优雅,抽烟都如此赏心悦目。
当然,蒋宝缇绝不是在夸他。
她是不满。
卢米还没察觉到第四个人的存在,仍旧滔滔不绝:“不过你也该体会一下这种感觉了,要不我把他再叫出来?你放心,他们这种是有体检报告的,绝对没有传染病。”
Max没有发表言论。
卢米不知道她有男朋友,但她知道。
虽然Tina说他们分手了,但Max能感受得到,Tina心里还是喜欢那个男人的。
半个小时后,还是这条巷子。
但不同的是,只剩下蒋宝缇和宗钧行。
Max和卢米最终还是发现了宗钧行的存在。
难怪周围的气温好像一直在变低,她们也不断产生后背发凉的错觉。
Max急忙拉着卢米逃离了这里。
长椅后方有一个灭烟盒,上面放满了白砂石。宗钧行将手里的烟随手扔了进去。蒋宝缇看见那截还剩三分之二的香烟被揉得不成形状。
蒋宝缇此刻也想进去了。
因为宗钧行说:“先谈谈我们的事吧。”
令她意外的是,宗钧行居然没有追究这件事。
蒋宝缇不清楚他要谈的是什么事情。
但她隐约有些不安,好吧,卢米说的没错,她就是怂,没种。
明明是她先挑衅的,现在达到目的了,她又开始害怕。
她不敢和他对视,结结巴巴的说:“我……我刚才点的男人不能浪费,还有……屁股没摸。”
她推开了酒吧后门,里面的音乐声如浪潮一般倾泻出来。
蒋宝缇刚踏进去一只脚。
下一秒便被宗钧行拦腰横抱回来。
他的力气真的很大,手臂的肌肉力量更是在此刻完全爆发了。衬衫甚至都被充血的肌肉撑至紧绷。
她甚至能感受到硬到硌人的肱二头肌和肱三头肌。
此时正隔着衣服压在她柔软的小腹。
她拼命挣扎:“你放开我!!!”
男人忍无可忍,一巴掌拍在她的臀上,他没有像之前那样收着力道。
很响的一巴掌。
丰满的臀肉在他的手掌离开后仍旧在不断震颤。
“蒋宝缇!”
他的声音不大,语气仍旧是克制后的冷淡,但音色却沉的可怕。
灰蓝色的眼眸从未有过如此深邃的时候。有种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诡异的平静。
蒋宝缇不清楚是被打疼了还是吓到了。此时愣在那里,也忘了挣扎。
这还是他第一次喊她的中文名,也是她第一次见到他发脾气。
如果这算是发脾气的话。
她又疼又委屈,但是什么也不敢说了。
因为现在的宗钧行实在太可怕了, 他的低气压可怕, 他的情绪可怕,他阴沉的眸色同样可怕……
一直以来,在蒋宝缇的印象里, 宗钧行的情绪永远都是稳定的。
相信在精英家族的教育下,情绪稳定永远是第一课。
宗钧行不像爹地那样时常发脾气,也不会无时无刻板着一张脸, 对待周围的人永远是高人一等的严肃。
他虽然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势,却从不会利用这点来强迫蒋宝缇去听他的话。
他永远都采取最温和的教育方式。
哪怕偶尔严厉, 也是因为她做了一些他明令禁止过的事情。
但今天不一样。她能够感觉到,他发脾气绝不是因为她做了他所不允许的任何事情。
——虽然宗钧行也不可能允许她来成人酒吧点男人。
“我……”能伸能缩才是聪明人。这是蒋宝缇挨完那一巴掌后顿悟的真理。
她这下确信了之前宗钧行掌掴她的臀部只是一种情趣。
完全不是一个量级的。
后者的力道下他连续扇一个小时她都没有太多的疼痛。
而前者, 她直到现在仍旧觉得疼到麻木。
“我知道错了。”她低下头, 开始哭, 开始装委屈。
面对她的主动认错, 宗钧行不为所动。他就这么抱着她走出巷子。
他的车停在外面, 那辆黑色的劳斯莱斯,不是被Max撞过的任何一辆车。想到这里, 蒋宝缇更加心虚了。
她一晚上更换了无数情绪。
宗钧行单手拉开车门,将她塞进去。
她坐在副驾驶上,车门开着,宗钧行没有绕到另一边上车。
而是站在外面点燃一支烟。
她不明白接下来要发生什么。
果然不能与过于强大的人站在对立面。
因为你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对方想要弄死你简直再简单不过。
好比现在, 他可以直接掏出一把手枪,并将枪头塞进她的嘴里按下扳机。
尸体随手扔在路边。
没有人会阻止的, 她本人也没办法阻止。
