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美媚娇嫁给迂腐夫君后by萧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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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执笔在画卷上,细细勾勒着,这是上次祖母带她去寺庙祈福所见的山水。
从高处眺望山岭壮阔,河流潺潺绵延不断。
昨日,她只差一只脚便踏进深渊,如今不过是再经历一次罢。
她竟没了胆怯。
春和只当姑娘是受了太大的打击,悲喜困于心,连显于色都困难。
楚明德听闻这个消息的时候,只觉得正应当如此。
只等圣旨被收回,他便发落让全府上下丢尽颜面的庶女,便是老夫人再阻挠,也绝不姑息。
只不过没等到永成帝,派人收回圣旨,京都又发生了一件大事,老太傅因心中有愧,自戕于房中。
尸体被发现的时间,太傅府哭声一片。
府内老夫人本就缠绵病榻,骤然听闻老太傅自裁,一命呜呼。
一时之间,太傅府没了两名主子,府内戚戚,哀婉不决。
永成帝在听到消息一时间悲怆,尤其是在看见老太傅遗书时,声带哽咽,让人将其厚葬了。
老太傅既哀痛,因自己之过,导致圣旨被篡改,还害的褚世子和楚府三姑娘背上流言太过自责,才会悬梁自尽。
老太傅为人良善,体恤百姓,时常救济流民,且本就是当世大儒,被不少人所景仰,他死的消息,不过一日便在京都掀起风浪。
有甚者开始议论,若非镇国侯府,不得罪了那柳编修,事情也不至于此,又有言道若是不收回圣旨,将错就错,老太傅也不会自责而死。
一时间议论镇国侯府的人良多。
镇国侯父子,在听到消息时便进了宫,表示圣旨虽收回,但婚事不变。
褚昭连忙跪了下来,“臣与楚府姑娘阴差阳错,实乃天命姻缘。”
永成帝叹了口气,“也好,让老太傅走的安宁些,既然如此,便好好准备婚事吧!朕命礼部替你操办,楚府姑娘虽出身不显,但听闻楚家一向以诗书传家,教导的女子向来贤良淑德,想来也是不错的。”
镇国侯始终低垂着眸子,只听见陛下这句话,眉眼不仅跳了跳。
贤良淑德?
陛下这是不知京都的传闻?
镇国侯安耐住心里的想法,和褚昭一同出了御书房。
李公公奉上茶水,“都说褚世子清雅如玉,今儿到底是要染上瑕疵了。”
永成帝拿起奏章,神情晦深,淡淡道:“无暇不成玉。”
出了宫墙,马车里,镇国侯叹气,“此事委屈你了。”
早知晓这桩婚事难推掉,还是抱有一丝希望,没想到竟然出了老太傅这一桩事,如今陛下想要这桩婚事成,那些被煽动的百姓亦想。
他们镇国侯府,也只得按“天下”的意愿来办。
圣旨可收回,但这婚事得成。
在永成帝派人来收回圣旨的时候,镇国侯府,派人来提亲的队伍,同时到了楚府门前。
楚明德看着面前仪表堂堂的褚昭,不可置信道:“世子所求的当真是我家三姑娘?”
这圣旨不是已经收回了吗?
