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囊—— by扁平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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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认为这是个机会,在临近聚会尾声时,有人鼓起勇气向他咨询了一下金融方面的问题。
他想,这位先生在这方面一定非常资深。
他所好奇的问题是宏观经济分析。
宗钧行先是看了他一眼。他的眼神里没有居高临下的蔑视,但也没有多余的其他感情。
他很平静,也很从容。
“了解过最近国际贸易的动态吗?”这是非常正常的询问语气。也是十分正常的问答模式。
“啊?”对方显然愣了一下,“没……没有。”
“通货膨胀压力?”
“也……没有。”
“地缘政治……”他读懂对方眼里加深的羞愧,了然地点头,替他回答,“也没有。”
对方低下头,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烟消云散。
宗钧行今天的确给足了耐心,换在平时,这样的问题他甚至不可能完全听完。
这是一些Google就能查出来基础的问题。
“了解这几个方面之后你才能进行基本的风险评估。在此之前你需要先弄懂‘宏观经济分析’的真正含义。”
“抱歉,我刚接触……这方面。”
“不用和我道歉,这不属于任何过错的一种。”
那个人又自顾自地点了点头。
的确,他并没有做错什么,可是为什么会不由自主的想和他道歉。
他甚至不敢去看对方的眼睛。直到此刻,他都不清楚他的瞳孔是什么颜色。他根本不敢直视他。
好吧,他真的佩服蒋宝缇是如何和这样的人长期待在一起,甚至还会和他结婚。
“谢谢您……”他甚至不敢直接离开,展现出他前二十年前里都没有过的礼貌,“真的非常感谢您。”
宗钧行淡道:“这是一件很小的事情,无需道谢。”
“但还是非常感谢您,感谢您耐心为我解答。”
宗钧行沉默地看了他一眼,最终没有再开口。
蒋宝缇已经从他无动于衷的眼神里看出了不耐烦。
急忙过来岔开话题:“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就先走了。”
她觉得同意带他过来就是一个错误,她毁掉了今天的聚会。
即使宗钧行什么也没做,他甚至按照他一开始的承诺,对每个人都非常友好。
回去的路上,宗钧行因为喝过酒没办法开车,他本来打算让司机过来,但蒋宝缇说她可以试试。
宗钧行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蒋宝缇以为他是在质疑自己,非常硬气的说我考了驾照。
他笑了笑,将车钥匙交给她:“没有不相信你。只是很欣慰,我也有被照顾的一天。”
蒋宝缇心口一软,又难为情地嘟囔道:“中国还有句古话,叫‘你养我小,我养你老’”
“什么?”他没听懂。
看来他的中文水平的确有限。
万幸他没听懂,否则她今天的屁股又要遭殃了。
“没什么!”她快速地扔下这句,拉开驾驶座的车门进去。
开车第一步就遭遇瓶颈,她不懂怎么调整座椅高度。
还是宗钧行在旁边亲手替她调整好的。
“先热车。”他说。
“喔。”她将钥匙插进去,启动发动机。
等了几分钟才开启合适的挡位驾驶。
她其实并不擅长开车,也很少自己开车。
刚开始她还是挺胆战心惊,害怕宗钧行会在旁边现场教她。
如果这样的话,她会更加害怕的。
但好在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偶尔会在她出现错误的时候出声提醒一下。
当然,她的车速非常慢,开的也很稳,所以完全不用担心她会出现任何意外。
譬如撞到其他车辆或是行人之类的。
宗钧行往往会在指出她错误之后夸上一句:“很好,Tina,你开车很谨慎。”
这是一句实在没别的地方可夸的客套话,但蒋宝缇还是非常满足。
脊背比刚才挺直了许多,甚至连脖颈都仰高了一些。
鼓励式教育明显对她非常受用。她比刚才自信多了,像一只高傲的白天鹅。
宗钧行看着她,笑容宠溺。
有了那天的聚会,蒋宝缇要结婚的消息迅速传开了。至于新郎的身份,也已经完全透明。
在这场婚礼上爹地被‘架空’了权力,任何决定他都做不了。唯独只能在一些当地风俗上做下决策。
毕竟宗钧行这个外国人并不懂这些。
蒋宝缇想起他曾经说过,他母亲是港岛人,他幼年时曾在这边短暂地待过一段时间。
“我应该去祭拜一下伯母吧,她家里人,你知道……”
宗钧行面色平静:“她是孤儿,她的墓地也不在港岛,而是被我父亲带回了美国安葬。”
“是吗。”她若有所思地点头,“那你在这边岂不是没有亲人了?”
