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娇气后妈幸福日常by霸道帝王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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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青山倒是没怀疑,只是进屋后跟她讲引火的时候灶膛里的柴火不能放满,得留出空间窜风。
傅青山这么一说,谢晚棠一下子反应过来了,初中物理里讲过呀:“原*来是我柴火堆太多了,里面没有空气了!空气里有氧气,氧气充足才能燃烧!”
弄明白问题所在,小小烧火,不在话下!
谢晚棠正开心,余光看到傅青山眉头蹙起,奇怪地看着她,一脸听不懂她在说什么的表情。
谢晚棠突然想起她现在的人设是70年代地主家没文化的闺女!她不该懂得比出去当过兵见过世面的傅青山还多!
糟糕!人设要崩!
实在是太简单的小知识直接就脱口而出了!怎么办怎么办!
谢晚棠小脑筋疯狂转,余光突然瞥到傅青山给她买的彩礼之一——收音机!
谢晚棠唇角弯起,努力笑得自然又自信,指了指里屋:“收音机里讲的。”
傅青山闻声回头看了一眼放在新桌子正中间的收音机:“哦。”
烧火这一页总算彻底揭过去,谢晚棠挽起袖子:“水开了,那你秃噜**!我削点土豆。”
傅青山点头,舀了开水到盆里端出去开始秃噜鸡毛,兰兰帮她浇着水冲洗干净后,傅青山掏出内脏收拾,最后又洗了一遍,端着盆回屋里。
一进去就看到谢晚棠笨拙地拿着菜刀在给土豆削皮,拳头大的土豆削完了还剩个鸡蛋大,而且那个架势,好几次傅青山看她都差一点要切到自己的手。
他鸡都收拾好了,谢晚棠盆里才削了4个小土豆。
在谢晚棠又一次差点切到自己手并且还嫌他挡了光影响她干活的时候,傅青山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我来吧。”
谢晚棠也没想到用刀削土豆这么难,听傅青山说要来,赶紧把位置让出来。
主要是工具不行吧!在家看妈妈削土豆都是用刮皮刀,可快了。
用菜刀削土豆技术要求有点高,她还是和面吧!
逢年过节吃饺子她可是见过妈妈和面很多次了,虽然她没和过面,每次都只是做妈妈的擀皮小能手,但是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嘛,就是面加水揉起来就好啦!不难。
但是——
谢晚棠也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看着妈妈和姥姥干得麻溜又利索的活,到她这全部都拖泥带水!
她真实演绎了面多了加水、水多了加面、面多了再加水……的死循环QAQ
直到傅青山已经削好了一盆土豆,洗了并且切好了,她,哦不,是面才被解救出来。
谢晚棠无奈地洗完手回来,傅青山不知道怎么配的比例,反正面在人家手里已经成型了,他有力的大手正在面盆里揉着挤压掉表面剩余的气泡。
谢晚棠看着面前高大却不失麻利的男人,又想到妈妈和姥姥,还有原身的娘,顿时有一种全世界都行,就她不行的感觉!
傅青山手腕转动揉捏面团,黄橙橙的二合面面团表面越来越光滑。
谢晚棠在旁边看着看着叹了口气:“你好厉害啊!”
傅青山听出了身旁人的懊恼,手上顿了下,偏头看过来:“在部队的时候做过。”
谢晚棠有一点点被安慰到。
傅青山担心:“不过我没做过土豆炖鸡,你确定你会做吗?”
谢晚棠:“当然!”
傅青山:“……”
如果是下午刚回来那会儿,他肯定无条件相信谢晚棠,但……经历过生火、削土豆、和面,他就要打个问号了。
毕竟相比于这些前期准备来说,在他的认知里,炒的过程肯定是更难的。
但,谢晚棠非常肯定,她真的会,傅青山也不好说什么。
于是起锅下油,油开以后,谢晚棠游刃有余地扔了一点葱花大蒜进去提香,然后端过来傅青山剁好的鸡块,还没来得及往锅里倒,盆底的水先滴到油锅里,炸开的油瞬间噼里啪啦往外烹溅,谢晚棠撸起袖子露出的小臂内侧首当其冲!
