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娇气后妈幸福日常by霸道帝王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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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刚和妞妞还没到入学的年纪,在家玩小鸡小鸭。
虽然几个孩子还是不跟她说话,但眼神里已经没有一开始那种强烈的敌意了,大家正在互相了解认识的过程中,对她这个后妈抱着存疑的态度。
日久见人心,谢晚棠并不着急。
小刚和妞妞一边玩小鸡小鸭,一边记挂着玉秀姑姑家的小狗,两个人时不时回头看看在当门里归置东西的后妈。
半晌,小刚磨蹭过去,站在家门口,看着后妈忙碌的背影,小声问:“我们可以去玉秀姑姑家看小狗吗?”
谢晚棠正把面袋子放进昨天新买的缸里,被身后突然的声响吓一跳,回头一看,是小刚扒在家门口,警惕又紧张地看着她。
没有称呼,但是是家里第一个主动跟她说话的小孩。
谢晚棠笑着点头:“去吧。”
这个年代家里都穷得叮当响,农村没有偷孩子的,家家户户都靠腿走路,街上也没有什么车,所以村里的孩子都自己上街玩,家长们并不担心,不像21世纪带孩子出门,一刻都不敢松手。
两个小孩得了允许,拉着手刚跑到大门口,谢晚棠突然想起来:“哎!等等!”
被叫住的小孩警惕地回头看她,生怕她下一句就是不让他们去了的惊慌小表情。
谢晚棠都看在眼里,笑道:“看看你玉秀姑姑在不在家,要是在家跟她说说,让她抽空捎着布料过来吧。”
小刚闻声点头,看起来像是听明白了的样。
谢晚棠看两个小孩拘谨的样子,摆摆手:“去玩吧。”
两个小家伙一溜烟就跑了,谢晚棠过去关大门的时候,胡同里早就看不到兄妹俩的影子了。
老三家媳妇刚好要去上工,路过她门口,两人视线对上,老三媳妇冷哼一声,对她一脸的仇视,一看就是为着昨晚没蹭吃成功记恨上了她。
贪心想占便宜还有脸了?
谢晚棠啪的一声关上大门,将小人丑陋的嘴脸关在门外,休想影响她的心情。
谢晚棠把樟木箱里的布料衣裳鞋都归置到新买的衣柜里,又去分家分的自留地里看了一圈,分给他们的那一小块自留地里只种了点白菜,谢晚棠摘了一颗回来,路上寻摸着怎么弄点花样蔬菜来,光吃白菜营养肯定不行,而且顿顿白菜也会吃够的。
玉秀是半头晌才过来的,她去下地了,小刚和妞妞去的时候她不在家,两个小孩又去地里找的她。
她一听侄子侄女们说嫂子让她带布料来,哪里还有心思干活,麻溜干完手上那点,就回家拿上布料来了。
之前因为哥哥嫂子忙着结婚,她懂事不来打扰,心里早就被新衣裳馋得不行了!
玉秀推门进来:“嫂子?”
谢晚棠闻声出来,站在家门口,抬手挡了下耀眼的太阳,朝她招手:“玉秀,快进来。”
玉秀关上门进来,她还带了一篮子菜:“我娘让我拿给你,你们刚分家,她怕你们菜不够。”
篮子里有刚摘的西红柿、黄瓜、丝瓜和南瓜,色泽鲜艳诱人,把儿都还新鲜得冒水,绝对的纯天然绿色蔬菜。
谢晚棠笑着接过来,“谢谢大娘!正需要呢!”
谢晚棠把菜拾出来,把空篮子放当门一会儿让玉秀带回去。
谢晚棠出去洗了手,回来给玉秀量尺,然后把布料铺在炕上裁。
玉秀坐在炕沿边上看了一会儿,嫂子看起来跟结婚前没什么不同,还是那么水灵好看。
想起外边的谣言,玉秀微微皱眉:“嫂子,俺青山哥对你好吗?”