怎么可能还来提亲。
楚明德扫视了下褚昭身侧的礼部官员,几乎是难以接受。
他最瞧不上的女儿,竟然真的攀上了镇国侯府这棵大树。
有礼部的官员在,婚事很快便定了下来,只不过楚盛窈如今还未及笄,生辰在六月六,婚事便安排在七月初。
还有几个月左右时间,说起来还是太赶了些。
提亲的人走后,两府定亲的消息,如雪花般传遍京都。
激愤的百姓一时间竟然哑然,老太傅因一诏圣旨身故,百姓惋惜哀痛,移情到圣旨上的姓氏,对上面的人发泄不满。
关于婚事若成,老太傅不至于身死的话,不知何时传起。
谁又能想到镇国侯世子,竟然真的聘得楚府三娘子为妻。
婚事定下,府里对楚盛窈的风向一下子变了。
清高自持的楚明德,好像回想起她幼时的乖巧可爱,有了几分慈爱,全然忘了命人拖她上花轿时的冷漠无情。
院里堆了许多的东西,衣食住行样样俱全,府里的管事也是罕见的恭敬,“姑娘若是缺了什么用度,尽管跟小的讲,小的好给您制备齐全了。”
楚盛窈点头,让人将这小厮送了出去。
人情冷暖在此刻,表现的淋漓尽致,早先她不过是名声受损的庶女,不会短了她吃穿,如今倒是人人巴结起来。
春和不屑的看着管事,当院里仆妇目光落到此处时,砰的将门关上。
几日前,院里看戏的,落井下石的婆子不在少数,如今姑娘得了个好婚事,倒是全然变了一副面孔。
令人不耻!
楚盛窈坐在窗边绣着护膝,近日来多下雨,祖母膝盖有些疼。
楚明德这些年表现的纯孝,在林六爷找上门来时,派人将祖母幽禁在正熙堂,显得可笑至极。
秋泠推开门,看了眼门外的仆妇,再看了看春和,一下子就明了。
“和她们置气作甚?姑娘没几月,便要嫁入侯府。”
她转眼又瞧见放在桌上的红色绸缎,“婚仪时间紧,姑娘不若先绣盖头,这护膝让我与春和替您做。”
通常成婚的盖头,是由新嫁娘绣的,一针一线,都代表着新婚女子的娇羞和对婚后生活的期盼。
楚盛窈瞟了眼红绸,推拒道:“还差一点儿就绣好了,不急。”
“姑娘不急,瞧着褚世子倒是急得很,早早定下日期,就等着您过府呢。”秋泠打趣道。
姑娘的婚事,那是再好不过了,除开镇国侯府的威严,褚世子本人可是才华横溢,恪瑾守礼,六元及第,京都不少女子都为之倾慕。
楚盛窈眸子低垂,耳廓泛着红,女子对婚事本就是羞涩的,尤其是她终于要离开楚府这座牢笼了。
“三妹妹摊上好婚事,瞧瞧这院子,我竟瞧不出,原是个庶女的院子。”
楚盛萱人未至,声先到,等走近后,打量着楚盛窈的房间。
屋内确实多了不少的好物,窗边榻上燃着的香炉原先不过是瓷的,如今却换成了瑞兽镶金三足玉香炉,屋里的桌椅原先有些破旧,如今也换成了新的。
便是楚盛窈半倚的这张榻,也是新打的,用的还是檀木,最里面的床幔,用的是丝绸,飘逸又透气。
楚盛窈放下护膝,行了一礼,“二姐姐。”
楚盛萱本意是来示好的,可瞧着这些,也憋不出个笑脸,话里都是酸气,“谁家庶女有你过的这般滋润,倒是走了狗屎运,也不瞧瞧自己的身份,当真以为嫁过去便成了世子夫人,未来侯府主母了。
京都谁人不知,褚世子娶你不过是因那故去的老太傅,你名声那般差,侯府人怎会容你,怕是嫁过去,也挨不了多久便惨遭休弃。”
越说,楚盛萱便觉得便是如此了。
心中的妒意也散了几分,自顾自坐下,“都是姐妹,到那时,我还是会接济一二的。不过在那之前,三妹妹平日里若参加宴会,可将我叫上,以免你小家子气,丢了侯府的脸面,我在,也好给你提点提点,免得早早的被厌弃赶出府。”她也可曾此机会,觅的佳婿。
“二姐姐说的是。”楚盛窈捡起护膝,继续绣了起来。
楚盛萱没了耐心,瞧她的样子,也没有看出到底听没听的进去,见她没搭理她,让身边的丫鬟,将赵夫人准备的糕点放下,气冲冲的走了。
秋泠安抚道:“二姑娘说话一向如此,姑娘您不必放在心上。世子定会瞧见您的好,不会被外面谣言所影响的。”
可楚盛窈手忽然被针扎了下,手指一痛,脑子也清醒了,褚昭先后多次瞧见,她与不同的男子接触。
恐在他心中,她怕就如同京都谣传的那般。
她脸唰的一下白了,这桩婚事来的离谱,褚昭娶她,必定也非他所愿。
镇国侯府众人,态度又是如何?总归不会是好的,怕亦会遭遇诸多。
走一步看一步,他若敬她,她亦然,做好自己本分便是了。
时间过得极快,有镇国侯府在,京都的流言少了许多,楚盛窈不是待在府里待嫁,便是去正熙堂陪着老夫人。
近些时日,老夫人瞧着消瘦了些,除了苦夏还有忧虑楚盛窈的婚事。
一入侯门深似海,她本是侯府出生,里面的门道多着!
