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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美媚娇嫁给迂腐夫君后by萧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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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夫人,”丫鬟忽然道;“三夫人院里的嬷嬷算账极好,不若将账本拿过去,叫她们算。”
“若是真好,怎会自我从行宫回来,还未算完,你回去与三叔母说,别被些好吃懒做的给骗了。”楚盛窈这话说的诚恳,丫鬟却越发心惊。
但也做不出,直接阻拦楚盛窈的举措,她胆子没那么大,脸有急色,仓促间连礼都未行,直接跑了。
本是给了那管事好处,让他别将账本给楚盛窈,怎就几句话都未说明白就给了。
丫鬟弄不清,管事却知晓,今晨世子忽然将书房的东西,搬回了正房,明显在行宫的日子,与少夫人处的好,他能在侯府多年,靠的便是审时度势。
等回了西跨院,丫鬟将事情给周氏说了。
周氏先是一惊,而后也稳了下来。
楚氏小门小户,即便是会算些账,也不一定会看账,做账本这里面的门路多着呢。
况且这些日子,她整理了番,应当不会被看出。
楚盛窈这边抱着东西回院儿,碰巧遇见了周平遥。
“表嫂这是?”
楚盛窈将事情简单的说了。
周平遥咳嗽了声,脸上的精神不见得有多好,“不若我来帮表嫂,也快些。”
这毕竟是查她姑母的账,让她来,到底不安心。
楚盛窈并未出言拒绝,周平遥虽然体弱,到底有个五巧玲珑心,看出她的纠结,捏紧了帕子,努力挤出抹笑,“算了,我咳咳,近来不舒服,该好好休养,不过表嫂有时间可得来我的院子,欠我的那幅画,可还未给我呢。”
楚盛窈面怀歉意,还是点了头。
两人侧身而过,周平遥眼神幽怨,姑母与她,都会令她两难,不过瞧她这样,心头还是有些难受。
回到了策海院,账本被摆在桌面,更多的是琢磨接下来的路当如何。
从王夫人手里接过管家之权,到底太难,如今只能以周氏当突破口。
即便如今靠着褚昭,她地位稳了些,可不过是表象,没了个林诗雅,谁又知,还会出现是什么人来。
以王夫人的性子,当真难说。
到那时,以孝道相压,即便是褚昭说过,至少在她生下子嗣后的话,也不一定了!
她必须得靠着自身稳住地位,不叫祖母担忧。
褚昭回来的时候,咔哒咔哒声,响彻全院,他停住脚步,眉宇间似有疑惑。
直到进了房门,瞧见窗户下楚盛窈左手拨算,左手纸笔,算盘飞速,快的晃眼,而她全神贯注,连半点儿心神都未移出。
不然早就察觉到他回来了。
以往每每都是她迎上前,即便是虚情假意的笑与关怀,那也是有,如今却什么都没了。
他坐在冰凉的椅子上,喝着冰凉的茶,一时间寂寥的很。
目光却又时不时的望向楚盛窈的方向,也不晓得她何时才能发现自己。

第67章 第67章
茶凉,褚昭没继续喝下去,在放茶杯的时候,碰在了茶壶上,两者发出响动,一侧的楚盛窈似乎停滞了瞬。
接着又是咔哒咔哒的声响。
褚昭将茶杯放好,再度起立,又不小心碰着椅子,木质的地板发出滋啦声。
抬头朝楚盛窈的方向瞧出,她眉宇拢起,关注着账本,又是咔哒声,亦是想没注意这里。
李嬷嬷年纪大了些,虽也会算账,到底比不过年轻人,只在旁边帮她记着数目。
褚昭的举动,倒是被她给听见了,她嘴唇上扬,轻咳声,提醒道:“少夫人,世子回来了。”
楚盛窈这才抬眸,看了眼褚昭的方向,下一瞬又集中注意力在账册,直到将手里的算完,她才示意秋泠她们继续算,欣喜跑到褚昭的身侧。
“夫君回来了,”像是方才没有对他的忽视,只笑盈盈的靠了过来,“夫君可要用膳,妾身这就去让人安排。”
还未到时辰,褚昭也不饿,反倒问:“方才作甚?那般的入神。”
楚盛窈照实回答。
褚昭凝神,虽是知晓祖母让她管事儿,没想到她这般快,便要抓住周氏的命脉。
是了,高门豪族少不了的蝇营狗苟,不过大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夫人算的如何了?”褚昭知晓她聪慧,这账应当很快盘清。
褚昭又道:“三叔母掌管厨房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可做的太绝。”
这可真不是一笔小数目。
没想到褚昭这般的大度,难道豪门氏族,都这般不把银钱当钱?