要是爹地在的话……
爹地才不会管她。他根本得罪不起宗钧行。上次他的美国之行,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央求宗钧行帮他一把,恐怕公司早就宣告破产了。
宗钧行现在就是他的救命稻草,爹地不可能为了自己得罪他的。
还能有谁帮她。
妈咪……妈咪不行。她身边的主治医生就是宗钧行安排过去的。
齐文周?齐文周更不行了,造成他‘闪婚’的罪魁祸首就是宗钧行本人。
她直到此刻才终于意识到,不光是美国。就连她最后的退路——港岛。
也早已和他扯上了千丝万缕的关系。即使他可能从未去过那个地方。
她真的能成功从他身边逃离吗。
除非他对自己失去兴趣。
想到这里,她从一开始装哭变成了真的哭。
“你这样的行为是违法的!”她哽咽着提醒他,“我可以……报警抓你!”
宗钧行拿出手机,贴心地替她拨通了911。
然后将手机递给她。
“报吧。”他告诉她这里的地址,“712 Oak Way。”
“……”她握着手机,听见里面的拨通音。
她哭的更厉害了。
她觉得自己做出的最大错误就是和宗钧行在一起。她一开始的想法与其和那个傻子结婚,不如亲自挑选一个结婚对象。
于是她选中了他。
是的,是她选中了宗钧行。本该是这个因果顺序才对。
按照她原本的预期,宗钧行这位高高在上的资本家会被她玩弄于股掌。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很显然,她过于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宗钧行。
别说她将他玩弄于股掌。
他玩弄起自己就和玩弄路边一只垂死的幼鸟没有任何区别。
她在他眼中甚至都比不上猫狗这些稍微大型,且至少具有一些反击能力的动物。
她是属于出生没两天,还未长出羽毛,躲在巢穴中张着嘴等着鸟妈妈衔着食物投喂的幼鸟。
她对于宗钧行来说太脆弱了。他甚至在cao她的时候都不敢用全力。
得益于在港岛时的那些经验,蒋宝缇很擅长低头认错。她的骨头本来就没那么硬。
骨气和坚毅是给受宠的孩子的。
大姐就非常有骨气,她从不在任何事情上和父亲低头。但那些争执每次都毫无疑问,是大姐获得最终的胜出。
爹地顶多只是叹一口气,说孩子大了不服管,都怪小时候过于溺爱了。
蒋宝缇每次都很羡慕,因为这样的经历她只在梦里见到过。
小的时候蒋宝珠打碎盘子害怕挨骂,将罪名推给她。蒋宝缇在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挨了爹地的骂。
他一直让她认错,她甚至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最后爹地的眼神一次比一次冷漠,语气也一次比一次严肃。说她不知悔过,嘴硬。
最后蒋宝缇只能忍着眼泪道歉,说她下次再也不敢了。
是后来才知道,那个海棠盘是父亲的收藏品,一直放在书房的博古架上。最后被贪玩的蒋宝珠不小心弄下来,摔碎了。
她委屈的一整天都没有吃饭。可是也没人发现。妈咪那个时候生着病,单独住在疗养院里。
最后还是她自己偷偷溜去厨房找了点水果垫肚子。
从小养成的软骨头和擅长看人眼色,让她在此时毫不犹豫的和宗钧行主动低头认错。
“如果你是因为……我刷了你的卡去点其他男人,那么我可以道歉,我也可以把钱还给你。如果你是在吃醋……那我也和你道歉。”
他的大衣和外套早就脱了,被扔在后座。
此时一身没那么妥帖的打扮。
因为她刚才的挣扎,领带歪了,衬衫领口也微微起了褶皱。甚至连那件面料考究的西装马甲,也被扯掉了一颗扣子。
但不变的是他的儒雅和清贵。他抽着烟,站姿放松。
她真该死啊。都这个节骨眼了,还在沉迷美色。
觉得他长得真诱人,凌乱的领口露出的线条也无比性感。就连胸口撑起的饱满弧度,都令人挪不开眼。
蒋宝缇,你落得现在的下场简直就是活该——她在心里唾弃自己。
因为天色太暗,所以蒋宝缇其实是看不清他此时的神色的。
她没办法从他当下的情绪来思考对策,是应该撒娇还是应该赌气,亦或是,主动跪下来求他原谅自己?