谢晚棠正在心里默算数,闻声随口道:“好啊。”
除去他们之间的合约关系不提,傅青山这两天的表现,还算是挺好的吧。
玉秀看谢晚棠神色轻松自然,不像是有苦难言的样子,这才放下心来,凑近一点小声道:“嫂子,你以后晚上跟青山哥小点声。”
玉秀毕竟是没出嫁的大姑娘,说着说着脸就红了。
谢晚棠刚才在算袖窝弧度,没认*真听,裁好后才抬头:“什么小点声?”
玉秀又急又臊:“就是,就是晚上你们……哎呀!你懂的嫂子!”
谢晚棠……
晚上?她懂的?
玉秀指指后窗,压低声音:“你们后屋住这个多嘴多舌的小寡妇,在外边到处传俺青山哥不行,每天晚上都虐待你!”
谢晚棠……????
谢晚棠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小寡妇说的性。虐待,是她搓伤和挑水泡时的叫痛声?
看谢晚棠愣神,玉秀眉头又皱起来,一脸担忧:“俺青山哥真的虐待你?”
谢晚棠:“……”
谢晚棠抬手捋了一下右边鬓角掉下来的一缕头发,刚要开口解释,玉秀“啊”的一声,探过身子抓过她抬起的右手小臂,一翻过来,挑破的皮混着细小密集的小水泡,看起来触目惊心。
玉秀惊得差点喊出来,看了一眼后窗,又压低声音,一脸惊恐:“这是青山哥给你烫的?!”
虽然是问句,但那表情,那语气,俨然已经确认了。
谢晚棠:“……”
你别说,配上谣言,还真像。
谢晚棠无奈笑笑:“你看你哥像那样的人?”
玉秀皱眉:“看着是不像,不过都说知人知面不知心,青山哥难道真因为那……不行就变态了?跟那些清宫太监似的。”
外边一开始这么传她还生气,还替青山哥怼回去,可现在亲眼见着嫂子的伤,她彻底凌乱了。
变态?清宫太监?
这话不像是玉秀这样的大姑娘能说出来的,谢晚棠一听就知道是外边瞎传的,被玉秀听到了。
傅青山虽然性子冷,但毕竟是党和部队教育出来的男人,骨子里那绝对是一身正气,那些人居然会把他跟变态太监联系到一起……
想象力也太丰富了吧!
傅青山风评被害太甚,谢晚棠都看不过去,为他辟谣:“怎么可能,是我自己做饭不小心烫的,你侄子侄女们都看着呢。”
玉秀一听嫂子这么说,长舒一口气:“我就说嘛!怎么可能?!”
谢晚棠很肯定地告诉玉秀:“你哥没有虐待我,他对我……还挺好的。”
虽然想为傅青山正名,但说得也是实话,傅青山对她确实是挺好的,无论是生活琐事上,还是家庭矛盾上,他都处理得很好。
至于几个孩子跟她冷战,那不是傅青山的错,孩子长大了有自己的思想,而且谢晚棠也不希望傅青山强行压制几个孩子认可她,强扭的瓜不甜,没意义。
玉秀彻底放下心来,气得骂那些长舌妇,骂了一会儿,又压低声嘱咐:“不过你们以后还是小声点。”
谢晚棠:“……好的。”
她实在没法跟玉秀解释那两晚的叫喊是因为伤疼,而不是房事,毕竟如果新婚夫妻不行房事的话,好像又证实了傅青山不行的事实。
不行归不行,但至少一直以来都是坊间传闻,如果她解释了,就像是给这个事盖棺定论了一样。
玉秀哼了声:“我看这些人就是嫉妒你嫁给我哥过好日子,天天盯着你,恨不得你越惨她们才越开心呢!”
没想到玉秀看得还听明白,谢晚棠不屑地笑笑:“所以啊,我更得过得好,气死那些人。”
玉秀点头:“对!气死她们!”
玉秀指了指南屋那边,撇撇嘴:“三嫂今天还在地里到处说你坏话。”
谢晚棠耸肩:“哦?说我什么?”