“啊——啊——啊——”
谢晚棠被烫得嗷嗷的,惨叫连连,傅青山下意识接过盆,把人拉到身后。
在院里喂小鸡小鸭的孩子们闻声也跑过来,就见后妈站在爹身后,一边痛苦地捂着自己的胳膊,一边激情指挥:“鸡肉都倒进去!先翻炒!对,多炒一会儿,然后放上盐、酱油……再炒一会儿入味,然后现在添上水!”
盖上锅盖以后,叮咣的厨房可算暂时消停下来,几个孩子看得一脸懵,接着就见爹领着后妈出去了,他们跟过去看,爹压上来井水给后妈冲右胳膊。
后妈右胳膊内侧通红一片,再想到刚回来时家里的冒烟场面,孩子们一下子明白过来,后妈这是做饭烫着了。
冲洗了十几遍后,谢晚棠感觉疼得好多了,回去看了看锅,水已经开了,又填了点柴火,端起土豆要往锅里倒,傅青山快她一步接过来:“我来吧。”
土豆下锅后又炖了一会儿,汤汁逐渐收少,香味就出来了,傅青山又把二合面撕成一块一块摁成饼子沿着汤汁的边缘贴在锅边。
等到饼子熟了开锅的时候,满满一大锅土豆炖鸡烀饼子飘出浓郁的香气,傅青山尝了尝咸淡,汤汁的香气在舌尖化开,绝对可以称得上是美味。
连下锅都会被烫到的人,居然真的知道做法。
傅青山疑惑地看了一眼谢晚棠,谢晚棠正抿唇盯着锅里的鸡肉,满眼渴望。
傅青山犹豫了下,筷子叨起一块肉放到她嘴边,她一下子就笑了,肉很烫,她嘟起嘴来吹吹,两个小梨涡也跟着动,等到吹得不那么烫了才咬住,嚼了嚼,水润的杏眼都享受得眯起来:“没错!就是这个味!”
傅青山:“你以前吃过?”
谢晚棠:“收音机里讲过。”
她现在可记住自己的人设了,贫穷又极度重男轻女的地主家庭出身,怎么能吃过这种好东西呢!
傅青山……
收音机连味道都能讲?
几个小孩被香味馋得挤在当门盯着锅里的美味,一个个大眼睛铮亮,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傅青山弄了半锅鸡出来放大盆里,剩下的盛不下先放锅里热乎着,谢晚棠帮着拿碗筷,让几个孩子去洗手吃饭。
绝顶美味在前,小孩们哪里还顾得上冷战,谢晚棠说完,他们如最听话的小兵,麻溜去打水洗手,上炕吃饭!
炖鸡的香味顺着北窗和南门的穿堂风,吹遍了大半个下沟村,馋得村里的小孩跟小狗鼻子似的上街来闻味儿。
傅老三一家也是闻着味来的,一进厨房门,就被高密度的浓郁香气馋的口水都要留下来了。
虽然灶膛里没再添柴火,但余火还温着锅里的鸡块土豆饼子,没有彻底盖严实的锅盖露出一条缝,老三媳妇伸手拿起锅盖一看,小半锅随处可见的鸡肉块,透着油光光的鲜艳色泽,连带着土豆都沾上了鸡熬下来的油,泛着诱人的金黄。
一家子对着一锅美食直咽口水,恨不得直接上手抓了吃了再说!
谢晚棠刚坐下,还没来得及盛,就听到当门有动静。
傅青山听力比她好,“谁?”
“二哥,你们吃饭呢?”