他笑了笑:“有。”
“在哪,也在港岛吗?”
他伸手摸她的头:“你,Tina,你会成为我的亲人。”
蒋宝缇感觉自己就像一只渴望被抚摸的小猫,她满足于这样充满亲昵的爱抚。
她认为这是最淳朴的表达爱的方式。
她非常郑重地点头,并和他保证:“你放心,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
他笑道:“谢谢你,Tina。”
“那你……觉得现在幸福吗?”
“我很幸福,非常。”
婚前需要八字合婚,这是基本的风俗礼仪。
爹地将他们的八字拿给大师测算。
蒋宝缇兴奋地给宗钧行打电话;“上次那个测算八字的网站没有骗人耶!我们的配对几率真的只有百分之三。大师说很少看到这么不合的八字了,简直是一个奇迹。他也很激动,等等,我为什么也这么激动??不过会不会和你是洋人有关,还是我们的年龄真的相差太大了?”
宗钧行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 他似乎在笑:“是吗。”
但他很快就转移了话题,去问她别的事情:“这周末我会回一趟NY,你要和我一起回吗?”
蒋宝缇的思绪完全就是在被他牵着鼻子走。
她立刻就将刚才的八字忘在脑后, 开始认真思考起来。
她的确也该回去一下了, 半个月前某场赛事的主办方联系过她,她通过教授递交上去的那副作品得了奖。
虽然只是三等奖,但奖品和证书需要她本人亲自当场去领。
但有了之前的阴影, 她不得不事先询问宗钧行:“我这次回去,你还会收走我的护照吗?”
“不会。”他很快就回答了她,“你先准备一下, 不必带太多东西。你的衣帽间仍旧维持原状。”
蒋宝缇回国后还以为宗钧行会让人将她的东西全部扔出去。他没有看上去的那样温和,他的眼里容不得沙子。
更何况是这么大的一颗。
可他并没有这么做。
“我的工作室也还在吗?”蒋宝缇更关心的是这个。
“嗯, 还在。”顿了顿,他又轻描淡写的补充一句, “有几个雕塑出现损坏, 我让人拿去扔了。”
“啊?”她愣住, 急忙问他, “是什么样子的?”
“白色石膏, 长着其他男人的脸。”他不紧不慢的描述特征。
蒋宝缇沉默了会:“那没关系,Kroos哥哥的没坏就好。”
她倒是挺会随机应变, 解释起那些雕像的来源,都是她小组里的白男同学,还有几个印尼人。
而且那些雕塑是小组作业,属于失败品。但她觉得毕竟是自己亲手做出来的,扔了也可惜, 就一起带了回去。
宗钧行并没有在这件事上发表太多感想,或是表现出其他情绪来。
他始终平静。
语气却明显缓和许多:“我现在开车过去接你。大概半小时能到。”
“半小时啊, 可能太快了。”她在心里松了口气。看了眼自己乱七八糟的东西。
一部分是给卢米和Max带的礼物,还有一部分是给saya和老师带的。
其余的则是这次去美国的必需品。
“没关系。”她听到了开车门的声音,宗钧行让她不用着急,“堵车可能会晚一点。”
电话没有挂,宗钧行让她开着免提放在一旁。蒋宝缇本来是想拒绝的。
她发现他最近越来越‘黏人’了。
但想了一下拒绝的后果,她可能承受不了,还是乖乖听话的将手机打开免提放在一旁。
“我在想要不要带这个。”她一边收拾一边嘴里嘀嘀咕咕。
宗钧行问她:“什么?”
