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美媚娇嫁给迂腐夫君后by萧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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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爱用的,小厨房今日怎备的少了!妾身得好好说说。”
每餐都有定数,一般都是六菜一汤,外加几碟点心。
往常偶有一盘荤食,如今可只有一盘素食,楚盛窈生怕褚昭觉得是她自作主张,因此故意惊叹。
褚昭拉住了她,“是我让的。”
楚盛窈想起他的话,“可夫君说过,食荤多纵欲。”
褚昭扬眉,唇角带着抹笑,“那就辛苦夫人了。”
楚盛窈好似没听清,辛苦她?
两两联系,其中意思很明显。
楚盛窈嘴唇抽动,便是桌上的食物再好,她再喜欢,此刻也食不大进。
快要安寝时,楚盛窈神情提防,其实即便是为了子嗣,她也当应承了他,可实在劳累,现下都有种,脚未踩在实地的感觉,她哪里有功夫应付他。
即便每每她都没用力,只躺着,可最后他如常,累的人只余她。
其实某次她出过力,比起旁的时候累的更惨,第二日几乎就起不来,由此可见褚昭的强悍。
床榻身后有了响动,被子被掀开,她睡得比他早,累得很,几乎沾枕头便睡着了,可也睡得不安稳,被褚昭给吵醒了。
便是这样,她也不敢动,尽量放缓呼吸,装作睡熟的模样,希望他可以放过自己。
换做平日,夫妻敦伦很正常,现下她可被力气和他闹。
明日初一,她需得早起,万不能被人揪着错。
王夫人的眼神,透露的怒意,她看的清楚,却不大明白,也不需要明白。
大抵她就没看顺眼过她。
天下婆媳,她见过听过不少,大都冤家,王夫人自持身份,未多为难她,已经算是万幸。
被子有了起伏,楚盛窈装作睡得更加的沉了。
哪知一只手,忽然摸到了寝衣的下领口,似乎隐隐要往上。
楚盛窈禀住呼吸,不敢动,感受着那只手的轨迹。
那手只是按在她腹部的位置,没有继续,下一瞬身后滚烫,坚硬的胸膛往前靠,将她整个给包裹住。
本就入了秋,天冷了,仅是靠着,也有几分暖意。
不过只是在未感受到,有东西顶着她的前提下。
她可太熟悉了,不自觉的红了耳廓,又怕褚昭发觉,只僵硬着身体,不敢动。
哪有这样的人,仅仅是抱住她,便成了禽兽。
楚盛窈的思绪,忽然被打断,原本在腹部的手,上下滑动着,似乎要往更深处去的意思。
她可是睡着了!这人简直是太放纵了!
以往总说她不守规矩,如今他才是真正的放浪形骸,令人发指。
她心中藏了许多的话,不算好的,也不足以为外人道,总归全是骂褚昭的。
入了夜,她羞红的脸,不至于被他给瞧见了。
那双手只是停在外面,没有动了,可耳侧他的呼吸急促而深,全朝着她的方向喷散。
她不敢动,自然也不能躲,只能全盘接受。
而腹部,那嚣张的东西越发的张扬,太明显了……
楚盛窈不知自己睡后,褚昭如何,或者是他是压抑了多久。
只知今日天晴朗,余辉透过窗户,影子斑驳。
褚昭还未醒,她凑过去,仔细瞧,眼底有青色。
分明辛苦了一路,哪里来的精神?如今这神思未外泄,闷在心头,上了眼。
瞧起来,倒也可怜。
不过她却不会可怜他,若是可怜了,苦的只是自己。
两人往正院走,褚昭比起以往,会顾人许多,速度几乎与她持平,还能注意到她行走时的疏忽,及时搀着她。