下一秒,傅老三和媳妇就领着两个儿子大柱二柱进来了,一家四口站满了炕前,傅老三嘴上叫着二哥,眼却直勾勾地盯着炕桌上的土豆炖鸡。
嘴上说着明知故问的话,用意就像秃子头上的虱子。
炕上五个孩子原本眼睛都亮起来,摩拳擦掌就等着开饭,一看到三叔三婶和大柱二柱进来,立马皱眉,一脸的警惕。
大的就不用说了,谢晚棠看到最小的妞妞眉心都快揪出一朵小花了。
一般情况下,客人这么问,主人都会客气一句:“吃了吗,一起吃点吧。”
今天分家的时候,谢晚棠就看出来了傅老三和他媳妇贪心爱赚便宜的品行,她相信只要傅青山客气一句,这一家四口马上就能一屁股坐下,开始风卷蚕食。
人家进来眼里就只有二哥,谢晚棠自然不说话,先看傅青山的反应。
毕竟是闪婚,她对傅青山也没那么了解,面对亲弟弟来蹭吃蹭喝,傅青山会是个什么态度,她不知道。
这个年代的男人,可能大部分都有兄弟是手足,老婆是衣服的思想?
傅青山看了一眼老三,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声音还是不冷不淡:“嗯。”
大佬果然不是一般情况。
傅老三没等到二哥的客气,又笑道:“二哥,你们这吃得真好啊!”
傅青山还是一声“嗯”,稳稳坐在炕沿边,没有一丝抬屁股邀请弟弟的意思,急得傅老三都快要跺脚了。
谢晚棠唇角微微勾起,二哥不按套路出牌啊。
老三媳妇扯扯他衣角,朝他使眼色,傅老三直接厚着脸皮道:“嘿嘿,二哥,我们这还没做饭呢。”
傅老三说完,谢晚棠明显感觉炕上的几个孩子更紧张了,二刚一副随时要护住鸡肉的架势!
傅青山“哦”了声,看了眼窗外,夕阳还没彻底落下,透进来光亮,屋里都还不用点蜡。
“现在做还来得及。”
老三一家……??
谢晚棠心里已经笑喷了,给傅青山默默又竖了个大拇指。
哥,你的不懂人情世故有时候是真爽啊!
傅青山像是没看到弟弟一家的诧异神色,语气平常地下达逐客令:“你嫂子和侄子们中午都没吃饭,没别的事,我就不送你了。”
傅青山说完,便不再看老三一家,从谢晚棠那边拿过碗和勺,给谢晚棠和孩子挨个盛菜和饼子。
若是大哥,傅老三还敢耍赖,但二哥向来不苟言笑,他根本不敢在二哥面前弄些无理取闹的样,稀里糊涂地就被赶了出去。
送走贪心想赚便宜的一家子,还不到1分钟,估计一家子也就刚回南屋,就传来了老三媳妇打骂老三的声音,虽说是骂老三,但听着也是在骂傅青山。
“你还说你二哥疼你,有好吃的肯定不会忘了你,你可真能给自己脸上贴金啊,你在你二哥心里算个屁!你把他当二哥,他把你当弟弟了吗?!人家心里只有老婆孩子,你们这些爹娘兄弟的算个屁!”
“我嫁到你们老傅家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一大家子没分家的时候捞不着吃好的,分了家了人家吃好的我看着,你这个没用的东西,也不知道给老婆孩子撑腰!”
一直到孩子们一碗吃完,开始加第二碗的时候,那边打骂的动静还没停下。
谢晚棠不时抬头打量傅青山,傅青山跟往常一样面无表情,看不出什么情绪,好像根本听不出老三媳妇的指桑骂槐一样。
跟那边的闹腾不同,没有被瓜分美食的孩子们终于放松下来,这么些年,早就习惯了三叔三婶打打闹闹,即使隔壁骂声不断,也不影响他们享受分家后第一餐美食。
倒不是他们有食不言寝不语的好习惯,这么美味的好饭,一个个都憋着一肚子话想发表,但是鉴于和后妈的冷战局势,他们只能憋在心里,好像只要先说了话,就是低了头,就输了!