“嗯……”她顿了顿,“内衣。”
“不用带太多没必要的东西。”宗钧行将自己刚才的话重复一遍,他做事一向讲究效率。
NY的家里,她的内衣几乎占据了一整面柜墙。
蒋宝缇犹豫了会,欲言又止道:“那好吧……是我上次逛街时特地买的情趣内衣。”
她觉得很好看,虽然它们看上去……不该遮的地方一处也没有遮住。
还有胸链。蒋宝缇买它同样是因为它好看。
一条极细的银链沿着锁骨向左右两边分别延伸出一条更细的银链,穿过腋下和胸部下沿,最后再回到颈部。
形成一个非常完美的,将胸部勾勒出来的轮廓线条。
蒋宝缇有些遗憾地将她从里面拿出来:“还有一条胸链,本来打算戴给你看的。可惜了。”
东西拿出来时,发出了一阵清脆的撞击声,是上方用来作为装饰物的碎钻和细小宝石。她甚至能想到如此闪闪发光的东西穿在她一丝不挂的身体上,会有多好看。
蒋宝缇相信,宗钧行一定听到了。即使她现在的位置离手机有点远,即使胸链发出的声音并不大。
但她确信,宗钧行听到了。
因为他在沉默。这样的沉默只持续了几秒钟:“带上吧。”
蒋宝缇忍不住在床上打滚,滚完之后才开始取笑他:“你很想看对吗,你刚才明明不是这样说的,在得知我要带的物品是什么之后你才改口。”
“嗯。”他没有反驳,他回答她,“我很想看,Tina。我也很期待。”
蒋宝缇将头埋进被子里,她本意是为了故意调戏他,可宗钧行表达的太过直白。
他似乎不太喜欢婉转去表达一件事。
他不会吝啬自己的夸奖,蒋宝缇便是在这样一位赏罚分明的daddy教导下成长的。
所以她也因此改变了很多。
她还是在宗钧行来之前收拾好了全部的东西,他只需要上楼替她将行李箱拎下去。
箱子很大,也很沉。里面甚至还放了一个层层包裹的石膏雕像。
她试着提了一下,纹丝不动。
但宗钧行单手将它拎起来,并没有显得丝毫费力。
蒋宝缇看见他的手臂稍微有些紧绷,袖箍让肌肉线条更加明显。她喜欢有力量感的身材。
哪怕穿着一丝不苟,仍旧有种性感的张力存在。
她跟在他身后,甚至想要他用空着的另一只手将自己一起抱下去。
过些天有场大秀,原本江云心约了她一起去。
但那个时候蒋宝缇已经坐在了飞往NY的私人飞机。
她在舷窗旁看着窗外的云层,白皙柔软,和此刻宗钧行掌心下的触感一模一样。
“还好吗?”
她的手撑在上方,掌心并不只按着一个位置,而是不受自己控制的上上下下。
明明里面的温度适宜,但蒋宝缇还是出了一身的汗,包括她的手。
甚至在透明的舷窗上留下了一层杂乱无章的巴掌印。
“还……还好,应该还好。”
她轻轻地喘着粗气。
“嗯。”宗钧行从身后靠过来,将她垂落在身前的头发轻轻拢在脑后,“头发好像长长了。”
他结实坚硬的胸膛紧贴她的后背,手臂则牢牢地搂着她的细腰。
蒋宝缇觉得自己被禁锢了,她甚至没有任何动弹挣扎的可能。
宗钧行的声音贴着她的耳边传来,一如既往的优雅低沉,性感得要命。
“要去修剪一下吗,让它稍微短一点?”
“不……不要。”她努力将自己情不自禁伸出去的舌头收回来,尽量让自己的眼球不再上翻。
她实在不想通过面前的玻璃倒映看到自己此刻的表情。
更不希望被宗钧行看到。这样的表情太色情了。
她知道,他一直都在注意玻璃里的她。
“怎么了。”他伸手捏了捏她的下巴,“不要忍着。”
“我没有……”她小声反驳。
“累了吗,去沙发上坐着?”
“可以躺着吗,我想躺着。”她想将整个人都埋进宗钧行的怀里,她需要源源不断的从他身上获取所需的安全感。
飞机已经升到了高空,外面的天色也开始逐渐变暗。还需要十几个小时才能落地NY.
