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美媚娇嫁给迂腐夫君后by萧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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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发觉相隔千里,不止隔着距离,同样的还有人心。仰头瞧着墙上的画,这画是褚昭书房的策马图,她叫人移了过来。
细细的瞧着,不得不说,褚昭画技也很出彩,当初觉得是她,如今却又开始怀疑,她多想了,毕竟他并未承认过。
可骤然,角落里一团墨渍叫她愣了神,她站起,打量的越发的仔细,像是个字,极小,轮廓隐约与‘窈’字很像。
又踮起脚瞧了眼,更近时,只觉得不过是一团墨。
她暗笑自己的多情,走到窗边望月,也不知褚昭所见,是否与她所见,一般的亮。
也不知晓,他瞧见她放的东西没有?
东都府一处宅院里,百名站在一旁,冬日过去,该换了轻薄的衣物,他令暖霞和暖玉整理着。
两位丫鬟知晓能跟着世子一道来东都府,兴高采烈,只伺候的比平日里,更加的用心。
如今日头好了,也该将衣物拿出浆洗熨烫,暖玉将上层的衣服拉开,刚触到箱子,只觉得手感不对,圆木棍模样,有些硬,她小心的拿起,将叠好的衣服展开,拿出东西来,是一副装裱好的画。
画上之人正是褚昭。
两位丫鬟到底是侯府出身,一眼便瞧出画画的人,画工不俗。
两人面面相觑,将此事禀告给了百名。
百名一瞧便知是何人所作,“没想到少夫人,还放了这般的惊喜。”
世子见了画,说不定心情好些,不至于冷若坚冰,分明开了春,比起深冬好要叫人发寒。
一听少夫人所作,暖玉多了些好奇,暖霞并未靠近,只是神情恍惚了些。
百名捧着画卷,敲了下门,便进了书房,一抬头,只见褚昭目光冷冽朝他的方向射来。
他手一抖,胳膊汗毛都跟着竖了起来,画卷掉落在地,他连忙捡起捡起,擦拭干净。
自从离开了侯府,世子真是一日比一日难捉摸。
“何事?”褚昭未在抬头,专心瞧着书案上的公文。
百名抖掉手臂上的细小疙瘩,换上副恭敬的笑,“世子,这是从箱子里找到的,您打开瞧瞧。”
“放在这儿吧!”褚昭敲了下桌面。
又瞧百名未走,道:“若无事便出去。”
百名应是,看褚昭没有打开卷轴的意思,跟着着急上火,知晓世子是个不解风情的,也只能够明示了。
“这是少夫人放进箱子里的。”
楚盛窈?
褚昭手僵住了,脸上神情依旧,并未急着去看那画卷,就算百名将书房门关上,也未动它。
一炷香的时间,公文只翻了一业,他站起身,推开窗户春风迎面,扫清烦郁,月光清冷,光晕自中间向外散发。
吹了会儿风,直到屋子里的蜡烛被吹灭了盏,他才重新坐了回去。
那卷轴放在桌上。
他解开系带,一点点展开,画上的人显露。
这幅画,当真是画了好久,起先被人打搅,后面事忙,本想着还有许多的时间都可画,结果拖延到了现在。
没想到,最后她还是完成了这幅画。
即便是没有他。
小骗子,没良心!
夜晚,书房的灯燃了很久,百名一直在外守夜,约莫三更金贵才来换了他,他打了个哈切,也不知晓,世子究竟看了那副画没有。
若是看了,明日应当会好伺候些吧!
他可不想,大好时节被寒风偷袭。
楚盛窈翻着账本,自从去年金秋,铺子里的菊花纹瓷器大卖后,她顺势推出十二时节的花纹瓷器。
这些日子来,店铺的生意好了几番,刘掌柜处理兼顾瓷器店生意,同时布店生意也归他管。
从江南引进了一匹料子,制成的衣服飘逸似仙。
两家店铺生意都是极好,刘掌柜的意思是要扩大店铺,在其他地方开分店。
她想了想,便将给两家铺子归为于一家商号,取做,融风。
今日楚盛窈借口处理侯府事务,便是去与刘掌柜商议商号的事儿。
马车刚行驶到西街,她刚打开车窗透气,忽然瞧见街边铺子上,有个熟悉的身影。
她不是应该在林府的,怎在街边买着首饰?