玉秀啧了声:“说你刚分家就不知道过日子,把分家的鸡都杀了吃了,这样家里就是守着金山银山都不够你霍霍的。”
谢晚棠摊手:“没办法啊,谁让分家分给我们一只下不了蛋的老母鸡,我们就只能吃肉咯。”
谢晚棠把老三和老三媳妇昨晚过来蹭吃蹭喝未遂的全过程给玉秀讲了讲,玉秀一开始听得要发火,听到最后噗嗤一声笑了:“俺青山哥还怪厉害,三句话就把三哥三嫂打发了。”
玉秀把三哥三嫂这些年去他们家占便宜的事一一给谢晚棠讲了,“俺三哥三嫂最爱贪小便宜了,贪不着就出去臭哄人,俺爹俺娘要面子,不跟他计较,他就越来越过分,幸好有二哥收拾他,真解气!”
谢晚棠才无所谓:“臭呗,我又不会掉块肉。”
玉秀特别喜欢嫂子的性格,根本不在意别人怎么说,村里的风言风语一点都不会影响她!
谢晚棠一边裁衣服,一边和玉秀闲聊家里的事,聊到分家的时候,突然想起支书傅余年那迷恋的老烟枪样。
谢晚棠正色:“玉秀,你得回去管管你爹,他这么抽烟可不行,以后很容易得肺癌!”
玉秀也不喜欢她爹抽烟,呛得要死,但她有点听不明白:“嫂子,肺癌是什么?”
“呃……就是肺上长癌细胞。”
“癌细胞是什么?”
这还真有点把谢晚棠难住了,21世纪谈癌色变,几乎人人都清楚癌症的可怕,但还真说不出来癌症的概念。
谢晚棠想了想,尽量通俗地给玉秀解释:“就是抽很多烟,把肺都染黑了,然后坏掉的肺就会滋生出来恶性的坏东西,让肺彻底坏死,就不能好好喘气了,而且这些坏东西还会像杂草一样到处蔓延着长,会把肚子里的五脏六腑都感染坏,那人不就不行了?”
这下玉秀算是听明白了,原来抽烟不光呛人,还要命!
玉秀震惊之余又有点不敢相信,毕竟从来没听过:“嫂子,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谢晚棠搬出她的法宝:“收音机里讲的,北京大医院的大夫讲的,还能有假?”
玉秀一看那么贵的收音机,瞬间没有任何质疑:“那肯定不能!我回去就让我爹戒烟!”
看玉秀重视,谢晚棠放下心来,支书和大娘一家子都是好人,好人就该长命百岁才是。
谢晚棠裁完,用缝纫机很快就跑好了。
斜扣也是红色、藏青、白色三个颜色搭配,不过玉秀这身衣服上下一身都是藏青色,只三个扣子提色总感觉还差点什么,谢晚棠想了想,又在两边袖口处加了两颗装饰的红色圆布扣点缀,看起来就自然多了。
谢晚棠关上门去当门,玉秀在里间试,不一会玉秀打开门,一笑露出来两个小虎牙:“嫂子你看!”
谢晚棠坐在板凳上,闻声转身,玉秀白皙圆润的脸蛋被一身慵懒的藏青休闲服衬得格外水灵好看,几颗亮色扣子是点睛之笔,衬出年轻姑娘的朝气和活力。
谢晚棠满意点头:“好看的。”
玉秀穿上都不想脱了,嘿嘿笑着:“我直接穿回去给我娘看看!”
顺便路上也美一美!
快晌午了,玉秀要回去,谢晚棠拿碗给她盛碗鸡肉带回去给大爷大娘,结婚的时候大娘就主动去她家帮忙,分家的时候大爷又非常公正,今天玉秀还捎过来那么多菜,她发自内心非常感激这一家人。
玉秀说什么也不要:“不行,你们家孩子多,这都不够吃呢!我要是拿回去,我娘肯定得骂我不懂事,嫂子你肯定不舍得我被骂吧!”
说着玉秀吐吐舌头,一溜烟跑到院子里。
他们家孩子确实是挺多,玉秀都这么说了,谢晚棠也没再强给,把玉秀送到大门口:“玉秀,再来啊。”
“回去吧嫂子!”