还是她见识短了些?
亦或褚昭是个格外看重亲情的,便是舍了这些钱,也要府中安宁?
“夫君说的是。”楚盛窈自有自己的打算,倒也不必与他呈口舌之争。
账目算的差不多了,咔哒声终于停了,褚昭眉宇舒展,与她坐在一处,李嬷嬷很快上了壶热茶。
楚盛窈替他斟茶时,秋泠拿着账册,略有迟疑的走近,不知该不该说。
茶香扑鼻,原本的疲累,都被这热气吹散了些。
将杯子推向褚昭,褚昭浅啜了口,瞧着呆滞的丫鬟,略带不悦。
楚盛窈道;“世子也不是外人,便说吧!”
“一共有八千两的疑账。”
“咳咳。”褚昭杯子里的水,因他咳嗽间荡出了些,桌面流了茶汤,腿上亦被沾湿小块儿,不多。
楚盛窈赶紧拿出帕子,褚昭还当她要替自己擦,结果只是将桌面上的水,清理干净,然后目光担忧的瞧着他,“夫君可有碍?”
褚昭抖了下水,又瞧了眼她的手帕,一时也不知晓先气哪个!
八千两?!
府中庶女出嫁,也不过是陪嫁五千两,三叔母,这可是生生掏了一副半嫁妆出来。
知晓厨房油水多,以为不过是千八百的,谁曾想这么多。
褚昭沉下脸,眼里泛起凛人的寒意。
“夫君那么吃惊作甚?”想起褚昭方才说的话,她道,“三叔母说不定有苦劳呢!”
这么促狭句话,倒是让凝滞的气氛好些。
“夫人做何打算?”
她做何打算,自然是将周氏手里的事儿,接过来。
话却不能这般说,她装作苦恼,“祖母要妾身做事儿,便是信任妾身,妾身自然得要开诚布公。不过方才夫君说了,不可做的太绝,便想听听夫君的意思。”
褚昭未说话,反倒是盯着她。
平白的,楚盛窈背脊发凉,好似自己的那点儿小算盘,全被他看明白了。
“夫君?”
她紧张的叫了句。
褚昭移回了目光,“此事善了不了,治府当严,贪心既缘,利嘴斯凿。”
听了他的话,楚盛窈放心多了,可依旧问道:“此事妾身处理不了,不若请母亲来?可母亲与三叔母妯娌多年,怕”。
王夫人若是听闻,是她将事情捅了出来,不知是,庆幸铲除蛀虫,还是埋怨她的多事?
总之并非好的选择。
“请祖母。”褚昭直接了当,然后将账册收走了。
见褚昭要管此事儿,楚盛窈一下子松了口气。
有褚昭在前面挡着,既不怕得罪周氏,亦不会,让王夫人给她扣上,使家族不睦的帽子。
瞧楚盛窈隐有得逞之色,褚昭眸子下垂,心中烦闷,又盯上了自己的衣袍。
褚昭指着这团水渍,“夫人,不若替我擦擦?”
这水渍分明就快干了,有何可擦的?