她立刻叫停了马车,派了秋泠去打听。
不一会儿的功夫,秋泠便回来了。
林六爷出了事儿,被打的半身不遂,又不能人道,二房的人,更是不待见他房里的这些莺莺燕燕,留着也无用,写了放妾书,叫她们各自离开。
楚盛岚好不容易,离开林府这座牢笼,捧着休书喜极而泣,连夜回了楚府,哪知连门都没能进。
楚明德的意思是,做过妾的女子,有辱家门。
只当没她这个女儿。
周姨娘抱着楚盛远,刚要求情,却被楚明德一句,“若放她进来,你便和她一同离开。”
她神情不忍,看着怀中的孩子,默默哭泣着,回了院子便翻着柜子,拿了好些首饰和这些年攒下来的银票,偷偷从后门塞给楚盛岚。
楚盛岚拿了钱后,便在京都开了家铺子。
听了这些,她脸上并没有太多的表情,若当初换做他,估计也如楚盛岚一般,或许更惨,毕竟她连个帮扶的姨娘都无。
“走吧!”
马车继续往茶楼的方向。
见了刘掌柜,说完了事儿,刘掌柜神情扭捏,老脸一红,“少夫人,我有个不情之请。”
“说说看。”
“我儿清源,是个老实憨厚的,您可愿收下他,跟在您身边伺候,做个护院啥的。”
刘清源,便是上回替她们制服林六爷,将林六爷推下湖之人。
名字倒是格外秀气,与身格差异极大。
她点头,“今日掌柜若不提起,我也自当这般做。”
刘清源孔武有力,办事儿也利落,她身边都是女子,若要做些重活儿,或是旁的什么,不大方便,还是有自己人在的好。
刘掌柜连连感激,镇国侯府是何等地方,他儿能去,也算是光宗耀祖。
刘清源跟着跪了下来,“少夫人唤小的小名,铁锤。”
清源二字,他也不大喜欢,太过文气。
回府的时候,铁锤跟着马车,再次经过了楚盛岚的铺子。
一阵吵闹声,叫人侧目,车窗外,那间小铺子正被人打砸着,楚盛岚抱着脑袋,蜷缩着,好不可怜,楚盛窈眉头轻抬,叫停了马车。
拳风擦着她的脸颊,将要落下,疼痛却无,楚盛岚抬头,地上的流氓倒地叫唤,一壮汉挡在她的面前。
“多多谢。”她声音哆嗦,只瞧见那壮汉,将那些流氓统统提溜出去,送去了官府。
能够这般为难她的人,除了林府二房无他人了。
忽然她眸光紧盯着一处,站了起来,马车上的标识,叫她不停的张望着,直到马车远去。
楚盛窈将铁锤安排在了外院,他性子耿直与那些侍卫很快打成一片。
夜间,春和在前面提着灯笼,她刚从明义堂回来,侯老夫人到了春日咳疾反复,今儿照料了一天,人也疲惫。
刚下台阶,脑子一阵晕眩,眼也瞧不大清路,踩空了一阶,身体朝前扑去。
刹那间一道影子出现,碰了下她的胳膊,替她稳住身形,便飞上房顶,消失不见。
楚盛窈她们愣神,朝着那人消失的地方看了会儿,没个动静。
本想派了侍卫去查,到底不想惊动侯府其他人,况且她隐隐有些揣测。
初五,褚昭的书信按时到来。
只不过,这次竟然问起府中多了的护卫,提醒探清旁人底细,莫让居心叵测之人进入侯府。
她便如实禀告了铁锤的来历,侯老夫人点头,也信任她,就没说什么。
时间不紧不慢的过着,二十五那日,褚昭又寄来了一封信。
以往都是一月寄一封,这次一月竟然有了两封。
众人围坐在一起,侯老夫人让小厮将信拿过来。
谁料刚接触到信封,侯老夫人捂住鼻*子,打了个喷嚏,楚盛窈还当侯老夫人风寒未愈,连忙上前递了杯茶。
谁知刚走近,一股甜腻的香气袭来,她不由得捂住鼻子。
顺着香气的方向瞧去,眼神不可思议,脸色原本的红润褪去,变得煞白。
她捡起这封信,香味便越发的浓郁。
堂前众人离得远,瞧着侯老夫人和楚盛窈的反应,最先沉不住气的是周氏,她捧着肚子问道:“怎么了?”