“夫君,眼疾手快,多谢。”楚盛窈放就踩在鹅卵石上,险些就滑了。
褚昭扶着她的胳膊,没有放开的意思,反倒是更进一步,挽住她。
楚盛窈扬眉,满是疑惑。
褚昭回道;“怕夫人下次再摔了。”
楚盛窈瞧了眼,周围来往的丫鬟和小厮,婉拒的缩回手臂,“谢夫君,不过拉扯间失了礼节,未免让人看了笑话。”
褚昭点头,“是我疏忽,一心只顾着你的安全。”
楚盛窈神色不自然的笑着,道了谢,往旁边移开了些,稍拉开两人的距离。
非她不愿在外边与他展示亲密,今日问安,若教王夫人瞧见了,少不了说些不入耳的话。
以往离得近,叫她切莫勾的男子失理智,离得远,又偏来担忧子嗣。
如此近的得,远不得。
真是叫人难以衡量其中的度。
见楚盛窈举措退避,褚昭神情略微淡了下来,虽是不再挨在一处,到底也是紧随不舍。
正院里,他们来的是较早的,此刻还没几个人。
褚清溪第一个到,走到她身边,“嫂嫂,稍后我去你院儿里。”
楚盛窈点头。
褚清溪还要说什么,人也来的差不多了,尤其是王夫人到了。
侯爷今日有事儿,早早去了军营。
“林府的金秋宴,可将礼品备好?”这话是看向张氏的。
这些东西由她负责,张氏点头,“如今林府出了贵人,礼品便又添了些。”
王夫人蹙眉,一句贵人,让她神伤。
即便是问了同去秋狩的褚清溪,也问不出个什么来,皇家事儿,由不得旁人打听。
她揉了揉眉心,如此便又得重新选个适合的平妻来。
免得日后,侯府连个能掌事儿的人都无。
王夫人今日疲惫,没得心情去刁难人,用过早膳,便让他们都散了。
褚昭休沐,便和她一同回策海院,刚过抄手游廊,褚清溪和周平遥同时赶了过来。
褚清溪拉住她的手,将褚昭挤到了一边,刚想站在楚盛窈另外一侧,周平遥眼疾手快,此刻到没有病秧子的样子,占据了右手的位置。
周平遥抓住她的手,摇了会儿,带着娇气,“许久不见表嫂,可有想念平遥。”
周平遥年纪不算小,但因年幼多病,长得比起旁人多了些幼态,做出这般动作,煞是可爱。
楚盛窈也不讨厌她,即便是说过她想做平妻的事儿,“想了,此次秋狩,猎了些兔子,皮毛刚好可以给你做个项帕。如今天冷了,戴着合适。”
周平遥脸上的感动之色明显,抓住她的手紧了紧。
她倒是不好说,这东西几乎全府都有。
她也不能做个有偏颇的侯府少夫人。
三人结伴,不会有多余者,而后余一人,才算多余。
褚昭几乎插不进话,每每想说什么,不是被褚清溪抢了,便又是周平遥说着。
三人姿态亲密,也用不着做避嫌之态。
不像他和她。
此处就无他立锥之地。
可分明,此二人所环之人,乃他妻!
褚昭难得郁郁。
到了策海院,楚盛窈连忙让李嬷嬷奉茶,和两位姑娘说着话,脸上少不了的笑颜。
李嬷嬷端了几杯花茶,里边儿放了饴糖,尝起来甜丝丝的。
她们世家贵女教导品茗添茶,喝的都是君山银毫这类的茶水,尤其是长辈在,还得被考论,说出茶汤的优劣。
可到底是女子,也偏爱些甜的。
李嬷嬷还备了些点心,配着茶水,越发的叫人生了悦色。
褚昭落座后,瞧着自己不同与她们的茶,眉头有了几丝褶皱,然后示意李嬷嬷换同样的。
李嬷嬷瞧了眼楚盛窈。
楚盛窈颔首,让李嬷嬷去换。
若是喝不惯,也怪不得她,毕竟李嬷嬷考量周到,这甜花果茶,可不合他的口味。
楚盛窈目光拢聚,观察着褚昭。
见他抿了口,表情停滞,下一瞬又尝了尝,不过喝的更多了些。
楚盛窈有些意外。
他竟然也喜欢,以往餐桌上的甜食,他可是都未动的。
“表嫂,表嫂,”周平遥推了推她,“想什么呢?”