不过他到底替她担了件事儿,擦衣裳是小事儿一桩。
她拿着手帕,上面的湿润,叫她反应过来,褚昭不会是,因她方才只擦了桌面,而忘了他,才非要她擦的吧?
“这帕子湿润,夫人是想叫我衣裳越发湿吗?”
褚昭只好从柜子中,拿出另外的手帕,刚弯腰,发丝顺着曲线滑落,几乎挡住了视线。
莫名忆起一些不好的事儿。
他也当真有胆,竟然还敢让她擦拭。
本就要干了,也没甚个擦头,也就是做个样式罢。
手帕扫了下,便当是擦过了。
这般的敷衍,便是连装都懒得装,褚昭遮住眼底的黯然。
就在楚盛窈即将要离开时,抓住了她的手腕,“夫人还是仔细些,边儿上的水渍,可还未擦干净呢?”
楚盛窈真不知,有何好擦的,可见他竟然拉起她的手,往腿中间的位置去,却还未触到,她恼羞成怒。
“夫君作甚呢!”
想收回手,手腕却被他抓的紧,逐渐的靠近,然后朝着侧腿的另一处,拇指大小的水渍。
“夫人仔细些,”他目光盯着她,又说的缓慢,“也要小心些,以免碰到不该砰的。”
楚盛窈皮笑肉不笑,“夫君手也当稳些,不然妾身,还以为是夫君想要妾身去碰。”
房里的人,早在褚昭拿过账本时,便早就行礼告辞,伺候的人,向来都是有眼力见儿的。
褚昭近来举止言行,越发的放肆,即便是回了侯府,也不见有收敛。
两人眉眼相对。
一个饱含怒意,除此外并无其他。
一个却晦涩难耐,藏起了太多的东西,浅表的仅是对她的无奈。
明义堂内,周氏战战兢兢,她未曾想到,楚氏竟然这般的快,就将东西查了出来。
一个久居府宅,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子,又怎会了解的这般清楚。
知道褚昭开始理账本,周氏恍然大悟,其中定是有褚昭插手的缘故。
侯老夫人视线下垂,看着坐在椅子上,明显慌了神的周氏。
王夫人和张氏坐在两侧,未敢言语,也是头一回儿知晓,周氏胆子竟然会这般的大。
“还有什么说的吗?”侯老夫人声音依旧淡然,不过眼眸中失望难掩。
这账册摆的明明白白,便是她私下里,做的小账也被人翻了出来。
褚昭身边一直有暗卫,能拿到,也不足为奇。
不过周氏却没想过,他竟然会对她这个为府中操劳多年的老人下手,她起先是想为清婉攒些嫁妆,到底是利益动人。
几十两无人发觉,百两亦然,渐渐的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三老爷是个没出息的,官职不高,跟在侯爷身后捡饭吃,老夫人虽然看中三房,更多的却是秉公处理,靠着公中那些钱,虽够得上日常花销,到底也不够富贵。
日后分了府,也得多为自己考虑。
“儿媳,知错了周氏嗓音干涩,就摆在眼前的东西,没得她狡辩的机会。
侯老夫人叹了口气,望向褚昭,“既然如此,你说如何是好?”