这信还未拆封,里面什么内容还不知晓,就见她们神色有异。
实在奇怪的很。
周氏搂着肚子,刚站起来,也想要上前瞧上瞧。
楚盛窈迅速的将信封拆开,刚想递给侯老夫人,下一瞬,瞥见角落处的嫣红,她急忙遮住那处,抬眸间和侯老夫人视线相撞。
“长辈还未发话,三儿媳你急什么,坐着!”侯老夫人声音落下,堂前安静了不少。
“盛窈,便由你来读信吧!我风寒未愈,尚还不舒服。”
楚盛窈点头,手指一直遮住那团红色,将信里的内容读了出来,依旧是与以往一般无二,只不过在信中,提了东都府知府喜得麟儿,虽是庶子,但圆润可爱,有心拜在他名下,特来问老夫人意见。
知府庶子拜镇国侯未来家主为师,身份上不般配,若不是褚昭真心喜爱,拒了便是,何须来问。
侯老夫人嚼着里面的话,叹了口气,脸上也有了愁容,她拍了拍楚盛窈的手,独独叫她留下。
众人离开后。
那封信才大大咧咧的放在桌上。
角落上的粉红彻底露了出来,她捻了下,是女子的脂粉。
不让信被旁的人瞧见,也是为了保全褚昭的脸面。
褚昭的信沾染了女子的痕迹,又是提起庶子。
她想起前儿祖母寿宴听见的事儿,细细想着。
他是何意?是试探?还是已经成了事实?
“当初就不应该由着你母亲将你留下。”侯老夫人揉着眉心,镇国侯府立世百年,从未有过先诞下庶子,再有嫡子的事。
这放在任何人家,都是落了脸面,只有那家中嫡妻生育不了,才有了庶长子抱养到主母膝下,充作嫡子养的。
楚盛窈努力拉扯出笑,“祖母,或许是意外,信被旁人给碰了,世子不是那般人。”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她连半分的准备都无。
这封信若是被旁人碰了,为何火漆未坏,且连信纸都染上了痕迹,分明是褚昭写信之时,那人就在他身侧。
可若只是写信,又如何将胭脂弄到信纸上。
她心中五味杂陈,已经快半年未曾见过褚昭,算来她和褚昭相处也不过三四月,比起离别还要久。
他的面容未模糊,可有的东西却看的不清楚了。
他分明应下的,如今竟然也要做那失信之人。
“好孩子,”侯老夫人拍着她的肩膀,“你母亲病已经好了,让你夫妻二人相隔千里,终究是不妥,收拾收拾也去东都府吧!”
楚盛窈摇头,“祖母,孙媳想留下照顾您,您近日身体不适,孙媳担忧。”
见楚盛窈态度坚决,侯老夫人叹了口气,只说让她考虑考虑。
待她走后,侯老夫人坐在椅子上,将信小心的叠了起来,这东西也不必销毁了。
待褚昭回来,定要给他看,咋想出了这么个馊主意!
回到房间,先是将府中事务处理好,她合上眼睛,始终没有睡意。
若是褚昭当真有了二心,她无论如何,也不能去东都府。
她做不到和旁的女子争夺夫君。
还不若留在侯府,叫自己地位牢固些,便是褚昭有了旁的子嗣又如何,到底也是要叫她母亲的。
可……她摸了摸心口,闷的叫人连呼吸都不顺畅。
只不过半年而已。
清晨侯老夫人又派了人过来,询问楚盛窈的意思,她依旧道,愿意留在府中照顾长辈,毕竟她和褚昭夫妻一体,留下也是替他尽孝。
侯老夫人神色诧异,寻常人若是听闻夫君有了二心,又有长辈的支持,怎么也会找去。
偏生她不同。
她的伤心与错愕是做不了假的,可却能很快整理好思绪。
可见其心性之坚硬。
这夫妻俩儿,日后有的磨了。
侯老夫人另外去了封书信给褚昭。
等褚昭收到信时,百名才是最为惊恐的,以往看完侯府的家书,世子脸上的表情不见好。
他偷瞄了眼,果然!