褚清溪看的明白,抿唇打趣,“嫂嫂哪里是在想什么,分明是在思眼前人。”
褚昭抬头,目光正好与她对视上,捻了捻指腹,嘴唇微勾,又喝了大口。
楚盛窈抿了口茶水,没说方才不过是在看热闹,“这茶好,若是喜欢,稍后带些回去尝尝。”
两人应是。
更多的承了楚盛窈的情。
“大哥若是有事儿,便去忙,不必陪着我们。”褚清溪忽然道。
她们三人说着话,他也插不上嘴,还喝着自己不喜的茶水,怎么想都是为难了。
可见大哥当真对嫂嫂有意。
她也非要来打搅他们,毕竟上回秋狩,大哥罚她抄写,她手腕都疼了,总得要出些气才好。
“不忙,今日刚好有空闲,陪着你嫂嫂。”
寻常话若是到此,必定是客散,可褚清溪和周平遥像是未听见般,继续与楚盛窈说笑着。
褚清溪忆起上次,楚盛窈答应她的画,便又提了提。
周平遥听此,嚷着也要,她虽不知楚盛窈的画是好是坏,可到底也是喜欢的。
人美,画美不美不重要,重要的是画是美人画的。
午膳是在策海院用的,依旧是楚盛窈在中间,二女占其左右,期间多与楚盛窈夹菜,褚昭默默吃着碗里的餐食。
面色风平浪静,可却多次朝着楚盛窈的方向。
可她笑容耀眼,表情松弛,与他在一处完全是两种不同的姿态。
褚清溪也是瞧出褚昭的心思,不然又怎会如此的大胆,往常总是惧怕兄长的威严,如今也算是找着制住他的人。
有座靠山,人也大胆起来。
下午闲适,秋风送爽,楚盛窈便想着,将答应给人的事儿给做了。
李嬷嬷和秋泠她们在院儿里,准备好了作画的东西。
楚盛窈手掌按在水波中,十指纤纤,水滴从手背滑落,路过柔嫩的肌肤往里走,她看向架子上的帕子,却发现不在。
一旁的褚昭拿了帕子,抓住她的手腕,一点一点儿将水珠的撵掉。
楚盛窈愣了会神,才想着撤回手,可早就被褚昭擦拭干净了。
她有些意外,这般的活计,一向都是丫鬟做的。
可他眸光凝视,也不觉得做着伺候人的活儿,反倒是认真的很。
她手动了动,忽然手心似乎被他挠了下,像是在调情。
痒痒的,由着中间往外走,整条手臂都酥麻着,
不由得抬头,又看他眸光如常,当是意外。
却未见他嘴唇上扬。
“咳咳。”
楚盛窈听声,望去。
只见门口,周平遥与褚清溪虽是一如既往,可眼眸里分明是取笑。
楚盛窈羞恼的收回了手,挂起抹客气的笑,“多谢夫君。”
手中空荡,没了方才的柔弱无骨,他伫立,视线扫荡着门口的两人,眸中带着警示。
两人微微退了步,没了打趣的意思,只侧过身子,当什么都未瞧见。
倒也不能彻底将兄长惹怒了,不然又被罚抄写,这手啊!也受不了。
净了手,楚盛窈站在案上,纸张空荡,还未染墨,她俯身提笔。
面前的褚清溪拿着把团扇,遮住了半张娇颜。
犹抱琵琶半遮面,朦胧之美,更叫人迷眼。
从李嬷嬷口中得知,她最擅长画人物,也不要什么山水画,便要张画像。
楚盛窈下笔极快儿,褚昭原先是站在旁边的,随着她的落笔,不由得靠近。
外面只传她的美貌,这些表面是能瞧见的,都忽视着内里,她的才情学识,却从未被人提起。
下笔有神,笔锋有力,又带着飘逸之美,她勾勒的细致,便是将团扇上的花纹都画的生动,画卷上女子,比之真人更加的传神。
褚昭不由得抬头,眸光多是赞叹。
旁人只注重显相,却未曾去瞧内涵,不知是糊涂,还是肤浅。
以往,他怕也是个肤浅之人,如芸芸众生般,只见浅表。
如今才知晓,她极好,内外兼修,比之京都,许多世家女子都要好。
待画毕,楚盛窈抬眸望着,褚清溪也走了过来,将褚昭撞到了一侧,不过她急于看画,并未反应过来。
“嫂嫂,这本事惊人,竟然将我画成了画中仙。”
周平遥靠近,“哪有这般夸自己的”
视线落到画上,这画画出来褚清溪的神韵,与人有九分相似,其余一分带了仙气。
顿时觉得,方才自己要画之举当是做的极妙,她兴致昂扬,“表嫂,该我啦。”
周平遥迫不及待的摆好了姿势,她坐在走廊下,斜倚着,眉目低垂,捏着手帕,做出弱不禁风的模样。
楚盛窈活动了手腕,继续画了起来。
褚清溪的画干的差不多了,她捧了起来,“只要见了嫂嫂的大作,怕是没有不夸的,也不知嫂嫂给多少人画过?怎就没传出美名来?”
多少人画过?
听此,他眉头轻拢,拧成了一团。
那张被他藏起来的画,是旁的男人赠她的,那她呢?又可曾赠与旁人?