“身为晚辈本不该言长辈不是,可三叔母确实太过了,八千两银子还请三叔母如数填补上,府内的事务,也不敢再让三叔母插手。”
王夫人明显的不赞同,并不想褚昭出这个头,到底是一家人,传到外边儿怕会觉得他罔顾亲情。
内宅账册的事儿,不该将儿郎牵扯进来。
目光看向一侧的楚盛窈,满含不悦,账本是她拿走的,说不定,便是他撺掇的慎之出的头。
侯老夫人虽然未说,但明显也是赞同褚昭的意思,“三夫人此后半年,便留在西跨院好好反省,手里的事务,便叫盛窈来吧!她行事比你稳妥。”
楚盛窈捏着手帕,喜怒不形于色,微微颔首,称是。
瞧见楚盛窈这般稳重的模样,侯老夫人更加的满意。
周氏却很快稳定心神,“一时糊涂犯了错,母亲便是不原谅我,也得为了三房的子嗣考虑。”
原本生下褚清婉,大夫曾说她此生难以有孕。
这孩子当真是福星。
听这话侯老夫人有一丝分神。
周氏捂着肚子,将自己有了身孕的事情说了。
也是因此,她不怕查账。
她看了眼楚盛窈和褚昭,他们的算盘怕是要落空了。
侯老夫人一喜,连忙叫了大夫来看,三房子嗣凋零,尽管三老爷院里儿,少不了莺莺燕燕,可始终没个能生出孩子的。
如今周氏竟然又有了身孕,若是个男孩,三房也后继有人了。
便是再高兴,也不能将事情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这账目周氏还得填,不过侯老夫人定会私下补贴。
“恭喜三叔母,不过三叔母年岁也大了,该好好养胎,府中事务自有盛窈处理,您也不必操心。”褚昭一句话直接断绝了周氏想要要回管家之权。
侯老夫人深感赞同,周氏这般年纪已经算得上老蚌生珠,若是要平安生下孩子,劳累不得。
侯老夫人直接拍板,周氏嗫嚅。
今日事,侯老夫人很是满意楚盛窈的态度,尽管是她将事情查出,并未直接挑明,反倒是先问了她的意思,才将人给请了过来询问。
且她本身也不是个爱出风头的,做事又专注。
离开明义堂后。
褚昭瞧她视线若有若无落在他身上,“怎么了?”
“夫君怎会向祖母进言,叫妾身管事儿?”楚盛窈虽然有这样的心思,可不过是顺势而为,没想到褚昭,竟然大庭广众替她提了出来。
“夫人不就是想要?”褚昭抓住她的手,“夫人其实可以信任为夫些。”

不知晓褚昭为何这般说,楚盛窈愣怔了瞬,又重新展露了笑颜。
“妾身自然是信任夫君的,夫君是妾身的天,是妾身日后的依靠,若是夫君都不值得信任,这世间怕是没有人能护着妾身。”
却又在暗地里扯了扯唇角,神情讥讽。
信任?放在褚昭身上未免太不可思议。
至亲至疏夫妻。
他们不过是恪尽职守,她无法做到真心信任与他,就说他又能真的信任她?
说实话,太可笑了。
同林鸟,大难各自飞,若能信任为何那么多的夫妻反目成仇?为何那么多的宠妾灭妻?
不知为何褚昭说出这般话,只让人觉着可笑。
两人的婚姻不过是因各种原因促成的,连真心都未有过。
何来信任二字?
即便是两人目前比起往昔融洽了,她都不敢去想其他。
她眼眸璀璨依旧,说着信任他的话,可两人间距离始终隔着一个臂膀,若非他早瞧过她真心的笑颜,定会被骗了过去。
她的话说的多么柔顺,如天下贤淑的妻子一样,将夫君当做了自己的依靠,全身心依赖着。
可若是真柔顺的人,又怎敢在侯府设计林六爷,毁其命根子,在秋狩时将计就计回击林诗雅,却从未与他透露过一次。
若非被他偶然瞧见,估计会一直瞒着他。
褚昭忽然走近一步,两人脸颊几乎要触上,吓得楚盛窈后退,却又被他抓住胳膊。
脸颊的软肉被捏起,痛意来临时,楚盛窈笑意不在,不自觉换上冷眸,褚昭才松开。
“夫君,作甚呢!”