少夫人的那封家书,被单独放在一侧,薄薄的,不过几个大字:妾身安,府内一切皆好,望夫君保重身体。
尤其是这次,即便是听了些谣言,连句质问的话都没有,话术与以往一般无二。
接着他才拆开了侯老夫人这封,越瞧,他眉宇的痕迹明显了不少,最后叹息着将东西收好。
“准备笔墨。”
百名得令,不敢推辞,只是好奇,这一月里,世子家书寄的也太勤快了些。
待写完,褚昭递给百名,“这封是单独给老夫人的,切莫给错了。”
百名恭敬点头,离开房间,去了驿站。
不知何时,京都忽然传来了阵风向,都道褚昭外放,身边跟着的美姬无数,风流畅快。
就连寄回的家书,都沾染了脂粉气。
这话未免太过无稽之谈,京都皆知褚昭品行如何,先前传出还嗤之以鼻,随之说的的人多了,竟有些信了。
都道侯府少夫人没在身边,世子恐寂寞,人之常情。
侯老夫人听了这些话,怒极,直接命人将谣传之人告到大理寺,如此才清净了些。
后面她召侯府人聚在一起,语气不容置喙,“盛窈三日后,便启程前往东都府。”
王夫人还未说话,楚盛窈先跳了出来,声带急色,“祖母我”。
侯老夫人难得犯了怒,打断她的话,“没得你拒绝的!”
第78章 第78章
楚盛窈离开京都那日,天气正好,她却满目愁容,到头来,还是要去东都府,原先所作的一切,只是白费了功夫。
她本以为,即便是侯老夫人态度坚决,王夫人也是有法子留下她的,可谁知侯老夫人借口生病,直接让王夫人在身边伺候。
并且安排人,迅速将她的行礼,收拾妥当,她连说不的机会都无。
只来得及给祖母递了消息。
谁知祖母,派人给她送了一匣子的首饰,叫她安分些,莫再作妖!
她如鲠在喉,只麻木的瞧着身边的人,来来往往整理着东西。
日子越近,她越怕,现下她去东都府做何?
若是打扰了褚昭,惹恼了他又如何?
莫不是真的讨一份和离书,从此天高鸟飞,各不相干。
她原先深受谣言危害,如今好似,也变成了人群中的看客,不同于人云亦云,只是不敢去看万分之一的可能。
只将事情往最坏的方面去想,提前叫自己适应。
这是她头一次出远门,除开侯老夫人派来保护她的侍卫,她还将铁锤给带上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越临近东都府,她心中越忐忑,直到约莫还有一天的路程,天黑了,寻了驿站歇息。
刚下马车,春和笑意不掩,“少夫人,您瞧谁来了?”
她神情恹恹,坐了这么多天马车,早就乏力。
谁来?来的人还能是褚昭?
“是世子”。
只听了前面的几个字,她忽然坐直身子,几欲要下马车,直到后面听完,她只有些讶然。
褚昭身边伺候的金贵,怎会来此?
春和回道:“肯定是世子命他来此接应的,可见世子也是想您的。”
他是想她,还是特意派人来此监视。
她不免忧思起来。
她下了马车,刚站稳,金贵便走了过来,“见过少夫人,世子命在此等候少夫人。”
她颔首,问道:“世子近来可好。”
金贵缄默一瞬,随即道:“好,就是想您。”
她眉宇间打了个结,对金贵所说的话存疑,若是想她,怎不亲自来接。
几人一同进了驿站,金贵伺候的小心,也是个谨慎的人,期间让春和去套了些话,哪知这人说的是滴水不漏。
只道褚昭在东都府,夙兴夜寐,勤勤恳恳。
她靠在窗边,心头的涟漪,随着距离拉近,搅动的越发厉害。
俗话近乡情怯,此处非她故乡,她亦是陌生的很,只不过因褚昭让她感到怯懦,有了忧虑。
到底是叫人忧烦。
铁锤将水放在门口,秋泠和李嬷嬷她们抬了水进来,这一路确实没有好好梳洗过,浸泡在水里,疲惫顿时消散了不少。
驿站的床榻瞧的矮了些,不过上面铺着的被褥,却是十分的舒服,味道也好闻,她盖好后,莫名觉得好似在侯府般,不过是少了层床帐。
累的很,她自然睡得也快,并未注意到窗户何时开了。
来人蹑手蹑脚,最后坐在了床边,他捏了下她的脸颊,又生怕她醒了,可到底是不甘心的,又想将她给弄醒。
最后离开了房间。
月影照地,褚昭抬眸朝着某个方向,看了眼,黑影即刻落下,“少夫人一路可好?”
褚一老实道:“似有忧虑,也有不愿。”
自上回,楚盛窈与三皇子一同出事,他便让褚一留在她身边,所以虽然楚盛窈在京都,可一些事也瞒不过他。
褚昭嘲弄的神色,一闪而过。
再心不甘情不愿,还不是来了!