也就是说,这十几个小时里,他们可以一直在一起,一直在这个房间内。
桌上的醒酒器盛着一点红酒,更多的则倒进了旁边的两个玻璃杯中。
其中一只已经喝到几乎见底了,另一只也才喝了四分之一。
酒是蒋宝缇主动提出想喝的,虽然她酒量差,但此刻是和宗钧行在一起,就算喝醉了也没关系。
有他照顾自己。
她果然喝醉了,喝醉了就要将自己白天准备的那些衣服穿上。
她果然很适合那些衣服,以及那条胸链,因为宗钧行一直在夸她。他也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没有撒谎。
他的确被这样的她迷住了。
房间很大,是完全封闭的,床品也很柔软,蒋宝缇又想到自己刚才透过舷窗看到的云层。
它们带给她的柔软感觉是一样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彻底黑透了。
蒋宝缇躺在他怀里昏昏欲睡:“出去吧,我困了。”
“就这么睡吧。”宗钧行摸了摸她的头。
“可……很撑。”
宗钧行只在意一点:“会不舒服吗?”
“还好,没有不舒服。”
“慢慢就撑习惯了。”他亲了亲她的耳朵,“Sweet dreams, My kitten.”
蒋宝缇半梦半醒间又睁开了眼睛,她有些惊恐和匪夷所思:“我感觉……它好像在慢慢膨胀。”
男人的怀抱和她密不可分,他说话时,她甚至能够清楚的感受到他胸腔的轻微震颤。
他仍旧只关心一个问题:“会不舒服吗?”
她摇头:“太大了。很涨,非常涨。”
“那就不用管它。睡吧。”他的声音温和,“需要我为你讲睡前故事来分散注意力吗?”
“我会更加睡不着的。”她很诚实。
“为什么?”
“听到你的声音我会忍不住想要亲一亲你。”她是真的很困了,就连声音都有些含糊不清。
宗钧行笑了笑:“这是一句很好的告白。好了,睡吧,其余的不用担心。”
“嗯。”她在他怀里全凭本能地点了点头,其余的意识便全部没有了。
一觉睡醒,她躺在温暖干燥的被窝里,上面是洗涤剂的香味,混杂着她身上玫瑰浴盐的味道。
她低头看了一眼,真丝睡裙应该是宗钧行替她洗完澡后换上的。
但他的人已经不在里面了。
她洗漱完后出去,在客舱和酒吧区都没有看到宗钧行的身影。
还是那位空少用流利的英文告知她,Kroos先生一小时前去了会议室办公。
距离落地还有不到一小时的时间,这人还真是热爱工作。
蒋宝缇在外面敲门:“我可以进来吗?”
宗钧行看了眼已经被推开的门,和跨进来的那只脚:“我以为你已经进来了。”
好吧,她的确已经进来了。
她松开手,走到他书桌旁,身上的睡裙还没换。
宗钧行抬眸看了一眼,问她:“你穿着这身从卧室走到这里?”
他的话里并无责备。
蒋宝缇说:“我有穿内衣。”
“嗯。”他的手顺势贴放在她的腰上,替她揉了揉,“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腰疼不疼。”
“还行。”蒋宝缇打着哈欠,动作自然地坐在他的腿上。眼睛毫不避讳地去看他的电脑屏幕,“这是什么?”
“Renko.”他说。
好吧,她听不懂。难怪宗钧行从不在这方面瞒着她。
或许是知道她看不懂?
她发现自己最近的胆子越来越大了。
放在以前,她根本就不敢在未经他允许的前提下擅自将他的书房门推开,或是干扰他的工作。
宗钧行是个掌控欲极强,同时非常有边界感的人。
他希望蒋宝缇的人生完全被他掌握,但蒋宝缇只用在他需要的时候出现一下即可。
或许蒋宝缇之前一闪而过的那些念头并不是她多想了。
她认为自己只是他的宠物,他用来泻欲的工具。
她犹豫片刻后,还是小心翼翼的将自己的疑惑问出了口。
宗钧行并没有回答她,而是反问:“你呢,Tina,你当时对我是一种怎么样的感情?或者说,有没有感情。”
蒋宝缇眼神闪躲。
她一开始是见色起意,加上觉得他是那个地方所有人当中地位最高的人。
她的慕强心理让她立刻就将目标锁定成他。
说爱吧……
她不确定有没有。
宗钧行温和一笑:“一见钟情的概率太小了,Tina.”