方才的冷眼,才是属于她真实的情绪。
褚昭捻了捻手指,“瞧见夫人脸上有脏污,已经拿掉了。”
楚盛窈揉了揉脸颊,根本不信他说的话,哪有捏人脸颊,来取脏污的。
此处离侯老夫人的明义堂不远,且她是个娴雅的妻子,不会在大庭广众下与夫君起争执。
只得暗自忍了下来。
楚盛窈咬着牙,只一边嘴扯起,笑的稍显僵硬,“那可真是劳烦夫君了。”
褚昭唇角微勾,瞧她敢怒不敢言,心底的涩然莫名消退了些。
两人走后,王夫人自游廊走出,方才一幕被她瞧了去。
众目睽睽,慎之不顾礼节,与楚氏熙熙融融,有违她这些年的教导。
王夫人难掩失望。
原以为慎之,按行自抑,不会被迷惑,如今……这楚氏是个不能小瞧的。
尤其是今日,慎之还替楚氏挣得管事儿权,可见其心被楚氏笼络。
王夫人叹了口气,领着嬷嬷回了正院。
两人刚回策海院,褚昭却不由自主的往了书房去,走了两步,才反应过来。
他的东西早就搬回了正房。
转儿又赶上楚盛窈的步伐,与她并行。
楚盛窈还道他忘了什么,也未理会,只是两人一同进了正房。
房里多了许多褚昭的物品,便是衣柜里,原本是她的衣物较多,又添了褚昭的东西,怕是不够,便又从库房搬来了柜子。
小案上以往只放置她的纸笔,如今另一头大抵都是褚昭的,一些平日里常看的书和笔墨纸砚。
本放置书房便可,不知为何,偏将这些东西也移了过来。
“夫人可还记得答应替我画像?”褚昭忽然问道。
楚盛窈恍然忆起,连连道;“夫君的事,都是放在心头,怎敢忘。”
“就今日吧!”褚昭瞧着她,忙了周氏的事,还剩下些时辰,且明日要上值,几日后又是林府的金秋宴,到休沐怕又得等些时辰。
况,他怕是不日,就要前往东都府,虽也可带她去赏玩他处风景,一路奔波也没得个时间作画。
楚盛窈刚接手周氏手里的事儿,本是繁忙了,可对着他这个功臣,实说不出拒绝的话。
让人在院里准备好东西,褚昭却说花园风景要好些,楚盛窈仍有顾虑。
花园来往丫鬟小厮,可不在少数,如此张胆明目,实不符褚昭的性子。
也罢,此人早也不似以往,那个拘礼守制的人。
也不算意外。
李嬷嬷和秋泠她们脸上笑意藏不住,身为楚盛窈最为亲近之人,自是希望他们夫妻亲近。
寻了个宽敞的地方,李嬷嬷让人布置了画案。
而后一行人静静的立在边儿上,两人样貌都是极好的,比起画卷更赏心悦目。
褚昭头一回被人画像,倒是不局促,不过是动作生硬了些。
楚盛窈抿唇,原本她记忆极佳,早已将他的模样刻在脑中,用不着他做出任何的姿势,不过她去了他身侧,教了些动作。
褚昭比之方才,越发僵硬。
她眉宇带着笑,却只得拼命忍住。
见褚昭犹如木头娃娃般,任她摆弄,心头隐隐更添悦色。
“夫君可单手背后,”说着,楚盛窈又拿来了本书卷,“低头做阅书状。”
书被塞在他手里,褚昭却未垂眸看书,“便如此画吧!”
褚昭未解释,虽是拿着书,眸光盯着她,未曾有过半点儿的偏移。
“夫君?”