楚盛窈难得的睡了个好觉,一行人准备好后,继续赶路。
金贵是个机灵的,将东都府的一些事儿,提前与她说了。
后面倒是,一直跟铁锤走在一起,铁锤是个实心的,金贵问了他好多话,例如年龄,户籍,还有喜欢哪样的女子。
铁锤被问的不好意思,壮汉脸上出现些红晕,“如少夫人那般聪慧的便好。”
金贵很不得按住他的嘴,往四周瞧了瞧,没发现人才放松,他呵斥道:“慎言,这般话,可是敢胡说的!”
“我的意思是聪慧的人,我脑子不灵光,少夫人是我所见最聪慧的,没旁的意思。”铁锤惊恐的摆手,急忙解释。
金贵赶紧道:“日后,若是要在镇国侯府过下去,离少夫人远些,尤其你可是少夫人头一个带回府的护院。”
铁锤不大明白,眼神直白的看着他。
金贵也没想到世子这般的善妒,少夫人不过是带回了个护院。
“你记着我说的便是了。”金贵叹了口气。
铁锤连道是。
到东都府的那日,刚好是阴天,加上时辰不早了,下了马车,金贵在前面提着灯笼。
周围瞧的不是很清楚,只不过这院子,从大体轮廓来看,应该是个三进的院子。
被领着进了房间,烛光下屋内的陈设,瞧的清楚些,窗边放着一个与策海院无二的书案,向上挂着一些画卷,皆为山水画,风景秀丽,再往里是一架曲屏,将浴房和床榻隔开。
不过床榻上的被褥颜色有些艳丽,不像是褚昭盖得。
她走向里侧,视线扫了一遍,“世子呢?”
金贵躬着身子,小心的看了她一眼,谨慎答道:“今日有客宴请,世子未回。不过世子特意命丫鬟们好生伺候您。”
说完暖霞和暖玉上前问安。
这也是策海院的老人了,不过平日里和她见的不算多。
“起来吧!”她看了眼,坐到了椅子上,“我这里不用你们伺候,往后少进屋子,留在外院吧!”
两女应是,暖霞神情迟疑,最终还是上前一步,单独跪地,“往日里,都是我们在屋内伺候的,少夫人刚来,便要赶走我们吗?”
楚盛窈绣眉收拢,星眸骤然变凉,“怎么?我的命令你不应?”
暖霞双手交握,她知晓少夫人来了后,她们留在内院就少了,平日里也几乎没有与世子碰面的可能,她不甘心。
“是夫人令奴婢跟着世子的,还请少夫人见谅。”
金贵摸了把额头,满手的汗,世子也没说过,还有这出!
朝着暖霞使了眼色,让她下去。
暖霞未搭理,此次后,怕机会更少了。
世子在东都府,比起在京都的高不可攀,像是落了凡尘,让她有了近身的希冀,往日从不踏足秦楼楚馆,如今有客相邀,并未拒绝。
或许是尝了情事滋味,世子才懂得女子的好。
她不想放弃。
楚盛窈撑住下颚,笑意极淡,几乎没有,更多的是愠色,“既然,你这般听夫人的话,便回京都,到夫人身边听去!”
她一声令下,秋泠和春和揪住她的衣服,将人往外赶去。
“少夫人,奴婢是夫人的人,您这般做不妥。”无论暖霞如何说,楚盛窈依旧无动于衷。
忽然暖霞声音大了,“您不怕世子怪罪吗!”
“停。”
楚盛窈扬了下手,“让她去外院儿,平日里莫要让我瞧见她。”
秋泠她们不知,楚盛窈为何改了注意,还是听令行事。
一身的疲惫洗去,楚盛窈并未躺在那张床榻上,只看了眼,叫人将小榻腾了出来,换了她带来的被褥。
李嬷嬷连连点头,此刻也是伤心的,当初想着少夫人与世子夫妻情深,如今已然没了撮合之心。
京都的传言,不知为何,在此刻变得格外的清晰。
清倌儿,婢女,还有那封香气刺人的信和残留的胭脂。
她闭了闭眸子,脑子里装了许多事儿。
以往在京都,无论褚昭又多忙,从未有过夜不归宿。
旁人想邀,又是何等精彩的地方?