亦后悔,当初该强硬的定下褚司清与楚盛窈的事儿。
可惜褚司清在听闻楚盛窈定亲的事儿,乘船南下经商。
褚昭虽有不世之才,可不像能做个好夫君的模样。
她到底希望楚盛窈日后过的顺遂,有个知冷暖的人常相伴。
“日后李嬷嬷便跟着你吧!”老夫人强忍住哽咽,“有她在,我也放心些。”
李嬷嬷为人妥帖,跟随老夫人几十年,听老夫人说过候府的事儿,对镇国侯府的情况也有一定的了解,她能帮楚盛窈的不多了,日后的路,得靠她自己走了。
楚盛窈哑了嗓子忍住哭腔,只点了点头,妥帖的替老夫人将护膝穿上,最后实在忍不住,靠着她膝盖哭了起来。
她是多不孝,要祖母替她操这么多心。
自定亲后,镇国侯府便再没传出什么声响来,直到八月十五楚盛窈的及笄礼。
因与镇国侯府有了姻亲缘故,来的人极多,皆好奇的打量着周围。
默默的寻找着镇国侯府人的身影,许久都未瞧到,还当是自己找的不仔细,便是他们将眼睛瞪瞎了。
此刻的楚府确实没有镇国侯府的人。
楚明德脸上无光,也得打起精神招呼好客人。
好在及笄礼将要开始时,褚昭和其妹褚清溪才姗姗来迟
众人打量着,也只是瞧见这两人,并没有镇国侯府其他人的身影。
褚*清溪相貌上佳,待人接物如沐春风,与京都多数女子交好。
可谓楚盛窈有多少流言,这位褚府姑娘身上便有多少赞誉。
她面含笑,一身竖领对襟长衫并绣金丝滚边云肩更显温婉,稍稍落后褚昭一步,见了众人时,停住脚步,向楚明德规矩的行了晚辈礼,半点儿没有京都贵女的骄纵,瞧不起人的模样。
在大家讳莫如深的目光下,褚昭见礼,留在了正厅,褚清溪去了女席。
“见过夫人。”褚清晰神情自若的见了礼。
赵夫人连忙将她给扶起,“早听闻褚大姑娘端庄娴静,今日一见果真是名不虚传。”
“今日母亲本是要与我一块儿的,晨起时昏眩只好我代母亲前来。”
赵夫人恰当的露出几分担忧,“可有请过大夫了?”