好吧,她承认,她的确很窝囊。
可是这不怪她,是生气的宗钧行太可怕了。
他是第一次喊她的中文名。她当时真的以为自己要死在这里。
他在开枪射穿gary的肩膀时,都很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还安慰了他。
可是刚才,他对待自己比对待gary还要凶!!
“一千美刀就可以脱下裤子的男人。你是说,我在吃他的醋?”他在笑,笑里带着很淡的讥嘲。
那是一种来自上位者明目张胆的蔑视。
好陌生。现在的宗钧行好陌生。
虽然可能他的本性就是如此。
毕竟在成为一名儒雅的绅士之前。
他还是一名出生与西方old money的贵族。
他的血液里自动携带着傲慢者的基因。
他的回应让蒋宝缇也变得不自信起来:“你……既然没吃他的醋那你为什么要生气?”
宗钧行站起身,他将手里的烟蒂扔在地上,用脚踩上去,将其碾灭。
他似笑非笑的反问:“是啊,我也很好奇我为什么生气。因为你要和我分手,还是因为你在这期间找了其他男人。”
蒋宝缇看到他的脚挪开,那枚可怜的烟蒂,上一秒还被他含在嘴里,而这一秒,就变成了地上的垃圾。
她想,他一定是生气了。
他甚至气到不顾他的教养,他的绅士礼仪。
开始乱扔垃圾。
蒋宝缇不清楚究竟是怎么到的这一步。
明明半个小时之前她还在和他解释,自己并没有抱他,更加没有摸他。
“我是故意那么说的,因为我当时还在生你的气……我没有抱他也没有摸。”
宗钧行身上的烟味很淡,几乎闻不到什么。反而是蒋宝缇身上的男士香水更加刺鼻。
除了男士香水之外,还有其他男人的味道。
和宗钧行的男士荷尔蒙不同,她在里面所沾染上的,是浓郁到让人想要吐的男人体味。
“是吗。”他单手握着方向盘,语气很淡。
直接拨通了William的号码,他让他将那个时间段的监控视频拷下来,发给他。
蒋宝缇瞬间瞪大眼睛,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操作。
她又改口说:“我没主动抱他,真的……我当时就……”
“我有眼睛和自己的判断。”他淡声打断她,“但愿你没有骗我,Tina。”
她清楚他没说完的后半句是什么。
如果她骗了他,她可能……
情绪是突然爆发的,或许会觉得没头没尾,莫名其妙。
但她本来就是这样一个情绪多变的性格,加上喝过酒,她的脑子早就不怎么清醒了。
她觉得自己非常卑微,非常低声下气。
明明是宗钧行先做错的事情,他不顾她的意愿拿走她的护照还不肯还给她。甚至找了医生来检查她的私处。
所以才会有接下来的事情。
她离家出走,她和他提分手,Max看她闷闷不乐带她来这种地方。
而且她是在提出分手之后才来的。
——我已经从你的家里搬出来了,你有什么资格继续管我?
——就算要管也是我的爹地妈咪来管我,你算什么?