快到饭点,谢晚棠也烧火热上饭。
昨晚跟傅青山学习了烧火的技巧后,今天轻轻松松就点着了,配合着风箱,居然一点都没有倒烟!
物理果真诚不欺我啊!
饭热得差不多了,大刚兰兰和二刚也回来了,小刚和妞妞去玉秀家看小狗还没回来。
谢晚棠对大刚道:“去玉秀姑姑家找找弟弟妹妹,是不是看小狗看入迷了。”
大刚虽然没说话,但听完转头就出门去找弟弟妹妹了,二刚闲不住,跟上大哥一块去了。
家里剩下她和兰兰两个,兰兰不说话,甚至避开和她视线接触,自顾自地洗手、搬桌子、拿碗筷。
谢晚棠刚用布垫着盆边把饭从锅里端出来,就听到大门响,偏头一看——
大刚一脸怒气,二刚嘴里嘟嘟囔囔不知道在说什么,妞妞抹着眼泪哭着跑进来,小刚跟在后边追。
妞妞直接跑进炕那间,谢晚棠不明所以,端着饭跟过去,就看到已经已经爬上了炕,扯过晚上盖的单层绵单整个把自己全蒙住,小小的一团缩在大炕的一小角,棉单上凸起的小蘑菇一抽一抽的。
不是去看小狗吗?怎么看哭了?
谢晚棠把烫手的盆放炕桌上,看了眼兰兰,兰兰跟她一样不知所措。
谢晚棠回头,看到三个刚进来:“妹妹怎么哭了?”
大刚冷着脸,视线紧紧盯着炕上蒙在被子里哭的小妹。
二刚摇头:“我们在路上碰着妞妞和小刚,妞妞就哭着往家跑。”
大家全都看向小刚,小刚一路小跑回来,气这会才喘匀,也顾不上冷战,仰头看着谢晚棠,跟家里唯一的大人告状:
“我们从玉秀姑姑家回来的时候,路上碰到小顺子和他弟弟宝根,就玩了一会儿,妞妞跑的时候摔倒了,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裤子挣开了,宝根就笑妞妞的腚像鸡蛋一样白,还伸手摸妞妞的腚,妞妞不让他摸,我不让他动妞妞,他就把我推倒,然后就非要摸,妞妞就哭了。”
谢晚棠真是听得拳头都硬了,没家教,女孩子的屁股也能随便摸?!
小刚刚说完,大刚猛得转身出了炕间,谢晚棠反应过来大刚要去干嘛,赶紧跑出去追,追到大门口一把拉住大刚的袖子,“你别冲动!”
大刚虽然只有13岁,但是已经比谢晚棠高出了半头,黝黑的皮肤下一身结实的肌肉,手上用力一挣,谢晚棠吃不住劲,左肩膀一下子撞在门上。
大刚是家里男孩里最大的,因为没了亲生父母,他对弟弟妹妹的保护欲非常强,最宠的小妹被人欺负了,他本就暴戾的性子就像炸弹被点燃了引信,一发不可收拾。
书里大刚就因为这个暴戾的性子惹过不少事,光进局子就进了好几次。
谢晚棠眼看大刚像箭一样冲出去没了人影,她又不知道宝根家在哪儿,回头对站在家门口的三个孩子道:“小刚留在家照顾妹妹,二刚跟我去宝根家,兰兰去玉秀姑姑家找支书来宝根家!”
情况紧急,几个孩子也心里发慌没底,听完谢晚棠吩咐,下意识马上去做。
二刚天天在外边蹿,腿脚快,谢晚棠怕大刚惹出事来,跟着二刚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也不敢停,体力濒临枯竭边缘的时候,就看到前边十几米远的土房子前围了一群人,探头探脑地往里看,里边不时传出来女人尖锐的咒骂声。
“这就是宝根家!”二柱指指前边。
谢晚棠推开看热闹的人群挤进去,就见大刚正跟一个和傅青山差不多结实黝黑的中年男人抱在一起扭打,大刚虽然比同龄人结实,但毕竟是个孩子,跟常年干农活的男人没法比,嘭一声被男人压倒在地上,后背结结实实着地。
旁边的妇女怀里搂着个比小刚还大一点的胖男孩,看大刚被压制,恶狠狠地骂道:“敢跑我们家来打宝根,大水给我往死里揍这臭小子!”