谢晚棠听着那边传来傅大嫂去劝架的声音,结果越劝,那两口子吵闹得越厉害。
而“罪魁祸首”傅青山却好像听力倒退了,一点也不耳聪目明了,吃着自己的饭,对那边的动静无动于衷。
谢晚棠非常好奇地打量傅青山,傅青山真是太出乎她的意料了,他脑子里怎么想的,好像永远不会让别人摸清。
傅青山原本低头端着碗吃饭,可能是她的视线盯得太直白,傅青山突然抬头,两人视线猝不及防地撞上,傅青山漆黑的眸光犀利,仿佛要将她看穿。
谢晚棠偷看被抓包,瞬间尴尬得脚趾抠炕。
“那个,我不是偷看你……”
话落,埋头吃饭的孩子们齐刷刷抬头看向她。
“……”
谢晚棠尴尬地咳嗽一声,坦诚地说出心里疑惑:“我就是挺好奇,你怎么能那么干脆得把你弟弟弟媳一家赶走,你心里真的就没一丁点的过不去?”
孩子们闻声也看向傅青山,说实话,他们刚才也可担心爹把三叔一家留下呢!
三婶向来偏心,没分家的时候二合面饼子都给大柱二柱,给他们就吃瓜干,现在他们有了好吃的,自然也不愿意跟三叔三婶他们一家共享。
人与人之间的来往就是这样,有来才有往,三婶一家没有“来”,所以他们不想“往”。
说他们小气也好,吝啬也罢,反正他们就是不想!
傅青山闻言疑惑地看着她,那眼神像是在表达不理解这有什么过不去的:“分了家不就是要各过各的?他现在是有老婆孩子的人,既然分了家,就要沉下心来干活养家好好过日子,小时候那些赚小便宜的心思要断了,不然大柱二柱跟着也学不好。”
谢晚棠发现傅青山虽然平日里话不多,但其实什么事都看得清清楚楚。他心里不仅没有丝毫地过意不去,而且还坚定地认为,这是他弟弟独立的开始。
独立养家糊口,独立处理家庭琐事,真真正正跟大家庭断奶。
谢晚棠想起之前在网上看到一个事业家庭都很成功的阿姨给年轻女孩分享的择偶观:女孩子找对象,只筛选不改变。
一个三观端正的男人不需要你去调教改变,他会有自己正确地分析问题处理问题的能力。
大佬果然是大佬,优秀与生俱来啊!
谢晚棠非常肯定地对傅青山竖起大拇指由衷的钦佩:“哥,牛逼!”
傅青山闻声微微皱眉,看着她的表情变了变,好像要说什么,最终还是没说,低头吃饭。
孩子们肚子里都没什么油水,也能享得动,大刚吃了4碗,兰兰和二刚吃了3碗,小刚和妞妞还小,和谢晚棠吃得差不多,两碗下去就撑得不行了。
二刚吃饱了摸摸自己圆滚滚的小肚肚,还是忍不住舒服得叹了口气:“要是每顿都吃这么好,那该有多好啊!”
兰兰下意识看向谢晚棠,见谢晚棠只是面带笑意地看着二刚,并没有什么异样嫌恶的神色,才放下心来戳着二刚的脑门:“做梦吧你,还能天天跟过年似的?”
小刚摇摇头:“过年也捞不着敞开肚子吃肉啊!”