楚盛窈不解还当他不喜,抬头时,撞进他那双乌黑又深邃的双眸,日头西斜,只让人觉得格外的专注。
他眼眸中只瞧着她,旁的什么都没有,心无旁骛又柔和的让她害怕。
目光隐隐蕴藏深意,叫人看的清楚,却又不敢往前一步。
恍若天地之大,只注视着她一人足以。
楚盛窈不自然的,整理着画案上的用具,拿起笔又放下,才知忘了研磨。
研磨时,只瞧着砚台,呼吸逐渐放缓,原本跳动快了些的心,亦静了。
不多时,墨渍染白纸,她再抬头时,早就恢复依旧。
尤其是两人对视间,亦没了方才怪异之感,只用心作画。
画刚作了一半,几乎将周围景致,以及褚昭的身量勾勒完,将将提笔画他的面容时。
“表嫂。”周平遥不知何时站立她身后。
她眼眶泛红,神情委屈,用手帕沾了下眼角,瞧着她的时候,几乎要滚下泪来。
“表妹怎么了?”楚盛窈连忙放下笔,走近。
刚离周平遥不过一臂远,周平遥直接将她抱牢,靠在她的肩膀上,哭泣声传来。
楚盛窈不知所措,可瞧她模样可怜,一时也忘了手里的事儿,扶着人进了亭子。
周平遥哭着,她也不好多问,只是轻拍她的背脊。
两人相依,尤其是两女相貌皆不俗,若是入画,当时一副美人图。
周平遥来时,褚昭目光收敛,原本的兴致也淡了几分,尤其当楚盛窈不顾他,将画撂下,将他也撂下,转头便去安慰来人。
等两人入了亭子,周平遥痴缠着,将她抱得紧,模样依赖。
就连楚盛窈亦是神情忧态,全身心向着周平遥,彻底将他遗忘。
不难想周平遥因何这般,周氏的事儿,尽管被侯老夫人严令禁止不许外传,可周平遥和周氏本就亲近。
褚昭眸子落在二人身上,落坐于她二人对面。
周平遥好不容易,从楚盛*窈怀中起,瓮声瓮气,“姑母的事儿,我知晓,先前表嫂不让我碰账本是对的。”
周平遥沁着泪,抓住楚盛窈的手,“表嫂可会因此嫌了我?”
说完又有啜泣声起,引的人烦闷,褚昭眸光移到楚盛窈脸上,又落到画案上。
只差一点儿便画完。
“怎会?”楚盛窈细细安抚,“三叔母不过是一时糊涂,你又未参与,别太忧思,平白伤身。”
她擦了擦她眼角的泪水,相貌本就国色倾城,如今更是多了抹温柔,叫人失了神。
其余两人皆是。
亭中周平遥,虽是从她怀中起身,可依旧是半倚着她,如此这般近的瞧她的脸,逐渐看迷了。
“咳咳,”咳嗽声响起,瞧见周平遥依旧未改神色,痴迷的很,褚昭声音有了怒意,“表妹身子弱,寒风凌厉,不若早些回屋休息。”
“是我耽搁表哥与表嫂了吗?”周平遥视线落在画案上,“我倒是个讨嫌的,平白扰了你们兴致。”
说着又有了几分泫泫欲泣。
楚盛窈刚想否认,便听见褚昭的声音,“表妹若是在外边待久,染了风寒,怕又得病上好几日,且我与夫人还有事儿。”
她不认同的看了他一眼。
褚昭瞧她表情责怪,更是觉得心头闷气,“我先派表妹回院儿吧。”
那画只剩下一点儿,不该就这么搁置着。
“原是在画画,”周平遥看了过去,似委屈道,“表嫂可还记得我的画?”
楚盛窈揉着眉心,瞧见他们目光中隐约起了争执,有些头疼。
她犹记的那幅画是被褚昭毁的,又见周平遥这般哀怨,心一时有了偏向。
就当是为褚昭恕罪,且只差一点儿,即便是褚昭不在,她依旧可以将画完成。
“如此,我便先替表妹画吧!”