眼看结实的男人高高抬起右拳,要朝大刚的右脸颊砸去,谢晚棠大喊一声:“住手!”
骑在大刚身上的男人被呵住,拳头停在半空中,闻声偏头看向谢晚棠,谢晚棠一路跑过来,脸上原本白皙的皮肤因为充血而泛着粉,看谢晚棠朝他们走近,男人一时看愣了。
趁男人走神的瞬间,大刚抓住时机,生猛的一拳直接带风似的砸到男人右脸上,男人一个不注意,直接被掀翻在地,大刚趁机爬起来摆脱了压制。
“刘大水,看漂亮女人看傻眼了,挨揍了吧!”外边围观的人不知道是谁奚落地喊了一嗓子,大家都跟着笑起来。
刘大水脸疼又被奚落,气得又要冲上去揍大刚找回面子,大刚也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要迎上去。
眼看两人又要打起来,谢晚棠一步走到大刚身前,挡在大刚和刘大水中间:“都给我住手!”
谢晚棠话落,带风的拳头擦着她的嘴角停下,谢晚棠吓得下意识闭上眼睛。
她不是不害怕,只是刚才下意识的反应就冲上来了。
刘大水的老婆看自己男人不仅停下了,还对着谢晚棠第二次移不开眼睛的样子,气得上来叉着腰指着谢晚棠的鼻子骂:“你个贱人,跑到别人家里来勾引男人!是不是你男人不行啊,喂不饱你,让你出来对着谁都发骚!”
谢晚棠是来解决孩子的问题的,但也不耽误收拾嘴臭的孩子妈。
外边一群围观的人里不少妇女嘁嘁喳喳,谢晚棠笑看着刘大水老婆:“我是脱衣裳了还是说骚话了?我就站在你男人面前,喊一句住手,就把你紧张成这样,你是对你的男人没信心,还是觉得自己人老珠黄没自信啊?”
刘大水老婆被怼得怒目圆睁,“你说谁人老珠黄!”
谢晚棠:“反正不是我。”
刘大水老婆气得伸手就要推谢晚棠,结果被谢晚棠身后的大刚一把推开,差一点跌坐在地上,气得直接开始嚎,骂刘大水眼瞎了不给她出头……
刘大水闻言抬眸看谢晚棠,谢晚棠扬起下巴,迎上他的视线,刘大水最后也没替老婆出头,他老婆气得爬起来直打他。
她只是说一句人老珠黄刘大水老婆就受不了,那怎么不换位思考一下,张口就骂别人发骚发贱勾引男人别人对别人是什么影响。
典型的严以待人,宽于律己。
在刘大水老婆的嚎声中,支书傅余年过来了,兰兰、傅大娘和玉秀跟在后边。
刘大水老婆一看支书过来,哭嚎得更甚:“支书,你可算来了,你可得给我们做主啊!大刚一来就要打我们宝根,谢晚棠还勾引我男人——”
傅余年没理刘大水老婆,抬眸扫了一眼刘大水和大刚嘴角鼻梁上的伤,皱眉,回头扫了一眼门口围观的社员:“都回去吃饭困觉,下午不上工了?!”
把看热闹的社员赶走,傅余年瞥了一眼刘大水老婆,看她又要嚎,沉声道:“进去说,在外边闹也不嫌丢人!”
刘大水老婆跟着进了屋,还在说谢晚棠勾引她男人。
傅余年看了眼红着脸不说话的刘大水,又看了眼坐在炕前的椅子上一脸正色的谢晚棠,不耐地咳嗽一声,止住刘大水老婆的絮叨:
“行了!上上个月你说王寡妇勾引刘大水,上个月你还说胡知青勾引刘大水,这又说谢晚棠勾引刘大水,你家刘大水一个二婚老男人,你以为是什么抢手货?”