人吃饱了就爱犯懒迷糊,谢晚棠左手手肘靠在饭桌上,单手托腮,听着孩子们聊他们期待却又不敢想的生活。
谢晚棠知道,他们期待的在不久的将来都会实现,新中国度过艰难贫苦的70年代后,即将迎来改革开放,时代飞速发展,生产力极大提升,生活日新月异。
以后的日子真的天天跟过年一样,顿顿都能吃肉,以致于大家甚至都觉得对过年没有多大期待了,因为过年吃的跟平时也没什么不同。
只不过,谢晚棠现在还不能告诉他们,毕竟,收音机也不会预测未来。
吃完饭天黑了,屋里点起了蜡,忽闪忽闪的火苗照得不大的屋里暖呼呼的。
傅青山盘腿坐在炕上,肩背挺直。
孩子们吃饱喝足在叽叽喳喳地聊天,谢晚棠坐在他对面,慵懒地托着腮微微侧过脸,着看孩子们玩闹,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托腮的左手竖起,宽松的藏青色袖子自然垂落到手肘,露出比鸡蛋清还要白的小臂,纤细修长。
大锅烧火做饭,烧得炕有点热,傅青山体会到了老一辈人说的老婆孩子热炕头,27年的生命里,他第一次真真正正地感觉到了什么是家。
小孩们虽然互相之间聊得火热,但还是不跟谢晚棠说话,不过玩闹完倒是很自觉地下去帮着收拾桌子,压水洗碗洗筷子。
谢晚棠把锅里剩的土豆鸡盛到盆里,放到高处,又盖上一个盆压住。
这是她跟着薛桂花学的,这个年代老鼠多,人饿老鼠也饿,不得不防。
谢晚棠抬手往高处放盆的时候,土布袖子材质有些粗,蹭着右边小臂,一阵阵刺痛。
傅青山已经在刷锅了,谢晚棠强忍着不适放好盆回了炕间,撸起袖子一看,傍晚做饭那会儿小臂内侧被油溅红了的地方,居然起水泡了!!!
大大小小的红色水铃铛错落排着,看上去密密麻麻一片,谢晚棠只看一眼就头皮发麻,啊啊啊谁能救救她简直要密集恐惧症了!!!
“怎么这么严重?”
谢晚棠急得直跺脚,身后传来傅青山清冷低沉的声音。
傅青山走到她身前,眉头紧紧地,拉着她的手腕凑近烛光,仔细查看。
谢晚棠自己反正是不敢看了,视线避开骇人的伤口,落在傅青山头后短硬的发茬上,像他这个人一样硬。
“我也不知道啊,刚才衣服蹭着感觉难受,一看就这样了,怎么办啊!”
谢晚棠紧张得不自觉声音都拔高了,外边几个孩子洗完碗听到声音,不知道什么事,进来看。
大刚和兰兰先看到谢晚棠手上烫的水泡,眉头几乎同步皱了起来。
谢晚棠皮肤细嫩白皙,通红的水泡看起来格外刺眼。
小刚和妞妞还小,垫着脚也看不见,二刚挤进来一看,倒吸一口凉气:“这么多!这得挑到啥时候?”
谢晚棠一听脸色都变了:“还得挑?!”
二刚一脸过来人很有经验地样子郑重点头:“我去年烫了腚就是挑破的,是吧爹。”
傅青山全部查看完直起身:“嗯,这几个太大的得挑破把水放出来,小的可以不用。”
谢晚棠强忍着密集恐惧症又扫了一眼可怖的小臂,大的最少也有六七个啊!简直要昏过去!!
谢晚棠一脸担忧:“挑的时候会疼吗?”
傅青山垂眸看她:“有点。”
谢晚棠欲哭无泪,傅青山的“有点”肯定就是很疼,昨晚搓伤的时候他也说“会有点疼”,结果就是很疼很疼!
她最怕疼了,而且咬不住牙QAQ
谢晚棠看看围一圈暂时忘记冷战的孩子,又朝傅青山使了个眼色,没想到傅青山竟然秒懂她的意思,对兰兰道:“都在这挡着光看不清,你先带弟弟妹妹出去玩吧。”
兰兰带着妞妞和三个刚出去以后,傅青山洗过手,从谢晚棠带来的陪嫁箱的针线筐里找了根针和一块干净的纯棉白布,就着蜡烛的火苗烧一烧消毒。
谢晚棠从小娇生惯养,被纸割破手就是受过的最大的伤了,哪里遭过这样的罪,看着那火苗中央又细又尖的针,心跳扑腾扑腾地加速,像是要经历被容嬷嬷针刺酷刑前一般紧张!
捏着针的男人也是一脸的无情,犹如70年代民间医学界容嬷嬷……
看着傅青山大手拿着针离开火苗的那一刻,谢晚棠简直紧张到爆炸!!!