“请过了,母亲为侯府日夜操劳,也是老毛病了,夫人不必忧虑。”
赵夫人点了点头。
所谓忽发晕。
怎瞧着都是借口,镇国侯府对这场婚事的态度太过于明显,到底也不是她亲生女儿,顺便还能给楚府提些地位,日后她的盛萱选择的也多了。
想到此,赵夫人更加热络了几分。
褚清溪是没有说谎的,即便不喜这桩婚事,王夫人到底是出生名门,礼节方面断然不会出错,定了亲的人家,自然是要来的,怎料晨起不适,到底有了借口就懈怠了。
时辰到了,少女跪在正厅内,宽大的礼服遮住了皎然的身姿,楚家的一名长辈为她加笄。
一切礼毕后。
站在大厅的少女转过身,朝着宾客行揖礼,抬头时,明眸皓齿真是极美,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叫人见之难忘,行走间从容,丝毫没有小官庶女的小家子气。
褚清溪第一次瞧见这位未来的嫂子,当真是一副好容颜,也不似传闻中的那般媚俗,眉宇间亦显正气。
容色上与大哥倒是相配,不过也只有这点儿。
褚清溪视线飘向她大哥,第一次瞧见他神情这般认真的模样。
褚昭见过楚盛窈不少次,即便都是匆匆一面,可直到今日少女的面容,才变得清晰起来。
这个即将成为他妻子的人,原是这副容貌。
笄礼后,日子过的格外的快,楚盛窈望着府内悬梁挂着的红绸,格外恍惚,明日便是她成婚的日子。
李嬷嬷整理着嫁妆。
按照楚府的规定,庶女的嫁妆不过是百两银子另加一些首饰,可楚盛窈毕竟嫁的是侯府,未免太过寒酸,脸上无光,楚明德令赵夫人按照嫡女的规格来办。
老夫人亦另外添妆,李嬷嬷捧着匣子打开后放在楚盛窈面前,除了些首饰还有两家铺子。
楚盛窈忍住哭意,将这些时日里给老夫人做的衣裳,鞋子,绣的手帕拿了出来,叫李嬷嬷送了过去,日后见祖母的机会少了。
到了夜里,赵夫人来了,这些日子里赵夫人待她好了许多,不算太刻意,楚盛窈倒也不厌烦,待赵夫人一如往昔,恭敬却又不亲近。
只是今日赵夫人罕见的多了几分扭捏,将书册递给了楚盛窈嘱咐了句,“你今日瞧,免得明日手足无措。”
非她亲生,到底少了亲昵,这些闺房间的事儿,也不必说的太多。
赵夫人走后,楚盛窈困惑的打开了册子,只看了一眼匆忙的合上,无措间册子掉在地上,刚好打开,其中一页男女怀抱依偎,浑身赤裸。
形似捣锤的东西正捶着。
第25章 第25章
楚盛窈小脸通红,紧张的将册子捡了回来,又颇为嫌弃只用食指和拇指提溜了起来,放进嫁妆箱子底部。
不多时,李嬷嬷亦来了,瞧着姑娘模样,想来赵夫人应当也提了,怕赵夫人说的不详细,李嬷嬷刚想要再说说,楚盛窈羞的倒进被褥里,用枕头蒙住脸。
李嬷嬷也不着急,笑的慈善,“姑娘不必担心,闺房和乐,夫妻更会顺遂,到时候跟着世子便好。”
与此同时的镇国侯府,褚昭看着百名呈上来的画册,问道:“这是何物?”