他很理性,这点倒是一成不变。
蒋宝缇为此有些不高兴,他哪怕是说点好听的话哄哄她也行啊。
显然,宗钧行从她的神情中看出了她的此刻所想。
他告诉她:“一段关系想要健康的持续下去,首先就是坦诚。如果我从此刻便开始欺骗你,这是一种非常不负责的表现——对你对我,对这段感情。”
他的话果然说动了蒋宝缇,她低下头去,认为他说的的确很有道理。
谎言不利于任何感情的发展。
“好吧。”她点了点头。
宗钧行让她站的离自己更近,那只手不断地替她揉着后腰,缓解昨天带来的酸痛。
“现在我可以询问你几个问题吗?”他再次占据了主导权。
她点头:“你问吧。”
“在遇到我之前,你有考虑过其他人吗?”
蒋宝缇摇头:“你是第一个。”
他问:“为什么?”
为什么?
因为见色起意,因为觉得他是那个地方最厉害的人,所有人在他面前都变得如此卑微。
她抿唇,觉得难为情,说不出口。
“Tina,这么快就忘记我刚才说的话了吗?”他温和的声音里带着一点点威胁。他的手放在她的臀部上,仿佛只要她说错一句话,他就会毫不犹豫地给她一巴掌。
好吧,她记得。
相互坦诚才能健康的将一段关系维持下去。
“我见色起意……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你好帅。”她故意不去看他的眼睛。
但她还是听见男人很轻的笑声:“没有其他了?”
她点头,还有。
但不愿意继续再说。
宗钧行见好就收,不再勉强她:“以后不要撒谎,能做到吗?”
她举棋不定,一直沉默,似乎还在思考衡量些什么。
宗钧行说:“Tina,这并不难。我们的地位是平等的,你不用像从前那样害怕我,所以没有撒谎的必要。”
“那……”既然是平等的,她抱着试一试的态度问他,“这次回美国,可以先把我的门禁解了吗?”
他微笑着说:“去换衣服吧,飞机马上就要落地了。”
回到美国后,蒋宝缇火速和卢米还有Max约了一次。
今天她难得的和宗钧行申请到了不用回家的特权。
但她需要每隔三小时和他通话一次,需要开摄像头的那种。
当然,睡着了就不需要了。
三个人好不容易聚在一起,蒋宝缇光是研究卢米的肚子就研究了很久。
小月份,还不是很显怀。
她的未婚夫开车送她来的,一辆二手皮卡。但他的长相还算清秀,至少不是蒋宝缇讨厌的粗脖子大胡子红脸长相。
同时他也很有礼貌,一一和她们打过招呼,还给她们带了自家种植的橄榄。
他告诉卢米,明天他会来接她,让她记得早点休息。
卢米点头,让他路上小心。
她的脸上始终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蒋宝缇像是裁判,在旁边默默看了一会儿后,勉强给对方打了个及格的分数。
虽然他没什么钱,但最起码品行端正,长相中规中矩,而且对卢米好。
这已经是矮子堆里拔高个了。
难怪Max这次愿意帮她瞒着蒋宝缇。
“怎么样?”卢米一脸忐忑的询问蒋宝缇。她当然也希望能够得到好姐妹的支持。
蒋宝缇给出一个简短的评价:“还行,虽然我觉得你值得更好的。”
那天她们三个躺在一个桑拿房里,蒋宝缇犹豫好久之后才开口:“那个……我也有件事情要和你们说。”
“什么事?”一听她这个语气就知道是什么大事。卢米揭开面膜坐起来。
蒋宝缇深呼一口气,主动和她们坦白了所有事情,包括自己要结婚的事。
“What the fuck?”全程被蒙在鼓里的卢米最激动。相反Max由于知道事情内情,所以显得很淡定。
她早就觉得蒋宝缇会被那个男人吃死吃透。只要他不同意分开,这段关系就断不了。
对方一看就非常擅长‘玩弄’别人。
但Max不打算去劝Tina,或许是自己想的太片面了呢。毕竟她没有参与到他们的感情当中。
为数不多见过他的几次,还是因为Tina和他闹起矛盾离家出走。
而且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对方都属于极为罕见的男性资源。