周平遥似担忧的瞧着褚昭,眸子水亮,像是渴望,“可分明是先替表哥画的,换了人不好吧?不晓得表哥会不会生气,不若还是先替表哥画,我等着表嫂就是了,咳咳”说完又咳嗽了声,拉住楚盛窈,眸子光暗了。
“我无事的。”又重复道。
楚盛窈不知为何,瞧见她这般,竟然有些不忍,且若是论先后,分明周平遥才是先得,却被褚昭毁了。
“不必,你表哥一向胸怀若谷,不会与小女子计较。”
两人相携下了台阶。
褚昭沉默不言,就这么冷冷的看着,看着自己那副未画完的画,被楚盛窈撤下,新换了张纸。
周平遥泪眼不再,重展欢颜,可在褚昭瞧来,那笑尽是对他的嘲讽。
古语有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不过是个表姑娘,分明他才是她的夫君!

第69章 第69章
周平遥拿着画像,顿时喜笑颜开,脸上郁色少了,只余微红的眼眶,昭示方才的一切。
忽然形色一顿,抬眸瞧见褚昭,拿着画像神情似有些紧张。
“表哥勿怪,于表嫂心头,自是以你为重,若非我痴缠的紧,表嫂也不会为我先画,绝不是因为在表嫂心头,我更重要的缘故。”
褚昭头一次听闻这样的话,分明句句都是在为他好,所言亦像是有利于他,可偏偏听着不顺耳。
他习君子之道,亦知面对女子,该是如何的温文尔雅,尤其是面对寄居在侯府病弱的表妹,便是接触的少,也该态度温和姿态有礼。
可生平头一次,被短短几句话刺的难以忍受。
他迫不及待的想要赶人,“表妹拿了画,还是早些回去的好,天色渐沉,当心路滑。”
如此,楚盛窈才发觉,时辰不早了,亦道:“你表哥说的在理,稍后叫丫鬟在前提着灯,扶着你些。”
周平遥抿唇,却还不想离去,想与楚盛窈多相处一会儿,平日本就少见人,恨不得一次性见个够,只道:“西跨院离得远,我怕黑,策海院离得近。”
听出周平遥想要留下的意思,楚盛窈只好道:“策海院儿屋子未整理,表妹怕不适应。”
褚昭都是歇在书房,而不是其他的房间。
“我可以同表嫂一起。”这话说的周平遥染了红霞。
“不行!”
“还是算了,我送表妹回去吧!”
两道声音同时起,褚昭神色忧患,气氛严肃。
他脸沉了些,言辞坚决,比起楚盛窈本人,还要激烈。
本就抢了画,又要做哪样!
褚昭盯着周平遥,脸上带着微不可查的怒意,却一直克制着。
而楚盛窈本就,未与人这般的亲近,楚家的姐妹,也不过客套流于表面,若是同睡怕也不大习惯。
策海院是褚昭的院子,且让她住进来,虽是一晚,到底也不合礼数,怕会叫旁人论闲话。
周平遥面露遗憾,点头叫楚盛窈送她回去。
褚昭本也是不愿,但又怕周平遥当真在策海院歇下,只能站在原地,瞧着二人远去。
褚昭让李嬷嬷她们收拾下画像,却又在她们,将要触碰时,喊了停。
这画几乎就要完成了,只有他五官还未瞄上。
当真可惜。
走了一半,天还未黑,用不着灯笼照亮,周平遥挽着楚盛窈的手,借口自己看不清。
“表嫂可还记得我说过的?”周平遥慢了脚步,小声道。
她说过的?想了想,从记忆中提了些东西出来。
入策海院?
楚盛窈蹙眉,脸上表情亦变了,虽是没有怒色,总归是不见好的。
原以为她早就抛之脑后,当她小孩儿心性,想一出是一出,没想到一直记着呢!
楚盛窈默不作声打量着她,低声,“记得。”
虽然如今林诗雅入了宫,可周平遥却清楚王夫人未曾死心,定是要寻个高门女子入府的。
“表嫂想的如何?我不会与你争,我心头无表哥,只愿寻一处安宁之地。”周平遥喜悦与她在一处之感,除开样貌上赏心悦目,表嫂亦是难得的和婉,若是这般过下去倒也算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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