百名笑嘻嘻,不过那笑意格外荡漾,“这是夫人送过来的,说是世子明日大婚用的,世子提前看看。”
百名未将剩下的话说完,王夫人的原话是,以免世子手足无措,露了怯,丢了人。
世子这么些年,一心只读圣贤书,对着风月事向来看淡,即便到了晓事的年纪,王夫人送来的丫鬟都没收,可谓是清心寡欲的很。
瞧着世子一副清淡如松,风华皎月的模样,实难将其与床帐间的事联系起来。
难怪王夫人有这般的忧虑了。
褚昭让百名将托盘放在一旁,叫他出去了。
百名尚可惜,未瞧见世子打开画册的模样,默默的关上了门。
“瞧我说,你就多此一举,我曾跟随世子瞧见过楚三姑娘几面,若不是顾全大局,世子怎会看得上。”东三对这即将要嫁进来的楚三姑娘感官并不好。
也就样貌好些,其他的哪点儿,配得上世子。
百名并未还嘴,老实的将褚昭房间里的蜡烛换好。
褚昭原还是静坐着,直到关了门,书房里只剩下他一人,不知怎的,原本还看的起劲儿的公文,此刻索然无味,他目光不由得移到那托盘上。
画册并不大,如同书房,中其他书一般大小,若是放在其中,都难以察觉其中的乾坤。
他轻咳一声,走近中间的圆桌。
夫妻敦伦是大事,即便不满意新妻,到底也不会在此事上,委屈了她。
也就瞧瞧罢。
他手在触碰到画册时,竟然比起往日里烫了几分。
天光大亮,来来往往的小厮丫鬟步履匆匆,脚不沾地,一直跟在赵夫人身侧的楚盛萱心中仍有妒意,但在赵夫人的再三嘱托下,只得按耐下来。
全福嬷嬷替楚盛窈上妆,她在京都为不少的姑娘打扮过,头一次瞧见媚与娇共存,却又丝毫不显俗气。
嫁衣被丫鬟送过来之际,嬷嬷去搭了把手,在替楚盛窈换上嫁衣时,她手不经意碰触到一团绵软。
楚盛窈退后了步,身体微微颤动,脸颊是羞怯的红。
嬷嬷抿了抿嘴唇,掩住心底的喟叹,丰腴的身姿,容颜绝世,却又含羞带怯,当真是妖若牡丹
生的这般的妙!
都说褚世子被迫娶的,依她看,嫁人后三姑娘必定被夫君捧在手掌心。
男子面对这般的媚色,必定无法自持,日日宠爱着。
楚盛窈脸颊的红多了几分,尤其是在嬷嬷盯着她的胸脯多看了会儿。
“姑娘安心,老婆子我啥都见过,您生的这样正正好,其中妙用您成婚就知道了。您与世子一定夫妻和合,白头偕老。”
嬷嬷知晓楚盛窈扭捏的缘故,耐心安抚着。
楚盛窈缓了会儿,姿态从容了些。
和合她不求,只愿日子好过些,夫妻恩爱她也不苛求,相敬如宾便是极好的。
外面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起,李嬷嬷赶紧找来了红盖头给她盖上,这盖头她还是昨日才绣好。
由秋泠和春和搀扶着她出了门,告别楚明德和赵夫人,楚盛窈跪在老夫人面前,泣不成声,“祖母,孙女这就去了。”
老夫人点头,扶了扶她的凤冠,“今日出适,在褚府尊亲敬长,与夫君凤翥鸾翔,山遥水长,愿己顺与本心,只得自乐,去吧!”
“尊祖母教诲。”
楚盛窈再次朝着老夫人磕头拜礼。
她知晓祖母说了许多话,最重要的只是后面的几个字。
顺从本心,自得自乐。
行了拜礼后,楚盛窈被楚盛承背上了花轿。
这个兄长,她平日里接触的少的,关系不大亲,只知道他曾为她说过话。
身为兄长,楚盛承也嘱咐了几句。
只是不是一母同胞,到底是少了几分亲昵
楚盛窈回应道:“多谢大哥。”
被搀扶上花轿,满目盖头的红,只听见集市的叫卖和迎亲队伍的吹拉,她熟记礼仪并未四处看。
轿子很稳,几乎叫人感受不到颠簸,楚盛窈的心却渐渐的与锣声相合,胸腔处震动亦比平时快。
她嫁人了。
如今才真正生了些实感来。
紧张和一些未知的情绪,随了一路,直到花轿停下,喜婆递来了红绸,她抓住绸子,发现自己手心出了汗。
红绸的另一头不出意外,便是她要共度一生的人,楚盛窈深吸口气,心中难免惆怅。
思绪如同缠在一起的线,喧闹的祝福,以及婚事冗长让她来不及去理。
低头之际,刚好瞧见身侧人,正红的衣摆,楚盛窈牢牢的抓住红绸,跟着他的步伐,一同拜了下去。
喜堂上镇国侯抚了下胡须,王夫人在他身侧正襟危坐,瞧不出是何情绪。
但众人猜想,大抵是不满意的。
毕竟这婚事,哪儿哪儿都不相配的。
不过终究还是成了,众人隐下心底的猜测,面带笑说着祝福的话,任谁瞧都是喜悦的。
面子功夫都是如此,任谁也挑不出半点儿的不是,只除开那些不满镇国侯势大的家族,眼里尽是幸灾乐祸。
礼毕,楚盛窈被搀扶着去了新房。
男方家的亲戚,也跟着去了闹洞房,三房三姑娘褚清婉并不想去,看着众人簇拥着的新嫁娘心里憋了气。
侯府真是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攀附了。
四姑娘褚清皎,瞧见她落后一步,赶紧拉着她往新房去。
褚清婉瞧着她这一副想看热闹,急不可待的模样,更加的气了。
小官之女都能嫁入侯府,成为日后的女主人,她们这些侯府出身的,日后还未必能嫁的这般好。
真是气死了!