——我下次还会再来的,我不光要摸他的胸,摸他的屁股,我还要和他做其他事情。
这些她只敢在心里吐槽的话被她全部说了出来。
当然,很大一部分原因是酒精的催化。
正所谓酒壮怂人胆。一个小时前她喝的五十美刀一杯的加冰威士忌终于后知后觉起了效果。
车内的温度不断地往下降。
明明车窗关的很严实,甚至连车暖也是正常运行的。
但她能够感觉到温度跌破了零下。
忽略了造成温度下降的元凶,以及握着方向盘,平稳行驶的那双手。
骨节因为过于用力,那双覆盖住整只手的黑色手套被彻底绷紧。爆起的血管撑出非常明显的弧度来。
包括衬衫下的手臂肌肉,也在充血之后露出最原始的线条。强悍结实。甚至连隆起凹陷的弧度都清晰可见。
男人的神情却仍旧平淡。有交警在路口例行查酒驾。他遵纪守法,靠边停车,递出驾驶证。
他太正常了,正常到没人看出他的不正常。
包括蒋宝缇。于是她误认为自己的第一次爆发大获成功。
看吧,宗钧行其实没有那么可怕。
不过她的判断显然一直有误。
半个小时后,大门是直接被踹开的,因为宗钧行已经空不出手了。
蒋宝缇被他扛在肩上,正在拼命挣扎,她对着他又踢又打。
手按在他肩上却纹丝不动。他就像是一座铁塔一般。
她太弱小了,她根本就没有能力和他抗衡。
体力上抗衡不了,她只能在自己擅长的方面让他难受。
——如果这点程度能让他难受的话。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追求你吗?我根本就不喜欢你!如果那天你没来,我就会换目标。总之,我只是想要找个能帮我毁掉婚约的人。”
“我一开始就决定了毕业就回国,我根本就不喜欢这个地方。”
“你以为你很了不起吗,你看不起人家一千美刀就能脱裤子。你脱裤子甚至不需要花钱,还得给我钱!”
“啊!!你放开我!!!”
家里的一众佣人都愣住了,包括管家和Saya也站立不动。
这个场景实在太过诡异。
Kroos先生扛着多日不见的Tina小姐出现在客厅。而Tina小姐一直在挣扎,同时说出一些侮辱性极强的话语。
那些话令他们全都感到瞠目结舌,并为她担忧。
她到底是怎么敢的……
好在kroos先生并没有说什么,他一言不发地抱着她上楼。
他看上去毫不费力,无论Tina怎么挣扎。
房门打开,再关上。
几乎是瞬间,他们立刻就听到了Tina小姐的惨叫声。
Saya急忙让大家先行离开。
但她留了下来。
必要的情况下,她需要进去更换湿透的床单以及沙发套。
甚至还有润滑油和橡胶套。
宗钧行将房门关上后,一把脱下她的裤子。裤腰从她的翘臀上褪到大腿时,她的臀肉甚至被拉扯到颤了颤。
白皙柔软的丰盈。形状很漂亮,让人看了会心生怜惜的程度。
但很显然,至少在此刻,它起不到任何作用。
男人的巴掌毫不留情的落在上面。他甚至还没将那双黑色手套给摘掉。
很快,白皙的丰盈立刻浮现出几个鲜红的巴掌印。
蒋宝缇一直尖叫,酒醒了一半,终于开始感到恐惧了:“你放开我,我不要和你在一起了!!”