下一秒,傅青山看她一眼,她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傅青山左手握住她手腕,低头的同时,针尖准确刺向最大的那个水泡的边缘。
“啊————”
针刺破皮肤的那一刻,说不上特别疼,但是也不舒服,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主要是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谢晚棠吓得偏头抵在顾青山的肩头,没忍住喊了出来。
幸好提前让孩子们出去了,要不然可太丢人了!
针拔出来的时候没有多疼,但往外挤水泡里的水就很折磨人了,谢晚棠只看了一眼就不敢看了,紧紧闭上眼睛,额头抵在傅青山肩头,随着小臂上传来忽轻忽重的痛感,忍不住忽高忽低地痛呼呻。吟……
傅青山垂眸认真,脊背手臂绷得紧紧的,才能勉强稳住手上的动作。
掌心里纤细的手腕盈盈一握,柔若无骨,随着疼痛轻轻颤抖,皮肤来回轻轻摩擦着,蹭得他掌心的温度不可自控地升高。
她害怕不敢看,头抵在他的膀子上,隔着一层薄薄的衬衣料子,额头的温度轻易地传进来,比他的膀子要热一些。
难受的时候她还会偏头用脸去蹭,脸上有肉,触感和额头的骨面完全不同,肉肉软软地蹭在他肩膀坚硬的肉上,好似羽毛轻轻掠过,带起一阵酥痒,伴着那娇嗔的从唇齿间泄出的哼唧,如水中一圈一圈连绵不断的波纹,一下一下不轻不重地撞着他的心尖。
撞不到实处,却又不断撩拨着,一点一点搅乱他的心跳。
傅青山指尖下意识攥紧,半晌没动,努力试图平复杂乱的心绪。
谢晚棠闭着眼睛靠在他胳膊上也不敢偏头看:“好了吗?”
她说话时吐出的热气争先恐后地钻过布料的缝隙进去,给他那一小片皮肤带来一阵燥热。
傅青山强迫自己集中精神,大拇指和食指使劲攥了攥才恢复知觉,他嗯了声,加快手上的动作,挤完最后一个大水泡:“好了。”
谢晚棠长舒一口气,从他身上起来,手臂垂在身体两侧,仍然不敢看被烫伤的地方。
傅青山也轻轻呼出一口气,刚刚因为谢晚棠的靠近而紧绷的肌肉慢慢放松下来。
谢晚棠的衣袖宽松,刚才处理伤口的时候一撸袖子就到了手肘处,现在一垂手放下,袖子又自然垂落下来盖住手臂。
傅青山提醒:“把袖子挽上去晾一晾,今晚别碰到伤口。”
刚说完,谢晚棠就把手伸了过来,抬手时袖子又移上去一点,露出一小节细白的手腕,像是打磨光滑的上等玉石,天然地吸引着人的视线落在那里,无法移开。
傅青山怔了片刻,才回过神来,谢晚棠闭着眼睛偏过头去不敢看,傅青山抬手把袖口一节一节挽上去,指尖不可避免地碰触到衣袖下丝绸般顺滑的皮肤,因为烫伤,皮肤的温度比别处都要高,烫得他的指尖又麻又痒。
挽好袖子,傅青山轻咳一声:“明天就别去下地了,晌午把剩的土豆鸡块饼子热热你们吃了,晚上我早点下班,等我回来再做饭。”
被油烫到的悲惨经历让谢晚棠一时间对做饭这件事心有余悸,没有逞强,点头应了,毕竟这么大的创面,这个年代也没什么消毒水,她也怕大热天的感染了,那就麻烦大了。
午饭晚饭都有着落了,谢晚棠想了想家里的材料:“那明早熬苞米面粥,再一人煮一个鸡蛋,怎么样?”