刘大水:“……”
傅大娘闻声没忍住,噗嗤一声:“就是,除了你没人要!”
刘大水面上尴尬,一时没敢再叨叨这事。
兰兰路上就把宝根摸妞妞腚把妞妞弄哭了,大刚找来宝根家的事跟傅余年说了,傅余年刚吃了两口饭就赶过来了,也不跟刘大水两口子叨叨些没用的,直奔主题,把宝根干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
刘大水老婆一听:“就为这点事大刚就跑来要打我们宝根?!”
谢晚棠闻声啪得拍着炕席站起来:“这不算大事,什么算大事?从小手贱不管,是打算长大了直接当流氓?”
刘大水老婆一听谢晚棠说她的宝贝儿子是流氓就急了:“我们宝根怎么就是流氓了?摸个小女娃的腚怎么了,小孩知道个啥?!”
本来谢晚棠一拍炕席怒视过来,宝根吓得缩在他娘怀里,一听他娘给他撑腰,又大起胆子来:“就是,我爹也摸我娘的腚!”
“……”
屋里半晌鸦雀无声,刘大水老婆反应过来后,一把捂住宝根的嘴,低声呵斥:“你瞎说什么瞎说!”
宝根被捂着嘴还争辩:“本来就是!我都看见过很多回!”
“……”
谢晚棠看向刘大水老婆:“照你这么说,要是宝根摸我们妞妞不算事,那是不是谁摸你的腚也都不算事?”
刘大水媳妇说别人厉害,一下子被儿子说出来夫妻俩背后那点事,脸涨得通红,瞪着谢晚棠,“你这叫什么话!”
谢晚棠也沉下脸来:“跟你学的,不讲理的话。怎么,你说别人行,别人说你就听着不舒服了?孩子虽然小,但模仿能力强,你们大人在家里不注意言行,让孩子学上些坏习惯,不但不及时教育,还歪曲事实给孩子找补讲歪理,这不是助长歪风邪气是什么?”
父母溺爱孩子,在家里不舍得教育,将来就要被社会教育。
刘大水老婆被怼得说不上话来,半晌憋出来一句:“你个后妈在这装大鼻子葱!傅青山又不在,你装给谁看啊!”
刘大水老婆说话难听,傅大娘听不下去:“让你管你自己的孩子,跟人家是不是后妈有什么关系!再说了,你自己也是后妈,你平日里在大水面前对小顺子都是装的呗!”
刘大水老婆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拿小顺子不好,村里妇女都知道,就刘大水那个傻子爹被蒙在鼓里,傅大娘也是点刘大水呢。
刘大水老婆被噎得没话说,耷拉着个脸,弄出一副被欺负了的受害者样。
谢晚棠没吃午饭,饿得胃都难受了,也懒得多叨叨,直接提要求:“刘宝根必须来我们家给妞妞认真地认错道歉,并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有这样的言行!”
刘大水老婆一听还要宝贝儿子去认错道歉,立马道,“那大刚还打人你怎么不说?”
谢晚棠:“大刚先动手有错,但万事有因才有果,是刘宝根先欺负了他妹妹,他才会来,而且刘大水也没少回手,虽然大刚先动手,但伤得比刘大水重得多,真要追究起来,法律上他也得是个防卫过当!”
听到谢晚棠说还要追究什么法,刘大水听不大懂,但是一下子紧张起来,他刚才确实是下了死手。
刘大水老婆胆子大不信:“你瞎说,你懂什么法!”
玉秀哼了一声:“青山哥结婚的时候给我嫂子买了收音机,收音机都有讲!是你什么都不懂!”
傅青山给谢晚棠买了三转一响的彩礼,是下沟村头一份,没人不知道,刘大水老婆一下子气势就弱了,但还是不舍得自己的宝贝儿子去低头认错,撇撇嘴道:“摸了就摸了,大不了以后让俺们宝根娶了妞妞就是了。”
谢晚棠:“……”
谢晚棠是真想把她的皮燕子缝起来!