思虑发散,想的也越多,不受控制起来。
他眸光紧盯着她的脸。
是否也如同今日般,嬉笑开怀,眸光紧盯,将人从额,鼻,唇细细的看着,紧紧的记在心间。
只要一想到这般的场景,他便犹如浸在醋水中。
褚昭手掌收拢,撑在案上,力道用大了些,朝一侧翻去。
原本画的好好的,几乎差几笔就要完了,小案一翻,墨也跟着倒了,全部侵染了画纸。
将一副即将完笔的画给毁了。
同一时,三女的眼神射向罪魁祸首,可又瞧见他眉宇凝结,似乎困于心,愁云染顶。
又似乎下一刻,便要发怒的模样。
三女相互望着,尤其是周平遥咳嗽声起,不间断不停歇,一张小脸通红,是被气的。
表哥这分明是不想她得到表嫂的画,简直太可恶了。
明明只差一步就好了,偏生一切都毁了。
从未如此的气恼。
即便知晓,他可能不是有意,也是无法控制的埋怨。
尤其是当瞧着褚清溪那副完好的画,当真是妒忌的很。
她眼泪花花,下一秒似乎就能哭出来。
楚盛窈瞪了褚昭一眼,走近安抚,“我再给你画幅更好的。”
可分明,刚才那副才是更好的!
周平遥只敢在暗中瞪褚昭一眼,原觉得表哥温润,待人接物让人愉悦,此刻却觉得,他没那么好!
“嗯,”她点头,“现下天色晚了,下回我表嫂到我院儿里去画。”
免得旁人碍眼。
夕阳西斜,只剩余辉,确实不适合。
“好。”
褚昭也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赶紧朝着周平遥致歉,“是我鲁莽了,表妹勿怪。”
“不会,”周平遥嘴角扯出抹笑,“岂敢怪表哥,不过是不小心罢。”
褚昭没听出周平遥的阴阳怪气,反倒是让人准备了赔礼给周平遥。
周平遥欣然接受。
虽是有过不悦,到底都是一家人,一会儿的功夫便又做和谐模样。
晚膳没在此处用,只楚盛窈和褚昭二人。
褚昭忽然问道:“夫人画技好,是平日磨炼出来的?还是请了专门的师傅教习。”
楚盛窈夹了块儿红烧肉,皮质软糯,一口留香,她吃着欢快儿,没怎么听见褚昭的话。
“嗯?”
嘴角有肉汁渗了出来,她连忙去寻手帕擦。
结果下颔被人捏住,头也随之转了过去,褚昭拿出手帕,轻轻的擦拭着。
对望间,楚盛窈发现他眸光藏着深沉,让人瞧不清。
下午便觉得褚昭不对劲儿,如今才算是真的看清楚,他定然是有什么。
楚盛窈侧了侧头,想要躲开他的目光,结果被他捏的紧,也移不开。
“夫君?”
任凭她叫的再软,褚昭都未放开,只不过手松了些。
“你还未回答我。”
想起方才褚昭问的什么,她思索了会儿,也并非是卖惨,直言道:“生母死后,便无人看顾,嫡母不克扣吃穿,便是好的,老爷也不是个管事儿的,瞧不上我,又怎会请人来教,是在祖母院子里时,学会的。”
褚昭又问:“为何偏就人物画的最好,也是平日见的多了?”
后面一句话,楚盛窈总觉得,他是漏了几个字,像是问她见什么见的多了。
楚盛窈摇头,“八岁时,便被困在府中,本就年幼,东西见的少,来来往往的最多的也只有人,见的多,便也画的好,不失真。”
楚盛窈回答时,关注着他的表情,却始终未瞧出什么,但能看得出他对自己的答案不满意。
“可曾为旁的人画像?”
楚盛窈紧盯着他的眸光,恍若他不过是随口一问。
她顿时心惊肉跳,是画过,除开身边的人,她还用了十层的心,为一人画过。
那时她以为他们会白头,那幅画*含了她所有的情谊。
可最终还是被一把火烧的干净。
那画早就不在了,又有何人能够知晓呢?
楚盛窈摇头。
瞧不出褚昭满不满意她的答案,只见了他目光越发的沉了。
“撒谎!”
这句话击中了她的心,为男子作画,到底还是太过私密,即便当时她不过是凭着记忆替表哥画的,可谁清楚呢?
只会觉得他们,眉目相对,情意绵绵,作成的那幅画。
她可曾说过,她与表哥是发乎情,止乎礼。
有些事儿自然不能说了。
她这般样子,又有什么看不出来的呢?