坐在喜床上,盖头被揭开,楚盛窈不习惯的眨了眨眼,抬头后,与她穿着相配大红色喜服的男子望了过来。
楚盛窈不自在的垂了垂眸子。
“新娘子这是害羞了,日子还长着呢!现在不敢瞧,日后日日相对,总能习惯的。”
调侃的声音起,说这话的正是三房的夫人周氏。
“好个标致的姑娘,我都看直了眼,世子有福了。”另一侧,二房夫人张氏笑意盈盈,“以后的孩儿,不知道能有多好看。”
“是了,新嫂嫂长得好看,果然跟传闻中的一样。”在瞧见楚盛窈那张脸,褚清婉就像是喝了生醋,冒着酸气。
想起以前京都关于楚盛窈的传闻,那能有什么好的。
这话岂不是在戳楚盛窈的短。
周围似乎安静了些,目光隐隐打量着楚盛窈。
只见她脸上表情未变,依旧一副新嫁娘的娇羞。
不知是没听懂还是故作镇定?
镇国侯府的女眷,一会儿的功夫又说起笑来,打趣着床帐下的新婚夫妇,像是什么都未发生的模样。
背地里,周氏打了褚清婉一下,让她不要多嘴。
楚盛窈睫毛眨动着,垂眸沉思,如祖母所言,高门大院的日子,并不是外表所见的那般花团锦簇。
闹洞房的女眷离开后。
喜婆说着吉祥话,呈上托盘,上面放着合卺酒。
褚昭将酒递给了她,她拿过葫芦时,不经意碰触到他的手指,滚烫的温度传来,她几乎都要拿不稳,双手稳了稳,才不至于将酒洒出来。
褚昭拿起另一半的葫芦,他们之间由一根红绳牵引着,似是将陌生的二人练成一个整体。
酒刚入口,烈的有些刺人,余光打量对面,他手腕弧度上扬,几乎快要喝完。
楚盛窈来不及多想,一鼓作气,将酒饮尽。
褚昭视线再次移了过来,像是在打量。
嘴唇似乎很润,酒渍快要流下去,为了避免失礼,楚盛窈快速舔了舔,将残余的酒收入口中。
舌头殷红又很灵活,虽然极快,可与她面对面的褚昭还是看了个正着
褚昭目光迅速移开。
他们曾见过几面,却是第一次瞧见她盛装的模样,喜婆将葫芦接了过来,两者合二为一用红绳缠绕着放回了托盘。
剪刀的咔嚓声响起,喜婆分别取下了她和褚昭的头发,两缕头发缠绕在一起,
两人看着红绳捆绑着的红绳,竟不约而同的想起一句话。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恩爱难,不疑更是难上加难。
喜婆知趣的退下,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二人,此刻的寂静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褚昭率先打破这片平静,“我先去前厅招待宾客,夫人今日辛苦了。”
几乎就在褚昭快要走出房间之际,楚盛窈叫住了他,“夫夫君。”
这声夫君无比的生涩,似乎能够感受到女子的小心翼翼。
“注意身体,莫要醉了。”
褚昭回头,面色却郑重,“夫人放心,我心里有数,不会误了新婚之夜。”
这话像是说的她有多饥渴似的!