大刚气得又要撸袖子上了,谢晚棠一把拦住他,沉声对刘大水老婆道:“收起你的白日梦,别来恶心我们!”
谢晚棠多看她一眼都觉得膈应,对傅余年道:“支书大爷,我的要求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孩子在家还没吃饭,也耽误您和大娘吃饭歇晌了,既然他们家听不进去,就等晚上孩子他爹下班回来处理吧。”
傅余年点点头,谢晚棠就带着三个孩子走了。
大刚眼角嘴角都是青紫一片,嘴角甚至有血珠子冒出来又凝固住,一张脸整个没法看了。
大刚发现不是回家的路,拧眉:“走错了。”
谢晚棠回头看他:“先去赤脚大夫家看看你的脸。”
大刚一听,语气又臭又硬:“我没事!”
说完扭头就要回家,一米七的个子,一米八的反骨,谢晚棠一下就火了:“我看你敢走!”
谢晚棠平时看起来笑呵呵的脾气好,偶尔一冷下脸来,让大刚一激灵,一下子想起那晚的批斗会上,谢晚棠在台上批斗亲爹时狠厉无情的样子,就跟现在一个表情。
大刚脚像被胶粘住,愣是走不出去了。
谢晚棠说完也不看他,继续往前走,兰兰看他一眼,拽拽他袖子,二刚也拉他,大刚就稀里糊涂地跟着来了赤脚大夫家。
赤脚大夫给涂了药,又把药给谢晚棠,让回去每天换药。
大刚回去的路上还一脸不服,嘴里嘟囔着这点小伤还用得着看大夫了?!
谢晚棠猛得停住,大刚嘟嘟囔囔的没注意,差点撞她身上。
谢晚棠一回头又看到他脸上青紫一片,原本俊俏的小脸直接成了大花脸,她嗷嗷喊着别冲动别冲动,还冲过去让人一顿揍,看着实力悬殊还瞎往上冲!不长脑子就气人!
谢晚棠越想越气,瞪他一眼,大刚心里一激灵,嘟嘟囔囔了一路的嘴终于闭上了。
回去路上没人说话,到家妞妞已经从被单里出来了,围着被单坐在炕上,虽然不哭了,但眼睛还通红,小刚也脱了鞋上炕,跪坐在对面,努力说话哄妹妹。
桌上的饭都放凉了,二刚和大刚抱进来草烧火,兰兰把饭重新端下去热,谢晚棠打开炕上的小柜翻翻找找一顿也没找到妞妞的换洗衣裳。
这年头布料缺,农村孩子一年到头就一身衣裳的也有的是,冬天续上棉花,过完冬把棉花拆了单穿。
不过,傅青山挣得不少,布票也不少,按理说家里不该做不起衣裳,而且她结婚那晚和昨天一早两次见老大老三家的孩子,那几个孩子的衣裳可是换过的,说明不止一身。
没娘的孩子没人疼,更何况还不是自己家的孩子。
就算他们一家子都花着傅青山挣的钱,也没有心对傅青山带回来的几个孩子。
谢晚棠一想到分家的时候傅青山挣的钱没便宜了他们,就觉得解气,一群没良心的东西!
饭热好了,谢晚棠也没找到裤子给妞妞换,就先从柜子里拿了块没裁的布料,给妞妞围在屁股上,让她不至于穿着露屁股的破裤子不愿意从棉单里出来吃饭。
一顿饭吃得安安静静,倒不是因为之前的冷战,而是谁都没心情说话。
中午去宝根家耽误了工夫,吃完饭收拾完桌子,也没工夫歇晌了,上工的上工,上学的上学。
妞妞裤子破了,也不能出去玩,两个小孩安安静静地待在炕角,可怜兮兮的。
谢晚棠叹了口气,从新买的大衣柜里拿出来之前做衣服剩的晴蓝色布料,铺开在炕上裁,裁好又用缝纫机跑线,不过半个多小时,一身小衣服就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