褚昭捏紧拳头,脱口而出的话不过是,“你难道未曾为楚老夫人画过?未曾为身边的人画过?”
他又能如何?
逼得她承认,她曾是与人如何的琴瑟和鸣,如何的情真意切。
与他这个满目尽是敷衍,没带半点儿真心的夫君全是假意。
听到是这般的话,楚盛窈瞬间缓了过来。
她扬起头,脸上是淡笑,“一时间忘了。”
她又挑了些菜,放在褚昭碗中,“夫君,吃。若是夫君也喜欢,寻个时间,妾身给夫君也画上一副,不过画画得画上好些个时辰,夫君一向忙碌,若是夫君不愿,那我”。
“好!”
褚昭的话,直接打断了她接下来的声音,“那夫人可要认真的画,莫要与旁人的一样。”
最后几个字饱含深意,让楚盛窈心跟着一抖。
楚盛窈嗯了声,两人继续用餐,不过比起平时,要安静。
入了夜,两人各自居在一侧,褚昭并未越界的意思,她松了口气,她葵水将至,听闻这几日不容易怀上孩子,若是行房不过是无用功。
她也不想做些累人的事儿。
原先是有过愉悦的,可后面都太累人了,褚昭就只知晓蛮干,让她叫天不应,时辰又长,反正没个舒畅。
自然,这些抱怨,只能藏在心头。
瞧她熟睡,褚昭才缓慢的移了些位置,逐渐靠近将她搂在怀中,而后才入眠。
晨起,褚昭要上值,夜间未行事儿,不像以往褚昭走了许久,她才醒。
她也得担起妻子的本分,便替他整理衣冠。
婚前听嬷嬷教导过,婚后几月因各种的原因,她还真未做过。
实乃失职。
他二人起卧,都非需丫鬟服侍,大都自行整理,褚昭第二日要穿的衣服,大都早早的熨烫妥帖,提前放在寝房里,也用不着唤人来。
楚盛窈单一件寝衣,也没顾得上披见外袍,拿起衣袍过来,褚昭明白她的意思,本不想她那般的劳累,此刻却也没拒绝。
“夫君,您伸手。”
楚盛窈也未曾给人穿过衣裳,只见过府中的嬷嬷给自家小儿穿衣,大抵是穿好一只胳膊,再另一只。
褚昭伸开双手,楚盛窈走近,以往便知晓他个子高,今儿更是清晰不少。
她努力的垫着脚,替他将衣领的褶皱抹平,垫的久了,她脚尖儿一软,撞在他怀中,鼻尖儿生疼。
头顶传来抹轻笑,他也随之蹲了蹲。
他的话轻缓,比起昨夜气氛好了些,“是我的错,未曾考虑夫人的身量。”
两人视线几乎持平,楚盛窈揉了揉鼻子,此刻倒是好整理了些。
又从屏风处拿来了腰带。
楚盛窈非第一次见这玩儿意,不过却不知晓应当如何去系,每每都是褚昭自行解下,她都闭着眼,不大敢去看。
正当她满是困惑,想将东西给他时,褚昭忽的抓住她的手,“我教夫人。”
大手覆盖住小手,将她往前拉了步,楚盛窈一阵踉跄,又有他的身躯挡住,摔不到,可一瞬间两人靠的近,他胸前的衣服摩挲着她的,还跳了下,本就只穿了寝衣,就更加清楚,楚盛窈不自在后退一步。
似乎褚昭的身体紧绷了些,她抿唇敛色,端起正经的模样,也不敢去揉那处,生怕惹了他,也怕惹火烧身。
两人眸子同时朝腰带望去。
褚昭是位好先生,教的很认真,不过期间他的手,未曾离开过她。
握的很近,手背的温度与掌心差别极大,她低垂眸子,尽量做出与以往一般无二的姿态。
可当移到后腰时,倒像是她,主动搂住了他的腰。
他的腰肢强劲,她晓得,永远不知疲惫,充满力量,她曾用腿丈量过。
不自觉的,她脸微微泛着红,总有种,被占了便宜之感。
“夫人可会了?”低沉嗓音在头顶的方向响起,比方才要哑,让人心间一颤。
便是教人,也不必做出这般姿态,倒像是故意引诱人的。
楚盛窈颔首,瞧着外面天光快亮了,怕是在磨蹭下去,褚昭今儿必定得晚了。
便催促着他快些。
等收拾完毕,褚昭才出了门,比起以往要晚上几刻钟。
分明是没做甚,可时间过得飞快。
楚盛窈都后悔听嬷嬷的话,当个贤淑的夫人,若是每日,褚昭都要她伺候,都折腾到这般晚,说不定迟了。
褚昭刚走了会儿,便有小厮将书房的东西搬到了正房。
一个接着一个,恍若将书房给搬空的模样。
她蹙眉,叫人拦住,问道:“世子这是作甚?”不想在书房睡了?