傅青山闻声犹豫了下,在这个一家人一天一共就吃一个鸡蛋的年代,谢晚棠的提议确实让人意料之外。
谢晚棠看傅青山神色犹豫,赶紧解释道:“虽然粗粮蔬菜很健康,但孩子们都在长身体的年纪,蛋白质摄入量太低了不行,每人至少要保证每天一个鸡蛋。”
她解释完,傅青山看她的眼神更奇怪了。
谢晚棠反应过来自己一番不合时宜的营养学科普,抿唇指了指傅青山身后:“收音机里讲的。”
傅青山犹豫不是因为抠门不舍得,只是乍一听有些惊讶罢了,谢晚棠讲的那些从收音机里听来的蛋白质什么的,他听得似懂非懂,但吃鸡蛋好他肯定是知道的。
昨晚一家人围在炕上吃饭玩闹的场面还萦绕在他心头,他非常清楚挣钱的意义。
虽然要攒钱盖房子,但也不至于从几个鸡蛋里省出来。
他点头:“听你的。”
明天的一日三餐都安排好了,两人今天又是骑车,又是赶集,又是搬东西,跑了一天一身的汗,傅青山给她烧了一锅热水,又拎进来一桶井水,让她掺着用。
谢晚棠右手臂的伤不能碰水,她只能暂时左手弄湿了手巾擦一擦身上黏糊糊的汗。
傅青山就直接脱了衬衣,光着膀子,在院子弯腰用微凉的井水冲背洗头。
玉秀家的母狗生了窝小狗,几个孩子看到要睡觉了才回来。
昨天就他和傅青山俩人睡一个大炕,宽敞得十字交叉睡都不会碰到,谢晚棠还没什么感觉。
今天一下子加了5个孩子,突然就像晒干鱼一样,把看着宽敞的炕挤得满满当当。
她手臂上的伤怕碰,小孩子睡觉不老实,谢晚棠只得和傅青山换了个位置,睡在最里边靠墙的地方,傅青山隔在她和孩子们中间。
左边是墙,右边是傅青山,两人近到平躺着都会碰到彼此的胳膊,平日舒适的距离一下被打破,傅青山的呼吸声和身上刚洗过澡的肥皂味都很清晰,一点一点钻入她的耳膜和鼻腔,强势地不容置疑地入侵她的领地。
昨晚隔着一米多的距离,她根本没有同床共枕的感觉。
今天谢晚棠才后知后觉,她真的跟一个男人身体挨着身体,睡在了一个炕上。
哪怕明知不是真的夫妻关系,也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可能是伤口愈合过程不舒服,也可能是身边有人不习惯,直到后半夜谢晚棠才勉强迷迷糊糊睡着。
一觉醒来,晨曦透过窗棂洒落在炕席上,炕上的小干鱼们都没了。
谢晚棠还有点迷糊,不小心看到手臂上的伤,虽然看起来还挺吓人,不过感觉过了一晚上不怎么疼了。
打着哈欠下炕穿鞋,一推开炕间的门,苞米面慢熬出来的香气扑面而来。
傅青山正站在锅边用铲子搅动大锅里已经半黏糊的苞米面粥,闻声看过来。
谢晚棠有一种在家里一起床就看到妈妈在厨房做饭的幸福感,扬起唇角朝傅青山笑道:“早啊。”
傅青山怔了下,声音依旧冷硬:“早。”
谢晚棠伸了个懒腰走到家门口,兰兰正在压井边给妞妞压水洗脸,大刚在锄那一小片闲置的空菜地,二刚和小刚在喂小鸡小鸭。
非常温馨的农家画面。
谢晚棠洗漱完,一大五小已经在炕上坐好,每人一碗金黄的玉米面粥,一个鸡蛋,都眼巴巴地盯着。
等她上炕坐下,对面的傅青山才道:“吃吧。”
话落,炕上的孩子们就像得到训导员开餐指令的小警犬似的,咣咣开始干饭,热闹的场面让人看了都特别有食欲。
谢晚棠笑了下,端起自己的碗开始喝粥,纯农家天然玉米晒干后磨成面,无任何添加剂科技狠活,土灶大锅小火熬出了玉米面纯粹的香气……
70年代也有70年代的美味。
吃完饭傅青山就去上班了,大刚把饭桌搬下去,兰兰把碗刷了,两人一起去上工,二刚愁眉苦脸地跟在后边去上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