她抱着被褥,上面的味道依旧,是她最喜欢的牡丹花香。
这间屋子里的熏香,也如在侯府的一般,若不是置身与狭小的小榻上,恍然让人觉得还在京都。
尽管想着事儿,身体的疲惫叫她睡了过去。
门吱呀一声,来人进来后,站在小榻边儿,见她眉头凝结,娇颜依旧,却添了愁绪。
他轻轻的将其抚平,看了眼床榻,又瞧着她艰难的蜷缩在小榻上,横抱起人,将她放在床上。
她睡得熟,一路劳累,这点儿动作,并未将她吵醒。
另一侧,褚昭躺了下来,瞧着她的睡颜。
原本空荡的心,满了,也安了。
他勾起一缕发丝,轻轻摩挲着,足足半年,六月。
积雪融化,就连花朵也开始掉落,他才再次见到她。
真是狠心!
褚昭紧盯着她,瞧着她越安宁,自己反而更加的不甘心。
自他走后,她可曾有半点儿思念过他!
至少,自他所得到的信中,她从未表露过对他的思念。
以往他不喜那些黏腻的夫妻,尤其是在旁人面前,姿态亲密,失了风骨,叫人觉得失礼。
她只要还是镇国侯府少夫人,就应当贞娴静姝,担起身份,不丢了侯府的脸面。
可因这脸面,足够让他心神具愁,郁结在心。
平常放肆也也无妨,索性不敢有旁的人,敢随意诋毁镇国侯府。
他摸了摸她的眼尾,若是这般,她应当会开怀些。
可她真是没良心。
即便京都有那么多的传闻,她第一时间,想的不是赶过来,而是留在府内,只想坐稳侯府少夫人的位置。
她心中究竟有没有他的位置?
他放下手,心中的猛兽,在某一刻几乎要关不住,他捏紧床沿,指甲发白,甚至有些断了,血迹滴落在地,手背青筋凸起。
不敢想,也不愿去想。
也不敢再去瞧她,生怕控制不住,那些深埋的东西,想将她弄醒,不断的挞伐,不停的逼问。
叫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身旁是她的味道,他侧过身子,咬紧牙关。
不想失了智,发了疯,自己都不认识自己。
如很多夜晚一般,他呼吸放缓,闭着眸子,将脑中的杂念排除,只不过这次,难捱的很,几乎内衫湿透,眼眸发红,犹如嗜血的兽物。
沸腾的水,盖上盖子或许能够防止往外溅,可若是那水到了罐子口,怕是止不住。
强压着的盖子,只能叫水流出的更加厉害。
他喘着粗气,不想在此刻伤了她,起身离开了房间。
楚盛窈睁开眸子,瞧着被关上的门,他身上的酒气还未散去,还有脂粉的味道,冲的人发晕。
许久才收回了目光,翻了个身,这张床始终叫她习惯不了,她抱着被褥,重新回了那张小榻。
清晨,楚盛窈向金贵问了褚昭的行踪,金贵支支吾吾说不出,她便又叫秋泠她们去问。
回来后,春和瘪着嘴,气愤难当。
“少夫人,这些人太放肆!”
楚盛窈听她将事情说了,褚昭去了西街,只不过西街住着位宋夫人,宋夫人生的貌美,和离后单独做着生意。
春和气恼的便是,从旁人嘴里听闻,褚昭对这位宋夫人颇为不同。
“无碍。”楚盛窈叫人送来了早膳。
用过餐食后,便叫金贵带着她到院子里逛逛。
院子不大,除开花园和主院外,只有两三个小院落,风景倒还雅致,约莫一个时辰便走完了。
春和虽然跟着楚盛窈身边,可脸上藏不住的急躁。
真不知少夫人怎想的,外面传言如何,且不论。
她似乎就没想过,去见世子一面,自从昨夜来了东都府,加这一上午,可连世子的影子都未瞧着。
听闻世子与客相聚之地,是东都府有名的水秀楼。
里面女子才色双全,被东都府许多人追捧,虽然标榜着卖艺不卖身,可若是女子有合眼的男子,可邀其春风一度。
春和咬着唇,实在不明白,世子来了东都府,竟然会变成这般样子。
天底下的男子实在薄情。
少夫人还不若不来,她可不会以为,若是少夫人一同来了,世子便不会如此,这根本就是本性使然,哪里要旁人来管的!
春和恹恹,可瞧着少夫人神情如常,只得老实的跟着。
“世子一般何时回来?”楚盛窈看着金贵,问道。
“一般公务忙完,约莫申时,”金贵不假思索,又想起什么赶紧补充道,“不过近日客人相邀的多,也说不定。”