又是很重的一巴掌,他不知是何时点燃的烟,此时叼在嘴里。
无论是抽烟的动作,还是扇她巴掌的动作,都非常从容,甚至于,赏心悦目。
有些事情由外形完美到登峰造极的人做出来,即使是暴力,那也属于暴力美学的一种。
巴掌落下去的瞬间,他的手指故意碰到某个地方。
“是吗。”不同于他此时的动作,他的语气很淡。
蒋宝缇猛的一个激灵,身子不受控地战栗。
宗钧行面无表情的欣赏她明明对他抵触,身体却还是做出最直观的反应与渴求。
他皮笑肉不笑地勾了勾唇。
是错觉吗,他那双灰蓝色的眸色仿佛变成了深蓝色。看着阴沉深邃。
蒋宝缇此时的姿势是面朝下躺在他的腿上。他的西裤早就绷紧了,肌肉硬的吓人。和她柔软的腹部形成强烈的对比。
他的手指绕过去,在那个地方捏了捏。
很软,摸起来很舒服。
突如其来的触碰让蒋宝缇瑟缩了一下,她弓着腰想避开那只手。
但放在她背上的另一只手直接将她压了下去。
“嗯……”
她咬着牙,将所有声音都憋了回去。
“你就是在嫉妒,你嫉妒那个一千美刀就可以脱下裤子的男人,对吗?”
她的大脑已经彻底被威士忌侵蚀了,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
“我宁愿花钱也要去找他,免费的你却需要强迫来做这种事情,所以你嫉妒了对吗?”
身体其实早就感知到了危险,害怕到颤抖。
宗钧行眼眸微眯,那双蓝色的眸子一如既往。
她完全分不清他此刻到底是生气还是无动于衷。
很多时候,他的平静里总是有种冷淡的漠然。
这是源于他的冷血和对任何事物的不在意。
他看重的只有他的利益。
宗钧行没有继续打她,他低下头,在她身上闻了闻。
她清楚的看见他露出了嫌弃的神色。几乎是下一秒,她被抱进浴室。
他甚至没给她脱衣服,就将她扔进浴缸,拿起一旁的花洒,试好水温之后直接对着她的身体冲洗。
蒋宝缇手脚并用,想从浴缸里爬出来,但太滑了,加上喝醉,四肢不太听使唤。
爬了好久都没从浴缸中离开。
这个巨型浴缸是她要求的,她认为洗澡是人生最幸福的事情,代表着结束了一天的忙碌,可以洗净疲惫,然后干干净净地躺进温暖且柔软的床上。
所以她要求将自己的浴缸改成一个小型游泳池大小。
虽然是小型游泳池,但对浴缸来说已经很大了。甚至可以同时容纳五个人一起洗。
相比她在浴缸里的狼狈爬行,宗钧行显得分为从容。
他单手揣兜站在浴缸旁,衬衫的皱褶比刚才更多了,甚至连西裤都被压出很深的痕迹。
但他身上的优雅仿佛是血液里自带的。穿着的狼狈完全折损不了他分毫。
嘴角叼着烟,眼神带着冷淡。
那只花洒不断地对着蒋宝缇身上冲洗。
她身上的味道太难闻了。
劣质的香水味,和令人作呕的男人体味。
蒋宝缇的酒也在这场‘淋浴’中彻底清醒。
她的全身都湿透了,浴缸里的水刚漫过她的脚踝。
她觉得头有些疼,屁股也很疼。
头是因为喝酒后遗症,至于屁股……
她的思维好比断裂的血管终于被接上。重新恢复正常运作。
短暂的开机重启之后,大脑自动读取了新的记忆。
天呐……她觉得自己的天塌了,人生也彻底完蛋了。
她刚才都说了些什么。
为什么她喝酒不断片。她为什么要这么清楚的记得她刚才都说了些什么!!!
她居然说……宗钧行不如那些出来卖的,别人最起码还值一千美刀。而他……不仅免费,甚至还主动倒贴……
蒋宝缇发誓,这是既上次隔壁学校的枪击案之后,她距离死亡最近的一次。
她惨白的脸色和因为过于害怕而不断震颤的眼球都足以证明她恢复了清醒。
她的手和身体一起在这场温暖的淋浴中颤抖。
“酒醒了?”宗钧行猛吸一口香烟,然后将其扔进一旁的玻璃杯中。
那是蒋宝缇洗澡时用来喝牛奶的。
他很轻的笑了一下,放下花洒,解开皮带。
蒋宝缇听到他用平和冷静的语气,轻描淡写的命令道:“裤子脱了,腿张开,自己用手抱着。”
蒋宝缇一时不知道自己该对此刻感到难忘, 还是希望早点忘记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