他误会她了。
褚昭走极快,楚盛窈根本来不及解释。
她既然嫁了过来,不管前因如何,只想好好相处,做好妻子本分,方才一番话是关切也是示好,怎在他耳中便成了她急于全了周公之礼。
第26章 本章别跳
秋泠和春和进入房间时,发现自家姑娘正在发呆,脸颊上红晕未散,她们不做他想,只当是新嫁娘都是如此。
李嬷嬷端了碟点心过来,“姑娘一天没好好吃过东西了,用些吧!”
一日的流程下来,楚盛窈是真的饿了,碟子里的点心吃光了,才吃了个半饱。
差不多的时候,秋泠伺候着楚盛窈梳洗,沐浴过后,李嬷嬷拿来了件寝衣,这件寝衣用的是云香纱,胸口绣着并蒂荷花,背脊处仅有两根细绳。
穿上身姿婀娜,能更好凸显楚盛窈的身材。
楚盛窈连连拒绝,无论李嬷嬷如何说,她都是不会穿的,起先那人已经误解了,如今再穿上这件寝衣,岂不是那黄河水都洗不干净她的清白。
她连忙吩咐秋泠,从嫁妆柜子里拿来了她平常的寝衣。
楚盛窈身段极好,即便是没有那件特质的寝衣,普通的寝衣穿在她身上,胸前几乎快要冲出来,尤其是行动间,不断起伏,活色生香。
哪怕是秋泠和春和这般见惯了的,都不自觉的移开视线。
李嬷嬷才在楚盛窈身边几月,话不经意脱了口,“姑娘真是生的好。”怕姑爷要爱不释手了。
楚盛窈假装没听见,走到镜子前,整理着头发。
房间门在此刻打开了,褚昭声音在门外响起,“你们先下去吧!”
李嬷嬷和秋泠她们迅速离开了房间,楚盛窈捏着梳子,一时间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房门被他关上,他步履比起之前重了些。
楚盛窈见状上前去搀扶他,与男子靠的这般近,楚盛窈很不习惯,尤其是当他靠近自己时的那股陌生的气息,高大的身躯似乎是要将他全部埋了起来。
褚昭本来没喝多少,可当走近房门的时候竟然有了几分醉意,扶着他的身躯极其的软,似乎他一用力便会化,褚昭视线从她的脸上逐渐往下,等移到那高耸之地,眼睛一烫偏了偏头,任由楚盛窈将他扶到床上。
两人并排而坐,房间寂静,龙凤烛火光噼里啪啦的跳了下。
“我去沐浴。”
褚昭步履匆匆,进入了浴室,屏风处灯火通明,刚好能够照见他的影子,男子的身躯当真与女子不同。
健壮的身躯像是山,褚昭是个文臣,却并不想那些文人般瘦弱,方才搀扶他时,他的胳膊发硬。
水声哗啦啦的响,楚盛窈将自己的目光移到了烛火处,尽量将思绪发散,可都没用。
周公之礼,洞房花烛。
褚昭也会想画册上那般捶她吗?
会不会很疼。
楚盛窈脑子晕乎乎的,热气也熏上脸,应当喝了酒,有了些醉意。
一阵水汽扑面,不知何时,褚昭已经洗好了,他身躯走近,楚盛窈手脚都不知该如何去放,盯着他微微湿漉的头发,她忽然捡起她方才的帕子,“夫君我替你擦擦。”
“不必。”褚昭靠着床沿坐在了她身边。
两人间的距离逐渐在缩短,窗幔被放下的一瞬间,她有些紧张,被人慢慢放在床上,她眼眸轻阖根本不敢去看他。
距离拉近,肌肤相贴,身体逐渐热了起来,当痛意来临的时刻,楚盛窈分了丝心,又想起了那画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