百名满是笑意,即便今日跟着世子出府的是金贵,虽然有些妒忌,可比起世子准备回正房,他也不必每晚守到通天亮,显得微不足道。
他满是喜气,“世子说天气凉,少夫人一人难以安寝,回来陪您。”
说完,便又急匆匆去搬东西,瞧着比她这个妻子还要欢快。
楚盛窈扯出抹笑,只是那笑僵硬了些。
其实倒也不必!
她一人也不怕冷!
看着正房里逐渐变了模样,她本就是鸠占鹊巢,如今那鹊要回来了。
楚盛窈怅然叹了口气。
正房还需整理褚昭的东西,她也没有睡回笼觉的心思,去秋狩前曾和周夫人讨要过账册,今日是怎么也要看到,至少不能辜负侯老夫人的信任。
“侄媳刚回来,也该歇歇,账本还未整理好,不若明日给你送去。”周氏命丫鬟养护着指甲,和楚盛窈说话又是温和的。
楚盛窈也不急,唤来丫鬟重新换了杯热茶,“去狩猎本就是陛下,皇后慈爱,哪里有累的,用不着歇。”
“原先祖母叫我协助三叔母,我还怕是个不会做事儿的,影响了三叔母,如今瞧来祖母睿智,知晓三叔母,平日里贵人事忙,没个空闲,整理账册都来不及,才叫了我来。”楚盛窈笑意盈盈,“不若今日我便替三叔母来整理番,左右也无事儿。”
周氏动了动,凤仙花汁忽然触碰到指甲盖儿外,她横了丫鬟一眼,丫鬟立马战兢着赔罪。
“三叔母也不必带路,我虽新嫁进来,对府里的事儿也熟,不劳烦您带我去账房了。”说完她起身,没去管周氏的反应。
账房里,楚盛窈说明来意,管事儿点头哈腰,做事儿殷勤,却又望向方才周氏派过来的嬷嬷。
“这一向是三夫人负责的,着实是不方便给您。”
楚盛窈未怒,眸光沉静,恍若看穿一切,只淡淡道:“府中人亦知,老夫人命我同三叔母一同协力,怕是老夫人如今的话,不顶用了。”
这话,可无人敢接,管事儿听了直接跪地,谁敢说府里的老太君无用的,虽不深居明义堂,可深受府中人敬仰。
“少夫人,您不要为难我。”管事儿不敢得罪周氏,可同样亦怕楚盛窈。
便是听过她的传言,可谁不知皇后有言赞其孝道,又有世子做靠山,谁敢招惹。
“简直放肆,凭何污蔑三夫人!”忽然楚盛窈声音染了怒,“三夫人早已带我与管事见过了,也说了厨房的事,由我和她负责,不过是心中藏着猫腻儿,不想将东西给我,凭何将事情推到三夫人身上。”
楚盛窈慢慢走到管事面前,管事只低着头,平日里瞧见少夫人温和,今日却被她气势所迫。
他身子抖了抖,一眼也不敢去看。
“三夫人可知你这般败坏他的名声?今日要么将账本给我,我好和三叔母查验,要么拖了你去侯爷面前问责,为何事情交到我手,反而连东西都看不得,分明是心中有鬼!”
楚盛窈说完,身侧的李嬷嬷有了动作,上前将要拖起管事。
“别别,”管事赶紧道:“是小人的错,小人一时糊涂,忘记了账本放在何处,并未有意的,小人立刻去找。”
这次扯出侯爷来,无人不怕,即便周氏的丫鬟,再怎么使眼色,他亦当做没看见。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他也是看清了,少夫人身后,站的才是侯府正主,周氏即便是管厨房的事多年,依旧不过是三房的夫人。
迟早会被分出去。
而府里的事儿,早晚会交到少夫人手里。
楚盛窈让秋泠她们抱着账本,侧身又是温和的样子,“劳烦你跟着来了,回去跟三叔母说,账本我便拿回去了,若有事儿会与她说的。”
丫鬟呆愣着,楚盛窈成功带着账本回去,她却胆战心惊起来,周氏派她来,本就是阻拦的,可如今事儿没办成,少不了吃排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