极为,罕见。
掐掉金字塔尖都能找不出第二个来。
卢米为此还闹过一段时间别扭,认为蒋宝缇和Max孤立她。否则为什么只有Max知道。
蒋宝缇哄了她好久才彻底哄好。
那段时间蒋宝缇中美两边不断往返。
毕业的时间近了,她需要准备自己的毕业典礼。
并且,婚礼的时间也近了。
无论她的哪一次往返,宗钧行都会陪着她。
很难想象,曾经野心那样大的一个人,如今变得对她寸步不离。
家里这段时间也总有客人上门。蒋宝缇知道,他们的真正目标不是爹地更不是她。而是她身后的那个人。
但宗钧行每次都没有给这个面子。
他本身就是一个冷漠疏离的人,他厌恶这种无用的向下社交,仿佛施舍一般。一味的浪费时间。
蒋宝缇还以为他会顾虑很多方面,从而稍作妥协和退让。
不过他没有。
他将全部的时间都放在蒋宝缇身上。
帮她改论文,为她介绍艺术方面的前辈。
这里的前辈属于那种她只在教科书上见过,并且还为数不多活在这个世界上的。
泰斗级别。随便一幅画都能在佳士得上拍出九位数的高价。
蒋宝缇倒吸一口冷气,有些诚惶诚恐。
宗钧行看到她这副样子觉得好笑:“快睡吧,最近黑眼圈都熬出来了。”
“你今天要回去吗?”她带着期待询问。
“嗯。”他点头,抬腕看了眼时间,“我有些工作需要处理。”
“需要……出国?”
“嗯。”
她好奇:“哪个国家。”
他笑而不答:“你今天的好奇心有点重。快睡吧,乖宝宝。你睡着了我再离开。”
他替她将被子盖好。
好吧。他既然这么说,那就代表他不想回答。
难怪他不撒谎。
碰到不想回答的问题就直接跳过,当然不需要撒谎。
蒋宝缇在心里不爽的想道。
其实宗钧行在她面前仍旧不算完全透明,他的产业很多,私产更是遍布全球,蒋宝缇早就发现了,无论去哪个国家,那里似乎都有他的房产。
在自己没有认识他的那二十年里,他的生活一定要比她的丰富精彩得多。
明明是他自己说的,这段关系需要的就是坦诚。
可自己在他面前和透明的纸张没有任何区别,而他呢,还是满身秘密。
不过蒋宝缇也没打算追问下去。
她知道,只要是宗钧行不想说或是不想做的,没有任何人可以勉强他。
哪怕是此刻有一把枪顶着他的额头,他也能保持无动于衷。
蒋宝缇不再说话了,打了个哈欠,将自己缩进被子里。
宗钧行最终还是留宿在了这里。
因为他看出了Tina的不高兴。她来例假了,激素产生波动,情绪也会变得不稳定。这顿时间她很容易陷入生气或是难过的情绪当中。
宗钧行洗完澡出来,身上穿了件深灰色的睡袍,腰间系着一条系带。
蒋宝缇并没有和她的家人住在一起,而是单独搬了出来,在市中心的一处大平层里。是爹地送给她的新婚礼物。
宗钧行出来后,发现她还没有睡。过去将人抱在怀里重新哄了哄:“还在生我的气?”
“没有,总是生气会对乳腺不好。”她一本正经。
宗钧行笑着点头:“的确。”
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和他撒娇:“我是因为太饿了才睡不着的。”
虽然家里的阿姨下班了,但这里有一位现成的厨师。
——这位白人男性很擅长做西餐和法餐。
她笑嘻嘻地看着他,那张年轻漂亮的脸上,充盈着胶原蛋白,令她的狡黠看上去多出了几分难以抗拒的可爱。
宗钧行低下头,灰蓝色的眼眸里划过一抹宠溺的笑。
“想吃什么?”
意大利面才刚下锅,蒋宝缇仿佛闻到香味的小狗,迫不及待地走进来,站在他身侧,将脑袋从他正在煮面的那条手臂的臂弯中钻过去。
下巴搁在上面,手臂曲起的线条刚好和她的下颚线契合。
他将手臂上收,她的脸颊也因此被轻轻夹住,脸颊肉都堆在了一起,看着圆滚滚的,嘴巴也嘟了起来。
她也不反抗,反而笑眼弯弯,乖得要命。那双清澈透亮的桃花眼此时高高仰起,看着他:“哥哥,我可以先尝一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